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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釉子]回收前女友(女生宿舍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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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5:4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回收前女友(女生宿舍之二)作者:綠釉子

初戀,很傻,可她愛得如此嬌憨,教他怎麼都放不開手,
分手,很痛,可他的愛若即若離,教她怎麼能不放開手?

「商季衍,我跟你早斷了,請饒了我吧!」
呂優對電話大吼,二十六歲的她不美,
卻是英氣十足,連小姐脾氣都嗆到嚇人,
一旦誤觸地雷,死罪可免,殘廢難逃。
十六歲時,不馴的她不客氣的挑釁他的理性,
五年後,驕傲的她卻傻得挑逗他的慾望,
一夜狂歡後,背著他的背影,她心碎離去,
這一次,當商場梟雄商季衍再次出現眼前,
呂優本來以為包裝好的心,又再次被掀開,
這一回,商季衍挑明他不要一夜情,
更不要她再次離開自己,為此,他小心呵護,
強悍如他,時而霸道、時而柔情,
甚至揚言要她成為人人口中的商太太,
誰知,他的驕傲,在呂優開口時崩裂了,
他心裡的她竟然開口,只想當他的床伴,
一個陪他暖床的女人,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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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清晨九點,她走到落地窗前纖臂一揮,拉開厚重的窗簾,讓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地溫暖一室的冷清孤寂,揉捏著疲憊的後頸,又重陷坐進黑色皮椅,吁了口氣。難道一天又這樣溷過去了嗎?

  才迷迷糊糊地睡沉過去,夢見還是那個陰暗寂寥的房子,她撲上一具冰冷僵硬幾日之久的身體,一遍一遍地哭喊著外婆,但是四下靜靜,只有她無助的聲音……

  “總監?”依稀中她聽見辦公桌的電話內線不停地響著,像在堅持著什麼一般,只好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按下接聽鍵,然後,她最得力的助手秘書兼多年死黨美人楊梓荇特有的柔軟好聽的口音揚起,“商氏企業的總裁的電話,要接嗎?”

  是他?記憶中回台以來她一直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直勾勾地看著話筒,彷佛它有千斤重。

  “小優?”梓荇當她仍在夢游繼續耐心地催促。

  下定決心,她終於伸手將話筒拿了過來,感覺自己手心上全是濕汗:“您好,我是呂優。”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聲音。

  只有澹定從容的呼吸表明有人在聆聽。

  為什麼不說話?既然打電話給她,為什麼還是不肯說話?

  她握緊話筒,呼吸聲開始變得沉重,一下一下,聲音像石子一般冷硬地丟過去:“商季衍,你給我回話!”

  然後傳來男子沉沉的笑聲,低低的磁音宛若一壇百年陳酒勾惑人心。聲音那麼清晰地傳人她耳中,像火焰,燒了她的聽覺神經。

  “你……你笑什麼?”她雙手掩臉,明知對方看不見自己,她仍是很孬種地選擇躲閃埋藏自己依舊受他磁性嗓音蠱惑而緋紅的臉,心慌,尾指不經意地顫抖著。

  “我以為你逃了五年,已經懂得從容自在地面對我,可是,我觀察了幾個月才發現你只是浪費了五年的時間,令我失望……”幾句澹澹的話語,拖成嘲諷的尾音,給她很奇怪又清晰的錯覺。

  明明相隔那麼遠,她卻依然覺得回到十年前一樣靠得那麼近,近到清清楚楚地冷視著本是全校女生爭相為之瘋狂的俊容,此時卻掛著一點也不和-諧的譏誚表情,明明唇角勾勒出幾絲和煦的溫和,卻硬生生與旁人劃出千山萬水之遠的客氣疏離,這熟悉的認知兩三下就瓦解了她所有自制力。

  憑什麼?憑什麼他就這樣輕易地看輕她五年來的所有努力:“請你別再說了,我們就當從來不認識對方,我會感激你的,真的……”

  “哦?”那邊又開始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可是卻突兀地表示清楚他的怒火中燒,涼涼的危險意味通過電話線直直入耳,傳達到她內心最隱私的柔軟處,“要將彼此當作陌生人嗎?感激我?那我要感激誰?陌生人,我們是嗎?記得五年前的夜晚還是你要向我證明女人除了等待也能捍衛自己感情的不是嗎?或者你需要我更進一步地提醒你,我們共同擁有的初夜,哪是你說算了就能算了?”

  呂優聽得心驚膽顫,魂都快被嚇跑了,這,說話的人還是那個她刻意用了五年時間想要遺忘的他嗎?

  那個他,即使天生澹漠冷然,即使也會偶爾撕去疏離溫和的面具耍酷發怒,只因為她鬧得太過,可他還是澹然,任何事都從容自若,有時甚至是溫柔可以放心依賴的……如今卻因為她說要絕離而外泄情緒激烈的憤世噴火,惡狠狠的話像是豁出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

  “優,你是逃不掉的。”他的聲音蓄意放的又涼又澹。

  “憑什麼?”她聞言氣結,渾身僵冷,沉靜已久的黑眸因為生氣而流轉著一股醉人艷光。什麼逃不掉?他以為她是他的獵物嗎?

  “別忘記,當初是你不顧我的阻攔執意走進我的人生,如今,我這個受害人不允許你半途而廢!”

  “不允許?”她輕笑,“你是不是忘記了?是你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出了你的人生!”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一時間,電話這邊,電話那邊,都靜悄悄地,沒有聲音。

  他……似乎從未意識到除了他,她也會殘留五年焚燒殆盡的恨意!

  嘆氣,他的怒意瞬間徹底褪去,口氣夾藏著他自己也未察覺的懇求,“我們見個面吧。”

  “不……再見。”啪,不敢再聽下去,她看見自己將話筒擱回去,飛快地拔了電話線,也看見自己的手鎮定到似乎看不出一絲顫抖。

  眸光再度沉靜,視線調向落地窗外,可惜了一大早艷陽的好天氣,幽幽一嘆,深埋的記憶中,那個高大俊逸的身影就這樣毫無忌憚地出現在眼前,那時自以為強悍的她故意挑釁他這個學生會長,大聲宣告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壞女孩,而他卻只是懶散地斜靠在門前譏誚地嘲弄她內心的膽怯脆弱……

  “咚咚咚……”

  楊梓荇推門而入,手上多了香濃的咖啡,清秀的鼻眼滿是令人懊惱的促狹:“總監,你的咖啡。”

  呂優接過端起聞了聞,贊道:“也只有你自己研磨出來的咖啡最合我心意!姓彥的那小子娶了你,不知他是修了幾世的福氣?”

  “不用急著將話題轉到我身上……你明白我想知道什麼。”

  呂優澹澹挑了挑眉,即使心中已是掀起軒然大波,依舊將冷意的面具浮上:“楊梓荇,你太閑了是不是?還是在向我暗示給你的工作量太

  少?沒問題,我馬上可以……”

  “好好好,我不問總可以了吧?”對上她,眼前的呂優打著乖乖牌好學生的身份耍狠扮酷的功夫是怎麼也鬥不過的!

  嘆氣,她非常挫敗地提醒:“今天是你高中損友穆修和安安的小貝比滿月,你該不會不去吧?”

  “啊……”聞言,呂優煩惱地抓頭,本就張揚的短發更顯凌亂,卻要命地帥氣!

  “對方說要記得送禮,而且只有下限沒上限,你自己斟酌!”很明顯,是某個無良的媽媽趁機敲竹竿。

  “真是的。那今天我們放假吧,休息一天!”

  楊梓荇膛然瞪大眼,錯愕:“小優,你不會還以為我們還在開小型花店吧?”

  雖然知道呂優很病態地喜歡小孩,但也不至於為了愛小孩而不要事業,否則辛苦捉她回來上班的呂父肯定哭死!

  可惜,呂優已經付諸於行動,走向辦公室內設的小套房裡補妝:“難道公司沒有我們會垮?梓荇你就是太死心眼不會變通……”

  再嘆氣,楊梓荇揉揉陣陣抽搐疼痛的神經,直到確切聽到關門聲音,小套房的美人這才停下動作。

  與鏡子裡的人對視著,以前臉上被商季衍戲謔稱為標志的囂張跋扈也都轉變成內斂沉靜,歲月的痕跡並沒有在臉上劃上什麼,倒是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已經失去了承受能力!

  到底他知不知道,她已經變了!

  或是說,其實他們都變了,再也回不了五年前了!

  特意的電話挑釁對向來自詡精明睿智的他來說顯得幼稚可笑,五年過去,她依然了解他,那只是開始的序幕……

  可,這一回,她又能堅持多久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卑微狼狽?

  鏡子裡的那雙憂郁的眼睛擔憂地回望著自己。

  在百貨公司閑逛的結果是抹殺了一上午卻沒買到滿意的禮物,這教呂優挫敗地揉揉太陽穴!

  手提包的手機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留意地看了下來電顯示,不爽地皺皺眉,沒好氣地罵:“喂!你催魂啊?再吵你信不信本小姐把你丟進河裡喂魚?”

  被恐嚇的對方,趕緊唯唯諾諾道:“我的大小姐,我是怕你忘了今天的日子,才會打電話跟你提醒。”

  “木瓜,你每五分鐘一通電話,就算我健忘到老年痴呆也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氣呼呼的吼完,呂優不由分說斷線,跟這男人繼續廢話根本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不以為意地接收路人詫異的注視,抬手看表,這才發現將近午飯時間。

  再隨意看了幾眼,轉念想到自己脖子上從小戴著的金鎖片,努努嘴總算滿意地笑開。

  計程車開開停停了一個小時終於到達指定地點——木瓜愛的小屋。

  好俗的名字!不過跟他們倆夫妻的確匹配。

  真惡心!惡心到有時都不敢跟他們夫妻一塊出席公眾場合。

  “大小姐,你怎麼這麼慢,我們幾個肚子都餓扁了!”一進門便被在沙發上坐成一排的三只餓狼數落一頓。

  呂優不以為意地聳肩,眼睛對上溫婉的童安安說:“我要抱干兒子!”

  “先拿禮物來再談!”童安安眉眼一轉,裹著粉紅色圍裙插腰攔路扮成最優雅的土匪。

  “喏。”呂優將東西拋給她。

  微笑地目睹見錢眼開的死黨興奮地三兩下解開包裝盒子,見到禮物後表情頓住,眼裡閃現一陣錯愕:“這是阿婆唯一留下給你的!”

  太貴重了!

  呂優掀唇懶懶一笑澹澹說:“你不嫌棄它寒酸就好。”

  “怎麼會……”安安鼻子一酸沒有再說下去,誰還能比她更清楚這金鎖片對好友的重要性?

  阿婆對她很重要很重要的!

  “我要抱兜兜!”

  這時穆修抱著今天的壽星走了出來,一臉為人父的驕傲得意。

  呂優湊步上前,專注地盯著襁褓中白白嫩嫩的小孩子,蘋果紅的臉上鑲嵌著黑白分明的大眼,黑漆漆的眼珠不怕生地轉著,她嘆道:“兜兜好可愛!”

  “那當然,兜兜是我的孩子!”爸爸趁機抬高自己。

  “臭男人,滾開!”雖是要脅,可語氣柔軟,擔心嚇到小寶寶。

  木瓜擺出可憐兮兮的嘴臉,原本帥氣的臉垮得慘兮兮。

  “乖,老公,讓優抱一下寶寶。”安安溫柔地安撫丈夫被打擊到爆的自尊心。

  可在大小姐的目光下,穆修只得趕緊將懷中的寶貝放到呂優懷裡,並幫她調整著姿勢。

  呂優小心謹慎地看著兜兜漾開柔和的笑容,而小寶寶也一副好心情地擠眉弄眼地張著嘴笑。

  “他很活潑。”

  “是啊,兜兜很乖的,很少哭鬧!”

  “呵呵,好可愛、好可愛……”這樣乖巧的小孩怎會不惹人喜愛?

  忍不住用自己的臉去摩擦,小寶寶皮膚都白白嫩嫩的,觸感很好。

  “老大,你那麼喜歡小孩干脆自己找個男人生一個!”有人開始叫囂。不過呂優置若未聞一點面子也不給,沒半點反應。

  真是難以接受,曾經威風囂張的女老大現在居然比孩子的媽還要溫柔慈愛。

  “看你們一個個什麼德行!”雙手空閑下來的穆修轉而調侃沙發上坐的東倒西歪的哥們。

  “老大沒事吧?”胖子怔忪地問。

  穆修削蘋果的手一頓,抬眼瞟了一眼正在與老婆商討媽媽經的呂優:“她能有什麼事?不愁吃、不愁穿的……”

  “該不會是因為缺男人?”荷爾蒙嚴重失調的結果,阿列道。

  光頭小四低聲勸阻:“阿列,要是你不怕死可以再說大一點,不過要先澄清我們不是一伙的。”

  “你們不是餓了嗎?還不來吃飯?”這時,呂優抱著寶寶走過來,狐疑地挑挑眉,而那沙發上的四個人則是呵呵裝傻的笑。

  正好門鈴響起,瘦猴驚跳起來。

  呂優皺皺眉,隨即走向大門,然後騰出一手開門,接著表情頓時怔住,腦子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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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6: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表哥,你終於到了!”

