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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瑪奇朵]下城皇帝枕邊睡(我家相公是反派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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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5:32: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雖說早晚都已經帶著秋日的涼意,但是一到了正午,外頭依然熱得像是有火爐在烤一般,路面燙得讓人幾乎無法落腳。

  然而不管這天再怎麼熱,還是有不少人爭先恐後的往菜市場那頭奔去,就只為了看一場人頭落地的熱鬧,畢竟北城已經許久沒出了這樣的大事,更別說這人還是大名鼎鼎的顏大當家。

  「說是通敵叛國,其實聽我在衙門裡頭的親戚的親戚說,根本就是通倭啊!」在包圍得緊密的人群裡,有人突然道。

  「真的假的?再往前算個幾年,通倭可是要全家抄斬的,也就是這些年,少見倭人上岸作亂「,這才好一些了。」

  「哪能不真啊!我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說是有人舉報,還有人查找到了證據,要不然像這樣的大案,沒審個一個月哪裡能判得下來。」

  不少人因為這個消息議論紛紛,起了不小的騷動,只有站在最前頭的曹天洪,一邊抹著汗,一邊笑呵呵的聽著。

  他原來可以包了邊上酒樓的包間,愜意的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顏溫良人頭落地的,但他總覺得在這樣值得紀念的時刻,能夠狠狠踩在他頭上的瞬間,還是得離得近一些才好。

  越來越接近正午時分,空地上也擺好了官員坐的椅子,三個穿著官服的人一一落了坐,就連劊子手也準備好了,就等著人犯給拉出來。

  顏溫良就是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慢慢下了囚車,除了身上的傷痕無法處理外,他連頭發都重新梳理好了,冷然的表情看不出對於死亡的恐懼,甚至一點心虛也沒有,平靜的走到空地中央,緩緩跪了下來。

  他明明是跪著的,渾身散發的氣勢卻遠遠壓過了前方的三名官員,尤其當坐在中間主審的刑部堂官羅大人對上他的視線時,還因為有些心虛而不自在的撇過臉。

  然而很快的羅大人便自我安慰的想著,雖然他這麼判刑的確是太過急促了,可顏溫良罪證確鑿是事實,就算這次沒有曹天洪和成王爺暗地裡給的好處,他還是會給出這樣的判決,顏溫良無論如何,終究逃不過一死。

  想通了之後,他的底氣又稍微增強了一些,他拿起了狀子,把上頭的罪名念了一遍,接著板著臉大喝,「犯人顏溫良可認罪?」

  顏溫良抬頭望著他,微微眯起的眼眸裡滿是嘲諷,「我不認罪又如何?!」

  「大膽!人證罪證都已齊備,哪有不認罪的說法!」羅大人怒斥,似乎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顏溫良轉過頭不看他,而是看著另外一個方向,見到了正對著他笑得開心的曹天洪,他也詭異的勾起一抹淡笑。

  曹天洪和羅大人都因為顏溫良的這抹笑而愣住了,心中隨之升起了不安。

  「不會的,全都打點妥當了,就是成爺那裡也沒聽說出了什麼差錯,那人不過死到臨頭還在作怪罷了……」曹天洪喃喃自語著,只是不知怎麼的,大熱的天他卻突然覺得有些冷。

  羅大人見時間差不多了,抬高了行刑的令旗,正準備往地上一扔的時候,忽然有個小廝竄到了他身邊,急急忙忙的低聲道︰「大人,不能扔啊!」

  羅大人瞪了小廝一眼,氣急敗壞的低吼,「你這是做什麼?這裡哪有你能說話的地方,還不趕緊下去!」

  小廝緊攢著他的袖子,都快要哭出來了,別別扭扭的把自己剛才收到的東西往他的手裡塞,「大人,你看看這個吧,這是剛剛府裡緊急送過來的。」

  羅大人看也沒看,便胡亂將東西塞回小廝懷裡,隨即斥喝道︰「別胡鬧了,快快下去,否則別怪我大刑伺候!」

  小廝緊咬著牙,露出那東西的一小角,「大人……這是五姨娘的貼身衣物啊!」

  羅大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表情有點呆滯,接著有些傻愣的問︰「你、你說什麼?」

  「這是五姨娘的貼身衣物啊!」小廝壓低了聲音,急促的趕緊把事情交代了,「剛剛府裡來了人,說有惡賊挾持了後院,要是不把今日的斬立決給停了,就要讓家裡的女眷清白全都不保啊!」

