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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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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2:43 |只看該作者
第027章:妖精火大駁太后

    太后突然一巴掌拍下去,嚇得室內眾人心裡猛然一個咯噔。沈語心下意識的就捂住肚子,滿臉的不安。

    太子府那樣的地方,孩子就是一個女人的命。如果沒了孩子,她什麼都不是。

    眼下,雖然她有太傅在替自己撐腰,但又能撐得了多久?

    所以,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卿倒是完全沒有一丁點被嚇著的表情,她神色淡然的望著太后,訝然道:「太后,妾身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

    「你還好意思說?」太后氣的臉都紅了。

    見狀,柳園園忙出聲安慰,「太后,你老人家可千萬不能生氣,萬一氣壞了身子,那可怎麼是好。有什麼,您老慢慢的說。」

    「是啊,太后,你老人家身子金貴,可不能生氣。小九家的怎麼惹您生氣了,你說一說,讓她改改。」太子妃也跟著附和,忙這勸太后。

    這時,沈語心卻是突然開了口,「太后,要說我這個表妹,您可得多擔待著點。她從小沒了母親,禮數學的不周全,只能怕自己做錯了事情都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

    此言一出,室內好多人都笑了。可不是,剛剛慕容卿還一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樣子,還真是印證了沈語心的話。

    見自家側妃被人嘲笑,紅葉兩丫頭氣的不輕,恨不能沖過去撕爛了沈語心的嘴。

    臭女人,怎麼說也是親戚,有必要這樣落井下石嗎?

    「沈側妃你千萬別這樣說,慕容妹妹還是個很懂禮數的人,否則殿下也不會如此寵愛她了。」柳園園忙替慕容卿說話。

    可這話聽在眾人耳中卻根本就不是表面上說的那個意思。

    慕容卿還是很懂禮數的,這話一聽就那麼的言不由衷。只能怕,慕容卿根本就是個不懂禮數的人,夏侯奕之所以看上她,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太后一聽就是滿臉怒容,「哼!端是個狐媚子,也不知小九是怎麼被你給迷惑住了。你給哀家說說,自從你跟小九成親之後,小九是否一直都歇在你的院子裡?」

    太后此言一出,眾人再度愕然。太子妃也是用一種別樣的眼神去看慕容卿。

    對於慕容卿這個女人,她不喜歡。要知道,曾經太子還想方設法的要得到這女人,試問她又怎會對慕容卿有好感。

    知道慕容卿嫁給了夏侯奕,這種不好的觀感才慢慢的降低。

    而此時聽太后如此說,太子妃對慕容卿的好感再度降低了一個層次。

    但凡做當家主母的,有幾個是能喜歡這種狐媚子,把男人摟在自己房裡不給其他人機會,簡直就是斷了別人的活路。

    「表妹,你這事做的可真是不地道,都是九皇子府的人,凡事不要做的太過了。雨露均沾才能繁華共榮。表妹,你這樣做,豈不是斷了其他人的活路?」沈語心一口一個表妹叫的那是一個親熱,可說出來的話卻又一句比一句犀利,像小刀子似的射向慕容卿。

    太子妃也是難得的認同了沈語心的話,「沈側妃說的極是,女人不能如此自私,善妒。否則,怎能子孫繁榮?小九家的,不是我說你,如今小九膝下無子,你再這樣把持,萬一你……那小九豈不是?你可不能再一直這樣下去了,小九可是堂堂九皇子,怎能沒個兒子?」

    太后越聽越是生氣,到得最後,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慕容卿,你可知錯?」

    「太后,妾身實在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慕容卿淡淡的答應,完全沒有一副被人聲討而應該有的狀態。

    彷彿,她就是個外人,剛剛就是在聽大家閒話家常。

    太后怒了,當即罵道:「混賬東西!開始的時候哀家就不喜歡你,不想讓小九娶了你。京城裡面,誰不知道你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個草包,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小九那孩子哪裡是你能配的上的?哼,也不知小九那孩子是著了什麼魔,千方百計的就讓皇上下了旨。好,事已至此,哀家也就不再計較了。不管你是好是差,小九喜歡,哀家也無可奈何。只能要你能夠給小九生個兒子,哀家也就認了。可你看看你自己,如今嫁進九皇子府有多少日子裡,怎麼就不見你肚皮有點動靜?」

    說到憤怒的點子上,太后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賬東西,我的小九就被你個禍害了。可憐他從小就沒過什麼好日子,到如今這般年紀了居然還沒能有個兒子。哼,你自己不能生,怎麼也攔著不讓別人生?別說你只是個側妃,你就是九皇子妃,你也沒有那個權力阻止小九去其他人的院子。慕容卿,你是否想哀家將老夫人給請到宮裡來問問,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教導你這個好孫女兒的?」

    從之前到現在,任憑室內眾人如何說,慕容卿完全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反正她們又不能整天在自己耳邊唸叨,她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過了今天,她管她們是誰。

    再加上她們挑的事兒也是她心裡的一個不安點,孩子,是的,成親這麼些日子了,她跟夏侯奕兩人都非常的努力,但就是沒能有個音訊。

    她們就算不說,她心裡也著急。只能不過,她一直將這份心急給壓在心底,不敢透露出來。

    很多時候她就在想,是否因為自己是重生的,所以不能有孩子。

    如果真是如此,她該怎麼辦?

    為了夏侯奕的將來,是否要讓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夏侯奕需要孩子繼承他的一切。

    可是,她真能做到讓夏侯奕去跟其他女人生孩子嗎?

    很多個夜晚,慕容卿躺在床上都在思量這個問題。

    最終答案很明顯,她做不到。夏侯奕是她慕容卿的男人,這一輩子都是,她無法容忍他去碰其他女人。

    別說是生孩子,哪怕就是牽牽手,她心裡也會膈應。

    如此,她就只能自己想辦法生孩子。但是,上天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又能如何?

    沒孩子,她心裡也很難受。

    正因為如此,這些人說了半天,她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因為她們說的也都是實話,她是沒能替夏侯奕生個孩子。

    她想著,反正這些人也說不了多少時間,她們愛怎麼說就讓她們說好了。

    但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提到老夫人。太后的意思,慕容卿心中明白,無非就是想要借用老夫人來威脅她,讓她將夏侯奕給推出去到其他女人身邊。

    只能不過,這可能嗎?

    紅葉綠心兩丫頭清楚的感受到自家側妃身上氣勢的變化,她們瞬間來了精神,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狂熱,她們就是知道,慕容卿一定不會就這樣任由她們欺負。

    她們太瞭解自家側妃了,越是動怒臉上的表情就會越淡然。

    慕容卿總是說,有點事情就怒火沖天那是最傻的行為。人在憤怒之下往往會做出錯事,而且,還會被人看笑話。

    說不定,人家就是希望看到你生氣,越是看到你生氣人家就越是高興。

    兩丫頭用一種火熱的視線盯著自家的側妃,其他人也都感覺到了這種不對勁的狀態,一時也都有些詫異的看向慕容卿,心中好奇她會如何處理眼下這種情況。

    慕容卿慢條斯理的看向太后,突然就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出來,「太后,妾身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向太后你請教?」

    太后微微擰眉,半響後還是道:「說吧。」

    慕容卿面無表情,語氣淡然的開口,「如今我是嫁了人還是待嫁閨中?」

    「自然是嫁了人,你問這種蠢笨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你已經與小九成親多少日子了?」太后怒道,「慕容卿,別顧左右而言他了。」

    「太后,既然我已經嫁人,那為何有什麼事還要去找娘家人?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我已經出嫁,此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與將軍府無關了。太后,你老人家英明睿智,我想,你一定不會否定我的話吧?」

    太后被氣個仰倒,她哪裡能想到慕容卿居然會在這個點子上來反駁她。

    不見慕容卿發火,也不見她語氣犀利,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就是這麼的犀利,有力道,堵住了太后的話,讓她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你……你混賬!」太后又怒了,「你是否懂得禮教,本就是你娘家教導與否的事情,哀家不找將軍府,找誰?」

    慕容卿輕輕點頭,似乎是在認同太后的話。「太后,你老人家這話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一個人是否懂得禮數,確實與娘家人有關。」

    太后一怔,完全摸不清楚頭腦,慕容卿這女人是在搞什麼鬼,剛剛反駁,這會兒又認同。

    「表妹,你就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全京城的人中,誰不知道你胸無點墨是個草包。我之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認識你,說到底也是個將軍府的大小姐,我都替將軍感到汗顏,有你這麼個女兒,很是沒少替將軍府丟臉。」沈語心苦口婆心的說著,一副我全都是為你好的表情。

    「沈側妃說的可真是好聽,你的一言一行也都代表著太子,你說話如此刻薄,不知太子知道嗎?傳揚出去,人家豈不是誰說太子沒有眼光,找了個刻薄無情的側妃?再嚴重些,大家說不定會在質疑太子的能力,到那個時候,沈側妃,不知你可否能承擔的起?」慕容卿冷笑著,語氣淡淡的說。

    沈語心一愣,而後就有些慌張的道:「慕容卿,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現在說的是你不知禮數的事,你怎麼說起太子了?你別想混淆視聽,太后,您看看她,我不過就是說了些大實話,怎知她就攀扯上了太子。她,她就算是九皇子的側妃,那也不能隨意評論太子啊。」

    太后一聽就火了,當即便道:「慕容卿,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當眾議論太子?」

    「太后,我真是冤枉死了,我何時說起過太子的不是。我只是說沈側妃言語刻薄罷了,可是不敢說太子的事兒。太后,你老人家見多識廣,難道你不知道言語對人的影響力?娶妻娶賢,這話誰都聽說過。沈側妃為人刻薄,可不只是我一人說,太后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我也不過是好意提醒一下沈側妃,希望她替太子著想一下。哎……做人真是不能太過好心,太后,你不喜歡聽,不擔心太子會出事,那妾身不說就是了。」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太后倒是微微怔了怔,細細一品味,慕容卿說的話不無道理。女人的一言一行都將會被人跟他的男人牽扯到一起。

    沈語心一向是得理不饒人,這點,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但她是太傅的女兒,如今又嫁給了太子,她也便沒再說什麼。

    但此時被慕容卿提起,太后不禁暗想,那天沈語心膽大包天的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是否會給太子帶來影響?

    想到這裡,太后便道:「好了,你們都別吵了。沈側妃,以後說話注意點。你身份不同,乃是太子側妃,將來……多注意些不會有錯。」

    沈語心急忙起身,躬身應著,「太后訓斥,妾身自當銘記心中,太后,你老人家放心,妾身知道該怎麼做。」

    太后滿意的點頭笑著,「你是個聰明的,又是太傅的女兒,他教導出的女兒豈能差得了。好了,坐下吧。」

    「多謝太后。」沈語心笑瞇瞇的做下去,在眾人沒瞧見的角度裡,又沖著慕容卿丟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過去。

    哼,小樣兒,不是想找我的麻煩嗎,你瞧,太后還是疼我的,雷聲大雨點小,你以為你能對付得了我?

    沈語心的右手在小腹上輕輕的摸著,眼中的挑釁更加明顯。

    「我有兒子,你有什麼?這就是我的護身符,你有什麼?」

    慕容卿看在眼中,不禁冷笑。這蠢女人,太子府那種地方最容不得女人囂張。仗著自己是太傅的女兒就得意忘形,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了?

    有孩子了又如何,太子府有過孩子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到最後真正能生下孩子的又能有幾個?

    她再不收斂一下,就算是太傅都保不住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慕容卿,沈側妃有一句話說的好,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如今在說的是你的事情,不要往別人身上攀扯。」太后冷聲道。

    「太后,剛剛不是沈側妃提起的嗎?」慕容卿一臉的愕然。

    太后冷哼,「就算是她提起的好了,如今,你倒是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哀家必定要將老夫人請進宮來說一說這事兒。」

    「太后,你老人家只能怕是找錯人了。」慕容卿語氣閒閒得道。

    「你是什麼意思?」太后氣哼哼的問道。不知為何,這丫頭哪怕就算是說一些很平常的話,她依然會覺著很是生氣。

    「太后,所謂養不教父之過,首先,關於我沒有禮教的問題,將軍責無旁貸。如果太后你想找人聊聊關於我禮教的問題,將軍是最適合的人選。」

    「胡說!」太后怒道,「將軍公務繁忙,豈能為這些兒女的小事而影響到大事?」

    「太后您說的對,妾身也是如此想。所以,倒也不能因此而怪責將軍。」

    太后點點頭,「正是如此,將軍常年在外,極少留在京城,又怎麼會有功夫去教導你們。」

    慕容卿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不住的點頭,完全的認同太后。

    旁邊的人瞧著,都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表面上,太后像是佔據了主動,但只能有瞭解慕容卿的人才能夠發現,真正佔據主動的人卻是她。

    「太后,如果將軍不該為此而負責的話,那麼之後便要找妾身的母親了。」

    「你的母親?」太后一怔,看著慕容卿的眼神就開始變得古怪起來。如果她記得不差,這臭丫頭的親生母親應該去世多年了吧。

    慕容卿幽幽的歎息了一聲,「雖說養不教父之過,但想來做父親的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給眾多孩子。是以,認真說起來,教導孩子的責任卻是落在了母親身上。只能可惜,我母親去世多年,只能怕太后你也不願意找她來聊聊。」

    太后被氣個半死,捂著胸口,不住的大喘氣。臭丫頭,有,有她這樣說話的嗎。什麼意思,她怎麼會想要找一個死人聊聊。這臭丫頭,她這根本就是在詛咒自己。

    「你,你混賬。」太后氣的再度忍不住的罵出聲來。

    「太后,你老人家就消消氣吧,別氣壞了自個兒身子,有什麼您就慢慢說。」柳園園忙上前替太后按撫胸口。

    「你看她這混賬怎麼說話的?」太后氣的恨不能叫人去堵住了慕容卿的嘴。

    慕容卿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太后,我是說錯了什麼嗎?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我的母親是早早的去世了嘛。」

    「好好好,哀家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花樣來。哼,以往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還是個能說會道的。說吧,依著你看來,哀家要是想要找人聊聊關於你禮數的問題,到底應該找誰?」

    「回太后的話,要找的話,自然是要找妾身的母親。」

    太后差點被氣的仰倒,當即怒道:「你母親早已去世,怎麼找?」

    「太后,妾身親生母親是一早死去,但後來父親續弦,他後來娶的女人,妾身一樣要叫她一聲母親。所以,太后你想要找人聊聊關於妾身禮教的問題,那便去找如今的將軍夫人,也就是沈側妃的姑姑了。」

    沈語心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轉了個彎兒居然又柺到他們沈家身上去了。

    「表妹,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姑姑到底是你的繼母,對於你根本就不能嚴厲管教。繼母是最難當的,如今出了事,你不能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姑姑身上。」沈語心越說越不滿。慕容卿這女人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她自己不長進,與別人何干。

    「恩,沈側妃說的對,將軍夫人到底是你的繼母,總不好太過嚴厲管教你。」太后也頗為認同沈語心的話。

    「太后,你這樣說,妾身倒是沒了辯駁的理由。可事實就是如此,妾身從小就在母親身邊長大,為何會長歪了,這也都是母親的能耐。太后你如果一定要找人負責,那只能去找母親。管教不力,這本就是事實,畢竟大家都認同我沒有禮數。太后,如果你著急的話,妾身這就派人回將軍府將母親給請過來,可好?」

    「你……你,你好口才,好,哀家就不與你再說這件事。你只能要告訴我,為何你要獨自霸佔小九一人,不容他去其他人的院子?」太后算是看明白了,再去跟慕容卿說那些有的沒的,這女人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脫,到最後完全就是別人的責任,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獨自霸佔?不允許殿下去其他人的院子?」慕容卿小聲的哼唧著,她倒是希望那老混蛋能去睡幾天書房,那他就算忙到再晚都要跑回去擠她的床,與她有什麼關係?