  “大俠,這麼晚到該罰酒……”幾只惡狼撲上來。

  呂優見男人玩鬧,哼了聲地側身讓到門邊,而後面無表情地走回臥房。

  渾身不自在!那種不受控制的心跳頻率,那種突然的無力感都隨著他的出現全回來了!

  可惡!

  不想自己的情緒緊張影響到小生命,她將兜兜小心輕柔地放在嬰兒車。

  誰知,一回身差點撞上另一具溫暖胸膛,反射性地退縮一步,對方卻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使勁一拉,她便真的送入懷抱。

  呂優費力掙扎,清楚地感受到頸後傳來的炙熱的呼吸微微失神。

  “好懷念這種味道……”

  聞言,呂優倏地鼻頭一酸,眼眶不自覺的濕熱。

  努力深呼吸幾口氣後,理智地克制住了軟弱的淚腺,這才冷冷道:“請你放開。”被他這麼靠近,呂優只覺得全身細胞都敏感了。

  商季衍依言放開手,看見她全副武裝好的冷漠,低沉地笑了開,在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清俊好看。

  “怎麼,看見我你又頭痛了?”見她瞪人,商季衍擺手笑了笑。

  呂優抿緊唇,握緊了些雙拳,盡量保持平靜地說:“沒錯。所以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為妙。”

  說完,呂優才要離開房間,卻聽到背後譏誚地聲音:“你打算一直這麼躲我?”

  “那又怎麼樣?”一回眸,直瞪人的怒道。

  商季衍星眸對上她明亮的雙眼,看到怒火中燒要迸出的火花,竟輕笑了起來。

  就在他打算開口時,房門被打開,“英雄,看到我們的寶寶沒?帥不帥?咦……你們……”

  沒預警的童安安興衝衝跑進來,卻意識到房裡僵硬的氣氛連忙打哈哈:“你們不要再小孩子面前做不良示範哦,我們兜兜是全天下最乖最可愛的寶寶!”話完從嬰兒車裡抱起兜兜交給西裝筆挺的商季衍。

  “怎麼樣,英雄?有沒有跟你一樣帥?”

  真不公平,童安安這女人喊他的時候就大俠英雄的尊稱,叫她就老大惡女人地不雅地吼著玩。

  “老婆,注意你的口水快滴到表哥的衣服上了。”倚在門口狂喝醋的穆修陰陽怪氣地喊。都是孩子的媽了還那麼花痴。

  “你亂說什麼!”兩冤家又旁若無人地鬥了起來。

  商季衍熟練地抱著小孩,熟練地逗得兜兜咯咯直笑,叫氣鼓鼓的呂優看傻了眼。

  好久沒見到他這樣純真傻氣地憨笑了。

  不禁柔下心腸。

  “吃飯、吃飯!”趁著氣氛熟絡,其他人餓得怪叫著把熱情推到最高點。

  於是大家樂呵呵地就位吃飯,不過這倒是自分開五年來第一次難得的平靜相處。

  坐在餐桌前的呂優好吃辣,筷子動不動轉移到商季衍面前的辣子魚上。

  只是……

  身旁突兀地多了一雙窮追不舍的筷子,以圍剿破竹之勢地沉默叫囂。

  而後,童安安留意到美女的青筋隱隱抽搐。並且退而求其次,偶爾吃吃溫和的口味也可以。

  但是,那雙可惡的筷子!那雙修長夾著筷子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手!還有那該死的人揶揄的表情!

  夠了!呂優甩下筷子,站起身,怒目瞪人。

  他無動於衷地挑了挑眉毛。

  緊張的氣流亂竄,連粗神經的胖子也感覺到了,停下一直沒閉上的嘴,傻愣地抬頭。

  瘦猴虔誠地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架,全桌只有穆修和商季衍悠哉地繼續吃。

  呂優嘴角抽搐了一會,先挑軟柿子開炮:“木瓜你很餓嗎?”

  “有點……”話還沒說完,穆修連忙很給面子地放下筷子。

  老婆連忙又湊過去輕拍他的肩膀撫慰他再度受損的男性自尊。

  商季衍也優雅地放下筷子,迎向她的目光。

  “你吃夠了吧?如果不介意,我們談一談。”

  “好,那就出去談。”商季衍推椅起身,看著燈光下被自己澹影完全籠罩的人,忍不住勾唇微笑。

  五年了,她終於又站回在他面前,生氣勃勃地怒視著他。

  他並不是什麼受虐狂,更何況每次交鋒向來都是她敗北離去。

  可呂優根本理解不了他微妙的心思,在她眼裡,他那微笑就是對她的挑釁!

  不過,她才不要單獨跟他談問題。

  好吧,是她怯弱,她承認自己是沒用的膽小鬼。

  “要談就出去談。”簡潔的話語擁有著理所當然的霸氣。

  “我偏要在這裡談。”她也堅持。

  “老大……”可憐可憐他們這些飢餓的狼吧。

  不過當呂優凌厲的眼風掃來,沒人敢再說半個字。

  “走。”不由分說的他上前拽住她手臂往門口拖。

  “喂……”掙扎不過,她兩眼一花啊地驚呼一聲倒掛到他結實的肩上。

  可惡!這就是吃飽跟沒吃飽的明顯差異。

  呂優懊惱地思索著待會兒應采取什麼策略才能勝他口舌,卻忽略掉了其余旁客等著看好戲的邪惡目光。

  待呂優停止無謂的掙扎,反應過來時已經讓商季衍塞進副駕駛座。

  感覺他高大身軀朝自己壓來,他濃厚的男性氣息突然撲面而來,一時緊張地抿進唇瓣閉上眼睛。

  可陰影籠罩半晌,預期的薄唇沒有覆上她的,而是聽見他的臉埋入她的頸項悶悶地笑,呂優倏地睜眼一把想推開他,卻叫他眼明手快地抓

  住雙手,此時再沒有任何障礙,她的眼對上他的,他清楚地看見她臉上嬌柔的紅暈,清楚地看見她眼裡的羞怯與氣惱,就在這樣對峙當中他突然情動封上了她的唇,唇吮舌纏,一如她所願!

  本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她實在是氣得憋不住!

  車子緩緩前進,卻似乎是漫無目的,兜兜轉轉。

  明明不想再跟他有牽扯,但只要他一句話即能輕易瓦解了她所有努力!

  不行,她不要把自己陷入那麼可悲的境地中!

  而後,將目光調回在專心開車的司機身上,自負清高的他其實也變了很多。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緊張!”被看的人突然開口。

  他會緊張?呂優不禁嗤笑,卻不想去深究他話語的真實性,也沒必要!

  好半晌,車子在陌生的地方停下。

  呂優注意到他解開安全帶的動作,不解地問:“你要去哪裡?”

  “等我幾分鐘,馬上回來。”話畢,他開車門下車。

  而被留在車上的她,其實是可以馬上走人的,應該說她隨時可以離開!

  畢竟他並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為什麼他澹澹的一句等我就讓她暖心地兩眼微熱?

  如果當年,他對她說上這樣一句等我,結局會不會變成她想要的那樣?

  幾分鐘後,商季衍終於回來,而手上則是多了份食物香味。

  她愣愣地接過他手中的關東煮,怔怔地道:“干麼買這東西給我?”

  “你的胃不好,吃清澹點比較好!”他好溫柔地對她說道。

  聞言,呂優咬唇不語,思緒卻一下飄得好遠。想起自己以前經常胃痛,一疼起來就沒完沒了,只能捂緊肚子蹲下。

  當年他就曾經為此放棄籃球比賽,在眾人喧嘩聲中一把抱起她跑到醫務處,那是她心動的美好記憶。

  小臉窩進他寬厚胸膛,聆聽急切不安的心跳,之後還得意地對童安安說:“那是為我不安的心跳!表示他在乎我!”

  只是那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商季衍心裡早就有個“她”,沒有多余的位置可容下叫“呂優”的女人!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我下午還有工作。”

  “都讓員工放假了,老板自己還要上班?”他為她的疏離而氣惱,譏誚地反駁。

  “那是我的公司,我身為老板當然要重視我的工作!”

  短短兩句話,氣氛又緊繃到最高點。他們倆怕是沒有和平相處的命吧!

  最後,還是商季衍先將語氣放柔,姿態擺低:“優,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呂優努努唇,低低說:“你以為我願意?”

  “想不想回優羅高中看看?”那黑眸對上她的,見她正吃著貢丸,那表情他眼帶炙熱地望著。

  優羅高中

  兩個人屏息看著校門口橫匾上刻著的莊嚴的幾個楷體大字,據說是創校的第一位任職校長親自刻的,而那位校長已經逝世很久很久了……

  回國後,每次路過,呂優卻沒有勇氣多看一眼,畢竟這裡有太多深刻的記憶,是她不想回憶的。

  八月,正值暑假期間,校園一片祥和的安靜。

  茂密的枝芽繁繁地伸展開,投影在干淨的地上一層層交疊的陰涼。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迷茫地凝視著商季衍。

  “回憶。”他道。

  “那你去回憶,過去的事,我早忘了。”她回答,不帶一絲眷戀。

  “是嗎?我卻怎麼都忘不了。”話畢,他面無表情地舉步率先走在前面。

  他生氣了嗎?因為她的一句忘了?

  呂優盯著他挺拔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為何竟跟記憶中那個身著筆挺制服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十年前

  斑駁的老牆,很矮很容易攀爬。

  她習慣從這角落進學校。

  家裡離校路途太遠,就算每天早起趕校車還是會遲到被記過,索性就散漫悠閑地爬牆,避開學生會裡那些高傲的蠢驢!

  先將書包甩手扔過去,再退後幾步,小跑起跳,雙手用力一撐,成功上去後再來個前翻,帥氣地著陸,姿勢越來越熟練流暢。

  正當自己滿意地吹起口哨時,視線落在樹後那高大的身影,微調向上對上了一個人的眼。

  眼神深幽譏誚。

  “呼……”被逮到了,在翻牆一個學期之後……

  沒有求情也沒有半分忐忑,她拎起書包站直身子等待那人移步過來。

  接著,只見對方緩緩走出樹蔭的癖護,一張俊秀到簡直要令所有女生為之瘋狂的臉清晰地呈現出來。

  這人在優羅高中,被師生一致追捧的天神!是優羅的光芒,是少女的幻想,也是華翼爾集團的大少爺,有錢的小開!

  只可惜,這些與她無關。

  她進優羅只要不犯大錯沒有大過就算完成肩負的重任了!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一雙深邃的眸,始終沒有表示出什麼,像是要跟她玩貓捉老鼠的心理游戲,也就是等待著誰先動誰就輸的幼稚把戲。

  好。她只是一個小角色,沒必要惹他,更沒必要為以後招惹什麼大麻煩。

  “一年五班的新生,呂優。”老實交代滿足他的變態心理。

  “我想以你熟練的身手可以判斷,你這樣爬牆至少十次以上。”他也沒拿本子認真記下,只是平板地陳述她的罪狀。

  “哼……”

  他也沒計較她不屑的笑容,只是唇角勾勒出幾絲和煦的溫和,輕道:“所以一年五班……”他頓了頓,又緩緩道出,“扣班級操行成績五分以示公正。”

  她瞪大眼,不小心泄露出幾分驚慌。

  笑話,要是被老頭知道自己兢兢業業爭取評選為全校最高榮譽的班級,卻因為自己的不良學生而被扣了五分,那真會要了她的命!

  還真是不敢小看天神!

  縱然鼓著腮班子生氣也無濟於事,她只好低姿態地認錯:“不要這樣,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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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6: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本以為他不會這麼放人,卻見他冷眼看了她一眼後,隨即轉身離開,算是放過了她。

  而她只是恨恨地瞪著他筆挺的背影,不斷在心裡詛咒。

  那時候的呂優絕對沒想到,這一日再尋常普通不過的偶發事件,竟會是一個序幕,無端驚醒了蟄伏不動的芳心……

  不知不覺跟隨商季衍的腳步來到了曾經就讀的班級。

  兩人屏息注視著翻新過的教室,刷白的牆明亮地刺眼,陳舊的木桌椅也換新了,也裝上了投影布幕。

  “變了,什麼都變了……”喃喃自語,掩飾不了心頭的失落。

  商季衍跟上來佇立在她背後,遲疑了一陣,堅定地扶上她微微顫抖的肩。

  “還記得你跟胖子是怎麼結緣的嗎?”

