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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漆黑的夜、漆黑的寢房裡躺著一名光溜溜、該凸就凸、該凹就凹的大美女,但她左等右等也不見穆敬禾進來。
竹南萱則拿著燈籠站在寢房門外,伸長脖頸看著書房那一邊的燈火怎麼還沒滅?
在她不怕死的去找他提及這項安排時,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眼睛冒火,她並沒有瞪回去,身子一福就走人,他沒有吼住她,也沒有再將她丟出去,她姑且把這反應解釋為默許,所以一切就這麼定了。
但不得不說,她其實希望他生氣,希望他說他要的女人是——
她用力的搖搖頭,一顆心怪異的疼痛起來,她不太對勁,喉頭酸澀、心也酸酸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湧上心坎……
「爺呢?」秦嬤嬤、郭總管不知何時也走過來,這一出聲可真嚇了她一大跳。
「在書房,我半個時辰前請爺回寢房來,爺只送我一個『滾』字,」竹南萱悶悶的解釋,「我只好先來這裡,康遠跟張昱留在書房外候著。」
才說完話,一個高大身影在月光下快步走來,定眼一看,原來是康遠,只見他搖搖頭,「爺不會來了,他在書房裡喝酒,要郭總管將人帶走。」
「唉,好吧。」郭總管只能點頭,秦嬤嬤也嘆氣。
「喝酒好啊,也許爺酒後才能亂性,那他有配飯菜嗎?那一桌菜可是我跟萬大娘汗流浹背完成的。」竹南萱的反應永遠跟別人大不同,她雙眸熠熠發亮的抓著康遠的手問。
為了今晚的重頭戲,她還自作主張的將餐桌搬進書房,那一大壇溫潤不傷胃的上等美酒更是她準備的,因為酒和色從來都是擺在一塊兒的。
康遠不知該哭還是笑,「沒有,爺一口也沒吃。」
她臉色一變,「好,很好!」她咬咬牙,突然拉起裙擺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秦嬤嬤急急的要追上去,郭總管卻拉住她,「讓她去,也許只剩她有方法了。」
康遠也點頭,「如果她也沒轍,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有能力逼爺吃了。」
「太子給的令牌啊,她可以去請太子或皇后娘娘。」秦嬤嬤急道。
「爺的個性南萱丫頭也明白,秦嬤嬤也懂的,他寧願一個人悶也不想去麻煩他在乎的人,要不,上回大家想法子時,怎會從頭到尾沒人提到那塊玉佩。」郭總管平靜的道。
聞言,秦嬤嬤只能苦笑,兩人先讓還在寢房內的美人離開,然後才往書房移動。
幾人談論間,被寄予厚望的竹南萱已經怒氣沖沖的進到書房。
夏夜的風挺涼爽,桌上的燭火更是隨著夜風搖晃,室內也忽暗忽明的,讓穆敬禾那一張俊顏看來有些詭異。
但對一整天都沒吃下什麼鬼東東的竹南萱來說,第一眼吸引她的絕不是男色,而是一整桌的美食佳肴,這些全是她在大熱天辛苦找來,萬大娘辛苦烹煮來的,每一樣菜都飄著濃郁的香氣,她站在桌子旁,饞得口水直流,拚命的咽口水。
她悲憤的瞪向坐在一旁的穆敬禾,他身前整套的玉瓷餐具、象牙筷完全干淨溜溜,唯一有用過的就是他手上的酒杯!
「爺藉酒澆愁嗎?但空腹喝酒很傷身,這點道理爺也不懂?」她忍著怒火對著從她進來至今也沒正眼瞧她的男人,既然他沒正眼瞧,她也省了一回彎腰禮。
「撤!」他還是沒看她一眼,而且,答非所問。
「是是是,撤,連酒也一起撤!」她也火了,手腳利落的將放在另一張椅上的三層漆盒提籃提到圓桌上,將所有的菜盤咻咻咻的收走,一一放入漆盒裡,但要拿走那一壇酒時,某人的大掌倒是有了動作。
穆敬禾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冷冷的道︰「酒留下。」
她不放手,美眸微眯,「爺想變酒鬼嗎?」
「就算是,你又能怎樣?」
她繃著一張臉,不得不松開手,「行,你是主子。」她此刻應該裝萌耍賴,或是淚光閃閃的裝出無辜又可憐的表情,但她辦不到,她太火大了。
他沉默的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整個人死氣沉沉。
她站立在一旁,該死!情況愈來愈糟糕,她得想想法子,不能讓他變成酒鬼!
