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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東方舲]專屬男公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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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6: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專屬男公關》作者:東方舲

BlackJack──知名牛郎店,女人的天堂
尤其這個叫龍薩的男公關,相貌一流,身材啵棒
長這副德行,分明就是“病菌帶原者”嘛!
女人哪~~絕對要有多遠躲多遠
偏偏她程雨漓為了“英倫之夢”攝影大賽
不僅把初吻獻給他,還連本帶利把初夜也雙手奉送
甚至神智不清的向他──告白!!
這下,她真的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了──英國,我來了
等她三年後回來,應該什麼都如煙了吧~~~
這個發育不良、誤闖禁區的小菜鳥攝影師
不僅跑進牛郎店來偷拍他,還揚言要找他當模特兒
有迷有搞錯,他可是店內的超級紅牌公關
這不知死活的小天兵要用什麼價碼來拍他
不過,既然她喜歡“哥哥纏”,那他也不介意耍狠招
女人──喝酒、接吻、上床,你要選哪一樣?
不要!?而且當他的面直接去勾引別的男人
很好,惹怒他只有一個後果,直接跳到最後一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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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7:28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涼夏和暖的風吹拂過,有點黏膩感,程雨漓扛著一整袋的攝影器材,已經是今晚第五次查看腕表上的時間。

    沒錯啊,明明是說好晚上十點整來采訪,為什麼就她一個人到,難不成全部的人都在整她?

    她悄悄回首偷覷著門外站崗的保全,冷不防地打了個哆嗦,那位保全雙手抱胸,六塊肌塊從襯衫中爆開的魁武身材,明明是黑漆漆的夜晚,還戴副十分性格的墨鏡,像是魔鬼終結者的阿諾一樣,還用鼻孔瞪她。

    終於,在第六次看表後,程雨漓背起背袋蹬上石階,看著一臉凶狠的保全,“先生,這裡是Black Jack酒吧,沒錯吧?”

    保全冷冷地哼了一聲,“小姐,你滿十八了?要不要我幫你招計程車回家?”

    他銳利的視線將程雨漓從頭看到尾,馬尾、T恤外罩格子襯衫,再加腿上那件洗到泛白的牛仔褲,讓她看上去像個高中生。

    “喂!先生,請你看看我的名片。”她從口袋中掏出名片在保全的墨鏡前揮舞,四方格小紙片上題著“夜貓族雜志社”,最邊邊的底下有人工填上的簽字筆痕跡,寫著四字——攝影助理。

    保全又冰冷冷地盯住她,“小姐,Black Jack不接受采訪。”語氣很不屑,而且明顯地是針對她。

    程雨漓深呼了口氣。

    “大哥,我拿出這張名片只是想證明自己已經成年,有說我要采訪了嗎?難不成來酒吧喝酒也要職業調查?”語末,她還不忘將喉音提高八度。

    保全撇撇嘴,臉色難看的道歉:“抱歉,歡迎光臨,小姐。”他僵硬地替她開門。

    程雨漓仰起下巴大搖大擺的走入這間充滿神秘色彩的高級酒吧,能讓這間BlackJack短時間內便聞名遐邇的王國,就是這家店內數不盡的男公關,據說個個優秀俊俏,堪稱是女人天堂。

    現在不過十點半,營業時間剛到,她還沒有見到網路傳言中的排隊人龍,走進店內,裝潢走柔軟風格,偏歐法浪漫風,仔細觀察下來,酒吧裡無論燈光、擺設,甚至地磚材質都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程雨漓挑了個靠吧台角落的位子,意外發現酒保竟然是位俐落中性打扮的女性,“你是……Bartender?”

    “看來,你是第一次來Black Jack。”帥氣的女性對她揚揚眉。

    “是呀,第一次。”她隨口點了杯白色情挑,又忍不住好奇問:“請問你怎麼稱呼?”專營男公關的店裡有如此俊俏的女酒保,這倒是很新鮮。

    “你可以叫我小紫;”說完,一杯迷霧般充滿特殊香氛的調酒滑近程雨漓面前,她嚇了一跳才接起。

    程雨漓喝了幾口才猛然發現,帥氣的小紫正拿有趣的目光瞅她,她忍不住蹙眉,“你在看什麼?”她怕怕的問,該不會是遇上個蕾絲邊吧?

    “你應該不是為了消費而來的,對吧?”

    “咦?你怎麼知道?”程雨漓又嚇了一跳,難不成這裡的酒保兼讀心。

    小紫指指她座位旁那龐然大袋,又估量過她的面容與裝扮,“就我的經驗來看,會來Black Jack的,不外乎失戀、失婚,不然就是沒對像又想嘗試被男人簇擁的寂寞單身女郎,而你,沒半點符合以上所述。”

    程雨漓心虛了下,既然都讓人看破,不如就自己招供,連忙又掏出方才秀給酒保“聞香”的名片。

    “其實,我是雜志社的人,今晚是來——”

    “Black Jack不接受采訪。”小紫雙手環胸,涼涼地說,看得出來對傳媒業十分反感。

    哇,這間酒吧的員工都不普通,連Bartender都能公然趕客人,難怪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一間雜志能采訪成功。

    她自討沒趣的收妥名片,嘴裡碎碎念:“說來說去就我最白痴,還以為今晚真能成功采訪這間牛郎酒吧,結果被那些沒種的同事放鴿子。”

    小紫將她的自言自語全聽進耳裡,像是覺得眼前這小女生煞是有趣,竟然朝她微笑。

    “剛才忘了問你怎麼稱呼。”

    程雨漓原本想起身付錢走人,愣了下才回答:“我是程雨漓,夜貓族雜志社的攝影助理,大家都叫我小雨。”

    “攝影助理?我以為你是記者。”小紫的態度又趨於柔軟。

    “我對寫作文沒轍,但是攝影就一把罩。”她可是很隨和的,既然對方又釋出善意,她多坐一會兒也沒啥損失。

    “我對攝影也很有興趣,下次要不要帶些作品讓我瞧瞧?”小紫靠在吧台上,單手撐腮,中性美流露無遺。

    程雨漓看得有些陶醉,又聽對方同是攝影同好,對小紫的好感度隨即躍升了好幾度,“好啊!”

    小紫本想與她多交談幾句,卻讓其他熟客喚住,她對小雨熟昵的交代,“等我一下,待會兒請你喝杯酒。”然後才走遠。

    程雨漓以笑容充作答覆,廣交好友向來就是她的人生哲學,百般無聊下她重新執起白色情挑啜飲,烏溜大眼順便環視起這間聞名台灣夜生活的PUB。

    一看不得了,曾幾何時店內湧進滿坑滿谷的寂寞女人,個個打扮嬌艷如花,而幾乎每個女人身邊都有個英俊男人相伴,他們清一色穿黑色西裝,更顯挺拔,一下子,她像是來到花花公子雜志派對現場似的,不過,性別轉換成男人。

    哇,簡直是環肥燕瘦都有!日本美男子型、男子氣概粗獷型、清瘦型、壯碩型……根本像是女皇帝的專屬後宮,棒呆了!難怪這間店會短短時間內便竄出響亮名聲。

    各個包廂是熱鬧喧騰,反觀她坐的吧台周圍,少了男公關加持,竟然只有她,一只小貓像個怨女似的坐在這兒。

    “女人錢果然好賺。”程雨漓嘖了一聲,忽地閃過什麼歪腦筋,臉上揚起笑容,從自己的背包內掏出數位相機,“個人拍攝行為應該沒差吧,反正我又不會公開。”

    難得有這種特殊場合能練習攝影,還是攝影見習生的她怎能好生浪費呢!

    程雨漓調好鏡頭焦距,先對准一對外型頗為登對的男女,她微笑欲按下快門,驀地,因為重心不穩而滑下有些高度的椅子,鏡頭也跟著偏了角度。

    入鏡的是,位於店內最角落的包廂,畫面裡,豪華暗色沙發上一雙包裹在線條剪裁十分修長西裝褲中的長腿,惦懶地交疊著;她怔怔地下意識又把鏡頭往上順挪,白襯衫微微敞開裸露出碩實的胸肌,大小適中,讓人想摸上一把,鏡頭再往上,來到這整尊如雕像般完美的重點部位——臉。

    程雨漓不僅看傻了眼,還差點嘴癢吹聲口哨。

    天啦,這個男人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台面上的影星還要俊美,挑染過的半長發,有層次的披散在俊臉旁,飛揚霸氣的雙眉,咖啡色瞳眸相當深邃,使得他鼻梁格外突出剛毅,薄而完美的唇形似笑非笑,手執一杯澄黃色調酒擱在唇邊欲飲未飲。

    程雨漓心跳猛烈加速,難得有如此完美的攝影模特兒,簡直像在作夢一樣,她急忙調整好鏡頭的距離與角度,想拍下這個男人最完美的一刻。

    啊,好深邃的眸子,要不是他五官毫無西方人影子,一定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混血兒,光從那雙長腿目測,少說身高也有一八0以上,太完美了!

    她完全沉浸在相機鏡頭裡的臉龐上,雙眼發直緊盯著那張臉越來越清晰可見……

    還越來越……靠近?

    “嚇!”拿開相機,程雨漓差點跌下椅子,鏡頭裡那張俊美非凡的臉竟然就跟自己鼻尖對鼻尖的面迎面。

    “誰准你把鏡頭對著我?還想偷拍我!”低沉溫醇的嗓音正面朝程雨漓咆哮,漂亮的雙眸示威性的半眯起怒瞪她。

    “先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拍你?”她將相機臧到身後,一臉打死不承認。

    “是哪個愚蠢到極點的家伙放你這種——”狹長幽逐的眸子將程雨漓從頭打量到腳,“俗氣沒品味的女人進來,根本是玷污這裡的格調,光和你交談就殺死了我身上一半的氣質。”

    程雨漓倏地瞪圓雙眸,倒抽了口氣,“你這個男人嘴巴真夠賤,虧你還是男公關,這家店有你在想必是賠錢賠到死!”

    “你第一次來?”他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睥睨她。

    程雨漓這才發現他實際身高比剛才自己目測還高上許多。

    “是又如何。”她雙手靈巧地縮在背後,悄悄將照相機收進背包,省得待會兒自己站不住腳。

    豈料,他俊美的臉揚開笑,單手跨向她左側,手掌傾倚在吧台邊緣,有些暖昧地湊近她,程雨漓讓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怔,難以置信地猛瞪他。

    英挺的臉龐逐漸靠近她,甚至近到兩人氣息交纏,近到程雨漓都能細數他的睫毛有幾根、上彎的弧度有多麼迷人——

    “龍薩,別亂來,小雨是我的朋友。”驀地,小紫的聲音硬生生插入他們詭譎的氛圍裡,也適時將程雨漓迷失的神智喚回。

    她急忙後退好幾步,抄起自己的背包擋在兩人中間。

    “小紫,難得你會結交如此不識相的朋友,我怎麼會完全不認得?”龍薩拉開兩人距離,冷冷瞥過滿臉布滿遲來戒備的程雨漓。

    “剛認識的新朋友,你當然不認得。”小紫站在吧台內含笑睇視對峙的兩人。

    “你最好叫你的新朋友把她的玩具收好,否則,她很可能被扔出店外。”

    惡狠狠給了程雨漓一記警告,龍薩轉身走回原先角落處的隱密包廂。

    “想把我扔出門外?像他這種爛人也能當男公關?”

    “沒錯,而且恐怕還有更氣人的,龍薩是Black Jack的特級紅牌,不是客人挑他,而是他挑客人。”

    小紫剛介紹完,果然就見幾名裝扮妖嬌的熟女明明身邊已有其他男公關相陪,卻總有意無意拋媚眼給獨自坐在包廂裡的龍薩,偏偏他只顧自己喝酒,根本不領情,伹媚眼此起彼落就是沒人想放棄。

    “天啊,這個世界還有公平正義的存在嗎?個性這麼爛的男人居然是紅牌公關!?打死我也不會點他。”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盡管外型陰柔俊美無可挑剔,伹那張嘴卻賤到沒話說。

    小紫笑了笑,“不,你當然不可能點他,因為你不會有機會點他。”她向來是實話實說,得罪人也無可厚非,且對方又是高傲的龍薩,只能說眼前這位瘦小得像個學生似的女孩沒福分領教他高超的“交際手腕”。

    程雨漓背起背包和裝著攝影器材的提袋,翻了個白眼,“拜托,就算有機會,我也寧願讓給別人。”

    小紫微微聳肩,似乎不置可否,“或許,但我想應該沒有一個女人會放過任何接近龍薩的機會。”

    “絕對不包括我,絕對!”她信誓旦旦丟下這句話,瀟灑的轉身走出Black Jack,這種爛店打死她也不會再來!

    可是……隔天晚上,程雨漓又來了,而且還暗自慶幸昨晚不曾胡亂起誓,說什麼如果再來Black Jack就讓火車攔腰截斷之類的蠢話,不然她這輩子鐵定不敢再跨過平交道。

    會願意再踏入這裡的原因是這樣的——今天在雜志社裡,她趁著工作空檔和執行助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小雨,你可真是天兵級助理,說好是今天要去采訪,你偏要記成昨天,還想把自己私下買醉的帳單報公費,會不會太誇張。”

    “喂!明明主編說是昨天,根本是你們擅改采訪日期——”

    執行助理對程雨漓伸出食指擺了擺,“天真的小菜鳥,在我們‘夜貓族’裡地位最崇高的就是攝影大哥,他愛改幾點就幾點,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程雨漓正拿著小毛刷清理相機鏡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所以,意思就是放棄采訪?”

    “對,一直得不到采訪許可,根本沒法子,總不能硬闖吧!”執行助理攤攤手,瞥過程雨漓清理相機的純熟動作,“小雨,英倫之夢攝影大賽已經開始受理報名,你應該會參加吧?”

    “當然,首獎是倫敦藝術大學的獎學金和名人寫的排薦函,我當然非參加不可。”而且她是志在必得,什麼志在參加的那種鬼話她才不信。

    “你應該是參加人物寫真組吧?”

    “是啊,我的專長就是拍人,動物、植物還是死的東西,我一概沒興趣。”

    “你已經找到模特兒?”

    程雨漓愣了下,停住清潔的動作,“還沒,我連對像是男是女都還沒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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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7:59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執行助理搭上她肩膀打趣地說:“昨晚,你不是有進入BlackJack,應該有見識過何謂男人中的男人,不如就地取材挑個頂尖公關——”

    “你要我去找牛郎當模特兒?”程雨漓皺起秀氣小巧的鼻頭,神情嗤之以鼻。

    “是男公關,別說得這麼難聽。”執行助理白了她一眼,覺得程雨漓反應太過度了點。

    “還不是一樣,都是小白臉啦,都是成天不務正業靠女人吃飯的男人。”

    “你錯了,聽說Black Jack裡的男公關可都是一時之選,一個比一個俊、優秀,而且也非來者不拒,還會挑客人的,之前某個攝影賽不是有人拍酒店公主嗎?還得了銀獎呢!”

