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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青綠蘿裙 -【離魂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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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發表於 2016-12-23 16:55:19 |只看該作者
60決定

    金秋在白家做客的日子,過得很是悠閑,白宅風景秀麗,花園日日有園藝工人剪裁打掃,池塘上有九曲廊橋,一個小巧的湖中亭,湖中養著錦鯉,雖然比不上曾經參觀過的王府,面積小上許多,但是該有的風景卻一樣也沒少。

    她再無知,大概也知道白家不好嫁,換別的人,還沒認識她就想退避三舍了,但是白瑄……白瑄不一樣,兩個人的感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男人無論是什麼身份,她都不會放棄。

    只是和預想中的不大一樣,她以為要讓白毅國點頭承認她是很難的事情,她甚至做好了長久戰持續戰的準備,誰知道一眨眼,他就變了個態度,像是同意了。

    就算是同意了,日後的路肯定也不好走,她也就少女時代做過夢,有個白馬王子翩翩而來,長大了就根本沒想過這種電視劇里的狗血橋段。

    說心里話,真不矯情,金秋寧可他出身普通一點,那說不定很快就能縮起來過柴米油鹽的小日子,那樣貼近現實的,為生活奔波忙碌的日子雖然平庸無趣,但是會讓人產生安全感,就好像是腳踩在土地上一樣,穩穩當當的,想要什麼,都可以努力去爭取。

    但是在白家就好像是踩在雲端上一樣,雖然可以俯視芸芸眾生,但是總覺得在半空中飄著,沒有安全感,害怕隨時會掉下來。

    這種感覺,其實未必好得到哪里去,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的快樂和煩惱,這種意料之外的變化,實在是讓她現在有些無所適從,手足無措。

    更不必說今天早晨,藍如芸和她打了個電話,說了最近的事情,金秋這才知道那天她離開以後發生了什麼。

    原本衛天行回來開公司就不是表面上開公司那麼簡單,他是想要回來參與衛家幾個兒子之間的爭奪的,但是相比于幾個堂兄弟是在北京發展,他的根基基本上都在海城,外祖家在海城和廣州一帶比較有勢力,在北京就沒什麼人脈了。

    所以次次出招,都被人搶先一步,衛天行卻忍不下這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要是灰溜溜走了,那恐怕就更被人看不起了,所以他想到了征求盟友。

    但衛家雖然有地位,卻不是就他一個兒子,其余堂兄弟的母親家里,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你來我往,見招拆招,金秋雖然不懂其中奧妙,卻也覺得步步驚心。

    到最後,卻是衛天行棋差一招,險些滿盤皆輸,誰料千鈞一發之際,白家伸出了援助之手。

    順便點名是因為金秋對白家有恩,所以順道請她去白府做客。白家一伸手,衛天行馬上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至于金秋,他就非常客氣的說,給她放假,帶薪假。

    這簡直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再想一想那狗血無比的借口,她覺得自己宛如身在八點檔狗血言情劇。

    “老婆~~”這歡快的還帶有顫音的聲音,必定是屬于白無疑,金秋一回頭,就看見他撲過來,腦袋擠在她胸前撒嬌,“好想你啊。”

    金秋瞄了瞄手表,距離上一次見面堪堪過去了兩個小時。

    這是有緣故的,自從那天白瑄說要學賺錢之後,白毅國就給他安排了課程,上午兩個小時,下午兩個小時,讓白瑄去書房里和他學功課,白瑄本來是要黏著金秋一起去,但是白毅國已經摸準了他的命脈,幽幽一句“只有幼兒園的小孩子才要人陪,要結婚的男人是不需要的”。

    為了結婚,為了金秋,白瑄只能含淚揮別她,跑去書房念書。

    白毅國最開始也不是教他讀書,理論知識雖然有用,但是能不能做生意,會不會做生意,實際上是看天分的,君不見許多公司的老板低學歷出生,博士研究生縱使滿腹經綸,卻也只能在麾下打工而已。

    聰明是不夠的,還要看他有沒有天分。

    因此最開始,白毅國什麼也不做,只是和白瑄聊天講故事,講完之後再輕描淡寫問問他有什麼看法,比如說呂不韋的奇貨可居,商鞅的徙木立信,今天講的是《史記‧貨殖列傳》中那位以冶鐵發家的臨邛富商卓氏,本是趙國人,秦滅趙,舉家被遷入蜀。當時可供選擇的居住地有兩處,一是廣漢郡,一是臨邛郡。廣漢郡離趙地較近,當時多數被遷之家皆爭著前往。獨卓氏自請遠遷至臨邛,因為他早已了解到臨邛“民工于市,易賈”,並且可冶鐵鑄錢。卓氏原本便是冶鐵大賈,至臨邛,“即鐵山鼓鑄”重操舊業,很快便成為聞名全國的大冶鐵商。

    這里頭能看出來的,就是講了對信息的了解是多麼的重要,古時候尚且如此,何況現在!

    白毅國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是靠他無與倫比的敏銳嗅覺發現了商機,自此走上了經商的道路,一直到今天,可以說是當代的陶朱公。

    但是比起萬貫家財來,還是白瑄的天分更讓他欣喜,也不知道是遺傳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白瑄總是能夠發現他想要讓他知道的關鍵,這固然讓人高興……只是,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問他為什麼這個是對的,為什麼這是重要的,重要在哪里,他卻完全講不出來,簡單來說,他判斷事物靠得完全是直覺。

    這真是一件讓人既頭疼又歡喜的事情。

    而白瑄這幾天生活充實,每天都為了養老婆的偉大夢想而努力,也不用離開她太久,基本上是想見的時候就能見到她,真的是再幸福都沒有了。

    可惜這並不能維持太久,金秋沒幾天就接到了衛天行的電話,告訴她公司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之後就會在北京開始發展,問她是打算留在海城還是跟他來北京。

    如果留在海城,他會把她安排在人事部,待遇也不錯,而且離家近,生活安定,但是來北京就意味著遠離家鄉,重新開始。

    如果放在從前,金秋肯定選擇前者,但是現在,她只能嘆了口氣︰“北京。”

    衛天行很高興︰“那好,差不多你就回海城收拾收拾,這里可缺不了人。”

    金秋答應下來,心里頭卻有點煩躁,搬家,找房子這是必然的麻煩,她還要面臨回家解釋的問題,該怎麼和父母說去北京發展的事情呢。

    兒行千里母擔憂,海城雖然是大城市,幸好卻不遠,北京卻是在北方,北漂有多辛苦,家里的老人也是知道的。

    金秋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才給父母打了電話,她硬著頭皮把在北京的工作吹噓了一遍,說發展前景多麼多麼好,公司老板多麼多麼器重她,工資又有多高,說得額上都見了汗,父母才松嘴︰“……你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們也管不了你了,只是別硬撐著,要是覺得不好,你就回來,我們不管怎麼樣都養得起你。”

    金秋還沒來得及感動一下,金媽媽就飛快道︰“還有,看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男孩子……”

    又是老調重彈,金秋覺得頭皮發麻,脫口就說道︰“我過年帶回來給你們看!”

    一句話出口,金媽媽頓時安靜下來,好一會兒問︰“阿九,你有男朋友了?”

    “有了。”金秋原本就打算過年把白瑄帶回家去的,現在說起來也順暢如流,“很好的人。”

    金媽媽馬上就問︰“有沒有照片?”

    照片……好像還真的沒有,金秋想了想︰“回頭我發給你看。”她掛了電話,就看見旁邊湊過來偷聽的一個腦袋,白瑄聽到他可能在幾個月後就要去見丈母娘了,緊張得不行︰“老婆,你爸爸媽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一般情況下不大可能。”金秋寬慰他,白瑄長得好看,這就佔了大便宜了,到時候他忠犬屬性一發揮,估計應該沒問題。

    白瑄噢了一聲,金秋想了想道︰“過兩天我就要回海城了。”她話還沒說完,白瑄就順著接下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什麼,去海城?”白毅國聽見響動,馬上也走過來插嘴,他和白瑄團聚都不到半個月,居然就要分開了?不行,這絕對不行!

    金秋忙道︰“回海城收拾東西就回北京,以後我應該會在北京工作。”

    “工作……”白毅國內心深處並不希望金秋去工作,他雖然別扭,卻也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按照他的想法,金秋只要待在家里陪伴白瑄就好了,免得讓他再出現上一次的意外,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沒結婚就提出這一點並不合適。

    金秋想了想,趁此機會也想把事情挑明︰“爺爺,我是想要自己租房子出去住的。”沒名沒分,怎麼好一直住在白家呢,名不正言不順的。

    在結婚之前,她當然是要搬出去住比較好,何況白家離她上班的地方也太遠了,早上又堵車,根本來不及。

    白瑄無條件做金秋的尾巴︰“那我跟老婆去,我會洗衣服做飯暖場哦。”他笑眯眯的看著金秋,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咳。”讓白毅國知道自家孫子在家里給她做飯洗衣服還了得?金秋一頭冷汗,試圖把這個蒙混過去︰“爺爺覺得呢?”

    白毅國一口否決︰“不行,我不放心阿。”白瑄在他心目中哪怕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孩子,也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出去住誰來伺候他?

    當長輩和媳婦出現矛盾的時候,明智的做法是什麼呢?有無數男同胞在婆媳斗爭里得到了寶貴的經驗。但是顯然那不是白瑄,他絲毫沒給白毅國面子︰“我要和老婆住,我要和她睡!”

    白毅國斜了他一眼︰“那你不想和我學賺錢了?”以他的精明,自然早就找準了白的罩門,現在是一個掐一個準,白瑄猶豫了,最後衡量了會兒,建議道︰“我晚上和老婆睡,白天來和爺爺學賺錢!”

    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白毅國想想,勉強表示願意退一步︰“那好吧。”但是他是絕對不允許白瑄去住逼仄的出租房的,他想了想,“爺爺有一套小公寓,你們可以暫時搬到那里去住。”

    他瞄著金秋,看到她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下來︰“那就謝謝爺爺幫忙了。”金秋說著,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惹老人不高興,說起來能有好的地方住應該開心才對,雖然這樣和住在白宅好像性質上差不多,但是心里總歸是舒服一點。

    何況對于白毅國來說輕飄飄一句話的房子,可能是她一輩子都奮斗不出來的東西,她苦逼地自我安慰,反正結婚買房她自己也出不起,多半是要長輩幫襯的,就是本來只是希望上個回血的狀態慢慢恢復hp,現在是一個大紅藥把血條給補滿了而已。

    這種綁上高富帥的感覺好微妙。金秋看了正在為可以每天和她朝夕相處而高興的白,暗暗糾正了一下,高富帥是高富帥,還要加上呆萌蠢。

    或者換個比喻,實際上是撿到了一只血統名貴的大狗。

    不管怎麼樣,有了白毅國的幫忙,接下來的事情基本上就不成問題了,白瑄死活要跟著金秋回海城,白毅國沒辦法,只能同意,幸好這一次回去只是為了搬家,沒幾天也就回來了。

    白瑄沒有忘記把花花從寵物店接回來,他笑眯眯把花花抱在懷里︰“我們要搬家了喲。”

    花花很淡定,一點都不像是許久沒有見主人的黏人模樣,在陽台上找了個自己的位置就趴著繼續曬太陽。

    金秋清點著行李,對這棟小樓有幾分不舍得。她大學一畢業,幾經波折才找到了這個還算滿意的住所,在這里她經歷了許多的事情,工作的磨難,辛苦時的痛哭,與白瑄的相遇,還有對門趙嘉的死亡,隔壁老太太的黯然離世,雖然不過半年的時間,但是這真的像是他們一個溫暖的愛巢。

    白瑄也是,他比她還要感性︰“突然覺得好不舍得呢。”他喃喃了聲,又努力振作,“老婆不怕,以後去了北京,我們還有家的,我會把它收拾得更好。”

    他那麼賢惠的態度,終于讓金秋失笑,也是,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哪里都會是一個溫暖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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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發表於 2016-12-23 16:55:31 |只看該作者
61順毛

    新公司建立的事情著實是讓衛天行忙了好一陣子,幸好他早有準備,將後續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實行開來,一切井井有條。

    新的住所是現成的,早就已經裝修完畢,只要把東西搬進去就可以住了,對于能夠擁有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空間,白瑄比起誰都興奮,一連幾天臉上都是蕩漾思春的表情。

    不過也並非是一帆風順,周末的時候白少成回白宅吃飯,他平日里是和白玨的母親住在另一處豪華別墅內,也就周末會帶著白玨過來吃飯,今天這一吃,就吃出事情來了。

    如果說白毅國只是對金秋有點別扭之外,那白少成就是實打實不滿意她了,因此看到她在白宅,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還在?”

    金秋心疼白瑄,所以對白少成也是不冷不熱的,只維持著面上的禮貌︰“白叔叔好。”

    白少成一皺眉,壓根沒搭理他,徑直走到白毅國面前︰“爸,我們來了。”

    “嗯。”白毅國對這個兒子的態度非常復雜,一方面這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老父親十分心痛,至于白玨,他真的是一個眼神都欠奉。

    就是這個時候白瑄歡快地從樓上飄了下來,他真的是一臉蕩漾地像小孩子一樣蹦下來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還有上翹的尾音更是顯示他對能夠吃晚飯搬去和金秋單獨住的快樂。

    白少成看見他這模樣,微微一皺眉︰“阿瑄。”

    白瑄一看見白少成,表情就變了變,他咬了咬嘴唇,低低喊了一句︰“爸爸。”

    “收拾什麼東西?”白少成忙于工作,以前就和白瑄毫無感情,倒是時常把白玨帶在身邊教導,白玨現在也在公司里幫他,父子兩人關系親密,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哪怕天生就是父子,白少成和白瑄之間,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可言。

    白瑄抿了抿唇︰“我要和老婆搬出去住。”

    “什麼?”白少成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金秋,“跟她搬出去住,不行。”

    大男子主義的白少成馬上就否決了,他對這個兒子疏于管教,並且心中不喜,不過卻也不希望他“走上歪路”︰“阿瑄,金小姐對你有恩,白家不會虧欠,但是你們兩個不適合。”

    和白毅國一樣,白少成心里對于白瑄也自然有他的打算,畢竟是親生兒子,他也沒打算不聞不問,他原本的想法是給他娶一個門第稍微差一點,性格安分的女人,這樣不至于和白玨爭奪權力,而是可以安安心心在家準備生孩子。

    就算不能支撐門戶,就學女孩子聯姻吧。白少成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竭力反對白和金秋在一起。

    對此,大家的反應不一樣,白毅國看了看白瑄,氣定神閑開始品茶——沒錯,他是妥協了,但是能不能最後在一起,要看他們彼此夠不夠努力,他可沒有義務為他們的愛情保駕護航。

    金秋沉默以對,心里想的是,終于來了。

    白瑄徹底炸毛了,二話不說擋在金秋面前,倔強地說︰“我喜歡她,我就要和她結婚,爺爺都答應了。”

    白毅國喝了口茶,又瞟了他一眼,沒承認也沒否認。

    白少成對白毅國是有那麼幾分了解的,知道他溺愛孫子,因此愈發想要做一枚嚴父,愈發鐵青著臉︰“你懂不懂禮貌,對著父親都大吼大叫,像什麼樣子!”