記得以前看過一篇報導,挪威人到深海去捕撈沙丁魚後,會在沙丁魚的水槽裡放入鯰魚,因鯰魚天性會不斷追逐沙丁魚,沙丁魚不得不拚命游動,激發其內部的活力,因此才得以從長長的運輸過程中活了下來。
沒錯,她得想辦法當一條鯰魚,逼迫穆敬禾不停的動,他才能熬過這段難熬的日子,對,勝利永遠是屬於有決心的人。
而眼下她要做的事就是——同流合污,一起當酒鬼!
她大膽的在他身邊坐下,從茶盤裡拿了一只茶杯到他的杯子旁,「爺想變酒鬼,奴婢是貼身丫鬟,理應跟隨,所以,爺喝一杯,奴婢也喝一杯,咱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她雙手捧起小酒壇為自己倒杯酒後,拿起酒杯,仰頭就是一杯。
穿越前她雖不常喝酒,但酒量也算不錯,她的計劃是一旦等穆敬禾醉得差不多時,她就吃一口飯菜,要他也跟著吃一口,醉得胡涂的他一定會傻傻的跟著她吃,要是他不吃,她就藉酒裝瘋,將他當貝比喂養,直接灌食!
穆敬禾沒有阻止她,一人喝酒的確悶,在接連數杯後,他不得不點頭,「酒量不錯!」
嗚嗚嗚……她其實已經後悔了,但還是豪氣的微笑,「彼此彼此。」
她錯了,沒吃東西墊胃喝酒原本就容易醉,何況一杯又一杯的酒滑入腹,她不必千杯就要醉了,怎麼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遇到對手了。
或許是這壇價值不菲的上等好酒真能解愁,也或許是看著竹南萱那張微醺迷人的俏臉龐,穆敬禾真的覺得心情輕松很多。
竹南萱現在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不,不行啊,她可不能醉,她得快快行動!但她有點暈……
她用力搖搖頭,搖掉那愈來愈沉的醉意後,起身將漆盒裡的碗筷、幾樣菜拿出來放到桌上,「酒呢,爺一杯,奴婢一杯了,再來換邊說話,這才公平,喏——奴婢吃一口,」她用筷子夾了一大把清甜爽脆的青菜吃進口中,一臉微笑的咀嚼咽下後,「來,換爺吃一口。」
黑眸閃動一絲微乎其微的愉悅光芒,她那一口還真不小口,雙頰鼓鼓的,好可愛,而這會兒夾給他的也不小口。
莫名的,他竟然順從的張口吃了。
吃了!在外頭有多少暗衛看到這一幕,莫不激動的想流淚,不只他們,還有很小心很小心躲在窗戶外偷看的郭總管、秦嬤嬤、唐遠及張昱,都想歡呼了。
吃了!吃了!竹南萱樂不可支,「再來,爺喝一杯,奴婢喝一杯。」
然後再換她,「奴婢吃一口肉,主子也吃一口肉。」
哈哈哈……他吃了!他又吃了!竹南萱眉開眼笑,她怎麼能這麼聰明呢?
穆敬禾一邊咀嚼著鮮嫩的牛肉,一邊看著身邊那心懷鬼胎,笑得有幾分狡詐的小丫頭,只是她已醉眼迷蒙,他相信她應該撐不久了。
沒錯,書房外的其它人已為她著急了,因為她已經開始左搖右晃,還不時的揉揉眼睛,不會醉到想睡了吧?可爺才吃沒多少呢。
穆敬禾與她坐得極近,從那雙醉得朦朧的眼睛看得出來,她真的醉了,但她不是想睡,而是開始不理他,拿起碗筷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他忍住笑意,「本王還沒吃。」
「奴婢也還沒吃飽,不,是好久好久沒有吃飽了。」她醉醺醺的提出控訴,
「你知道為什麼嗎?」咽下嘴裡的食物,她很可愛的伸手遮住嘴巴,就怕被人聽見似的,「因為啊,我的主子是惡鬼,不是人!」
天啊!書房內外的其它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而這些聲音在原本就寂靜的王府裡匯集成更大的聲音,每個人都急急閉嘴,面面相覷。
穆敬禾內功深厚,早就發覺這些人,暗衛是原本就有的例行守衛,但窗戶下的四個人就是冒出來的了,但他不在乎,眼下,他只想聽聽某人酒後吐真言。
此時他聽到外頭秦嬤嬤壓低聲音請求郭總管進來救人,救誰?眼前這不怕死的丫頭嗎?那怎麼行,她還在哭訴呢!