    程雨漓怔了怔,“是沒錯啦,可是……哎呀,再怎麼樣也不會找上那種人當模特兒。”又不是腦子壞了,普通人不找找男公關?太扯了點。

    “傻子,像他們這種不懂怯場為何物的人才是最佳模特兒,況且不論臉蛋還是身材的條件都這麼優,你要上哪兒找啊!”

    執行助理伸手敲敲程雨漓還停留在古早年代的腦袋瓜,只見她一臉迷惑,若有所思地斟酌起這個建議。

    是呀,像那些見過大場面又不怕人家盯著臉猛看的男公關,確實是絕佳的模特兒人選,而且他們應該擺Pose擺得很習慣,在鏡頭前絕對不會顯得動作生硬。

    驀然,程雨漓腦海裡竟閃過昨晚那個說話很毒的男人,她清晰的思緒正巨細靡遺地回想起那張無比俊美的臉龐,特別是那雙幽邃的咖啡色瞳眸,像水晶球一樣剔透干淨。

    執行助理挨近她無端失神傻笑中的小臉,“小雨!你思春啦,笑得這麼曖昧,是不是昨晚……”

    “你別胡說,我只是在想攝影比賽的事情。”程雨漓雙頰緋紅手足無措的解釋,就怕被人誤會昨晚真干了什麼丟臉事,“不過,你剛才的提議確實挺可行的,或許我會考慮。”

    “順便放送個內幕消息給你好了,據說,Black jack裡的超紅牌公關幾乎是從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原形中打造出來的,如果你夠好運能請到他當模特兒,我看首獎絕對非你莫屬。”

    “超紅牌公關……”程雨漓陷入沉思中。

    記得昨晚那位帥氣女酒保小紫提過,那個嘴巴毒得要命的男人是Black Jack最火紅的男公關……這麼說來,最佳取鏡人選就是他?那個叫龍薩的男人!?媽呀,昨晚真不該得罪他!

    所以,為了英倫之夢攝影比賽,也為了她的獎學金,今晚的程雨漓抱著壯士斷腕的氣勢踏入Black Jack。

    坐在跟昨晚相同的吧台位子上,她不時偷覷著最角落包廂,就是見不著她今晚的目標。

    “小雨,你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麼原因?”小紫將調好的血腥瑪麗遞給程雨漓,狐疑地瞅著她,特別是在她今晚第二十次轉頭偷瞄的舉動後。

    “沒、沒什麼。”程雨漓心虛地低首啜飲手裡的調酒,冷不防眼角余光梭巡到一抹修長身影自暗處出現,她嗆了下口水拼命猛咳,“小紫,你說過,那位龍薩先生是Black Jack的超級紅牌,沒錯吧?”

    她這樣問,小紫更加狐疑,“是啊,他可以算是Black Jack的鎮店之寶,小雨,你該不會是……”

    “你別亂想,我只是隨口問問。”賊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她靠向小紫低聲問:“說真的,要怎麼做才能和那位先生單獨說話?”

    小紫面露詫異,旋即笑出聲,“小雨,你真被他迷住了?”果然沒人逃得過龍薩的特殊魅力,他注定是被女人簇擁愛戴的男人。

    “不是!其實……我是想拜托他擔任我將參加攝影比賽的模特兒。”她才沒那麼衰,會迷上那種沒品的男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整晚看你坐立難安。”小紫一臉恍然大悟,“要想和他單獨相處很困難,但也不是不可能,這樣吧,你幫我送一杯酒過去,如何?”她朝程雨漓俏皮地貶眨眼。

    “小紫,謝謝你。”如果小紫是男兒身的話,她一定奮不顧身的愛上她。

    “我個人也很想看看龍薩當模特兒的樣子……如果你能成功說服他的話。”

    程雨漓手中小心翼翼捧著橙紅色的火熱天堂鳥,慢慢走近角落處的包廂。

    龍薩半挑眉楷,好整以暇斜睇站在包廂前方那張怯懦的小臉,“我記得昨晚有警告過門口的保全,別再放沒格調又缺乏品味的客人進來。”

    程雨漓在心底不停做心理建設,深深吐納了幾遍才揚開諂媚的微笑,“龍薩先生,這杯火熱天堂鳥是小紫要我送來的。”

    龍薩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壓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你,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

    程雨漓緊張兮兮地坐在與他相隔一個人空位的沙發上,十分僵硬地將調酒挪向他,“你……的酒。”

    天啊,這情形怎麼反倒她像是坐台小姐,還得百般委屈求全地伺候他。

    龍薩略眯起幽邃雙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幾秒,直到程雨漓舉杯在半空的雙手微微發抖抖,才伸手接過那杯火熱天堂鳥。

    程雨漓暗自松了口氣,卻驚覺他一手接酒,另一手卻反掌盈握住她的手腕,猛然一扯,她重心頓時向前,整個人倒向龍薩腿上,“喂!你——”

    杯中酒液濺灑滿地,不但波及他們倆,甚至因為反衝力量而潑了她整臉冰涼液體,這個男人是想整人還是想找人潑酒啊,竟然來這招陰的。

    程雨漓狼狽地欲從他腿上爬起,“先生,你是嫌身體太干燥嗎?”爬到一半卻被他攫住手臂,怔愣地看著他將俊美的臉龐挪近。

    他唇邊噙著邪惡微笑,竟傾近她沾滿甜香酒液的臉蛋,在她來不及阻止下,伸出舌尖舔去她頰上的濕潤。

    驀地,程雨漓捂住被他染指過的右頰,臉蛋像火燒似的窘紅,不可思議地瞪住他,“你……你干嘛?變態!”完了,她覺得全身無力,靈魂快被他的焦距吸走,原來男公關就是這樣騙女人的,實在是……太火辣!

    “笨蛋,我是在取悅你。”他對她揚開燦爛笑容,耀眼得教人覺得自己瞬間變得十分渺小,但笑容底下卻沒有半點笑意,明顯的皮笑肉不笑。

    “我又不是你的客人,你為什麼要取悅我?”她飛快坐正姿態,一臉防備。

    “既然不想要我的服務,就別動用人情壓力。”他撇下笑臉,俊臉頓時冷酷得像冰山。

    “人情壓力?”她又不認識什麼民代議員的,怎麼動用人情壓力?

    龍薩半眯起的魅眼跳向左斜方的吧台處,“你還裝什麼傻,小紫是Black Jack股東之一的這件事,你總不可能不知情吧?”

    小紫要這個女人送酒過來的涵義再簡單不過,無非是要他今晚陪她。

    這下程雨漓果然恍然大悟,莫怪乎方才小紫笑得如此促狹,循著龍薩不悅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倚在吧台上單手托腮的小紫一臉看好戲的盈盈微笑,目光同樣投射向這方。

    黑店!她真該想到的,一家專營男公關服務的酒吧裡會出現女酒保,百分之百會有問題。

    龍薩將視線移回程雨漓臉上,“怎麼,如果你不願意,現在想離開也可以。”

    反正他也不願意服務像她這樣沒半點格調的女人。

    嘖,瞧瞧她身上那件仿某名牌的格子襯衫,和裡頭那身洗到泛黃的T恤,太過素淨的臉蛋上毫無妝飾,勉強能使人注意的,大概是她那雙靈動的眼珠,黑白分明,鑲在圓圓的臉上,顯得很可愛。

    可愛?龍薩讓這個念頭嚇得抽回神猛皺眉,他挑女人從艷麗無雙到清純可人皆有,就是沒有可愛這種,這種詞彙套用在女人身上顯得太幼稚。

    再重新端詳她,意外發覺程雨漓圓圓有神的眼珠正迎上他,似乎下了某種程度的決心,看來又倔又強硬。

    “不,我接受你的服務。”

    讓龍薩意外的,她竟揚開笑容。

    他迷惑地問:“你確定?”

    他被她弄糊塗了,剛剛是誰在鬼叫他變態的?這個女人轉得也未免太快。

    “確定!你是超級紅牌耶,我怎麼可能不願意接受你的服務。”程雨漓搓搓掌心,笑得好生諂媚。

    龍薩魔魅的雙眸緊瞅著她,“……你叫小雨?”

    “是呀是呀,朋友都叫我小雨,全名是程雨漓。”哼哼,正所謂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她離英倫之夢獎金越來越近羅!

    “連名字都這麼小家子氣,真是人如其名。”他淡淡地揶揄她。

    “龍薩先生,你對客人都是這麼刻薄不厚道嗎?”程雨漓忿忿地瞪他一眼。

    龍薩被她煞有介事的瞪法惹出笑意,醇厚的笑聲摻雜低沉性感嗓音,讓人很難不被吸引著迷。

    “那要看對像是誰,言歸正傳,既然你是小紫指定的客人,我是不可能讓你失望而歸。”龍薩交疊起修長雙腿,身上一襲法蘭絨緞黑色襯衫讓他氣質超凡,他定定地深望她,“說吧,看你想要什麼樣的服務。”

    程雨漓被他干脆瀟灑的態度驚愣住,有些退卻地說:“什麼樣的服務……不如,你說說看是提供什麼樣子的服務。”

    龍薩彎開戲謔微笑,“接吻、親密按摩、談心,還是說,散場後我們可以上賓館——”

    “這個就免了!”她漲紅雙頰打斷他的話,不忘申明,前面那幾項我也不需要。”光想像就讓她頭皮發麻。

    “不然,你來Black Jack只是純喝酒、欣賞男人?”

    “當然不是——”見他壞壞地斜挑眉,她清清喉嚨,“其實,我來這裡是為了拜托你一件事情。”

    “拜托我?有什麼事情是非我不可?這裡有這麼多對像可挑選,難不成你想借精生子?”龍薩嘲謔地說。

    他也不是沒碰過這種荒謬的事情,男人一旦擁有過度優秀出眾的外型,就容易使女人做出瘋狂的事。

    程雨漓驚悸地倒抽口氣,“你能不能別提這麼惡心的事情,雖然我清楚這裡不是什麼正經場所,不過我實在受不了如此……如此勁爆的辭彙。”拜托,她連戀愛都沒談過,還借精生子勒!

    龍薩被她誇張的言行逗得失笑,“不然,究竟是什麼事情?”說實話,這個女人懼怕的神態還挺可愛的。

    程雨漓鼓起勇氣說:“是這樣的,我……想拜托你擔任我的攝影模特兒。”

    “模特兒?”龍薩斂起笑意,面露淡淡不悅,“我不喜歡拍照。”

    “不喜歡可以改啊,我真的很需要你——”她瞥過他瞬間釋放邪氣的眉目,連忙加重語氣補充,“當我的模特兒。”

    “告訴你,要喝酒、接吻、上床我都可以奉陪,就是別拿這個無聊的事情來纏我。”他不耐煩地駁斥她的請托。

    “為什麼?”程雨漓不肯死心地再問。

    龍薩忽而一笑,俊美迷人的臉龐傾近她,“這樣吧,當你的模特兒也行,一張照片一百美金,如何?如果你付得出來那我也能欣然答應。”

    “一百美金!?”那她要是拍一卷底片不就得大破產,可能還得兼賣身才付得出來,開什麼玩笑!

    “看來,這個價格你是出不起。”他垂眸凝視著她,咖啡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戲謔笑意,“現在,喝酒、接吻、上床,你要選哪一樣?”

    程雨漓臉色半綠半紅,這才察覺到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在耍自己,氣得微微發抖,“就算你給我一百美金,我一樣都不會選!”

    龍薩慵懶挑眉,凝睇她漲紅的雙頰,忽然伸出指頭輕輕摩挲,“看來,你還是個處女,這麼容易臉紅。”口吻含著揶揄捉弄。

    她暗地裡倒抽口氣,“你……你少看不起人,我可是身經百戰。”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當然要讓你賓至如歸。”

    說完,英挺魔魅的臉龐湊向她逞強的臉蛋,微溢甜香酒氣的薄唇覆上她小巧半噘起的紅唇。

    一時間,程雨漓忍不住閉上雙眼完全昏眩,昏脹的腦袋瓜想著——

    她程雨漓二十二年來的初吻就這樣被一個可恨的男公關奪走!而且對方還是帶著戲弄的成分而吻,地點居然是在牛郎店!

    天啦,還有沒有天理,她被一個親過成千上萬張女人唇的男人吻了!這一點也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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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8:36 |只看該作者
第2章(1)

    龍薩,一個近年來瘋狂轟動台灣夜生活的名字,堪稱是男公關界的第一把交椅,他一站出來,再沒人可以相比擬,任何帥哥名模都要相形失色,英俊過人的臉龐加上瘦削頹長的完美體態,無可挑剔的時尚品味,所有關於他的一切盡是代表完美。

    據說,他是一口中文說得很溜的ABC,家族早年因產業轉移全移民至美國,精通四國語言,雖然不是混血兒,五官卻格外深邃,頭腦十分精明干練,但性喜低調不愛曝光,這也是何以Black Jack從不接受采訪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當然也是為了保持酒吧的神秘感。

    總之,以上的情報都是程雨漓透過各方管道收集來的,好吧,一百美金她是拿不出來,眼下,就只能想盡各種辦法來纏住龍薩,讓他答應擔任自己的模特兒。

    淺灰色的蓮花跑車遠揚起漫天風塵,囂張地向夜晚未歸者宣示它的霸氣和優雅。

    遠遠地,龍薩就看見那抹“痴纏”了自己將近半個月的人影,原先上揚的唇角頓時抿成一線冷硬,車速才剛慢下,原先隱躲在暗處的嬌小身影旋即十分狗腿地靠過來替他打開車門。

    車門一開,程雨漓笑臉盈盈對上那張俊美的臭臉。“晚安啊,龍先生。”

    龍薩俐落摘下墨鏡,撫住線條剛毅的下顎,冷睨她,“程雨漓,你天天來Black Jack堵我,不覺得厭煩嗎?”

    “只要你肯答應當我的模特兒,就算覺得厭煩到想吐也沒關系,我能忍。”只要想到英倫之夢的獎學金,她當然非忍不可。

    龍薩怒得差點岔氣,本想再多酸她幾句,但瞄過車內電子鐘上的顯示時間,冷瞪她一眼後隨即下車。

    他長腿直邁酒吧門口,驀地頓了下旋過身,迎視程雨漓不解的目光,“今晚,我有預約的客人,如果你想加入我們也可以。”

    說完不忘揚開他招牌式的邪氣魔魅微笑,差點閃瞎她雙眼。

    “加入他們?真的還假的,每次都想盡方法把我擋在門口,今天居然這麼反常。”程雨漓怕怕地拍著前胸,狐疑地瞅著逕自隱入Black Jack裡的修長身影。

    管他的,跟進去再說,就是要纏到他怕,然後不得不答應!