    白瑄氣得臉都漲紅了︰“我不要你管我,你從來都沒有管過我,我要和我老婆結婚,你不同意也沒關系。”他的手握成拳頭,微微發抖,金秋看了心痛,握住了他的手,白瑄緊緊扣著她的手指,哭音都出來了,“小時候你不管我,你嫌我笨,給你丟人,你以為我不記得嗎,你說過‘有你這樣的兒子還不如沒有算了’,你只喜歡白玨,那你管他好了,現在到要來對我指手畫腳了,你還是繼續當沒有我這個兒子,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爸爸。”

    白少成勃然大怒︰“你個逆子!”他揚起手,毫不猶豫扇了白一巴掌,力道之大竟然讓他一個踉蹌。

    金秋驚呆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白少成,然後把摔在沙發里的白瑄抱到了懷里,白瑄滿臉都是眼淚,把臉埋在她懷里抽泣︰“我不要這樣的爸爸。”

    “你以為我想要你這樣的兒子?”白少成怒極反笑,冷冷看著他。

    白毅國再也坐不住了,啪一聲拍了茶杯︰“吼什麼吼,我覺得阿瑄說得一點都沒錯,你除了生他之外,你真的養過他嗎,你只知道白玨是你兒子,就是不知道阿瑄也是你兒子,怪不得他不要你這樣的爸爸,發火之前,你怎麼不知道先反省反省自己?”

    白少成對于父親,還是保留著應有的尊敬︰“他也太不像話了一點,都是你慣得他這麼沒大沒小。”

    “噢,我養的孫子不好,你養的兒子就好了?”白毅國譏諷地看了一眼在旁觀看似乖巧的白玨。

    白少成盡量耐心和他說明︰“阿玨很不錯,聰明孝順,最近在公司也表現得很好,大家都很服氣。”

    “呵呵。”白毅國就給了兩個字,結束了這場對話。

    但是飯是吃不下去了,白少成心想,老人偏愛孫子也是常事,沒必要和老人家置氣,不如給白玨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好讓他心服口服,這樣一來,白毅國也就沒有借口把白玨排斥在外了。

    至于白瑄……白少成勉為其難地想想,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在他看來,金秋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的,找一個比她更出色的美女,白瑄還會不動心?都是男人,誰沒有年輕過啊。

    想通了,他就走了,滿腦子盤算著怎麼讓白玨好好表現自己。

    白瑄就傷心慘了,飯都不想吃,紅著眼楮問白毅國︰“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啊,就因為我笨嗎?”

    白毅國暗暗嘆氣,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白少成不喜歡白瑄吧,黃玫是很主要的一個原因,那麼烈性艷麗張揚的女人,不是白少成的菜,但是兩個人還是因為種種原因在一起了,後來黃玫死了,白少成不傷心,還松了口氣,原本就對孩子的母親不上心,對白瑄自然也就淡了,何況他當時又是那麼一個情況,可以說是好面子的白少成的恥辱。

    與此同時,白玨即將出生,他便把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對這個兒子悉心培養,一腔父愛,也全部都給了他。

    “不是因為你。”白毅國決定把所有責任推卸到白玨的母親王茜身上,“都是那個狐狸精吹枕頭風,才讓你爸那麼偏心。”

    白瑄失落地垂著頭,拉了拉金秋的手︰“老婆。”

    “別動。”金秋拿了冰袋給他敷臉,好好一張臉腫了好大一個手印,她心疼壞了,“疼不疼?”

    白瑄搖搖頭︰“不疼,就是麻麻的。”他咬著粉嫩的嘴唇,吶吶道,“老婆。”

    “嗯?”

    “你會嫌棄我笨嗎?”白瑄垂著眼眸,懷著小心,“我沒有別人聰明,但是我很努力在學了。”

    金秋終于明白為什麼白瑄一直對這個問題惴惴不安了,感情是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她輕快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她也覺得她口味有點小特殊,要說溫文爾雅體貼細心的有前男友杜天澤,酷炫狂霸吊炸天的還有老板衛天行,但是她就說喜歡白瑄這一款蠢萌類的。

    簡直被他萌到見血好嗎。感覺自己多了一個男朋友附贈了一只大狗和一只萌物好嗎。這麼好的男朋友要去哪里找!

    太喜歡了有木有!

    白瑄一下子被治愈了,他紅著臉,害羞地說了句︰“老婆你好直接噢,不過我也喜歡你。”他mua~一下親在她臉頰上,這還不夠,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臉,弄得她臉上全是黏糊糊的口水。

    白毅國就坐在旁邊,一語不發,仿佛是在沉思著什麼。他知道今天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金秋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白瑄不可以。

    如果白少成這個父親不能為自己的孩子考慮,那麼他不介意來代替他的位置,不管怎麼樣,在白毅國的心目中,白瑄比白玨要值得疼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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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白少成竭力反對,但是白瑄根本沒把他的意見放在心上,還是順順當當和金秋搬了出去,新的房子寬敞明亮,還有一個大陽台,花花在那里安了家。

    因為白瑄今天被白少成打了,金秋就一時心軟答應他一起洗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瑄已經無師自通了什麼叫做利益最大化,反正被打的事情不能改變,那麼就干脆換點有意義的——但是很不幸的,等白褲子都脫干淨了,金秋發現自己來了大姨媽。

    晴天霹靂,這絕對是晴天霹靂。白瑄一秒鐘萎靡不振,他褲子都脫了,結果卻來這一個,實在是走霉運透了。

    他沒精打采地被金秋趕去自己洗了個澡,光著屁屁爬上了床,金秋喝了杯熱熱的紅糖姜茶,靠在那里抹潤膚乳。

    白被打擊慘了,這樣的活兒竟然都沒搶著來做,他只是滿懷憂傷地看著金秋往手臂上、胸前、大腿上抹著潤膚乳,看著看著,他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某個地方飛快起了反應。

    他是全裸爬得床,平躺在那里簡直一覽無余,金秋無語︰“我今天不方便,你趕緊把腦袋里的東西趕出去啊。”

    白瑄的回答是抬起了她的一只腿,把腦袋湊到了她腿間,睡裙的下擺蓋住了他半張臉,金秋笑罵道︰“快出去,都是血有什麼好聞的。”

    “香香的,好像是薰衣草。”白瑄使勁兒嗅了嗅,嘴唇摩挲著她的大腿內側嬌嫩的肌膚。

    金秋推開他︰“是衛生巾的味道,你快起來,這樣好變態的。”沒來例假的時候也就算了,但是身上洶涌澎湃的時候,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我本來就變態。”白瑄嘀咕道,一點沒放在心上,反正更變態的事情他都做過了。

    只是今天不能如願,讓他十分憂傷︰“老婆,順毛毛。”

    他說的順毛毛和順毛不是同一回事兒,順毛就是之前他特別喜歡的愛撫,從腦袋到大腿,摸哪里都高興,但是順毛的時候,實際上是沒有毛的。

    順毛毛就是要她摸他身上唯一有毛毛的地方——除了腦袋之外——值得說明的是,白瑄生得好,汗毛根本看不見,皮膚光滑地和嬰兒似的,所以這唯一的地方就不言而喻了。

    “不要。”金秋把被子拉上來準備睡覺。

    白瑄不肯依,在那里裝可憐︰“老婆,我疼,漲漲的,好難過。”

    金秋不為所動。

    白瑄干脆直接去拉她的手︰“揉一揉,不舒服。”金秋無奈,替他解決問題,因為家里沒有別人,他舒服的時候哼地特別大聲,一個“嗯哼”可以九曲八拐,音調上翹下滑,比唱歌都好聽。

    聽在人耳朵里,也特別刺激,金秋的面頰就微微發紅了,他急促地喘息著,眼眸含水,斷斷續續和她撒嬌道︰“快點,老婆,快點好不好?”

    這也就算了,白瑄對金秋的喜歡程度已經不能說是深愛,而是奇葩,吃她吃過的東西會覺得特別好吃特別有食欲的話,那麼喜歡她來為自己解決問題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顯然金秋低估了他的變態能力,弄完洗干淨以後,白瑄嚴詞拒絕了穿上褲子的建議,並且撒嬌耍賴要金秋把手伸進他的褲襠里︰“雖然長在我身上,但是所有權是老婆的,你要好好保管自己的東西嘛。”

    金秋懶得和他廢話墨跡,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一按︰“替我揉著,我要睡覺了。”

    好吧。一切以老婆的身體為重,白瑄萬分可惜地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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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55:4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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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大家都對自己的生活比較滿意,金秋白天上班,生活充實忙碌,晚上有白瑄撒嬌賣萌外帶暖床,也實在很滿足,而白瑄白天可以去白毅國那里上課,做著賺大錢養老婆的百日夢,也不算無聊,晚上回家以後可以盡情和金秋膩在一起不分開,幸福得不得了,他現在覺得,好像回到身體里,也不是什麼壞事情了。

    白毅國對于孫子一日日能夠成長起來也喜聞樂見,覺得遲早要把這個正常狀態下情商智商滿分的孫子拿出去炫耀炫耀——是的,他有一天懷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小心思,讓白瑄做了智商檢測的試卷,檢查結果發現他的智商高達18o。

    簡直都要哭了好嗎?以為是智障的孩子沒想到居然是天才!白毅國想起當初給白瑄看病的兒童醫生曾經說過,自閉癥的孩子里有一部分是智障,但是有一部分卻是天才,天才和智障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雖然白瑄的情況並非是自閉癥,但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白毅國心里暗爽了一把。

    哦呵呵呵讓你們這群老東西再笑話我孫子!白毅國準備等到白瑄學成,就好好帶出去炫耀一把,一雪前恥。

    白瑄對于他的念頭絲毫不知,他學習東西的速度極快,白毅國發現他正如金秋所說的,看過的內容基本上可以背下來,前提是他願意。

    如果白瑄的大腦可以做一個直觀的餅圖,那麼起碼他百分之九十的大腦都在思考關于金秋的各種問題,比如說老婆現在在干嘛呢,她吃飯了嗎,我今天回家她會表揚我嗎,晚上去吃什麼好呢,睡覺之前可不可以先那個一次……剩余百分之十被白毅國、黃父黃母、白玨等亂七八糟的人給瓜分了。

    明天是周六,金秋不上班,白瑄學完今天的功課,和白毅國提出來︰“爺爺,我明天不來上課可不可以,我想和老婆去約會。”

    “不行。”白毅國想都不想,一口否決。

    白瑄對于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爺爺!”

    “阿瑄,不是爺爺不同意。”白毅國笑眯眯啜了口茶,心情很好地說,“只是是你說要和我學賺錢的,不能半途而廢啊。”

    “我沒有半途而廢,我只是想請假。”白瑄辯解。

    白毅國搖了搖頭︰“那也不行,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好睡覺,你怎麼不都請假,這不是理由,你每天都有要學的內容,學會了才能去玩。”

    白瑄孩子氣的撅了撅嘴,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那我今天把明天的內容學了就可以了嗎?”

    “那是當然。”白毅國就這樣輕而易舉達到了試探白瑄承受能力的目的。

    因為離金秋回家不到兩個小時,白瑄就必須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學完他平時一天學習的內容。

    但是這絲毫不成問題!為了和老婆去約會的目的讓白瑄好比是打了激素一樣,一目十行,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什麼的都是小菜一碟!

    一開始擔心他接受不了教學強度的白毅國臉色變了變,但是最後還是控制住面部表情,讓他先回去了,白瑄活蹦亂跳答應了,絲毫沒有料到此時白毅國已經決定要給他加課了。

    他這個時候還是很開心的,為了明天的約會,白瑄準備了很多,先是在網上搜了最近上映的電影,選了金秋喜歡的片子,然後是查詢了附近的餐館,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下旬,聖誕節近在眼前,各式各樣的活動還真不算少。

    和老婆的第一次約會,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白瑄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

    姨媽來了五天,白瑄也憋了五天,最近這幾天想吃肉都想瘋了,恨不得金秋一回來就貼在她身上,目光都黏在她胸上了,金秋只要一俯身露出一點肌膚,他就口水直流,痴漢到不忍直視。

    “快擦擦。”金秋抽了張紙巾給他擦嘴角,她剛剛只是脫了件外套,里面還穿了件圓領的羊毛衫,因為圍圍巾的關系,領口不算高,但是也沒露什麼啊,怎麼就又開始發情了呢。

    春天還沒到呢。

    白瑄擦了擦嘴,一只鹹豬手準確無比搭上了她的胸,還能感覺到內衣上的蕾絲花紋。他一秒鐘變成軟趴趴的果凍,蹭著她的胸脯,一臉夢幻的陶醉表情,金秋無語,伸手把他的腦袋抱在胸前︰“又撒嬌,怎麼了?”

    “老婆,明天你不上班對不對?”白瑄問。

    “是啊。”金秋想吃個橘子,被白瑄搶過去剝了喂她,“怎麼了?”

    白瑄突然正經地坐直,緊張又認真地發出邀請︰“那,明天能和我約會嗎?”

    金秋一愣,約會?這個詞可真是既陌生又熟悉啊,以前她和杜天澤就經常出去約會,但是自從和白瑄在一起,兩個人幾乎天天黏在一起,還需要約會嗎?她看了白瑄一眼,這一看還覺得有些驚奇,因為他眼底是和第一次約女孩子出去的男生一樣的緊張、期待、忐忑等等。

    “好啊。”她欣然應允。

    第二天她還特地換了件新買的大衣,非常顯腰身和氣質,金秋描了描眉毛,考慮到某人時常喜歡在她嘴上亂啃,也就沒有涂唇彩,抹了抹唇膏了事。

    白瑄穿得倒是尋常,只是他人高腿長,生得又漂亮,真是怎麼穿都好看,原先藏在家里不覺得,這會兒帶上街,哪個小姑娘會不偷瞄幾眼?