    「怎麼,你不承認?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就是個妒婦,自從嫁入九皇子府之後,小九再也沒找過其他的女人。我倒是想要聽聽,你還有什麼理由可解釋?」太后冷笑著,一副看你會如何的表情。

    慕容卿冷笑,「太后,妾身為何要解釋?」

    「混賬,你說什麼?難道對此之事,你沒有絲毫的解釋?」

    慕容卿搖頭,「沒有!」她神態淡然,似乎完全沒有被太后的氣勢壓倒。

    在場眾人瞧在眼中,心裡有一種很是複雜的感覺。

    尋常人,就算是她們這些皇子的女人見了太后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有些時候話都說不清楚。

    這女人倒是好,一身的氣度,倒是完全不輸給太后。

    瞧她跟太后對來對去,完全沒將太后的壓迫放在眼中。

    在這點上,她們很多人都要輸給慕容卿。

    她們哪裡知道,她們之所以會畏懼,那是因為害怕,害怕太后會剝奪一些她們不願意也不能捨棄的東西。

    而慕容卿呢,她絲毫不在乎太后會對自己下手。她頭頂還有一座大山在頂著呢,太后想做什麼也必須要先過了夏侯奕那關。

    更何況,就算是她自己,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她也並不怕太后。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人知道罷了。

    「慕容卿,你好大的膽子,紅顏禍水,你這是要讓小九絕後啊。」太后厲聲喝道。

    「太后!」慕容卿揚身站起,重重出聲,打斷太后的話。「太后,妾身想你或許根本就沒弄清楚一件事。殿下豈是旁人能夠掌控的人,他願意去哪裡,那是他的意願,誰能左右?妾身可沒那麼大的能耐去左殿下的想法。殿下不願意去那些人的院子,豈會是我的責任,太后你應該先去弄弄清楚,為何殿下不願意去她們的院子。至於子嗣,我嫁入九皇子府也不過才三個月左右的時間。縱然沒有受孕,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妾身記得不錯,太后您當年生下太子,那也是進宮半年之後的事情。太后,如今距離半年之期還有三個月,你就此斷定我不能生?」

    「好好好!」太后也氣的站起來,「慕容卿,哀家倒是小看了你。牙尖嘴利,這裡如此多人倒是都說不過你。慕容卿,你真的很厲害。好,哀家倒是要看看三月後,你是否能夠受孕。」

    「妾身一定會將太后的意思完整的轉達給殿下,讓他多加努力,爭取早日給你生個小皇太孫出來。」慕容卿一本正經的答應。

    眾人傻了,這女人,她怎麼能把那種事放到明面上如此正常的說出來?

    真是不害臊。

    「狐媚子!」太后忍不住的怒罵。果真如此,這種話都敢如此說,真真是個不要臉的。

    慕容卿撇嘴,這老婆子可很難伺候。一方面想要有皇太孫,一方面又覺著人家狐媚。真是笑話了,不做事,哪裡來的孩子?

    不過,慕容卿倒是沒敢將剛剛那些話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倒不是不敢說,只是怕把太后氣的魂歸西天,那她可就罪過大了。

    「夠了夠了,你給我出去,我懶得看到你。」

    「是,謹遵太后你老人家的懿旨。」慕容卿語氣淡淡的道。行禮後,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轉身就走。

    直到她出了大殿,太后才怒哼哼的道:「混賬東西,將軍府怎麼就出了這麼個貨色,氣死哀家了。」

    「太后,你老消消氣,別與她計較便是。」柳園園紅著眼眶勸慰著,「您這樣,園園心裡也是不好過。萬一你身子出了點什麼事,園園萬死難辭其咎。」

    「好好好,哀家不生氣,不生氣,怎麼著也不能讓我們的園園跟著受罪。你放心,那狐媚子剛剛不是說了嗎,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看到時候她沒受孕,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柳園園默默的出頭,道:「太后,園園全都聽你老人家的。」

    瞧著她那委屈勁兒,太后的心裡也是頗不是個滋味。「小九那孩子怎麼就看上了那個女人,不過就是個狐媚子,到底有哪裡能讓人高看一眼的?倒是委屈了我們的園園,哎……小九那孩子,旁人的話也是聽不進去。好在那狐媚子自己的肚皮也不爭氣。我倒是看她不像是個有孩子緣的,且等著吧,三個月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哀家倒是要看看,三個月之後,她又能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等到皇上大壽之後,你便可隨著小九一道西行。這一路上不曉得要花多少時間,你怎能一點機會都沒有。」

    「太后,你老人家放心,園園知道該怎麼做。園園知道,這一切都與奕哥哥無關,園園不會怪奕哥哥。其實,只能要能讓園園留在奕哥哥身邊,園園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園園真的不計較。」

    「你這孩子,真是個傻的。」柳園園越是如此懂事,太后就越是心疼。

    當年柳園園進九皇子府就是她的主意,雖然是柳園園求了她許久,但總歸是她做主。如果柳園園過的不好,她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園園,你放心便是,有哀家在,斷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太后安撫著去拍柳園園的手背。

    其他人聽見,都有些羨慕。能夠得到太后這樣一句話,也就表明太后必定會替柳園園做主,這可比她們自己孤軍奮戰容易多了。

    不說太后在這兒如何安慰柳園園,那邊慕容卿被趕出去後倒是樂得自在。

    想著自己幾次都沒能好好的逛逛禦花園,便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去那邊走走。

    想來太后也不願意再看到她,慕容卿索性就讓人去通知夏侯奕一聲,讓他回府的時候來接自己一道回去。

    慕容卿三人轉道,正慾往禦花園的方向走,紅葉突然道:「側妃,你瞧,是四小姐。」

    慕容卿轉頭看去,果然是慕容嫣,正跟在六皇子妃的身後慢慢走來。

    瞧慕容嫣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顯然是嫁過去的日子過的並非太好。

    想來也是,六皇子妃可是個厲害人物,到目前為止,六皇子府中可只能有六皇子妃一人生了男丁,其他的,也就只能有幾個侍妾生了女兒。側妃中,無一人有子。

    慕容嫣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性子,這樣嫁過去,不被壓制的死死的才怪呢。

    「原來是慕容側妃。」六皇子妃上前,笑著與慕容卿打招呼。

    與其他人對慕容卿的看法不一樣,六皇子妃卻是極為欣賞她。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掌控自己的男人。如果連自己的男人都收服不了,還有什麼活頭。

    放眼整個皇子圈,能像自己這般將六皇子的心死死的掌控住的,除卻自己以外也就只能有慕容卿這個女人了。

    「慕容側妃,你確實是一個值得人欣賞的女人。只能不過,有時候鋒芒畢露畢竟不是好事,很多事情不見得需要女人來動手。該是男人出面的時候就讓他們出面,否則,男人倒是以為自己沒有了英雄用武之地。慕容側妃,你以為如何?」

    慕容卿笑著點頭,看著六皇子妃的眼神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六皇子妃,今年約莫二十二歲,膝下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她十五歲嫁到六皇子府,至今已經有七年了。

    在這七年裡,每個月,六皇子必會去她的房間半個月,而六皇子府其他的女人卻是絲毫不敢亂說什麼。

    要說六皇子妃是個多麼漂亮的,也不盡然。她嬌嬌小小的個子,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

    不是多麼的漂亮,但卻很是可愛。

    慕容卿倒是有些好奇,為何六皇子會喜歡六皇子妃這樣的人。

    不過,細細一想,倒是也能夠猜到一些原因。六皇子陰柔的就像一條蛇,而六皇子妃雖然個子嬌小,但因為其父親乃是與慕容成同名的將軍,自小養成了爽朗的性子。

    男人陰柔,女的陽剛,倒是形成了互補。

    當然,這也僅僅是慕容卿自己的猜測。

    而且,從六皇子妃此時的話便可以聽的出來,她能夠得到六皇子的寵愛,可不僅僅只是因為性子相貼合那麼簡單。

    「六皇子妃你說的是,今兒個真是受教了,改日有機會,必定好好請教一番。」慕容卿笑著道。不知為何,雖然是與六皇子妃是敵人,但卻讓她多了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是第一不以女人為弱者,必須依靠男人而活著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跟她想法類似,能夠找到共同話題的女人。

    「叫我一聲六嫂吧。」六皇子妃笑著道。「六嫂。」慕容卿從善如流的喊道。

    「好。」六皇子妃爽快的拍拍慕容卿的肩頭,「女人想要過的好本就不容易,更何況你府中還有幾個厲害的。好好干,我看好你。」

    「六嫂真是高看我了。」慕容卿淡淡的笑。

    「是否高看,我心裡有數。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能力可瞞不得我。好了,不多說這些。有件事我倒是要與你說一聲。」

    「六嫂請說。」慕容卿若有所感的掃了一眼慕容嫣,應是與她有關吧。

    果然,六皇子妃上前一步,貼著慕容卿的耳邊,輕聲道:「我雖然欣賞你,但卻不會因為你而對你妹妹手下留情。她不過才剛進府就敢給我玩花樣,不整治整治,將來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丟的不僅僅是六皇子府的臉,你們將軍府也會跟著蒙羞。」

    慕容卿失笑,越發覺著六皇子妃這人對自己的胃口。「六嫂,她雖然是我的妹妹,但依然嫁進六皇子府,我可管不了。更何況,我也是個外嫁女,更是管不了。六嫂,我的面子,在你六皇子府可是沒什麼作用的。」

    六皇子妃笑了起來,「與你說話就是舒坦,不像那些女人,明明厭惡死對方了卻還是裝出一副跟她很好的樣子。我這人就是直來直往,想對付誰也是明面上的。我不怕人說,輸的人不過是因為她技不如人,有什麼可說的?慕容嫣不是我的對手,她最好早一點認清這個現實。否則,我必定會讓她有一個深刻的教訓。」

    「六嫂,此時我真是萬幸自己嫁的是九殿下而非六殿下。」慕容卿一副後怕模樣的拍著自己的心口。

    「不,如果你嫁入六皇子府,我是否還能保住地位,真不好說。」六皇子妃倒是有著不同的看法。

    「六嫂,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或許是吧。行了,我也不說了,太后只能怕也等急了。有機會,我們再聊。」

    「好,會有機會的。」慕容卿也是暢快的笑。在六皇子妃面前,她無需壓抑自己的性子。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因為她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六皇子妃笑笑,抬步就走。

    慕容嫣這才走到慕容卿身前,低低的叫了一聲,「大姐。」

    「如今你已如願嫁入九皇子府,但願你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基於姐妹的情分我提醒你一句,六皇子妃不是個簡單人物,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做一些讓自己會後悔終身的事情。」慕容卿瞅著慕容嫣,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提點了一句。

    就如老夫人所說,不管如何,她們體內到底流著同樣的血。

    「多謝大姐提點。」慕容嫣又恢復了往日那種可憐兮兮,小心謹慎,貼心懂事的模樣。

    「去吧。」慕容卿揮揮手,再也不想多說。

    「大姐,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慕容嫣柔柔一笑,這才追著六皇子妃而去。

    目送她們離開,慕容卿淡淡一笑,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慕容嫣之後會如何,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她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以六皇子妃的為人,她斷然會給將軍府一點面子。

    但如果慕容嫣野心不小,那只能怕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走吧,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選擇,旁人幫不了她。」慕容卿斷然收回視線,轉身要走。

    她最後能做的已經做了,多餘的,她沒那麼傻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側妃,你瞧,那不是二小姐嗎,她怎麼會在這兒?」突然,綠心不解的對慕容卿道。

    「慕容雪?」慕容卿心中滑過一抹不好的感覺。她慢慢轉身,一眼便看到了那穿著一身明艷的粉紅宮裝,慢步而來的慕容雪。

    果然是她。

    只是不對勁,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今天並未聽說太后曾召見過她。

    自從上一次慕容雪踩碎了太后的花盆,她便算是徹底的被打入谷底,再無翻身可能。

    可這個時候,那一身明艷的宮裝,滿臉的笑容,全都不是假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紅葉,未曾受到消息嗎?」慕容卿不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沒道理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紅葉搖頭,「側妃,如果有消息,奴婢一早就通知你了。奇怪,二小姐怎麼會進宮,還打扮的……」

    「三皇子妃?」慕容卿眸光犀利的轉移到那走在慕容雪身前的女人。

    那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人,膚似白雪,眼若桃花,自有那麼一股子嫵媚的氣息。

    她慢步往前行,一手扶著丫頭,一手捧著肚子,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她是三皇子妃,當今兵部尚書的女兒藍惜月。這個女人,她最不陌生,前世,自己在她手底下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最後甚至是被她一碗毒湯給弄死。

    這樣一個女人,她怎會忘記。

    重生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三皇子妃。之前還在好奇,這女人為何一直都沒露面過,原來是懷孕了。

    慕容卿記得,這是三皇子妃的第二個孩子,從一開始就胎位不穩,她費盡了心思要保住孩子,哪怕要臥床三月也能忍住。

    這是個狠毒而又隱忍的女人,她的心思之毒沒人能夠看的凖。

    慕容卿早就想要會會這個女人,但卻沒想到她居然會懷孕。

    她雖然想報仇,但卻不會對孩子下手。

    慕容卿冷笑,不是不到,時候未到。既如此,她多等些時日又何妨。

    反正她也即將隨著夏侯奕西行,暫時沒那個時間去對付她。

    「慕容側妃。」三皇子妃到了近前,語氣冰冷的道。

    「正是。」慕容卿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笑容。

    兩個女人對視著,一時倒是有火化在爆閃著,亮眼非常。

    紅葉與綠心兩丫頭瞧著也都分外的不解,以前可從未聽慕容卿提起過跟三皇子妃有仇的事情。

    只是任憑她們想破腦袋也無法想得出,這仇恨來自前世,是早已注定的,永遠無法躲開。

    「慕容大小姐果然長的妖媚,人家人愛。」三皇子妃陰陽怪氣的道。

    一聽和話,紅葉兩丫頭便有些憤然。有這麼說話的嗎,什麼意思,是說她們家側妃像狐媚子嗎?

