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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巧]千金謀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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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44: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夏千勝雖沒為那個吻向蘇寧亞解釋什麼,她卻默認他也喜歡上她,心情無比歡愉。

  早上跟他一起吃早餐,只要不經意與他視線對上,她就會羞怯的低下頭,心頭也忍不住泛起甜蜜。

  「千勝說工人房供電系統故障,線路問題阿火應該能處理,不過你之後就搬到客房住好了。」夏母說道。

  她隱約感覺兩人有點不尋常,不久前二兒子告訴她,因昨晚半夜工人房停電,蘇寧亞害怕不敢睡,於是讓她去睡樓上客房。

  她知道二兒子對蘇寧亞態度比起一開始有明顯改變,而昨天蘇寧亞因隱翅蟲感染嚴重到掛急診,之後二兒子送她回來,他看她的眼神就很不一樣。

  「那就打擾了。」蘇寧亞笑咪咪應聲。

  其實工人房雖然空間小了點,但她已經布置得很漂亮,住起來頗適應了,不過夏千勝願意讓她入住客房,代表不同意義,她自是欣然接受。

  「去你原本房間把藥袋拿過來,我替你擦藥後要出門了。」原想等她吃完早餐,但她今天吃飯吃得心不在焉的,一直頻頻偷瞧他,眼看門診時間將到,只能先替她擦藥,之後再讓她自行慢慢吃早餐。

  「喔。」蘇寧亞點點頭,隨即轉往後門,到工人房拿藥袋。

  不一會兒,夏千勝在客廳替她擦藥。

  蘇寧亞抬高下巴讓他替她上藥,可是一雙大眼不由得望著面前的他。

  他低頭看著她,一雙長長睫毛輕垂,手拿棉花棒沾藥膏,動作輕柔。

  他的眼神一如昨天替她上藥時那般溫柔,甚至比昨天更柔和,教她心口再度怦然。

  「待會吃完早餐,記得吃藥。」他溫言提醒道。

  「昨晚那個……」她粉唇輕啟,仍想問清那個吻的含意,想聽他親口道出對她的感情。

  「睡眠不足是美容大忌。」夏千勝刻意移轉她的注意力,而近距離凝視她,他不由得又對她甜美唇瓣蠢蠢欲動,不過他很快壓下心頭的渴望,淡然道:「吃完早餐就上樓補眠,我去醫院了。」

  她雖上了妝,細看仍能看出她眼下有睡眠不足的疲倦痕跡,猜想昨晚肯定沒睡好。

  替她擦完藥後,他隨即拎起擱在沙發上的公事包,步出大門,開車前往醫院。

  蘇寧亞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回想他先前的回應,盡管他仍沒解釋那個吻,但他顯得溫柔的行為和難得體貼的叮嚀就已經是明確回答了。

  她想,以他的個性,應該也說不出什麼直白的甜言蜜語,也就不逼問他了。

  她忍不住掩嘴打個哈欠,她到天快亮了才睡著,現在確實有困意。

  她很在意睡眠,從沒熬夜通宵,來這裡後因牧場工作需早起,便會提早就寢,但仍要睡足一定睡眠時間。

  她先返回飯桌,繼續未吃完的早餐,餐後夏母收拾,她想幫忙,夏母卻要她上樓休息。因二兒子也告訴過她,蘇寧亞不用再去牧場工作,這幾日先把皮膚炎治好,之後便會要她回台北。

  夏千勝結束上午的門診後,又跟幾名外科醫師開醫療會議,直到下午三點才回到辦公室。

  他在整理資料時,手機一陣震動,他點開一看,唇角不自覺輕揚——

  夏醫師,還在忙嗎?中午吃了沒?

  我有聽話補眠,中午也乖乖吃過藥了。

  現在要跟夏媽媽學做芋頭餅,夏媽媽說那是你唯一愛吃的甜食,但你對外面賣的很挑,只吃她當天現做現炸的。

  等你傍晚回來,就能吃到溫熱香酥的芋頭餅了。

  蘇寧亞關懷的話語令他心頭一暖,而她宛如小孩般交代自己的狀況也令他莞爾。

  看見她要向母親學做他愛吃的甜點,他不禁期待萬分的想品嘗。

  若要對她這封簡訊挑毛病的話,便是她仍喚他夏醫師,感覺兩人關系還存有距離。

  盡管他沒用直白話語向她表述情意,但他的行為已清楚明了,她不可能不懂。

  當他識清內心對她的感情時,仍無意改變與她的關系,無奈克制不了對她湧起的情欲,直接吻了她。

  那個吻,輕易劃破他的自我設限。

  他決定順從心意坦然接受喜歡她的事實,不再對自己的感情壓抑回避。

  只不過要跟她正式交往,他必須面對許多問題。'

  他沒打算回亞安醫院任職,待她回台北後,兩人的新關系會如何發展?又該如何繼續?

  即使待在這裡的醫院不若過去在大醫院那麼繁忙,卻也鮮少有空閑時間。

  他在工作之余仍持續研究許多特殊病歷,內心仍期望將來有適當環境,讓他能全心投入腦部罕見疾病研究及治療。

  他思忖著,過幾日待她皮膚炎痊愈,他仍會勸她先回台北,畢竟這裡的環境不適合她久待。

  之後他會撥出時間,也許一周去台北一趟和她見面約會,也會跟她商量,若希望兩人更頻繁相處,則由她來花蓮見他,畢竟她的時間確實比他自由且寬裕許多。

  然而當夏千勝回到家,就聽母親說蘇寧亞接到一通電話便匆匆叫了計程車趕往機場,說要趕回台北。

  一聽到她接到的惡耗,他心口一陣緊縮。

  她父親發生嚴重車禍,目前陷入重度昏迷。

  「她離開多久了?」

  「差不多半小時。本來要打電話問你是否要回來了,讓你載她去機場,可是她非常慌張焦急,就直接叫了計程車。」夏母不禁面露憂心,蘇寧亞原本還一臉開心的要試吃才炸好的芋頭餅,沒想到……

  「我去機場。」夏千勝忙轉身又驅車出門。

  也許他能在機場碰到她,陪她回台北一趟。

  夏千勝沒能在機場看到蘇寧亞。

  他撥她手機是關機狀態,抬眼看航班表,她顯然才剛搭上前一班飛機,他只能搭下一班飛機前往台北與她會合。

  不料他到櫃台買票,竟已沒機位,且就這麼剛好在五分鐘前接連售出最後四個機位,偏偏這班飛機是今天飛往台北的最後一班。

  夏千勝只好先回家,希望稍晚能與她聯絡上,確認她父親狀況,再決定是否明天早上就北上。

  可是等啊等的,他一直沒接到蘇寧亞的來電,他傳訊息給她也遲遲沒有回應,他後來又陸續撥了幾通電話,她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

  他愈想愈不放心,打算上網先訂機票,決定明天早上還是要去台北一趟。

  當他正要連上航空公司的網頁訂票時,卻被一則網路及時新聞驚駭住——

  亞安醫院院長蘇伯毅在今天下午於醫院地下二樓停車場被一輛汽車撞倒,肇事車輛隨即逃逸,疑為蓄意謀殺,警方正著手追緝凶嫌。

  蘇伯毅因腦部重傷陷入重度昏迷,恐有生命危險,目前由亞安醫院的神經外科醫療團隊搶救中……

  夏千勝被蓄意謀殺這四個字驚呆了。

  蘇伯毅做了什麼,怎麼會引來殺機?難道與他意圖改革醫院經營狀況及醫療體系有關?