    “她們都在偷看你呢。”金秋攀著白瑄的胳膊,慢悠悠逛在街上,北國的冬天與南國截然不同,冷起來的滋味也相反,她圍著厚厚的圍巾,戴著帽子和手套,白瑄把她的一只手拉在手里塞進自己大衣的口袋里,特別暖和。

    白瑄軟軟道︰“我臉都被遮住了,為什麼要看我?”他也圍了厚厚的圍巾,只露出了一雙明亮漆黑的眼楮。

    金秋悶笑一聲︰“看身材啊。”剛剛她落後看了一眼,從背影看就覺得好看的不得了,當然會有人好奇想要看看正面了。

    白瑄臉一紅︰“我只要老婆喜歡就好了。”

    “我喜歡啊。”金秋眯著眼笑了,以前為了怕被別人當做神經病,她很少有和白瑄這樣一邊散步一邊閑聊的時候,現在經歷了才發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她剛來北京,完全不認識路,干脆完全依賴白瑄,他把她帶到哪里就是哪里,而白瑄也顯然做過準備工作,路記得很牢。

    第一站是電影院,外面是鋪天蓋地的海報,介紹著最新上映的電影,售票處排了好長的隊伍,白瑄笑眯眯拉著她往里走︰“票我已經訂好啦,怎麼能叫老婆等呢。”

    不過他顯然是第一次陪女孩子出來,進去以後茫然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一邊有人在賣零食,他看了金秋一眼,沒等他開口,金秋就笑︰“走,買點吃的。”

    她要了爆米花和熱奶茶,白瑄乖乖掏錢包付賬,錢包這東西他也是頭一次用,里面一排的信用卡貴賓卡等等,還有厚厚一疊現鈔,白毅國雖然已經開始教他相關的知識,但是對于錢這個概念,白還是很模糊……沒辦法,拿來做例子的數目太大,幾百幾千塊就和普通人眼里的幾塊幾毛沒什麼區別。

    買了零食,電影也快要開場了,白瑄拉著金秋去找座位,他定的票是情侶座,視野也不錯。

    金秋剛剛落座,旁邊的人也正好尋到了位置,兩個人不經意抬頭一瞥,均愣著了,好半天還是金秋先笑著開口︰“好巧。”

    “是很巧。”這來的一對情侶不是別人,正是杜天澤與夏靜,夏靜也看見了金秋,飛快地一皺眉︰“金秋。”

    金秋現在事事順心,對于她的臭臉色也寬容的不去計較︰“夏靜。”她頓了頓,把視線轉移到杜天澤身上,“這是我男朋友。”

    白瑄一眼就認出這是金秋的前男友︰“你們好。”

    “你好。”杜天澤一貫有禮,雖然有點尷尬,但是還算是心平氣和打了個招呼,到時夏靜,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下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離電影開場還早,杜天澤和金秋上一次同學會盡釋前嫌,這會兒自然而然就攀談起來︰“你怎麼來北京了?”

    “我原來的老板要來北京開公司,我就跟著來了。”金秋笑了笑,覺得衛天行這個老板對待她還真的沒話好說,找個好老板和找個好男人一樣重要,也一樣難。

    但是很幸運,她有個好老板,也有個好男人。

    杜天澤點了點頭,又問︰“北京和海城不大不一樣,你還適不適應?”

    “還好吧。”雖說在衣食住行上與南方有所差別,但是好歹是首都,包容性極強,想要吃家鄉菜也不是什麼難事,金秋覺得尚且可以忍受。

    杜天澤知道她的口味和習慣,因此特地告訴了她幾家不錯的南方菜館,金秋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兩個人交談不過是一會兒會兒的事情,夏靜就生了幾分不滿,不高不低抱怨了一句︰“人家有男朋友,要你操這個心。”

    金秋忍不住發笑︰“夏靜,好歹是同窗四年,你也不至于這麼不講同學情誼吧?”她倒是不覺得需要和杜天澤劃清關系,兩個人早年是有過這麼一段,但是過去也畢竟是過去了,若說從前還有心結,那天聊過以後便不再放在心上。

    而且白對她的過去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從來都沒有刻意隱瞞過,與其欲蓋彌彰似的保持距離,不如大大方方交流,反倒是心中無愧。

    夏靜卻對她相當防備,根本不願意讓杜天澤和她多說什麼,拉了拉杜天澤的胳膊︰“電影要開場了。”

    燈還沒有熄呢,開場什麼開場。金秋徹底無語,她自問對夏靜也沒有什麼得罪之處——好吧,或許是因為她喜歡的人和她交往過,所以就那麼耿耿于懷嗎?

    白瑄就乖巧多了,看見她和杜天澤說話,一點都不惱,一手摟著她的腰,讓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把爆米花和奶茶擺好,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端地是細心周到。

    電影開場了,熒幕上開始播放片頭,全場頓時暗了下來,白瑄換了個姿勢,將她抱得更緊了。

    金秋的心情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慨,說來也巧,這部電影是系列大片,她和杜天澤上大學的時候上映了第二部,今天這已經是第三部了,細想來,不過短短幾年的功夫,已經物是人非。

    幸好身邊的人足夠好,她心中安穩,不至于自怨自艾,倒是白瑄,因為沒有看過前兩部,對一開始的劇情還有點懵懵懂懂的,金秋便壓低聲音和他說,末了笑道︰“如果你喜歡,我回頭和你把前面兩部都補一遍。”

    “和老婆在一起,看什麼都好。”因為全場黑暗,他便湊過去在她面頰上啾了口。

    可是聲音雖然低,杜天澤就坐在旁邊,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也五味陳雜,又見隱隱約約的暗光下,金秋交疊著放在腿上的手,細膩白嫩,他曾經許多次將這雙玉手握于掌中,但如今,卻見她的手與另一個人交纏,真的是十指緊扣,沒有絲毫縫隙。

    金秋左手和白瑄左手緊扣,兩個人的右手卻都很空,于是金秋拿爆米花喂他,白瑄咬的時候總要在她指尖上舔一舔,換來她含著笑意的嗔怪︰“調皮。”

    雖然熒幕上播放的電影劇情緊張起伏,金秋和白瑄兩人卻始終沉浸在溫馨的氣氛里,兩個多小時飛快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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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55:58 |只看該作者
63錯路

    兩個小時後,電影散場了,金秋看得挺高興,問白瑄︰“你還有什麼節目?”

    “去吃飯。”白瑄替她把大衣穿上,整理好衣襟,金秋亦然,兩個人動作嫻熟,顯然是互相照料多日,到最後,白瑄還沒忘記緊緊拉著金秋的手。

    俗話說得好,無巧不成書,那天金秋和白瑄走得慢,杜天澤和夏靜也是如此,因為人群擁擠,電梯那里更是堵成一片。

    夏靜等得有點不耐煩︰“我記得旁邊還有一架貨梯,我們就先從那邊下去吧。”

    門口實在是堵得厲害,金秋想了想,干脆也拉著白瑄往那邊去,旁邊還有一對情侶聽見了,自然也跟了上去。

    拐過一道走廊,正如夏靜所說,這里有一架貨梯,而且一個人都沒有,上來的速度很快,六個人魚貫而入,電梯門關閉,貨梯緩緩下降,大約是體積較大的緣故,速度沒有載客的快,一開始倒也沒有人在意,只是夏靜早就和杜天澤訂好了地方,此時便顯得有幾分焦慮,跺了跺腳︰“這破電梯怎麼那麼慢?”

    她又按了按1層的標志,仿佛聽到她所想似的,電梯一震,突然停住不動了,另一個女孩露出害怕的神情︰“該不會是壞了吧?”

    她的男朋友瘦瘦小小,顯然也有幾分懼怕之色,幸好,門很快就打開了,好像是害怕被困在電梯里,他們兩個走得尤其之快。

    倒是白瑄猶豫了一下,突然把手環在了金秋的腰上,帶著她往外走,金秋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走出電梯,突然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白瑄想了想,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左手握著金秋的右手,又拿圍巾纏繞打結,牢牢和自己綁在一起,金秋看了奇怪︰“怎麼了?”

    “人多,我怕你走丟了。”白瑄理所應當道。

    結果其余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金秋卻突然腳步一頓,想起來從前經歷過的種種事情,聲音微顫︰“這里只有我們六個人。”

    白瑄張了張嘴,飛快把金秋拉到身邊,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啊了一聲,突然不說話了。

    那對情侶先罵了句神經病,然後匆匆往大門口走,夏靜也拉著杜天澤不肯多留,反倒是金秋覺得心中不妥,可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大家去門口。

    她還沒走到大門那里,就已經聽見一聲尖叫,原先那個女孩子驚恐地拍著大門,卻發現原先氣勢恢宏的幾扇玻璃門緊閉,根本出不去,而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樓里,除了他們,竟然沒有第七個人。

    在場的人都發覺不對勁了,夏靜顫抖著聲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天澤對此也毫無頭緒,但是他畢竟是男人,總要承擔起照顧女人的責任,因此哪怕心中不安,卻也盡力安慰︰“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先……到處看看,說不定別的地方有出口?”

    按照一般小說和電影的情節來說,這不大可能,但是放到現實里,這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因此沒有人反對,六個人兩兩結伴往偏門走,金秋和白瑄落在最後。

    也許是之前遇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也許是因為白瑄始終在身邊,金秋雖然心中不安,卻也沒有太過惶恐,跟著其余人把底樓三扇門都走了一遍,依舊是毫無收獲。

    金秋原本是第一次來這個劇院,對此並不是很了解,剛剛轉了一圈到是看明白了大體的結構。

    整個建築物是呈圓形,一共有三個出口,正門朝南,一樓乃是大廳,二樓三樓四樓各有用途,他們看電影的地方是在三樓。

    但是現在,這麼一棟熱鬧的建築物里,除了他們六個人,竟然沒有旁人了。金秋怔怔想了會兒,突然問道︰“我們該不會是走到了不該去的地方吧?”

    她看向的人是白瑄,他點頭︰“好像是到了奇怪的地方。”但是具體哪里奇怪,他又說不上來。

    這也是正常的,如果同行的是紅嬸和墨大師,自然能夠有所發現,但是白瑄的能力卻是與生俱來的,他只能感覺到奇怪,卻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為什麼會奇怪。

    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安慰金秋︰“沒關系,老婆不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他態度認真,握緊了她的手,金秋便覺得安心不少,輕輕嗯了一聲。

    杜天澤想了想,道︰“我們是坐電梯過來的,不如再坐一次,看看能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其余人如夢初醒,大家紛紛快步朝著原先貨梯的地方走去,誰料到了那里卻大吃一驚,原本是貨梯的地方竟然是一面空空如也的牆壁。

    夏靜茫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瘦弱的男生便道︰“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他女朋友一聽,連忙附和︰“對對,肯定是走錯地方了。”

    他們花了十幾分鐘又走了一遍,最終不得不絕望地承認,沒有路了,不僅如此,連原先載客的兩部電梯也沒有絲毫動靜,壞了個徹底。

    就在大家惶恐不安的時候,吧嗒一聲,所有的燈都熄滅了,頓時整個視野一片漆黑,黑暗成了壓垮大家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金秋聽見夏靜和另一個女孩子驚恐的尖叫,震得她耳膜發疼。

    而她卻在第一時間被白瑄一帶,被他牢牢抱在了懷里,白瑄的臂膀結實有力,將她牢牢禁錮在胸前,可能是用得力氣太大,她覺得都有幾分喘不過氣來了,可正是這樣,給了她安全感,她仰起頭,感覺到白的嘴唇印在她的額頭上︰“老婆,不要怕,有我在。”

    金秋略略安心,未來得及答話,卻突然聽見了許許多多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在四面八方響起,杜天澤驚疑不定︰“有人來了?”

    他匆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按亮的那一刻,好像被人從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心里去——沒有人,他們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腳步聲還是那樣有條不紊地響著,而且越來越想,越來越近,金秋唬得連呼吸都忘了,只覺得心咚咚咚直跳,雙腿發軟,根本站都站不住,只能靠在白瑄胸口。

    那個瘦弱的男孩腿一軟,是徹底癱軟在了地上,結結巴巴道︰“有、有鬼!!”

    就像是為了呼應他的話似的,自腳步聲後,突然又想起來飄渺的笑聲,“咯咯咯”,聲音尖細,像是孩童又像是女人,而且隱隱約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又像是近在眼前。

    白瑄皺了皺眉頭,把大衣的扣子解開,把金秋包裹進去,金秋順勢抱住他的腰,兩個人緊緊相依偎,白瑄小聲道︰“老婆,你別抬頭,我幫你趕他們走。”

    那笑聲仿佛就在耳邊,似是冷笑,似是嘲笑,金秋怕得根本站不穩,如果不是有白瑄緊緊抱住她,她覺得自己肯定也會癱軟在地。

    倒是白瑄,唇抿得緊緊的,臉色很嚴肅,眉頭緊鎖,他一手抱著金秋,另一只手卻在空中亂揮︰“去去,離我老婆遠一點,不準踫她!”

    杜天澤原本也已經被這樣的情形嚇得失去了理智,被白瑄一吼反倒是清醒過來了,他把攀著他的夏靜拉過來,借著手機的光站到白瑄身邊去,又對那個嚇得癱在地上的男孩說︰“你也過來,女孩子站在里面,我們呈三角形。”

    誰料那個男生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爬都爬不起來,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反倒是那個女孩抹了抹眼楮,咬牙站了起來,哆哆嗦嗦站到了小圈子里,杜天澤心中微定,建議道︰“聲音雖然聽著可怕了一點,但是好像對我們沒有什麼直接的傷害……”這句話他自己說得都沒有底氣,因此飛快岔開了,“我記得那里角落里有位置,我們借著牆角,也許可以安全一點。”

    夏靜快失去理智了,放聲尖叫︰“是鬼,是鬼啊,這樣有個屁用,我們都會被殺死的!”

    “你少亂講。”白瑄一直忽略她,這會兒卻開口斥道,“不要嚇我老婆,我不會讓這些東西踫她的。”

    他說著,便依杜天澤所言,往角落里休息的沙發走去,那里原本是給等候電影的人休息用的,有不少的沙發。

    杜天澤不敢久留,死拉著夏靜往那邊走,手機的光線只有那麼一點點,四周明明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腳步聲和笑聲卻不絕于耳,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但是他也注意到了,白瑄除了緊張金秋之外,竟然不怎麼害怕,他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直覺行事,跟著他走。

    白瑄毫不客氣挑了最舒服的一張寬沙發坐下,然後小心翼翼扶著金秋在他身邊坐下,依舊是不讓她抬頭,讓她窩在自己懷里,杜天澤要拉著夏靜往他旁邊坐,被白瑄瞪了一眼︰“別讓你的女人靠近我老婆。”

    在這樣危險的時候,決不能讓對金秋抱有敵意的女人坐在她身邊,白瑄是這麼堅信的,至于前男友什麼的,他完全沒有考慮。

    杜天澤沒法,只能自己坐在白瑄旁邊,然後拉著夏靜坐在身邊,夏靜坐下來就站不起來了,渾身發抖,還能聽見牙齒咯咯的聲音,那個女孩也顫巍巍坐到了夏靜旁邊,那個男生見了,連滾帶爬才爬到角落里坐下,六個人終于擠成了一團。

    其余人瑟瑟發抖,對著未知的黑暗束手無策,倒是白瑄煩得要命,時不時吼一句︰“都說了離我老婆遠一點了!你們再過來對你們不客氣!快滾開!!”