    「不敢當,與三皇子妃你的桃花眼相比,我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說到妖媚,自然是比不上你。」

    三皇子妃當即氣的桃花眼勾起,喘氣聲也不由得變大。「慕容卿,誰才是真正的狐媚子,你心裡清楚。別以為耍那一套慾擒故縱的法子就能夠對付我。」

    「三皇子妃你可很高看我,誰是狐媚子我可不清楚。我只能知道,凡是狐媚子,大多都有桃花眼。哦,對了,還有個俗稱叫做狐狸眼。我瞧著,倒是與三皇子妃你的眼睛有些相像呢。」慕容卿冷冷的笑,諷刺這種事誰不會做,端看手段更高桿了。

    「你……」

    「三皇子妃,你可得小心著些。聽說懷孕的時候脾氣不好,生出來的孩子脾氣也不會好。還聽人說,孕婦嘴裡經常掛著什麼詞,孩子便會長成什麼樣。我想,你應該不太喜歡自己的孩子長著一對狐狸眼吧?長的好倒還能勉強看一眼,長的不好,那就是一條縫,距離遠一點,說不定都看不出她是否長了眼睛。三皇子妃,你可真是要多注意一些。」慕容卿勸慰著,一副我替你好的模樣。

    「你,你……哎呦,我,我的肚子好痛。」三皇子妃痛苦的抱住肚子,人往下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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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3:00 |只看該作者
第028章:夫妻同心氣死人

    三皇子妃叫的淒慘,一時眾人都驚住了。她這一胎本就不安穩,此時突然如此,眾人都以為不好了。

    當即一個個的哭天抹地的大叫,不多時便將人吸引過來。

    太后聞聽發生了這種事,忙派人將三皇子妃給抬進她的寢宮,又派人去請太醫。

    至於慕容卿,她的禦花園到底是沒能逛成。被太后派來的兩個老嬤嬤給請了回去。

    太后一直守在三皇子妃床邊,不是的催問一聲太醫是否到了。

    不多會兒,秦太醫趕到,看見慕容卿也在,便慾上前行禮。

    這時,沈語心不滿道:「秦太醫,你可否知道輕重,三皇子妃在裡面生死未蔔,你到有心情在這裡請安問禮?」

    秦太醫一怔,而後便無奈的衝著慕容卿點點頭,快速的提著藥箱進了內室。

    在他走後,沈語心冷聲喝道:「慕容卿,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一個孕婦你都要害,真想不明白,為何九殿下會看上你這麼個毒婦。」

    「沈語心,你見到我對三皇子妃動手了?」慕容卿冷冷的道。「如果真是這樣,你是否應該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

    慕容卿那冰冷的視線慢悠悠的滑向沈語心的肚子,眸子中露出了邪惡而又冰冷的目光。

    沈語心被嚇了一跳,慌忙就往後退。

    慕容卿微微搖頭,「沒那個膽子就別說那樣招人的話。沈語心,歡迎你隨時來找我的麻煩。」

    「你,你神經病。」沈語心被慕容卿那邪惡而又冰冷的視線所嚇倒,彷彿覺著自己的肚子也開始不舒服了。

    慕容卿不屑的扭過頭去,懶得再多看她一眼。沒腦子的女人最是可憐,也就那張嘴能唬人罷了。

    秦太醫進去之後,太后才在柳園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慕容卿,你好大的膽子。」太后是真的火了,這慕容卿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如今居然弄的三皇子妃的肚子出事。

    那可是她的太孫,要是出了事,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禍害。

    太后氣呼呼的走回去主位坐下,怒瞪著下面站著的慕容卿,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此事與妾身無關,此乃妾身與三皇子妃第一次見面,之前也不過才說了兩句話。三皇子妃是否會如此,妾身不清楚。」慕容卿不卑不亢的回答。

    「混賬!」太后冷哼,「還在狡辯,哀家剛剛已經問過了,三皇子妃身邊的丫頭說了是你推了三皇子妃一把。慕容卿,你心思歹毒已經不是哀家能夠容忍的了。自己沒有孩子也便罷了,怎麼,如今看著別人有孩子就嫉妒了?」

    慕容卿冷笑,慾加之罪何患無辭,原來,三皇子妃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來打壓自己。

    難怪她為何會主動找自己說話,又為何貼的自己那麼近,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她剛剛還在想要先放那女人一把,沒能想到,這女人倒是狠毒居然不放過任何一個適合的機會。

    「太后,此乃那丫頭的一面之詞,何足為信?說到證人,妾身也有。妾身的丫頭也可以證明此事與妾身無關。」

    「胡說。」太后打斷了慕容卿的話,「那是你的丫頭,她自然是要維護你,她的話怎可相信?」

    「太后,你老人家說的是,既如此,三皇子妃的丫頭說的話也是不能盡信,說不凖她也是在包庇三皇子妃。太后,你老人家可是最公正嚴明的,自然不會冤枉妾身的。」

    慕容卿語氣閒閒的說著,臉上掛著悠然自得的笑容,彷彿,一切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倒是太后被氣的不輕,自己說一句,慕容卿都能用十多局來反駁她。更氣惱的則是,慕容卿的理由就是她自己之前所過的理由。

    一時,太后完全沒了主意,完全不知該怎麼處置慕容卿了。

    她要是一口咬定三皇子妃的丫頭說的是實話,慕容卿這女人一定會說自己偏頗。

    這女人又是個能鬧騰的,誰知道之後會把事情鬧成什麼地步。

    好一會兒後,太后才氣哼哼的道:「我不跟你這樣廢話,三皇子妃因你而動了胎氣,這是事實,你再做何辯解也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慕容卿,你最好祈禱三皇子妃無事,否則,我斷然不會放過你。」

    「慾加之罪何患無辭。」慕容卿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更是讓太后氣的半死。

    慕容卿要是能害怕,能求饒,太后或許也還不會如此生氣。

    可慕容卿就是個膽大的,完全沒有一丁點畏懼的跡象。太后覺著自己的威嚴被人給褻瀆,恨不能直接將慕容卿這個禍害給打殺了才好。

    太后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六皇子妃在一旁瞧著,兩只能眼睛時不時的閃出一些火花,那是越看慕容卿越對眼。

    這女人,簡直比她還要生猛。她雖然自信,但卻也不敢如此當眾頂撞太后。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不,應該說,她到底哪裡來的底氣才是。

    慕容卿可不是傻瓜,如果她沒有底氣,斷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跟太后作對。

    六皇子妃饒有興趣的望著慕容卿,心中暗自猜測,到底是什麼呢?

    她的反應豈會瞞得過慕容卿,對於自己被人當成玩笑來看,小妖精很是不滿。

    心中對於三皇子妃的恨意也是上升了一個等級,看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與三皇子妃之間的仇恨是再也無法罷休了。

    「太后,三皇子道。」突然,有宮女進來通報說。

    太后一怔,而後便道:「快將三皇子給請進來。」

    「是。」小宮女領命往外走。

    太后卻是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小三家也就只能不過兩個男孩子,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可不能出事。這要是在我這裡出了事兒,我心難安啊。」

    「太后,你老人家也別這樣擔心了,三皇子妃洪福齊天,斷然不會有事。」柳園園忙出聲勸慰著。

    「哎!」太后長長的嘆口氣,聽之前秦太醫的意思,只能怕並不那麼好啊。

    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不多會兒,慕容卿便覺著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側站定。

    她悠然轉頭,正對上了一雙滿含憂心的眸子。

    三皇子夏侯傑今天穿著一身竹青色的常服,頭上戴著青玉冠,更顯飄逸,儒雅。

    慕容卿一時有些微怔,這男人,他的氣息越來越儒雅,越來越沉凝。那是一種從內而外的改變,並非是裝就能夠裝出來的。

    到底是什麼引起了他如此大的變化?

    「你沒事吧?」夏侯傑問道。

    「嗯?」慕容卿輕咦了一聲,這男人問的好奇怪,是不是問錯人了?

    「你沒事吧?太后為難你了?」見慕容卿臉色不渝,夏侯傑不禁皺起眉頭,「別怕,我不會讓太后為難你的。」

    慕容卿失笑,「三皇子,你的關心好似用錯了地方。」

    「告訴我你沒事。」夏侯傑卻是沒有聽到慕容卿的話,猶自問道。

    「這句話不是應該去問三皇子妃嗎?」

    「我只能想問你。」夏侯傑有些執拗的道,「告訴我。」

    慕容卿微微擰眉,這樣的夏侯傑是她所不瞭解的,一時,她倒是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才好。

    半響後,在夏侯傑那緊迫盯人的注視下,慕容卿淡淡道:「我很好,我沒事。」

    而後,她便清晰的聽到了夏侯傑那鬆口氣的聲音。

    「沒事就好。」當得知三皇子妃出事,而惹出這麼大麻煩的卻是慕容卿之後,他什麼都沒想的就趕過來,怕的就是太后會找她的麻煩。

    如今,他趕得及,她還沒事,真好。

    「三皇子,你跟那混賬東西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太后目光不善的盯著夏侯傑,從一進門,他沒開口詢問過三皇子妃一句,進來就跟那混賬東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太后看在眼裡更是不滿的很,狐媚子,勾引了一個不夠,怎麼,現在還要再勾引她另一個孫子嗎?

    夏侯傑緩步上前,道:「無事,孫兒只是想問問三皇子妃如何。太后,她沒事吧?」

    太后懷疑的看著他,總覺著事情沒那麼簡單。剛剛看著兩人之間的情形,怎麼看怎麼不簡單。

    「三皇子,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切不要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太后認真道。

    「太后請放心。」夏侯傑再不想多說什麼。

    太后輕輕擺手,「三皇子妃在裡面,秦太醫在替她看診,你進去看看吧。」

    「好。」夏侯傑答應著,轉身便走入了內室。

    沒多會兒,夏侯傑便與秦太醫一道走出。

    太后見狀,忙問道:「秦太醫,情況如何,孩子是否有事?」

    「回太后的話,孩子情況不問,臣不敢妄言。如今只能靜心安養,先吃幾服藥看看情況。」秦太醫斟酌了會兒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太后一聽便覺著不妙,在宮裡這麼多年,太醫說的話她豈會聽不出道道來。

    秦太醫如此說,也就是情況不妙,他不敢打包票,先吃藥再看後續的情況,完全就是聽天由命的意思。

    「慕容卿!」太后咬牙,「如果三皇子妃有任何事,哀家為你是問。」

    「太后!」慕容卿還未開口,夏侯傑倒是先打斷了太后的話。

    太后不解,但因為是夏侯傑,倒是並未生氣,只是道:「三皇子,你有什麼話說?」

    「太后,聽你話裡的意思,這事情與慕容側妃有關?」

    「正是,之前三皇子妃身邊的丫頭說了,曾看到慕容側妃推過三皇子妃,這才導緻她動了胎氣。這可恨的女人,自己生不出孩子來,倒是要嫉妒人家有孩子的。可憐三皇子妃為了這個孩子吃了多少苦。三皇子,你無需擔心,哀家自會替你們做主。」

    「太后,你誤會了。」夏侯傑淡然道。

    「嗯?」

    這下不只是太后擰眉,就是殿內其他人也是都微微的擰起眉頭,怎麼,聽這意思,三皇子彷彿是要替那個狐狸精說話?

    六皇子妃眸光微閃,看向慕容卿次數越來越多。有意思,這女人太讓人驚喜了。

    本以為她只是能拿得住九皇子,如今看來,倒是連三皇子也彷彿是她的入幕之賓?

    「三皇子,你想說什麼?」太后沉聲道。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貌似有什麼事情正在朝著她無法預期的方向發展而去。

    夏侯傑笑了下,「太后,這事與慕容側妃並無關係。」

    「你說什麼?」太后不滿,「哀家之前分明聽說是慕容卿推了人,怎就與她沒有關係?」

    「太后無需急躁,不如再將那小丫頭叫出來問一問便知。」

    望著夏侯傑那一臉篤定的神色,太后心頭不安,但拗不過心中有氣,當即便著人將那小丫頭給叫了上來。

    那小丫頭一上來就跪倒在地,哀哀痛哭,「太后,奴婢有罪,奴婢是因為之前受了新進府的慕容夫人氣,心裡不滿。後見慕容側妃與三皇子妃說話不投機,再見到三皇子妃動了胎氣,所以奴婢才會那樣說。太后,奴婢知錯,太后饒命啊。」

    小丫頭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慕容卿將一切看在眼中,只能覺著萬分的好笑。

    世事可真是奇怪,之前這丫頭還義正言辭的指證她,一會兒工夫就將麻煩全都攬上身,倒是她自己的錯。

    慕容卿的視線晃悠悠的落在夏侯傑身上,是他做了事兒?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夏侯傑微微轉頭,丟給她一抹放心的神色,而後便再度看向前方。

    慕容卿眸光微閃,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混賬,混賬東西!」太后被氣了個仰倒,她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這丫頭分明就是受了夏侯傑的指使,可,可為什麼?他自己的妻子出事,為什麼他卻要幫著罪魁禍首?

    「你說,三皇子妃與慕容卿為何會生了嫌隙?不是說她們才第一次見面嗎?」半響後,太后總算是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那小丫頭就算是要替自己主子出頭,但也是因為有事發生。可慕容卿與三皇子妃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她們兩人為何會生了嫌隙?

    「奴……奴婢不知!」

    「混賬東西,不說是吧,不說就給我拉下去杖斃。」太后怒道。

    「太后饒命啊。」小丫頭拚命的磕頭,「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啊。」

    「來人,拖出去杖斃。」太后再也不願多看那小丫頭一眼,當即便吩咐人將她給拉下去。

    「太后,饒命,饒命!」小丫頭傻了,拼了命的喊。「奴婢,奴婢說,奴婢說。」

    「還不快說!」太后怒喝。

    「你聽到了什麼?」夏侯傑淡淡的問。

    小丫頭一怔,霎時愣住,畏懼的縮著脖子,不敢坑一聲。

    見狀,太后如若不知這根本就是夏侯傑在玩花樣那就太傻了。她當即道:「不管有什麼,你直說便是,哀家給你做主,斷然不會讓人要了你的命。」

    小丫頭一愣,有些錯愕的望著太后,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會想要保住自己。

    「還愣著做什麼,快說。」太后不耐道。雖然心底已經有了些猜測,但她到底要聽人說說,以證實自己的猜測。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她勢必要讓慕容卿今天有來無回。

    膽子倒是不小,禍害了一個皇子還不夠,怎麼,居然還想要再禍害一個?

    本來就不喜歡她跟夏侯奕在一起,如今聽說她居然還跟夏侯傑攀扯上了關係,太后豈能容忍這樣的人存在。

    夏侯傑微微凝眉,他倒是不知這小丫頭會知道些什麼。

    自己的心思,知道的人不多,畢竟,就算外間的人知道什麼,也只是以為他看中了將軍府的勢力,殊不知,他的一顆心早就淪陷了。

    小丫頭一下子栽倒在地,哭著道:「奴婢,奴婢當時聽的不是太清楚,依稀是在說慕容側妃不檢點,說,說她想勾引什麼男人。」

    「勾引男人?」太后逮住了這句話,當即挑眉道:「仔細想想,她是要勾引什麼人?」

    「奴婢,奴婢不知。」小丫頭顫顫巍巍的說著,但視線卻時不時的看向夏侯傑。

    如此,在場眾人還有誰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都有些訝然,怎麼想也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會是夏侯傑。

    夏侯奕雖說臉上有殘疾,但個人能力強不說,他還頗得皇上的喜歡。

    這樣一個男人,跟著他只能會有好處,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入到九皇子府,為的就是要圖一個將來。

    能夠嫁給夏侯奕,不得不說,將來就會有一線希望。可現在倒好,慕容卿嫁過去了,如今居然還想著去勾引其他男人?

    在場眾人看著慕容卿,都覺著啼笑皆非,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她是傻了還是腦子有問題?

    「三皇子!」太后怒了,小丫頭的話算是徹底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這小子怎麼就這樣犯渾?難道他不知道慕容卿到底是個什麼人嗎?

    不說其他的,她可是夏侯奕的女人,他這樣做,不是會造成兄弟之間的嫌隙?

    太后對夏侯奕很是瞭解,有人動了他的人,試問他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管?

    想到夏侯奕跟夏侯傑兩人會大打出手,甚至會發生流血事件,太后的心裡就開始各種不是滋味。

    她看著慕容卿,越看越覺著她就是紅顏禍水,將來少不得會惹出大麻煩來。

    「慕容卿,你可真是厲害,不知廉恥,居然敢做出這等淫亂宮闈的事情,這次,哀家豈能饒過你。」

    慕容卿聽了就很想笑,想著,她居然就真的笑出來了。

    太后被她笑的發毛,忍不住怒道:「慕容卿,誰允許你笑了?」

    「太后,妾身只是突然覺著,貌似我這個側妃連個丫頭都比不得。一個丫頭隨便說幾句話你就相信了,反倒我這個堂堂的九皇子側妃說出的話卻是半點作用都無。回頭,我必定要找殿下問問清楚,是否我這個側妃連個小丫頭都比不得,可以任由人冤枉。」

    「什麼冤枉,如果真沒那種事,她為何要說你?還有,如果真沒這種事,三皇子妃為何要跟你嗆上,更是因此而動了胎氣?」

    「這事兒,太后,你應該去問三皇子,與我何干?」

    「太后。」慕容卿話音一落,夏侯傑便再度上前一步,沉聲道:「太后,此事絕對與慕容側妃沒有丁點關係。她這一次懷胎本就不穩,之前更是四個月沒敢下床。如今動了胎氣,不過是正常的事情,與慕容側妃何干?太后,我與慕容側妃清清白白,怎能憑一個小丫頭的話來斷定我與慕容側妃有私情?」

    夏侯傑的聲音越來越冷,到得最後甚至已經有些發怒的跡象。

    事實上,他的心裡卻是苦澀萬分,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跟那個女人能有點私情。只能不過,這輩子,他恐怕也只能是在心裡想想了。

    「混賬東西,胡說八道,說,誰給你的膽子,誰教你說的這些話?」夏侯傑轉頭,一腳踹在那丫頭的心口窩處。

    「啊!」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小丫頭直接被踢飛了幾米遠,墜落在地之後便吐了幾口血。

    見狀,太后忙道:「三皇子,你這是做什麼,殺人滅口?」

    混賬東西,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她真想現在就著人將他們給拖下去杖斃了。

    這幅模樣了還敢跟她說什麼沒有私情,當她這麼多年的飯都是白吃的不成?

