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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家裡,北北的母親就問,說你禮物給秦老師送去了?
北北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忐忑,母親自是不知道她送了什麼,紅豆相思,怎麼也不算是個妥貼的給老師的禮物。北北當然不敢大膽向秦允之表白,對於男女間的事,她本就知曉不多,何況她現今對秦允之,也算不上何等情濃。北北考慮的並不多,只有那麼點小心思,就是想讓自己在他眼裡,有所不同。
沒過片刻,秦允之的消息便來了。溫北北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來看。
“謝謝你的禮物。只是,你明白紅豆是做什麼的嗎?”
北北心瞬間給提了起來,老師這麼問,莫不是看穿了她那點心思?也是,紅豆相思,誰不知道呢?可她現今也只想他在老師的位置上,若是有些話說出了口,怕是覆水難收,一場師生情誼都要不了了之。
猶豫了再三,北北迴了四個字:“知道,補血。”這消息一回去,秦允之那頭可是笑開了,這丫頭竟也有這麼脫線的回答,但莫名地,他也鬆了一口氣。北北她,畢竟還小。他於她,不該亦是不能。
溫北北捧著手機,卻是遲遲沒有消息,她一遍遍地打開信箱,復有關上,雖然她知曉短信來了手機自會震動。
他滿意她的答案?還是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雖是剛授課不久,但喜愛他的學生並不少。自己並非文院的學生,只是占了住他樓下的優勢,厚著臉皮借書,這才有多的交集。可這又如何呢?溫北北是越想越難受,心底裡更是不習慣自己這樣小女子情懷。
就在怔忪間,手機震動了兩下,溫北北立刻點開短信來看,片刻,她放下手機,心已然沉了下去,除卻冷,便沒有別他。
秦允之說:溫北北,紅豆意相思,你以後若是有了心上人,再送不遲。
這一年的冬天顯得特別漫長,開學時,瀋陽的溫度還在零下十幾度徘徊。北北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提不起勁兒。
這個寒假溫北北都沒看幾本書,懶散程度有史以來最高,沒有之一。主要是北北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好比從秦允之那兒借來的三本書,紅豆那件事後,一直躺在她書桌上幾乎沒有碰過,只要望上一眼,便想到那人,心緒自然就跟著煩躁起來。最後,她只得將書塞進了抽屜。秦允之不問她取,她便也拖上一天算一天。
溫北北甚至將出門的頻率降低,生怕在樓道上遇見秦允之,好不容易出個門,還得四下張望一番。她知道這樣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可疑,秦老師也許根本就沒有在意,而自己這樣又顯得很沒出息,且矯情,活像人秦老師拿她怎麼了似的。可溫北北鬧起彆扭來,就是一根筋直到底了,顧不得比他。
幸而開了學,子煙、四喜和小米都回來了,幾個姑娘在一起,北北也總算有些調劑。四喜就是個話匣子,寒假聚了老同學,出去旅遊了一次,自然有很多的話題。不過這次暑假最大的八卦,莫過於子煙找了男朋友,還是她從前高中的校草。她說是老同學會上碰見的,迅速墜入愛河。
子煙這個顏控終於達成了她的目標,自然開心得不得了,說起她那個男朋友來好不眉飛色舞,至於異地戀的艱辛種種,也全然像是不在話下的模樣。
溫北北在一旁聽著,卻突然插了一句:“那秦老師呢?你不是上學期還口口聲聲為了秦老師要轉文學院的?”
“你沒看見子煙臉上寫了四個字,喜新厭舊麼?你也真會相信她的話。”四喜“切”了一聲,對北北將子煙的話當真表示不屑。
子煙捶了一記四喜,道:“幹嘛啊幹嘛啊,我那時候也是真喜歡秦老師的好嗎?但自知希望渺茫,只好放棄。”
小米在一旁冷哼了一聲:“女人,你的名字叫善變。”
這一句極其認真的冷麵吐槽讓在場另三人都笑噴了。溫北北本該慶幸,子煙不喜歡秦允之了,朋友同喜歡一人的窘然場景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可想想如今她與秦允之,卻又笑不起來了。
喜歡上一個人,才發現自己會想要很多東西。起初以為,只要在他眼裡做一個不一樣的學生就好。可真當他讓她去找個男友,她卻又發現自己不滿足於僅僅是個不一樣的學生。果然是會越來越貪心的。
放了課,北北迴到家,父母都在。父親見到北北,便說:“你稍稍打扮一下,晚飯我們要出去吃。爸爸的一個老朋友來了瀋陽,要招待一下。你沒什麼緊要的事吧?”