    同樣幽暗光線下的包廂內,回別於平日純男性氣息,反而讓一種充滿情欲挑逗的女人香霸占住,濃郁香水味肆意蔓延。

    一張美艷的臉蛋加上惹火身材,一件紅色緊身絲質洋裝將該顯現的優點都勾勒出來,女兒吐氣如蘭地倚在龍薩懷中,笑得愛嬌嫵媚。

    程雨漓怔愣住,猛然眨眨眼,這個女人不就是前陣子死了丈夫的知名年輕寡婦林彩彩嗎?據說她接收了上億遺產,身價瞬間暴增好幾倍,上回看新聞采訪還一臉哀凄的模樣,想不到才事隔兩個月就……

    “你喂我喝酒。”林彩彩絲毫不介意程雨漓的愕然瞪視,塗滿鮮紅蔻丹的雙手探入龍薩微敞的襯衫內,在結實的胸膛上不斷挪移。

    龍薩淡瞥過程雨漓瞬間刷紅的雙頰,扯開得意笑容,飲盡手中的威士忌,在程雨漓驚悸的眼神下勾起林彩彩臉蛋以唇喂酒。

    程雨漓呆立在包廂旁,連忙轉身背向火熱場面,腦中不斷翻騰起那日被龍薩偷吻的記憶,他在吻她時只是淺淺地一啄,說真的,其實她心底有些失望,常常聽別人討論接吻是如何使人心跳加速,在那次的經驗中她卻什麼也沒得到,只是心痛自己的初吻沒了。

    不過,眼前這種畫面比起當日自己的經驗實在火辣太多,太嚇人了!程雨漓雙掌捂著暈紅臉蛋准備開溜——

    “小雨,進來。”龍薩話裡含著戲謔笑意地出聲逮人,還刻意喊她小名。

    程雨漓縮起雙肩,不敢回頭望,“龍先生,我看……我先回去好了,以免打擾你‘做生意’。”

    “你不想要我當你的模特兒了?”他的笑意更濃。

    “這件事情就下次再談好了。”可惡的壞蛋,分明是故意想整她。

    “你進來我就願意考慮。”

    “啥?”他願意考慮……

    程雨漓驚訝得下意識轉身,撞入眼底的,卻是一場狂野的法式熱吻,幾乎能看見他們彼此的舌頭,她倒抽口氣,正想拔腿就跑,眼角余光卻捕捉到那雙咖啡色瞳眸中一閃而逝的捉弄之色。

    可惡,這個男人竟想用這個方法來使她知難而退,哼哼,她才沒那麼弱。

    “既然龍先生這麼熱情的邀請,那我就留下來好了。”

    果然,在她笑盈盈說完後,龍薩的眉宇間飛快掠過一絲惱怒,程雨漓故意別開視線,大搖大擺地走入包廂,刻意挑了最邊邊的位子坐下。

    林彩彩這才正眼瞧她,“小妹妹,你也是龍薩的客人?”

    “我——”

    “我的品味沒這麼差。”龍薩搶在程雨漓開口前回答,又是那種隱含揶揄的語氣。

    程雨漓暗地裡瞪他一眼,拼命在心底告訴自己別跟這種爛人計較。

    林彩彩攀住龍薩,兩人姿勢極其噯昧,她睨了程雨漓一眼笑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幾時轉性了,竟然對青澀女孩有興趣。”

    龍薩嘲弄地瞄著臉色難看的程雨漓,故意注視她雙眸說:“青澀女孩也有她的魅力,不過,小雨已經不是女孩了,二十二歲也該是個女人的年紀。”

    程雨漓瞪他一眼,什麼嘛,根本是拐著彎在說她看起來營養不良。

    林彩彩同樣無視於程雨漓的憤怒,狐媚的眼眸估量起她,從臉蛋掃視到她包裹在T恤下的平板前胸,冷不防地還嗤笑一聲。

    程雨漓察覺到,連忙弓起後背,拉拉罩在外頭的楓色格子襯衫,坐立難安地扭動身子,不期然對上龍薩冷冷的雙眸,她固執地回瞪他。

    “龍薩,你不會是要她來看我們親熱吧?”

    “總該讓一些人知道,哪些場所哪些人並不適合她接觸,也不是她能接觸得起的。”龍薩挑眉睨向程雨漓。

    是可忍,孰不可忍!程雨漓氣不過他們爭相取笑自己,怒衝衝地一蹬起身。

    “夠了沒,你們這兩個奸夫淫婦!我長什麼樣子要你們管啊,Black Jack又沒有明文規定非要點男公關坐台不可,你機車什麼!”

    “呦,小妹妹發火了。”林彩彩端起酒杯啜飲,絲毫不受影響。

    龍薩只是微笑,故作溫柔低語:“像你這樣的女人來BlackJack只會降低這裡的格調,還有,進來這裡之前總該掂掂自己的斤兩,下次我應該建議小紫明文規定,不該讓你這種人來消費。”

    “你說這種話似乎太污辱人了。”林彩彩低笑著。

    龍薩不置可否地挑眉,“會嗎?我想應該說得夠委婉了吧!”

    “龍薩,你真是天底下嘴巴最賤的男人!”程雨漓露出受傷的神色,抓起自己的背包轉身就跑。

    龍薩愣了下,方才似乎見到她眼眶中有淚光閃爍,不可能吧!被程雨漓纏了半個多月,多少知道她是個臉皮超厚的女人,打死不退的那種,不可能——

    驀然,他推開林彩彩起身追出BlackJack的後門,在暗巷中追上程雨漓氣憤的身影。

    他皺眉盯住她嬌小的背影,“程雨漓,你哭了?”怪了,他不就希望她從此消失在自己眼前,干嘛在意她哭不哭。

    程雨漓走在前方沒回首,更沒發現龍薩的異狀,“要你管!沒見過比你還差勁的男人,不想當我的模特兒就算了,干嘛三不五時就要來個人身攻擊。”她也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啊,誰會喜歡有人老是用詞毒辣的嫌棄自己。

    “所以,我早在第一天就警告過你別來煩我,這是你咎由自取。”龍薩火大地扳住她的肩膀,將她強行轉過身面對自己。

    赫然,朦朧的路燈投射下,一雙噙著淚珠的紅眼眶撞入他訝然的視線裡,龍薩陡然震懾住,沒想到她真的在哭。

    程雨漓甩開他抓在自己右肩上的手,“走開!不要用你那只肮髒的手來碰我,死牛郎!”要嫌大家來嫌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龍薩雙眉緊擰,“你以為我想碰你嗎?我只是怕你哭得看不見路,萬一跌個狗吃屎會很難看,人醜不打緊,要是跌個四腳朝天可是更不堪入目。”

    程雨漓一聽,氣得喘不過氣,生氣加上憤怒的淚水不斷湧出眼眶,她哭吼:“去你的,我要是再來求你的話就不是人!”

    吼完,她猛烈地推了龍薩胸膛一把,本想看他防範不及倒退幾步,想不到他穩穩地不動如山,還十分嘲弄地咧嘴大笑。

    程雨漓氣得將背包朝那張俊美可恨的臉龐丟去,卻又被他伸手攔截住,她氣炸了,轉過身拔腿就跑,連背包也打算割舍丟棄。

    龍薩輕松地拎起她沉甸甸的背包,看著她負氣離開的身影,唇邊竟忍不住上揚,程雨漓,還挺有趣的一個女人!

    ……她真的……不會再來了嗎?

    兩周後——

    天色微亮,偌大的房間內,濃重的情欲色彩退盡,空氣裡曖昧浮動的氣味不再。

    凌亂的發披散著,俊美的臉龐上帶有淡淡疲憊,龍薩半睜眼,看到纏綿過一夜的對像仍在沉睡中,他只瞄了一眼便別開視線,不帶任何眷戀與情感。

    他起身著好發皺的衣物,點了根煙查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二十二通末接來電,全來自海外的國際電話號碼,想也知道,准又是那些頑固的家族親戚想來勸說自己收心回美國。

    龍薩從地上散落的女人衣服中找出自己的車鑰匙,逕自離開這處豪華公寓,驅車回到自己的住所,下車前他分神投視像棄兒般丟置在後座的那只背包,尋思片刻後,他伸手扯起背包帶出車。

    一進屋內,龍薩便將背包擱在小茶幾上,修長指尖叼著煙拉開拉鏈,疲色微露的眼眸半垂下,觀察起背包內的物品。

    背包裡的東西寥寥無幾,一台舊型的Nikon數碼相機、一堆紙張和相片,及一疊雜志社名片,連點女性化的物品也沒有。

    龍薩勾起微笑,發現這只背包真是很程雨漓式的單調、沒有品味可言,一點也不像個女人該擁有的,連條口紅和香水也沒有。

    他抽回心神猛皺眉,突然低咒了幾句,真是無聊,他何必在意一個莫名其妙纏住自己的女人,還消失了半個月。

    看來,她那天邊哭邊說以後再也不來求他的那句話是來真的,這半個月來他完全不曾在Black Jack見過她的影子,更別說看見她來討回這只背包。

    這樣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將這只背包隨意丟棄?龍薩瞪著背包,思索了幾分鐘後將它再度拎起走出門外,腳步停頓在垃圾桶前方。

    他性感的眼眸還在瞪著背包,又瞥過沒加蓋的垃圾桶,愣了許久後又咒了幾聲F開頭的髒話,火大地衝至車旁打開門,一把又將背包丟進後座。

    媽的,程雨漓這個女人到底算什麼東西!竟然讓他如此心神不寧!

    淺柔的月光灑在地面,Black jack門口依舊熱鬧異常、人龍冗長。

    龍薩讓墨鏡罩住半張俊臉,海藍色緞質襯衫將他的魔魅氣質襯托得更加出眾,他繃著臉心情惡劣地踏入酒吧。

    他走進吧台內叫住小紫,語氣異常惡劣地低吼:“那個女人是你朋友吧?她把東西留在我這裡,叫她快滾過來拿,不然我就丟掉。”

    小紫疑惑地指指與吧台迎面相對的包廂。

    “你說小雨?她人不就在第二個包廂裡。”

    龍薩錯愕地摘下墨鏡,順著小紫手指的方向跳去——

    長發披肩的女人側著身子,身著一襲雪紡紗材質小洋裝,身材稍嫌單薄過瘦,但隱約能見微聳起的胸壑,裙長及膝露出一雙筆直小腿,曲線不錯,頗有幾分誘人感,腳蹬一雙性感露趾高跟鞋。

    龍薩幽邃的目光再往上挪,發現她微側的臉上畫有淡妝,卷翹的睫毛眨了眨,一臉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坐在身旁的男人……是韓傑,Black Jack第二個鎮店之寶。

    “想不到兩個禮拜不見,小雨變化速度驚人。”小紫托腮凝望。

    龍薩臭著張臉冷笑,“差不多吧,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這個女人鐵定是被雷打到,不然怎麼會判若兩人。

    “真的很不一樣啊,她今天一來店裡就指名要韓傑陪,韓傑跟你一樣都喜歡挑客人,竟然也沒有拒絕。”

    這下,某人的臉莫名地更臭了。

    龍薩將墨鏡往吧台一扔,步伐筆直地走近二號包廂,正巧程雨漓開口說話——

    “韓傑,你……等會兒下班後要不要和我單獨出去?”她雙手緊張地交握著,一臉討好地朝身旁的男人微笑。

    “可以呀,看你想去哪裡我都奉陪。”韓傑的性格是出了名的隨和,一旦接受了這位客人便鮮少拒絕對方的要求。

    程雨漓開心地展顏燦笑,那剪明亮瞳眸相當迷人,不知是燈光效果還是她上了妝的緣故,龍薩心頭掠過一絲激蕩,微愣在原地。

    韓傑回笑望著她,湊近上身親熱地摟過她,只見她雙頰泛起紅光,幾乎是手足無措地陶醉在他的懷抱。

    龍薩眉頭一攏,快步走近他們,“程雨漓,你總算出現了,快把你那該死的爛東西拿走,它已經賴在我的車上整整兩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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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8:51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程雨漓被這聲低吼嚇得跳起身,當然也就順勢滑開韓傑攬在肩頭上的手,暈黃燈光下,龍薩唇邊掠過一抹極淡笑紋,轉瞬即逝,快得教人無從察覺起。

    程雨漓惱怒地回瞪,清麗的臉蛋正迎上龍薩視線,他朦朧的眸色倒映出她的姣好。

    “龍先生,我透過小紫跟你要過好幾次,是你自己不肯還給我。”她不悅地斜睨他,惡人先告狀就像他這種。

    “廢話!你自己留下的東西當然要自己來拿,憑什麼要我轉交。”龍薩俊美的臉上跳動著炙焰怒意,看著眼前半個月未見的女人,心底忽然升起某種模糊異感,熱燙地燃燒著。

    “你自己說過不想再看到我,干嘛又要我來跟你拿?”她噘起粉色唇辦。

    “你這個女人真是沒品味又不懂禮貌,自己的東西當然是要親自來拿,難不成還要我送去你家?”龍薩冷眸緊盯住她噘起的嘴,她知不知道這種神態像是在向男人索吻?

    程雨漓讓他譏諷又帶刺的話惹惱,“好,等你下班後我去找你拿,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別開臉,一副不願再和他多交談的模樣。

    韓傑陡然插話:“龍薩,小雨是你的客人?”

    龍薩愣了下,焦躁地脫口而出,“不是!誰這麼倒霉會有如此差勁的客人。”

    小雨?他們兩個才認識多久?一小時?兩小時?竟然喊得這麼親熱!

    “反之,我也不會那麼倒棚去點你坐台。”程雨漓回他一槍。

    “哼,不知道是誰在半個月前天天纏住我不放?”龍薩冷嗤。

    程雨漓氣呼呼地坐下,看也不看他,“龍先生,等你下班後我會去停車場找你。”她拒絕回應他那一句嘲弄的反問。

    龍薩垂眸瞪視她,執意等到她的回應,現場氣氛頓時發冷。

    韓傑耐不住僵持不下的場面,率先開口:“龍薩,既然小雨都說下班後去跟你拿,就別為難她了,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客人。”

    龍薩改瞪溫文儒雅的韓傑,神色顯得猙獰難看,勉為其難地轉過身,客人?還不是下班後就會成為他床上的N號情人。

    他高大矯健的身子剛邁開步伐,身後便傳來程雨漓細小的請求聲——

    “韓傑,你願不願意當我的模特兒?”

    “模特兒?”從韓傑愉悅的音色聽來應是相當感興趣。

    “是啊,我的專屬攝影模特兒,我會幫你拍很多很多帥到不行的照片。”她笑咪1賬地況。

    “好——”韓傑的尾音明顯拉得過長。

    因為,龍薩毫無預警地回過身,一把拽住程雨漓的手腕,而後者也以相當驚愣的目光瞅他。

    “龍薩!”這個男人今晚真是怪透了!