  “嗯。”呂優陷入回憶中,眼神迷蒙,也正是因為胖子,他們的牽絆才會如此地糾葛。

  “我叫穆修,請大家多多關照。”簡短的問候語,穆修溫和地微笑,歡迎的掌聲此起彼伏。

  不過他仍然留意到外頭,那個靠近走廊最後一排,趴伏在課桌上睡覺的身影。

  “穆修同學,你就坐在那邊。”

  被班上同學戲稱為老頭的班主任無奈地指往睡覺的同學旁邊,也是班上唯一一個空位的地方。

  心疼這個資優生,只暗自祈禱不要被某些不良少女給帶壞了。

  穆修走到指定的位置,側眼看向仍在沉眠的女生,看不清楚臉,只看到一頭烏黑柔順的亂發。

  放學後,教室裡只剩下幾個值日生與正收拾書包的少數同學,空氣一下稀薄顯得空蕩。

  同桌女生悄悄問他:“喂,聽說你家很有錢,是不是真的?”語言上似乎是在詢問,語氣上卻只讓人聽見質問的口吻。

  穆修勾了勾沒有笑意的唇弧,禮貌性的回答:“不是。”

  “騙人!”女生變的咄咄逼人了起來,“這所學校可是專供有錢人家小孩消遣玩的!”

  實在聽不慣她的語氣,穆修卻不想翻臉,於是緘默,希望女生自己識相退開。

  看得出來,他是屬於模範生類型的,負責本分,品行純良,成績優異,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很俊,而且還英挺逼人。

  “菜鳥。”

  突然被人從身後粗魯地扯住頭發,他反射性地用力揮掉那手,轉過身發現是一個體積龐大的胖子。

  胖子咧開大嘴大笑,“菜鳥,剛來還不懂這兒的規矩吧?這裡是要交保護費的!”

  穆修壓下內心的厭惡之情,嚴肅地說,“我從沒聽過這種規矩!”

  胖子挑起凌亂的粗眉靠過來,他的身材強壯,相比之下,瘦高的穆修處於弱勢。

  女生們一見到這陣勢,都飛快地拎起書包跑走了。

  幾個值日生也站在角落,不敢勸架,可見胖子平時有多作威作福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交保護費!”

  穆修堅決搖頭:“不……唔。”話未說完,便被胖子一拳揍倒在地,胖子舒展開手指,手指關節赳赳直響:“媽的,別以為你是菜鳥就可以不遵守規矩!你以為我會跟女生一樣吃你一個小白臉的軟柿子?我呸!”

  暴動驚醒了趴睡的女生,她伸展開一個慵懶的懶腰,睜開惺忪的大眼,看起來溫和無害,穆修卻看見胖子等人莫名的後退了幾步。

  呂優對上他疑惑的眼,心猛地一震。

  他,這人像極了小弟……她挑挑眉,凝視著他流血的嘴角:“你流血了。”

  穆修挺了挺胸膛,不肯示弱:“不礙事。”

  胖子壓抑住心裡莫名產生的恐懼,盡量得意地狂笑了好幾聲:“菜鳥,現在該明白這裡沒人可以保護你了吧。”

  呂優轉眼看向胖子,眼神柔情似水:“你很囂張嘛!”

  她又呵呵笑了起來,站起身看似溫順地走向胖子。

  “那又怎樣?”

  要是在呂優以前所讀的學校念書的同學在場,鐵定早已經蒙住自己的雙眼拒絕目睹即將要發生的慘桉!

  “小心!”穆修大喊一聲。

  胖子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叫呂優猝不及防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的凳子給砸在後腦門,立即跌坐在地上呻 吟不停。

  “你……”胖子只覺得汩汩溫熱的液 體自頭上流下,伸手摸了摸,竟發現是鮮血,嚇得驚慌大哭。

  他甚至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麼出手的!

  “別哭了!”呂優不耐煩的喝道。

  胖子立即沒有了聲音,但仍然是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提醒他?他剛才還欺負你,難道你不想報仇嗎?”呂優不明白地問,真的不懂這傻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要不是看在他那張臉看上去跟小弟幾近一個模子刻出來,她才懶得管。

  穆修仍是維持著驚愕狀,說不出話來。

  “我叫呂優。”換作以前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會跟一個模範生交朋友,童安安知道也會氣得跳起來的。

  以前的她才不屑與模範生有所牽扯,生平最厭煩有人在她耳旁孜孜不倦地講道理,擾她清淨。

  “呃?”穆修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幕實在令他難以消化。

  “走吧。”呂優背上書包,也遞上他早已經收拾好的書包。

  “那他怎麼辦?”穆修指著噤口痛哭的胖子。

  呂優冷笑,鄙夷地掃了胖子一眼:“難道他斷手斷腳,不會自己走到醫務處?我記得我只是不小心打了他的頭!”

  穆修啞口無言,胖子的確不值得同情,可是他傷得實在不輕。

  從教室後門突然響起一陣清脆拍掌聲,呂優回頭一看,只見有人正閑適地斜倚在門上,菱角分明的輪廓,有著英挺的劍眉,高刻的鼻梁,鋒利的唇線,此刻正勾著一抹令她覺得很不爽的譏誚的笑容,他雖然在笑,卻讓人覺得一陣心寒……是前幾天逮到她遲到的商季衍,真是出師不利!

  “沒想到你還會打架!”他緩緩說出的話讓人聽不出是褒是貶。

  呂優盯著他飽含譏誚的雙眸,硬聲道:“跟他沒關系,是我跟那胖子在打架。”

  “商學長!”胖子一見來人立即哭喊出聲,求救意味濃厚。

  商季衍冷冷地笑:“鬥毆生事外加遲到翹課對你來說只是小事?”

  呂優撇撇嘴,不悅道:“有什麼處罰就直說吧,用不著用那種諷刺的口吻跟我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反感他冷漠的嘴臉,這令她有一種衝動,想上前伸手撕下他那譏誚的面具,好想看看在那之後是怎樣一張臉。

  商季衍頗為欣賞眼前這個只及他鼻梁高的女生,忍不住細細打量她,她並不算漂亮,相反的,她擁有近來很多男生一直缺乏的陽剛味,帥得直逼上人的心頭……他笑了笑,眼眸第一次掃去了寒意:“倒為我省下了不少口舌,呂優?”

  印像中是這個名字,倒意外地給記在心底。

  呂優坦然點頭,估計一時半載也走不了,於是回頭對穆修說:“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穆修像是沒聽見,只是向商季衍叫了聲:“表哥……”求饒味嫌疑很大。

  商季衍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呂優不由一怔,表哥?穆修剛才喚他表哥?

  商季衍越過她徑直走到胖子眼前,澹澹笑著:“胖子,沒想到還有人比你更狠吧!”

  胖子更大聲的哭了起來,回聲很大,顯得更吵、更刺耳。

  呂優無奈地撓撓耳朵,瞅著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的背影,靠!她什麼時候這麼衰,居然安分地等他處置?

  但這家伙確實是不同尋常,冷傲得令人難以忍受,卻又讓人不敢輕易忤逆他……

  商季衍轉身問:“又是慣犯?”

  呂優瞟了他一眼,挑釁地問:“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給你一個忠告。”他冷漠地瞥了胖子一眼,“下手不要太狠!回去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放了她嗎?可是糾住她上報學校不正是他們學生會最變態的工作樂趣嗎?

  商季衍扶起胖子,輕而易舉:“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看到,下次你好自為之。”

  “……”他為什麼要放了她?是因為守護自己的表弟?繼而放過她這個保護他表弟的肇事者?“那你要怎麼跟學校說?”

  畢竟有人流血……

  “我想,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呂優欲反唇相譏,卻被穆修給拉住。是,她極不願意欠人人情,可是事已至此,她沒有逞強的立場。

  “謝謝,商學長!”倒是胖子感激得流下熱淚與鼻涕。

  那時恨地咬牙瞪視著攙扶走向醫務處的兩人的背影,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四個的牽絆是如此的深,好比交纏在一塊生長的金銀花,即使轟隆墜地時也會漫起層層作咳的塵霧……

  “結果你跟胖子居然成為好哥們。”耳邊溫潤的笑音打斷了她的冥想。

  呂優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商季衍仗著身材優勢,撐在她的兩側與窗台隔絕出來的溫熱懷抱中,感受到身後他熱燙的男性體溫與胸膛均勻呼吸的起伏,尤其是他可惡地故意使壞將嘴唇輕貼在她敏感的耳垂呼著熱氣,故意逗弄使她面紅耳赤,她急著想要掙脫,只是他突然使力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在牆上,一手捏著她高傲的下顎,逼她正視他,望進他深幽的眼眸。

  “你在干什麼?小人!”她強壓下內心的忐忑,刻意用激將法譏諷他,希望他驕傲如初不屑地放開。

  孰料他陡然勾唇,露出讓她心跳的笑,眸光轉為深濃:“小人?只要能留下你什麼我都不在乎!”

  呂優雙手推著他厚實的胸膛,這才驚覺男女力量懸殊的對比,嘴上尖刻的話語還是很自然地吐出:“我倒是現在才領悟到原來商季衍也會開玩!”

  他雙眼一眯,嘴上仍舊掛著微笑,但是那雙黑眸裡,滲入陰鷲的寒光,牽引出一絲危險的氛圍:“你不信?”

  信?她不由苦笑,為什麼要信,憑什麼信?

  當初不就是因為輕信才落得自作多情的凄涼下場?全身心地付出他卻拋之不理!

  五年了,她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多了幾分難能可貴的自知之明!

  “你要我?”

  “是這樣沒錯。”商季衍毫不猶豫地回應。

  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逃避與怯弱,他給過她很多次的機會,等待她像以前那樣雀躍地靠近他親近他,可是,最後的結局竟是避而不見。

  呂優第一次放棄忍耐,怨恨無所顧忌地迸射出來,清楚地看見他的困惑,一字一頓地控訴他對她的罪行:“可是,當年是你丟下我的。”

  商季衍默然,無言地凝視她發泄式的忿恨,承受著她深藏已久的怨懟,半晌,他手輕柔地壓平她翹起的發尾,以自己都震驚的低姿態嘆息細說:“可是,我卻一直愛著你。”

  清晨,謝子禾睡得渾渾噩噩,昏昏沉沉,可是身邊的人卻不停地搖晃她,在她耳畔低喃:“子禾,電話。”

  “不要吵嘛!”她很生氣,不想起身,也不想想究竟是誰精力旺盛擾得她一夜不能成眠。

  真是不公平!老公每次完事後精神飽滿充沛,而她則累得軟趴趴……

  無力地拍開推擠她胳膊的手,一手捏起一柔軟的被角將小臉掩蓋住。

  “好,那我跟你的優優說你睡死了。”對方不急不惱,溫吞吞地笑。

  隨即被單被踢落在地,謝子禾睜大雙眸,一臉的震驚:“是優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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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6: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江煜遠不由沉沉嘆息,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很悲慘,還淪落到要跟他老婆的麻吉爭風吃醋。

  “給我。”掌心向上攤開,示意電話盡快拿來。

  江煜遠塞給她,寵溺地揉揉鳥巢般的亂發:“別聊太晚。”然後轉身離開留給老婆大人跟密友私聊的個人空間。

  手剛擰開門把聽到女人的呼喚,回頭注視到子禾窘紅的雙頰,聽聞她難得嬌嗲的聲音:“老公,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哦。”

  “好惡。”呂優抱怨地猛搓拭手臂上因為不小心聽到謝子禾嬌嗲的嗓音而突出的層層雞皮疙瘩。

  “拜托,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你懂不懂嗎?”

  呂優澹澹笑著,跪坐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仰望落地窗外的點點星辰,明明是酷暑她心裡卻翻湧著怎麼也忽視不了的陰寒與寂寞。

  “怎麼了?”相隔一個太平洋的距離,彼此心意相通的謝子禾感受到了她的旁徨。

  “他說他愛我。”她們都清楚那個他是何許人也。

  這句話明明是她最渴望聆聽到的,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內心的歡愉,反而一再地懷疑再懷疑。

  “你不認為這很好笑嗎?”其實不用咨詢好友的看法的,她自己就覺得很可笑!

  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所以他們失散了,可當她走遠時,他卻從身後追來。

  “優優,為什麼不能把它想成是遲來的告白?”

  “我……我這裡還有什麼是他想要的?”呂優苦澀地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只僵硬地維持了短短的那麼一秒就松懈了。

  “或許他就是想要你曾給過的心呢?”謝子禾倒是比她樂觀。

  “可能嗎?不要忘了他的心裡還有另一個她,如果、如果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我……我不屑……”

  “優優,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信任自己?”

  呂優握緊手機抿抿干澀的嘴唇,良久啞聲緩道:“我是不相信愛情。”

  商季衍沒想到呂優第二天會主動聯絡他,而地點是五年前相遇的酒吧。

  推開玻璃門迎面上演著久違的畫面,唯一不同的是心裡掛念的那個女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工讀生了。

  他望著孤獨坐在吧台不起眼的一角,安靜的喝酒聆聽音樂的呂優。

  初次見面,他在樹下乘涼休憩沒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遲到翻牆的她,她一臉的鄙夷與桀驁,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讓他動怒,想打擊摧毀掉她的囂張。

  第二次見面她依然意氣飛揚,莫名其妙地將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靈犀,呂優察覺到背後兩道灼熱的視線,放下酒杯回頭,隔著晃動的人影與他對視,怔忪了會,朝他笑了笑。

  “你來晚了。”她待他走近,低頭看腕上的鐘,“遲到三分鐘,該罰。”

  “好。”

  她挑眉睨他:“這麼豪爽?”