「我跟你說喔,吃跟睡是我人生中最在乎的兩件事,但因為那個惡鬼,我根本睡不著,因為我的肚子老是咕嚕咕嚕的叫……」說著說著,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那模樣看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殊不知外頭已經有不少人在為她哀悼了。
「不跟你說了,我要吃飽一點,因為下一餐不見得……不,是一定不能吃到這麼豐盛的食物了。」她拭去淚水,又開心的吃起來,眼睛閃閃發光,「好好吃喔。」
變化如此大,即使對她生氣許久的穆敬禾,都快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就是這樣的不按牌理出牌吧,所以,他雖然對她生氣,卻是沒轍……
她吃了一些,突然又瞪向他,「你知道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又喝了口雞湯,才道︰「我家主子真的很難搞,我替他做那麼多,對了,尤其是他的床,我天天拿被褥被單曬太陽、天天鋪,還得躺上去,要確定躺在上頭是舒適的,但被他發現了,他好生氣,要我再也不準去躺……」
她揉揉眼睛,說到床怎麼就想睡了,「我答應爺不去躺了,可我心裡想的是,好在我有上去睡呢,不然他根本不回房睡,我鋪了也是白鋪,我睡了,才沒做白工啊。」
她躺到爺的床上去睡?!又是一聲聲的抽氣聲在書房外頭響起。
穆敬禾莫名的想笑,也好,就讓他們那些奴僕知道他這個惡王爺對她有多寬待好了,他已經厭倦讓人敬畏、懼怕了。
「不做白工?就我所知,你天天拿被褥到窗前拍打,不也順勢窩在窗台下,適時的以被褥遮住自己,擋住外面的視線及陽光,在裡頭呼呼大睡,那又怎麼解釋?」他問。
「這干麼要解釋?人本來就要睡覺,吃飽睡、睡飽吃,找到機會更要睡,那叫養精蓄銳,要不然閒閒沒事要做什麼?」她皺著柳眉反問他。
「閒閒就睡,你是豬嗎?」他真是敗給她了。
即使醉了,她還是聽得懂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傻笑的看著眼前分化成三、四個身影的男人,像是認出他是誰似的,「呵呵呵……爺這樣說有些自貶喔。」
他黑眸浮現困惑,「什麼意思?」
她笑嘻嘻的伸手拍拍他的胸口,「你是尊貴的爺啊,把奴婢比做豬,那讓豬伺候的爺——」她調皮一笑,「不也是豬嗎?」
再一次,抽氣聲在寂靜夜裡響起,眾神保佑她吧!
在書房外的每一個人努力祈禱,尤其是秦嬤嬤都著急的落淚了,幾次要沖進書房下跪磕頭,但都被郭總管跟康遠拉住,張昱也要她稍安勿躁,但聽到這裡,他們也開始考慮是不是該直接將她推進去。
穆敬禾知道竹南萱醉了,但這話聽來仍極為刺耳,他眼冒怒火的道︰「你以為嘻皮笑臉本王就無法治你?」
「本王?」這一個稱謂好像讓她清醒過來,但說出口的又是醉話,「你這個王猖狂過頭,很惹人厭,你怎麼這麼不會做人?要有虛與委蛇的功力嘛,怎麼能讓大家都討厭你呢?」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再揉揉眼睛,模樣超萌。
她瞪著緊繃著臉看著自己的穆敬禾,笑了笑,「要像我,我這樣很可愛對吧,這個表情、動作,我在銅鏡前練習了好多遍,絕對讓看到的人都想將我抱來當寵物。」說著說著,她又一臉竊喜,再咯咯笑了出來。
書房外,似乎有更多的嘆息聲隨風吹進來了。
但她柳眉又一皺,突然將臉貼近穆敬禾,抵著他的額頭,食指放在唇上,
「噓,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我的主子是一個沒心沒肝沒肺的大壞蛋。」
說是秘密,音量卻更大,書房外又是一片抽氣聲,而窗戶下,秦嬤嬤不敢進來,也沒力氣進來負荊請罪,她嚇到腿都軟了!