    龍薩不理會程雨漓的掙扎,逕自看向微愣的韓傑,“你的客人借我一下,有些話我要跟她說清楚。”

    韓傑讓他懾人的視線駭住,只能不解地點頭答應,得到韓傑的同意後,龍薩抓住程雨漓強行拖著走,絲毫不顧忌店內其他人投注好奇視線。

    程雨漓不敢置信地瞪住他霸道的後背,“龍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很怪耶,一下這樣一下那樣,反覆無常又愛隨便吼人,簡直是莫名其妙到極點。

    龍薩走在前頭悶不吭聲,將她拖行至人煙稀少的停車場才松手。

    繃得很緊的俊美臉龐這才轉向面對她,咖啡色的眼瞳在路燈照耀下顯得格外晦澀,程雨漓看得一時微怔。

    “我要你現在就把那個鬼東西拿走!”他煩躁地朝她低吼。

    “用說的就好了,干嘛硬要拉我手,惡不惡心啊!”程雨漓一臉嫌惡的瞪著自己的手腕,還猛往裙擺上擦拭,好像龍薩的手,沾染著上百萬只細菌般。

    她火大的四處張望,“你的車子停在哪裡?”

    “你眼睛瞎了嗎?不會自己找。”龍薩又垂眸瞪住她噘起的粉唇,心火莫名地旺,“人醜就算了,還嘟什麼嘴,難看死了。”

    程雨漓傻眼,他連這個也能攻擊?到底是看她多不爽?抿抿小嘴,她打住想回嘴的渴望,決定速戰速決,越過龍薩開始一部一部車梭巡。

    龍薩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她怎麼樣,只知道心火燒得過旺,雙腿下意識跟在程雨漓在黑夜中摸索的身影後方,亦步亦趨。

    程雨漓停下步伐,狐疑地偏頭斜睇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龍薩神態不自然的睥睨她,清了清喉嚨,“等你找到後,我再替你開車鎖,好讓你快把那包鬼東西拿走。”

    她氣得前胸上下猛烈起伏,他還真是“好心”啦,該死的大變態,不管他,快點找到那部爛車好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

    十分鐘過後,程雨漓總算在最角落位子找到龍薩那部囂張的蓮花跑車,連忙轉過身兩眼往上瞪,“找到了,快把鎖打開。”

    龍薩陰郁的凝視她,沉默半晌後才開口:“我改變心意了,你明天再來跟我拿。”說完,他轉過身邁開步伐。

    程雨漓傻眼之際旋即扯住他的袖子,一把將他拉住,“龍先生!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跟你耗下去,請你快把車門打開,拿了背包,以後我們大可以裝作不認識。”

    龍薩回過身,竟沒甩開她的手,只是惡狠狠地盯住她又噘起的嘴。

    “你沒有美國時間跟我耗,卻有美國時間去找韓傑,你這個女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為什麼一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心頭就猛地糾結成團。

    怪了,裝作不認識最好,代表這個女人從此以後不會來煩他——他心情在惡劣什麼?應該高興才對。

    程雨漓怔住,好奇怪……為什麼他的口氣似乎帶點微酸,好像在……吃醋!這個念頭一閃過她腦中,她隨即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與龍薩拉開安全距離。

    神經病!這個惡毒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吃醋,他們又不是什麼曖昧關系。

    龍薩似乎察覺出她的異狀,半眯起魅眼向前踱了幾步逼近她。

    “你……你別再過來了,我明天再來拿。”她面色膽怯地防備起龍薩,縮著身子欲閃身離開。

    他反手攢住她胳臂,粗暴地將她推向車門,雙手分別放在她身後的車身上,將俊挺的臉龐湊近她。

    “程雨漓,你到底算什麼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擾亂我。”他低沉的嗓音微啞,似乎在宣泄著某種壓抑下的痛苦。

    程雨漓慌了,不敢直視他專注的凝視,“我說了嘛,明天再來跟你拿——”倏地瞪圓雙眸,他居然用膝蓋頂住她虛軟下滑的腿,盡管隔著衣物,但依然能感受到他身體滾燙的熱度。

    龍薩漾開一抹冷笑,俊美迷人,不退反進,“怎麼,說不出話來?”

    “廢話,你、你的膝蓋……”太曖昧了,叫她怎麼說出口!

    “我膝蓋怎麼樣?”他挑起性格好看的濃眉,邪氣地睇著她。

    “你明知故問!”她噘嘴。

    龍薩頓時眸光幽暗,“沒人警告過你嗎?不要在男人面前擺出那種臉。”

    程雨漓不解反問:“什麼臉?讓你倒胃口的臉嗎?那我不介意二十四小時都擺著。”他干嘛莫名其妙的轉換話題,讓人聽得霧煞煞。

    龍薩揚開充滿危險氣息的笑容,程雨漓忽感心神一窒,然後就看見他無限放大的俊臉迎面撲來——

    無法動彈之際,耳邊伴隨風聲蕩入一串戲謔低語,“像在對男人索吻的臉。”

    明眸瞬間睜大,程雨漓幾乎是僵直在原地,他半垂眸專心低吻的俊臉占據了自己所有視線,甚至能窺見他咖啡色眼珠裡隱晦的一抹異常炙熱……

    龍薩終於知道今晚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異樣感覺是什麼,也終於弄懂何以心火會燒得如此旺盛——從今晚見到程雨漓的那一刻起,他就瘋狂地想這麼做。

    狠狠地吻住她!用自己熱燙的唇舌蹂虐她不馴的小嘴,欣賞她臣服在自己超高吻技下的昏眩神態。

    區區一個程雨漓,竟然將他玩弄得整晚情緒劇烈起伏,他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不是隨便可以招惹的男人!

    大掌托住她後腦勺,將她驚悸想閃躲的臉緊掃,他懲罰性地加深了這記熱吻,以炙燙的舌尖描繪過她的唇,侵略性地探入她僵硬的小嘴內,逼她被動的丁香舌與之交纏……

    半晌,龍薩才移開臉,盯住她紅透的蘋果臉,焦距深邃緊盯不放,反觀程雨漓,幾乎是完全傻住。

    她下意識撫上被他吸吮狂索的紅腫唇辦,失魂落魄地回眸望他。

    “你……為什麼要吻我?”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吻”,感受彼此體內翻攪的悸動,交換彼此紊亂的氣息,仿佛快借由這個吻融為一體。

    “我吻你還需要理由嗎?”龍薩自負地咧開笑容。

    “不需要理由?所以,你只是剛好想發情就吻了我?”她皺起眉頭,開始醞釀著想宰掉這個淫男的念頭。

    “你不是想要我當你的攝影模特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決定答應你的請求。”他逕自宣布,不理會她的質問,口吻是法外開恩似的高傲。

    “嚇!”程雨漓徹底錯愕,“你在耍我嗎?一下恨不得我消失在你眼前,一下又答應我的請求,你是不是想整我?”

    “我龍薩從不說假話,你最好別懷疑我。”他稍微斂起微笑,警示性地睨著她。

    “相對的,我程雨漓也從來不會把說過的話收回去,我說過了,再來求你的話就不是人,所以,很抱歉,你的好心恕我無福消受,我已經決定另尋目標——”

    “你的新目標就是韓傑?”龍薩嗓音乍然沙啞。

    程雨漓抬眸斜睇他,一臉神氣地點頭,“是啊,而且他已經爽快的答應我了,哪像某人拽個二五八萬似的。”

    好馬不吃回頭草啦,雖然他條件是整間Black Jack裡最頂尖的,不過她也是有自尊的,才不會回去對他搖尾乞憐,免得自找罪受。

    龍薩驀地朝她低吼:“程雨漓,你沒得選擇了,我答應就是答應,你還婆婆媽媽什麼!”她竟然敢拿喬!有沒有搞錯,他准備犧牲色相當她的模特兒,她還執意找別人,難道是……

    “難道,你喜歡韓傑?”他噴著怒火的瞳眸掃過她今晚的特殊裝扮,將她迷人曲線盡收眼底。

    程雨漓錯愕,“我喜歡韓傑?我喜不喜歡他又關你什麼事?”他說話越來越荒謬,話題好像越說越偏。

    “媽的,你真的喜歡韓傑?”

    他粗嗄的嗓音提高八度,吼得她震耳欲聾。

    她改捂住雙耳,不甘示弱地回吼:“你在鬼打牆嗎?而且我喜歡誰是我家的事,沒必要跟你報備——”

    “當然有必要,因為我決定接管你的心。”龍薩獰笑一聲扳過她肩頭,再度吻她個措手不及。

    程雨漓完全呆滯,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他說要接管她的心?這句話這麼深奧,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要管,她就得乖乖讓他管嗎?

    這個男人未免自大過頭了!又親她,還對她上下其手吃盡豆腐,他原先不是很不屑自己的嗎?干嘛現在又一副飢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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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29:33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三天後,程雨漓恢復昔日裝扮,一臉素淨的跑來Black Jack,原因無他,想來索回自己的背包啦!

    三天前的晚上無緣無故被那只發情猛獸偷襲,搞到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該辦的事情也沒辦,搞得現在她心驚膽跳地又得來這裡,她發誓,拿走背包後,這輩子再也不敢涉及此等風月場所,實在太危險!

    “小紫,你陪我去把背包要回來,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望著正把玩起自己帶來的單眼相機的小紫。

    “我知道龍薩的個性,既然他指名要你自己去拿,就沒其他人插手的余地,你還是親自去找他比較妥當。”

    “可是……”她很害怕那個壞男人又對自己做出什麼不道德的事情。

    小紫見她滿臉霞色,不免好奇,“如何?難道他對你做出了什麼事?”

    她可沒忘記那天晚上,龍薩看見小雨和韓傑在同一個包廂時的難看表情,根本是在吃飛醋。

    “沒有!”某人紅著臉搖頭,印證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俗諺。

    小紫心底閃過一抹壞念頭,笑著朝她勾勾手指,“我教你,你找韓傑一起去不就得了,有他在場,龍薩是不敢太過為難你的。”

    程雨漓愣了愣,似乎覺得這方法很可行,隨即開心地跑去找韓傑,還不忘大力感謝小紫的“錦囊妙計”。

    之後,同樣的戲碼又出現在Black Jack的專屬停車場,不過這次多了個韓傑。

    程雨漓躲在韓傑身後,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瞅著剛下車的龍薩,十分沒種地低聲下氣說:“龍先生,拜托你快把背包還給我。”

    龍薩摘下墨鏡,瞥過笑得儒雅的韓傑,最後停格在受他人庇護、相當沒骨氣的女人臉上,“我說過,想拿就單獨來找我。”

    “龍薩,小雨真的很需要那只背包,你就別為難她。”韓傑風度翩翩地替程雨漓解圍。

    龍薩瞄也不瞄他,“韓傑,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她竟然找別的男人來對他示威,她肯定是不想活了!

    程雨漓畏畏縮縮地低語:“我、我為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一直纏著你確實是我的不對,現在你不用擔心,韓傑已經答應——”

    “程小雨,你真把我上次的話當成耳邊風?”龍薩神色冷酷地警告她。

    “你別再刁難我了,我真的想快點把東西拿一拿,然後……撇清關系。”程雨漓越說越氣若游絲,幾乎是自己催眠式的在呢喃。

    驀地,龍薩眼尾兒斜跳過去,揚開異常溫和的微笑,“程小雨,背包在我車子後座,你自己去拿。”

    他往旁邊一跨,看向身後的車身。

    程雨漓微愣,沒想到他會突然軟化態度,覷過龍薩依舊柔和的微笑,她不疑有他,躡手躡腳地自韓傑背後走近蓮花跑車,不忘提醒韓傑不能開溜,卻沒察覺她在對韓傑說“等我”的時候,龍薩幽深的眸光閃過一抹慍怒,但他隱藏得極佳。

    程雨漓在龍薩淺笑盈盈的注視下膽怯地扳開車門,果真沒鎖,她面露欣喜之色,在黑暗中看見自己的背包孤伶伶獨躺在後座內,連忙鑽進車內撈……

    倏地,有人推了她半掛在車門外的身子一把,害她防範不及整個人滾進車後座上,猛然別過臉瞥去,只見龍薩笑得邪惡的俊臉迎上她錯愕目光。

    啪!車門被人踹上,誘惑獵物進洞的惡魔正好整以暇地掏出鑰匙將她反鎖在車內,而一旁的韓傑同樣也看傻了眼,睜大俊目沒有任何反應。

    程雨漓驚恐得直拍僅打開一縫的玻璃窗,奮力大吼:“死龍薩!你這個大變態、愛亂發情的猛獸,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報警抓你!”

    邪魅的俊臉倚近窗前,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簡直是示威性的笑容。

    “程小雨,你放心好了,等我下班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

    “你這是綁架!違反人身自由!”整塊玻璃都因為她的氣吼而迷蒙一片。

    “想投訴的話就等我下班後再說吧!”龍薩轉身迎向還在錯愕中的韓傑,冷笑,“韓傑,程雨漓是我的,你最好別出手。”

    韓傑聽了顯然更加愕然,“小雨是你的人?可是,你不是說過她不是你的……”

    難不成是他耳背聽錯?

    “我現在說了算。”龍薩眸露冷光進射向他,頓時氣氛轉僵。

    韓傑聳聳肩,給了車內將希望寄予自己身上的程雨漓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繼而朝龍薩解釋:“我只是陪她來壯膽,沒其他意思。”

    “當然,你也不能有其他意思。”一句話,輕松劃開韓傑和程雨漓的模糊界線,也宣示了自己在這場亂局中的主控地位。

    “龍薩!韓傑!”程雨漓難以置信地看著車外的兩個男人就此棄她而去。

    天啦,這裡還有法律的存在嗎?

    撇開龍薩這個爛男人不談,她沒想到韓傑居然也見死不救,Black Jack裡果然沒一個好人!

    “我的天啊,難道真要坐以待斃等他下班來痛宰我一頓?”

    程雨漓雙掌撫按住發出飢餓聲響的肚子,今天是雜志社的截稿日,一整天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吃晚餐,工作一結束便立即飛奔來這裡討回背包,現在她的肚中只裝有中午隨口吞的蘇打餅干,簡直是餓翻了……

    “這個死龍薩,鐵定是想把我活活餓死在他車上,這樣他就可以四處炫耀他成功地解決了一位沒格調又醜的女人,可以讓世界更美好。”

    她癱軟地側身縮起,決定小寐片刻好保存體力應付龍薩,絕對不能讓那頭發情猛曾有機會偷襲自己,絕對!

    深夜寂靜,龍薩帶著微醺酒香,肩上勾著外套,一派不羈地叼著煙走近愛車,結實修長的雙腿停在後座車門前,透過自身後投射來的月光俯視著窗內熟睡的側顏。

    他凝望的幽邃雙眸有些微迷蒙,“程小雨,你竟然在一個男人的車裡放心熟睡?這是不是代表你相當信任我?”