    其他人都覺得他像是個神經病,但是卻沒有人敢提出抗議,因為好像就是因為他在那里大呼小叫的,那些聲音雖然一直圍攏過來,卻遲遲沒有做出別的舉動。

    過了片刻,杜天澤終于冷靜下來,問道︰“你是不是看得見什麼東西?”

    “去去去。”白瑄側過身,把金秋護在懷里,趕蚊子一樣亂揮,“別問那麼多,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呢,明明別人什麼都看不見,他卻可以看見許多朦朦朧朧的影子,一直蠢蠢欲動想要靠過來,雖然不知道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但是白本能地知曉那並不是好東西,因此絕不肯讓他們靠近金秋。

    那些影子也仿佛懼怕他似的,始終不敢靠近。

    有一個瘦小一點的影子靈機一動,小心翼翼伸出手,在最旁邊那個瘦弱男孩肩上一拍,那個男孩便嚇得蹦噠了起來︰“有、有人在拍我肩膀。”

    因為不是傷害金秋,白瑄也就是翻了個白眼︰“他喊你你別回頭就行了。”

    “是替身嗎?”金秋因為一直被白瑄抱得緊緊的,感覺到他身上傳來安穩的氣息,終于能夠開口了。

    金秋發問,白瑄當然認真回答︰“好像是吧,反正他拍了不能回頭,喊名字也不能答應,更不能跟著他們走,不然就回不來了。”

    夏靜哽咽一聲,已經哭了出來︰“那怎麼辦?”

    “不知道,可能天亮就好了吧。”白瑄一知半解,不過他很樂觀,金秋在他身邊,他就覺得沒什麼可怕的,甚至還有閑心親親她的臉頰,“老婆不怕,有我呢。”

    金秋抱著他的腰,重新將腦袋埋在他懷里,悶悶應了聲。

    她本來一直以為白瑄說的氣味是指她身上沐浴露或者是洗發露的香味,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在自己身上聞到過什麼味道,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能夠明白他所說的了。

    她聞到了白瑄身上傳來的安心的味道,那種味道讓她沉醉,撫慰了她忐忑不安的心靈。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在這樣的環境里,兩個人的心跳竟然漸漸一致起來,到最後,簡直像是一個人的心跳,能夠同步到這樣的地步,讓金秋都十分意外,不禁抬起頭來看他。

    白瑄好似也有所察覺,但是不知道變化在哪里,只覺得和她更親密了一層,心里更是歡喜,精神一震,坐在那里護著她的模樣,活像是一只威風凜凜的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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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心跳

    金秋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剛剛睜開一條縫的眼楮馬上又閉上了,一剎那,她竟然有不知身在何處之感。

    幸好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白瑄的嘴唇摩挲了一下她的耳朵︰“老婆你醒了。”

    金秋茫然地睜開眼,只見周圍狹小的空間里,他們六個人彼此依靠著,竟然是睡了一夜的樣子。

    “怎麼回事?”她茫然道。

    白瑄一夜沒睡,眼楮通紅︰“我們出來了。”

    出來了?是了。金秋突然想起來了,昨天一晚上,他們被困在一個神秘的地方,怎麼逃都出不去,最後白瑄把她抱在懷里,替她驅趕那些不知名的東西,不知不覺,她竟然在那種情況下睡著了。

    其他人也不例外,他們突然驚醒,驚慌失措地想要跳起來,卻撞到了電梯的頂端,頓時幾個人跌作一團。

    白瑄把金秋拉了起來,替她拍去了身上的灰塵,瞥了他們一眼︰“我們出來了。”他按下貨梯的開門按鈕,那扇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竟然讓人有幾分恍惚。

    “我們……出來了?”杜天澤喃喃,不敢置信,他對昨天的事情既是記憶猶新,又好像覺得模模糊糊的,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竟然記不得了,只是那種恐懼依然殘留在心頭。

    白瑄伸了個懶腰,摟著金秋,慵懶道︰“我替你們守了一晚上,天亮了他們就只能放我們走了。”

    守了一晚上……是了,這下大家都想起來了,昨天眾人惶恐不安之下,愈發焦躁,這樣的情緒嚴重影響到了金秋,白瑄不樂意,只能告訴他們都把衣服脫下來套在頭上,不要回頭不要出聲,他就坐在那里替他們趕人。

    這仿佛真的有效果,那些可怕的笑聲一直沒有斷,卻也沒有對他們做出進一步的傷害,天亮之後,他們的力量削弱,不得不把這六個迷途之人放回了人間。

    “啊,好困,也好餓。”白瑄在金秋一脫離危險,整個人就從藏獒變身為泰迪,搖著尾巴撒嬌,“老婆,我們去吃早飯好不好?”

    金秋憐惜地摸了摸他的面頰︰“好,你要吃什麼?”

    白瑄掩口打了個哈欠,軟軟糯糯道︰“老婆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金秋想了想,看著白色蒼白的杜天澤和夏靜︰“一起來吃點東西吧,也好緩一緩。”經過了一整夜的驚嚇,也許沒有什麼比一碗熱湯更能夠溫暖人心了。

    杜天澤和夏靜都沒有拒絕,而另外那對小情侶卻沒有像他們那麼恩愛,那個女孩緩過氣來,反手就給了那個男孩一巴掌︰“窩囊廢,分手吧。”

    說完,她紅著眼眶就跑遠了,那個男孩卻還木愣愣站在那里,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瑄很支持那個女孩,嘀咕了一句︰“不能保護喜歡的女人,要他來干嘛?”他說完,又揚起燦爛的笑臉對準金秋,討好道,“對不對老婆。”

    金秋被他逗笑了︰“對。”她牽著他的手,就近找了一家湯包館吃早飯,要了滾燙的豆漿和兩籠湯包。

    杜天澤和夏靜要等到熱騰騰的面條端上來才緩過氣來,兩個人都形容憔悴,沒有絲毫胃口,金秋勸道︰“吃點東西,回去休息一下,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吧。”

    杜天澤愣愣看著她,只見金秋對他輕輕一笑,然後回過頭無奈地看著白瑄︰“又搶我的勺子啊。”

    她現在凡是吃飯,吃不了兩口,白瑄就會想辦法偷偷換了她的筷子或者勺子,她從開始的無語到現在的習以為常,湯包沾醋咬了半個,剩余的放在小碟子里,白瑄自然會夾走吃掉。

    夏靜還神情恍惚,杜天澤卻是發現了,他是知道金秋有潔癖的,旁人踫過的東西尤其是入嘴的,從來都不肯踫,從前一瓶礦泉水,他喝過以後她絕對不會拿起來喝第二口,以前不覺得,現在這麼一看,心里終有幾分不是滋味。

    而金秋吃了幾口,突然問︰“你是不是偷偷用我的面霜了?”白瑄身上的味道和她如出一轍,是她新買的面霜的味道。

    “嗯啊。”白瑄大大方方承認,“我還用老婆的洗發露沐浴露。”

    金秋哭笑不得︰“我不是給你買了你用的嗎?”男士用的產品和女士有所不同,她給白瑄買了一套,他竟然都在用她的,怪不得怎麼覺得消耗起來有點快呢。

    “不要。”白瑄把她吃了一半的湯包啊嗚一口塞進嘴里,含糊道,“我要和你一個味道。”他吃得太快,被里面滾燙的湯汁燙了燙舌頭,“燙。”

    金秋噗嗤一笑︰“傻。”

    白瑄呼了幾口氣,總算緩過來了,他見金秋唇邊含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眼底全是情愫與脈脈柔情,他微微一呆,歪著頭將腦袋靠在了她肩上,她的肩膀很窄很瘦,白瑄以額抵著她的鎖骨,摩挲著小聲說︰“老婆。”

    “嗯?”金秋見他把所有的豆漿和湯包都一掃而空,還以為他沒有吃飽,“還沒有吃飽?”

    白瑄正待否認,突然卻改變了主意,害羞地望了她一眼︰“嗯,沒有飽。”

    這一眼金秋一看就懂,她無言以對,這剛剛脫險呢,他就開始想壞事兒了,只見白瑄從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從里面抽了一張百元大鈔,其余的全部乖乖上交︰“老婆,給你。”

    金秋故意道︰“不是說全部給我嗎,怎麼還要留著零花?”

    “那個,”白瑄忸怩了下,放低了聲音,“套套沒有了,要買。”

    金秋一口豆漿差點噴出來,她也壓低了聲音,偷偷摸摸和他說︰“不是前幾天剛買嗎,怎麼又沒了?”

    “真的沒了。”白瑄委屈道,“你數一數次數……”

    數一數次數?金秋心里暗暗一盤算,頓時心驚肉跳,這不算還沒發現,兩個人情濃之時次數是不是多了點︰“既然如此,那就省著點用。”

    “不行!”白瑄對于這點事情格外看重,難得激動地反駁,結果被金秋瞟了一眼,他滿腔氣勢一掃而空,委委屈屈討價還價道,“我少吃點,省下錢來買行不行?”

    ……怎麼搞得她虐待他似的。金秋無力道︰“既然如此,你想買就買吧。”

    要是真讓他吃素,估計得鬧騰死她……再說,也實在舍不得。

    和杜天澤夏靜告別以後,金秋和白瑄叫了出租車回家,不過是早上六點多的時間,又是周末,想來也無事,正好回房補眠。

    睡覺之前必須先洗漱,這間公寓好就好在浴室夠大,兩個人不必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淋浴,但是白瑄反倒不怎麼喜歡︰“我喜歡以前那樣,地方小小的,就我和老婆兩個人抱在一起。”

    “嗯,因為太擠,每次洗澡胳膊都伸不開。”金秋拍了拍他,“把衣服脫了,去洗澡。”

    白瑄乖乖把自己扒光,光著屁屁跑進浴室飛快沖了個澡出來,身上只披了條浴巾,金秋摸了摸他的臉頰︰“困了吧,去睡覺吧。”

    “嗯,老婆快點來,不然睡不著。”白瑄聽她的話,先去暖被子了,他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如果金秋不在身邊,真的是吃都吃不進,誰都睡不著,只有她在,他才能夠安心。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趴在被窩里等啊等,沒一會兒金秋就過來了,她還以為他倦極入睡,便沒有出聲,輕手輕腳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誰知白一下子活了過來,四肢緊緊把她纏繞在身邊,像考拉一樣攀著不放,金秋失笑︰“還沒睡。”

    “嗯。”白瑄一抱到她,就覺得睡意涌來,說完這句話,竟然眼皮子已經合上,開始打呼嚕了。

    金秋原來很討厭別人打呼嚕,當年住宿的時候同寢室的一個姑娘就有這毛病,她一聽見,一晚上就別想睡好了,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他可愛極了,呼嚕小小的,時不時還動動嘴,如果睡的姿勢不對,還會流口水。

    在他唇邊親了親,金秋給兩個人蓋好被子,閉上眼醞釀睡意,可是過了好半天,她卻始終睡不著覺,干脆睜開眼楮,白瑄一只胳膊橫在她胸前,男人身上的熱意源源不斷傳了過來,原本金秋冬天睡覺要用電熱毯才能睡得好,可是自從旁邊有了這個巨大的暖爐後,冬天過得暖和多了。

    她翻了個身,白瑄也跟著動了動,就算是在睡夢中,他也可以準確無比地以八爪魚的姿態把她摟住,金秋靠在他的胸口,聽見他胸膛里傳來穩健的心跳聲,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來昨天晚上他這麼抱著她的樣子。

    守護,是的,她只能想到這個詞,他一絲不苟地守候在她身邊,為她擋去所有的危險,就是那一刻金秋感覺到自己很愛他,不是一般的喜歡和愛憐,是濃烈的愛意,她感覺到他的愛和決心——為了她,他可以毫不猶豫去死。

    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那麼清晰過,然後她突然也感覺到自己胸腔里所醞釀的愛意,洶涌翻滾,濃烈無比。

    啊,原來我是那麼愛他。金秋輕輕微笑起來,就是那一剎那,她感覺到兩個人的心跳又漸漸趨向一致,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和尋常的歡愛交合並不相同,她覺得兩個人是真正合二為一了。

    而白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了眼楮,他尚且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老婆?”

    “嗯?”金秋道,“怎麼了?”

    “不知道。”白瑄顯然也十分困惑,他動了動腦袋,“就是突然覺得,覺得和你更親近了。”

    金秋意外︰“是嗎?”

    “嗯。”白瑄應了聲,覺得那種感覺很奇妙,但是究竟妙在何處卻說不出來,他苦苦思索了片刻就放棄了,轉而興致勃勃道,“那個,我們再親近一點吧。”

    金秋一噎︰“你不睡啦?”

    “突然覺得精神好好,一點都不困了呢。”白瑄歡快地撲到了她身上。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不必再多言了。

    -------------------------------------------------------------------

    原本金秋以為那天在電影院的事情也就算這麼過去了,誰知還沒完,她和白瑄去白宅陪白毅國吃飯的時候,見到了久違的墨大師和紅嬸,雖說一個大叔一個大媽實在是很難讓人有金童玉女的感覺,但是金秋看著這兩個步入中年的師兄妹,莫名覺得氣場很微妙。

    墨大師見他們過來,撇下原先和紅嬸爭論的話題,把一樣東西遞給白瑄︰“你的東西,上次就想還給你的,但是忘了。”

    他手上的東西,赫然就是當初白瑄魂魄離體的時候不慎落下的紅線,白瑄如獲至寶,趕緊接過來戴在手腕上,又偷偷看了金秋一眼,生怕她怪自己弄丟了東西,金秋倒是不以為意,反倒是問︰“兩位怎麼有空前來?”

    “唔,我和師妹說了你們的事情,她對此很好奇。”墨大師指了指紅嬸,紅嬸白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白瑄,疑惑道︰“金秋,你前幾次與我見面的時候,他跟在你身邊嗎?”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金秋便把當初趙嘉和女鬼包括之前電影院的事情都說了,順帶提出自己的疑問︰“我想知道,阿瑄到底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墨大師和紅嬸雖然見多識廣,但是也是頭一次聽說白瑄這樣的特例︰“照理說,生魂雖然與鬼魂有所不同,卻也差不到哪里去……”像白瑄這樣的,恐怕已經不屬于魂魄的範圍了。

    再加上當初他竟然能夠吞噬女鬼,驅趕其他冤魂,這就是很奇妙了。

    墨大師想了片刻,先為他們解釋了電影院的事情︰“那里的影子大約是枉死的冤魂,不知怎的聚集在了那里,偏偏那大廳里有高人布置的絕佳陣法,恰巧壓制了他們,只是長此以往必有疏漏,想來是使了法子誤導了你們,讓你們誤入其中,若是被他們蠱惑,恐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雖然墨大師已經盡量用簡單直白的話把事情講了一遍,沒有涉及到太多的專業知識,但是金秋還是聽得雲里霧里的︰“哦,那以後我是不敢再去看電影了。”

    紅嬸便笑道︰“這倒沒什麼,既然知道有鬼作祟,免不了是要去走一場。”

    墨大師大喜︰“小紅,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電影?”