「我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竹南萱因酒意,粉臉更紅了。
「你說過了!」穆敬禾氣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她,沒想到喝茫的她又更粗魯的撞進他懷裡,雙手扣住他的肩膀,硬是貼近他的俊臉,再度將額頭抵住他的,眼對眼、鼻對鼻,很認真的駁斥,「我才沒說過,你是第一個人!跟你說,我很心疼我家主子喔。」
他一愣,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她。
「我跟他上街,好擔心大家看他的眼神,怕他會難過,結果真的是如此,而且連我也一樣,然後……」她眼皮有些沉重了。
「然後什麼?」他忍不住的搖搖她,想聽後面的話。
「我有點害怕,不想成為他的女人,萬一被烙上壞王爺的女人的戳記,小命很可能不保,可是我看向爺時,他的眼中充滿痛苦,讓我覺得好難過,想安慰他,卻昏過去了……」她愈說愈像低喃,若不是他內力深厚,還真聽不太到。
書房外,除了沒有武功的秦嬤嬤,個個聚精會神,豎直耳朵,接著,笑逐顏開。
「為什麼難過?」他的眼神變得溫柔了,伸手撫摸她柔嫩的臉蛋。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真的太困了,「我舍不得……我希望他笑,快樂的笑,我見過一次,就在他將我吻到暈頭轉向之後,他笑得好大聲……」
書房外似乎有一陣不小的騷動,有人錯愕的從屋檐上跌下來,還夾雜秦嬤嬤的驚呼聲,「天啊——」
但他不在乎,眼前的醉丫頭完全佔住他的思緒、他的眼睛,他只想看著她。
「爺……好帥……真的,笑起來,好好看,我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想著想著,思緒混沌,柔柔的低喃,「今晚,他沒有回寢房,我其實好開心……」
「為什麼開心?」他的心跳加快,她的氣息與他的相融,他想吻她,但他更想聽到她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她微微張開眼,「我不喜歡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會吃醋……心裡不舒服……呼呼……」
周公終於開始跟她下棋了,這回穆敬禾沒有吵她,而是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擔心她受涼,為她蓋上披風後,抱著她步出書房,一路往他的寢房走,但走了幾步,隨即停下腳步。
「兩件事,聽清楚——今晚的事誰也不許向竹南萱提起,即便她問了,也要裝不知情,秦嬤嬤也是一樣。」他頓了一下,夜風中,隨即傳來「是,主子」的聲音,包括秦嬤嬤。
「第二件,從今夜開始,本王跟竹南萱相處時,所有奴僕、包括暗衛在內,皆不許讓本王聽到你們的呼吸聲。」語畢,他抱著懷裡的可人兒一路往寢房步去。
「是。」這一聲是就顯得遲疑多了,主子內功精湛,要聽不到他們呼吸聲,他們是要退到多遠的地方去?
秦嬤嬤虛軟的讓郭總管、康遠及張昱給扶起,有一種歷劫歸來的感覺。
「原來……」她甫開口,四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原來,讓爺開胃的藥方一直就在他身邊啊。
至於將會心疼他的女人抱到寢房的穆敬禾,此時此刻,也是一臉溫柔的笑。
他凝睇著躺在他床上的竹南萱,怎麼辦呢?他想要她了,但她現在是一只喝茫了的小豬仔。
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先是輕輕的吻了她的唇,再解開她的衣襟、褪下她一身衣物,不意外的看到一副凹凸有致的玲瓏胴體,他的薄唇再度落下,輕吻並仔細品嘗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膚……
她真的醉死了,任他恣意輕薄,仍舊呼呼大睡。
他微微一笑,雙手放肆的在她誘人的身體上游走,黝黑的大手與她的白皙形成強烈對比,他的呼吸轉為急促、粗喘。
過去,一向在黑暗中進行的情|欲總是快而短暫,但眼前燈火通明,這接近折磨極限的情|欲雖然很難受,卻是如此讓他沉迷。
他是她的主子,自是可以恣意而為下去,但他心深處有著一抹溫柔及俘動,他明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正在他心裡凝聚,他不想讓她處在這昏醉的狀態下成為他的女人,她必須感覺他、看著他。
而他,也想看清楚她每一個深陷情|欲中的表情。
他凝睇著睡得極沉的她,被吃得只差最後一步了,她如果知道,是會哇哇大叫還是羞澀難當?他真的期待看到她的反應,因此他難得善良的強迫自己抑制了最後的欲望,將她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夜幕低垂,竹南萱一人喃喃自語的從花園往穆敬禾的寢房走去,在進到臥室,看到裡面的一張大床時,她陡地站定,伸出手指頭,在心裡默數。
七天了!離她喝醉的那一天已有七日,但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事她卻完全忘光光了。
不過,翌日一早,她衣著整齊的在這張紅木嵌螺細大床上獨自醒過來時,她嚇得差點沒尖叫,跌跌撞撞的摔下床,還因而讓她狂作好幾天的惡夢。
另外,穆敬禾開始正常進食了。
這讓她更確定有什麼事發生,沒理由他會突然胃口大開啊!