  他過去便知道亞安醫院內部經營其實大有問題,主要分為兩大派系,分別以院長及金董事長為首,後來金董事長收購某個股東的股權後,手中持有的股份比蘇伯毅多了百分之三,儼然是醫院最大的股東,勢力更強大。

  盡管蘇伯毅對他許多作為早有意見,卻無法正面得罪,而巴結金董事長的醫師干部甚至藥商更不在少數,是以醫院經營愈來愈重利,漠視一開始成立的宗旨及許多患者的公平權益,與政商掛勾圖利。

  這也是他當初選擇離開的最大因素。

  蘇伯毅一再慰留他,曾嚴正向他表明會積極改革院內風氣,他卻對他的承諾不抱多大期待,畢竟先前蘇伯毅身為醫院集團第一大股東時都奈何不了金董事長,何況那時金董事長已轉而成為第一大股東了。

  他離職後並沒特別關注亞安醫院的事,也並未聽聞有什麼人事變動,但先前蘇寧亞向他提過,她父親這段時間比過去更積極想改革,難道因此惹禍上身?

  他不禁認為蘇伯毅的作為很可能與他離職時的一番建言有關,蘇伯毅招來殺身之禍,他似乎有責任。

  他因對方是蘇寧亞的父親而擔憂,更因蘇伯毅過去不僅是他的上司,也形同他的師長,在這情況下,他勢必要趕往台北關切此事。

  蘇寧亞一夜未闔眼,此時她在加護病房裡,看著病床上插管重度昏迷的父親,而儀器上顯示生命跡像不穩定,她的雙眼又蒙上一層水霧。

  意外來得太突然,她措手不及,更心慌焦慮害怕不已。

  她走得匆促,來不及跟夏千勝說一聲,如果他知情,他能幫幫她嗎?

  但夏母應該會告訴他她急著趕回台北的原因,他怎麼也沒打電話問她狀況?

  想到他,她心口泛酸,好希望此刻他能在身邊陪她。

  不管他是否已知道她父親發生意外,她還是要打通電話給他。

  她用手背抹抹淚,便要起身從包包拿手機。

  才一轉身,她倏地駭住。

  她張大眼,瞅著站在門口的他。

  她眨去眼眶水霧,懷疑置身眼前、穿著隔離衣的他是否為幻影。

  「你……」蘇寧亞張嘴想說話,聲音卻猛地硬咽,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你的手機一直沒開機。」夏千勝心疼的望著她,不過一夜未見,她怎麼就這般憔悴了。

  「我……忘了……」她這才想到應該是上飛機關機後忘了再開機,她方才還以為是他沒跟她聯絡,真是的。

  「我都知道情況了。」他神情凝重的望向病床上的蘇伯毅。

  「我爸會不會……」蘇寧亞忽地緊緊環抱住他,難過驚惶的低聲哭泣。「我好怕、好怕……」

  從來醫院後,她不禁一再難過掉淚,卻哭得有些壓抑,因這裡沒有其他親人,她感到非常孤單惶恐,直到他無預警出現,她感動又激動,再也克制不住情緒。

  「他們……不敢替我爸動手術……」

  原本由神經外科主任鄧國升操刀替父親緊急動腦部手術,他卻在打開腦蓋後認為手亂比預期的還困難,失敗率極高,就算成功救回性命,父親變成植物人的機率也很高,是以不敢執行,決定先送加護病房觀察,跟醫療團隊再做治療研商。

  當她聽到這個消息,一度非常生氣,卻也不敢用父親的生命做賭注,交給沒信心執刀的鄧國升,更擔心動手術後父親若成為植物人,他將生不如死。

  「鄧國升沒堅持替你父親動手術是正確的。」夏千勝倒慶幸對方有自知之明,否則這場手術執行下去,說不定現在躺著的蘇伯毅會就此長久昏迷不醒。「我看過詳細的顱內傷檢查報告,院長的手術由我來操刀。」

  在了解蘇伯毅的傷勢後,他已打電話向任職的醫院告假,他負責的患者可由其他神經外科醫師接手看診,但重傷命危的蘇伯毅,唯有他有能力及膽量能傾盡心力救治。

  蘇寧亞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瞅著他,懷疑的問道:「真的嗎?你可以……救我爸?」

  「院長顱內出血狀況嚴重,合並有腦水腫、腦壓過高,手術風險極高,雖狀況危急,卻不適合立即動手術清除血塊。這兩日先用藥物控制,稍微降低腦壓,並緩和腦水腫的狀況,再進行手術比較適當。之後手術治療除了清除血塊外,因腦部腫膜關系,也必須將部分顧骨移除,使腫膜的腦子有空間舒解壓力。」夏千勝向她詳細說明治療方式。

  「你可以救我爸?」她含淚向他再次確認。

  「這場手術非常困難,我無法向你保證成功機率是多少,但我絕對會盡全力救治院長。寧亞,你相信我嗎?你願意把你爸的生命交給我嗎?」夏千勝凝視著她焦慮惶恐的淚顏,真誠篤定的問道。

  盡管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但他不是神,無法狂妄的保證每一場手術絕對能成功,能救回每一條性命,即使他執刀以來尚未有失敗經歷,但每一次進手術室仍是充滿未知的挑戰,只能盡全力做他能做的事。

  「我相信你,我只能相信你。」兩行淚滑下蘇寧亞的臉頰,她哽咽懇求,「拜托你,一定要盡全力救我爸。」

  「我會的。」夏千勝抬手,溫柔心疼的揩去她頰上的淚珠。「我會挑選新的醫療團隊,接手院長的治療任務。」

  有了她的授權同意,他才方便找信賴的醫護人員同心協力救治蘇伯毅。

  蘇伯毅的情況將是他從醫執刀以來最困難的一場手術,他不想告訴她成功機率,是怕她聽到過低的數字而更難過驚惶,不過他一向不會因成功機率的數字多寡而動搖,他會傾盡全力在每一場手術力求表現完美,嚴苛要求自己只能勝利。

  「去吃飯了。」夏千勝開口道。

  「我不餓。」蘇寧亞在夏千勝讓護士替父親注射藥物後仍坐在病床旁,神情凝重的望著面色蒼白的父親。

  盡管他承諾會替父親動手術,她不再如先前那般過度驚慌膽顫,但只要父親尚未凊醒,她便無法不憂傷難過。

  「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沒喝,怎麼不餓?這裡有醫護人員看著不會有事。你跟我出去吃午餐,我再送你回家梳洗後睡個覺,今晚我會留在醫院。」他好言勸道。

  現在都下午兩點了,她因極度擔憂而一夜未眠,此刻臉色很差,加上不久前又狂哭過,身體一定很倦累,卻硬撐著不肯休息,他看在眼裡,心疼不已。

  「我真的吃不下,你先去吃飯。」蘇寧亞有些虛弱的回道。

  「寧亞,聽話。」夏千勝伸手拉她的手腕。

  她不由得抬眼看他,心房一熱。

  「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還要分心擔心你。」夏千勝定定凝視著她。

  以她嬌柔身子,若這樣不吃不喝不睡,不用兩日就會倒下,他屆時又怎能全心去為她父親動手術?!