  「什麼?!」羅大人大吼了聲,差點將手裡的令旗給扔了出去,幸好他反應算快的,在最後關頭給撈了回來。

  只是他這麼一吼,不管衙役還是百姓,甚至是顏溫良都覺得奇怪了,全都盯著他瞧。

  「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大人幾乎快瘋了,整張臉氣得通紅,就連一把小胡子都像是要翹了起來。

  「是……是顏大當家的夫人,不知怎地,帶著一個丫鬟一路闖到後院,把夫人姨娘還有小姐們都給綁了,還……」

  「宅子裡頭那些小廝護院都是死人啊!她還怎麼了,快說!」

  「她說若是大人堅持要行刑,她就剝了那些姨娘的衣裳,上頭還寫了名字,一個個的拿出去咱府外掛著,等掛完了姨娘的,就掛夫人的,最後掛所有小姐的……」小廝越說越小聲,羅大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還說了,說大人您敢黑心腸亂判案,她就敢狠心下這樣做,大人讓她死丈夫,她就讓大人死全家。」

  「大膽!」羅大人氣得全身都在哆嗦,手裡的令旗現下就跟催命符沒兩樣了,一時之間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廝直接承受了自家主子的怒意,一臉苦樣。那話真的不是他胡亂編的,確實是那個大膽的顏少奶奶說的啊!

  顏溫良的耳力極好,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八九分,他怎麼也沒想到冷蓉為了他,居然會胡鬧成這樣,心裡又是驚又是喜,又是無奈又是甜蜜,只覺得愛上了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他似乎時時刻刻都有驚喜。

  也多虧了她想出的妙招,看著眼下這樣的情況,他這條小命一時半會兒倒還真的保住了。

  日正時分,人心本就浮躁,過了該行刑的時間,主審的羅大人還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有人忍不住開始喧嘩,猜測著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羅大人緊咬著牙,看著手裡的令旗和五姨娘的貼身衣物,最後眸光一狠,覺得自己怎麼能讓一個女流之輩給拿捏住,狠下心,丟下了令牌。「行刑!」

  顏溫良看著另外一條道上,早該出現的人到現在還未現身,心裡也有個底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在最後沒能看見他最想見到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嚇壞了她。

  刀光一閃,他已經感覺刀風掃過了自己的額頭處,正準備迎接著最後的疼痛時,一聲大喊突然破空響起——

  「刀下留人!」

  箭矢破空而來打歪了已經落下的刀,顏溫良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朱紅色衣裳的男人策馬奔馳而來,而他身邊跟著的,正是那日來查扣的將軍孟非。

  他眯著眼,看著孟非騎在馬上,拉起了弓,對準了他的方向,手放開了弓弦,箭矢破空聲再次傳出,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還有屍體躺倒在地上,逐漸散開的一灘猩紅血液。

  冷蓉眼神放空,不管後頭的紫藤怎麼追,她只是無意識的奔跑著,完全忘了這是在哪裡,也不管那些早先被她用藥放倒的人正一個個的站起來,準備攔著她,阻擋她的去路。

  她的腦子裡只有紫藤到外頭打聽來的一句話——行刑了!那個叛國的罪人死了!

  死了!死了?!怎麼能死了呢?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那樣一個總像是在算計什麼的男人怎麼會就這麼死了?他不是說要讓那些作惡的人一個個都逃不過報應的嗎?怎麼那些人還沒死,他就先死了?