    龍薩手勁輕柔地打開車門,修長指頭夾下唇邊的煙,溫熱掌心探向清秀可人的麗容上,淡淡裊裊的煙味讓程雨漓在熟睡中仍不忘皺眉。

    “走開……”她撥開輕觸自己面頰的手,睡得迷糊,以為自己身在雜志社的老舊沙發上,社內的男生個個都是老煙槍,她早就習慣煙味,但撲面襲來的味道還是讓她忍不住出聲抗議。

    龍薩揚開淺笑,柔化臉部冷硬線條,他傾身向前靠近她耳垂旁輕喃:“可惜,你沒機會再要我走開,從你決定纏上我那天開始,就應該有所覺悟遲早惹禍上身。”

    他知道這一切發生得太過快速、瘋狂,第一天認識程雨漓,他不把她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個無聊、企圖偷拍自己的路人甲。

    她平凡無奇,個性灑脫,舉手投足間率性得像個小男生,說話直接不婉轉……

    這點倒是和自己挺相似。

    緊接而來,她鍥而不舍的神出鬼沒出現在自己身邊,天天在自己視線所及內晃啊晃,幾乎可以說是陰魂不散,但奇妙的是,當他真正成功逼退她時,心底卻又有股悵然若失感,不希望她就此在眼前失去蹤影。

    看見她決定放棄自己,轉而找上韓傑時,心底一把無名火便燒得無法無天,他從沒這樣失控過。

    見她為了想盡辦法討好韓傑而刻意改變裝扮,他便無法壓抑住爆發的酸意與憤怒,她甚至不曾以那日的迷人裝扮出現在自己面前過!或許這才是最令他火大的原因。

    “程小雨,你簡直像是低等細菌,在人以為沒有危險性而卸下防備時趁虛而入。”他蹙眉低語。

    程雨漓睡沉了,翻了個側身以雙掌就枕,自動自發調整著最舒服的姿勢蜷縮入眠,絲毫不曾被某人的自言自語驚擾過。

    龍薩被她毫無戒心的睡顏逗出低沉笑聲,“先說好,我不知道你家住址。”他根本是趁人之危,“所以,回我家。”

    “嗯……”她伸手對空隨意揮了揮,像是極力想擺脫掉擾人清夢的溫醇嗓音。

    龍薩尋思片刻,終於垂首低吻她眉宇,“我給過你逃跑機會了,既然你棄權,那我也沒法子。”

    吻後,他俊美臉龐扯開得意燦笑。

    程雨漓累得、餓得睜不開雙眸,只能陷入昏睡,朦朧的睡夢中依稀可見龍薩那張囂張可恨的臉,最可恨的是——他連在自己夢中的模樣都帥得驚人,幾乎像一尊完美雕像,真不公平!這是她的夢呀,應該將他完全醜化才對,不是再錦上添花地美化他……

    一定是因為她太餓了,連腦袋瓜都沒力氣抵抗他的淫威,對,一定是這樣!

    程雨漓是被痛醒的……超過十二個小時未進食而被徹底掏空的胃正發出抗議警訊,不斷槌打胃壁要她蘇醒覓食。

    程雨漓茫然睜開眼睛,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出神,對了,今天自己排休不用去雜志社被老鳥壓榨,謝天謝地——等等,她破舊的老公寓裡幾時有懸吊水晶燈?

    “嚇!”她掀開被子挺直腰杆,赫然往身旁瞥望,被她在夢中痛毆百來拳的俊臉就近在咫尺……幾乎是與她比肩而臥的噯昧距離。

    龍薩!?她跟他?難道他們昨晚——程雨漓猛然觀察自己衣著,幸好連半件也沒少,初吻沒了可不能連初夜也丟掉,特別對像是這個發情野獸時。

    對,她憶起昨晚的前因後果,自己體力不支昏睡在他車上,而這個爛男人竟然沒把她丟棄在停車場,還將她帶回家!難不成他突然鬼上身,居然會善心大發。

    “不行、不行,現在不逃更待幾時。”她眼角余光覷過身側的俊臉,那性感的模樣令她忍不住多貪看了幾眼,沒辦法,她眼賤啦,還是抗拒不了他太過完美無瑕的皮相。

    看了好半晌,程雨漓捂著泛酸發疼的胃,連滾帶爬地下了偌大的床鋪,開始摸索起這處陌生場所,在寬敞卻空蕩的房間一隅發現自己的背包,她感動得差點沒痛哭流涕一番。

    快把這該死的背包帶走,往後龍薩就沒法對她為所欲為。程雨漓抄起背包猛然站起身,拔腿就想往外衝,想想不對,又悄悄回過頭偷覷床鋪上的男人——

    一看不得了,咖啡色眸光沾染氤氳之色望著她,緊抿起的唇泄漏了他心情極度惡劣的訊息,龍薩正爬梳著凌亂發絲半撐起身。

    程雨漓驚悸了下,連忙轉身就跑,但很不幸地,她的胃正巧發出最終抗議奮力一搏,她痛得縮起身,蹲在地上蜷成蝦球狀。

    “程小雨?你怎麼了?”龍薩飛快走至她身旁,被她虛弱的神色嚇得繃緊俊臉,平時看慣她活蹦亂跳的模樣,這種掛病號的臉真看不習慣。

    程雨漓有氣無力地橫他一眼,“我……胃痛啦!”真衰,想開溜也會出狀況。

    龍薩雙眉擰得幾乎快打結,“胃痛?”

    她勉為其難翻了個白眼,“大哥,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你是想把我搞死吧,快點放過我好嗎?”

    “超過十二個小時沒吃?你白痴啊,不會先跟我說一聲嗎?”龍薩暴躁低吼,音量卻因她蒼白的臉色而自動降低了幾度。

    媽的,看她胃痛縮成一團,簡直比餓死自己還來得痛苦!

    龍薩氣急敗壞地抓開她手中的背包,在她還來不及驚呼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哎呀,她連跟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啦!程雨漓虛癱在他臂彎間,覺得整個胃已經嚴重痙攣。

    “想胃痛快點好的話就安靜點躺好。”

    他將她平放在床鋪上,她背脊頓時接收了方才他遺留的余溫,霎時漲紅臉。

    程雨漓見他轉身要走,猝然伸手拉住他,龍薩微側身俯視她,緊繃的俊臉卻閃過一絲很淡的溫柔,她慌張地抽回手。

    “你、你要去哪裡?”一聲不響地把她丟在床上想干嘛呀?

    沒察覺她的異狀,龍薩蹙眉說:“別吵,我去弄點吃的。”

    她怔住,“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買——”

    “我叫你別吵!”他惡狠狠地瞪住她,嚇得她縮進被子裡不敢再出聲,眼睜睜看著他踱出房間。

    被子裡滿溢著男人氣息,隱約有他的古龍水味,程雨漓很想忍住不嗅聞,卻還是被專屬於龍薩的氣味包圍了整身,她的胸臆間全是這股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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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30:12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程小雨,起來。”龍薩的命令聲驚醒了程雨漓的陶醉。

    她踢開被子,窘紅著臉蛋,就怕被他發現剛才自己的失態,吃力地按住肚子坐起身一看,頓時傻眼。

    一碗熱騰騰冒白煙的稀飯和一盤炒蛋端在他手上,這麼平民化的食物和充滿時尚感的龍薩根本是兩個世界的產物,可是就這樣硬生生地結合在一起,並且就在她眼前呈現。

    她錯愕得差點就忘了胃癇,指著稀飯問:“這……這是什麼?”

    龍薩下意識皺眉,“是稀飯,你不會是痛到神智不清了吧!”

    “我當然知道這是稀飯,我是問你,你從哪裡弄來這碗稀飯和炒蛋?”

    他沉默了下才淡淡開口:“是我煮的。”

    程雨漓張大小嘴,更加愕然,“你煮的!?”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好心,會不會有問題?“龍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稀飯你就自己留著當早點。”

    她手忙腳亂地跳下床,卻重心不穩站下挺身,整個人向前滑了一步,龍薩眼明手快扶住她,但犧牲掉右手上的那盤炒蛋,摔成了一地的碎玻璃炒蛋。

    兩人微怔靠在一塊兒,目光同樣投注在地上的殘局。

    “對不起……”她瞪著那堆無辜受害的炒蛋陡然感到莫大愧疚,這盤炒蛋真的……是惡劣男龍薩煮的?

    龍薩拉起她,嘆了口重氣冷冷地說:“程小雨,如果你不把幸存的稀飯吃完,你今天別想離開這裡半步。”

    程雨漓認命的接過他手中的稀飯,“我吃就是了。”她站著捧過稀飯,稀裡呼滔地吞下肚中暖胃。

    龍薩全程盯著,那雙咖啡色的慵懶眼眸頓時像鷹眼般無比銳利?直勾勾地看得程雨漓心底發毛。

    吞完稀飯,她將空碗遞給他,“喏,全吃完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他接過碗,溫熱的指尖碰觸到她的手背,頓時某人又霞光滿面。

    “把藥吃完再走。”他攤平的掌心上躺著兩顆藥丸。

    程雨漓嚇得往後猛退幾步,“吃什麼藥?迷奸藥?”就知道他沒這麼善良,原來是在打這種歪主意。

    龍薩好氣又好笑,“程小雨,你可不可以清醒點,這兩顆是胃藥。”他抓過她縮放在身後的小手,將藥丸塞給她。

    他是該贊許她很有自我保護的意識,還是該氣她把自己想得如此下流?

    程雨漓懶得再討水,直接就干吞藥丸,卻發現龍薩已經倒了杯白開水遞到她面前,她搖搖頭推拒,“不用了,我直接吞就行——”

    龍薩冷著臉將手中那杯開水飲盡,擱下玻璃杯,赫然湊近她,嚇得程雨漓往後直退,又倒坐在床鋪上。

    “你、你想做什麼?”她害怕得舌頭快打結,連話都說不好。

    龍薩但笑不語,手臂橫過她後頸,一把托起她的後腦勺,俊臉迎面壓下,吻住程雨漓訝然又驚愕半張的唇。

    “唔……”她睜大雙眸瞪視他,卻發現龍薩眸中閃爍著戲謔光彩,顯然是故意的——天啊!他竟然……竟然把嘴裡的水喂入她嘴中!

    程雨漓撐在身後的雙肘一軟,仰躺於床墊上,而龍薩竟順勢以泰山壓頂之姿撲上來,還越吻越飢渴狂野,像是要把她的小嘴吞噬般。

    她慌亂地以手掌擋駕,猛推他不動如山的胸膛,雖然他凌亂的襯衫還穿在身上,但前襟大開,精實的肌肉完全裸露,她覷得頭暈目眩,只覺得鼻血在醞釀狂噴。

    他微喘抽身,性感的唇勾起笑,“小雨,一直忘了問你,這是你的初吻吧?”

    她錯愕,在他“偷襲”了自己三次後才問這種本末倒置的問題?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擺明了在耍她。

    “你真的很惡劣耶,我惹你了嗎?干嘛三番兩次對我發情,明明說過我是很糟糕的女人,你說過死也不會挑上我,難不成你想反悔收回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龍薩略挑眉,口吻很久扁地反問:“是嗎?我真這樣說過?”

    “龍薩!你現在是跟我裝傻嗎?”她幾乎是難以置信的尖叫。

    “好,為了再吻你一次,我願意死一次來把話收回。”說完,他邪氣的眸子迎上她再度瞪圓的眼珠,然後封緘住她來不及出口的咒罵。

    捧起她訝然的小臉,他吻住她柔軟的唇,熱燙的掌心隔著衣物在她身體曲線上游走,甚至還大膽地探入T恤內……

    當龍薩掌心的熱度熨上她冰冷的小腹時,程雨漓立時驚醒,使出渾身解數推開他,氣喘吁吁地縮到床邊。

    她瞪住他俊美誘人的臉龐,怦然心動,“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想吻你。”他一臉理所當然。

    “我是問,你到底想要把我怎麼樣?”他本來就這樣嗎?

    “不怎麼樣,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叫程小雨的女人,雖然她穿著品味糟得嚇人,長相平凡,身材也平板,不過,我嘗過後覺得還不賴——”

    “夠了!你到底是想糗我還是想耍我?”他越說越離譜了,居然說喜歡她?他該不會生病了吧?竟然說出這種天方夜譚。

    龍薩精壯的身軀挪近她,一把勾住她快滑落床下的身子。

    “程小雨,你敢看著我眼睛,說你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將炙人氣息吐在她臉上。

    “我、我……”望入他深邃的眼眸裡,她心焦意亂,根本無法思考。

    “你怎麼樣?”他低笑。

    “其實,我覺得韓傑比你帥耶!”她下意識逃避話題,干笑了幾聲。

    龍薩俊容微僵,捏緊她下巴,“有種的話再說一遍,我發誓今天讓你下不了床。”他曖昧的眸子半眯起,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不過綜合條件下來,大哥你還是最優的,絕對能在公關界混個三五十年都沒問題,連變成銀發族的時候也會有人來捧場。”她換上討好諂媚的笑容,免得真的“下不了床”。

    龍薩冷冷凝睇她,“以後,不准你再去Black Jack。”

    “為什麼?我還沒找到模特兒——”

    “模特兒就在你眼前。”邪魅的眸子示威性地冷瞪她。

    她倒抽口氣,“你說過不喜歡拍照的,你千方百計要我知難而退的……”

    他綻放一抹溫柔微笑,“不喜歡可以改啊!”他學著某人曾經說過的話。

    “不喜歡就別勉強,等會兒憋出病來就不好。”她不死心,仍繼續做垂死掙扎。

    “讓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這也算是一種人生挑戰,不是嗎?”龍薩抓過她的手,盈握在掌內曖昧揉搓。

    程雨漓讓他親昵的舉動弄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想抽回手也不是,任他繼續也不是,心底開始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覺悟。

    神啊,她到底給自己惹了什麼樣的麻煩了,像龍薩這樣完美出色的男人居然會喜歡她!這是什麼變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程雨漓還是常偷溜去Black Jack找小紫,但得在龍薩進店裡前離開,不然她就會“很慘”——徹底被狼吻。

    像今天,她心情莫名惡劣,結束攝影工作後便跑來這裡喝酒,聽說今晚某人剛好輪休不會進店,她不必顧慮這麼多。

    她喝得微醺地撐首看著小紫,指著攤在吧台上的眾多照片問:“吶,你來幫我選一張,看看哪張最優秀,能參加英倫之夢比賽。”

    小紫手中正擦拭著玻璃杯,分神瞥過那一張張性感撩人的相片,有龍薩在車內的模樣,也有在公園的模樣,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小紫停下動作,“小雨,很遺憾,我得告訴你,這裡沒有一張照片是可用的。”

    “為什麼?”程雨漓皺起小臉。

    “其實,你自己應該也發現了。”小紫了然的目光掠過她心虛的臉色,一位好的攝影師應該盡其所能的挖掘模特兒的最大潛力,對模特兒必須懷有一份狂熱的情感,這樣才能拍出最完美的作品,這點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我知道啊,可是——”程雨漓煩躁地扯住放下的發尾,“我對龍薩的感覺很模糊也很復雜,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讓他當我的模特兒。”

    這幾天來,龍薩幾乎可說是個超敬業的模特兒,她要他擺什麼姿勢他絕不羅唆,拍攝地點愛約在哪裡就約在哪裡,除去他喜歡對自己毛手毛腳這個缺點外,她真不知道自己對他還有什麼好挑剔的,顯然,症結是出在自己身上。

    她,總莫名地對龍薩感到煩躁,見到他的時候會心跳加速,和他分開的時候情緒會莫名低落,看他准備去工作的時候,這種矛盾復雜的心情會更惡劣更嚴重,有時候,她甚至是心不在焉地按著快門,根本沒有對焦,只是瞪著英俊的模特兒發呆。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小紫笑得莫名燦爛。

    程雨漓點點頭,焦慮難安,“當然想知道,再這樣下去我根本連比賽都不用參加,鐵定輸得很難看。”比賽截止日期剩下兩個禮拜,她急得快瘋了。

    “這樣吧,我先別告訴你,今天晚上,你知道龍薩為什麼不來店裡嗎?”小紫賣關子地扯開話題,眼神和刻意壓低音量的語氣顯得別有深意。

    程雨漓恍惚地搖搖頭,“不知道。”她哪會知道啊,她又不是他的誰,龍薩怎麼會告訴自己關於他的行蹤。

    “他去赴一位客人的約會。”小紫揚起眉頭,朝她曖昧地眨眨眼。

    程雨漓當下就知道她話裡的涵意,所謂的“約會”是指床上約會吧,男公關和女客人單獨約會還能有什麼節目?純喝咖啡談心?省省吧,這裡什麼都賣,就是不賣純情。

    小紫可沒錯過從程雨漓臉上一閃而過的怒意和失望,那是情人對情人間的特殊反應,呵,“情人”對“情人”呢!