  望著他好一會兒,蘇寧亞這才溫順地點點頭,跟他一起走出加護病房,離開醫院。

  餐廳裡,沒胃口的她吃得食不知味,他一再夾菜給她,要求她多吃幾口。

  餐後,他開車送她返回蘇家,他首次踏進蘇家的豪宅公寓。

  佣人開門後先向她問起蘇院長的情況,告知她因她小姑姑聯絡不到她,打電話到家裡要她回電,當佣人看到她頸部一大片不規則的紅疹時也不禁擔心地問起原因。

  蘇寧亞都忘了頸部皮膚炎的症狀,非常在意外表的她,此刻無心在意難看的皮膚呈現在他人面前。

  隨她進門的夏千勝這時給她一個藥袋。

  「你一定沒把藥帶回來,這是皮膚炎的藥,你已少吃兩回,待會記得吃過藥再去補眠,我替你擦完藥就回醫院。」夏千勝交代道。

  蘇寧亞聽了不免訝異,她一心只擔心父親的情況,壓根忘了自己的皮膚炎問題,他怎麼這麼細心,還替她重新拿了藥。

  「這兩、三天要特別注意,你是過敏體質,口服及外用藥都要記得吃和擦,才能盡快痊愈。」他提醒著,卻無法按先前承諾,每次替她擦藥。

  「沒關系,我爸的傷比較重要。」相較下,她皮膚炎問題根本不算什麼。

  「兩邊都重要。你的傷由自己照顧可以嗎?你爸的傷由我負責。」他邊替她擦藥邊叮嚀道。

  「嚼。」她頷首。「謝謝你。」

  「你回房小睡一下,記得晚餐時間要佣人叫你起來吃飯吃藥,之後若想來醫院也可以,但要回來睡覺,隔天早上吃完早餐再到醫院探視你爸,我會隨時跟你保持聯絡。」夏千勝和她約法三章。

  加護病房有固定的探病時間,病房樓層雖然附有家屬休息室,但那是數人共用的空間,在那裡難以真正休息,就算她選擇去她父親辦公室過夜,他也覺得不妥,要求她仍要返家休息。

  蘇寧亞希望在父親尚未脫離險境期間一直待在他身邊,但仍聽從夏千勝安排,也相信他會代她好好照顧父親,治好父親的傷。

  兩日後,夏千勝領著醫療團隊准備替蘇伯毅進行腦部手術。

  手術前,蘇寧亞在手術室外再次要求他盡全力專注為父親動手術,而她會一直待在手術室外等候,全心祈禱父親的手術成功。

  蘇寧亞坐在手術室外的等候椅,一雙眼直瞅著手術室上方「手術中」的燈號,她雙手交握在胸前,無聲喃喃祈禱。

  她滴水未沾,期間有護士勸她進食,甚至端水給她,她卻不肯接受,決定禁食祈禱,直到他替父親完成手術,她才要與他一起用餐。

  當她煎熬了十二個小時,見「手術中」的燈號仍未變,眼眶酸澀不已,心情持續緊繃。

  她相信夏千勝的醫術,卻也清楚他不是神,她在信任他之余,也只能向上帝祈求神跡,祈求讓他保持良好精力,發揮最大能力,醫治父親脫離危險而清醒過來。

  她雙膝一曲,跪下來低著頭更懇切祈禱,這是她唯一能為手術室中持續奮鬥的他及父親做的事。

  這場艱難的手術歷時整整十五個小時。

  她終於等到手術結束,等到那扇緊掩著恍如一世紀之久的門被開啟。

  她激動的望著步出手術室的夏千勝,他脫下口罩,對她肯定地點點頭。

  手術成功!

  即使院長尚未清醒,他已能確定自己手術成功,而院長也撐過最危險的情況了。

  蘇寧亞起身欲迎向他,但一雙腿早就跪麻了,身子一晃,在要摔倒之際他忙跨步上前,伸手拉住她。

  「跪多久了?」他扶住完全站不住的她,心疼問道。

  走出手術室的瞬間,看見她跪在地上,令他非常訝異。

  她這輩子應不曾下跪過,何況還跪到雙腿發軟站不住。

  「手術成功,太好了……」她捉著他的衣袍,感激又感動,疲憊的神情多了一抹放心。

  「院長會痊愈的。」夏千勝拍拍她的背,安撫道。

  「我可以看看我爸嗎?」

  「現在還不適合探視,等麻醉退了,送到個人病房再探望。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夏千勝建議道,她看起來非常疲憊虛弱。

  沒料他才一放開她,她雙膝一曲,完全無力站好,更遑論要走,他倏地將她打橫抱起,她驚愕不已,旁邊還有一起結束手術出來的醫護人員,甚至原本等候太久而先離開的記者也紛紛奔過來想采訪。

  夏千勝沒理會其他人,他預先便交代醫療團隊一名醫師代他應付記者訪問,他抱著她邁著大步一路朝辦公樓層而去,將她帶往他這幾日暫用的辦公室。

  他將她放在辦公椅上,蹲在她身前,察看她的膝蓋。

  她的膝蓋跪到紅腫瘀青,他大掌覆上她膝蓋,輕輕揉撫著。

  「痛……」蘇寧亞不禁揪起眉心喊痛。

  「求神求得這麼賣力,不相信我的醫術嗎?」夏千勝抬眼看她,打趣問道。

  直到這一刻,他緊繃十數個小時的心弦才敢放松下來。

  「我相信你,可是……我爸說過,醫師不是神,雖能用醫學技術救人,但生命的掌權者是上帝。」

  過去她並沒有任何信仰,父親也並未信奉宗教,但她記得小時候曾問過父親,為何當初母親的病無法被醫治,父親理性的告訴她,醫師不是無所不能,醫師只能盡全力醫治患者,但生命的掌權者是上帝。

  「我想,你懇切的祈禱感動了上帝,才能出現神跡。」從來只用科學分析的夏千勝也不禁附和她的說法。

  蘇寧亞因他的話而微微楞住。

  「事實上,在手術進行十二個小時後曾經出現危急情況,你父親的血壓急遽下降,而腦壓攀升,手術一度要被迫中斷。

  「當下卻有個信念提醒我,必須繼續下去。我並未停止手術,同時指示醫護人員為院長做急救處理,給予藥劑注射,並要大家對昏迷中的院長精神喊話,我相信那時他能聽得到,也許也能感一受到你在手術室外正為他迫切祈禱。