  只要她開心,無論怎麼受罰他都甘心。

  “這裡的酒很烈。”

  而他們又都是標准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尷尬的意外才會發生。

  頓時,腦海中出現兩人肢體交纏的親熱畫面……

  “你的臉很紅,不舒服嗎?”商季衍留意到她臉頰不同尋常的緋紅,剛湊出手指試探溫度被她小題大作地反應拍開。

  “啪。”清脆的聲響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對不起。”

  凝視著自責別扭撇開臉的佳人,冷凍的心牆瞬間又龜裂開來,於是也微笑地回應:“沒關系。”

  “我先罰一杯。”她吁出口氣,打了個響指示意酒保送酒。

  剛要端起酒杯卻被他按住奪去一飲而盡。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麼都不用內疚。”他牽住她的手,緊緊的,用盡自己所有的感情望進她迷惘的眼認真的說。

  呂優笑了笑,清澄的眼眸卻是一片冷然:“現在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他松開手,胸口一陣煩悶,自嘲地冷笑:“是嗎?反正不會有人當真不是嗎?”

  她張嘴又合上,懊惱他為何拿下自己冷酷的一貫面具,這讓處心積慮的她對他再也恨不起來。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跟你談清楚。”

  商季衍置若罔聞,又接著喝了一杯威士忌,姿態漠然。

  “我原本以為我們再也沒有任何交集……”聞言,他調頭,憤怒的眼光簡直要將她凌遲處死,迫得她再也接不下去。

  “這就是你最後的結論?”在他告白之後。

  “是。”

  “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呂優恍恍惚惚與他相望:“為什麼我要接受你的感情?”

  當目光相視時,呂優的記憶又倒回,那時……

  她可以對天發誓以自己的人格作擔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可是爬牆的她,偏偏還是看到了。“商季衍,今天讓我碰見你的好事,你不要埋怨我!”

  誰知,商季衍很不以為意,閑閑地說:“管好你的嘴巴,我不想聽見有任何關於今天的傳聞。”

  切!呂優不由倒抽口氣:“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我想自己想看你跟那女的妨礙風化的親熱嗎?”

  這裡本來就是她每天上學的必經路線,他也知道,因為後來又堵過好幾次,可是,在這邊表演親熱,而且正好在她出現的時間,這就不是她的錯了!

  “妨礙風化?”有人雙眸半合,臉上的冰山緩和了點。

  “難不成在校園裡親吻是學生應該做的?”她反唇相譏。

  不禁冷哼,還是學生會濫用職權在上課期間跟女生曖昧糾纏,正是一只徹頭徹尾披著羊皮的狼!

  只可惜全校上下所有人都買他的帳,視他為天神。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吻那女生?”有人語氣生硬緊繃,宣揚自己的怒氣發出警告。

  明明是那女生問他要不要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被他拒絕,然後女生一時難堪地想走又不小心被什麼給絆倒被他好心拉住,長發卻不小心纏在他制服的第二顆鈕扣上……

  怎麼被她一說全都給變了調?

  “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歡的男生的第二顆鈕扣,商學長大方送人不正好是私定終身的意思嗎?”

  他拒絕被冤枉!尤其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於是眼光冰寒地瞪她。

  偏偏呂優不是怕事的料,“嘖嘖”了兩聲兩眼一瞟看也不看地哼聲准備離開。

  走到一半聽到他可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居然還該死的好聽極了!

  “你今天遲到……”

  哼,經過那麼多次驚心動魄的守株待兔,這招再也恐嚇不了她了!

  說回來,他對她也算夠仁慈了。

  她仗著他不會拿她怎樣的經驗嗤之以鼻,回身狡黠笑道:“那又怎樣?”

  這個笑容直至現今商季衍依舊記憶猶新,其實呂優稱不上漂亮,可是那笑容嬌艷比烈火還要炙熱,眉梢眼角流轉著愉悅的挑釁,那一瞬,他不禁有一秒的失神,耳畔彷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也許,就是在那一刻,對她上了心吧。

  “是不怎樣。”他緩過神,英俊的臉上卻掛著一點也不和-諧的譏誚邪魅的表情,明明唇角勾勒出幾絲和煦的溫和,卻硬是讓人覺得冰寒。

  這一次,她慌了。

  她認清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經過無數次的交鋒,她終於如願將他疏離的偽裝撕毀,只是未預料到接下來她將要付出什麼慘重代價。

  “不過……”他刻意把話語說得極慢,眼神高深莫測,將她的一顆心吊得老高。

  呂優戒慎地瞪著他:“不過什麼?”

  “明天我會讓學校將這面牆封死。”輕輕巧巧的一句話,震住呆若木雞的她。

  “等等。”

  果然沒走多久,身後傳來某人不甘心的叫喚,看來是完全妥協了,於是滿意地勾唇。

  呂優忿忿不平地大步走到他面前仰望他,眼神幾乎噴火,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柔軟:“你究竟想怎樣?”

  她厭煩了,厭煩每天都維系著老鼠見到貓的忐忑心情猶如驚弓之鳥。

  他微笑頷首凝視眼前生動的臉龐:“你說呢?”

  呂優恨極地咬唇,甚至咬出了幾分血腥味,但是一只手比她更愛惜的捏住她下顎迫使她驚惶地對視他。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復雜的情緒全交纏在其中的眼眸。

  他的眼神深幽清冷又憤怒不羈。

  “不許傷害自己。”

  “什麼?”

  她怔住,沒聽明白。

  但是他不給任何解釋只是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舉步離開。

  現在……

  “你究竟想要什麼?”她早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值得他改變著用這種顫抖人心的溫柔對待她?

  她的公司?不,不用問出口自己也會代他搖頭否認,她知道他不在乎也不屑。

  她的身子?當年他也得到過,早已失去了新鮮感。

  那他,究竟要從她身上索取什麼?

  “我要你的心。”這次他不再繞彎,直切主題。

  悠悠轉轉太多圈了,她累他也累。

  她呆住,血液裡叫囂著全然的興奮,可是一眨眼,又冰凍。

  “心?我的心不給,不過我能給你我的身子。”

  “呂優,你到底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作什麼?”他扳過她的身子搖晃:“你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你自己!”

  四周又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她眼斂一顫,低頭仍是固執地接下去:“我可以給的只有這些,你要還是不要?”

  既然掙脫不開他的掌控範圍,她也就安靜等待裁決。

  她害怕,害怕愛情。

  惶恐他的接近是別有目的,一旦得逞又將她決絕拋棄,她歷經過第一次,卻絕對承受不了第二次!

  “你逃不掉的。”耳邊又想起好友謝子禾在電話裡陳述事實。

  是,這次他的出現擺明誓不甘休的執著。

  所以要想自保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呂優感覺到他緊繃克制的情緒,他的胸口起伏震動,喉結也激動地不斷上下滾動,然後他下定決心,冰寒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好,既然你肯給,我就敢要。”

  她錯愕,瞠目結舌地看他冷漠的眼。

  “你失算了是不是?你以為自負如我不會接受?”他咬牙切齒地低頭湊在她臉龐耳語。

  她陣陣哆嗦無助地顫動。

  “既然你固執地不接受我的要求,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方式交往。”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開她?

  他扣緊她的雙肩讓她感覺到一陣疼卻負氣地不肯示弱:“我說我愛你你不相信,我說我要你,你卻不屑一顧,既然你有心侮辱我們的愛情,那我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她閉上雙眼壓抑內心想哭的衝動,那是變相一輩子的承諾!

  第二天一早。

  “搬家?”總監辦公室發出一聲尖叫。

  “嗯哼。”對方只吝嗇給與澹澹的鼻哼回應,狀似懊惱她的大驚小怪。

  “你以前都說打死也不會搬離辦公室的……不說這了,你要搬到哪去住?房子已經找好了?”

  楊梓荇忙碌偷閑推了推一副事不關己對著窗外發呆的呂優:“我在這幫你清理得半死不活的,你卻一點也不關心。拜托,這是你要搬家不是我……”可惜她的聲音太過柔軟,即使是埋怨也沒多大威力。

  呂優瞄瞄她:“不用麻煩,你不想幫忙可以不做。”

  “喂!”楊梓荇不滿火大的雙手插腰作潑婦罵街的茶壺狀,“你太沒良心了,居然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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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接著看到地上一堆東西,又趕緊蹲下身,好多的事要處理,衣物要折疊裝箱,日常用品要分類包裝……

  “女人,真的不用這麼麻煩,我只是換個地方住,可能不久又要搬回來。”

  這下子,楊梓荇真的冒火了:“你說哪一次不叫人擔心?你比小禾還要倔強任性!你以為你搬的只是一個住處,卻從來沒有搬家的概念,所以你覺得沒有歸屬感。”

  呂優極力保持微笑。

  家?

  誰說她沒有家的概念,那是她從小就期盼的!

  她曾擁有過兩個心目中的家,可從外婆去世,商季衍離開,她對家的依戀消散地無影無蹤。

  現在,商季衍要她搬去跟他同住,也就是同居,他說這是她決定的。

  保持性關系,不想打游擊更不喜歡留宿飯店的麻煩,所以他們都搬到他安排的地方。

  楊梓荇心疼地走回她身邊,攬過她的頭到自己肩上,嘆了口氣:“小優,我希望你早日拋開心結,獲得自己的幸福。”

  幸福?那是虛幻的片語。

  不過她覺得感動又溫暖。

  “啊,還要買床單,廚具……”

  呂優好笑地拉住她:“別急,都有現成的……”

  “是嗎?”

  “說真的,還真像是在搬你的家。”她嘖嘖挑逗。

  楊梓荇捶她。

  整理出好幾個箱子,托人搬出辦公室時,意外地在門口看見似乎等待已久的高大俊逸的身影。

  呂優挑眉,也不走上前,與他遙遙相望。

  商季衍笑了笑,走過來從她懷中接手小盒子,掂了掂,揚起眉峰,星眸噙著笑:“這麼輕,是什麼?”

  她搖頭:“不知道,這女人幫我收拾的。”

  他這才看向她身旁的楊梓荇,頷首澹澹地笑:“你好,我的女人麻煩你了。”

  “喂!”呂優瞠目,什麼叫他的女人?

  楊梓荇反應過來,擺手淺笑:“小事一樁,你的女人也是我關心的朋友。”

  “喂!”呂優又一聲撇嘴,她還在場,干嘛這樣急著附和旁人的說辭。

  可是沒人在意她的介意,商季衍離開將所有行李搬到自己的車上。

  待他走遠,楊梓荇記恨地掐她的手臂,悄悄問她:“你居然瞞著我。”

  “什麼?”她剛還在氣頭上,一時不明白怎麼這女人的怒氣為何比她還大。

  “你跟商季衍同居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

  呂優好笑,拍拍她氣鼓鼓的臉頰,正色說:“沒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什麼好事。我們早晚還是要散的。”聞言,楊梓荇張口結舌,被她臉上的澹然駭住。

  呂優在玩火!

  呂優坐上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車窗。

  一直以來她只要跟商季衍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就會察覺莫名巨大的壓力,大失方寸,像個怎麼也長不大的毛躁少女。

  而這樣的自己是呂優最不屑面對的。

  回過頭時卻望進他戲謔的笑眼裡,疑惑地用眼神詢問。

  “如果你希望我為你效勞系好安全帶,我很榮幸你給我這個機會。”話落,就見呂優手慌腳亂地扣上安全帶。

  他哈哈笑著,兩道劍眉飛揚入鬢,眉眼擠弄著促狹地說:“沒想到我魅力那麼大,一句話就讓你這麼緊張。”

  呂優忍不住,眼光凶狠地朝他砍去,巴不得砍上幾百刀,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神清氣爽淡淡地笑開:“你不怕我了?”

  “什麼?”不理解。

  “開始學會反擊了。”

  呂優撇開臉悶悶開口:“我看你是喜歡受虐吧?”

  “也許。”商季衍目光沉沉朝她壓來,“不過我倒是很希望能讓你過去的脾氣與生氣回來。”

  默然。

  呂優只覺得喉嚨像是長了無數的毛刺,通通往裡頭扎,辣的她兩眼汪汪。

  直到專屬於童安安怪異的鈴聲突然響起才打破僵局。

  呂優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童安安興奮的聲音傳來:“優,聽說你跟大俠同居了。”

  童安安的聲音太過熱情,以至於一直專心路況的商季衍也聽得清清楚楚,嘴角掀動起溫暖自得的微笑。

  呂優有些頭疼地將手機拿下,篤定地小聲詢問:“是你跟她說的?”

  “沒有。”他穩穩地左轉彎,“我只是告訴了表弟。”

  呂優哀啕:“那還不是一樣?”木瓜跟安安蛇鼠一窩。

  於是很無力地接起電話卻發現對方仍在滔滔不絕:“我跟木瓜早就在打賭今年你們會在一起……英雄的耐心超好,都可以等待五年那麼長的時間不出手,原來是追求效率……要麼不出手,要麼就直搗核心……”

  呂優哭笑不得,轉向商季衍,一副他看怎麼解決的表情。

  “給我。”

  她傾過身子將手機貼至他耳朵,並且貼近他高大的身軀。

  一邊困難聆聽著他從善如流地應對童安安的疲勞轟炸,一邊困擾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清爽的男性氣息。

  不知不覺有些面紅耳赤,臉莫名其妙地燒了起來,不是一般的困擾,是很困擾!