    可恨,可惱!

    「那是哀家的重要人證,可不能讓你給殺了。來人,護住那小丫頭?今兒個哀家還真就要弄弄清楚了,可不能讓那些狐媚子將整個宮廷弄的烏煙瘴氣。」

    太后今天是鐵了心的要找慕容卿的麻煩,之前是沒有借口,如今有了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她哪裡還會放棄。

    雖然此事可能會跟夏侯傑有關係,不過那並沒關係,這事一定是慕容卿在勾引他,回頭只能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慕容卿身上即可。

    太后打定了主意,冷笑道:「三皇子,你也不要替她說好話,事情如何,再清楚明白不過了。如果真沒有這事,以三皇子妃的為人必定不會拼著動胎氣也要去找慕容卿的麻煩。哼,是個女人都受不了這種事,更別提她還是你的弟妹。三皇子,你做事真的讓哀家很失望啊。」

    夏侯傑面無表情,只是冷冷道:「太后,孫兒並未做過這種事,無法承認。我與慕容側妃清清白白,更是不怕被人說。如果太后你一定堅持已見,不如就將三皇子妃給請出來,她必定會給太后你一個交代。」

    夏侯傑說的如此篤定,太后倒是有些狐疑,難不成,他已經跟三皇子妃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成,否則,他為何會如此篤定?

    「你是否威脅了那孩子?三皇子,如今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夏侯傑眉宇間閃過一抹不耐,「太后,你不要因為對慕容側妃有偏見就咬定我跟她之間有私情。至於我跟愛妃,我們感情甚篤,眾人皆知,我不會威脅她什麼,也用不著去威脅她什麼。太后,不要將事情給鬧大了,沒有影兒的事情,你再說下去,只能會給大家帶來難堪。」

    「你……你混賬!」太后被氣的不輕,夏侯傑的意思,清楚明白,他根本就是在你說她冤枉好人。

    「太后,不管如何,此事是因為我府中小丫頭而引起,是我管教不嚴,理當受罰。」

    說著,夏侯傑便跪倒在地,「太后,請責罰。」

    「混賬東西,你,你這是要氣死哀家嗎?」

    「太后,還請你明鑑,不要被人迷惑住了雙眼,不要被人矇蔽,進而做下了不該做的事情。」夏侯傑火上添油,氣的太后身子一陣顫抖,差點兒沒暈過去。

    「混賬,都是混賬,你分明就是別那狐媚子給迷暈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太后!」突然,一道冷厲的怒喝聲自殿外響起,重重打斷了太后的話。

    眾人一驚,那到冷厲的聲音猶如來自地底,嚇得大家的心在那一刻都抖了抖,顫了顫。

    慕容卿卻是在一剎那亮了眼睛,是老混蛋。

    她轉頭,眼中就只能剩下了那個男人。

    他快步走來,頭冠上的緞帶隨風飄起,恣意風流。臉上的怒意猶如實質化一般,半張白皙的俊顏黑沉的厲害,渾身洋溢著滔天怒意,那犀利的氣息,使得他一路走來,路過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後退,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殿下!」慕容卿輕輕的叫著,眉頭微揚,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那一刻,夏侯奕臉上的情緒好似柔和了一些。

    混賬東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想著去通知他一聲?

    她是想要自己一個人撐著嗎?

    天知道他知道這邊出事之時心裡有多著急,太后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向來不會允許有人違背她的意願。

    她認定了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更改,而且必定要做到。

    如今太后擺明瞭看慕容卿不順眼,再加上有小人作祟,夏侯奕簡直不敢想像太后會怎麼去懲治慕容卿。

    他什麼也沒想,直接丟下手邊的事情趕了過來。

    還好,他來的還不是太晚,他的小妖精沒事,還能笑的那麼燦爛。

    夏侯奕大步走過去,在慕容卿身側站定,直接扣住了她的小手,牢牢的包裹在掌心之中,似是害怕她會就此逃走一樣。

    「我沒事。」慕容卿小聲說著,見男人猶自黑臉,忙又跟著道:「放心吧,我才不會讓他們白白欺負我,太后被我氣得不輕。」

    夏侯奕的神色再度好看了些,他夏侯奕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哪怕那個人是太后也不成。

    「他們說你什麼了?」夏侯奕問。他來的時候,只是知道這邊出了事,但卻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聽說三皇子妃動了胎氣,至於其他的,還沒來得及去弄清楚。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變得很難看,瞪著夏侯奕,怪這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夏侯奕神色越顯陰沉,「說!」

    「說就說,我怕什麼。」慕容卿轉頭,咬牙切齒的暗自瞪了太后一眼,沒好奇道:「有人想冤枉我勾引男人。」

    「嗯?」夏侯奕凝眉,「什麼意思?」

    「笨死了。」慕容卿沒好奇的又去瞪夏侯奕,「他們無賴我,說我紅杏出牆,給你戴了綠帽子。」

    「混賬!」夏侯奕怒了,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居然該往他女人的頭上潑髒水,怎麼,當他是死的?

    「想如何?」夏侯奕沉聲問道。

    「聽我的?」小妖精微微仰頭,小臉上儘是小狐狸般的笑容。

    夏侯奕點頭,被欺負的是她,如今找回場子,自然是要聽她的。

    此時,端看她有什麼想法,只能要她想,他就會去做,怎麼也不能讓人白白欺負了去。

    「我想……」小妖精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後者神色未變,只是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

    他們兩人,從見面到現在,其實不過就是一會兒工夫,眾人雖然見到他們在說話,但因為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是以根本就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只是能夠感受到夏侯奕對慕容卿的寵愛,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直都抓著她的手,從未放開過。

    這份寵溺,除卻慕容卿之外,還真是沒見過其他女人有過這樣的殊榮。

    一時,室內眾多女人看著慕容卿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嫉妒,羨慕,憤然,惱怒,各種情緒都有,只能不過,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將這種感覺表現出來,夏侯奕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小九,你來的正好,你還拉著她做什麼,你可知道她做了些什麼事情?狐媚子,她就天生不是個好女人,她……她居然敢在外面勾引男人。小九,這次你可是不能姑息了,否則,這女人的氣焰必定會越來越囂張,將來說不凖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不要等事情發生了再後悔,如今還是盡快做決定吧,哀家也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丟了我們皇家的臉。」

    太后苦口婆心的勸著,一門小心思的希望夏侯奕不要管這件事,更加不要再幫慕容卿,這女人,不能再要了。

    聽了太后的話,室內眾人俱都瞪圓了眼去看夏侯奕,心中都非常的好奇,他會怎麼做呢?

    但凡是個男人,遇到這種事只能怕都會氣的半死,而後將那女人給送去浸豬籠吧。

    夏侯奕雖然不是普通男人,但到底是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居然去勾引其他男人,他能受得了?

    「小九,你怎麼不說話?你放心,哀家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太后,你管的太多了。」夏侯奕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則能嚇死人。

    他,他居然敢當眾說太后管的太多了,他,他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難道就不怕被太后責罰?

    慕容卿也是上前一步,站在夏侯奕的身邊,抬頭看著太后,淡淡的附和,「太后,你確實管的太多了。而且,你年紀大了,分辨不了是非。如此明顯的事情,你卻因為一個小丫頭的話而冤枉我,這不是一國之母所為。」

    眾人再度傻眼,殿內安靜的彷彿所有空氣都被人給抽空了似的。

    這兩人,他們神經病了嗎?

    好吧,夏侯奕本來就是個膽大的,皇上都敢頂撞,那麼,頂撞太后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可為何慕容卿也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不敢但去附和夏侯奕,她居然還敢說太后年紀大了,不明是非,不配做一國之母?

    眾人俱都傻眼,有一種很荒唐的感覺,彷彿,這就是一場戲,是在做夢一般。

    太不真實了。

    太后顯然也是被氣懵了,整個人傻呆呆的坐著,半天都沒一點動靜。

    柳園園坐在太後身側,也是傻愣傻愣的。她呆呆的望著夏侯奕,再去看他身側的慕容卿,只能覺著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

    該死的,臭狐狸精,她怎麼敢,如此膽大妄為,豈不是要給九皇子帶來危險?

    「太后,她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動。」夏侯奕仿若根本就不畏懼太后,也不怕將她給氣著,再度冷硬的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

    慕容卿馬上便跟著附和道:「太后,您貴為太后,一言一行更是不能有絲毫偏頗,否則,傳揚出去,全國民眾該如何看到您?冤枉我不要緊,你還冤枉了一個皇子。三皇子素有賢名,被您這樣一冤枉,他的前途很有可能會就此斷送。太后,那可是你的孫兒,難道你也忍心?想想,真是替三皇子趕到不值,居然被自己的親祖母給禍害了。」

    小妖精搖頭嘆息,一副很是可惜的表情,看的眾人再度傻愣。

    她她她,她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挑撥離間,人家太后可沒有禍害夏侯傑的意思,就算是那事牽扯上了他,但也僅僅只是牽連,只能要太后最終將所有罪責都推給慕容卿,夏侯傑便一點事都不會有。

    可到了慕容卿的嘴裡,太后簡直就成了最大的禍害。

    夏侯傑的將來被她給葬送,還不能吭一聲,真是可憐。

    「太后,我女人的本性我最瞭解,她是否會給我戴綠帽子,我最清楚,沒人可以冤枉她。」夏侯奕再度道。

    慕容卿笑了下,輕輕的晃了晃他的手,轉頭去看太后,又道:「太后,妾身真是萬幸遇到了九殿下,他能夠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從不會懷疑我。只是太后,俗話說的好,你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都要多,如此簡單明瞭的誣陷,難道你都看不出來?你是不喜歡我,但也不能隨意的誣陷我。你這不僅僅只能給我抹黑,你同樣的是在抹黑九殿下。」

    頓了頓,不顧眾人那徹底石化了的表情,繼續道:「太后,難道,你禍害了一個三皇子還不夠,如今還要禍害九殿下?堂堂九殿下,他挑的女人能那麼差?還是說,你覺著妾身能夠做事瞞得住殿下?」

    小妖精搖頭嘆息,「太后,妾身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還是說,在你的心裡,九殿下根本比不過三皇子,所以妾身會選擇與三皇子偷情?」

    說到這兒,小妖精突然轉頭,望著夏侯奕,道:「殿下,不管其他人什麼想法,在妾身的心中,你就是唯一,沒人可以比的過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其他人再好,但在我眼中,一無是處。」

    她微微墊高了腳跟,抬手摸上了他戴著面具的那半張臉,「就算是別人眼中的不足,在我眼中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小妖精的突然表白,嚇傻了眾人。這女人還能更彪悍一些嗎?她,她到底還是不是女人,怎麼能當眾說出這些話來,不嫌害羞,真是丟人。

    可,可很多人細細一想又覺著羨慕,有多少個女人能夠遇到自己真正愛的人,又能夠得到那個人的回應?

    慕容卿是幸運的,她遇到了夏侯奕,得到了他的寵愛。

    這份寵愛,讓很多女人羨慕嫉妒恨,只能希望自己能夠取而代之。

    能夠得到這樣的寵愛,別說是當眾表白,就算是做再彪悍一些的事情,她們估計都敢。

    「你也是。」夏侯奕淡淡的道,話不多,可說出來的意義卻是相差無幾,配上他的性子,正正好合適。

    眾人再度嫉妒起了慕容卿,憑什麼她能夠得到那麼好的男人?

    不遠處的夏侯傑,臉上倒是沒有一點緊張與震驚,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慕容卿要是會忍氣吞聲的被人欺負,那她還是慕容卿嗎?

    夏侯傑饒有興味的看著慕容卿,心中很是期待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心底深處的苦澀已經開始在翻江倒海了。

    「殿下,你說太后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我長的不比被人醜,家世也不比別人差,對人更是好。怎麼太后就是不喜歡我?」慕容卿說著,小臉上滿是鬱悶之色。

    「我喜歡就成。」夏侯奕的回答更是有意思的緊。

    「可我心裡總是不太舒服,太后啊,她到底是太后,她不喜歡誰,那個人就要倒楣。我不過就是三皇子妃見面打了聲招呼,她突然動了胎氣,太后便要怪責我。殿下,我心裡鬱悶的慌。」

    「回去替你揉揉。」夏侯奕的眸光,略有些偏移的落在慕容卿的胸部上端,隱隱有小火苗在跳動。

    慕容卿瞪了男人一眼,老混蛋,往哪裡看呢?沒見有這麼多人盯著他們嗎,也不會覺著臉紅。老混蛋,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殿下,你說將來要一直都發生這種事,妾身該怎麼辦?」小妖精哼哼唧唧,顯然心中不痛快,任誰發生了這種事,只能怕心裡也不會好過。

    「誰招惹了你,我就去替你收拾了那人。」

    「當真?」慕容卿顯然有些懷疑。

    夏侯奕卻是不生氣,只是重重點頭,答應,「是。」

    兩夫妻,一搭一唱,完全不將眾人放在眼中,自顧自的說著,好像,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堂會,是他們的專場。

    「那現在怎麼辦?太后是不會放過我了,她就認定了我紅顏禍水,不是個好女人,就是來禍害她是孫子。」

    「我就喜歡你這禍水。」夏侯奕淡淡的應著。

    「可太后她不喜歡我。」慕容卿顯然很是鬱悶。

    「你跟我過日子。」又不是跟太后過日子,太后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這潛臺詞,在場眾人誰聽不出來,眾人無不感嘆。

    這一對夫妻,狼狽為奸,雙劍合璧,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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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3:26 |只看該作者
第029章:搬起石頭砸己腳

    不只是在場諸人被慕容卿與夏侯奕這一對賊公賊婆給嚇著,主位上坐著的太后也是徹底石化了。

    她呆愣愣的望著下方那一搭一唱的兩人,完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會動怒?

    雖然夏侯奕是皇子,當今皇上又挺喜歡他。但那又如何,她可是太后,當今皇上的親生母親,唯一的母親,皇上又豈會不顧著她的面子?

    夏侯奕這個昏了頭的混賬東西,他簡直就是著了慕容卿的迷,那女人到底是給他吃了什麼迷藥,讓他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

    越想,太后的心裡越是惱火,如果說她之前還僅僅只是想要教訓一下慕容卿,此刻,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慕容卿。

    膽大包天,目無尊長,不管是哪一條都能要了她的命。

    太后此時倒是冷靜下來,看著慕容卿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不要臉的狐媚子,不是有能耐嗎,那就到地府再去能耐吧。

    冷笑著,太后怒道:「慕容卿,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膽大包天,辱罵太后,死罪難逃。來啊,給我壓下去,打入大牢,擇日處決。」

    「太后,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就因為我讓大家知道你偏心,隨意誣陷好人?」慕容卿絲毫不見緊張之色,反倒調轉槍頭去反問起了太后。

    「胡說八道,我不與你胡說,來人,快將她給我拉下去。」太后氣的連連呼喊。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慕容卿,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氣過。慕容卿,她真是開了很多先河。

    「誰敢?」夏侯奕冷厲的喝道,冰冷的視線就這樣自那些衝進來的侍衛臉上一掃而過。

    那些侍衛俱都被嚇得退後兩步,垂了頭,再也不敢動手。

    笑話,不說夏侯奕是九皇子,就衝著他那冷厲,下手毒辣的性子也不敢這樣當眾去得罪他。

    誰知道得罪他之後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有人會想,他們可是太后的侍衛,難道還怕夏侯奕?