  「幸好你父親撐過去了,血壓回穩,手術最終才能成功。」他向她如實告知手術中的驚險意外。

  這是他在手術室經歷過最危險緊張的狀況。

  即使當下失敗機率極高,他也不願輕易放棄,最後手術成功,且比預期還縮短一小時有余,醫療團隊對他精湛醫術給予極大掌聲贊賞,他卻覺得不單是因為他的能力,而是確實有神跡出現。

  之後,他打電話要護士送冰袋過來,讓她冰敷紅腫的膝蓋。

  得知她這段時間完全沒進食,連水都沒喝,他不免數落她幾句,忙端一杯水給她,又打電話向醫院餐廳叫兩份餐食送來。

  盡管醫院餐廳的食物不算美味,但此刻兩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吃飽後,夏千勝攙扶著走路仍有些蹣跚的蘇寧亞前往特等病房探望還未清醒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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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44: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蘇伯毅的手術雖然成功,但是麻醉退了之後,他遲遲沒有清醒。

  夏千勝替他做了詳細檢查,確認他已由重度昏迷脫險,如今只是因歷經長時間手術,身體太過疲累,陷入深沉的睡眠狀態。

  「頂多再沉睡兩日,院長就能恢復意識。」夏千勝對在病房裡的蘇寧亞及從加拿大飛來台灣的蘇芳玲說道,「不過院長就算清醒過來,也可能因身體太虛弱很快又昏睡,大概要一周時間才會慢慢有足夠體力能長時間清醒。之後視情況至少需要住院一、兩個月,後續也可能要進行復健。」

  腦部手術雖成功無虞,但在患者未真正清醒、接受術後身體機能檢查之前,他無法百分百判斷毫無後遺症,但他能保證一定會讓院長痊愈。

  「所以目前還是無法向大哥問清楚到底是誰蓄意撞傷他的。」蘇芳玲面色凝重的道。

  她從網路看見台灣的即時新聞,得知大哥發生重大意外,心急如焚欲確認狀況,直等到隔日才與侄女聯絡上,聽到情況不樂觀,立時決定要趕來台灣探視,卻因訂不到班機而延誤出發時間,幾經輾轉直到今日早上才抵達。

  大哥為人正派,按理說不該會招來殺身之禍,而因他被撞倒後隨身帶著的公事包不翼而飛,警方也推斷可能是為搶奪財物一時起意的犯行。

  由於當時停車場監視器只捕捉到肇事車輛一角,沒能看見車牌,警方至今未有進一步破案線索,必須等被害人蘇醒才能詢問事情經過。

  警方雖有詢問被害人家屬是否有什麼線索可提供,但蘇寧亞完全沒有頭緒,不認為父親會與人結仇,心下猜測搶劫的可能性比較高,而初到的蘇芳玲擔心大哥傷勢,一時也沒想到什麼不尋常的事。

  夏千勝卻認為蘇伯毅發生意外,極可能是被蓄意傷害,而非單純的突發搶劫事件,他要求警方朝蓄意犯案的方向查辦。

  只不過犯人選在白天的醫院地下停車場犯案,行徑未免太囂張大膽,是被逼到狗急跳牆了嗎?蘇伯毅的公事包不翼而飛,裡面是否有什麼機密文件?

  夏千勝仔細分析犯人急於撞傷蘇伯毅,甚至不惜置他於死地的背後動機,是否因蘇伯毅握有什麼驚人證據,足以扳倒另一方勢力?他直覺把這樁事故與醫院內部鬥爭聯想在一起,不認為是自己想多了,但因沒有任何證據,無法向警方道出他單方面的推測,然而他認為這起事故極可能與金董事長有關。

  終於,等到蘇伯毅清醒了。

  蘇伯毅緩緩張開雙眼,他慢慢的轉動眼珠子,有些茫然地掃視圍在病房邊的幾張熟悉臉孔。

  他對神情激動、眼眶泛淚的女兒欣慰地微微頷首;對傾盡心力救了他性命的夏千勝以眼神表達感激,而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妹妹身上。

  他張嘴,卻只能發出虛弱氣音,勉強吐出幾個字,隨即便體力不支又闔上眼皮。

  幾個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清楚他方才說了什麼。

  「院長好像提到什麼文件?股東……還叫我的名字?」夏千勝憑著唇語揣測道,接著他轉向蘇芳玲問道,「院長是不是曾向你交代過什麼?」

  「呃?」蘇芳玲先是一楞,下一瞬才恍然大悟。「老天!我怎麼忘了大哥曾交代的事!」她猛地拍了下額頭,罵自己健忘。

  就因她這幾日一直擔心重傷命危的大哥而心神焦慮,才會將那件事丟在腦後,也因她尚未接到東西,更沒想到它的重要性。

  「爸跟小姑姑交代了什麼事?」蘇寧亞急忙追問。

  「大哥先前告訴我,以航空快遞寄了一份重要文件給我,讓我收到先好好留著,若他發生什麼意外事故,要我帶著那份文件來台灣幫助寧亞,且最好能尋求夏千勝的協助……」

  她想到那日大哥突然打電話給她,交代得有些急促,她聽得一頭霧水,不待她問清楚大哥便已結束通話,現在回想起來,大哥是在那日下午發生不測的。

  「什麼文件?」夏千勝也急聲追問。院長果然得到機密文件,這幾乎印證他的推論了。

  「我不清楚,大哥當時也沒多說什麼。我還沒收到大哥郵寄的文件資料,就先聽到他發生重大意外,急忙訂機票趕來台灣。」蘇芳玲說道。

  「那份重要文件一定已經寄達你在加拿大的住處,你快點和家人聯絡,確認內容物。」夏千勝急忙交代。

  「我住處沒人。」蘇芳玲面露為難。

  她沒有兒女,結婚幾年便跟丈夫離異,之後一直單身獨居,後來是侄女到加拿大念書才與她同住數年。

  「那有人能到你住處代取郵件嗎?」夏千勝進一步問道。

  蘇芳玲搖搖頭。她相當重視居住隱私,且她住的房子與左右鄰居相隔一段距離,何況大哥寄出的重要文件,肯定是要她本人簽收的掛號郵件,非旁人能輕易代取的。

  「能不能麻煩你回加拿大一趟?」夏千勝只能提出這個看似有些不合理要求。

  也許為了取一份郵件又大老遠飛回加拿大很荒謬,但他肯定那份文件絕對非常重要。

  蘇伯毅沒將備分文件交給女兒或身邊特助、秘書,興許怕他們握有證據而招來橫禍,這才寄給遠在加拿大的妹妹。

  蘇芳玲對夏千勝的要求不禁感到為難。

  她並非在意舟車勞頓,而是顧慮大哥尚未完全清醒,且肇事者未明,她此刻離開也許不妥當。

  她於是等待大哥再次清醒,打算向他問清楚再做決定。

  蘇伯毅隔天雖然再度醒來,卻仍無力說話,難以表達想法,可當蘇芳玲提及夏千勝要求她返回加拿大拿他郵寄的文件時,他立時點頭。

  蘇芳玲只能匆匆返回加拿大。

  緊接著,醫院股東大會來臨,蘇寧亞代重傷住院的父親出席。

  夏千勝鐵青著臉,神情憤怒,胸嗌間更是妒火橫生。

  他看著股東大會後發布的重大消息,伴隨一張照片,蘇寧亞被金少東摟住腰際,兩人親密貼靠。

  金董事長預告近日便會對外正式公開獨子與蘇院長千金的喜訊。

  下午結束股東大會,夏千勝見蘇寧亞神色不對勁,他詢問股東大會上是否出現人事大變動?金董事長有無對重傷住院的蘇伯毅采取什麼作為?她搖搖頭說一切很平順,卻又表示身體不舒服,便先返家休息。

  沒料他在傍晚就看見院內網站發布這項訊息,令他大為震愕,更對她刻意隱瞞感到非常氣怒。

  難道她還是在意身分背景,最後仍選擇門當戶對的金少東?