  冷蓉的思緒一片混亂,只知道要趕快趕到行刑的地方,去看看那個說謙的男人是不是又騙了她。

  只是當她看到刑場上的一灘血,還有耳朵裡聽見的那些討論聲時,她突然冷靜得不能再冷靜。

  她看著那灘血跡,又抬頭看著一群官差正圍著的地方,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撞著了人也不管,直直的走向人群的中心,直到被人用武器給攔了下來。

  她冷眼看著那看起來並不好惹的兵士,不帶感情的問︰「怎麼,連認屍都不行了嗎?」

  她的話音方落,就聽聞身後傳來一道詢問的嗓音——

  「認誰的屍?」

  「我男人的屍,行了嗎?還要再問什麼?」她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只攻擊性十足的反嗆。

  聞言,原本有些平板的聲音,不自覺揚高了些,「喔?什麼時候曹天洪成了你的男人?」

  冷蓉頓了下,眨了眨眼,一雙眼慢慢瞠大,接著緩緩轉過頭,看著那個一身狼狽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臉上還是該死的沒有任何表情,彷佛多了一點微笑或一點溫柔會要他的命似的。

  顏溫良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她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麼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氣息有些不順的道︰「你說過去就過去,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終於勾了勾嘴角,「我是你的男人,要牽手走一輩子的男人。」

  冷蓉被他的話給震懾住,完全無法動彈,只能傻傻的看著他慢慢走向自己。

  他一點都不英俊,滿身的傷,看起來又髒又臭,頭發雖然簡單的梳理過,但看起來油膩膩的,也不怎麼干淨,他的臉還有幾條血痕,配上他原本眼角上的疤和那冷硬的臉龐線條,就連大人看了都有些驚怕,小孩要是見了他,肯定連作好幾晚惡夢。

  可是,這樣的他,她卻覺得他真是帥翻了,帥得慘絕人寰,帥得她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是她的男人!

  顏溫良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從她懷裡抽出她的帕子,輕輕擦太她的眼淚,「又哭又笑,像只小花貓。」

  他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她噗哧笑出了聲音,她睨了他一眼,不管他人的眼光,大膽的勾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回家去,我那裡有好傷藥,給你好好的擦擦,要不然本來就長得粗了,又弄成這樣,以後嚇壞了自己的孩兒該怎麼好?」

  顏溫良低著頭,溫柔的回道︰「你已經想得這麼遠了?」

  「早晚都是會有的。」她自信的道,又睨了他一眼,「你好好努力的干活,還怕孩子不來啊!」

  他被口水嗆了一下,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沉默片刻後,認真的道︰「在外頭別說這個……」不過他會努力的。

  「我說說又怎麼了……」

  冷蓉的聲音變成小小的嘟囔聲消散在空氣中,不過即使已經聽不見他們夫妻倆的對話,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孟非看著那堆夫妻走遠,冷凝的表情也有點崩裂,而站在他身邊穿著朱紅色衣裳的禮郡王,則是呵呵直笑。

  「怎麼,看人家夫妻倆和和美美也挺羨慕的吧,要不要趕緊找個姑娘成親啊?」

  禮郡王在京裡頭也算是閑王的代表了,平日裡和這些青年才俊也算有些交情,尤其他每年都會舉辦賞花會,看過不少年輕人,除了顏溫良,就孟非這人讓他覺得有些意思。

  孟非老實又嫉惡如仇,明明就是個武官,卻有著文官的執著性子,也不怕得罪人,要不是孟家家裡還有一個閣老在,只怕也是不知道死過幾百回。

  孟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回道︰「多謝禮郡王,不過不必了,我現在只想好好查這個案子。」他掃過地上曹天洪一箭斃命的屍體,心中早有了另外的心思。