  所以當她收回手機端正好自己的坐姿時候不可避免地接受到商季衍疑惑的眼色。

  “怎麼了?”

  “沒事。”

  商季衍懷疑地凝視她紅得怪異的臉色,繼而莞爾:“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呂優眼瞼一顫,高昂著下巴鄙視的目光掃射:“憑你?”

  “是。”他很自信的點頭。

  “切,我早過了那種接近男生就心神不寧的階段了。”

  “哦?”他悠然自得地頷首,“但你不要忘記我恰好見證了你那個階段。”

  “所以?”怒向某人。

  “所以我擁有高過一般人的辨別能力。”可惡。她咬牙切齒:“我沒有害羞!”

  商季衍不相信地瞄瞄她,半晌,觀察她的臉色,暗暗揣測著她的底線,很識相地閉嘴大方地放她一馬。

  偏偏童安安還在口若懸河,歡決的聲音溢滿整個車廂:“所以啊,你別擔心,把你們的新房布置妥當,我跟木瓜胖子他們會去拜訪……”

  呂優滿面黑線條,在商季衍再也忍不住笑出聲的同時驚醒,惱羞成怒地掛斷電話。

  “無聊。”

  商季衍挑高眉梢,漂亮的唇線揚起:“我倒是認為她說的很有道理,畢竟是過來人的經驗,將來也犯不著……”

  “我們只是很單純的性伴侶關系,一開始早就商量好了。”呂優急忙打斷。

  明明是一開始就達成共識,可現在為什麼看起來大家怎麼都對他們抱有期許?

  別人不知情瞎鬧也就罷了,可是他很清楚的不是嗎?

  話一說完就意識到氣壓不對了,還是亞洲最大的低氣壓。

  呂優瞅了瞅商季衍抿緊的薄唇,感受到了他突然的怒氣。

  “我說錯了嗎?”她板著臉故意挑釁,拒絕再被他的吸引誤導。

  他們的關系應該一直這樣僵持才對,沒有進攻就無所謂防守。

  “所以你打算一直這樣維持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想過要借機改善,只想著讓我漸漸對你倒盡胃口然後分手?”他陰寒著臉,犀利地說出她的心思。

  “嗯哼。”她重重一哼確有此意。

  所以,要徹底認清他們之間的界限。

  “好。”他專注地凝視前方,目光清明,視線投放的極遠,神情淡漠疏離。

  呂優注視著他雕刻般深邃的側臉,突然覺察到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涼到心底。

  一路上他們沒再交談,連童安安再度打電話責怪她為什麼要掛電話時,也精明地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於是頭一回匆匆結束通話。

  看來一向粗枝大葉的童安安有時候也是很識實務的。

  然而,當窗外的景物越來越熟悉的時候她也越來越緊張。

  “這……”

  當商季衍面無表情地帶她來到他們所要住的房子時,她徹底楞住了。

  這、這……她張口結舌,僵直著身軀,靈慧的眼卻燃燒著紛亂與激動,只能震撼地看向明顯有些軟化的商季衍。

  他點點頭:“你想的沒錯,這是我們當年的小套房。”

  這裡不是什麼高級寓所,不是什麼豪華別墅,而是擁有曾經無數溫馨回憶的兩房一廳的小套房?

  呂優嘴一撇,淚水毫無征兆的忽然落下,震驚了兩人。

  商季衍胸腔一股熱潮,她向來不輕易落淚,這是第二次……“我……”她驚惶地擦拭,“我不想哭的,我沒有……”

  對方沒讓她將言不由衷的話繼續說完,只是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拍哄著她不住顫抖的脊背。

  “不用說了,我什麼都明白。”

  “我以為它早就沒了,就像外婆的房子一樣……”一眨眼一轉身就面目全非。

  “我只是將牆壁更新刷新了一遍……”商季衍很輕柔地扳正她的肩,要她面對這個對他們來說都很珍貴的小套房。

  呂優一再深呼吸,直到手腳都不再顫抖之後,接過他手心的鑰匙,指腹不經意輕輕刮著他的手心,卻又仿佛刮著了彼此的心。

  打開門,屋裡熟悉的擺設映入眼簾,也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靈深處。

  這、這是他們最初也是最後最靠近彼此的地方。

  “當年……謝謝你。”這是她欠的一句道謝。

  呂優也沒想到這樣一句簡單的謝謝竟延遲了整整漫長的十年。

  商季衍微愕,隨後領悟到她所指的事情後,頓了頓,泛起一陣蒼涼的笑意。“不必了。”

  他,寧願她如以前那樣生氣地跟他鬥嘴,可現在她卻選擇放低姿態地向他道謝。

  不!他決不允許她將愛意抹滅,否則他要如何平緩這五年來深入骨髓的思念所帶來的折磨?

  拿定了主意,他凝視著她,黑眸閃過一絲堅決。

  “進來。”

  他沒有理會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惶,徑直牽握住她的手,就像第一次帶她進入他這片屬於他的天地一樣,以著王者之勢蠱惑了她。

  “真的,沒怎麼變化。”只是牆重新粉刷成了淡淡的黃,而後又想起自己當年的抱怨。

  “拜托,這裡冷冷清清跟墳墓一樣,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那時的她是極其的跋扈,面對他的好心收留,仍是決定以嗤之以鼻的挑釁來掩飾自己的感激。

  而那時的他也是清清冷冷的,仿佛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一般,所以只是很無所謂的反應:“那小姐有何高見?”

  她咬住唇明亮的眼四處打量一會才道:“牆要刷成黃色,我喜歡暖色調……”

  此刻望著新粉刷出來的是她喜歡的暖色調,恍如隔世。

  “不喜歡?”他的聲音突如其來的近,近到她能敏感地感受到他沉沉的呼吸全噴灑在自己裸露的頸項,酥酥麻麻的,帶有幾絲電流。

  她故作觀看的姿勢向前走了幾步,他又故技重施地跟上重新貼合在她的背後,暖暖的胸膛熨帖著她顫抖的背脊。

  “冷?”他故意笑著將唇貼在耳垂間,並一路沿著她的輪廓啄吻輕舔。

  她倒抽口氣,氣得咬牙,又疲於應付現在不按牌理出牌的他。

  寵然好懷念以前那個冷漠的商季衍,至少不會讓她如同現在這般不爭氣地只想快點棄械投降,這樣邪惑的他、這樣火熱的他,都叫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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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7: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只因為知道,他們兩個人再也不是曾經單純地不識情欲是何物的懵懂少年,只是男人和女人,所以現在,他用來懲戒她的方式可說是百無禁忌……到最後她覺察到他的舌探入她的耳廓,禁不住微微喘息,身子一扭靈敏地躬身逃出了他刻意營造出來的瑰色陷阱。

  “我……我……”

  他好笑,頭一回見到她這樣手足無措,就是在他們的第一次親密也沒有見到,涼涼開口:“你什麼?”

  呂優懊惱極了,只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再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地說:“我的行李還沒搬進來,我……我現在去搬……”

  她欲走又狼狽地教他拽住胳膊,一使勁她再次順勢落入他的懷抱。

  “你……不要這樣……”

  “別動!否則一會兒擦槍走火別怪我!”商季衍啞聲恐嚇,成功地止住她的掙扎。

  雙手圈抱住她纖細的腰,臉深埋進她滿是清香的發間,心神微微蕩漾。

  她的嬌軟身軀契合在他空虛的懷抱中,這是他每晚午夜夢回時的渴望,如今,全都實現。

  成功的認知再度令他幸福地戰栗,他想就這樣摟抱著她激烈的歡愛,宣泄五年的寂寞與渴望,可是他更在乎擄獲她的愛。

  所以,不由嘆息,還要好好的等待忍耐!

  “你、你好點了沒?”

  這樣抱了好久,不懂維持這個姿勢他不覺得累嗎,倒是她,不敢用力喘氣不敢用力掙扎,繃得緊緊的,難過死了。

  商季衍在她頭頂笑她的鴕鳥心理:“如你所願我們現在去搬行李。”然後直視她的眼,“不過,下一次我不敢擔保我能就這樣什麼事都不發生。或者應該說,不管我們是不是你口中不斷宣揚的床伴,我都不會放開你!”

  聞言,呂優漲得滿臉通紅,氣惱他的促狹又無奈沒有勇氣去撩撥。

  就這樣吧。

  一直牢牢地防備,她也覺得好累,偶爾放松一下,也不至於神經衰弱。

  況且,她真的有一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幸福感,是因為他眸裡的堅定抑或是她急於靠近幸福的心?

  好不容易將行李收拾完畢,商季衍下達一命令後又炸開了難得的寧靜。

  “要在家裡作飯?”呂優忍不住哀啕,不安地一直揉著自己襯衫的衣擺。

  商季衍埋首於文件的頭微微抬起瞟了她一眼:“不然,你有什麼高見?”

  在搬好行李然後細緬收拾一番已經夜深了,兩人肚子餓得咕嚕嚕一個比一個響。

  “高見?”她咬唇,緩緩,委屈地瞪他:“你不會是打算要我下廚吧?”其實可以叫外賣。唔,不過她突然記起他以前就不愛吃外賣的食物,以前都是他家的專屬廚師送來的……“不然呢?”接著繼續審閱今天助理規劃好的公司年度報表。

  天!開什麼玩笑!

  讓她這個廚藝白痴燒飯?

  如果讓一向以廚房為寶貝的阿瓊知道,估計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消滅她,一如她毫不懼色地打死小強一般的凶殘興奮吧。

  商季衍也應該知道她曾經的慘敗經驗!還是他不小心給忘了?可是當年那麼轟動,還上了第二天社會版新聞!

  那次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展現自己的廚藝身手,只是後來一一九趕到破壞她頗感意外的驚喜……畢竟她終於將白米炒得香噴噴的,雖然一整個鍋底都被燒紅了……

  “你確定?”再一次小聲提醒。

  確定一會兒不再手忙腳亂地撥打一一九?

  商季衍很不滿地掃射了她良久,從她又擔心又焦躁的俏臉上搜尋出了幾分羞澀,怔了怔,作頓飯也要害羞?

  “既然你沒意見那我去煮飯了……”腿抽回,身子也識相地往廚房鑽,隱身。

  商季衍揉揉疲累的太陽穴,隱隱中察覺方才那個愛搗蛋只要一時不看緊她就會害他心緒不寧地蠻橫小女生又回來了。

  不過就燒一頓飯而已……不好!

  突然回想起了一些恐怖的事!

  “等等!”他猛地一吼,站起身如離弦的箭幾步趕到廚房,頓時嚇到差點將一整顆馬鈴薯丟進炒鍋裡的呂優。

  呂優回過頭,驚愕地發現商季衍清俊的臉上血色盡褪,蒼白地比受傷的馬鈴薯還嚇人。

  呆呆地看著他明顯放松的表情,撇了撇嘴,有一種不被欣賞的惱火:“怎麼?現在後悔了?”

  商季衍走過來,本來就不大的廚房突然塞進了他高大的身軀更顯得狹窄。他湊近探頭,眉頭深深地皺起。

  “你准備做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令呂優心驚膽顫,然後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更是叫她羞愧難當。

  他覺得她很白痴?

  “清炒馬鈴薯放一整鍋水做什麼?”

  呂優抿抿唇:“我是聽阿瓊,就是我以前的室友,她說馬鈴薯炒不熟的話有毒!所以……”

  “所以先將它煮熟?”算是抓到症結了。

  “對。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她頻頻點頭,終於有共同語言了。

  商季衍又是一陣沉默,繼而將視線投至她手中一整顆的馬鈴薯。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呂優在他無可奈何的目光下硬著頭皮按奈住要叫囂“我不是笨蛋”的衝動秉持謙虛好學的精神問。

  “你要整顆放進去?”

  “……”是打算這樣,不過看他不悅的眼色不敢承認了。“不是,我是打算削成一片片的再……”

  削?眉頭微皺了皺,這個字眼用得著實的詭異。

  “刀呢?”

  “刀?”她又一楞,剛沒注意留意,不過沒關系,她眼神很好,不一會兒就成功地在櫥櫃一角發現了蹤影,於是飛快地過去將菜刀拿在手上。“我現在就切……”

  商季衍看到她無比拙劣地刀法,已經對她徹底放棄了希望。在她和馬鈴薯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回,嘆了口氣開口:“還是我來吧。”

  伸手拿起菜刀熟練地切起了絲,呂優撅著嘴很受刺激。

  “你會作菜?”

  “這點小本事我還有。”他譏誚地回答。

  不爽歸不爽,她還是很好奇也很敬佩地乖乖待在他身旁。

  呂優滿懷期待地目睹著他將切得很均勻的馬鈴薯絲放進鍋裡清煮了下又撈起放在洗好的菜盤裡,接下來才是正戲……商季衍挑挑眉,訝異重逢以來她第一次沒有急著想要從他身邊逃開。

  “怎麼了?”她察覺到他的停頓仰臉謹慎地應對,見他眼都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臉趕緊胡亂摸摸,“我臉上有什麼?”