  他一時沒能理性分析緣由,怒氣衝衝便驅車前往蘇宅。

  「夏醫師,很抱歉,小姐身體不適,在房間休息,她說不方便見客。」佣人對上門的夏千勝一臉抱歉的道。小姐交代過不見任何人,尤其是他。

  夏千勝一聽她有意躲他,霎時更惱火,不理會佣人攔阻,邁步就朝她臥房而去。

  他沒敲房門,徑自推開門,原本趴在床上的蘇寧亞聽到匆促進來的腳步聲,抬起頭看向門口,見他怒氣衝衝出現,心口一重跳。

  「你最好立刻跟我解釋清楚,那個消息是假的,你沒打算跟金少東聯姻!」夏千勝對她惱火質問。

  「那是……」她的心一緊,從床上翻坐起身,面對他的怒容,抿抿唇,輕聲道:「是真的。」

  他難以置信,頓時火氣飆升,怒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喜歡我,對我一見鐘情到不能自拔全是謊言嗎?你這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

  比起過去聽到她背後批判輕視他的話,這回他受到的打擊更大,他還不曾被女人欺騙過感情。

  「我沒有……」蘇寧亞被他怒聲指控驚嚇到,眼眶瞬間漫上委屈淚霧,頻頻搖頭。

  「那你現在跟我解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答應跟金少東結婚?你最終還是在意門當戶對嗎?」他往床鋪走近幾步,沉聲逼問。

  「我……」她張嘴,卻一時難以說明,只能搖頭。

  見狀,夏千勝的眉頭皴得更緊,怒聲警告,「如果我轉身離開,你事後再跟我解釋道歉,我絕不接受!」

  她若有什麼難處,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他,她卻瞞著他倉促做下人生重大決定,甚至還一度要佣人阻止他見她,而面對他追問緣由,她還吞吞吐吐不肯坦白相告,令他無法不氣怒。

  那代表她對他不信任,對兩人的感情視同兒戲。

  他雖才與她改變關系,但他看重這份情感,是認真且打算與她長久交往的。

  即使他沒對她承諾什麼,沒直言道出什麼情話,他的行動已能清楚表明心意,她不可能遲鈍到沒察覺。

  見坐在床上的她緊抿著唇,仍躊躇著難以開口,他索性腳跟一旋便要離開。

  「等等,千勝!」蘇寧亞霍地下床,匆匆奔向他,還險些絆倒。

  她扯住他的衣角阻止他離去,若他這一走,她很可能就與他斷了關系。

  「我說實話……我不屑金少東的身家背景,甚至對他很反感,他一摟住我的腰,我全身就不舒服,我才不想嫁給他……」她忽地聲音一哽,心頭難受。「可是……我當下不答應的話,我爸的院長之位就會立刻被……被金董事長取代……」

  她完全沒有時間做考慮,在那場合裡,面對四周董事股東的眼神壓力她宛如被孤立。

  若她回絕,不僅父親院長之位被奪,似乎連屬於蘇家的事業也會被奪走。

  「只因為這樣,你就答應和他結婚?」夏千勝聽到實情更覺荒謬,她怎麼會輕易就妥協?

  「我爸受那麼重的傷還沒能完全清醒,如果他醒來卻聽到醫院院長已易主,他一定會大受打擊。他才剛動過腦部大手術,我很怕……很怕他再發生狀況……」她惶惶說道。

  如果在之前,她絕不會因父親事業而用自己的婚姻當交換,可是經歷過父親傷重差點命危的可怕情況後,她眼下只在意父親,只能選擇犠牲自己的婚姻,保住父親辛苦一輩子的醫院事業。

  「我怕面對你……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愛的是你,卻要被迫接受不得已的聯姻,你聽到真相,會很生氣……」蘇寧亞顫聲泣訴,豆大淚珠潸然滑落,從點頭答應的那一刻起,她便難受不已。

  「你不說出來,我更生氣。」見她瞬間哭成淚人兒,夏千勝的滿腔怒火消退大半,對她被逼迫的處境心生不忍,卻又燃起另一股怒火,對金董事長趁人之危感到怒不可遏。「就算院長的位置現在被奪走了,不代表日後不能再奪冋來!你要是傻傻的接受聯姻,屬於蘇氏的股權被金董事長並吞,你替你爸留下的就只是空殼的院長頭銜而已。」夏千勝繃著臉提醒道。

  他過去便清楚金董事長對亞安醫院集團存有野心,尤其蘇伯毅為成立腦部罕見疾病研究中心,這一年來從國內外不少大企業已募得相當龐大的資金,肯定令金董事長更覬覦。

  金董事長趁著蘇伯毅重傷住院尚未全然清醒,沒有主事之力,對蘇寧亞半威脅提出聯姻條件,言明會幫助蘇寧亞穩固屬於蘇氏的權力及她父親院長之位。

  然而一旦真的聯姻,金董事長便會趁蘇伯毅仍需長時間住院療養,從心思單純且沒有後盾的蘇寧亞手中,輕易吞並蘇家的資產。

  「你難道要傻到人財兩失?」夏千勝忍不住指責她不經思索的錯誤決定。

  她的犠牲不僅挽救不了她父親的事業,反倒是拱手將一切送給對方。

  「我、我就是傻……一時沒有別的辦法……」蘇寧亞淚眼模糊的看向他,因他的指責而內心難受委屈。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罵傻,罵她的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為什麼沒想到先跟我商量?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見她輕易又掉淚,他再度心疼不舍。

  「你在醫術上確實是天才,但這是醫院經營的權謀鬥爭……」她輕聲辯道。

  「醫院這座白色巨塔,跟政治、商界相仿,我早清楚明了,只是無心趟渾水,你只要相信我,我無所不能,不僅能救你父親的命,更能成為你的依靠後盾,替你守住你跟院長的一切。」夏千勝凝視著她,霸氣宣告。

  蘇寧亞眨去眼眶中的水霧,怔怔的望著他,他的一雙黑眸炯亮充滿自信。「你好自負……」可是他的幾句話就能令她得到安定的力量,更覺他充滿魅力,耀眼無比。

  「那也是我有本事。」他毫不謙虛。

  從來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只有他願不願意做而已。

  「我相信你,對不起,我以後什麼事都告訴你,不會妄自做決定,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生氣好可怕……」她對他低聲下氣的央求著。