    笑話了,太后是厲害,可太后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女人,最拿手的也就是在一眾女人面前逞威風,認真說起來,哪裡會是夏侯奕的對手。

    更何況,以夏侯奕的能耐,他想對付什麼人,還需要明著來?只能怕他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人,在宮裡時間長了,俱都是個人精,縱然此時要頂著太后的壓力,他們也是不敢貿然上前。

    太后將一切看在眼中,氣的渾身直哆嗦。「反了,反了,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好好好,我能耐不住你們,難道皇上也不行?來人,去將皇上給請來。」

    「是,太后。」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領命而去。

    這次,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都沒有阻止。請皇上來?那正好,本來他們也打算將這件事鬧大,皇上來了,正合他們的意思。

    太后見他們兩人並未阻止,心中不由暗自詫異,他們為何一點也不怕,事情鬧大了,他們還能討得了好處?

    不期然的,太后心裡閃過一抹不安,仿若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他們,到底是有什麼依仗?

    皇上壽辰即將到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皇上心裡怎會舒服。幸好三皇子妃如今沒事,要是真有事,他的壽宴只能怕也是不用舉辦了。

    當聽聞事情還與慕容卿有關,皇上心中瞬間不悅起來。又是那個惹禍精,怎麼每一次宮裡有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蹤影?

    皇上細細的思量一番,還真是如此,每次有什麼大事,慕容卿都必定會在一旁。

    這一次更好,她根本就是惹事者。

    當聽得慕容卿居然敢在大殿之上指責太后,完全不顧禮教,目無尊長之後,皇上心中的怒意是再也無法遮掩,哪怕心裡多少還想要給夏侯奕一點面子,此時卻也是暫時被壓制在了腦後。

    皇上馬上就帶著人趕到太后的寢宮。

    他一走進大殿,眾人忙都起身行禮。

    皇上怒哼哼的揮手,走到太後身前,行禮道:「兒臣見過太后。」

    「起來吧。」太后有氣無力的哼著,整個人倚在柳園園身上,彷彿散了架似的。

    皇上見狀,大吃一驚,忙上前坐下,拉住太后的手道:「太后,你老人家沒事吧?」

    「還,還死不了,可再過會兒就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給氣死了。」

    皇上轉頭,恨恨瞪著慕容卿,怒道:「混賬東西,還不認錯?」

    「妾身無錯,何須認錯?」慕容卿神色淡然的回答。

    眾人大驚,慕容卿這女人也太大膽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那可不是太后,那是當今的聖上,她腦子沒燒壞吧?

    「混賬,證據確鑿,你還敢牴賴?」

    慕容卿笑著反問,「皇上,如今太后僅有一個小丫頭作證,而妾身卻是有幾人可以作證,敢問皇上,到底是誰更可信?」

    皇上微微一怔,下意識轉頭去看太后,來人不是說已經證據確鑿了嗎,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這樣?

    「有證據,她不承認,哀家也是沒得辦法。」太后可不會承認自己證據不足。

    反正小丫頭沒死,她一口咬定慕容卿,看她還能怎麼脫身。

    皇上凝眉轉頭問道:「來人,將那小丫頭叫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馬上有侍衛答應著,將那個之前被抬下去找太醫看診的小丫頭再度給抬了上來。

    小丫頭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

    看她這幅樣子,皇上怒道:「是誰干的?」

    「是兒臣。」夏侯傑走出來,「她是兒臣府中的人,當著太后的面胡說八道,為了自保,胡亂攀扯,兒臣管教不力,氣不過就給了她一腳。」

    「好,真是好,你這根本就是殺人滅口。」

    夏侯傑抬頭看著皇上,認真道:「父皇,兒臣何須殺人滅口?難道父皇你也相信兒臣與慕容側妃有私情?你覺著兒臣會做出那種事?」

    皇上一時有些微怔,沒錯,他是有些不相信。夏侯傑一向就是個做事冷靜有頭腦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鬧出笑話來。縱然他有那個心思,他身邊的謀臣也是斷然不會讓他那樣做。

    「父皇,在慕容側妃還未成親之前,誰都有機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本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兒臣有心思,也不無不可。但如今她已經嫁人,所嫁之人還是兒臣的弟弟。父皇,難道你以為兒臣還會奪了弟弟的女人不成?」

    皇上不說話了,他根本就覺著這事兒不可能。

    見皇上有些相信夏侯傑的話,太后不樂意了。一旦皇上相信了夏侯傑的話,那他豈不就不會去追究慕容卿了嗎?

    那可不成。那女人將她氣了個半死,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否則,她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

    「皇上!」太后重重打斷了夏侯傑的話,「皇上,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真一點事都沒有,為人為何要這樣說他們?還有,三皇子妃與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就與她說了幾句話就動了胎氣?皇上,難道你就不覺著奇怪嗎?」

    皇上微微點頭,「此事倒是有些奇怪,第一次見面,三皇子妃因何被氣成那個樣子?」

    擰眉想了半響,皇上道:「慕容卿,你說,到底當時你跟三皇子妃說了些什麼?」

    慕容卿卻是不答反問,「皇上,是否臣妾說了你便會相信?」

    「這要看你說什麼,是否屬實。」

    「那妾身說了有何意義?之前妾身早已經將事實說出,太后根本不信。在她心裡,早已經認定了我是罪人,我說再多又有何用?」

    皇上望著慕容卿,一時沒有出聲。撇開其他的不說,這女人的那份勇氣確實值得讚賞。

    放眼整個皇族,還真是沒有哪個女人敢像她這樣跟自己說話。這份膽量,比之幾個皇子絲毫不遜色。

    只能可惜,她就是個惹事精,什麼事情都能跟她牽扯上關係。

    再去看旁邊的夏侯奕,冷著一張臉,只是握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盯著自己,他心裡想什麼,皇上哪裡還有不知道的。

    這孩子最近可是做了不少事情,不但將夏侯玉樹給接回去,在朝堂之上也是大放異彩。

    這樣一個天子驕子,怎能被一個女人給禍害了?

    只能不過,如果他真對慕容卿下手,夏侯奕豈能答應?

    「皇上,其實,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再清楚不過了。不如就將三皇子妃請出,一問便知。」

    慕容卿突然提議,惹得一眾人格外訝異。這女人是怕自己屁股上的火燒的還不夠旺嗎?

    本就是跟三皇子妃掐起來,惹得人家動了胎氣,如今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她不躲著就已經不錯了,如今居然還敢去將人請出來,難道她就不怕來一個當堂對質?

    「你膽量倒是不小。」皇上冷笑。

    「從未做過的事情,何須懼怕?」慕容卿回答更是干脆俐落。

    「好,朕就要看看你是真的膽大還是裝腔作勢。來人,去將三皇子妃請出來。」

    「父皇!」夏侯傑卻是突然出聲。

    「怎麼?」皇上有些不耐。

    「父皇,三皇子妃身子不適,如今太醫診斷,必須要靜養保胎。」夏侯傑自然是不會讓三皇子妃出來的。那女人野心大的很,雖然自己之前威脅過她不凖亂說話。可當著皇上的面,難保她就不會借題發揮,將事情推到一個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並未回頭看慕容卿,但也知道慕容卿此時的用意,她是信任自己,認為他已經處理妥當了三皇子妃的事情。

    但她豈會知道,有些女人一旦有了野心,縱然是自己的夫君也難以掌控。

    所以,不管如何,他也必須要阻止三皇子妃出來跟慕容卿當庭對峙。

    他要保護慕容卿,絕對不會允許她受到傷害,更有甚者還是因為自己,他更不會允許。

    「怎麼,幾步距離都動彈不得?」皇上顯然有些不信。

    夏侯傑沉臉點頭,「正是,父皇,她這一胎本就不穩,前四個月一直躺在床上養胎,如今又動了胎氣,不可動。

    「叫秦太醫進來。」皇上思量一番後道。

    夏侯傑擰眉,但卻無法阻止。

    不多會兒,秦太醫進來,行禮後站到一旁。

    皇上問道:「三皇子妃是否有事?」

    秦太醫沉重點頭,「三皇子妃此胎不穩,之前又動了胎氣,不宜亂動。」

    「幾步遠也不可以?」

    秦太醫垂著頭,沒敢去看任何人,只是實事求是道:「距離不遠倒是沒問題。」

    「如此就好,你留在這裡,如果三皇子妃有事,隨時救治。」皇上吩咐著。

    秦太醫急忙答應著,又往一旁站了站,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對周圍一切不是太感興趣的模樣。

    皇上又吩咐人去將三皇子妃給請出來,不消片刻,三皇子妃便被人用軟椅抬了出來。

    三皇子妃作勢要去行禮,皇上忙揮手,「不用了,你身子不便,躺著就好。朕問你什麼,你回答就是。」

    「是,父皇。」三皇子妃有氣無力的答應。

    「你說說清楚,當時你與慕容卿到底說了什麼,因何動了胎氣,是否是她故意說了什麼話氣著你了?」

    三皇子妃微微搖頭,「妾身,妾身……」她那一副欲言又止,滿腹心思不敢說的樣子,誰還看不出來她真正的意圖。不就是心中有話而不敢說嘛。

    又或者就是被人威脅而不敢說。

    「你有話就說,朕給你做主,斷然不會讓人對你如何。」皇上道。

    「妾身……」一句話未出,三皇子妃卻是先落了淚。「父皇,妾身,妾身不知道該怎麼說。」

    滿腹的心思,根本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說!」皇上動了怒,「有什麼說什麼,不凖有任何的隱瞞。」

    「是,父皇。」三皇子妃嬌嬌柔柔的捏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才道:「父皇,其實,妾身很久之前就曾聽聞殿下喜歡慕容側妃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慕容側妃還未嫁進九皇子府。那個時候,妾身想,只能要是殿下喜歡,就算是讓慕容側妃進門也沒關係。在妾身的心裡,沒有什麼是比殿下還要重要的。只能要殿下喜歡,妾身願意去做任何事。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屬正常。只是,只是妾身沒有想到,殿下對慕容側妃的心思已經深到那種地步。」

    夏侯傑怒哼,「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這些應該都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吧?」

    「殿下,我,我怎麼會編出這樣的事來。我,我不說就是了,只能要殿下你高興,妾身怎麼樣都行。」

    「夠了!」夏侯傑重重打斷她的話,越看她越覺著噁心,以退為進,可不是那一次都能好使的,至少,在他這裡就不好使。

    這女人,以為阻止慕容卿進門她就能夠守好自己的位置了?當他不知道她在府中搞出的那些花樣?

    這麼些年來,他由著她去耍花樣,反正只能要不影響到他的大事,他隨便她怎麼折騰。

    可眼下,這女人居然膽大包天到折騰在自己的身上。夏侯傑的眸光越來越冰冷,他會讓這個蠢女人知道,就算是有皇上的維護,她也照樣死無葬身之地。

    「三皇子,你閉嘴!」皇上重重喝道,「你不凖說話,朕要聽三皇子妃說。」

    「兒臣不能允許她隨意汙衊兒臣。」

    「是否是汙衊,朕自有主張,用不著你在這裡廢話。」

    夏侯傑垂眸,「父皇,難道在你心裡,我說出的話還能比不過一個女人?」

    「夠了,朕不凖你再廢話。」

    見夏侯傑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皇上這才對三皇子妃道:「你說,慕容卿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三皇子妃先是畏懼的看了看夏侯傑,後在皇上的怒哼中,慌忙道:「父皇,妾身見到了慕容卿,首先就是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勾引三皇子。以前的事情不提,可現在,她已經是九皇子的側妃,再與三皇子膩膩歪歪,這,這怎麼能成?妾身也只是好心,想要勸勸她。誰,誰知她卻……」

    「她說了什麼?」皇上追問。

    「她,她卻說她樂意,沒人能管得了她的事情。她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管不著。她,她還說,只能要她想,就沒有她得不到的男人。妾身當時氣著了,一時太急就動了胎氣。父皇,這件事與殿下無關,全都是慕容側妃自己的心思,你,你別怪罪殿下。」

    到了這個時候,三皇子妃還不忘記去維護夏侯傑。這倒是理所應當,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覺著三皇子妃是個好人。

    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如今倒好,家裡的事情居然弄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來鬧騰,也不嫌丟人的慌。

    至於六皇子妃,完全是一臉的鄙夷,非常的看不起三皇子妃。她就想不明白了,縱然這樣做或許能夠爭一時的高低,但將來呢?

    難道她以為六皇子會是個容易對付的,會輕易就放過了她?

    大庭廣眾的給自己男人難堪,虧得她能想的出來,真是不嫌丟人。

    皇上黑沉著臉,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三皇子與慕容卿是真的有私情了?」

    三皇子妃害怕的垂了頭,道:「妾身不知道。」

    「哼!」皇上重重冷哼,「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清楚的很,慕容卿勾引了三皇子,你心中難過,一時情急便動了胎氣。」

    說著,他便去瞪慕容卿,「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是你說了要請三皇子妃出來,如今你們當面對質,事實證明,事情就是你的錯,慕容卿,你該當何罪?」

    慕容卿冷笑,「皇上,僅憑三皇子妃一言之詞,難道你就斷定是我的錯?皇上,妾身倒是覺著,這是三皇子妃的汙衊,因為她跟三皇子鬧了矛盾,故意找我撒氣。」

    「哼,你倒是滑溜的厲害,不抓著你的手柄,你是絕對不會承認了。好,今兒個朕就要讓你心服口服。」

    皇上再度轉頭看著三皇子妃,道:「你想想,是否有人可以證明你剛剛說的話?最好是與你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不是你的人。」

    三皇子妃愁眉苦臉的去想,顯然是被這事兒給難住了。能跟在身邊的,肯定都會是她的人,想找一個不是她的人,談何容易。

    突而,三皇子妃眼睛一亮,她道:「父皇,有一個人可以給妾身作證,而且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她說話的真偽。」

    「是誰?」皇上問道。

    「正是殿下新娶進門的侍妾,慕容側妃的妹妹,將軍府的三小姐慕容雪。」

    皇上眸光微閃,好似想到了什麼。片刻後,他點點頭,道:「好,將慕容雪帶進來。」

    侍衛答應,不多會兒便將慕容卿請了進來。

    皇上直截了當的問道:「慕容雪,你隨著三皇子妃一道進宮,路上是否遇到過九皇子的側妃,慕容卿?」

    他的話問的直截了當,慕容雪沒敢擔擱,忙道:「回皇上的話,確實遇到過大姐。」

    「那你可曾聽見她跟三皇子妃說過的話?」

    慕容雪輕輕點頭,「聽見了,當時婢妾就站在三皇子身邊,是以他們說過的話,婢妾全都聽見了。」

    皇上第一次滿意的笑了起來,他點頭道:「好,那你就將三皇子妃與慕容卿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皇上。」慕容雪可不敢糊弄皇上。當即便一五一十的將兩人的對話說出來。

    完全的與三皇子妃所說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個人說出來,如果不是在這之前慕容雪一直都候在殿外,在場的人只能怕就要懷疑她們兩人是否串通過,否則怎會說的一模一樣。

    如今她們沒有機會作假,那便就只能有一個可能,她們說的是真話。

    太后當即怒道:「看看,這都還能有假?分明就是她故意要禍害了三皇子妃的孩子。可憐那孩子才幾個月,要是真就這樣沒了,三皇子妃得多傷心?皇上,慕容卿這女人心思太歹毒了,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沒有羞恥,絕對不能留了。」

    「母后你說的是。」皇上衝著太后點點頭,這才衝著慕容卿冷喝,「慕容卿,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慾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我與慕容雪雖然是親姐妹,但關係自來就不好。因為很多事情,她甚至非常恨我。她說出來的話定然不能信。」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皇上居然認同的點點頭,一時眾人都有些不解,難道他是相信了慕容卿的話。

    可話鋒一轉,皇上再度道:「無論如何你們都是親姐妹,她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事情屬實,丟臉的不只是你,將軍府也會跟著被蒙羞。將軍府是她的娘家,她難道還能做出禍害娘家的事情來?」

    慕容卿冷笑,慕容雪的性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能要她能好過,哪裡會管其他人的死活。

    將軍府的聲譽?笑話,她如今都已經嫁人了,將軍府的事情與她何干。

    只能可惜,她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人會信。

    如此,她也懶得浪費口水去解釋。只是慢慢的往前挪著小步。

    因為她挪的很慢,眾人都沒有在意,現場也就六皇子妃與夏侯傑感覺到了。

    他們很是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想做什麼?