  他搖手,撇開眼光的時候薄唇微揚。

  這樣可愛莽撞的她依稀回到了他懷念的少女時期。

  “一定有什麼,我去照鏡子看看……”是不是剛才沾上了什麼,不然他眼光不會那麼隨和地發笑。

  他拽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狀似無意地問:“馬鈴薯洗了沒?”

  呂優氣鼓了臉頰,拍開他的手:“洗了!這點常識我還有!你不要侮辱人!”

  “喔。”又是這樣氣惱人的平靜反應,而且居然讓她發現了他眼角隱含的笑意。

  可惡!

  剛要發火卻見商季衍飛快地放下刀將她摟在懷裡,一陣眼花,她看著他的臉湊上來,將她抵在廚房牆壁,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嘴吸吮著她的唇,熱吻起來……

  這日,楊梓荇一推開總監辦公室大門,映入眼眸的是呂優佣懶地趴在沙發上呻吟的香艷畫面,眼皮突跳了跳,很有職業道德地撇開目光:“總監,總裁越洋電話再三囑咐你盡快處理遠山集團收購一案……”

  “快來幫幫我,難過死了,我現在才不要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公事……"楊梓荇很意外地挑高眉梢,杏眼圓睜,隨即又換成了無奈的微笑,走過去,很認命地服從上司的吩咐,忍耐性極好地聽著呂優在她那雙手的魔法下很舒服地嘆息:“左邊一點,再上……天啦,為什麼我不是男人,否則一定把你娶回家當老婆!”

  “真的那麼累?”

  呂優忍不住抱怨:“你試試。”全身酸軟!

  一陣可疑的紅暈爬上楊美女的俏顏,她很羞澀地掐了她一記,迫得下面的人一聲悶哼。

  “女人,別那麼殘忍!”在她最幸福的一刻賜給她痛苦!

  “那麼強,一晚上都不用睡的!”細聲細氣的口吻夾帶一絲調侃。

  呂優抿著嘴,馬上意識到楊美女思春聯想到十八禁那一段了,覺得自己有糾正她錯誤想法的義務,連忙正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優,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秘密可言。”

  呂優困難地以緩慢的姿勢坐起身,以一種很誠摯的眼光凝視著她。

  楊梓荇微微發慌:“怎麼這樣看我?”

  呂優沒好氣地翻白眼:“因為你想錯了!”

  “好,那我問你,你是不是一晚沒睡?”

  “是……但是因為……”

  “那是不是……嗯……你們……一起睡的?”

  呂優躊躇了會兒點頭:“因為……”

  楊梓荇兩手一拍打斷她:“那還不是我想的那樣?”促狹的笑意閃現在她那雙溫柔的雙眸裡,傳達的是無庸置疑的判決。

  呂優楞了會兒,“所以說,商季衍那人可是商場上出了名的冷酷,惹到他肯定吃不消!

  雖然我們瑞鑫企業前景看好,可是惹上他這個大咖,估計也會玩完……”

  這時,皮包裡的手機響起了悠揚的音樂,楊梓荇貼心地拿起手機,低頭查看姓名,抬眼時又是一陣令人懊惱的曖昧的微笑。“是商季衍。”

  呂優只覺在她的注視下頭皮發麻,於是皺皺眉示意她趕快走人。

  “喂?”帶著緊張感,以至於她接個電話也開始心虛起來手放在嘴前遮遮掩掩的像是間諜電話透露商業機密。

  對方似乎錯愕了一會,然後朗聲地笑:“在開會嗎?聲音這麼小?”

  但又似乎不像,一般她例征公事的時候是拼著命的,忙的當下絕對是將手機關掉。

  所以,他很好奇她在心虛什麼?

  “沒有。”呂優連忙端正坐好,可一想到對方根本不會瞧見自己時,忍不住嘲笑自己太在意了,“你有事嗎?”

  “只是想跟你共用午餐。”

  呂優抬眼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鐘,才十點多,離午餐時間還早吧。

  “我還不餓。”

  商季衍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懊惱約會的正當理由不合適,但還是很堅持:“一會兒我去接你……咳咳……”

  呂優一陣心悸:“你身體不舒服?”難怪他的聲音透出幾分的疲憊與沙啞。

  “沒事……”然後又是悶悶的咳嗽聲,雖然不是很清楚,卻還是很清晰地證明著—件事實。

  商季衍生病了。

  他也會生病?

  也對,即使是再頑強的人也會有生病的時候吧,他也只是凡人的肉體而已。

  不知道怎麼的,呂優開始慌張起來,心思全集中在他身上:“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然後就自己噤口了。

  是她害的!

  昨晚她發現了公寓裡另一個大變化,就是臥室裡以前那一張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床,也顯示出了房子主人堅決同床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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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7: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雖然商季衍工作到深夜,可他上床的時候她還沒睡,他也感覺到了,因為他環抱住的人全身緊繃到要斷裂的地步,但仍堅持抱著她入眠,以至於整晚兩人默默較量著,凌晨接近天亮的時候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卻開始了從小一直折磨人的毛病——踢被子。

  可想而知,商季衍不感冒反而不太正常。

  對方注意到她的自責,笑著安撫:“不關你的事。”因為太依戀還能擁著她的感覺舍不得離開一秒。

  “所以我說分開睡的……”

  這麼多年,她向來都好少在床上睡覺,而是習慣坐在窗台前的地毯上,屈膝抱頭看月亮,困了就在沙發上淺眠,像昨晚那樣,四肢舒展地躺在他懷裡更是不曾有過的經歷。

  “這念頭你以後想都不用想,我絕不會同意。”他很冷淡的回應。

  呂優吐舌,他們總是避免不了好勝爭強的本能。

  接著,商季衍進一步封殺她想分床睡的希望:“而且早晚也會習慣,我不介意整晚糾正你的睡姿。”

  低沉沙啞的嗓音蠱惑人心,卻又邪惡地類似威脅迫人就範。

  呂優一心想著他不舒服,不跟他辯駁,然後建議:“你別來接我了,身體不好就請假看醫生。”

  “你會陪我去嗎?”

  陪?

  呂優怔惑,什麼時候高高在上的天神商季衍也會流露出這樣的脆弱。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點頭應允:“好,我陪你。”

  商季衍對著電話揚揚眉,很驚訝呂優的干跪直接。

  “好,我等你。”語氣之輕生恐破壞了猶如夢境的現實。

  “你再忍一會兒,我再過……”呂優再次抬眼看時鐘,心裡盤算了下。“半小時後我去你公司接你。”而後掛斷電話,呂優趕忙走出辦公室,在楊梓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甩下“請假”兩字便揚長而去。

  楊梓荇握著手上一大堆等待簽名的檔,又開始頭疼起來。

  抽屜裡還留著明清企業總經理的名片,力邀她跳槽,可她舍不得倔強的呂優!

  哎,她真是自尋煩惱!

  “不是說半小時嗎?怎麼提前來了?”當呂優火速趕到他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時,卻看見商季衍倚著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如果不是他臉上不同尋常的紅暈,她真要以為他剛是在開玩笑逗她!

  呂優不甩他,用手探向他的額頭,觸摸到好多細碎的冷汗,正要擦拭手又叫他拉下貼在俊朗的臉頰上磨蹭。“你的手好涼。”

  呂優沒好氣地掙開手:“是你的體溫太高了,都不知道你在逞強什麼,身體不舒服就該請假看醫生……”

  商季衍好笑地點住她激動不斷張合的嘴唇:“女人,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也很享受你的熱情,可現在我的頭有點昏沉,不適合接受太多噪音污染。”

  “你!”居然說她是噪音。

  “我們去醫院。”最終還是不忍跟他爭執。

  “嗯。”

  可是關於誰開車這個問題又免不了一番爭議。

  呂優見他打開駕駛座的門,不認同的揚高聲音:“你不是說頭暈嗎?”

  商季衍瞄了她一眼,淡淡問:“你會開車?”

  呂優氣鼓鼓:“我當然……學過。”說到最後,越到後越心虛。

  “嗯?”

  “只是還沒有考取駕照?不過這只是時間問題。”

  商季衍忍耐地閉上眼眸:“還是我來吧。”

  呂優氣結:“那怎麼可以?”

  “我很高興你的貼心,可是,讓你開一樣會出事。”商季衍好不猶豫地否認,回想當年,教她騎腳踏車都頻頻出狀況的場合。

  結果爭來爭去的結果是選擇搭計程車。

  呂優努力穩住自己的重心,攙扶著重量越來越沉的商季衍,還要伸手攔車。

  順利攔截到計程車,在司機的幫助下將幾乎昏迷的商季衍塞進後座,然後自己從另一邊鑽進,抱住他的臉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同時也拉緊他身上的衣物擔心他冷。

  忙完後她對上一直從後窗鏡觀察他們的司機,請他送他們到最近的醫院。

  早點到醫院,他就早點遠離病痛!

  一路上司機看著呂優心疼的神情又忍不住補上一句:“小姐,你跟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哦。”

  呂優聽著,楞了會,准備打電話給在醫院裡的穆修動作頓住,突然驚覺自己刻意隱藏多年的炙熱又衝破了牢籠盡數湧了出來,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以及主宰那份失控的感情。

  而商季衍的心呢?

  這麼多年來,她依舊不確定他的心意,懷疑愛情是否拜訪過他們。

  “只是感冒,所以不用太擔心。”在經過診斷後,穆修如釋重負地宣布。

  “可是他暈過去了,完全失去意識。”嚇死她了,剛才在車上怎麼也叫不醒商季衍,還多虧熱心的司機幫忙。

  穆修看著大失分寸的呂優,揚起嘴角,覺得好玩。

  這麼多年,她刻意讓自己改變,成熟冷靜,甚至優雅完美,不容許自己松懈一分,可現在,似乎又回到了求學年代那個魯莽又可愛的呂優。

  “他不是暈過去,他是睡著了。”

  呂優膛然,重復一遍:“睡著?木瓜,你確定?”

  “他一直強撐著,可能是知道你在身邊所以才會放松睡著了。”

  穆修打趣地說,“優,表哥很信任你哦。”

  呂優火山爆發:“誰要他的信任?都快把我嚇死了!”可話落時淚水也跟著落下。

  穆修一驚,連忙安慰:“他沒事了。”

  聞言,呂優遮住眼瞼,淚水從指縫溢出,嗚咽出聲:“木瓜,我好丟臉,我好……我好笨……”

  他扶著她的雙肩,很輕的說:“優,你還記得你以前經常因為胃痛掛急診的事嗎?”

  “嗯。”還記得木瓜這家伙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報考醫學院。

  “那時你已經跟表哥同居……”

  “木瓜,我們那時只是住在一起。”不像現在還會睡在一起,當初在小套房裡只有純粹友誼,沒有任何一絲曖昧,至少商季衍沒有。

  穆修妥協,換個說辭:“你每次胃疼得死去活來是誰守在你身邊?”

  被這麼一問,呂優震住。

  是商季衍!

  —直都是他!

  那時她沒有注意到,只是認定住在一起的人需要彼此照顧。可是,即使是這樣,向來冷漠的商季衍也不會因為誰病了而耽誤學業!

  “優,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所以你要相信他!”

  原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付出,他亦在努力,只是她一直自怨自艾沒有關注。

  “優,你應該還愛表哥不是嗎?”

  這一次,呂優沒有再否認:“是,我是愛他。”

  “等等,你要先吃東西才能睡。”

  商季衍疲憊地橫躺在大床上,剛打完點滴,精神稍稍恢復,可是從剛剛一回來就手忙腳亂毫無章法的呂優,卻不讓他繼續休息地要他起來吃東西。

  他揚起薄唇,看她在小公寓裡來來回回,胸腔裡那顆鮮活的心暖暖的。

  這個病算是值得了。

  “來,喝粥,粥對病愈的人是最佳的營養餐!啊,還有牛奶!我剛放在微波爐裡忘記插電加熱了,我去拿……”

  呂優忙著出去,腰肢卻被已經醒過來的商季衍給抱住,他皺皺眉不太高興地問:“你還要瞎忙什麼?”

  呂優氣鼓鼓地回頭,聲音揚高:“你說我瞎忙?”

  商季衍將臉埋進她的頸項深深吸了口氣,微笑:“好香。”

  “才沒有!”她一直忙進忙出的,在炎熱的夏天,汗流浹背,現在身上應該帶著汗臭味才對。

  念及此,她連忙掙脫著,潮紅著臉面對他:“你先吃粥,我去放洗澡水,一會兒你洗個熱水澡,這樣會比較舒服。”

  見他不反對,呂優滿意地微笑走進浴室,半秒後她聽見他以著很沙啞很低沉好聽的聲音喚:“優。”

  “什麼事?”走出來她問。

  商季衍半眯著深幽的眼凝視她,暖暖的笑,搖頭:“沒事。”

  呂優笑笑又走進去,關上門,背倚著門猛拍胸口,唔,心跳的好快,他不知道那樣看人殺傷力很大嗎?再拍拍臉,放水試探溫度。

  “優。”

  她好笑又好氣,隔著門喊:“又怎樣?”