  他前一刻的怒火令她無比驚嚇,第一次看見他厲聲暴怒。

  夏千勝輕嘆口氣,放緩了表情。「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大動肝火的女人。」他扶著她坐到床邊,雙手捧著她的臉,低聲道:「第一個害我爆發妒火的女人。」

  他因看見她被金少東親密摟住腰際的照片、因她口頭答應聯姻之事而理智盡失,氣怒難容,他沒想到她對他的影響力這麼大,教他輕易便失控。

  蘇寧亞一聽,難掩心口撼動,回視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她小嘴微啟,柔聲輕喚,「千勝……」

  他俯身,覆上她的嘴,深深吮吻。

  他濃熱的吻從她的嘴落到她的頸項,他輕柔的吻著她因皮膚炎愈合、尚有些暗沉斑痕的頸部肌膚。

  他的吻宛如一簇簇火苗燒著她,她身心熨燙,雙手揪著他的衣襟,他順勢將她推倒在床上,欺身壓上她。

  她因他的吻、他在她身上的撩撥愛撫,忍不住逸出嬌喃。

  她沒想過會這麼快跟他發生親密關系,卻也完全無法推拒他的親近。

  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對她的溫柔熱情。

  她以為他性格冷酷,原來他的內心很炙熱,也唯有他無比在乎的對像,才能引起他內心的熱情。

  她很快沉溺在他挑起的情欲熱火中,腦門昏熱之際,猛地想起一件事,連忙喊停,「等……等等……不行!」

  夏千勝埋首在她酥胸,因她推拒略抬起頭,微眯起眼。

  他沒想過會這麼快跟她上床,她卻令他輕易燃起欲望,也許因一時以為她將變成另一個男人所有,當說清狀況後,他情不自禁想好好愛她,完全擁有她。

  「不行要早點說,我自制力再強,臨時踩煞車也會很痛苦的。」他勉強撐起上半身,試圖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他不想勉強她,他也知道突然要她,確實有些操之過急,畢竟兩入才開始交往。

  「我……對不起……」蘇寧亞抿抿唇,被情欲染紅的麗顏面露一抹歉然。「是那個來……我一時忘了……」

  她並非真要拒絕他,但萬一到最後關頭才說,豈不更難善後。

  夏千勝聽到真相,只能無奈輕笑。

  他坐起身,替她拉整被他褪了一半的衣物,轉而朝她額頭落下一個溫柔輕吻。

  「這種事不需要道歉,是我太衝動了。」稍微拉回理智後,他反倒對她有些歉然。

  他並非保守,卻也不會輕易就跟女人快速發展親密關系,何況對像是她,他該更慎重與珍惜她。

  「我們按部就班好好交往。眼下先一起幫助你爸度過身體和事業上的難關,好嗎?你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的。」夏千勝再次向她承諾,他會成為她的力量。

  「嗯。」蘇寧亞無比感動地點點頭。

  因蘇寧亞拒絕聯姻,金董事長立即煽動董事召開臨時董事會做改選,輕易取代仍意識昏迷的蘇伯毅成為新任院長。

  即使明知這種結果,真正看到院長換人的消息,蘇寧亞還是非常難過,她不知該如何面對父親,思索著是否要先隱瞞真相。

  「別擔心,院長這個位置,他坐不了幾天的。」夏千勝看到蘇寧亞神情陰郁的來到辦公室,馬上安撫道。

  前一刻,他接到蘇芳玲來電,告知領到的航空郵件內容物,而她正要訂機票飛回台灣。

  他起身步向她。「我跟你一起去探視院長。你小姑姑已拿到重要證據,只要等她回來台灣,我就能翻轉局面。」他說得信誓旦旦。

  她因他的話再度放下焦慮,寬慰地微笑道,「我相信你。」

  三日後,蘇寧亞用父親名義要求再度召開臨時董事會,將發布重大消息。

  她在夏千勝指示下先放出假消息,因父親腦部手術後有語言障礙,且至今仍昏昏沉沉,無法回答警方的問題,日後恐怕難以再參與醫院經營,打算釋放部分股權。

  其實蘇伯毅這兩日清醒時間逐漸增長,且能開口清楚說話,交代一些事,不過夏千勝要醫護人員暫時保密,別對外透露蘇伯毅清醒狀況,也在警方來問案時假裝他仍意識不清,就為讓敵人先放松心防,再攻其不備。

  翌日,夏千勝以蘇伯毅的代理人身分陪同蘇寧亞一起出席臨時董事會。

  「蘇院長……呃,該更正是前院長發生重傷意外,我真的深感遺憾,我也不是趁人之危,而是顧慮醫院的經營不能一日無首,這才在大家推舉下接下這位置。」

  主持會議的金董事長率先發言,故作謙遜道。

  原本他一度擔心獲救的蘇伯毅若清醒,將揭發他的致命把柄,慶幸蘇伯毅雖在夏千勝手術下救回一命,卻並未完全恢復意識,而他把握時機,已順利奪下院長這位置。

  即使蘇伯毅之後清醒,能清楚指證他的罪行,口說無憑,對方費心取得的證據已被他完全銷毀,他反倒能反咬已失勢的對方一口,設法將他逐出亞安醫院集團的經營體系,繼而拿下醫院經營權,一人獨大。

  「聽說前院長打算釋出一些股權轉換現金,我願意第一個收購,且會以股價最高點收購。」金董事長一副做好事般表現大方。

  盡管他目前已是第一大股東,而支持他的一派,擁有的權勢也已勝過蘇伯毅那一派。一旦蘇伯毅失勢,他日後大可用最低價買下蘇氏所屬股權,不過因他才上任新院長,自是要表現出宅心仁厚的形像。

  夏千勝唇角淡勾,看著金董事長,不疾不徐的道,「今日的臨時董事會是要宣布亞安醫院集團的股權變動沒錯,不過要釋出股權的,不是前院長蘇伯毅,而是惡貫滿盈的新任院長你。」

  此話一出,在座一干董事不免嘩然,頻頻交頭接耳。

  金董事長面帶惱怒,沉聲警告,「你不過是代前院長出面的一名醫師,在這裡說話最好謹慎,若你存心來鬧場,我可不會讓你繼續留在這裡。」

  其實一看到夏千勝也出席這場會議,金董事長便感到相當訝異,蘇寧亞便足以代表她父親,為何蘇伯毅還特地要夏千勝當代理人?不過後來他又安慰自己,手術後有語言障礙,且目前清醒時間仍很短暫的蘇伯毅,應該難以向夏千勝交代什麼大事,他不必太過擔心。

  「我不是來鬧場的,是代傷重甚至一度險些喪命的前蘇院長來伸張正義。」夏千勝一雙深眸掃視在座諸位董事。「金董事長教唆殺人,與黑道掛勾,向藥商及官員收賄,數次挪用公款彙入個人海外帳戶,甚至使計當上院長,意圖私吞欲成立腦部罕見疾病研究中心募得的龐大資金。」

  「胡言亂語!」金董事長喝道:「沒憑沒據,胡亂指控,我要告你蓄意毀謗!」

  「要證據嗎?當然有。」夏千勝面露無比自信,看向坐在他身旁的蘇寧亞。

  蘇寧亞從名牌公事包拿出一個航空快遞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平靜的道:「這是我爸在出事前寄給住加拿大小姑姑的重要文件資料。」

  金董事長聞言霎時變臉。

  在他得知蘇伯毅拿到對他不利的物證後,因過兩日便是年度股東大會,一旦被公開,他不僅會失勢,更將入獄,他情急下只能透過認識的黑道派人滅口,並搶下對方拿到的證據。

  當他看到蘇伯毅公事包裡的文件資料和隨身碟,不禁更驚駭。他收集掌握到的東西比他以為的更詳盡,那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得到的資料,他當場立刻將東西全部銷毀,還仔細確認過蘇伯毅是否留有備分,萬萬沒料到蘇伯毅竟會將備分資料以航空快遞寄給人在加拿大的妹妹!