  一個區區行商要能說動刑部堂官,又能夠做出其它手腳,若是上頭沒人,他可是半點不信的。

  禮郡王也掃了屍首一眼,也跟著正經了臉色,「說得是!咕王可是跟皇上表哥說了要好好查案,要不然可對不起那個先斬後奏的令牌了。」

  「既然如此,那麼下官就去徹查那些證據了。」孟非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給禮郡王。

  禮郡王見人走了,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只是一邊走著,一邊忍不住恭怨,「這些人怎麼都這般無趣,跟顏溫良的媳婦兒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唉,怎麼我就沒那個福氣,得到這樣有趣的紅粉知己,可惜啊可惜!」說完,他當真深深嘆了口氣,不過罷了,他都這把年紀了,真要弄個那樣性子的紅顏知己,只怕也消受不起。

  二胡看著熟悉的大門,感動得快要掉下淚來,他急急忙忙的奔了進去,宅子裡的下人早已沒有了前幾天的惶惶不安,他往驚鴻院小跑步奔去,在主屋門口撞上了拿水盆出來的紫藤。

  「找死呢!這樣慌慌張張的!」紫藤瞪了他一眼,把盆中剩下一半的水,潑在外頭的地上。

  二胡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身上濕答答的衣裳,又往主屋裡頭望,結果被放了盆子回來的紫藤又罵了句,「做什麼啊!這樣鬼鬼祟祟的!」

  「我這不是看主子還有少奶奶是不是好好的呢!」

  「呸呸呸!當然是好好的了,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紫藤經過這些天的驚嚇,最聽不得別人說些不好的話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說什麼做什麼都被罵啊!」二胡覺得這回自己也算是大功臣了,跑了這些天都沒能好好的休息,怎麼一回來沒有功臣的待遇也就算了,還老是被罵。

  「不罵你罵誰!主子他們都好好的,就你在這兒胡說,你——」紫藤話說到一半,忽然聽見了主屋裡的動靜,臉倏地漲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二胡也聽見了屋子裡的動靜,臉也跟著紅了,只不過他皮膚黑,看不太出來。

  「不……不行!你傷還沒好……我在上面好了……」

  「閉嘴!這是男人……唔……」

  男女帶著喘息聲的話語讓紫藤連抬頭都不敢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小廚房走去,走得太急還絆了腳,差點摔到地上去。

  「小心些!」二胡只是出於好心扶了一把,不經意看見紫藤紅著臉的俏模樣,心莫名為之一緊。

  什麼時候這個小妮子也有這等風情了?

  紫藤見他抓著自己的手不放,臉又更紅了,用力甩開他的手,低罵一聲,「登徒子!」隨即加快腳步離開。

  二胡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手,有些呆傻的笑了,大搖大擺的跟了上去,就算一再被罵是登徒子亂跟著姑娘走也無所謂。

  嘿嘿!主子們都幸福了,他也該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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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5:32:20 |只看該作者
  四年後。

  顏府張燈結彩,看起來好不喜慶,平日裡總關得牢牢的大門,這時候也大敞著,看得見裡頭的下人們來來往往張羅著筵席。

  禮郡王一到,看見的就是這副全家都歡天喜地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搖著扇子,嘟囔著往裡頭走。「真是的,也不是第一胎了,還弄得這麼大排場要做啥?!」

  走在前頭的是早已成了大管事的二胡,他咧著嘴笑著,忍不住朝著禮郡王多嘴了句,「郡王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雖然是咱們夫人的第二胎,但是一胎三生,那可是大福氣了,尤其兩個姑娘水靈得跟天上下凡的童女一般,我家主子每日都快要挪不開眼了。」

  禮郡王也是好脾氣,收起扇子,用扇柄輕敲了他的頭一下,沒好氣的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少爺福氣大,連生孩子都比別人強得多,四年兩胎,卻跟人家一年一胎的給打平了。」