    “去就去啊,關我什麼事!”程雨漓泄憤似地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生氣了?”小紫試探性詢問。

    有人倔強地猛搖頭,“奸端端的,我何必生氣,希望那個男人小心點別得病,要是傳染給我的話——”

    “龍薩要怎麼傳染給你?”小紫壞心地挑她語病。

    程雨漓為之詞窮,讓口水嗆了下,“咳咳……沒有啦,這只是誇張一點的講法。”她總不能跟小紫說,那個壞家伙老是愛偷吻她。

    “我好像醉了,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再過來。”程雨漓避開小紫猛觀察自己反應的視線,丟下酒錢拎起背包落荒而逃。

    本以為是用來隨口敷衍小紫盤問的一句話,但是……她好像真的喝醉了……醉到連自己家的方向都弄不清楚,竟然跑來……

    程雨漓瞪著矗立於眼前的豪華大廈,而十五樓正是某人的賊窩,她一定是醉到神經錯亂,自己家不回,居然跑來龍薩公寓樓下。

    “算了,管他和誰上床,我管得著嗎?”她心緒紊亂悄聲嘀咕。

    轉過身,將滑下手肘的背包攬好,程雨漓落寞地將手插入口袋裡,踢著柏油路上的小石子踱步。

    街口轉入車輛,刺目的車燈照在程雨漓身上,她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擋,略眯起眼將視線迎向車身,再熟悉不過的蓮花跑車標志閃身而過。

    她嚇得酒醒了大半,害怕自己的詭異行徑被發現,不假思索便打算開溜,但似乎為時已晚。

    “程小雨,你是剛好散步散到我家,還是專程過來找我?看到我就想跑,又是什麼意思?”

    龍薩姿態慵懶地斜倚在車門旁,扔掉嘴邊的煙,價格不菲的BOSS皮鞋將殘煙踩熄,在詩意盎然的早秋黑夜裡,他俊美的神態、俐落的舉止和瀟灑不羈的氣質,仿佛使人產生走進電影畫面的錯覺,他帥氣得像個文藝愛情片中專門欺騙女主角感情的風流男主角。

    事實上,他就是!程雨漓火大的在心底揣想著。

    “鬼才會專程過來找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明天的約取消,我不想拍了。”那種焦慮感又漲滿她胸臆,看見他那雙桃花眼就想發飆。

    原以為會見他爽快說好,訛知道龍薩只是略微迷惑地望著她,甚至帶點關懷地問:“小雨,你怎麼了?”

    又來了,他又拿那種溫柔似水的嗓音折磨她,她又不是他的客人,何必給她好臉色看?干嘛老是無端對她笑?為什麼要突然答應當她的模特兒?簡直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自己!她何必在乎他這麼多!

    龍薩瞅見她咬唇不語,清秀的臉蛋上布滿憤怒欲言又止,過了半晌,她握了拳又松,竟然選擇轉身,一聲不吭就走。

    他愣了下,連忙快步筆直走向她,自背後扯住她胳臂。

    “程小雨,你到底怎麼了——”

    “我叫程雨漓,不叫程小雨,小雨這個小名是給親近的人喊的,不是給你!”

    她倔強不回首,僵直著身軀背對他,拒絕再受他俊臉影響。

    龍薩飛揚霸氣的眉微皺,察覺出她壓抑嗓音下的異狀,他掌心暗使勁將她強行扳回身。

    側過身,程雨漓臉上有來不及抽回的赤裸裸情愫,還有……噙在眼眶裡的酸楚淚珠,龍薩心頭猛烈一痛,頓時感到一股無可名狀的混沌情感乍湧。

    “你……”他被自己心底隨之而來的想法驚駭住——她泫然欲泣的臉倒映在他燦亮的瞳眸中,是如此動人的楚楚可憐,幾乎擰疼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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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31:2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16-11-28 04:33 編輯

第4章(1)

    “放開我,你這個病菌帶原體。”程雨漓扭肩甩開他鉗制於上的手,硬是低垂螓首不讓他有機會看見她眼中的淚。

    “病菌帶原體?你指的是哪種病菌?”他壞壞地挑眉,拽住她手臂不讓她有機會逃脫。

    程雨漓逐漸迷蒙的淚眼瞪向他,咬牙切齒的說:“當然是性病、AIDS那一類的風流病!”虧他還有心情問是哪種病,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

    修長的手指勾起她下顎,俊臉湊近怒氣滿面的小臉蛋,龍薩略眯起的雙眸直凝望進她眼底急欲隱藏起的情緒,“小雨,你是不是——”

    “我沒有!”她只差沒放聲大叫。

    “我還沒把話問完,你怎麼就知道答案。”他挪揄的眯看她。

    她臉上旋即掠過一絲心虛,“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哦?那我想問什麼?”他勾起惦懶的魅笑,嗅出她很衝的語氣裡的酒味,不必猜測也清楚,她這酒鐵定是在Black Jack喝的,而小紫必定對她“動了點手腳”,否則她不會如此反常。

    “你想問我是不是哭了,所以我回答你沒有,就這樣。”

    “不,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他刻意拉長尾音。

    “不然你到底想問什麼?”她嗓音尖銳地問。

    龍薩露出自傲淺笑,雙手捧住她臉蛋,“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他話出口的那一瞬間,程雨漓甚至忘了要忍住淚水,就這樣任由透明水珠滑落臉頰,怔怔地看著他邪惡又俊美的笑臉。

    他像個暗夜惡魔般,問自己是不是已經打算出售靈魂對他神魂顛倒。

    她神緒恍惚的輕搖首,“沒有,我沒有……根本是你作夢,我瘋了才會愛上你——”

    “那麼,你敢看著我眼睛,對我說一句“你不愛我”?”他使勁壓住她蠢蠢欲動的肩膀,防止任何一個讓她逃逸的機會。

    “我不愛——”

    “看著我的雙眼說。”他冷硬地下達命令。

    程雨漓猛然對上他陰郁的瞳眸,頓時,自己的防備和對他的厭惡排斥都顯得可笑又無力,她最痛恨的就是這雙眼睛,深邃又充滿神秘感,老是在無聲無息地誘惑她。

    “我不愛你!我根本就不愛你!我討厭死你了!”她終於哽咽出聲,“你是個不講真情的男公關,只喜歡騙女人感情的牛郎,只要付錢就可以隨便和女人上床的爛男人,根本沒有節操——”

    龍薩抓過她,垂首深吻住她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者也可以說,這些話全是程雨漓用來欺騙自己真實情感的借口謊話。

    他百分之百能確定,程小雨這個女人確實愛上自己了。

    他深情地吻住她,用前所未有的柔情蜜意哄騙她就範,薄唇毫不客氣地對她肆意掠奪,濕熱的舌尖不時試探著她膽怯逃避的唇,他甚至將她完全摟進懷裡,她幾乎像棵蘿藤,只能單純地依附著他的身體吸取溫暖。

    龍薩絲毫不讓程雨漓有閃躲的機會,將她抱起身,熱燙的唇舌不曾離開過她的嘴,他們瘋狂激烈的一路吻入大廳,吻進無人電梯,吻進十五樓的豪華公寓。

    一直吻到龍薩偌大的床鋪上,他急躁地扯開自己的襯衫,用高超的吻技將程雨漓吻得天旋地轉,只能猛烈喘息接收他一波又一波的侵襲。

    他因情欲喧騰而氤氳的眸子迎上她迷亂的眼眸,低沉沙啞的嗓音性感地在她小巧的耳邊細語,“這張床,你是第一個躺上來的女人。”

    程雨漓暈眩的腦中不斷地盤旋重復著這句話……按下來的那些甜膩纏綿,她用一顆發暖的心迎接。

    她主動回摟他,有些不服氣的說:“你是個很糟糕的男人,但是我愛你。”

    龍薩吻住她的唇辦赫然失笑,“你是個很糟糕的女人,但是我喜歡。”

    程雨漓生氣的瞪著他,仰起臉咬了他嘴唇一口,見他雙眉擰起後才松口。

    “程小雨你慘了,我會讓你知道這一咬的代價有多大。”

    在謐靜的濃夜、十五樓的空間裡,空氣中充滿著戀人的絮語和怦然戀曲,那是專屬於他們的……午夜之戀。

    銀白的月光自落地窗上的蕾絲布簾斜映入室,程雨漓背對著身後環住自己腰身的男人,疲憊的雙眼瞪住映照在大理石上的淺柔月光。

    她居然……和龍薩上床了!她不僅把初吻送給了他,還連本帶利把初夜也送他,還對他——告白!

    這一切是不是夢?還是說她宿醉未醒?將視線收回,挪移至腰間那只環摟住自己的手臂,結實的肌肉和修長的手指與寬大的手掌,驀地,程雨漓剛消退的爆熱又陡升,渾身緋紅。

    霎時,攬住她纖腰的手臂縮緊將她往後拉去,“你發燒了?”

    龍薩扳過她暈紅的臉蛋,前額熨貼她額心測量體溫。

    “沒、沒有。”她不敢直視他激情過後的臉龐,太迷人了,讓人毫無招架之力,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像吸食鴉片般墜入永晝永夜的漩渦,想抽身時已病人於心,無法拔除。

    “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確定她體溫沒有異常升高,龍薩才挪開前額,但雙眸仍緊盯住她別扭的臉。

    “我缺氧不行嗎?”討厭,他干嘛一直問。

    “缺氧?那我幫你做人工呼吸。”

    他低笑著,旋即把唇湊上,卻被程雨漓驚悸地伸出小手捂住,並一臉無奈地瞅著他。

    “你別開玩笑了!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她很想擺出正義凜然的臉來罵他,可是在身無寸縷僅覆著薄被的情形下,實在很困難。

    “哪裡不對?”他挑眉。

    “你和我這樣是不對的,一個藝術家是不能和自己的繆思有曖昧……還有,你和我發生了這種、這種不可告人的事情,你不覺得丟臉嗎?你不是老說我很沒有格調、說我糟糕、說我——”

    “程雨漓,你現在才想撇清關系不嫌太晚?”龍薩斂下笑容,怒意堆聚於眉宇間。

    “好吧,算我吃虧一點,反正失身的也不是你,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關於今天的事,往後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人刻意裝傻,還在滔滔不絕地討論著收拾殘局的作法。

    “程小雨!”惡魔忍不住咆哮。

    “干嘛?難道你不想挽回這個錯誤嗎?”她被他的怒喝嚇得縮起臉。

    “幾個鐘頭前,是誰說她愛我?又是誰沉迷在我的床上?”這個女人真的很懂得怎麼惹他發火。

    程雨漓臉紅得家火燒,“我今晚喝多了,把你當成別人了——”

    “是嗎?那你的別人剛好也叫作龍薩?”

    他瞪著她心虛的雙眸。

    她也火了,氣急敗壞地說:“你一定要說得這麼露骨嗎?我確實是喜歡你,不過我們根本不適合彼此——”

    “適不適合由我決定,不是你。”凶惡地宣示完,龍薩托起她的臉,又以另一波火熱攻勢征服她。

    程雨漓簡直不敢相信,短短一個晚上,她居然和一個以為永不可能有交集的對像在床上滾兩次!?

    瘋了瘋了,這整個世界都瘋了!

    “小雨,我喜歡你……”

    在程雨漓失去意識陷入天旋地轉的纏綿寸,耳邊傳來龍薩親昵的呢喃。

    說真的,她感到有些小傷心,為什麼他就不能說“小雨,我愛你!”呢?

    難道他不知道,喜歡和愛,也是有段差距的呀!

    小紫訝異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落座的男人,他正掏出煙低首點上,修長白淨的手夾起煙對她揚揚手當作招呼,漫不經心的姿態卻足以迷倒在場所有女性。

    她看著龍薩心不在焉地咧嘴微笑,狐疑地皺眉問道:“都辭職了,來這裡該不會是想跟老客戶道別吧?”

    他吐出煙霧,淡淡地說:“只是習慣性來這裡坐,沒打算跟誰道別。”

    “你連一個辭職的理由也沒給,說走就走,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要走還需要理由嗎?親愛的堂姐。”他將空酒杯挪近小紫,示意她添滿。

    小紫略眯眼,“怎麼,你決定要收心回美國了?親愛的堂弟。”語末特意拉長音嘲弄他。

    龍薩彈彈煙灰,慵懶地睨著她,“還沒打算,不過,想在台灣多混一陣子。”

    他下意識的放縱銳利視線梭巡著店內。

    “你辭職的原因該不會是為了小雨吧?”這幾天Black Jack的生意明顯少了許多,主因正是這個說走就走的男人。

    “我只是厭倦了這裡,當初只是你邀我加入,而我剛好閑著發慌便來台灣,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能吸引我繼續久待。”

    當初加入Black Jack的公關群,他只是想嘗嘗夜夜笙歌的荒唐日子,但現在卻莫名地感覺膩……

    小紫促狹地笑瞅他,“算了吧,說穿了,你就是為了小雨而辭職的,那天,她一聽到你和客人約會,整張臉就像是泡在醋湯裡,當晚你就把她吃干抹淨,你對女人的那一套還真是無往不利。”

    “我們的事,是程小雨跟你說的?”他略繃著俊臉問,這個笨蛋,連這種事情也跟小紫說,到底懂不懂事情的輕重緩急。

    “她昨天來我家裡借暗房衝洗照片,我誘騙她說出來的,雖然只透漏了一點,但看她臉紅成那樣,我想八九不離十吧!”

    龍薩不悅地微瞪她,“聽你的口氣,程小雨老往你家跑?”

    “這幾天吧,畢竟後天就是比賽交件的截十日,她當然會辛苦一點。”

    “比賽?”他捻熄煙,咖啡色的瞳眸掠過一絲晦澀。

    小紫訝異的問:“你不知道嗎?”見他臉色略沉,她接續道:“小雨為了參加英倫之夢的比賽准備了很久,你身為她的模特兒居然什麼也不知道,太誇張了吧!”