  金董事長一臉驚慌地衝到蘇寧亞面前,想奪取那份證據。

  夏千勝早他一步拿起桌面的牛皮紙袋,直接取出裡頭的一迭紙張,還有一個隨身碟。

  「各位董事請看投影機螢幕,親眼分辨這些證據的真偽。」夏千勝說道。

  就算手上的牛皮紙袋被金董事長奪去也無所謂,他早將內容做成投影片要公開播放了。

  下一瞬,白晃晃的大型投影機螢幕先出現一張放大照片,是金董事長與一名地方角頭喝花酒的畫面,照片解晰度雖不算清晰,卻已能辨識出當事人。

  接著是幾張偷拍照片,分別是金董事長跟官員和藥商在不同場合疑似進行秘密交易的畫面,且一旁還有擁護金董事長的幾名董事及院內醫師。

  之後螢幕上接連投射一張張書面文件資料,雖然播放速度很快,來不及詳看內容,卻已能看出是一些彙款證明,及一些蓋有金董事長印鑒的合約文件,最後再播出兩小段錄音檔。

  不過短短五分鐘,輕易便揭露這幾年來金董事長及其派系的董事和醫師一干人的惡行,霎時董事會一片喧囂,被揭發露臉的數名董事更面如死灰。

  「金董事長因接獲蘇院長已收集到他不法罪證的消息,害怕被揭露實情而入罪,狠心教唆黑道意圖撞死蘇院長並搶下證據銷毀,之後又派人潛入院長辦公室及院長特助、院長秘書室和擔任基金會執行董事的蘇寧亞辦公室一一搜查,就怕蘇院長可能將證據備分交給其他人。沒想到蘇院長提早一步將備分資料用航空郵件寄往加拿大。」夏千勝補充再道。

  金董事長教唆殺人,將判更重罪刑。盡管目前尚未掌握他教唆殺人的直接證據,但只要將確切方向告知警方,很快就能證實他是幕後主使者而定罪。

  夏千勝是在看到蘇芳玲拿來的文件資料後才明白蘇伯毅其實早部署多年,各方搜證。

  這幾年蘇伯毅對金董事長諸多行徑不滿,表面卻不作聲,讓對方以為是不敢得罪而默許,實則為讓金董事長松懈得意,以便找到機會拿到各種證據,等待時機再一鼓作氣肅清醫院的惡勢力歪風,才能將經營狀況徹底改革。

  夏千勝不禁對蘇伯毅忍辱負重的作為深表佩服。

  當初他以為蘇伯毅只是為勸他留下而提出空泛保證,因過去見蘇伯毅屢屢默視金董事長一派的人恣意妄為,不免也對他感到失望,對亞安醫院不再抱期待。

  原來,是他短視了。

  「爸,這是我親手做的芋頭餅,你吃看看,是夏媽媽教我做的喔!」蘇寧亞一臉粲笑,帶來二十分鐘前現炸的芋頭餅到病房探視父親。

  短短十天,她卻覺得異常漫長。

  父親忽然重傷命危,夏千勝來台北替父親開刀,年度股東大會上,她被逼迫差點犠牲自己的婚姻,之後亞安醫院院長易主……不到幾日,夏千勝拿到小姑姑帶回來的證據,代父親又拿回院長位置,且肅清金董事長為首的勢力。

  如今總算一切風波止息,歸於平靜。

  而父親恢復狀況良好,意識清醒及睡眠時間已正常,不過還無法下床走動。

  「你會下廚做點心?」躺在病床上的蘇伯毅面露驚訝。

  「這是我從夏媽媽那裡學來的第二樣料理,先前煮過芋頭香菇粥,下次再煮給爸吃。」蘇寧亞坐在病床旁的椅子,從保鮮盒拿起一塊仍溫熱的芋頭餅,遞給靠在床上的父親品嘗。

  她之所以突然做芋頭餅,是因為夏千勝的一句話。

  在一切風波結束後,她對夏千勝無比感謝,他隨口道出要她做芋頭餅表示謝意,還故意抱怨那日來不及吃她和母親現做的芋頭餅便匆匆奔去機場追她,卻已見不到她,之後返家也無心再吃甜點,翌日一早又匆匆北上,這一停留就是十天。

  她於是欣然承諾會補償他,隔天早上便去超市買食材,著手做起芋頭餅。

  夏千勝則站在廚房好奇觀看,不太相信她真能獨自做出像母親料理的美味芋頭餅,果然見她手忙腳亂,還要他借一只手幫忙,而不確定下一個步驟時便要求他趕緊打電話給母親,問清細節。

  夏千勝對在廚房非常生手的她感到莞爾,不禁懷疑她最終做出的芋頭餅是否真能入口。

  「這真的是你做的?」蘇伯毅咬一口香酥溫熱的芋頭餅,更感驚訝。

  「怎麼樣?好吃嗎?夏媽媽說過這是千勝唯一愛吃的甜點,雖然跟夏媽媽做的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不過千勝說好吃喔!」她一臉洋洋得意。能得到夏千勝稱贊,就是她最大的滿足和成就。

  「好吃!當然好吃!」蘇伯毅呵呵笑,大聲稱贊,接著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夏千勝,無比寬慰的道:「千勝,真的很謝謝你。」

  清醒後,他已不止一次向夏千勝道謝,而這次是感謝他讓女兒有這麼大改變,竟會下廚做料理,且女兒的個性也成長了許多。

  「千勝,能不能拜托你再考慮重返亞安醫院任職?」蘇伯毅突然誠懇的請托,「腦部罕見疾病研究中心的負責人,除了你,我一直不做第二人選。」

  雖說研究中心尚未成立,但募得的資金已能開始做動工計劃,而當初因跟夏千勝在募款晚宴上接觸而第一個捐助大筆資金,且表明會長期贊助研究的嚴董事長,亦非常希望夏千勝參與其中。