    “去收鬼。”紅嬸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而且是我一個人去。”

    墨大師哀嚎一聲︰“小紅,事情都過去三十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對于他這句話,紅嬸是半點反應都沒有,直接給無視了,倒是金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總覺得背後隱藏著一盆大大的狗血。

    師兄師妹相愛相殺什麼的,略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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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發表於 2016-12-23 17:00:41 |只看該作者
65工作

    聖誕過後,便是元旦,這一次白瑄學聰明了,沒說出去約會的事情,反倒是乖乖在家里陪她,雖說無事,但是白瑄此時此刻相當之緊張。

    剛剛金秋拉著他去陽台上拍了幾張照片傳給金父金母,然後他們就給金秋打電話了,問的全是他的事情,金秋自然不能把白瑄離魂的事情說出來,只能硬著頭皮編瞎話︰“出差的時候偶然踫見的……嗯,家在北京,條件還可以,對我也挺客氣的。”

    總之她就是怎麼好怎麼說,說到最後言辭鑿鑿,她都要以為自己是和白瑄偶然在海城踫見然後一見鐘情的。

    “腫麼樣?”白瑄緊張地問。

    金秋瞥了他一眼︰“過年和我回家。”

    “好緊張!”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白瑄就開始憂心忡忡了,晚上去白宅和白毅國吃飯的時候,他腆著臉問︰“爺爺,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喜歡我啊?”

    白毅國十分瞧不起他這諂媚的樣子,恨鐵不成鋼︰“你有點出息行不行?”讓他那麼寶貝的孫子去給人家爹媽伏低做小,白毅國心里當然不舒服了。

    白瑄無法理解他的那種憋扭心情,惆悵地望天︰“有出息老婆就能嫁給我了嗎?”

    “凡是為人父母者,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白毅國淡淡道,“所以也別怪人家現實,要娶人家的女兒,當然是越有出息越是能讓人放心。”

    白瑄輕快道︰“這我知道,老婆以前在家是自家的女兒,嫁給我以後就會是白家的媳婦了,她是有多喜歡我,才願意離開家里過來陪我過日子,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白毅國心里冷哼一聲,不鹹不淡道,“那你要怎麼說你的工作?”

    “啊?”白卡殼了,他現在屬于無業游民,沒有工作,沒有學歷,沒有文憑,這樣的三無人士,怎麼可能讓人放心把女兒托付?

    白瑄再度摔進老狐狸挖好的坑里,還是心甘情願︰“那爺爺,我要去工作。”

    “工作?”白毅國眉毛一動,“你第一沒文憑第二沒經驗,你要去做什麼工作?”

    沒經驗也就罷了,白瑄可是連大學都沒有畢業……這樣的他能去哪里找工作呢?所以白瑄苦思冥想了半天,靈光一閃︰“我去工地搬磚吧。”

    “……真不想承認你是我孫子。”白毅國氣得胸口發疼。

    白瑄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楮︰“不然呢?”

    白毅國悻悻然,有點摸不準他是真蠢還是假蠢了,真的是蠢到深處,敵我無差別攻擊︰“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沒有實戰,學再多理論也沒有用,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做點事吧。”

    “哦。”白瑄應了聲,面上不見有歡喜之色,但是等到金秋切了水果出來,他蹭一下跳起來蹭著她撒嬌︰“老婆,我要跟著爺爺做事了。”

    這麼快?粗粗算來,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實戰啦?金秋心里意外,見他那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先笑了︰“那要加油啊。”

    “嗯。”白瑄重重點頭,“我會好好學的。”

    在這里就要細細分說一下白家的情況了,白毅國有當代陶朱公之稱,就可窺知其巨富,幾乎是一個龐大的帝國,所涉及的產業不在少數,他僅有白少成一個獨子,因此絕大部分的產業皆是交由他打理,但是白毅國卻並沒有真正放權,白氏帝國的核心還是他老人家。

    但是要讓白瑄得到鍛煉,白毅國也算是煞費苦心,如果貿然把他放進任何一個公司,以白瑄的性子,弊大于利也說不定,而他現在最適合的,是身邊有個人在教導,好讓他快速領悟。

    原本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跟著白少成學習,白少成雖說對待白瑄的事情有所偏差,但是做起生意來卻是很老道,把白氏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可就是他的偏心,讓白毅國不放心。

    結果他找到了一個很難得機會,既是前段日子因為金秋的緣故對衛天行所伸出的援手,白家願意入股衛天行的新公司,雖然股份不多,卻也是一種態度,而衛天行此人比白瑄年長幾歲,本事也還算不錯。

    因此白毅國找了個時間和衛天行聊了聊,笑眯眯就把白瑄安排在了衛天行的新公司,美名曰顧問,實際上讓白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件事情,白瑄還不知道,金秋也不知道,所以當金秋上班跟著衛天行去見顧問的時候,兩個人都傻眼了。

    金秋一開始都以為自己看錯了……白瑄在她面前基本上只穿休閑的衣衫,當然不穿的時候更多,現在這樣一本正經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樣子,她完全沒有見過。

    “嗷,老婆!”白瑄沒忍住,化身大狗一個縱躍撲倒她懷里,尾椎骨那里仿佛有一條尾巴搖啊搖,“你怎麼在這里?”

    金秋穿著高跟鞋,差點沒崴一腳︰“站好站好。”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好好站在那里,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錯愕的衛天行和藍如芸。

    完了,這要怎麼解釋?金秋尷尬地要命,反倒是藍如芸最先反應過來,若有所思道︰“你男朋友?”

    “嗯。”金秋看了看他,也疑惑道,“不過,你怎麼會在這里?”

    “爺爺讓我過來的。”白瑄乖乖道,“讓我好好學。”

    白毅國老謀深算,白瑄既然如此看重金秋,自然是不敢偷懶的,一顆起到日日督促的作用,二則是有衛天行在側,也好讓白瑄多學學,萬一他要是做不好,老婆移情別戀了那也不能怪別人。

    真的是用心良苦。

    還不僅如此,白毅國要放大招,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描淡寫呢?就在辦公室里諸人還在意外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沒一會兒,一位身穿皮草大衣的美女款款而來,皮草下是一件精美絕倫的旗袍,更是襯得她身姿玲瓏,長靴下一雙美腿令人垂涎三尺。

    “你好。”那位美女施施然一笑,“我是阿芝。”

    “原來是周經理。”衛天行很和氣地笑了笑,“請坐。”

    白毅國實際上和他聊天的時候,說起的並非白瑄一人,而是多了周芝,也就是當初被白毅國收養的女孩,之前在美國讀書的,當然,他也坦言之所以要派阿芝和白瑄來衛天行的新公司,並非是因為想要分權,只是讓他們磨練一二而已。

    衛天行自然也知道他們不會看得上自己的這家公司,因此就當是還人情,神態也很放松。

    金秋一開始沒記起來這位美女是誰,反倒是白瑄很仇視她,嘀咕道︰“她怎麼來了。”

    周芝顯然也看見了白瑄,眼中驚詫之意一閃而過,笑意卻更濃了︰“原來是哥哥,許久不見。”

    “我們不熟。”白瑄一點面子都不留,“你不要亂喊人,我一個傻子,怎麼配得上你喊一句哥哥。”

    他對阿芝的態度非常惡劣,雖然小時候有過那麼幾年住在一起的日子,但是要說情誼是半點沒有,厭惡倒是不少。

    而他這句話一出口,周芝便也知道此時的白瑄非當時的白瑄了,從前那個木訥寡言的男孩子……已經不傻了。

    她心里就嘆了口氣,頗有幾分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她也就不做的那麼絕了,原本以為可以順利與美國大亨之子結婚,誰料對方花心,臨時又鬧出和好萊塢艷星的緋聞,不,不僅僅是緋聞,那個美艷的洋妞肚子里懷了他的孩子。

    而她雖說是白毅國的養孫女,卻無血緣關系,又父母雙亡毫無根基,最後兩個人談崩了分手,她也就打算回國。

    白毅國對待她的態度還是那麼和藹可親,還告訴她白已經恢復正常準備學習做生意,她既然是美國名校管理學畢業的高材生,希望她可以去白身邊幫忙。

    周芝依仗白毅國過日子,自然不會不同意。

    但是誰能想到,他已經這樣大大不同了呢。周芝常年寄人籬下,自然有察言觀色的好本事,見白瑄對她有厭惡之情,卻也不著急,她既然回國了,自然會為自己日後的前途好好謀劃一番。

    因此周芝笑意不改︰“小時候口無遮攔,是阿芝對不起了,小妹在這里給哥哥賠罪可好?”

    拿得起放得下,該賠笑臉的時候不吝嗇,不管怎麼說,周芝都算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可越是如此,越是能夠看出她的心思之深。

    金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自然對她有所防備,在她看來,白瑄聰明是聰明,但是為人卻單純一如孩童,智商高並不能代表什麼,萬一周芝花言巧語把他騙了怎麼辦?

    這是其一,其二自然是……情敵上線,必須大大防範才行。

    俗話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即文章,白瑄自小所接觸的人就不多,後來遇見金秋,兩個人既是愛侶,自然也有不同之處,除她之外,全是疼愛他的長輩,對于其余人要怎麼相處,他卻是半點經驗也無。

    這也就是白毅國要讓他出來鍛煉的緣由之一了。

    白瑄惡聲惡氣道︰“不用你道歉,你來這里干什麼?”

    “自然是爺爺讓我來的。”周芝笑意不改,眼波在衛天行面上微微逗留,“衛總說是不是?”

    她雖然美貌,卻牽扯到了白家內務,衛天行是半點不想參和︰“是,白老先生是這麼說的,白少爺為顧問,周小姐為經理。”

    他想了片刻,便對藍如芸道︰“阿芸,我還有個會議,你先留下來和他們說一說公司的情況。”

    藍如芸笑盈盈答應道︰“好的,衛總。”或許是和衛天行分了手的緣故,她再也沒有之前的患得患失,以至于在工作上和他竟然配合得更加親密無間了。

    衛天行對著金秋道︰“走吧。”

    白瑄不舍得她,被金秋瞟了一眼,只能放開她的手,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好好工作,然後讓老婆每天都跟著他而不是別的男人!

    要說衛天行特意帶走金秋,實際上也是對她有一片關愛之情,他對金秋的感覺特殊,似愛非愛,不至于濃烈到想要和她在一起,卻也喜歡她在身邊,因此十分照顧,兩個人去了樓上的辦公室,衛天行也不含糊,開口就問︰“你和白家的大少爺扯上了關系?”

    “是。”

    衛天行一皺眉︰“那天白老先生說得並不是很清楚,只說你對白家有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于外人,金秋白瑄和白毅國早就編了一套能糊弄人的說辭,金秋照搬︰“當初在海城的時候,我意外遇到了阿,那個時候他有點特殊(金秋說的特殊自然是離魂,但是衛天行他們就順理成章理解成了痴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收留他了,後來……咳,”說到這里金秋還有點臉紅,“我們就在一起交往了。”

    衛天行只覺得匪夷所思,白家少爺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大家雖然面上不說,但是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是個傻子,沒想到竟然會和金秋遇見,兩個人居然還在一起了?不管怎麼想都覺得詭異萬分。

    更詭異的是,白瑄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哪里像是痴呆了?

    左思右想,衛天行為難了一會兒,還是發自肺腑對金秋說了番話︰“白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算不算清楚?”

    “略知一二。”

    “白老先生地位非凡,與數位大人物交好,凡是京城里的人,都要賣他面子。”衛天行說得委婉,卻也點名了白身價非凡,“別說是在國內,就算是世界上也是數得上名的,他只有一個兒子,兩個孫子,當然白家還有其余的姪子姪女,都在白氏工作,但是說他最疼愛的,肯定只有白瑄一個人。”

    “我知道。”

    “這個圈子的水太深。”衛天行斟酌著語句,“深到你難以想像,里頭每一個都是達官貴人,背景雄厚,嫁入豪門雖然聽起來風光,但是我也知道你並非貪戀財權之人,所以……”

    衛天行說出這番話來,已經遠遠超過上司和下屬之間的情分了,金秋有幾分感動,卻也很堅持︰“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我並不想放棄這段感情。”

    “唉。”衛天行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既然如此,要不要把你調去白少爺身邊?”

    既然金秋如此堅持,他自然想要幫她一把,于情于理,這買賣都不算虧。

    誰料金秋細想片刻,竟然笑了︰“不,暫時不要來得好。”

    “若是白少爺說起……”衛天行卻有幾分踟躕,他自然看出來白瑄對她的依賴,萬一白瑄主動提起了,他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金秋莞爾一笑︰“他不會的。”

    白瑄素來是她的心思為重,哪怕是有這個心願,肯定也會主動自己提出來磨她,絕不會從衛天行那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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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7:00:53 |只看該作者
66過年

    白瑄最近覺得簡直是甜蜜和痛苦並存,因為他每天開始上班了,要說起來,其實上班所需花費的精力並不算多,他天資聰穎,對那些反復的數據也好,麻煩的人情關系也罷,很容易就記住參悟,白毅國對他的進步表示非常欣喜。

    可是他很苦惱,最近每天早上一上班就要看到周芝這個女人,偏偏那個女人養氣功夫極好,哪怕惡劣的態度都不能將她甩脫,她依舊是笑語晏晏的模樣,實在氣人。

    當然也有好事,他現在不用等金秋下班就能見到她了,幸好晚上每天被金秋提著耳朵叮囑一番,他才沒有再做出當眾餓狼撲食的樣子。

    但是看看……看看也是好的。

    白瑄把臉擋在厚厚的文件後面,露出一雙眼楮往金秋那里瞟,她正在全神貫注進行會議記錄,沒空理他,白瑄也不生氣,就偷偷看她也覺得高興。

    周芝原本是在投影儀前口若懸河講著報告,會議桌上坐著的人有不少都對她露出了欣賞之色,可是白瑄能分出一縷心神來聽就不錯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金秋身上。

    開完會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藍如芸問金秋︰“一起去吃飯?”