    媽的,程小雨這個女人今晚慘了!龍薩突生火氣,滿臉怒容,“英倫之夢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他早就跟她說過,當她模特兒的唯一條件就是不准將照片曝光在大眾傳播媒體之下,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耍他!

    小紫見他氣炸的模樣,愣了愣,“英倫之夢是著名的國際攝影比賽,今年在台灣舉辦,首獎是一封名家推薦函,外加倫敦藝術大學的獎學金,小雨已經准備了很久,你不知道?”

    “倫敦?”他現在甚至不知該對哪一件事先抓狂。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小紫被龍薩吼得一頭霧水。

    “媽的!龍紫茵,你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他像個傻子被她們蒙在鼓裡。

    “我以為你知道啊,你跟她關系比我還親密,居然跑來質問我,未免太可笑了點。”好脾氣的小紫也揚高音量與他對吼:“還有,小雨不過是參加個攝影比賽罷了,你氣什麼?”

    龍薩俊美的臉冷酷得像塊冰,“我不准她把我的照片曝光,不想她去參加比賽!更不想她贏!”

    “龍薩,你太惡劣——”

    “對,我就是這麼惡劣,她早該想清楚才來招惹我!”

    凶補惡煞地撂下狠話,龍薩火大地摔開無辜的酒杯起身走人,小紫瞠目瞪著地上的碎玻璃,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區區一個攝影比賽,有必要氣成這副德性嗎?

    程雨漓走出雜志社,仲了個懶腰又揉揉愛困的雙眼,垂首看了下腕上時間,正要右轉走向公車站牌時——不知幾時,龍薩雙臂抱胸斜倚在車旁睥睨著她。

    倏地,她不爭氣的雙頰拼命冒火,剛剛懶洋洋的模樣都被他撞見了?拼命做好心理建設後,她才佯裝不經意地發現他。

    程雨漓故作驚訝,“龍薩,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關系的那晚後,他們就不曾見過面,算算也將近一個多禮拜了。

    他俊美的臉龐略微繃緊,雙眸冷睨著她,“程小雨,我問你,還記得你幫我拍照的第一天,我跟你說過什麼?”

    她怔了怔,“你說……不能把你的照片曝光在公眾場合下。”邊說邊心虛地別開眼,就怕被他銳利的目光發現自己要干的壞事。

    “那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我、我說好,絕對不會把你的照片曝光。”她就只打算悄悄拿一張去參加比賽嘛,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龍薩忽而車起淡笑,朝她勾勾手指,“好,你過來。”

    “叫我過去?”她驚訝地比著自己。

    見他始終微笑,程雨漓連忙紅著臉小碎步跑向他,才剛停在他面前,就被厚實的手掌按住肩頭,他低首在她身側耳旁低語。

    “想不想拍照?我現在心情特別好。”他的唇幾乎觸碰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垂。

    “現在?”她有些錯愕,現在已經將近九點鐘了,要上哪兒取景?

    “當然,我說的就是現在。”

    “可是……已經這麼晚了,公園的光線也不好,要上哪裡——”

    驀地,龍薩吻住她紅通通的耳垂,又輕聲細語了幾句,只見程雨漓俏臉頓時尷尬得煥熱難耐,咬著唇不敢回答。

    他竟然、竟然這麼不害臊的說要在床上拍!天啊,這種成人式的對話,她實在招架不住。

    才想一口拒絕時,她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連哄帶騙拐上車,只能愣愣地盯著龍薩側臉懊悔自己太沒定力。

    不過,她總覺得今天的龍薩和往常不太一樣,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呢?狐疑地偷覷他,程雨漓不解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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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33:37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十五樓的空間內,旖旎色彩不斷。

    “等……一下。”程雨漓被吻得神魂顛倒,差點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清楚,猛然抽回神,才發現莫名其妙躺上了龍薩的床。

    龍薩早褪去上衣,僅著一件貼身黑長褲,性感指數幾乎破表。

    他側臥在床上,僅用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凝視她,唇邊噙著一抹淺笑,似乎相當樂見她被自己吻得團團轉兒的無助模樣。

    程雨漓咽下口水,連忙衝下床打開散落於地的背包,掏出她那台老舊的傳統型單眼相機對准床上的“綺麗風景”,連忙“喀嚓”按下快門。

    她沒察覺,在拍照的同時,龍薩笑容微斂,魔魅雙眸掠過一絲慍怒。

    “程小雨,你是要自己乖乖回到床上來,還是我過去?”他捺著性子又讓她多拍了幾張性感照。

    程雨漓臉乍紅,聽出他低沉嗓音下的威脅,連忙收好相機乖乖滾回床上“待命”,她干笑幾聲,“你不是說要讓我拍照嗎?”

    他略揚眉,傲氣地說:“要拍也得等我拿到報酬再說。”

    “報酬?什麼報——”沒機會問了,她的小嘴又被堵上,感覺到他火熱的身軀挪向自己,下一秒,他們雙雙被熱情吞噬。

    但,直到意識沉淪的最後一刻,程雨漓的腦海裡還肖想著,等會兒激戰過後,趁龍薩淺眠之際,再多拍幾張好照片,這樣能選擇參賽的照片肯定又多上許多。

    幾個鐘頭過去,沉沉睡去的人卻是工作了一整天而累得睜不開眼的程雨漓,龍薩率先起身,撐頰俯視她深睡的側臉,緩慢地整理起自己的思緒。

    盡管他不懂得攝影那一套,但曾瞄過程雨漓拍攝的照片,確實頗有兩下子,萬一,她真拿自己的照片去參賽,說不定還真可能拿個首獎回來。

    首先,她欺騙他,不遵守已允諾他的規則;現在,這個女人極有可能在瞞著自己去參賽的情形下,拿了獎學金溜去英國讀書。

    程雨漓,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一個充當模特兒的男公關?

    龍薩凝聚怒意地半眯起雙眸,伸出修長手指輕刮她細嫩的臉部肌膚,程雨漓絲毫不清楚,自己正熟睡在一團風暴當中。

    “程小雨,是你先不尊重我的,別怪我也對你不尊重。”輕柔地撂下狠話,龍薩套上長褲掏出煙點上,吞雲吐霧間下床拎起程雨漓的單眼相機。

    他略頓了下,側過臉瞥向床上安穩酣夢的人兒,稍猶豫了幾秒才抽起底片,將膠卷慢慢的拉開曝光,而程雨漓渾然不知,還在大做美夢……

    一早,程雨漓下意識地被規矩的生理時鐘瞬間驚醒,倏地從暖暖被窩中爬起,探頭一望,龍薩俊美的臉正放柔地枕在身旁闔眼淺寐中,又看看牆上的水晶吊鐘,她低呼一聲跌下床。

    她躡手躡腳地抓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飛快地穿上,連忙抄起背包和相機就往外衝。

    今天下午就是英倫之夢比賽交件的最後期限,她得快點到小紫家借暗房衝洗底片,差點就睡過頭錯失良機。

    程雨漓前腳剛離開公寓,獨留床上的男人雙眸便懶懶睜開,唇邊牽起一抹得意狡詐的微笑,他知道,過沒多久,程雨漓一定會再回公寓。

    程雨漓一古腦兒衝到小紫家,還沒來得及按門鈴,小紫剛好就替她開了門。

    “我還以為你玩到連比賽都不顧,連我們約九點都忘了。”小紫盯著她脖子上的吻痕戲謔地說。

    程雨漓尷尬萬分的拉緊襯衫領子,“你胡說什麼,我是因為昨晚工作太累所以睡過頭了。”

    小紫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你要這樣狡賴,我也沒轍,快進來吧,我把工具都准備好了,下午五點是最後交件期限。”

    “小紫,謝謝你;你真是我踏進Black Jack後唯一的幸運——”

    “話別說得太快,等你拿到首獎後,這句話應該會原封不動地轉送給龍薩。”

    “小紫!”程雨漓投降地遮起熱紅的臉。

    “算了,再糗下去,要是害你錯過比賽就造孽了。”小紫取笑了幾聲,抽過她手裡的相機,走進屋內角落的暗房。

    小紫正准備取出底片,卻發現裡頭空無一物,錯愕地轉身句:“小雨,你是不是拿錯相機了?這台相機裡面沒有底片。”

    “怎麼可能!”她嚇得臉色發白,天啊,這麼重要的時刻千萬不能跟她開玩笑,會死人的。

    “對了……”程雨漓倏地憶起昨晚,“會不會是我昨晚拍完照的時候收卷好放在龍薩家……”

    小紫頗感興趣地斜睨她,“嗯哼,不錯嘛,竟然放在龍薩家。”

    “小紫!別鬧了!我得快點去拿回來,不然會來不及交件。”程雨漓扯扯她手臂焦急地走出暗房。

    小紫驅車送她回龍薩公寓,程雨漓憂心忡忡,根本不理會小紫一路上的取笑,只擔心著那卷底片。

    到了公寓門口,小紫才停住笑,識相的往旁一站,“你進去拿,我在門口等你吧!”她可不想一大早就見到裸身的堂弟。

    程雨漓看出她眼神促狹的噯昧,也不吭聲地低下頭按門鈴,過了半晌,龍薩略繃緊的俊臉出現在門的另一邊睨著她們倆。

    “龍薩,你有沒有看到我的一卷底片?”程雨漓急躁地衝他問。

    “底片?”龍薩眼神閃過一絲詭譎,“你是說放在茶幾上的那卷?”成了一堆廢膠卷的東西。

    她興奮地松開皺緊的眉心,開心微笑,“對,就是那卷。”說完,她不等龍薩開口就從他慵懶撐高在門上的手下邊穿身而過,“我自己拿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

    小紫狐疑地瞅著龍薩,看他唇邊揚起奇異笑容,不禁問道:“你在好笑什麼?”

    龍薩不回答她,逕自關門返回房間內,好整以暇地雙臂環胸,冷眼瞧著程雨漓趴在地板上東搜西索。

    “奇怪,沒在茶幾上,會不會是滾到床底下……”程雨漓疑惑的聲音逐漸隱匿,她上半身幾乎沒人幽暗的床下,伸長手不停打撈。

    驀地,程雨漓傾斜的視線內,忽而撞入一串卷成團的曝光膠卷,她雙眸瞪圓猛然倒抽一口氣,沒來得及回神,劈頭就傳來龍薩冷淡的笑聲——

    “你找的,該不會就是這團垃圾吧?”他惡劣地刻意搖晃手中的膠卷。

    那黑亮的膠卷硬生生的映照出程雨漓緩緩站起身的倒影,和她失神恍惚、一瞬間蒼白的臉。

    她全身輕顫,直瞪住膠卷,就是不曾瞥向龍薩,以著略微發抖的嗓音沙啞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底片會被抽出來?”

    她幾乎是以氣音在發問。

    龍薩將膠卷扔到她腳邊,斂起唇邊的淡笑,寒漠地冷睇她,語氣極為冷酷無情,“程雨漓,你以為真可以在我面前任意的作戲蒙騙?當初,我已經說過,不准把我的照片曝光在任何公眾場合,你還信誓旦旦地答應,一轉身,就想拿我的照片去參賽?”

    她蒼白發冷的麗顏湧上一抹愧色,“沒錯……欺騙你確實是我的錯,但你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肯給我,就自己動手毀了我的底片?”

    問完的同時,她鬧哄哄的腦袋飛快晃過昨夜龍薩的不尋常舉動;他特地到雜志社等她,還問她要不要拍照……

    難道,他早就預謀好這一切?

    為了整她,他昨晚騙自己上了他的床?

    凝睇著她恍悟的臉,龍薩干脆直截了當開口證實,“沒錯,我昨晚是故意把你留下,然後趁你睡著後把底片抽出來。”

    “龍薩!你是全天底下最卑鄙的男人!”她忍不住委屈,略微哽咽的嗓音細細地啜泣著,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用這種手段來懲罰她。

    龍薩冰冷的視線刻意忽略掉她臉頰上滑落的淚水,“是你不尊重我在先,又怎麼怨得了我?還有,如果你以為能拿之前的照片去參賽的話,那就大錯特錯,我不會准許的。”

    他煩躁地盯住她臉上瑩亮的整串淚珠,頓覺心煩意亂,不過是個攝影比賽罷了,她有必要這麼難過嗎?

    要怪,就怪她當初不遵守與自己的約定。

    程雨漓盈握起雙拳,牢牢握緊,咬住泛白的唇辦,睜著模糊淚眼瞪住他高傲自大的臉。

    龍薩聽見她用十分決絕的力道低喊:“龍薩,你給我聽好。我,程雨漓,絕對不會拿你的照片去參加任何一場比賽,也絕不會留下任何一張你的照片,你盡可以拿回去。”

    她冷倔地抬起手背抹掉眼眶的淚,逼自己冷靜面無表情的迎視他。

    “你是個自大又目中無人的大爛人!以為全世界都繞著你轉,以為每個女人都該臣服在你腳下,告訴你,我程雨漓再也不會迷戀你,也不會再浪費任何一張底片去拍你——”

    程雨漓咬牙瞪視他,雙拳猛力緊握,起誓般衝他喊道:“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個模特兒,打死我也不會再拍你!”

    龍薩讓她含淚的宣誓怔住,下意識想出手抓住她纖瘦的肩膀,卻被程雨漓早一步躲開,她恨恨地、深深地再瞪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跑,讓他連挽回的話都來不及吐出口。

    “程小雨!”龍薩驚懼地喊著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不回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

    他愣了下拔腿就追,出了門口早不見她蹤影,卻被滿臉錯愕的小紫拉住。

    “龍薩,你對小雨做了什麼?她剛剛竟然對我說,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龍薩聽了又是微愣,“我……毀了她的底片,還告訴她別想拿我的照片去參賽。”

    小紫怔住,下一秒氣急敗壞的大罵:“你太惡劣了!你知不知道?小雨為了這個機會忙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她為了這個夢想,老早就和家人鬧翻,自己一個人大學畢業就跑來都市找機會磨練,整日縮衣節食的過日子在買相機、底片,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去國外學習攝影一直就是她的夢,你現在等於是毀了她的夢想,毀了她的機會!”

    難怪小雨哭得那麼傷心欲絕,其實,讓她更難過的,應該是龍薩居然一點也不體諒她,只是自私地想到自己。

    小紫氣炸了,抓起怔愣的龍薩拖著他走入電梯,“混帳!你快去把小雨追回來,難道你對她只是玩玩而已?”

    龍薩沉默不語,只是任由她拖著自己,那是她的夢……他竟然毀了程小雨的夢!

    他倏地舉拳擊向電梯內的玻璃鏡面,咬牙切齒的低吼;“這個笨蛋,為什麼從來不跟我提這些事!”

    忽然想起她老犯胃痛的消瘦身形,和她小心翼翼保護心愛相機的模樣,龍薩幾乎快被滿滿湧現的自責淹斃,程小雨對他幾乎可說是了若指掌,而他對她的了解卻是所知有限。

    “龍薩?”小紫從未見過龍薩發如此大的脾氣,看來程雨漓在他心中確實頗有可觀性的地位。

    他僵硬的俊臉轉向小紫,“告訴我,程雨漓住在哪裡?”