    慢慢的,慕容卿居然就挪到了三皇子妃身邊。冷笑著,她壓低了聲音道:「三皇子妃,不知你可認識一個叫春花的女人?」

    她聲音壓得很低,是以就只能有慕容卿與三皇子妃兩人聽得見。

    當聽見春花這個名字的時候,三皇子妃整個人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慕容卿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不懂也沒關係,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前些日子,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一個婦人,她哭的很是淒慘,說自己的孩子被人搶走了,還被人追殺。千辛萬苦的才能逃脫,只能可惜,孩子卻是永遠見不到了。同是女人我也著實同情她,想幫忙,但卻無能為力,因為她只是知道搶走她孩子的是個大人物,但具體是誰卻不知道。我想幫忙,但卻有心無力。如今只能暫時留她在身邊,希望將來能有機會替她找到孩子。三皇子妃,你覺著春花可憐不?」

    「你……」三皇子妃陰毒的瞪著慕容卿,那眼光狠戾的像是一頭餓狼,「慕容卿,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卿冷笑,「是誰在欺負誰?你不招惹我,哪裡有會今天的事情?你心思歹毒,我自愧不如。做下這麼一場大局,不惜與三皇子翻臉,只是為了收拾我?三皇子妃,我真想剖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裝的稻草。收拾了我,難道你就能高高興興的跟三皇子過日子了?真是太天真了。」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早你管。」

    慕容卿冷笑,「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沒心思去管你的事情。我只能不過是好奇,不太明白你的做法罷了。算了,我也不想多說這麼多,省的別人看在眼中還不知我們兩人嘀咕了什麼。三皇子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滋味可是不太好受。你最好撐著點,別讓你的孩子跟著出手,否則,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冷笑著,慕容卿又往後挪了幾步,而夏侯奕一直都是與她同行,所以,眾人雖然有人覺察到慕容卿在靠近三皇子妃,但又沒見她做出什麼太過激的行為,便都沒有在意。

    沒人瞧見到,三皇子妃此時的臉色煞白的就像是一只鬼,難看的厲害。

    「慕容卿,如今連你自己的親妹妹都在指正你,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可還有什麼人能替你作證?」

    「自然是有的。」慕容卿笑著答應,那份渾不在意的模樣,惹人注目。

    心中都非常的好奇,這女人到底是真不怕還是怎麼?

    皇上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慕容卿居然真的會有人證。「好,未免你說我偏頗,那麼,你快說,你的證人是誰?」

    慕容卿的視線,慢慢悠悠的落在了身前不遠處的三皇子妃身上,「不就是三皇子妃嗎?」

    眾人嘩然,慕容卿這小瘋子,她是打算在皇上面前玩花樣嗎?老天,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她怎麼敢?

    難道她就不擔心皇上震怒,繞她不得?

    皇上確實是怒了,當即一巴掌拍在身側的小几上,「慕容卿,你在說什麼?」

    可恨,可惱,一個女人居然能將自己氣成這個樣子,皇上覺得很是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這樣,已經發生,容不得她不答應。

    皇上怒了,慕容卿這個女人,徹底激怒了他。「慕容卿,你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慕容卿微笑,並未被皇上的怒意所嚇倒,只是淡淡道:「皇上,我的證人就是三皇子妃,你不如先問問她再說,可好?」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玩什麼花樣。」之前別人或許沒在意,但他卻是瞧見了,慕容卿跟三皇子妃說了幾句話。一定是慕容卿威脅了三皇子妃,否則,她現在怎麼就會那麼篤定?

    不過皇上卻是渾不在意,他就不相信慕容卿能夠威脅到三皇子妃。

    有他在,沒人可以玩花樣,誰都不行。

    皇上看著三皇子妃,冷聲道:「三皇子妃,你不要緊張,有什麼就說什麼,是否她剛剛威脅了你?快說給朕聽,你放心,有朕在,沒人可以傷得了你。」

    三皇子妃死死的扭著帕子,心中恨得要死。怎麼辦,那女人分明就是知道了什麼,她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繼續找那個女人的麻煩,回頭她真的將那件事說出來,一切真相大白,她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她不要死,那個祕密絕對不能爆出來。

    一時之間,三皇子妃心中翻過了滔天巨浪。

    她扭著手,突然就哭起來,「父皇,是妾身的錯,是我,是我在汙衊慕容側妃。」

    「什麼?」皇上大驚,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室內眾人也是徹底愣住,不是吧,這反差也太大了點。剛剛還一口咬死慕容卿要勾引三皇子,怎麼一轉頭的功夫就變了?

    三皇子妃因為懷孕腦子傻了還是怎麼,又或者,她說的是實情,她根本就是在誣陷慕容卿?

    一時間,室內眾人心中有著各種莫名的揣測。

    皇上卻是真的動了怒,他覺著自己今天就是來看猴戲的,而現在,他居然親自上場演了猴戲。

    「混賬,你們這是想要戲耍朕嗎?」

    「父皇,妾身知錯了。我,我只是氣不過。我為了殿下,付出了所有。上一次生小殿下,差點將命也搭進去。可,可是卻不曾見到殿下對我有半分的柔情。但因為殿下對其他女人也都差不多,妾身並沒有往心裡去。可,可自從慕容卿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殿下的心裡就只能有她。殿下甚至將她的畫掛在了書房,整日的看。妾身心裡難過,妾身就是要讓慕容卿不好過。今天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妾身不願意放過,當即借機行事,冤枉她害的我動了胎氣。父皇,妾身知錯了,你饒過我吧。」

    說著,三皇子妃掙紮著就要起身去跪倒。可人還未站起便直接跌下去,隨即,旁邊的人便大驚失色的喊道:「出血了。」

    皇上大驚,忙喊道:「秦太醫,務必要保住孩子。」

    「臣,臣盡力而為。」秦太醫虛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是以眾人幫忙先將三皇子妃給送進去。

    眾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尤其是皇上,心中更是火大的厲害。

    如果三皇子妃今天出了事,無疑就是在觸他的眉頭。加上之前的事情,他更是氣的不輕。

    混賬東西,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膽子真是不小。

    最可恨的就是,慕容卿跟她之間分明就是有什麼祕密,一定是慕容卿抓到了她的什麼把柄,這才能夠威脅她說出實情。

    又或者,三皇子妃本來說的就是實情,只是迫於無奈才將所有事情都攬上身罷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皇上的心裡都不是滋味,恨得要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秦太醫滿頭大汗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之時,皇上忙問道:「秦太醫,情況如何?」

    「幸不辱命。」秦太醫顫巍巍的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道。

    皇上鬆口氣,又道:「孩子是否能保住?」

    「回皇上的話,安心靜養,雖然困難,但臣卻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皇上微微點頭,那已經算不錯了。他當即便揮手道:「好,做的好,你先下去歇息吧。」

    「謝皇上。」秦太醫躬身道謝,眼睛都不敢多看旁邊兩眼,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這時,夏侯奕突然開口道:「父皇,三皇子妃汙衊我的側妃,此事該如何處置?」

    皇上一時犯了難,他是真沒料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麼個地步。更是沒想到慕容卿不但能夠脫身,反倒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在了三皇子妃身上。

    如此一來,她卻成了受害者。

    「什麼時候皇子妃都成了任人可以汙衊的對象了?」夏侯奕冷冷的看著慕容雪,如果她不是慕容卿的親妹妹,他一定會親自動手收拾了她。

    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脖子,慕容雪害怕的縮著脖子,儘量的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真跟她沒關係,她不過就是聽人的吩咐辦事罷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她不過就是個侍妾,自然是上頭有什麼命令她就怎麼照做了。

    夏侯奕冷冷的哼著,又對皇上道:「父皇,我的側妃受盡了委屈。難道,不只是我要手委屈,我的側妃如今也要走我的老路?」

    一時皇上臉色大變,眾人或許不知夏侯奕在說什麼,但皇上卻是很清楚。

    因為當年他對靜妃做的事情,夏侯奕受到了很多委屈。就算是長大了,無人敢當面提起當年的事情,但大家心中都知道,那件事是夏侯奕心中的痛。

    真要有需要,他們必定會舊事重提。

    此且不說,夏侯奕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無非就是提醒他,做人不能這樣不公道。他夏侯奕當年在宮中受盡了委屈,怎麼,如今他的側妃也要承受這種委屈不成?

    皇上知道夏侯奕心中不痛快,他只能無力道:「這次是朕錯怪了慕容卿,朕不該被三皇子妃給騙了。你放心,等三皇子妃生下孩子,朕必定要讓她給慕容卿一個交代。小九,你看這樣可好?」

    皇上總是喜歡叫夏侯奕為小九,因為這樣比較親近。

    但他卻不知道,夏侯奕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稱呼。

    當年他在宮裡受到欺負,那些人經常這樣模仿皇上的叫聲,取笑他,問他皇上為何不來救他。

    那個時候剛剛出事,皇上也是沒臉的很,哪裡有心情去管夏侯奕他們。

    就這樣,夏侯奕受到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委屈。

    當然,這一切都沒人知道罷了。

    旁人都沒察覺,可慕容卿卻是清晰的瞧見了夏侯奕那微微皺起的眉頭。

    她心中不由的詫異了下,怎麼,不喜歡小九這個稱呼嗎,既如此,他為何從來不說?

    「小九,或者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皇上自知這次是讓夏侯奕不高興了,此時,他只是希望能夠做些什麼讓夏侯奕高興。

    別說夏侯奕只是提出一個要求,哪怕就是提的再多,他也會答應。

    夏侯奕淡淡道:「受委屈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側妃。」

    說著,他便直接伸出長臂將小妖精攬入到自己的懷中。「父皇,你應該問問我的側妃該怎麼處理這事。」

    慕容卿笑望著夏侯奕,臉上掛著小狐狸般的笑容,「殿下,你再這樣好,我會有負擔的。」

    「有什麼負擔?」

    「甜蜜的負擔。」慕容卿偷笑。

    夏侯奕那放在小妖精腰側的手緊了緊,大拇指重重的按了下。小混蛋,又敢打趣他?

    慕容卿最怕癢,男人的手擱在自己腰側,她哪裡還敢不老實。當即就一本正經的收斂了笑容,安安靜靜的站著。

    皇上卻是被夏侯奕一句話給堵的心口憋得慌,這混賬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他心裡對慕容卿沒什麼好感,這個時候偏要替慕容卿出頭。

    不過,心中氣歸氣,可見慕容卿那一副坦蕩的模樣,皇上心中倒是信了幾分。這次的事情,只能怕真是如三皇子妃所說的那般,是她冤枉了慕容卿。

    如此想,皇上便道:「慕容卿,既然朕開了口,那你便說吧,想要點什麼補償?」

    慕容卿兩眼發亮,臉上掛著小狐狸般的笑,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不確定的問道:「皇上,真的什麼都可以要嗎?」

    皇上被她那小心翼翼,不敢確定的模樣給氣暈了,當即吼道:「朕一言九鼎,說出的話豈能有假。你快說,到底想要什麼,不管是什麼,朕都會給你。」

    慕容卿暗自掩下心中的激動,怯生生的道:「皇上,妾身出嫁之時,家中並未陪嫁太多的田地。但妾身卻以為,田地乃是安身立命之重要所在。妾身後來雖然派人去買田,只是一時都沒能有合適的。」

    「夠了,說重點,你想要哪塊地?」皇上沒好氣的打斷了慕容卿的長篇大論。

    慕容卿笑著道:「皇上,妾身想要西山腳下的那片地。據說那裡土質肥沃,附近又有水源,最適合種地。」

    皇上瞇起眼,別有用意的盯著慕容卿。這個女人,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她怎會如此巧合的要了西山那塊地?

    要知道,他正打算去那邊蓋一座行宮,將來暑天可以去避暑。

    這女人,她到底知道什麼?

    不,應該不會。皇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想法,他不過也是前兩日看地圖的時候偶然想起,還未做實。

    那也就是說,這女人眼光著實不錯,與他同樣看中了西山。

    「沒出息。」還未等皇上答應,夏侯奕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慕容卿的後腦勺,打的後者眼淚汪汪,不明所以的道:「殿下,你打妾身做什麼,是不是妾身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是,大錯特錯?」夏侯奕哼了一聲。

    慕容卿不解,當即問道:「殿下,妾身什麼地方做錯了?」

    「西山腳下能有多少地?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那麼丁點兒地就夠補償了?」

    「可,可我哪裡敢多要。」慕容卿委屈的很,可說出來的卻是能能讓眾人都聽到。

    一時,眾人都心中明白,這一對賊公賊婆,他們這是正大光明的來搶劫了。

    西山,哪兒到底有什麼來頭,為何夏侯奕居然也幫腔,想要將西山得到手?

    「蠢東西,你是本殿下的側妃,有什麼不敢。你丟臉就是我丟臉,你要補償怎麼就不算上我那一份?」

    慕容卿傻眼,默默點頭半響,忙又可憐兮兮的去對皇上道:「皇上,那,那你是否能多給一點,殿下他也受到了傷害,也需要補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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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3:51 |只看該作者
第030章:本殿獨寵乃敢拒絕

    慕容卿話音一落,眾人真想仰天大吼,賊公賊婆,這根本就是明搶,還有天理嗎?

    皇上也是恨得牙癢癢,到這會兒,他難道還看不出苗頭來嗎?難怪他之前還想說,這女人怎麼膽子那麼小,居然只能要那麼點兒東西。

    感情,她根本就是跟夏侯奕商量好的,兩人一搭一唱,完全將他給繞進去了。

    此時,話已經說出口,他根本就沒可能不答應。

    「父皇,西山倒是一處興建行宮的地方,等到兒臣在上面建一處宅子,父皇什麼時候高興可以隨時過去住上一段日子。」

    夏侯奕說的突然,皇上倒是微微愣住,混賬小子,分明就是一早猜到了他的心思,擺明瞭截糊。

    「父皇,你是否不捨得?」夏侯奕道。

    「混賬,朕說過的話豈能不算數?好,西山就給你們了。」皇上金口玉言,既然說出口,又豈會更改。

    「多謝父皇。」夏侯奕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太過高興的樣子。反倒是慕容卿,微微垂頭,小臉差點沒笑開花。

    「行了,都散了吧。」皇上氣哼哼的揮手。本是興沖沖的跑來找慕容卿的麻煩,誰知,現在居然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等等!」太后阻止。

    皇上不解回頭道:「母后,還有何事?」

    「什麼沒事了,事情大了。就算三皇子動了胎氣這件事與她無關,可她目無尊長,當眾頂撞哀家,難道這件事就可以不管了?」

    「還有這事?」皇上不滿的瞪著慕容卿,道:「是否有這種事?」

    「皇上,妾身不過是為自己辯解,並無頂撞之意。」慕容卿答應的干脆,絲毫不承認。

    眾人看的撇嘴,裝吧,你就可勁兒裝吧。剛剛跟太后大小聲的可不就是你嘛,還好意思裝不承認。

    「混賬東西,別以為你不承認就行了。好,這也都不是大事。今兒個,我就算不追究了也不無不可。」

    轉頭,太后對皇上道:「皇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話可是對的?」

    皇上不解點頭,「自然是對的,母后,你想說什麼?」

    太后道:「小九已經不小了,膝下自今無子。慕容卿進府已經有段日子了,到現在都還沒能有孩子。皇上,難道你就不管了?」

    皇上略略皺眉,夏侯奕膝下無子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心頭病。當年,別說是讓女人生孩子,他就連觸碰到女人都困難。

    但自從慕容卿出現之後,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皇上也是存了一份心思,或許慕容卿真的能夠改變現狀,給他生個孫子。

    但太后的一席話倒是讓他心中的期盼成了空,是啊,慕容卿嫁進去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難道,她也是不能改變一切嗎?