她還私下偷偷問秦嬤嬤、郭總管、康遠、張昱,甚至其它奴僕知不知道那一天發生什麼事?沒想到每個人口徑一致,都是不知道。
才怪,他們莫名給她一種很團結的Fu,而且每個人看到她都笑咪咪的,她也只能呵呵的跟著笑。
但最有問題的就是穆敬禾,他從不提那一晚的事,卻偶而會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瞅著她看,好像得知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可惡!她不會在酒後吐了什麼鬼真言吧?她懊惱的握拳、槌撻自己的腦袋瓜,暗罵了句豬頭,才認命的繼續往後方的浴池走去。
說認命是因為穆敬禾每天都選在沐浴時刻虐待……呃,當色|魔!
他總是大手一抓將她吻得很徹底,讓她忘了天、忘了地,很想就這樣跟他那個那個、這個這個了。
但他很自制,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後就讓她伺候沐浴,隔著柔軟的毛巾,她可以感覺到他很亢奮,而這部分老是讓她粉臉酡紅到要冒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他很享受,甚至很喜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天啊,她不知道自己會被挑撥多久?會不會在哪一天鬼迷心竅的向他哀求要做完整套?
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因為她真的一點都不討厭他吻她,甚至很喜歡、很享受,當然,女人要矜持,所以她總是得假一下……
「伺候沐浴。」
她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這陣子老讓她心魂難定的主子駕到。
「那個……何小姐走了?」她咬著唇問。
他點點頭,雙手大張,她明白的上前替他脫去衣袍。
說來,要是有什麼百折不撓獎真該頒發給何雨妍,這幾天她仍天天過來,但穆敬禾的態度跟過去截然不同,直接請她離開,她要不走,他就窩在書房,康遠、張昱負責擋住她,不許她進去。
何雨妍也厲害,要下人備些茶點,就在書房外涼亭,微笑作陪。
「那個……爺最近很忙,在書房待很久。」竹雨萱一定要找話題,不然很快就會被吻了。
他看著她的表情很溫柔,事實上,是從她酒醉後一直都是這麼溫柔,讓她偶而頭皮發麻、起點雞皮疙瘩,但最多時候是臉紅紅。
「有些事不能坐以待斃,過去不做,是因為本王以為父皇會給我一個公平的調查,所以我安分、靜心等候,但事實並非如此,就得有所作為。」
「這些事感覺很私密,爺可以不必跟奴婢說的。」她連忙揮手。
他微微一笑,「本王希望你知道,就好像你心裡的事也都該讓本王知道。」
她粉臉微微一紅,「我哪、哪有什麼心事?哈哈哈……啊,等等!爺的衣服還沒脫完……不要啦!」先是唉叫聲,接著是撲通一聲,就像這幾日沐浴一樣,他沒水平的一把將她抱入浴池裡,嘴巴貼了上來,「嗯唔……嗯唔……」
水花四濺,她雙手雙腳用力拍打水面,他吻得很狠、很霸道,甚至還將她整個人吻到水面下,但嘴巴仍黏著,是要她溺斃嗎?
「咳咳……呼呼……」
他將她吻出水面,也放開了她,讓她臉紅紅的猛咳猛嗆猛喘氣!
穆敬禾看著她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心裡卻很快樂,或許,他身上真的有惡劣的血液,殘虐的因子,只要她一日不說出對自己的情意,他就想讓她受點罪。
就像這幾日,他挑撥她的情|欲,將她吻得嬌喘吁吁,卻沒有將她吃干抹淨,看到她粉臉漲紅,差點就要自己撲上來繼續纏綿的饑渴狀,他就想笑,他承認自己很壞、壞極了!