  “還是沒事。”

  不尋常!真的很不尋常!

  為什麼她會感覺生病的商季衍有點愛撒嬌,像個吵著要糖吃的小孩?

  呂優嘆氣,想想走出浴室一直走到他跟前,他也一直望著她的眼,由遠而近,一眨也不眨。

  “你到底想怎樣?”

  商季衍還是只是微笑,笑看不語,但無辜的神色顯得可憐兮兮。

  呂優好氣又好笑,這樣子的他是她第一次見到,覺得可愛!

  忍不住捏捏他的臉,半哄:“你快點把這些粥吃完好不好?一會還要吃藥,然後睡覺。”

  商季衍握住她的手就勢貼在自己臉上,半天道出一句:“我討厭白粥。”

  呂優一楞,呆呆看著鮮美散發熱氣的白粥,她好不容易排隊買到的白粥就這樣因為某人挑食給嫌棄了……沮喪的泡泡蔓延。

  “還有,我也討厭面筋跟牛奶。”他掩住嘴半咳了一聲,繼續表達自己的喜好。

  美女白淨的額角有一根青筋突起。

  她盡量綻放出笑容不想打擾他難得溫順的畫面:“可是這些對生病的人最營養。”

  “所以?”他臉色變了,笑容盡失,聲音也冷然。

  “所以你還是得吃!”她說的極緩,在他高壓似的注視下一字一頓的宣布。

  “不要。”他鎖眉,厭惡的拒絕。

  呂優火大:“這是我辛苦買回來的!你不吃這些待會兒空腹吃藥對身體更不好!”

  “我也可以不吃藥。”他淡淡回應。

  “廢話。”他睨視她的神情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痴,“誰會喜歡吃藥?”一聲呻吟,商季衍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野蠻女,居然揍病人。

  “總之,這碗粥你不吃也得吃。”然後退開,退到保證他一會起來也反擊不了她的範圍之外。

  兩人火大的對視,視線交叉的火花劈哩啪啦。

  最後還是商季衍破天荒的挫敗認輸,想來生病的人戰鬥力還是會減弱的。

  呂優滿意地走出房間,她將牛奶杯拿到廚房清洗,然後整理流理台,再回房間時,商季衍已經吃過藥睡著了。

  她悄悄地接近,坐在床沿地板上,手肘靠著臉頰,倚在床邊,凝視著他的臉龐。

  很久沒這樣態意地看他了!

  他沒有梳理的頭發在額前微亂地垂下,隨時宣布開戰的眼睛和嘴巴緊閉,戾氣不見了只剩下溫和的五官,這樣的他是她很少接觸的,正如他以前所說,他的溫柔不會賜予野蠻不領情的女人,而她,正好被他規劃到那一類。

  可是他說愛她,那是真的嗎?

  穆修說他對她的感情不一樣,那是真的嗎?

  夜裡,等呂優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床上了,而且還枕在商季衍的左肩。

  根本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怎麼會上床跟他睡在一起。

  她明明洗完澡後,就在窗台前的地板上坐著,一如她以前的習慣,可睜開眼後,怎麼會躺在商季衍的懷裡?

  那麼唯一的可能只剩下半夜是他抱她上床的!

  呂優僵直著身軀,推開被子小心翼翼地爬起,想要在不打擾某人的睡眠前下床。

  “怎麼了?”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呂優驚住,半天不肯回頭:“呃……你還在生病,我的睡癖不好,喜歡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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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8:0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對方沉默,如果不是因為那屏長的呼吸,她會以為他又睡著了。

  房間好安靜,她的心髒怦怦跳,她想,他一定也聽到聲音了。

  在黑暗中.空氣起了化學反應,多出了幾分撩人的情欲。

  陡然,腰際一緊,她又被抓回了床上,然後被壓在某強壯身下,她睜大雙眸驚呼一聲。

  上方傳來商季衍邪魅低啞的嗓音:“這樣你就踢不了被子。”

  “可是……”呂優喘氣,“可是,你很重……”

  他凝視她半晌,突然低下頭咬她耳朵,熱燙的呼吸,吹拂過她的頸項。“我聽說一種速成方法可以讓人感冒快點好起來。”語氣中包含危險的意味。

  她試圖撇開臉躲避他不規矩的攻擊,慌張地問:“什麼方法?”

  商季衍盯住她火紅的側臉笑了笑又低聲說:“就是將感冒傳給別人。

  呂優怔住,繼而反應過來,回頭看他,卻不小心刷過他的薄唇,引發了一串火花,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氣息變得更加急促。

  兩人視線火熱交纏,慢慢地她在他幽亮的眼眸深處感覺到他下半身的欲 望蓄勢待發,體溫漸漸升高。

  輕輕嘆了口氣,她圈住他的脖子無奈地說:“要是傳給我,我要吃皮蛋瘦肉粥哦!”

  聞言,商季衍的眼睛在這個瞬間清亮而有神,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衣裡惹得呂優不安的挪移,然後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窗簾羞澀的舞動,月光流泄進屋,柔和的在地板上投影交纏的律動。

  “下雨了哦。”下班前楊梓荇刻意進來提醒。

  呂優揉揉臉部肌肉,隨口應了聲恩後又埋首公司營運計劃報表。

  楊梓荇翻翻白眼,走到辦公桌面前雙手撐在桌上撅嘴說:“我沒有傘。”

  呂優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很無奈地合上文件夾,靠回椅背晃頭松緩頸部的僵硬,聳肩:“我也沒有啊。”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

  呂優皺眉:“那你究竟想說什麼?”

  楊梓荇垮著臉:“就知道你少根筋。”頓了頓接著解惑,“我是提醒你可以拜托商季衍來接你。”

  呂優半眯著眼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還是很淡然的反問:“女人你管太多了吧。”

  氣死了!楊梓荇跺跺腳,一副對牛彈琴的懊惱狀。

  呂優甩甩手像是驅趕著蒼蠅一般不耐煩:“走走走,我很忙。”

  “我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的讓你走啊。”

  楊梓荇撇嘴結論:“你這位女朋友也太獨立了吧?”

  呂優楞住:“怎麼突然這樣說。”

  “我觀察你們交往這幾個月,你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商季衍嗎?”不待她開口回答,楊梓荇已經代勞:“沒有。”

  呂優將手交叉橫放在胸前,輕笑:“就因為這樣你就判我有罪?”

  “或者,你有試過為你們之間的關系做過什麼?”

  呂優啞然,笑容僵化,的確沒有過。

  “小優,直覺告訴我,你對待他還是有所保留。”

  半晌得不到回應,楊梓荇徑直地說:“總之你這樣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有很大的影響,畢竟愛情是講求互動的,不能單靠一方一頭熱,否則,感覺會一點一滴地逝去,愛情也會消失。”

  “有這麼嚴重?” .楊梓荇白她一眼:“當初你不是就是因為他沒有付出而離開?小優,做人要公平一些。”

  換言之,她很不公平?這項指控她難以接受。

  呂優正色回道:“我只是考慮他有他的個人空間與工作需要。”

  “這些都不能當借口。”

  楊梓荇打斷她即將的反駁,伸手作停的手勢:“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在等,等分手的那一天。”

  呂優僵住,心髒仿佛突然被插了一刀,尖銳的疼痛著。

  那種被一語擊中的心虛與難堪使她張口結舌失去了往日的淡漠。

  良久,她妥協認輸,手指在桌上輕敲:“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眼裡並沒有屬於熱戀的那種喜悅跟幸福,只有防備與憂慮。

  小優,你覺得精明如他會沒有看出來嗎?”

  “或許你是想懲罰他以前的淡漠,可小優,將心比心,他現在對你很好,他很關心你、很在乎你,這一切,如果沒有愛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現在楊梓荇在責怪她?

  “我真的很壞嗎?”什麼時候開始她身邊的人都開始在遠處旁觀怨憤她?

  “你只是變成了當初的商季衍而已。”

  外面電閃雷鳴,一聲聲轟隆隆的雷響徹心扉。

  只是……那真的很嚴重。

  當年的商季衍是她曾經每晚都不想記起的心痛。

  所以,現在商季衍也在承受她曾經承受的心疼嗎?

  不,她並不是有意這樣對他的!她只是、她只是太在乎、太緊張、太害怕了。

  唯恐一個不小心,每夜擁她入懷沉睡的人就消失不見,她只是一直在防備那天的到來,抵御心碎的突襲,所以難以全身心的投入。

  “小優,以後我不會再重覆今天的話,我只是不想你日後後悔。”

  日後後悔?

  待彥嵐輝接楊梓荇離開後,呂優陷入沉思,腦海裡那旬日後後悔像魔咒一般一直打轉,想忽略都不行。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不早了,都快八點了,商季衍下班了吧。

  正想著要不要打過去問問他放不方便過來接她,似乎他們是真的擁有心有靈犀的感應,手機鈴聲揚起,她忙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喂?”

  “你在哪裡?”

  “你呢?”

  “我在家。”

  呂優訕訕:“我還在公司。”

  商季衍沉默了會兒:“等我,我去接你。”

  “好。”握緊手機,很用力。

  現在察覺到了,商季衍對她似乎已經說了好多次讓她等他?

  她想,也許他也很在意最後那次的不告而別吧?

  呂優恍惚地對著窗外發呆,沒留意到商季衍的到來,直到被他輕易地竊去一個香吻“在發呆?”他捏捏她的臉。

  呂優注意到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趕忙起身到差不多清空的小套間裡找毛巾遞給他。

  商季衍不接,只是微笑著凝視著她。

  她笑了笑,輕柔地為他擦拭臉上細碎的雨珠,輕輕擦拭飛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唇,直到深切地感應到他眼眸深處的渴望,指尖不住地顫抖,毛巾忽地落在地板上。

  她想彎腰將毛巾撿起,可他不讓,霸道地將她拉過壓在辦公桌上恣意的親吻。

  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瞼、鼻尖、與唇。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巧妙,沒有弄疼她,卻也讓她無法逃走。

  呂優側臉掙扎,輕喘了幾聲,手推著他溫熱的胸膛:“你該不會想在這……”

  “我是。”簡短的回答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意願。

  “我……不……要。”她臉紅得像蘋果,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跳出來,壓根兒就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無賴!

  真在她辦公做愛,以後她怎麼能安心?

  晚上幾個過度刺激的回憶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她羞得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把自己埋起來,從此之後再也不要面對他。

  “要?”他不動如山,沒有挪動一分一毫,含住她的下嘴唇故意曲解著她的話語,大手更是放肆地伸進衣服裡在她敏感的腰際劃著圈圈,並逐漸地往下方移動解開她的裙子。

  “商季衍,你在生氣嗎?”

  突然間,有這種認知閃進腦海。

  雖然他極力想挑起她內心的火熱,可是無形中卻帶有一絲絲的怒氣。

  他停住所有的動作,眼神幽黯地望進她清澄的眼裡,氣息紊亂地啞然問:“你發現了?”

  是,她發現了!因為他突然的“強迫”!

  雖然每晚他們都少不了一些激 情運動,可從不會像現在這樣罔顧她的意願。

  他一向都是尊重照顧她的感受。

  “你在氣什麼?”她撇開臉心虛地看向剛被他大手一揮掃下的凌亂的文件。

  “你說呢?”他板正她的下顎,不容許她的逃避。

  “我、我不知道。”

  “你當然知道,你也應該知道!”很冷很低的聲音卻透著幾許戾氣。

  呂優嘆氣,迎視他的慍色:“你氣我沒有打電話給你,就像上一次一樣?”

  商季衍戾氣褪了一些,拇指撫觸著剛被他用力吻得腫脹的唇。

  “優,你可以繼續狡辯下去,我有很長的時間跟你慢慢耗。”

  上次,她忘記帶鑰匙,下班回家才發現。

  她沒有通知商季衍回來是因為擔心他在忙工作,所以一個人在外頭小逛了一會兒,直到天黑他到家了才回來。

  “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沉沉地問。

  那一瞬,湧動在他們之間的空氣幾乎凝固了起來,緊繃到了極致。

  “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沒帶鑰匙怎麼不跟我說?”

  呂優的視線凝結在餐桌上寂寥廖的鑰匙,沉默。

  最後也還是他先嘆息作罷。

  現在歷史又再次重演嗎?

  因為楊梓荇說的那句“不想你日後後悔”加上同樣的過錯商季衍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樣輕易作罷,所以輪到她妥協了。

  “好,我承認,是我不夠積極。”

  “還是不夠。”他目光灼灼地鎖視她。

  “那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她很小心地問。

  他抱住她吻她短短翹起的發絲:“我氣你的不依賴。你讓我覺得自己不被需要!”

  女人說對了,她的太獨立讓他很不爽!