    見皇上不說話,太后緊緊皺眉,怎麼,他現在還是要站在夏侯奕那邊嗎?

    「皇上,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小九無子送終?」

    皇上擰眉,道:「母后,慕容卿嫁進去時日尚早,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急了點兒?」說到底,他還是對慕容卿存了一分期盼。

    畢竟,這麼多年來,夏侯奕真是難得能夠接近哪一個女人。

    「好,皇上你這樣說,哀家便無話可說。但是,她一個人霸者小九,不凖他去其他人女人的院子,這你總該管了吧?子孫想要繁盛,怎麼能僅靠一個女人?她如此野蠻,獨自霸佔小九一人,如此妒婦,留著何用?」

    皇上這才變了臉色,「慕容卿,可有此事?」他是皇上,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就算是皇后都沒有能耐敢管他去什麼妃子那邊。

    在他的心裡,女人就是必須要老老實實的待著,男人想去誰的院子就去誰的院子。

    女人,她們豈有生事的道理。

    「混賬東西,你以為小九是你一人的嗎?」皇上不滿道。

    「夠了。」夏侯奕突然出聲打斷了皇上的話,眾人一時愣住。

    真乃強人,他膽子可真是大,居然敢當眾頂撞皇上。

    慕容卿悄悄的拉扯住夏侯奕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你做什麼,我自己可以應付。」

    「笑話,我的女人怎麼能當著我的面被人欺負?」夏侯奕不滿冷哼,重重的捏了捏慕容卿的手,示意她不用開口。

    慕容卿沒得辦法,男人擺明瞭自尊心作祟,只能由得他了。

    夏侯奕冷冷的看著前方,道:「是否能生孩子是我的事情,與側妃何干?旁人沒有本事讓我進她的院子,又與側妃何干?再者,這是九皇子府的事情,旁人能管得著?」

    太后被氣的仰倒,瞧瞧這話說的,什麼意思,感情他九皇子府的事情別人就管不得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后想,自己管不著,但皇上豈能管不得?

    這混賬小子,到底是怎麼被迷暈了,事事都幫著慕容卿。

    「夠了!她是個女人,怎麼能管男人的事情?」皇上也顯然有些不滿。

    「父皇,你以為有人能管得了我?」

    皇上語塞,這倒是,以夏侯奕的為人,誰能管得了他?

    「父皇,我不想將我的事情放到太陽底下曬出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與側妃回去了。」

    皇上臉色大變,自然知道夏侯奕指的是什麼。沉默半響,他正想擺手示意夏侯奕他們離開的時候,太后突然道:「就算與慕容卿無關,從今天開始,你也不能只能往她一個人的院子裡去。你如此做,將其他女人置於何處?」

    「太后,你這是想要管我九皇子府的事情?」

    太后冷哼,「我是你的祖母,怎麼就管不得你的事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難道要做不孝之人?」

    「誰也管不得我喜歡什麼女人。」夏侯奕說話十分的囂張。

    慕容卿卻是微微擰眉,她不喜歡看到有人這樣責罵夏侯奕,哪怕那個人其實是站在夏侯奕的角度考慮事情。

    沒人看到,慕容卿的右手在背後輕輕的擺了兩下。站在大殿一個角落的紅葉綠心兩人見狀,對望了一眼,兩人迅速動作,綠心借著紅葉的遮掩,悄悄的閃身進去。

    「混賬東西,你喜歡什麼女人雖然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罔顧人倫。這女人不能生,難道你就一直不要孩子?」

    「如果真是如此,沒有孩子又何妨?」夏侯奕淡淡的應聲。他的心裡,沒有誰能夠比得過慕容卿,就算是將來他們兩人的孩子,依然是比不過她。

    慕容卿在他的心裡是第一位,永遠都是第一位,再無更改。如果上天注定了他不能有孩子,那就不要孩子。

    他絕不會讓孩子成為他跟慕容卿之間的麻煩。

    太后被氣的半死,但她卻也知道,自己的話對夏侯奕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當即,她便對皇上道:「皇上,難道這樣了你還不管?」

    皇上也是有著微微的怒意,夏侯奕越是疼寵慕容卿,他便越是不高興。

    男人是要成就大事業的,怎能因為一個女人而不顧大事。

    「小九,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孩子必須要有。」

    「皇上,誰說我生不了孩子?」慕容卿不滿冷哼,此時此刻,她哪裡還能按捺的住自己的性子。抬頭看著皇上,她冷冷的道:「昔年,太后也是成親半年之後才有了皇上您,如今我嫁入九皇子府不過才兩三個月的時間,你們怎能就知道我無法生孩子?」

    皇上語塞,慕容卿這話倒是說的極有道理。三個月的時間確實不算長,那也就是說,慕容卿還是有希望生下孩子的,只能要給她足夠的時間。

    「皇上,就她一個人生孩子,又能生的出幾個?我們是要子孫繁盛,可不是只能有她慕容卿一個人生孩子。」

    太后較真的可不是慕容卿不會生孩子,她只是不願意夏侯奕只能將疼寵留給慕容卿一人。

    九皇子府後院有那麼多女人,憑什麼慕容卿一個人將疼寵都搶了去。

    「慕容卿,太后此言有道理,子孫繁盛,可不能僅靠你一人。」

    慕容卿轉頭看著夏侯奕,淡淡道:「是否要其他女人是殿下的事情,與我無關。」

    言下之意,你們就只能會欺負她。挑選女人那是夏侯奕的事情,與他何干。

    慕容卿悄悄勾動唇角,或許今天晚上她該去警告一番那些女人,肖想她的男人,可以,自己暗地裡去想就成。敢明目張膽的跟她搶,好,她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夏侯奕是她的,永遠都只能會是她一個人的。

    太后顯然不滿意,她就想逼著慕容卿答應,以後不管夏侯奕的事情,最好她能夠親自安排,讓夏侯奕多去其他女人的院子走走。

    太后冷著一張臉,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身邊最得力的林嬤嬤突然悄悄的走到她身邊,探手將一張紙條遞到太后手中。

    太后不解,回頭,便見到林嬤嬤快速的衝著她眨眼,一副焦急不堪的模樣。

    太后擰眉,怎麼回事,林嬤嬤可是她身邊的老嬤嬤了,一向小心謹慎,怎麼會在皇上也在的時候跑來?

    她又悄悄的垂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怎麼,難道說,問題是在紙條上面?

    不知為何,太后陡然覺著心裡不安,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借著長袖的遮掩,太后快速看向手中的紙條。但見上面只能有四個字,「玉妃,皇子。」

    太后眼睛陡然瞪直,握著紙條的右手陡然握緊,不住的顫抖,像是得了什麼怪病。

    她直愣愣的盯著下方的慕容卿,正好看到她衝著自己眨眼。太后心裡一個咯噔,好啊,小賤人,還真的是她。

    她,她怎麼會知道那件事?

    太后臉色徹底黑沉,會兒後又青中帶白,甚是難看。

    小賤人,小賤人,太后從未有像這一刻那麼的恨一個人,她真的很想慕容卿死,非常的想。

    「母后,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那麼難看?」皇上不經意轉頭,一眼看到太后面若死灰,連嘴唇都變得灰白灰白的。

    「哀家……哀家突然覺著不舒服,皇上,哀家想進去躺躺。」

    「母后?」皇上有些憂心,「秦太醫,你快替太后瞧瞧。」

    「不用了。」太后打斷了皇上的話,無力的捂了捂額頭,「我只是覺著累了,讓他們都走吧。」

    「母后,那小九他們的事情?」

    太后無力的揮手,「管不了了,他們不是說了嗎,半年,那就等著半年吧,半年之後如果還是沒有結果,到時候再另說。」

    皇上其實心裡也是這樣想,只是怕太后會阻止。如今她也這樣說,那就沒什麼事了。

    「好,一切就依母后所說。」皇上最終做了決定。

    太后好似突然之間老了許多,她伸手招來林嬤嬤,示意她扶著自己進去。

    皇上注視著太后,看著她一步步進了內殿,不知為何,總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剛剛太后還異常的堅定,目的就是要徹底收拾了慕容卿,怎會突然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皇上想不通,不過,他倒也沒多想,只是覺著,或許太后是真的被氣著了。

    目送太后進了內殿,皇上也沒了心情繼續留在這裡,當即就吩咐眾人散了,而後便先一步離開。

    皇上與太后都走了,眾人自然不會再多待。夏侯奕先一步帶著慕容卿離開,夏侯傑隨後追上。

    「九弟。」夏侯傑在後面急喊。

    夏侯奕不想理,攬著慕容卿的腰快步往前走。別人不知,難道他還看不出夏侯傑的心思。

    一個敢肖想她女人的男人,他又豈會讓他跟自己的女人見面。

    慕容卿瞧著夏侯奕那一臉彆扭的模樣,忍不住的偷笑幾聲。

    見狀,夏侯傑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九弟。」他伸出胳膊攔住兩人。

    夏侯奕冷冷的掃視過去,道:「有事?」

    夏侯傑的視線,快速的自慕容卿的臉上一掃而過,最後又落在夏侯奕的臉上,「九弟,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錯。」

    「知錯就好,以後別再見卿卿。」夏侯奕冷聲道。

    夏侯傑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不見?想見她本就很難,如今再有夏侯奕這句話,那無異於就是判定了他的死刑,以後想要見慕容卿,只能怕會更難了。

    不過,他卻是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我知道這一次給你們帶來麻煩了,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三哥,你無需如此,不過是女人之間的矛盾罷了,弄清楚也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沒有那個必要。」

    沒有必要嗎?一句話,像是墜子一般的紮在他的心上。原來,在她的心裡,自己做所的事情根本就是沒有必要。

    又苦又澀的滋味,無法言表,沒有真正感受到,永遠不會知道那種滋味。

    只能不過,這一切,夏侯傑卻是都沒有表現在臉上。

    「九弟,不管如何,這次是我的失誤,該給你的交代,我會給你的。」說著,夏侯傑便側過了身子,讓開路,讓他們離開。

    夏侯奕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半句話也沒有多說,直接攬著慕容卿的腰慢步離開。

    望著他們的背影,夏侯傑的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他是真的與她越來越遠了嗎?

    眾人離開,太后的寢宮逐漸安靜下來。而此時,太后的寢室中,太后正滿臉怒容的拍著桌子,「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嬤嬤低垂著頭,低聲道:「太后,這是不久前有人送來的,具體是誰送來的,暫時不知。」

    「混賬,她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太后氣的發暈,「那麼多年的事情,除了你我之外,根本無人知曉,如今,她怎麼會知道?」

    雖然那上面僅僅只能有幾個字,但足見就是在說當年的事情。太后心裡慌的厲害,如果當年的事情被人揭穿,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就都要消失了。

    「太后,如今該怎麼辦?」林嬤嬤顯然也是被嚇著了,當年的事情她也有份,一旦被揭穿,她也活不了了。

    「慌什麼?」太后怒吼。「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都還沒能弄清楚,你慌什麼慌?」

    林嬤嬤故作鎮靜的點頭,可是,她那顫抖的雙手卻是洩露了她內心的真正祕密。

    她是真的害怕,那可不是個小事,一旦揭穿,不知會死多少人。

    「太后,那女人是不能留下了。」林嬤嬤道。

    太后陰沉著臉,鄭重點頭,「說的沒錯,那個女人是不能留下了,今天她沒說出來,但卻不代表她以後都不會說,我絕對不能冒險。」

    「太后,那我們該怎麼辦?」

    「別急,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不能著急。等著吧,我一定會要那個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太后陰冷冷的笑,她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可不是那些只能會小打小鬧的女人能夠比擬的。

    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改變,慕容卿,必須要死。

    不說太后在這兒想著怎麼去收拾慕容卿,此時,小妖精正可憐兮兮的摸著肚子躺在夏侯奕懷中,傲嬌得道:「殿下,我餓死了。」

    「想吃什麼?」

    「什麼都想吃。」小妖精倒是不挑嘴。

    也是,人在餓極了的時候,真是什麼都想吃,什麼都能吃。

    「混賬東西。」夏侯奕拍拍小妖精的頭,「沒出息。」

    小妖精嘻嘻的笑,吃個東西還講究什麼出息。突然,她勾住了男人的脖頸,拉著他彎下腰,她整個人貼服過去,拉著他的耳朵,不滿道:「殿下,我可是因為你才一整天沒吃東西。」

    都是太后那老妖婆的錯,沒事兒找事,不就是想給柳園園出頭嘛。

    可恨之極,害的她餓了一整天的肚子。這會兒,太后只能怕被嚇得半死,正在想法子去對付她呢吧。

    不要緊,她樂意奉陪,早晚會讓那老妖婆知道,她慕容卿可不是個能輕易對付的主。

    「殿下,你快說說,該怎麼補償我?」

    「想要什麼?」夏侯奕出聲,只能要她想要,不管是什麼,他都會替她弄來。

    慕容卿失笑,她要的東西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旁人給的可就沒那種感覺了。

    不過,有一件事,夏侯奕都是能夠幫到她。

    慕容卿單手勾起夏侯奕的下巴,略帶不滿道:「你害的我如此辛苦,是否要做些事情來補償我?」

    「想如何?」夏侯奕任由慕容卿折騰,讓她放肆的摸著自己的下巴。

    慕容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道:「殿下,今天宮裡發生了那麼好玩的事情,今天,我們不如也聯手做一場戲給她們看看?」

    慕容卿嘴裡說的她們是誰,夏侯奕再清楚不過,不是旁人,正是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尤其是柳園園。

    「怎麼做?」夏侯奕直接答應,他的女人要做戲,他豈能不答應。翻天倒海,他就任由她折騰。

    慕容卿冷臉,靠近夏侯奕耳邊,輕聲的嘀咕了幾句。倒也不見夏侯奕臉上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半響後,見到他輕輕的點點頭,而後小妖精便冷笑連連,心中暗道,早晚要讓府中的那些牛鬼蛇神沒好日子過。

    回到了府中,兩人沐浴更衣之後,慕容卿被迫只能先吃一碗小米粥,原因是,餓了時間的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東西。

    又過了半個時辰,夏侯奕拗不過小妖精的折騰,又允許她吃了一大碗元宵。

    而一碗元宵吃完,天也已經黑透了。

    小妖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推了推軟榻上躺著的夏侯奕,道:「時間到了,你快點去凖備吧。」

    夏侯奕冷臉,混賬東西,完全把他當下人使喚了?