    金秋正在整理文件,她無奈地看了一眼白瑄︰“我還是回家得好。”

    藍如芸明了︰“哎,也是,那我就去找我男朋友吃飯了。”藍如芸的新男朋友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旅行的時候遇見的小男生,今年剛剛大學畢業,還很青澀稚嫩,兩個人竟然會是姐弟戀,大大出乎眾人的預料。

    不過,既然能夠開始新的感情,也許就證明她對衛天行是已經徹底放下了,那個會因為感情而被女鬼附身的藍如芸,再也不復存在了。

    而白瑄已經迫不及待拉住了金秋的手︰“老婆走了,回家吃飯。”

    “不回爺爺那里吃飯嗎?”周芝聽聞,轉過頭來問,這些日子以來,她自然也看出來白瑄和金秋之間的事情,也著實不明白這兩個人是為什麼會在一起,並且感情還很深厚的。

    白瑄瞥了她一眼,大有嫌棄之意︰“我要回家給老婆做飯,不行嗎?”

    白瑄從他上班後,作息也改了改,每隔三天去白毅國那里吃一頓晚飯,尋常時候,他寧可每天下班回家給老婆洗衣做飯,他覺得這幾件事和在公司上班一樣重要。

    也一樣簡單。

    吃過晚飯,白瑄便想磨著金秋上床,才七八點鐘,讓金秋頗為無語︰“太早了。”

    白瑄怏怏不樂。

    金秋便問︰“在過一個禮拜就要放假了,你該背的都背熟沒有?”馬上要回家見父母,金秋緊張,白瑄就更緊張了,之前種種串供的內容自然要背得滾瓜爛熟才不會露餡。

    這樣欺瞞父母,實在是迫不得已,畢竟離魂之事太過靈異,很難取信于人,還有就是白瑄的家世,讓金秋也很苦惱,實話實說吧,她也不知道白毅國到底是個什麼身家,可是對父母說謊,總是讓她心中不安。

    到最後就變成了很奇怪的版本。

    白瑄正在那里背誦︰“我和老婆是在海城遇見的,當時我在海城旅行,丟了錢包,老婆找到了還給我,然後我們就認識了,一見鐘情,緊接著開始約會,現在覺得兩個人的感情穩固了,所以想要結婚。”

    金秋安慰他︰“不要緊的,我爸媽沒有那麼可怕,如果有答不上來的,就說實話。”

    白瑄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一個多禮拜一晃而過,公司放了假,白瑄也終于說通白毅國,讓他過年的時候去金秋家里,而金秋的父母接到了電話以後,更是早早準備起來了。

    首先要通知親朋好友,到時候要記得請客吃飯,接著是打掃家里,起碼要干干淨淨的。

    金秋和白瑄是先坐飛機到海城,再坐車回家,大概是下午時分到達,但是金媽媽卻是一大早就起來忙了,去菜市場買菜,準備今天晚上好好露一手。

    大約下午三點多,金媽媽終于聽見了敲門聲,然後是嘩啦拿出鑰匙的聲音,她連忙和金父使了個眼色,迎上去開門。

    來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金秋,她的女兒穿了件大紅色的風衣,戴著帽子和手套,看見她就笑了︰“媽,我回來了。”

    “快進來。”金媽媽疼惜地看著女兒,但是眼角的余光卻往她身後瞟去。

    看見白瑄的一剎那,金母的第一反應就是︰好俊的男孩子。難得有男孩子長得那麼清秀漂亮,卻一點都不女氣,看起來仿佛是一副水墨畫一樣幽雅。

    身材也很不錯,不瘦不矮,長腿堪比她電視上看到的韓國男明星,只是性子好像有點害羞,被她這麼一打量,頓時臉紅︰“阿、阿姨。”

    對于這樣的男孩子,中年婦女沒有任何抵抗能力,頓時歡喜道︰“快進來。”然後她就瞧見這男孩子去拉自己女兒的手,金秋好笑地拉了拉他︰“快進來。”

    兩個人十指相扣,姿態親密,金母一看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爸。”家里開了空調,金秋便脫了帽子,開始解外套的扣子,白瑄幫她把散亂的頭發理理好,又替她脫下外套。

    金父全看在眼里︰“回來了?”

    “嗯。”回到家里,金秋自然放松許多,沒有在白家那麼小心翼翼,反倒是白瑄,忐忑不安地喊了聲“叔叔”。

    金父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而過︰“嗯。”見他外表出色,心中先滿意了幾分,不管何時何地,生得漂亮的人總歸是佔便宜的。

    “我男朋友,叫白瑄,白色的白,王字旁的。”金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太過緊張。

    金母和氣的端了水果和零食過來,笑眯眯開口問了︰“小白啊,你是哪里人?”

    這是例行的拷問,白也不說謊,戰戰兢兢回答了︰“北京。”

    “你多大了?”

    “二十六。”

    “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

    “跟著爺爺做生意。”

    “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爺爺,外公外婆,舅舅,爸爸。”

    “你媽媽……”

    “身體不好,去世了。”

    一切問答有條不紊,金母暫時滿意了,放了他一馬,白瑄暗地里就松了口氣,金秋捏了捏他的手,有點好笑,為他解圍︰“媽,阿瑄買了禮物過來,你要不要看看?”

    金母當然歡喜他的看重之意,嘴上卻還要說︰“太客氣了,還買什麼禮物?”

    白瑄早就已經把準備已久的禮物拿了出來,給金母的是一套昂貴的護膚品以及一條圍巾,給金父的自然是最好的煙酒,雖然禮物不出彩,卻也很貼心了。

    金父面上也多了幾分笑容,這些東西價值幾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花這份心,就是對女兒的看重了。

    這麼聊著聊著,便到了晚飯,為了避免給金父金母留下壞印象,白瑄今天乖乖吃自己碗里的飯菜,倒是金秋時不時夾一筷子給他,這頓飯倒是吃得其樂融融。

    吃過飯,金秋和白瑄就陪伴父母在客廳里看電視,金母愛看狗血無聊的韓劇,金父搶不過她,只能拉著白聊天,聊的自然是男人感興趣的話題,比如時政啦,足球啦等等。

    金秋留心著那邊,就想要露陷了。

    果然,金父突然發現和這位未來女婿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問你對xxx怎麼看,他就一臉茫然“啊?”,問他關不關心時政熱點,他就很抱歉地看著他︰“我每天陪老婆看電視劇。”

    一來二去的,金父就猛然發現了白瑄內在的妻奴屬性。

    就好比金母一開始還怕他吃不慣南方的食物,但是白瑄卻說︰“老婆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不挑。”

    再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雖然面前有一堆瓜子殼,但是所有的瓜子仁卻全部被她女兒吃掉了……橘子皮亦是如此,除非金秋反過來塞進他嘴巴里,他是吃都不吃的。

    妥妥的忠犬屬性暴露無遺。

    但是金母卻十分喜歡,女人和男人的關注點不同,對于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心疼自己的丈夫更重要的了,什麼地位金錢都是假的,如果回到家里對待妻子冷冰冰的,那麼有再多錢有什麼用。

    會疼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金母心里對白瑄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可是等到要睡覺的時候,又生出風波來,家里原本沒有多的客房,因此是想讓白瑄和金父睡,金母和金秋睡的,但是……金秋看著可憐巴巴卻不敢說個不字的白瑄,艱難開口了︰“那個……讓阿瑄睡我那里吧。”

    “這怎麼行!”金母馬上反對,在她看來,還沒有結婚就睡在一起,實在是有點過了。

    白瑄眼巴巴看著金母,卻不敢開口,畢竟他還要娶人家的女兒,讓丈母娘不高興就完蛋了。

    “又沒什麼。”金秋堅持。

    金母心里著急,干脆直接把她拉進房間里密談︰“阿九。”

    “媽。”金秋無奈,這弄得那麼神秘兮兮勞師動眾干什麼,“又不要緊的。”

    “不是,我問你,”金母嚴肅道,“你和小白是不是已經……”

    金秋了然,她面上一紅,支吾了一聲︰“呃,嗯。”

    “那他沒說什麼吧?”金母一直沒敢問白瑄是不是知道金秋被拐賣的那件事,要說起來,當初那件事情其實是個天大的誤會。

    剛開始只是徐哲隱晦地提了提,目的是希望金父金母多多注意金秋,以免她一時想不開,原本是一腔好意,而金父金母也是領會了他的意思,卻因為顧忌金秋的情緒,根本提都不敢提,只能自己暗暗憂心。

    這樣就罷了,但是金秋他們一家所住的樓房里,又不止是他們一戶人家,還有幾戶鄰居,其中有個鄰居最喜歡打聽別人家的事情,看見徐哲送金秋過來就留心上了,躲在一旁聽見了個大概,回去就添油加醋把事情渲染了一遍。

    小縣城原本就消息靈通,藏不住什麼秘密,比如說某戶人家的女兒在路上被強了然後去墮胎發了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還有誰誰誰和誰誰誰在外面有一腿,可能家里的妻子父母還不知曉,外面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

    謠言當然是越傳越離譜,而金秋當時深受打擊,根本沒去注意,同時也一點都不想聽到拐賣相關的事宜,雖然察覺母親的態度有異,卻也沒有想到會是想岔了。

    所以今天提起了,她也是一頭霧水︰“說什麼?”

    金母一咬牙,便把原委說了,金秋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說︰“我被人拐賣關在那里,是有個姑娘當天晚上就被……不過我那天就逃出來了。”

    聽了這句話,金母簡直是大大松了口氣,簡直是脫力了一般,金秋心中愧疚︰“對不起媽媽,都是我不好,沒和你們說清楚,害得你們擔心了。”

    這也是她的錯,當時她就在乎自己的心情,而忽視了父母的擔憂,實在是太過不孝了。

    但是哪怕是這樣,金母也板著臉︰“那也不能沒結婚就睡一起啊。”

    “反正都睡過了。”金秋硬著頭皮和母親辯解,“也不要緊吧。”

    “哪能這樣。”金母仍是不贊同。

    金秋松口,不敢和母親繼續爭執︰“那讓他睡客廳吧。”

    “也行。”客廳的沙發足夠大,堪比一張小床,金母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金秋正松口氣,就聽見她母親說,“我還是和你睡。”

    ……這樣要怎麼半夜把白瑄偷渡進來。金秋的算盤徹底粉碎,只能苦笑著說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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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7:01:06 |只看該作者
67親戚

    白瑄睡不著覺,干脆擁著被子坐了起來,金秋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往往是坐立難安,又以在晚上為多,如果她不在,他根本就睡不著覺。

    好難忍!他咬著被角,愣愣地望著陽台上的月亮,竟然開始發起呆來。

    金秋和金母許久不見,自然有好多話要說,等到母親睡著,她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不敢穿,躡手躡腳溜出房門。

    白瑄很快發現了,大喜,剛要出聲,就被金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飛快鑽進他的被子里︰“凍死我了。”

    白瑄立刻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包圍起來,加上一條厚厚的棉被,更是把她圍得結結實實的,金秋略微冰涼的雙腳就踩在他腿上,陣陣暖意從足心傳來。

    “老婆~”白瑄蹭蹭她的脖頸,嘴唇摩挲著她的耳垂,兩人呼吸相聞,莫名繾綣綿長起來。

    金秋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亂磨蹭,只是壓低聲音道︰“別出聲啊,我媽早上六點多就起床了,你記得五點多叫醒我。”

    “嗯。”白瑄牢牢記住,細細幫她把被子捻好,“老婆,我今天表現得怎麼樣?”

    “還不錯,不過我爹媽好說話,明天如果有親戚來就麻煩了。”金秋對于自家的那一群親戚也是十分頭痛,不知道明天白瑄能不能應付得來,“你就跟在我身邊,覺得為難的問題就別回答了。”

    “嗯。”白瑄覺得金父金母都還算和氣,之後的三姑六婆才是真正的麻煩呢。

    金秋拉著他的手放在腰腹︰“別怕。”

    “我不怕。”他聽話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客廳里的沙發不算大,睡一個人尚且可以容納,兩個人就有點擠了,白瑄就把金秋抱在懷里,讓她枕著自己的胸膛,手卻不安分地從她的睡衣里鑽進去,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金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掐了把︰“又來了是不是。”

    “嗯哼。”白瑄撒嬌道,“摸一摸麼,我一天都沒親你了。”

    金秋聽他那麼說,自然不忍心再拒絕,任由他滿足地將她蹭過一遍,金秋累了一天,沒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白瑄正準備閉眼睡下,卻聽見咯吱一聲,金秋臥室的門緩緩打開了,金母走了出來,也不開燈,就看著他們。

    白瑄嚇傻了,張了張嘴,面紅耳赤︰“阿、阿姨。”他簡直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金母默默看了兩個依偎的人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進去睡吧,外面冷。”說著,頭也不回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白瑄愣了片刻,才喜出望外地把金秋抱進房間里了,這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間,幾乎每一件物品都沾染著她的氣息,尤其是被褥和枕頭,白把她放好,恨不得在床上打個滾,卻到底不想吵醒她,只能硬生生忍了。

    在這樣的氛圍里,他一沾上枕頭就睡沉了。

    ---------------------------------------------------------------------

    金母年紀大了,自然也睡不沉,早上七八點鐘也就醒了過來,準備出門買菜做早飯,誰知道梳洗後一出去,就看到白瑄已經起來了,穿著家常的毛衣和褲子,早就把粥煮好了。

    “哎呀小白,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縱然昨晚的事情金母仍舊不大滿意,但是看到他一大早就起來做飯,心里的好感還是蹭蹭蹭往上躥。

    白瑄乖巧道︰“睡醒了就起來了。”

    “阿九呢?”金母沒看見金秋,就知道她多半還在睡懶覺,“還在睡懶覺吧?”

    “嗯。”白瑄盛了粥給金母,又問,“阿姨,要我幫忙做什麼嗎?”

    “不用不用。”只見過未來兒媳婦去婆家殷勤了,沒想到她這未來女婿也很乖嘛。金母心里這麼想著,把昨天那一點不愉快就給抹了。

    可雖然金母竭力推辭,她買完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白瑄已經把地給拖了,桌子抹了,碗都洗干淨了,那麼能干簡直讓金母錯愕︰“你、你怎麼都做了呢?”

    “在家里都是我做家務的。”白瑄害羞地說,“習慣了。”

    金母一驚︰“平時阿九不做家務嗎?”