但七天了,他不認為自己還可以忍耐下去。
「真的沒心裡話跟本王說?」他深情凝睇,但口氣又帶點威脅。
「誰……誰有話說,呼呼……爺的心裡話說完了嗎?」她沒好氣的道。
看她嗆咳不止,壓根沒看見他眼裡的深情,但他不介意,未來有很多機會,「還沒,但簡單說就是,本王近日都在忙著調兵遣將,準備謀反。」
她倏地瞪大了眼,「什、什麼?真的嗎?!」
他笑了,「當然是假的。」他忍不住的又啄了她的唇一下,兩人穿著衣服泡在浴池裡,一點沒有影響到他偷香的好心情,甚至,眼前還有好風景,這傻愣愣窩在他懷裡的美人,濕透的衣服勾勒出她的好身材,但在他的腦海裡,可是有美人赤身裸體的誘人畫面。
也因為兩人幾乎是貼靠在一起,所以,此時某人胯下的反應也很清楚,竹南萱急急的要推開他,想爬出浴池,但他可不許。
「本王的心裡話還沒說完,母后上回來這裡,明白表示,要本王與何小姐生米煮成熟飯,才能逆轉現在的局勢,」感覺到她身子一僵,他低頭凝睇,「但本王一點也不想要她,本王唯一想要的是一個膽敢在本王的書頁寫上「懦夫」的小丫鬟。」
「什……什麼?」她怔怔的看著他,心跳加快,她知道自己臉紅了,他熱燙的薄唇離她的唇很近,在她手足無措時,他伸手輕撫她的發絲,話鋒卻一轉,「這些日子,母后雖沒再過來,但本王知道府裡有母后的耳目,亦會定時回報消息給母后。」
「這裡也有皇后的耳目?!」她好訝異,她一直以為只有立場不同的兩方才需要安插耳目。
「這不意外,整座皇宮——不,皇親國戚間皆是如此,除了算計外,多是為了自保,只是有的耳目隱藏得很好,有的早已被監控。」
太復雜了,好可怕的宮斗!她忍不住搖頭,卻又想到一件事,「那皇后是算計還是自保?」
他眼神更溫柔了,「小傻瓜,這天底下唯一不會算計本王的就是母后跟太子,只有他們是真心真意的對我,所以本王在各地都有探子及耳目,就他們沒有,這是本王對他們信任的表示。」
她明白的點點頭,但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電視劇及電影裡最大咖的壞人都是由出乎意料的大好人來擔綱,但這個古人又沒電視、電影可看……
她思緒翻湧,穆敬禾繼續說著,「至於何大人那裡查到的各項證據,本王也已跟著暗衛夜探何府,親自看過那些證據,大抵都是十三弟誣陷捏造,所以本王也不能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況。」
「爺有行動?」
他頷首,「這幾日已通令全國各地探子,派出所有的暗衛及死士,定要將十三弟活抓回府,直接將他帶到父皇面前對質,謀反大罪就一清二楚了。」
她看著信心滿滿的他,「聽來,爺勝券在握。」
「本王這批手下個個武藝不凡、擅長追蹤,能上天下地,但這件事就連母后及太子也不知情,他們只以為本王擅長征戰,擁有的只有忠誠勇猛的軍隊。」他搖搖頭,「本王實在應該立即修書一封,讓母后及太子知道我已有對策,不再為我擔心。」他舍不得的放開她,跨出浴池,看來,今日還是不能享用她了。
「不不不!」她急急的拉住他的衣袖,「等等,爺,你有沒有聽過?師父教徒弟功夫時永遠都要留一手,免得日後徒弟因故變臉弒師時,還有一手可以自救兼反擊?」
他蹙眉,「本王明白,但母后跟太子——」
她急急的想跨出浴池,無奈全身衣裙都浸飽了水,又濕又重,裙擺又長,差點又跌回去,他笑著將她整個人從浴池裡抱了出來。
她急著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只是擠命想理由說服他,突然一個眼神閃過腦海,「太子給奴婢玉佩那一日,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奴婢,讓奴婢渾身都不對勁,那種眼神該怎麼說呢……」
「像本王現在的眼神嗎?」他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此刻的她因濕衣服包裹貼身,勾勒出她渾圓的胸部、孅細的小蠻腰……
對上這樣的熾烈眼神,她一時之間幾乎難以呼吸,也幾乎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有點像,但沒有這麼露骨……」天啊,她的聲音也沙啞了?!
「本王不意外,你是個誘人的小東西,」他以拇指輕撫她紅潤的粉唇,「你是這麼特別、這麼勇敢,」他想到一件事,眼裡的溫柔更濃了,「一個願意率兵去打仗的皇子,他願意去保家衛國,而非養尊處優的留在京城享樂,到底是能罪大惡極到什麼程度?」
她粉臉驀地一紅,「爺知道了?」
「知道,還有很多……很多……」
他吻了她紅潤的櫻唇,此時此刻,其它事情再也不重要了,他以唇、以手對她展開纏綿的調情,要她在他的溫柔繾綣下沉淪,成為他的女人。
這夜,穆敬禾的床上多了一個暖呼呼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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