  夏千勝躊躇了下。

  原本他是決意不再回亞安醫院的,卻又因蘇寧亞的緣故,將自己卷入醫院經營體系動亂中,現在也無法袖手旁觀。

  如今董事會被改組的亞安醫院集團連醫療人員都有大幅變動,一些依附金董事長的醫師因收賄屬實而被革職。

  蘇伯毅雖因住院且需長時間療養無法親自主事,卻已授權可信賴的董事及干部,合力讓醫院重新步上正軌。

  「我會認真考慮。」半晌,夏千勝回復道。

  他之所以心生動搖,一半原因是因蘇寧亞,因她一再言明很需要他陪在她身邊,幫助她和她父親。

  「爸放心,我一定會說服千勝,讓他答應回來亞安醫院。」蘇寧亞向父親承諾。

  「這麼有把握?你打算怎麼說服我?光是口頭拜托或做個芋頭餅可無法讓我輕易點頭。」夏千勝故意道。

  「那……色誘行不行?」蘇寧亞朝他拋個媚眼開玩笑道。

  不料她一句玩笑話卻教夏千勝頓時心猿意馬,胸口躁熱。

  「小心我當真。」他微眯眼警告。

  「所以,這一招對你有效?」蘇寧亞張大杏眸,開始認真想著,如果對像是他,她不介意學著大膽一點,厚著臉皮,主動色誘他。

  「咳!」蘇伯毅輕咳一聲,打斷兩個年輕人曖昧的對話。

  夏千勝也收拾好被她輕易撩撥的心弦,若無其事的跟蘇伯毅改談起醫學話題。

  至於蘇寧亞還在仔細思考色誘的成功機率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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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8 04:44:4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這是一場皇室浪漫世紀婚禮。

  位於阿爾卑斯山一個歐洲獨立小國阿斯圖,其王儲奧斯特。提契諾。茵波。阿圖卡迎娶異國平民女子為妃。

  婚禮隆重盛大,舉國歡騰。

  受邀出席這場皇室婚禮的有不少外國貴賓,當然女方家人及摯友也被邀約一同參與婚禮。

  「真沒想到千愉真的要變王子妃了!」蘇寧亞看著穿著一襲高貴白紗、與氣宇軒昂的奧斯特王子牽手現身的夏千愉,驚艷又羨慕。

  夏千愉是在去年夏末初秋時在海上撿到落難且失憶的王子,當然那時並不清楚對方的特殊身分,相處一段時間後兩人互有情意,對方之後恢復記憶,卻不得不回國處理內政問題。

  兩人幾經波折,經歷遠距離戀愛數個月,直到今年春天終於決定要結婚共度一生。

  當夏千勝邀她一起到阿斯圖參加妹妹的婚禮時她頗意外,自是很高興陪他同行。

  她是在去年秋冬之際前往夏家牧場跟夏千勝重逢,兩人因而有重新相處的機會。

  後來因父親受重傷及醫院內部危機,夏千勝全力幫助她和父親,替他們解決難題,而之後也同意重返亞安醫院,並擔任腦部罕見疾病研究中心負責人。

  她跟他感情穩定,一直交往至今。

  「千愉嫁這麼遠,你很舍不得吧?」蘇寧亞問著坐在她身旁的男友。

  聽說原本奧斯特急著要迎娶夏千愉,是夏千勝強力反對,堅持兩人必須先交往一段時間,直到通過遠距離戀愛的考驗,才同意夏千愉遠嫁。

  她還聽說,當初夏千勝跟奧斯特為了考驗的時間幾番討價還價,原本夏千勝還不同意他們在這時間就結婚。

  她想像那情景,不免又發噱。

  「我日後常有機會飛往德國,可以順道來阿斯圖見千愉,突襲檢查奧斯特是否善待千愉。」夏千勝說道。

  因他已著手研究中心的工作,將來也會常到德國參加醫療研究會議。

  他當然舍不得從小疼愛的妹妹遠嫁,但她能遇到真心愛她的對像,有幸福歸宿,他還是非常高興寬慰。

  「那我可以陪你來嗎?」蘇寧亞借機問道。

  夏千勝看她一眼,淡然道:「看情況,我出國又不是去玩的。」帶著她,他很容易分心。

  「厚,在這麼浪漫的場合,你就不能說點情話哄我嗎?!」他理性淡然的回答惹來她一記不滿白眼。

  「我不說浮誇的情話。」他正經強調。

  「是是是,我知道你都用行動表示。」蘇寧亞麗顏帶抹嬌羞笑說,意有所指。

  兩人交往談戀愛,他平時理性冷靜,甚至有時因工作忙而對她有些冷淡,她剛開始還頗為在意,之後逐漸了解他在感情方面其實很內斂,不若展現自身能力那般光芒外放。

  而她也已懂得引出他收斂的情感,能讓他輕易因她而失控,燃起內在熱情。

  他雖會記得一些節日送禮請吃飯,卻不曾刻意說甜蜜情話,盡管他沒向她說過一句愛語,但她知道,他很愛她,她已成為他心中最在乎的女性。

  當他一次出國回來,帶了禮物讓她先挑選時,她才從夏千愉口中得知,過去他出國買禮物,總讓做妹妹的她先挑選,其次才是當時交往的女友。

  這樣的改變令她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分量,不同於他過去交往的女朋友。

  他甚至把她看得比最疼愛的妹妹還重要,令她在拿到那個禮物時格外開心幸福。

  「待會兒不能搶捧花。」夏千勝忽地繃出一句令她訝異的話。

  「為什麼?」蘇寧亞一臉困惑。

  她之所以能坐在前排特等貴賓席的位置,是因為夏千勝是新娘的家人,不過新人也另外安排雙方數名未婚的女性親友在前面座位,就是為了方便新娘丟捧花時有機會搶得這分特殊幸福,而她更是期待自己能搶到那代表幸福的花束。

  「你可以代搶,但要丟給家佳,知道嗎?」夏千勝交代道。

  「為什麼?」蘇寧亞微蹙柳眉,不太能認同。

  雖說何家佳是他大哥的女友,但這搶捧花的歡樂活動應該公平自由的競爭,為什麼要特地給何家佳?

  「因為我大哥要借機向家佳求婚,這束捧花是重要的求婚道具。」夏千勝向她直言道。

  前一刻,大哥已向數名欲搶捧花的女性私下請托過,亦得到大家的同意與支持,甚至有人先向他預祝求婚成功,原本大哥要親口拜托蘇寧亞,是他表示自己屆時再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是喔,夏大哥真是用心良苦,想得到利用這個最浪漫盛大的場合來求婚。」

  一聽到這緣由,蘇寧亞立時笑咪咪同意幫忙。

  「就算沒這個理由,你也不需賣力去搶捧花。你早已是我的人,還怕嫁不出去?」夏千勝微挑了下眉,笑問道。

  她先是錯愕的望著他,隨即粉唇一彎,好奇問道:「你這是……在暗示求婚?」

  「當然不是。」他一口否認。

  他雖不說甜言蜜語,也不刻意搞什麼浪漫行為,但對於女人在意的一生一次的求婚,可不會這麼隨便就說出口。

  不過,他心裡確實已認定她是他執手一生的女人。

  他拉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雖否認有求婚暗示,可他此刻與她十指交握,卻是以行動代表他的心意。

  她緊緊回握他的大掌,麗顏漾出與美麗新娘一樣幸福的笑靨。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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