    可笑的是,他竟然連她住在哪裡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工作地點,每次都是程雨漓來找他,而他唯一主動的一次就是昨晚……毀了她夢想的昨晚。

    小紫嘆氣搖搖頭,“天啊,你竟然連她家在哪裡都不知道,看來,是我錯看了你們的關系——”

    “龍紫茵!”龍薩暴虐的低吼,已經沒有耐性再干耗下去。

    小紫又嘆口氣,“我知道了,我帶你過去。”

    海藍色的BMW一路狂覦,盡管從前閑暇無事老愛和堂弟比賽試試愛車性能的最大極限,但,這真是她此生坐過最瘋狂的車速,簡直是在跟F1賽車比試。

    “停車!你開過頭了。”小紫驀地大叫,指著差點錯身而過的房子。

    良好的煞車性能即時發揮作用在柏油路上刮出一排急速煞車下的輪胎痕。

    龍薩暴躁的跳下車,瞪著矗立在前方搖搖欲墜的破爛公寓,心頭莫名的又是一揪,媽的,程雨漓這個女人到底都過什麼樣子的生活?

    小紫繞過瞪看破舊公寓生悶氣的龍薩,逕自上了二樓轉角處,試探性地敲敲門,卻久無回應。

    龍薩尾隨在後,一把推開小紫,竟然抬腳使出蠻勁將老朽的木板門踹開,小紫當場錯愕——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龍薩干出如此沒氣質可言的舉止。

    “程小雨!你在哪裡?快出來!”龍薩焦躁地不請自入,一進狹小昏暗的公寓後便微怔。

    陳舊但干淨整齊的家俱完好,一瓶僅剩半杯的礦泉水靜躺在桌上,幾滴水漬凝結在瓶身旁,顯示了不久前應該是有人動過。但,該有的東西都已不見,雖然有幾樣遺落的私人物品,看得出來主人走得匆忙又粗心,不過,該帶走的重要物品一樣也不留。

    “龍薩,你過來看這個。”小紫停頓在冰箱前方,臉色凝重地朝他招手。

    龍薩踩著僵直的腳步往前,循者小紫所指方位一望,整個人驚愣住,密密麻麻的照片被用磁鐵壓在平整的冰箱門上,照片中的模特兒是龍薩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他自己。

    龍薩,你給我聽好,我,程雨漓,絕對不會拿你的照片去參加任何一場比賽,也絕不會留下任何一張你的照片,你盡可以拿回去。不久前,程雨漓信誓旦旦的話此刻在陰暗的空間內回蕩著,龍薩狠狠地呆住,幾乎無法動彈,只能神色陰郁的瞪著那一張張照片。

    程小雨,她不是在說氣話,是來真的……

    良久,龍薩嗓子略微沙啞地道:“告訴我小雨老家的住址。”

    小紫愣了愣,“龍薩……我也不知道小雨的老家住哪裡。”

    原以為龍薩會大發雷霆的咆哮,豈料,他竟然平靜地將冰箱上的照片一張張取下來,冷靜得教小紫心驚膽顫。

    “龍薩?”

    暈黃斜照的殘陽透過窗縫映在龍薩俊美的側臉上,形成一片自然陰影,卻也顯得他神態靜止凝結,眼神深處蟄伏一抹晦澀陰郁。

    “她說,就算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模特兒,她死也不會拍我。”龍薩乖眸凝睇手裡的照片,忽而冷笑,“好,我倒要看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會不會拍我,既然,她敢撂下那種狠話,就該瞧瞧我會怎麼讓她把話收回!”

    小紫根本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來不及問個清楚,就看著龍薩挺拔的身影轉身離去,似乎帶著某種異常堅毅的決心。

    龍薩到底會怎麼做?他對小雨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情?小紫靜靜地環視著人去樓空的小公寓,忍不住又是嘆氣搖頭,龍薩真的太自私了,一點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與苦衷。

    他們兩人曖昧不清的關系,在此刻正式的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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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33:48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計程車司機邊駕駛邊瞄了眼照後鏡,鏡裡照映著一張秀麗的臉蛋。

    程雨漓往昔青澀的小圓臉經過三年多的異國磨練,已然略微抽長削尖,清瘦的身材依舊卻多了分女人味,鑲嵌在臉上的那雙眼眸,邃亮有神,幽黑瑩亮,特別惹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略牽起的嘴角邊浮現淺淺的小梨渦,側著臉觀望車窗外的鬧區街景。

    “小姐,你是從國外回來的?”趁著紅燈停下車,司機逮住機會就問。

    “是啊,我去英國留學,上個月才剛畢業。”

    “英國喔,很不便宜喔,英鎊貴得要命。”聽她這樣一說,司機又偷覷了眼她身上人時的穿著。

    一襲窄身及膝的亮紅色安哥拉羊毛大衣,裡頭搭配著悧落的黑色短洋裝,腳裹一雙黑色寬版長靴,這位小姐瞧來既時尚又不失個人穿衣風格,相當亮麗有自信。

    程雨漓發現司機的偷覷,忍不住蹙眉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司機一直盯著她的服裝瞧,難道英國的流行不適用於台灣?

    “沒有、沒有。”司機尷尬的收回目光,“小姐,到台北車站沒錯吧?”

    “嗯,在這邊停車就可以了。”她引頸往窗外一看,發現車站就在對街。

    程雨漓付了錢下車,計程車剛駛遠不久,另一輛黑色寶獅轎車旋即駛近她身旁,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

    一張年輕俊俏且神采飛揚的臉正笑盈盈迎視她,“小漓,千呼萬喚之下,終於把我們的未來之星召喚回國,真是需要很大的面子啦!”

    程雨漓不顧淑女形像的輕翻了個白眼,瞟著一臉笑得諂媚的男人,“學長,你再繼續拍我馬屁的話,待會兒要是我將飛機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你可要負責。”

    雷子浚朝她勾勾手指,戲謔一笑,“先上車吧,要是把你凍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程雨漓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隨後坐上寶獅轎車,拉好安全帶後才發現雷子浚正撐著臉笑望她。

    她被看得全身發毛,縮了下身子,“學長,你笑得這麼淫蕩做什麼?”

    “小漓,我發現半年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真可惜當初在英國沒先把你訂下來,太可惜了。”他撫著下巴,將她仔細地從上看到下。

    “學長,別說得那麼誇張,不過才五個月沒見面好嗎?”她扯扯他手臂,示意他快將車開走,因為前方有個交警正朝他們的方向靠近。

    雷子浚被迫中止取鬧,只好乖乖開車,“說真的,區區一個畢業展,就讓你得了不少獎項,還讓業界人士紛紛上前詢問,你回來台灣確實可惜了點。”

    “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隔海打越洋電話來鼓吹我回台灣,而且還有預謀性的要我到他新創立的攝影工作室效力。”她斜睨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懶洋洋地說。

    “當然啦,你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愛將,工作室成立的那天起,我第一個想網羅的就是你。”

    說著說著,雷子浚趁紅燈的空隙,伸出右手掐掐她粉嫩的臉頰,舉止相當親呢,不知情的人恐怕相當容易將他們歸為情侶。

    程雨漓笑笑地拍開他的魔爪,將他不安分的手掌抓回方向抵上,“要是我不回來加入學長的話,恐怕要被當成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家伙了。”

    當年,她貼上所有,帶著身邊僅有的積蓄和寶貝相機毅然決然飛到英困,講著一口破爛英文,四處找機會參加攝影展,增加曝光率和長久的落腳處。

    在一次的打工機會中,她偶然巧遇雷子浚,他是倫敦藝術大學裡華人圈內的風雲人物,家世背景優渥,又是極有天分的攝影系高材生;重點是,他不僅拉了她一把,更說服指導教授幫她寫推薦函,還借她錢繳學費和宿舍費,介紹時薪好又不歧視華人的工作給她,幾乎可說是她生命中的大貴人。

    “小漓?”見身旁的人陷入沉思滿臉恍惚,雷子浚關心地輕喚她。

    程雨漓猛然回神,朝他盈盈一笑,“說真的,要是學長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和你湊成一對。”她故作曖昧地眨眨眼。

    雷子浚愣了下才大笑,“小漓,你越來越懂得怎麼反將我一軍了。”

    “都是學長教得好羅!”

    “你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跟當初認識時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差真多。”

    “就是啊,就知道學長專門殘害無辜善良的小女生,幸好我的爛個性使我得到豁免權。”

    雷子浚斜了她一眼,“你喔,態度再軟一點的話就會更可愛。”

    不過,當初就是程雨漓那股子不肯服輸的倔樣吸引了他,才讓他忍不住想出手拉她一把,看看她能爬到多高的地方。

    現在,證明他果然沒看走眼,青澀的小學妹成了小有名氣的新銳攝影師,三個月前的畢業展風靡了不少專業人士上前探問。

    不僅未來的事業前途看好,連她的人也跟著脫胎換骨換了個模樣,在藝術氣息高漲到過度泛濫的倫敦大學裡,程雨漓不只是學到攝影上的專業知識,還懂得適度的裝扮自己,現在,她連人也是“前途看漲”中。

    “對了,你三年多沒回台灣,要不要先探望舊朋友?”

    程雨漓被問得一怔,愣了許久才淡淡回話,“我在台北沒什麼朋友,朋友都在老家比較多。”

    雷子浚不動聲色地掃過她別開望向窗外的臉,也不往下窮追猛打,只是了然點頭,“那這段期間,你只好先委屈點住在敝人的寒舍羅!”

    “嗯,反正只是過渡時期,等我找到不錯的房子就會搬出去。”

    雷子浚低笑說:“其實,你想永遠住下當我房子的女主人都可以——”

    程雨漓沒好氣地打斷他,“學長,專心開你的車吧!”學長什麼都好,就是愛開玩笑的這個缺點永遠改不掉,像個大男孩似的永遠童心未泯。

    雷子浚自討沒趣地將注意力轉回前方路況,程雨漓終於能喘口氣,好好的欣賞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三年多的時間,她討厭想起台灣,討厭這個煩雜的大都市,更討厭——那年迫使自己悲憤的賭上全部離開台灣的原因。

    不長不短的日子,記憶淡了,印像中的那些臉也漸漸不在午夜夢回裡清晰浮現,這是好現像。

    但……現在她回來了,也被迫憶起不想翻開的那些記憶。

    也罷,都過那麼久的時間,應該什麼都如煙了吧?

    輕輕地嘆了口氣,程雨漓撐住纖瘦的小瓜子臉,雙眸抹上些輕愁地跳望窗外。

    驀地,車子在經過某知名百貨的行人道櫥窗前時恰好紅燈停下,也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把某高檔精品特別放大的大幅廣告海報欣賞個徹底仔細。

    海報的色調是高級精品慣用的黑白色系,呈現出冷調奢華,一個男人單手拉住西裝右前襟,另一手後背於身後,上等質料與俐落剪裁的三件式西裝將模特兒俊美無瑕的臉龐襯托得更加英挺,而他面無表情的冷酷更反襯出那套西裝予人的專業精明感。

    只能說,這兩者像是魚幫水、水幫魚般的恰如其分,相當出色搶眼的一張海報——但程雨漓卻無暇欣賞,更無心拿出專業眼光研究照片的焦距拿捏和色彩調配之類的問題。

    她只能怔怔地仰長頸子,透過車窗和擦得透亮的玻璃櫥窗瞪住那張邪魅俊美的臉龐,幾乎是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那種殺手般冷酷的氣息、魔魅的眼神和懾人心魂的幽邃雙眸,以及凝睇注視者的慵懶目光,幾乎搶走所有行人的注意力。

    雷子浚沒發現她突如其來的安靜,不耐地按了幾聲喇叭,“回台灣的第一天起,我就被這裡的交通徹底打敗了,瞧,現在可好了,竟然這麼剛好就在十字路口發生車禍,簡直是扼殺大家的時間。”

    等不到程雨漓的回應,他略帶狐疑地別過臉瞥她,才發現她整張臉幾乎是貼在窗前,傻愣愣地盯著斜前方的百貨櫥窗出神。

    她恍惚的神態中似乎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極淡眷戀,卻又摻雜著復雜難測的情緒,專注的眼眸深處蟄伏著很哀沉的憂傷。

    雷子浚詫異的問:“你也認識龍薩?”

    程雨漓狼狽地收回視線,佯裝不經意的別過臉,下意識回答:“不認識,當然不認識。”

    “我還以為你這麼注意台灣的流行圈呢!這家伙可是現今最火紅的亞洲名模,幾乎替所有國內外品牌走過秀,還拍過無數的廣告和平面廣告照,現在,你走到哪裡都可以看見這張臉,簡直跟流行性感冒一樣,無所不在。”

    “是啊,他就是個病菌帶原體。”她忍不住又覷了眼櫥窗。

    “你說什麼?”聽她嘲弄的口吻,好似真認識那位男模。

    “我是說,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一副風流相,想來一定也是風流病的高危險群之一。”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根據我讀報的印像,這位大帥哥的花邊新聞確實不曾減少過。”

    程雨漓將臉蛋擺正直視前方,對雷子浚柔柔一笑,“是嗎?我倒覺得像學長這樣的男人才算得上是大帥哥呢,這位模特兒還差你一大截。”

    “小姐,別亂灌我迷湯,等會兒撞車我可不負責。”雷子浚讓她突如其來的話鋒一轉,成功扭轉了注意力,“謝天謝地!這一長串的車陣總算動了,我可不想呆坐在車裡一整個下午。”

    程雨漓但笑不語,只是當車子緩緩前進時,她始終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徐徐瞥過逐漸從身旁閃影而過的那張海報……

    模特兒?他竟然在短短三年內躍升為亞洲名模!?看來,三年的時間確實為時不短。

    “龍薩!”一名嬌小不修邊幅、乍看之下像個小男孩似的女生,正聲嘶力竭地對著院子大吼:“都已經三點鐘了,快給我滾出來!”

    偌大的別墅內,花團錦簇的前院一隅,一個僅著薄薄黑色線衫的偉岸身軀正懶洋洋仰躺在游泳池畔的躺椅上。

    他仰枕著雙臂,只輕輕別過俊毅的側臉瞥向來勢洶洶的女孩,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個女人,只是她太過隨便的打扮讓人很容易自動降低她的年齡。

    “我在這裡。”龍薩連手都懶得招,只是淡淡地出聲,淡得幾乎快被呼嘯的冷風掩蓋過。

    “你忘了今天要去談香水廣告的事情嗎?居然還給我一臉安穩的躺在那裡,你以為躺著就有錢賺嗎?”方小敏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一把拽起他手臂。

    “小敏,我說過不想接這個工作,你是聾了嗎?”龍薩慵懶地半掀眼睨她,更懶得將手臂枕回頸後,只是任方小敏抓住。

    “干嘛不接,對方出那麼好的價錢,有七位數耶!”方小敏一提到酬勞,幾乎快放聲尖叫。

    他涼涼的回答:“好啊,那你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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