    “怎麼可以讓老婆做呢。”白瑄很認真地回答,“她很辛苦的。”他看了看時間,快到中午了,于是和金母說,“阿姨,我去喊老婆起床。”

    白瑄說喊金秋起床,當然不會真的是去喊她,他只是細心地準備好她起來要穿的衣服,洗漱的用品也都弄弄好,然後再趴在金秋床頭等她醒過來而已。

    金秋昨晚睡得很好,醒過來的時候心情自然也不錯,一扭頭就看到自家大狗乖乖守護在床前的模樣,就更開心了,尤其是看見白瑄露出來的鎖骨,真是精致迷人,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白瑄羞澀道︰“老婆,其實你還可以往下一點點。”

    金秋果然把手繼續往下探,只覺得觸手光滑細膩,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心臟跳得越來越快了。

    白瑄忍不住,俯身想吻她的唇,還沒有踫到了,就發現房門被推開了,金母習慣性喊了句︰“阿九你怎麼還沒有起……床……”

    真沒臉見人了,白瑄把臉埋在金秋的枕頭里,金秋也滿臉通紅︰“媽!”要親熱被父母看見什麼的,實在是太尷尬了有木有!

    倒是金母嫌棄她大驚小怪的,瞥了他們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起來了!”說完,砰一聲把門帶上了。

    金秋和白瑄好一會兒沒說話,半晌,金秋才眨了眨眼︰“起來吧。”

    中飯剛吃了一半,就有親戚來串門,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金秋的極品大姑金喜和她的女兒于曉娟。

    ”聽說阿九帶了男朋友回來?”金大姑一進門就這麼問,旋即看到坐在金秋旁邊的白瑄,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唷,是哪里人,做什麼工作,工資有多少?”

    于曉娟已經預定明年結婚,但是她男朋友的家境雖然不錯,生得卻不好看,因此看到長相出眾的白瑄,目光就是一亮。

    金秋煩透他們了,卻因為是小輩不好直言抵抗,只能埋頭吃飯。

    金母臉色早就掛下來了︰“大姐,你說什麼呢。”

    “我是為了阿九好啊。”金大姑苦口婆心道,“嫁男人當然要關心條件了,否則生得再好,家里一分錢都沒有,豈不是要去吃苦?”

    她又要舉于曉娟的男朋友做例子︰“你看我們曉娟啊,雖然比不上阿九有出息,但是她男朋友對她不要太好噢,對我也孝順得很呢。”

    她嘰里呱啦講了一長串,又對白瑄不滿︰“怎麼那麼沒禮貌呢,現在都不喊人。”

    金秋此時才不咸不淡來了句︰“這是我大姑姑。”

    “大姑姑好。”白瑄的聲線極佳,聽在耳朵里舒服得很,金大姑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顧自開始剝橘子吃。

    于曉娟卻斯文了不少,吃著巧克力還望了白瑄一眼,白瑄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連忙往金秋旁邊靠了靠,順便夾走了她碗里那半塊紅燒肉塞進嘴里。

    “阿九,多吃點苦瓜。”金母瞟了金秋一眼,發現她挑食的厲害,金秋愁眉苦臉地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金母這才滿意地點頭,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金大姑身上。

    白瑄眼疾手快,連忙把金秋不要吃的苦瓜塞在自己嘴里,雖然吃著的確苦,不過他心里倒是甜滋滋的。

    吃了飯,白瑄第一個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哪怕是金母堅決不讓的情況下,他也很堅持︰“阿姨,還是讓我來吧。”他也不是空說說,手上已經開始在做了,金秋看準機會也裝模作樣要去洗碗,兩個人得以進廚房避難。

    白瑄熟練地洗著碗筷,小聲和她說︰“老婆,你大姑姑好可怕啊。”

    “她就是這樣,雞蛋里也要挑骨頭。”金秋十分不喜歡金喜,但是作為大姐,她的夫妻金壽卻是早年由她帶大,因此雖然金大姑品性不好,金壽卻依舊對她諸多容忍。

    白瑄把手上的泡沫沖干淨,用毛巾擦干以後才抱住她哭訴︰“你表妹看我的眼神也好可怕qaq。”

    “曉娟?”金秋想起于曉娟從初中開始談男朋友一直到現在馬上要結婚的對象,換過的人數可不算少,她會打扮會玩,素來受到男生們的青睞,這麼一想,她就警覺起來,“你離她遠點兒。”

    “你要保護我。”白瑄心有戚戚然,在他看來,這些難纏的女人比起妖魔鬼怪來可怕多了。

    洗碗洗了半個鐘頭,金秋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只能和白瑄出去和大家說話,金大姑已經把白瑄之前透露的消息都了解清楚了,她比起金母來更加直接︰“你說和家人做生意,做的是什麼生意,在哪里做生意?”

    做生意這個概念太寬泛,就算是在路邊買早飯那也是做生意啊!

    “嗯,是做化妝品的。”白瑄說的就是現在和衛天行合作的那家公司的業務,不做國外化妝品的代理,專門是做以中醫為根本的溫和的方子,有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同時也是借助了白家在醫藥方面的路子。

    說起化妝品,于曉娟的眼楮就一亮︰“是哪個牌子的?”

    “啊,還沒有上市。”白瑄說,“新開的公司。”

    原來是個不入流的小公司,金大姑心里就多了幾分輕蔑,說起來,這個男人除了長相還不錯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優點。

    “對了,你和阿九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金大姑漫不經心地問出了這句話。

    “去年夏天。”這也算他們商量好的答案。

    金大姑呵呵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阿九之前被拐賣的事情啊?”

    “大姐,你是什麼意思?”金母最是護短,她忍金大姑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一聽她還要提這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就來氣,手肘狠狠撞了金父一下,金父也皺眉道︰“大姐,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金大姑心里得意萬分,她的女兒和金秋差不多大,但是偏偏金秋就一路重點中學、重點大學那麼考過去了,她女兒卻只混了個大專畢業,好不容易在男朋友的事情上壓了她一次,怎麼可以放過呢?

    因此她假惺惺道︰“小弟啊,話可不能那麼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而且這件事情誰不知道啊,與其讓別人說出來,不如我們自家人先說,我可都是為了阿九好啊。”

    孰料這一句話卻是徹底激怒了白瑄,他之前一直都乖乖坐在一邊不吭聲,任由她亂講,可是一旦牽扯到金秋,那猶如觸及龍的逆鱗,他頓時就怒了︰“我老婆的事情我都知道,她有多好我比你知道的清楚,你不要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金大姑一愣,旋即也拔高了音調︰“你有沒有禮貌,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和長輩說話的?而且我又不是胡編亂造,警察還把她送上門來呢,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大家都知道那些人販子賣掉小姑娘之前都會做點什麼,我還說錯了?”

    金秋忍無可忍,站起來道︰“大姑,我好歹是你的姪女,你就這樣說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當時在場你看見了?偏偏還要跟著別人胡說八道,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那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我好好的,我好得不能再好!”

    “你!”金大姑氣得狠了,直接把矛頭對準了金父,“小弟,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啊!”

    這個四弟是所有兄弟里最老實的一個,做著普普通通的工作,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不像大弟做生意賺了錢,她要巴結著,也不像是二弟娶了個有點小背景的媳婦,她要賠著笑臉,就是他們夫妻最普通最老實,所以她才敢這樣耀武揚威。

    可是金壽再老實的一個人,卻只有那麼一個女兒,自然不肯讓金秋受委屈的,所以他悶在一邊不講話。

    “好啊。”金大姑冷笑一聲,“你有出息了,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小的時候生病,是誰背著你去醫院找醫生,是誰給你做飯吃,是誰給你補衣服!”

    這是每次金大姑做了過分的事情都會扯出來的理由,而偏偏金壽反駁不得,只能悶聲不吭讓她說。

    金母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和金大姑吵了起來︰“那你想想當初曉娟中考沒考好,是誰拿出錢來讓她和阿九上了同一個高中,是誰要做生意的時候我們拿了四萬塊錢借你,你還了沒有?做人要有良心!”

    金大姑終于有些心虛,她借了金壽四萬塊錢去做生意,卻賠得血本無歸,而金壽也一直沒有開口向她討還這筆錢。

    “好啊,金壽你個沒出息的,怕老婆,連個屁都不敢放!”金大姑哭天抹地喊了一通,終于帶著于曉娟走了。

    這下不止是白瑄,家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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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7:01:17 |只看該作者
68童年

    金大姑的到來讓家里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但是親戚便是親戚,哪怕在極品,因為那層血緣關系就永遠無法割舍,金秋覺得家里悶得慌,就說要出去走走。

    白瑄當然要跟著她一起出去,外面還在下著雪,他忙前忙後把她全副武裝了,才興高采烈跟著她出去散步。

    縣城很小,因為近些年的開發和發展,出現了新舊城區,新城區高樓林立,與尋常城市無異,但是舊城區卻有些雜亂,金秋拉著白瑄的手︰“我小時候經常去外婆家里玩,不過她前年就去世了。”

    雖說去世了,但是外公外婆就只有她母親一個女兒,是以留下來的一套老房子也劃給了金秋所有。

    老城區的景致看起來有些奇怪,有泥瓦房,也有白牆青瓦的老房子,一路走過去,還可以看見在空地上有一口井,有人在打水洗衣服。

    白瑄懵懵懂懂看著︰“我好像來過。”

    金秋拉著他的手就微微一緊︰“你來過,我上一次可沒有來這里。”

    “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熟悉。”白瑄滿臉茫然,金秋深吸口氣,想起當初白瑄畫的那幾幅畫來,他為什麼能夠畫出自己身邊熟悉的地方,迄今還是個未解之謎。

    積在路邊的雪化了一些,渾濁的雪水順著縫隙往下水道里淌,白瑄小心地把她拉到旁邊的石板上︰“當心水。”

    金秋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干脆就暫時放在一邊,去外婆的舊居看了看,這里的房子已經出租給了別人,有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兒蹲在門前玩兒雪。

    她看了會兒,轉身往另一條巷子里走,巷子通向一個廢棄了的房屋,原先這里的主人可能是大戶人家,但是好多年前有一場大火,把房子燒了個精光,牆壁坍塌下來,過了些許年,春風吹又生,就開出了許多漂亮的野花,不遠處是一個池塘,春天的時候倒也有幾分趣味。

    這里一向是金秋的秘密花園,小時候她不開心了,或者是無聊了,總會來這里靜靜玩一會兒。

    但是到底是沒有人打理的緣故,到處都是石頭碎木,金秋今天穿著高跟的靴子,跳到一塊石頭上的時候微微晃了晃,嚇得白瑄連忙摟住她。

    這會兒是冬天,又下了雪,雪還化了,根本沒有銀裝素裹的美感,金秋在這里只是緬懷一下少年時期的自己而已,想想當年自己是多麼柔軟的一只小蘿莉。

    她正在那里出神,突然看到不遠處低矮的危房里有個老邁的身影顫巍巍在走動,她心中一動,喊了聲︰“阿婆啊,王阿婆。”她喊著,跳下石頭往那邊的房子走去,白瑄不明所以,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金秋喊了好幾聲,一次比一次大聲,但是那個王阿婆卻是等她站到了門口才聽見︰“啊?誰?”

    “是我啊。”金秋打量著這位老人,她看起來比記憶里更加老邁了,臉上都是老人斑,皮膚皺巴巴的,現在耳朵不比從前好使了,“我是姜家的阿九啊。”

    “噢。”老人雖然又聾又老,但是記性卻還不錯,“阿九啊,你多大了。”

    “二十四了。”金秋報的是虛歲,照理說應該才二十三,但是一過年馬上就奔二十五了。

    白看金秋和她招呼,也小聲問了個好︰“阿婆好。”

    “這是誰啊?”王阿婆嗓門挺響。

    金秋忍不住心中一甜︰“是我男朋友啊。”

    “男朋友?”王阿婆哦哦了半天,突然語出驚人,“就是以前經常和你在這里玩的那個小男孩啊?”

    金秋一愣︰“我以前沒有什麼小男孩一起和我玩啊。”她小時候性格文靜內向,都是一個人玩的,連要好的小伙伴都沒有。

    “怎麼沒有啊!”王阿婆的記性超級好,“那個時候你經常來這里畫畫,他就一直跟在你後面,你不記得了?”

    金秋皺著眉︰“有這種事情?”她怎麼完全不記得了。

    王阿婆嘮嘮叨叨道︰“可不是,以前你總是一個人來,我還擔心你呢,後來看見他每次都跟著你,你們倆感情可好了呢,我記得,記得你是喊他阿軒什麼的。”

    這下連白瑄都意外了,這怎麼可能呢,他小時候一直就在北京,根本沒有來過這里啊。

    金秋眸光一動,試探著道︰“是嗎,可能是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不記得了。”

    王阿婆無兒無女,孤身一人住在這個別人廢棄的房子里,原本就孤獨,今天金秋過來能和她說說話,她別提多高興了︰“你當時是過暑假的時候來你外婆這里住的吧,那個時候你可小了,我還記得你穿著一件小裙子,藍色圓點的,抱著畫筆過來畫畫,一坐就是一下午呢。”

    這件事情金秋是記得的,她小時候過暑假總會來外婆這里住些日子,也會來這里畫畫,但是……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有白瑄的存在呢。

    “說起來我還覺得奇怪呢,這里的小孩子我都認得,就是他我記得不清是誰家的了,每次也就是你來才看見他,後來你去上學了,他也就不來了。”王阿婆仔細想想卻也覺得奇怪,她老眼昏花,盯著白瑄看了好久,肯定道,“雖然長大了,但是我認得出來,就是那個孩子。”

    金秋眨了眨眼,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王阿婆說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哎,你別說,我想起來了,當初我還聽見他說要娶你當媳婦呢,沒想到真的變成你對象了啊,真是緣分。”

    越說越不對勁,回去的路上,金秋苦思冥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小時候會和一個小男生在一起玩兒得那麼好,她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個人,但是王阿婆說得言辭鑿鑿,也準確說出了白瑄的名字。

    “會不會是一個和你同名的小男孩?”金秋把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後覺得有可能是認錯了,畢竟叫阿軒的男孩子還是挺多的,說不定人家也是暑假來親戚家玩,開學以後就走了,再也沒有遇見過,然後漸漸的,她就把這個人給忘了。

    這樣的說法更加合情合理,也比較能讓人接受。

    但是白瑄很不高興︰“明明就是我,我才不要是別人呢!”能和金秋這樣相處,還說什麼長大了要娶她,怎麼可以接受是別人呢!雖然白瑄也覺得實在是不合情理,但是他就是強詞奪理要把這個人套在自己身上︰“肯定是我,只有我小時候才會那麼準確知道你是我老婆!”