  二胡嘿嘿直笑,白白受了那一記,也沒覺得哪裡不好。

  禮郡王來到驚鴻院,卻發現這兒不像外頭那般熱鬧,反而安靜得很,讓他不免有些疑惑。「怎麼這屋裡反而安靜了?該不會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吧?」

  二胡猛搖頭,「哪能呢!就是主子怕人多嘴雜,您不喜歡,所以才讓不相干的人都別在外頭走動了,就是剛剛那一路也沒怎麼瞧見人,不是嗎?」

  禮郡王無聲的笑了,想著他還是老樣子,就怕和自己多搭上幾句話,就顯得他是來攀關系似的。

  這次若不是他那日聽見了他得了三胞胎要大辦酒席的消息,打趣的說要來討杯水酒喝,只怕這帖子也送不到他手上來。

  閑話個幾句,他坐定連茶水都喝了兩杯了,才見著顏溫良從外頭來,長年板著的臉多了幾分溫柔,就連衣裳也不總是玄色藏青等顏色了,而是挑了一件淺色的,更襯得他一個粗人多了幾分書生氣息。

  「郡王爺。」顏溫良一進門便問了聲好,別的什麼都沒多說。

  禮郡王早就明了他的性子,也沒多說什麼,閑聊了兩句,就把一件一直掛在心上的事兒給問了,「四年前那件叛國案,聖上也是有心無力,說是想重判成王,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加上那年不知怎地成王又得了怪病,像個活死人一樣躺著……」

  禮郡王邊說邊打量著顏溫良,他卻八風不動,只拿了茶盞自然的喝了一口茶,才低應了一聲,「嗯。」

  禮郡王看著他這樣,心裡頭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了,「當初成王出事的那座宅子已經給鏟平了,原本跟著他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去向,但前些日子我卻得了個消息,說成王沒病,而是中了別人的毒手,才落得這般下場,你覺得呢?」

  「郡王爺又怎麼覺得?我不過一個普通百姓,那些皇子的事兒,我不想也沒資格摻和。」顏溫良臉色不動,放下茶盞,就準備起身,「就要開席了,郡王爺還請稍等,我和內子到外頭招呼兩聲就來。」

  禮郡王心中苦笑,知道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連番揮手,「去去!我還差你來陪酒招呼嗎?只管好酒好菜送來就是了。」

  算了,反正他本就沒打算要問出什麼來,反正成王做的壞事可沒少過,他本就看不慣,這回他栽了個大跟斗,說不得也是一種報應。

  顏溫良拱了拱手,轉身往後頭去,一路上,表情完全都沒有變化,直到走進正房,才帶出些許柔意。

  冷蓉正坐在鏡前梳妝打扮,也成了人婦的紫藤正巧手替她挽著發,一邊喊著邊上幾個大丫鬟做事,「沒聽見姐兒哥兒都哼哼了啊!還不趕緊看看是不是尿了還是餓了!」

  冷蓉雖說才剛生產完兩個月,但是那身子讓一件大紅織金的衣裳一襯,遮了還有些凸的小肚子,看起來幾乎和生產前沒什麼兩樣,就是眉眼柔和了許多,聽著紫藤招呼著那些丫鬟做事,她也不自覺勾起微笑,目光也跟著落在那些小床上。