北北搖了搖頭,便進屋換衣服。其實北北到如今,也不怎麼打扮,雖然母親是個很會穿衣也很有氣質的人,可北北似乎打小就像父親多一些,在生活上不是最講究,只要乾淨清爽、舒適隨意就好。
母親進門來,說:“我給你搭配搭配?”
“嗯。是很重要的朋友麼?”北北坐在床上,看著母親打開衣櫥,替她挑選衣服。
“是你爸爸讀書時候就很照顧他的朋友,後來出國去發展了,難得回來一次。”母親取出一款及膝裙,又搭上一件白色的大衣:“給你買的這些漂亮衣服你都不穿,北北,你也到了該打扮的年紀了。”
“這樣穿很冷欸,媽。”北北撅了撅嘴:“外頭可零下十幾度!”
“又沒讓你在外頭走,車子來去,屋裡又有地暖。你這丫頭啊……”
“我穿,我穿就是了嘛。”
一家人都打扮齊整了,便出了門,父親驅車,到了一家高級餐廳。溫北北不常來這種地方,每次來都覺得有些拘束。侍從恭敬地將他們領進一早定好的包廂,裡頭裝潢奢華,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餐盤擺得整齊考究。他們做東,自然到得早。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客人才到。
開門進來,溫北北先是見到一位與父親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氣勢斐然,一看就是身價不菲,應當就是父親的那位朋友了。至於,同中年男子一同進來的那個人,溫北北面上一紅,應該就是上次撞見她那一身睡衣的男人了。她思量了片刻,這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飛機晚點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中年男子開口:“好久不見了,疏濬。你應該見過了,我兒子,施磊。”
“好久不見了。”溫爸爸也起身,介紹道:“我夫人,你知道的,還有這是我女兒,溫北北。阿磊上一次來也見到了。”
溫北北跟著起身,溫順地不說話。但她感覺得到施磊那雙狹長的眸子看著她,她稍稍瞥了一眼,卻撞見男人唇角一抹笑意。
“喲,北北長這麼大了啊,我上次見她,才剛會開口說話吧。”
“是啊,就我們兩個都有五六年沒見了。”
此後,桌上一番寒暄敘舊,上了菜,一派其樂融融。圓桌頗大,他們五個人座位隔得很開,施磊坐在北北的右手邊,但兩人也始終沒有對話。施磊卻是個挺會說話的人,挺老成,溫爸問他些問題,他都答得從容不迫。
施磊也剛從美國回來不久,是被總公司調來做一個項目,雖然他不過二十七八,但已經當上了一個挺好的職位。北北對這些事沒太大興趣,也就模模糊糊地聽,沒記著多少。
飯吃到八點多,也還沒收場的意思。他們老友幾年未見,自是話談不盡。北北卻有些乏了,這也總是她不太願意跟著父母出來吃飯的緣由。
施磊的父親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們中年人的話題,年紀輕輕的姑娘自是不感興趣的。他便停下了話頭,說:“這不早了,要不先讓他們小的回去吧,他們有自己的活動。阿磊,你要不帶北北出去玩玩?”
溫爸爸說:“這樣也好,那就麻煩阿磊了。”
“伯父客氣了。那我先帶北北走了,爸,等你們好了,給我個電話,我來接你。”施磊說完,便起身了。
溫北北還沒反應過來,這怎麼就決定了呢?還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吧?看著服務生已經拿來了她和施磊的衣服,北北無奈,只能順遂地穿上,然後恭敬地和大人們道了別。
出了包廂,溫北北就埋著頭,跟在施磊後頭,兩人下了地下車庫。施磊讓她等著,自己便去取車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了她跟前。施磊放下副駕駛座的車窗,對他說了聲:“上車。”
溫北北撇了撇嘴,上了車。
沒成想,北北上車後,聽聞的第一句話便是:“你今天和上次見面,真是大不相同。”施磊說這話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上下掃了北北一眼。
北北看著自己這一身打扮,厚厚的黑絲,多走兩步就要崴腳的坡跟鞋,裙子大衣,簡直就是盛裝了。比起上一次的睡衣,相同才奇怪了。她於是拒絕對他這句廢話作出回應。
“那麼,溫小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玩呢?”
施磊卻對她的沉默不甚在意,而是趴在方向盤上,勾起一個邪邪的笑,眸子緊緊盯著溫北北。
北北手心冒汗,被他看得髮毛。腦海裡出現的卻是那一篇《登徒子好色賦》,說得正是古代那美男兼登徒子的宋玉。施磊給溫北北的感覺,倒恰巧配得上“登徒子”這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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