    金秋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你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吧,爺爺說你根本沒有出過北京。”

    “我魂兒飛過來的,不行嗎?”白瑄本來只是胡扯,但是話一出口,兩個人都覺得不對勁,彼此對視一眼,白瑄吞了吞口水,“我覺得,好像……好像也說不定啊。”

    金秋沒吭聲。

    白瑄繼續往下說︰“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清楚,但是卻對老婆很熟悉,說不定我以前也曾經來過你身邊呢。”他越想越有可能,“所以我才能畫出那些畫來,因為都是我見過的。”

    金秋終于點點頭︰“也有可能,但是你為什麼會到我身邊來,尤其是車禍以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那個時候從未去過北京,白瑄從未來過海城,到底是什麼緣故會使得他的魂魄遠離肉身,跑到她身邊賴著不肯走了呢。

    “心有靈犀啊!”白瑄對這件事情有著相當自我的看法,“因為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嘛,所以上天有了這種安排。”

    “……你就扯吧。”金秋覺得緣分這個答案有點讓她信服,可是卻好像缺了什麼,總歸不夠。

    仔細想來,遇見白瑄之後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有些事情毫無頭緒,但是日後會漸漸露出線索來,她總覺得冥冥之中自己和白瑄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但是具體是什麼關系卻不知道,就好像是一副拼圖還缺少了最重要的幾塊,如果能夠拼湊起來,想必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好在這也不是什麼需要著急的事情,對于兩個人而言,順利度過家長這一關結婚,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

    臨睡前,金秋坐在書桌前翻日記,她小時候不能免俗也寫過幾年的日記,有些是學校布置的作業,有些是自己隨便亂寫的內容,只不過到了初中漸漸懂事了,反倒是什麼心事都不寫在紙上了。

    童年的日記充滿了幼稚的思緒,比如說去春游啦,去野生動物園啦,六一兒童節啦,或者描寫家里的金魚貓狗,很簡單的句子,字跡歪歪扭扭的,金秋自己都看不下去,倒是白瑄一直想看,被她拒絕了。

    “老婆,我也想看。”白瑄洗完澡可憐兮兮地坐在床上,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金秋鐵石心腸︰“看電視去。”這種幼稚的東西被他看見了實在太丟人了好嗎?

    白瑄委屈地坐在那里,門突然被敲響,自從那天撞見他們倆親熱以後,金母進屋總算記得先敲門了,白瑄跳下床去開門︰“阿姨。”

    “小白啊。”金母看了看金秋,“在干嘛呢?”

    金秋把日記往抽屜里一塞︰“沒什麼。”

    “在看照片還是日記啊?”金母慧眼如炬,一下子看穿,她熱情地對白說,“小白啊,要不要看看阿九以前的照片?”

    白瑄眼楮一亮︰“好啊好啊。”金母對他這樣的男孩也沒有抵抗力,去書房拿了本相冊過來翻給他看。

    “這是阿九剛出生的時候,這個是滿月……”嬰兒時期的照片實在沒有什麼辨識度,到了人張開了才有點意思,“這是讀小學吧,這張是初中的時候出去旅游照的,還有這個……”

    金秋讀書時候的照片比她現在看起來青澀許多,文文靜靜的,在鏡頭面前淺淺的微笑,那大概是她去哪個地方的植物園拍的照片,非常清新可愛,白瑄拿著那張照片不肯撒手,期期艾艾問金母︰“阿姨……”

    他那雙眼楮不用說話就可以表露出自己的意思,金母了然︰“想要這張照片啊?”

    白瑄拼命點頭。

    “那你就拿著吧。”

    等金母走後,金秋繼續翻自己的日記,因為有的時候難免看一看當年的自己寫過點什麼,速度比較慢,等她回過神來想白瑄怎麼突然安靜了的時候,就看見他一手拿著自己的照片,一手伸在被窩里,整個人動來動去的,面龐微紅,眼神迷離,呼吸急促。

    又來了。金秋走過去,還沒開口,白瑄看見她就嚇得一激靈,然後慢慢的把身體縮進被子里去,只露出一雙眼楮忐忑不安地看著她,金秋居高臨下抱著雙臂看著他︰“照片。”

    白瑄怯生生把照片還給她。

    金秋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她穿著一件吊帶的橘紅色連衣裙,還留著長發,眉眼間是濃濃的學生氣,不過要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特別引人遐想的場景吧。

    白瑄不安地動了動,金秋站在燈下,穿了一件粉紅色很俗氣的睡衣,還是he11o kitty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軟綿綿道︰“老婆。”

    “臉那麼紅。”金秋俯□去摸摸他的額頭,“感冒了嗎?”

    白瑄搖了搖尾巴,從被子里鑽出來磨蹭她,金秋掐了他一把︰“乖一點,我爸媽就在隔壁,你想弄出點什麼聲音來的話,明天就給我睡沙發去。”

    這個威脅果然有用,白瑄退讓了一步︰“那照片、照片給我。”

    金秋不給他,反倒是突然問︰“我是照片里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這麼一個為難的問題,徹底讓白瑄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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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發表於 2016-12-23 17:01:29 |只看該作者
69學習

    現在的老婆漂亮還是過去的老婆漂亮?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白瑄愣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老婆都漂亮。”

    “那你反應那麼大。”金秋干脆坐到他身邊,笑盈盈問,“哪個對你比較有誘惑力呀?”

    又是一個世紀性難題,白瑄自從和金秋在一起之後也沒有遇到過她這樣使性子的情況,金秋對他一直都是愛憐的、喜歡的、包容的,可是現在像個女朋友一樣發小脾氣了,白瑄覺得自己智商又不夠用了。

    面對金秋的時候,他的智商通常只有平時的百分之三十,遇到這種情況,已經跌到百分之十了。

    “都、都好。”

    金秋繼續欺負他︰“那給你個選擇,要麼拿著這張照片,要麼過來。”她晃了晃手里的照片,讓他做選擇。

    雖然照片里的老婆也很有誘惑力,但是腫麼比得上面前活色生香的呢?白瑄猶豫了一秒鐘就繳械投降,乖乖鑽到她懷里,在她面頰上啾了口︰“我最喜歡老婆了。”

    “躺好。”金秋斜坐在床上,讓白瑄枕著她的腿,白苦著臉問︰“老婆,我疼。”

    “忍著。”金秋把剛剛翻到的日記拿給他看,“看這個。”

    日記本是很少女的美少女戰士,紙質發黃,每一篇日記都很短,但是金秋卻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

    “今天天氣很好,下午決定繼續去秘密花園畫畫,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呢?”

    這是一篇。

    “……他說他叫阿瑄,字是我查了字典才會寫的,意思是玉,很奇怪的名字,我也沒有見過他,可是他總跟著我。”

    這是另一篇里的只言片語。

    “……我們今天說上幾句話了,他看起來挺奇怪的,但是我挺喜歡和他一起玩的,我們說好了明天還在那里見面,我要畫一幅荷花給他。”

    “……他說他要走了,不過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但是以後是什麼時候呢?”

    關于這個阿瑄的內容,就到此為止了,但是至少明確了這個瑄就是白瑄的字,竟然這麼巧,讓人不得不懷疑。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情,她小的時候,說不定是真的和白瑄見過面了,或者說是……和白的靈魂,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白瑄的腦回路更是讓人意外,他說︰“既然是這樣,那也就是說我和老婆早就認識了,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你,都讓我好喜歡。”

    嘴巴真甜。金秋被他的綿綿情話哄得心花怒放︰“真的?”

    “嗯,什麼時候的老婆都一樣好。”白瑄認真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喜歡你。”

    “好吧,算你會說。”金秋嘴角上翹,把日記丟到一邊準備睡覺,白瑄照例把她纏得緊緊的,不過幾個呼吸間,他又有了反應。

    如果說白瑄有缺點,那肯定不是他的天真,而是他隨時隨地會發情,所以說在來之前金秋非常嚴肅地三令五申過,絕對絕對不可以吃。

    這關系到日後的幸福,白瑄也很嚴肅很嚴肅地答應下來了。

    但是俗話說情難自禁,他直著眼楮看著她紅潤的嘴唇,小巧的耳朵,漂亮的鎖骨,還有睡衣下面的……他咬了咬嘴唇,用僅剩的一點點智商回憶起了白毅國的教導。

    爺爺說,想要什麼東西不能直白地表現出來,要循循善誘,讓人家主動送上門來,還要感激你雪中送炭。

    同樣的道理,白毅國說的是衛天行的事兒,君不見現在衛天行對白毅國如果感激推崇呢,可是輪到白瑄這里……就跌檔次多了。

    “老婆。”白瑄清了清嗓子,沒和從前一樣直白提出來,“我背上癢癢的。”

    金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原本想把燈關了,這會兒卻收回了手︰“癢,怎麼會呢,現在又沒有蚊子。”

    “不知道。”白瑄也從被子里爬出來,“你給我看看。”他開始解扣子,昏暗的燈光下,露出的鎖骨,胸膛,腰腹,好看極了,但是這還不夠,白瑄可了解金秋了,她沒看過也就罷了,最近每天看,自然也就有抵抗力了。

    這要怎麼辦呢?白瑄苦苦思索,最後決定稍稍冒個險,畢竟他對金秋就百看不厭,不希望她也那麼把持不住,好歹……那個,努力一下總可以吧。

    于是金秋就發現白瑄身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她納罕得很︰“哪里癢?”

    “哪里都癢。”他撒嬌,熱熱的呼吸噴在她耳朵里,金秋那里十分敏感,頓時挪開了些許,他舔了舔她的耳垂,暗示之意溢于言表。

    而金秋其實也不像從前那麼能忍耐,剛開始的時候之所以能夠抵抗,一是因為她沒有嘗過其中滋味,二是因為心中有所顧慮,但是現在不一樣,她不知多喜歡他的親近。

    “咳咳。”金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行。”

    語氣明顯比之前軟化猶豫很多了,白瑄再接再厲︰“我不出聲還不行麼,我們悄悄的。”

    他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和她交頸相擁︰“老婆不想我嗎?”他語氣滿含委屈,幽怨極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嘖,你說說,你一天里幾個鐘頭不是跟在我身邊的,嗯?”金秋似笑非笑道,“還說想我,我不就是在這里嗎?”

    計策失敗,白露出了狐狸尾巴︰“想要你。”

    金秋吧嗒一下關了燈,白瑄滿臉失望地縮回了被子里,把金秋抱在懷里,自我安慰,能這樣抱著睡也好,反正只要靠近她,怎麼都覺得好,這麼想著,他也就安分下來,慢慢睡熟了。

    半夜卻突然覺得躁動,他沒有睜開眼楮,但是人卻已經醒了,感覺到金秋正在溫柔地愛撫著他,替他解決生理問題,他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裝作熟睡的樣子,等到解決完,覺得身體都輕松了不少,而金秋洗干淨回到床上,輕輕吻了吻他的面頰,隱隱帶著笑意︰“傻瓜。”

    白瑄裝作沉沉入睡的模樣,耳朵卻豎了起來,金秋摸著他的面頰,愛憐無比︰“真不舍得讓你難過,但是誰叫你睡著了才安分呢,不然被人聽見,明天真沒法見人了。”

    其實白瑄自己睡著了不知道,他有的時候晚上做夢就往她身上亂蹭,雖然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卻沒有什麼聲音,有時候金秋被他吵醒,也舍不得叫醒他,看他臉憋得通紅的樣子,會心軟替他解決問題,往往他都會滿足地繼續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今天也是如此,睡前沒有滿足他,睡著了兩個人身體貼在一起,自然而然他就情動磨蹭起來。

    白瑄聽了,只覺得心臟砰砰亂跳,心里甜蜜得要死,歡喜極了,那樣一種被人照顧被人疼愛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化了。

    所以他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耳邊小聲說︰“老婆,我好愛好愛你,怎麼辦,更愛你了,心里滿滿的,要漲出來了。”

    金秋被他突如其來的發聲嚇了一跳,聽見了以後哭笑不得︰“什麼呀。”

    “好喜歡你。”他認真地說著那麼肉麻的情話,有一種奇妙的說服力,“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就是那一刻,白瑄突然發現,原來親吻也好,做愛也罷,都沒有辦法來詮釋他心里感覺,只有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塞進她的心里才可以,但是他不能這樣做,急切地都要哭了︰“我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就是覺得,覺得……”

    他無法用言語表達,但是金秋卻意外地領會了,這樣的感覺她在電影院也有過一次,突然覺得任何的語言和形容都沒有意義,那樣的感覺說不出口,但是她能夠明白︰“噓。”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將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心口。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剛剛還不同的跳躍頻率,卻在不知不覺中趨向一致,到最後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白瑄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覺得很奇妙,又害怕擾亂了那種感覺,只能屏氣斂神,聽著她的也是他的心跳聲,慢慢的,覺得兩個人好像進入了一種奇妙等等境界,水□□融,不分彼此,他心中濃烈的愛意也就毫無保留地傳達給了她知道。

    這,大概就是所說的心意相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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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今天既然是團圓夜,也就意味著白瑄要把所有金秋的親戚都給認一遍,雖然他記性很好,幾乎是過目不忘,但是如果所有的親戚都像金大姑那樣,他就覺得實在是太恐怖了。

    而金家的情況也著實有點小復雜,金秋的父親共有四個兄弟姐妹,大姐金喜,也就是碎嘴八婆看不得別人好的金大姑,而金喜的丈夫于濤卻是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女兒于曉娟,大哥金福,因為眼光好賺了點小錢,屬于金家兄弟里條件最好的一個,他也按照慣例奉養父母,今天既然是團圓,那是必須去金大伯家里的,二哥金祿,早年托媳婦娘家的關系當了個公務員,官職不高,但是卻是金家唯一一個當官的,為人處世就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高高在上,老三就是金秋的父親金壽,最底下還有個小妹金樂。

    “我小姑對我是最好的。”金秋這麼安慰她,“人也不錯,就是老和我大姑對著掐。”

    白瑄聽得眼楮發暈,他本來覺得白家已經夠復雜了,但是和金秋家里那麼龐大的人口一比較,簡直簡單地可憐。

    金秋同情地看著他︰“之前所有的問題都有可能全部問一遍,連你祖宗十八代都要問,問你打算做什麼生意,什麼時候和我結婚,買房子了沒,在北京哪里,車是什麼型號的,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婚禮什麼時候辦……”

    白瑄本以為自己已經被打了預防針,但是去金大伯家里的時候,還是被那麼多人給驚呆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那麼多的人,也沒有見過那麼嘈雜的情況,七大姑八大姨有好幾個,金秋怎麼叫他就怎麼叫,被一群中年婦女從頭發絲打量到腳後跟,看得他局促地要命,臉都紅了。

    “性格還挺內向的,長得倒怪好看的。”

    “看起來脾氣還不錯。”

    “阿九倒是有福氣的。”

    有這樣的稱贊聲,自然也有人拈酸吃醋︰“長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誰知道有什麼花花腸子。”

    金秋淡定地聽著,拉著白瑄找了個地方坐下喝茶,心里想,如果連白瑄都靠不住了,那世界上的好男人肯定都已經絕種了。

    她對她家的小白非常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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