  「行了,看少爺回來了沒有,那些黏人的怕是想找爹了。」冷蓉沒好氣的開了口,明明是抱怨,語氣卻滿是甜蜜。

  明明孩子是她辛苦生的,卻一個個都是比較愛爹,最大的那個也是一天到晚跟在他爹的**後面跑,也幸好這個傻爹也是個兒女控,閑著就又抱又哄的,讓孩子一個個都和他親。

  紫藤也聽得出來她口不對心,不禁調笑道︰「要不奴婢讓人去看看?少爺說不定和老爺在前頭招呼客人,但聽了少奶奶喊,肯定馬上就來的。」

  冷蓉透過銅鏡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回手拍了她一記,「現在也懂得取笑人了?」

  她調笑的話才剛說完,就見兩人話裡的主角正往屋子裡走來,他難得進來沒先抱孩子去,她就覺得不對,揮揮手讓幾個丫鬟都下去,一下子屋子裡頭就只剩下他們一家人。

  「怎麼了,進屋子裡了還擺著這個臉色?」她站了起來,蓮步輕移來到他面前,親昵的偎進他懷中。

  顏溫良這才稍微放松了臉部線條,「沒什麼,就是想你和孩子們了。」

  冷蓉抿著唇笑了笑,扯著他的衣領,熱烈的送上一個熱吻。「行!你說沒事就沒事。」夫妻這幾年,她也知道他若真不想說,就算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別想問出個屁來,不過她也不介意,誰沒有一點小秘密呢?

  她走回梳妝鏡前,打開了裝得滿滿的首飾盒子,隨手挑了幾根簪子不停的往頭上比劃著,「你說今兒個這套大紅的該配哪支簪子比較好?快來幫我看看嘛!我覺得……」

  顏溫良望著她,想著有些事情,她既然做了,身為她的男人,幫她收尾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年逃過那麼一劫後,知道她大膽的對了皇子動手,他就知道這事情若不好好處理,必然會留下後患,所以成王身邊的那些人,都讓他一一給處理了,不為其他,就怕像禮郡王一樣,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知道成王那不是病,而是讓人下了藥。

  他不怕作惡,這輩子他做的壞事不少,也不在乎多那麼一件,只要能夠保住她如今這般燦爛的笑容,就是讓他下十八層地獄,他亦無悔。

  他異常的沉默無言,讓冷蓉挑了挑眉,拿了根簪子,輕輕的在他胸口比劃,「別告訴我你現在是在想那個董凝蘭!」

  說來好笑,當時董凝蘭自請離開,誰知道兜兜轉轉哉年後她又成了某個行商的外室回到北城,知道顏溫良當年不僅沒事,權勢反而更勝當年,後悔不已,甚至妄想著再進顏家門。

  董凝蘭這般厚臉皮,她冷蓉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三下就把人給打發了,只不過這些日子董凝蘭偶爾還是會趁著那行商不在上門來。

  只是盧氏早就不管事,整日在小佛堂裡念佛,周函若當年草草定了親事,後來就是後悔也沒用,也急忙的嫁了出去,如今這府裡她能夠糾纏的,不過就是她和顏溫良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有臉盲癥的,見了人又是怎麼一個說法?

  「啊?不是。」顏溫良搖頭,溫柔的拿走那根隨時可能戳進他胸膛的簪子,有些笨拙的替她簪在發上。「我心裡頭都只想著誰,你該知道的。」

  「想著誰啊?」冷蓉含笑的望著他,就是想聽他說這些情話。

  「只想著你,只有你。」他早已習慣說她想要聽的這些話,從一開始的沉默扭捏,到如今兩人私下獨處時已經可以輕松的說出口。

  她馬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兩手攀著他的頸項,同樣低喃回道︰「我也是,心裡只有你……」

  逐漸靠近的額頭下是準備親密接觸的唇,就在兩人正準備分享甜蜜的吻時,忽然三聲震天價響的哭聲傳來,兩人無奈的對望了一眼。

  「行了行了!桂哭了!真是磨人的崽子們,想來個浪漫的吻都不成!」冷蓉沒好氣的往小床邊走,一個個檢查尿布濕了沒有,再把檢查好的孩子往他懷裡放,突然有點慶幸不是生了四胞胎,至少老大會走會跑了,還可以讓丫鬟們幫忙顧著。

  他手上抱了兩個輕哄,她自己也抱了一個,兩個人繞著屋子轉,忙得不亦樂乎,卻忘了屋子外頭還有一群丫鬟可以幫忙。

  紫藤在外頭看了,攔了其它想要進去幫忙的丫鬟,微笑著看向一片湛藍的天空,不禁感嘆道︰「這日子可真好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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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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