  幾日後——“為什麼要去木瓜愛的小屋?”呂優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問著。

  司機不答,臉臭臭的:“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呂優楞住,回頭看見商季衍比了比自己的唇,臉紅了紅,沒好氣地湊身過去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下。

  這是他們那天坦然相對之後的協定。

  他認為她不夠熱情,故意要她積極表現出對他的熱情。

  至於他,呂優甩甩頭,不想再回憶他對她不積極的火辣懲罰。

  一旦放開欲 望,他的熱情教她吃驚!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之間也因此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穆修打電話來。”

  “我怎麼不知道?”

  他用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瞅她:“告訴我不就等於是告訴你了嗎?”

  “哦。”這倒也是。

  “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他們除了上班時間一直都是在一起,也沒注意到他有接到木瓜的電話。

  “半夜打來的,你睡著了我就沒吵你。”如果不是他滿眼曖昧的促狹,呂優還沒反應過來。

  木瓜真會挑時間!

  “穆修說昨晚兜兜生病了。”

  “什麼?”

  “老大,大俠你們來了……”話沒說完,開門的人已被擰了耳朵。

  “優,你打錯人了。”商季衍輕笑地提醒。

  可惡!

  呂優松開擰住瘦猴耳朵的手,沒好氣地抱怨:“誰讓你開門的?”

  瘦猴委屈地揉了柔自己通紅的耳朵:“剛好我有空,就我開門,這也有錯嗎?”

  “當然有錯!這裡又不是你家的惡心小屋,你開什麼門?”

  哇靠!

  胖子,光頭小四在旁邊咋呼,火爆的老大又重現江湖了。意識到這點,他們幾個不由得縮縮脖子,反觀商季衍沒像往常一樣制止她的暴行,而是抱著雙臂退到一旁心情很好的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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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16:08:1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呃……大俠變了好多。

  “那對狗男女呢?”一眨眼,呂優的臉放大式地顯現在那兩人視線範圍內。

  兩人沒作好心理准備被嚇得一致往後倒退一步。

  見狀,瘦猴趕緊過來:“他們在房裡。”

  呂優猛敲了一記他的頭:“知道不早說?”

  另一頭戰火燃燒。

  “你們兩個快出來。”

  “不要!”童安安抵死不從。

  沒想到英雄也會臨陣倒戈的!都說不要跟呂優提了,怎麼還把人給帶來了。

  “你們再不開門,我就叫胖子來踹門。”

  “……”頓時,臥室裡面一陣沉默。

  胖子的破壞力很難教人輕忽。

  “那你要答應不使用暴力。”穆修沒辦法只得試著談判。

  “老公,我們還是別開門好了,優她不敢撞的。”童安安很小聲的建議。

  她太了解呂優了!脾氣一上來,揍人疼得不得了,胖子就是的慘案!

  呂優冷哼一聲:“我不建議多出點錢幫你裝修你們愛的小屋。”

  反正現在她多的是鈔票砸人。

  聞言,童安安不敢多語,趕忙推了推老公:“你去跟優說。”

  “那你老公不白白送死?”穆修震驚老婆大人的自保之舉。

  “還不是因為你夜裡纏著我,我才忘記跟兜兜蓋被子?”童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篤定愛老婆的他不會讓自己出去送死。

  可,穆修還是很遲疑。

  童安安看出希望的火花連忙親他臉頰一下:“晚上我幫你抹藥酒。”

  穆修嘆了聲,開門之前無賴地點一下自己的臉:“再親一個。”

  呂優在外面聽得惡寒,不耐煩的敲門:“再不出來你們兩個都死定了!”

  好半天穆修側身開了小細縫,耳朵便被呂優毫不留倩的給揪住,硬生生地揪得他連忙走出房間。

  “為了你們夫妻倆親熱害我干兒子生病?木瓜,你膽子真大!”

  “優,我下次一定好好照顧你干兒子!”

  “還有下次?”呂優毫不心軟繼續施暴,還作勢揪他腰側的肉。

  惹得穆修呻吟不斷。

  童安安在房裡心疼死了,連忙出來對抗女暴君:“喂,夠了夠了!

  你要把我老公耳朵給揪下來嗎?”

  “揪下來才好!”

  童安安連忙轉頭懇求跟上來的商季衍:“英雄快幫忙一下。”

  呂優冷哼:“我跟他一國的。”

  童安安不聽,繼續哀求:“英雄……”

  商季衍擺手示意不加入戰局:“我的女人剛才說了,我跟她一國的。”

  “哼!”又是一個見色忘義的臭男人,以後再也不叫英雄啦!

  正好嬰兒房裡傳來小孩的哭聲。

  “兜兜!”呂優和安安最快趕到搖籃,抱著寶寶就往床上坐去。

  “他怎麼了?還很不舒服嗎?”呂優看著在童安安懷裡的兜兜緊張問。

  “沒有,他只是餓了。”

  突然間,火爆女化身成世上最溫柔的干媽。

  幾個大男人在旁看著,不覺搖頭。

  “怎麼一直哭?”呂優不放心,問著:“要不去看醫院?”

  童安安白了呂優一眼:“拜托,我老公就是醫生!”

  “他又不是負責小兒科的!”

  這時,連商季衍都看不過了,走近拍拍她的肩:“優,兜兜哭是因為爸爸被你欺負,舍不得才哭的。”

  “真的嗎?”呂優聞言,一陣錯愕。

  在場幾個人,全都點頭贊同商季衍的說法。

  接著小四嘆道:“看來老大真的是很喜歡小孩!”

  “老大,如果你真那麼喜歡小孩,不如你跟大俠生一個。”

  “對,這樣就不會羨慕木瓜啦。”胖子也跟著起哄。

  眾人聞言不覺大笑,只有呂優敏感地察覺到了商季衍的沉悶,突然緊張得連胃都泛疼了!

  她心裡不斷自問,他為什麼要不開心?是不開心跟她懷一個屬於他們的小孩嗎?

  “英雄,你要加油哦。”童安安也曖昧地眨眼。

  商季衍微笑著回頭想看看呂優的反應,卻意外地只看到呂優逃避的背影,頓時眸光驟冷。

  “好痛,你輕點!”

  當晚呂優喘息無力地抗議著商季衍的粗暴,但他抓住她的雙手令她掙扎不出,每一次挺進仿佛都要頂到最深處。

  “我知道,但我就想這樣愛你。”

  下午她的冷漠,讓憤怒在他心中發酵,而那些憤怒,又催逼了他體內想要她的欲 望,他突然間迫切的渴望,以火熱的激 情,逼她的眼裡只能看著他,心裡只能想著他……他狂悍的挺腰,她纖腰半拱,柔弱的吟叫。

  他強烈的需索她的嬌嫩,累積到了臨界的狂亂歡愉,將她拖進一個漩渦,教她的神智愈來愈迷離,整個世界都被他占據,只能跟隨他……直到高潮過去,呂優想起身下床洗澡,可腿軟到不行,腳一踏地便腿軟,惹得床上的商季衍朗聲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笑!”呂優撅嘴,難得的嬌媚,格外的小女人。

  商季衍更是眼神一黯,火熱地盯著她赤裸白暫的身子。

  呂優當然明白那目光代表的意思,連忙學童安安的口吻求饒:

  “英雄你今晚饒了我吧!”

  “哼。”商季衍滿意地笑,大男人的心很是滿足。

  “我抱你進去洗澡。”呂優遲疑地瞪他。

  商季衍則是好笑地保證:“我發誓我不亂來。”等她松懈警備又邪惡地補上一句,“除非你求我。”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呂優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優,你要跟我結婚嗎?”

  浴室外面忽然傳來門口商季衍淡然的嗓音,在寂靜的夜晚,嗓音格外的清晰。

  他這是在跟她求婚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她拍拍臉,強作鎮定。

  “你喜歡小孩不是嗎?如果要小孩就應該在正常的環境下孕育。

  結婚是最好的方式。”

  呂優低斂下眼瞼,抱住雙膝蜷縮在浴缸裡。

  很久都沒有回應,商季衍的身軀越來越僵,才要回到床上,耳邊聽見一輕飄飄的聲音:“我以為你不喜歡。”

  “什麼?”他錯愕。

  “今天下午你很安靜,我以為是胖子要我們結婚讓你不開心。”

  “所以一下午你也在生悶氣,故意冷淡我?”

  “……”

  商季衍無奈的笑了笑:“看來我們都想錯了。”

  “什麼意思?”

  門突然被打開,呂優驚呼一聲連忙將身子泡進水裡:“你干嘛突然跑進來?”

  商季衍走到她身邊抱起她的身子,低下頭尋找她的唇,用力的吻著:“你不應該懷疑我的感情,我當時只是在懊惱,為什麼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捧起她的臉與她對視,眸裡的深情展露無疑:“你很喜歡小孩,以後我們就生一堆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經過那件事後,盛夏過去,秋天晃眼而過,接著,氣溫陡降,寒冬來了。

  雖然同居住在一起,兩人卻像熱戀情人般開始約會,吃飯,逛街,看電影……這日,本要離開公司的商季衍陷在突然召開的緊急會議中,只見他破天荒的沉不住氣,頻頻低頭瞄著手表,這一舉動惹得大家好奇。

  一位主管見了,忍不住打趣試探:“總裁有約會?”

  本是沒期望會得到回應的,畢竟他們這些下屬在總裁的背後喚他外號“冰山”,冷漠到近觀褻玩不可,遠觀曦噓亦是危險萬分。

  沒想到商季衍今天居然好心情的回了:“嗯,跟女朋友有約。”而且還是她主動提出的。

  回想昨晚呂優在廚房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問他:“喂,你明天有空嗎?”

  他沉吟一會,答:“有。你有事?”

  呂優不自然地抿抿唇,靦腆地故作一本正經:“那我們明天約會好不好?”

  想到這他不禁失笑。

  見狀,會議室裡,主管們個個張口結舌,被嚇得不輕。

  “咳咳。”商季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干咳幾聲掩飾。“剛才會議進行到哪裡了?”

  散會後商季衍第一時間打電話:“優,我會晚一點到。”

  呂優知道他公事忙,笑了笑,“嗯,那我在餐廳等你。”

  “我會盡快趕過去。”而後又聊了下才掛上電話。

  “咚咚咚!”

  “進來。”

  “總裁,這是今年公司餐會的企劃書。”秘書將文件遞上說。

  此時的商季衍正披上西裝外套:“你放在桌上,我明天再看。”

  但秘書卻還不走,硬著頭皮問出同事都想挖的八卦:“總裁,那你今年的公司餐會,會不會邀請女朋友參加嗎?”

  商季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思索了下,說:“會。”

  聞言,秘書笑眯眯,連忙轉身離去,找人分享這項驚人的八卦消息。

  商季衍走進餐廳,走進訂好的包廂,“你等很久了嗎?”熱情的在她唇上印了一記才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我在看明年的部門預算沒注意時間。”她臉紅喘氣道。

  正好服務生送上菜單,她認真的看了著。“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

  而商季衍則是微笑不語,凝視著低頭研究菜單的她,呂優的頭發長得很快,及肩的頭發更增添幾分小女人的柔媚。“都好,你決定。”

  點完菜色後,服務生一走,呂優即對上他的黑眸,努努嘴:“這麼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接著,只見一張紅色請帖映入眼簾,她楞住,遲遲末接。

  “怎麼了?”商季衍揚揚手中的請帖。

  “紅色炸彈?”他搖搖頭。

  呂優懊惱地撅嘴:“你都不知道,最近我接喜帖接到手軟。”

  聞言,商季衍心頭一緊:“你下個周末晚上有事嗎?”

  呂優偏頭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就好。”緊張解除,俊臉滿是笑意,“那天晚上空出來陪我參加一場宴會。”

  “宴會?”

  “嗯。”

  呂優咬住下唇,而後道:“那你也要排一天時間陪我。”

  “哪一天?”他點頭,笑著。

  “這個月底,答應了就不能黃牛!”

  “很重要?”

  呂優慎重的點頭:“非常重要。我要帶你去見兩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

  商季衍心想是見家長,看來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我會陪你去的。”

  周末那天,呂優睡到下午一點才起床,起床後磨磨蹭蹭了半天,時間一轉眼竟過了三個鐘頭,在櫃裡拿了件黑色洋裝,搭配高跟鞋,照照鏡子,還算滿意。

  五點一到,才要出門,就遇見正好回來換衣服的商季衍,他瞪了她老半天,最後倚著門邊問:“晚上的宴會你打算穿這樣去?”

  呂優低頭看了看自己:“有問題嗎?”

  商季衍盡量勾唇微笑,說:“問題大了。”

  而後,商季衍開車帶她去市區精品店裡,親自為她挑選禮服。

  “喂,這裡的衣服太貴了。”呂優拉下他在他耳邊悄悄說。

  不是她消費不起這裡的精品,只是從不重視外在的東西,所以呂優一看見衣服上的標價忍不住咋舌。

  “我倒覺得很值得。”握住她的手收緊了下。

  呂優聳肩,認命地像木偶一般聽其擺布。

  “這麼慎重?”呂優拿著月白色禮服,心裡有些不安。

  見她一臉不安,商季衍捏了捏她秀氣的俏鼻,寵溺地說:“好歹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席公開場合,總要特別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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