    「殿下,你答應過的。」見他不動彈,慕容卿不樂意了,伸出小腳就踢了過去。

    夏侯奕一把掌控住那只能踢來的小腳,大拇指在其腳心輕輕的撓幾下,「混賬東西。」

    「癢!」慕容卿使勁的蹬腿兒,壞人,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回頭收拾你。」夏侯奕快速在小妖精的腳心撓幾下,這才起身下了軟榻,穿了鞋往外走。

    目送他走遠,紅葉才快步上前,道:「側妃,你今天的兩步棋走的太夠驚險,萬一她們沒有像你所料想的那般做,又該如何?」

    「她們不敢冒險,也不敢賭,因為她們都太過在意眼下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她們不敢失去這些,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消失。所以,你們完全無需擔心,我贏定了。」

    「側妃。」綠心也走上來,不安道:「側妃,你同時間樹立兩個大敵,不太好對付。」

    慕容卿冷笑,就算她不出手,難道太後跟三皇子妃就會願意放過她了嗎?

    顯然不可能,太后就算是為了柳園園也是會對她下手,至於三皇子妃,因著三皇子也是不會放過她。

    「側妃,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暫時就偷偷閒吧,她們現在不會動手,馬上就是皇上的壽宴,再加上西行,她們沒時間動手。一切就等我回來再說,不過,她們應該不會讓我等得太久。」

    紅葉一怔,不解道:「側妃,那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們離京的這段日子,太后很有可能會暗中下手?」

    只是,她們人都不在京城,太后能做什麼?

    「太后遠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不要小覷了她。」慕容卿仰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我也需要好好想想。」

    依著前世她對太后的瞭解,那女人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她想要做的事情就還沒有做不到的。

    馬上就要離京,很多事情她必須要預先做好安排,否則,只能怕等她回京就要有苦頭吃了。

    不說慕容卿在這兒思量著如何去處理安排後手的事情,夏侯奕出了院子便到了前面的大廳。

    這個地方,慕容卿不會陌生,正是大婚之日她來過的大廳,在這兒,夏侯奕在一眾女人之間挑選一個人晚上伺候他。

    在慕容卿沒有嫁進九皇子府之前,每隔一段時間,夏侯奕都會在這兒挑選一個人。

    只能不過,自從慕容卿嫁進來之後,除卻大婚當日弄了那麼一出之後,九皇子府那挑選女人的鐘聲就再也沒響過。

    很多人都在暗自猜測,是否九皇子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知道內情的人便會明白,不是九皇子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是夏侯奕出了什麼事,只是九皇子府多了一個人。

    正是慕容卿的存在,讓夏侯奕再也不願意進其他女人的院子。

    慕容卿一人獨霸夏侯奕,怎能不引起後院一眾女人的怨恨。

    一眾女人自然是各施各法,想方設法的去對付慕容卿。

    今日宮中的一場大戰,主導者便是柳園園。

    只能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讓柳園園失望了,她不但沒能收拾了慕容卿,反倒是讓太后被氣的不輕,只能怕,以後想要借助太后來收拾慕容卿,不會太容易了。

    不說其他的,這天晚上,天色黑沉下來之後,一道悠揚的鐘聲響徹整個九皇子府。

    一開始,眾人都覺著有些不太可能,這鐘聲多久沒響過了?

    咚!

    又一道鐘聲響起。

    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開始沸騰了,一次是聽錯,兩次或許是幻聽,可三次呢?總不會每一次都聽錯吧。

    柳園園也是聽到了鐘聲,她不敢置信的跑出房間,側耳傾聽。

    咚!

    又是一聲。

    柳園園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鐘聲響起的方向,艱難的道:「怎麼會,奕哥哥怎麼會妥協了?」

    依著今天在宮裡發生的情況來看,夏侯奕根本就不會被任何人所脅迫。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逼著他去做。

    他說了不想去其他女人的院子,今天為何又會敲響鐘聲,他到底想做什麼?

    「側妃,鐘聲響起,我們還是快些做凖備吧,時候不早了,去的晚了不太好。」見柳園園愣在原地發呆,紫苓迫於無奈只能趕緊上前去提醒。

    柳園園回頭,死死的盯著紫苓,突然到:「你說,為什麼奕哥哥要敲響鐘聲?」

    紫苓不解的很,詫異道:「鐘聲響起是好事,代表殿下終於不會獨寵慕容側妃一人。側妃,你應該高興才是。」

    「不會獨寵那賤人?」柳園園猙獰的笑,她突然就伸出雙手,死死的扼住紫苓的脖子,「你覺著奕哥哥不會再去獨寵那個賤人?」

    紫苓被掐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拼了命的想點頭,「是……是。」

    「混賬,你懂什麼?」柳園園一把丟開紫苓,冷厲的瞪著鐘聲響起的方向。

    夏侯奕絕對不會突然對慕容卿失去了興趣,他一定是想要做些什麼,可到底會是什麼呢?

    柳園園一時無法猜得透,但她心裡卻有一種很是不安的感覺,彷彿,自己正在努力去掌控的東西已經悄然離開了她。

    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安,她不願意承認失敗,她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可以。

    不知過了多久,柳園園才猛然回神。她趕緊叫了紫苓替自己梳妝打扮,沐浴更衣。

    不管今天鐘聲響起是否有古怪,她都必須要趕過去,哪怕,只是為了那一點點的希望。

    當柳園園趕過去的時候,大廳內已經來了不少人。

    柳園園粗略看了一眼,除卻慕容卿之外,所有人都到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她居然比慕容卿先來,豈不是就是說,她比不上慕容卿能夠沉住氣?

    「側妃,你沒事吧?」柳園園抓著紫苓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後者吃痛,實在熬不住了,只能出聲詢問。

    「無事。」好一會兒之後,柳園園才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淡淡的笑著,轉而去跟其他人打招呼。

    於月琳並未靠近柳園園,自從上一次在慕容卿的院子裡,柳園園陡然變了個人似的之後,她就開始能躲就躲,不願意與柳園園有任何的交集。

    她別的本事沒有,但常年跟著父親到處走,看人的眼光絕對不會差,柳園園很是古怪,讓她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所以,她現在是能不跟柳園園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環顧了一下四周,於月琳發現慕容卿居然還未出現。不禁訝異了一番,連殿下都已經到了,她怎麼還沒到?

    看著夏侯奕靜靜的端坐於主位,手裡捧著一本書看著,不急不躁的模樣,於月琳心頭好似明瞭了什麼。

    心頭不禁有些苦澀,她雖然知道自己或許沒什麼機會了,但是,嫁進來幾年了,對於夏侯奕,她並非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夏侯奕確實是人中之龍,有著非凡的吸引力,哪怕,他半張臉被毀掉,依然能夠吸引著女人前僕後繼的往前衝。

    這一點,從九皇子府那麼多女人看著夏侯奕露出那種欽慕的眼神便可以窺視一二。

    只能可惜,對於一眾女人的喜歡,夏侯奕卻是從不願意付出自己半點真情。

    除卻慕容卿之外,於月琳從未見到夏侯奕對什麼女人特別過。

    柳園園算是一個例外,但也不過是比其他女人稍稍好了一些。

    甚至,於月琳悲哀的想,如果不是最近她與慕容卿走的近,幾次在她院子裡遇到過夏侯奕,只能怕他根本就記不住自己的名字。

    想到自己曾跟夏侯奕共處的幾個晚上,於月琳心中的疑惑更深。

    那幾個夜晚,她總覺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奇怪?

    想了會兒,於月琳便徹底丟開了這件事。幾年過去了,大家都在思量這個問題,但都沒有個結果,試問,她又能查出點什麼來呢?

    其實,最近這些日子,她心裡有一種很衝動的想法,為什麼一定要留在九皇子府過這種沒有意義的生活?

    她從小跟著父親到處走,眼光不是尋常女人所能比的。正是因為接觸的東西多了,她的想法也與普通的女人不一樣。

    她不願意就這樣斷送自己的一生,她很清楚,夏侯奕不會對自己有半點感情,就算她付出再多,那個冷情的男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與其在九皇子府等死,她倒不如離開,或許,她能夠活的更開心。

    只能不過,眼下,這些想法也僅僅只是想法罷了,根本無法付諸行動。

    且不說她的娘家是否會答應,縱然答應了,可她是堂堂皇子的侍妾,試問又怎會能夠輕易的離開。

    夏侯奕或許會同意她離開,但皇上呢,太后呢,難道他們也會願意?

    哪怕她承諾一輩子不嫁人,估計他們也不會答應。

    在他們看來,她一天是九皇子的人,一輩子都是,一旦她離開九皇子府,難保就不會守不住自己的清白。

    這對於皇室來說,是醜聞。

    倒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去家廟。只是,常伴青燈古佛,這並非是她所求。

    於月琳望著不遠處的夏侯奕,一時心緒紊亂,整個人亂了心神。

    她該怎麼辦?

    她還有將來嗎?

    「琳妹妹,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突然,一人在她肩頭拍了下,於月琳整個人跳了下,被嚇得往後躲了去。

    慕容卿被唬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長刺吧。

    「琳妹妹,你怎麼了?」慕容卿擰著眉頭去看於月琳,見她雙眼泛紅,明顯是哭過的模樣,不禁有些怒了,難道是有人欺負了她?

    於月琳對她來說,算是她在九皇子府唯一的朋友。雖然談不上多麼要好,但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慕容卿便越發的覺著,於月琳與普通的女人不簡單。

    她應該是真正放下了對夏侯奕的心思,而且,慕容卿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彷彿,她並不願意在九皇子府待一輩子。

    當然,這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慕容卿也是不敢確定。

    「慕容側妃?」看清楚來人,於月琳整個人鬆口氣。她慌忙捏著帕子沾了沾眼角,道:「我沒事,不知是否剛剛看燈燭看的太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對了,慕容側妃,你怎麼會來的這麼晚,柳側妃可是很早就過來了。」

    慕容卿淡淡掃了不遠處的柳園園一眼,冷冷道:「來的早有什麼用?」

    於月琳默了,心中沒有苦澀,只能有無盡的佩服。放眼偌大的九皇子府後院,這麼多女人,有誰敢這樣說話?

    太彪悍了。

    「慕容側妃,聽說宮裡出事了,你沒什麼事吧?」於月琳真誠的關心著。

    慕容卿笑了下,「沒事,不過是有些跳樑小丑罷了,翻不起多高的跟鬥。」

    於月琳有些吃驚,雖然她得到的消息可能不會太詳盡,但也不會差很多。聽說皇上後來都被驚動了,怎麼會沒什麼事呢。

    看著慕容卿那一臉鎮定的笑容,於月琳知道,那是真正自信的笑容,也就是說,慕容卿果真沒把今天宮裡發生的事情放在心裡。

    「慕容側妃,不得不說,我真的很佩服你。這偌大的九皇子府後院,那麼多女人,我於月琳唯一佩服的人就是你。」

    於月琳上前,拉著慕容卿的手,笑道:「其實,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的自信,為什麼你做什麼事情都好似有後手一樣,完全處於不敗之地。」

    慕容卿微微的笑著,一時,目光有些遊離。自信嗎?那是因為她活過了一世,很多事情都能預先知道,她佔據了先機,自然會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先知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她真是什麼本事都沒有,也無法一直走到現在。

    「盡力而為罷了。」許久會後,慕容卿才給出了這個答案。

    於月琳顯然不相信會這樣簡單,但她卻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追問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諸位,馬上要開始了。」一個白臉的男人走上前來,衝著大家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夏侯奕放下手中的書,冷厲的視線自眾多女人臉上一一掃過。

    這些女人,表明上看僅僅只是他後院的女人,但哪一個背後沒有自己的勢力支撐著她們。

    甚至,這裡有不少探子。

    如果不是還不到動手的時候,他一早就將那些女人給徹底剷除了。

    不過,眼下倒是不需要他來動手了,他將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他的小妖精豈不是要沒什麼樂趣了。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白臉男人笑著將一個托盤放到夏侯奕身前,「殿下,請挑選人選晚上侍寢。」

    夏侯奕的視線自那些木牌上一一滑過,眾女看著,不禁屏住了呼吸,心中暗自期盼能夠選到自己。

    現場中,要說有人完全不緊張,唯有三人。

    一是慕容卿,而是於月琳,三就是柳園園

    慕容卿是當事人,自然清楚明白一切都是過場。至於於月琳,她是個聰明人,早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最後便是柳園園,她心中有著模糊的想法,只能覺著夏侯奕不該白天當著皇上與太后的面力挺慕容卿,晚上就給她丟臉。

    這種前後不一的事情,夏侯奕斷然是不會做的。

    「九號,慕容卿。」果然,不一會兒之後,夏侯奕冰冷的聲音便直接湧入到眾人耳中。

    隨即,他起身,大步朝著慕容卿走去,到了跟前,沒等小妖精回神,直接就攔腰抱起她,快步走了出去。

    眾女癡迷的望著夏侯奕的背影,心裡難過的厲害,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慕容卿?

    這個晚上,夏侯奕折騰了小妖精一夜,美名其曰,這是相應小妖精的號召,在完成她交代的任務。

    小妖精氣的抓狂,當即怒從心中來,賊膽包天的,直接一腳將男人踹下床去,大吼道:「每次都是最後一次,老混蛋,你就是個無賴,說話不算話。」

    可憐她的小腰,真的是要被折斷了。

    只能不過,滿府的女人都沒有一個同情慕容卿,因為她們都恨不能替代了慕容卿,成為腰痛折磨的對象。

    第二日,鐘聲依然響起。

    夏侯奕直接挑出一塊木牌,冷冷道:「九號。」隨即,便抱著人走了。

    第三日,依然是九號。

    一連五日過去了,每天晚上鐘聲都會響起,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簡直都要麻木了。到了時辰就趕過去,相互聊聊,再回去睡覺。

    什麼挑選人,根本就是個過場,因為夏侯奕的嘴裡從始至終就只能冒出過一個字,「九!」

    九字成為九皇子府後院女人最為討厭的一個字,她們恨得要死,每天都期盼著,這個九號再也不要出現了。

    可每天晚上,九號都會姍姍來遲,最後被夏侯奕抱走。

    其實,如果沒有這個過場,一眾女人或許還不會如此氣悶,可給了希望再滅了她們的希望,這才是人世間最為痛苦的事情。

    第七天,夏侯奕又是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個九字,而後便大踏步的往慕容卿走去。

    這一次,慕容卿卻是突然往後退開一步,怯生生的舉手,半垂著眸,道:「我可以拒絕嗎?」

    夏侯奕冷厲的哼著,上前,捏住她下巴,抬高,瞪入她眸中,「本殿下獨寵,你敢拒絕?」

    小妖精垂頭,開始對手指,「王爺威武,妾身一人,承受不住。」

    夏侯奕黑臉,半響,道:「今晚只能戰半響。」

    小妖精繼續對手指,「王爺獨寵,不知時限,妾身膽小,恐將來被棄,難逃死劫。」

    夏侯奕唇角直抽,「一萬年可夠?」

    小妖精唇角輕揚,霍然抬頭,抬手,勾出三指,「三生三世足以。」

    夏侯奕欺身上前,放柔了嗓音,「你心歡喜,九生九世又如何?」

    轟!猶如一道驚雷半空炸響,眾女傻眼,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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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4:26 |只看該作者
第031章:前世今生糾纏不停

    這一刻,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像是完全的忘記了周圍的人,他們的眼中只能剩下了彼此,那暈染而出的濃烈情緒,使得周圍人為之側目。

    柳園園遠遠的看著他們兩人,死死的握著拳頭,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

    賤人!

    柳園園在心中怒罵,如果到這個時候她還看不出貓膩來,也就太蠢了。

    這分明就是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故意商量好的,為的就是做給她們看,要讓她們明白,最好不要再去做那些無用功,他們的世界不是其他人能夠進去的。

    這項認知使得柳園園整個人抓狂了,她永遠都不會承認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是屬於彼此的,夏侯奕是她的,永遠都會是她的。

    夏侯奕沒再給旁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抱著小妖精就走。一眾女人傻呆呆的目送著他們離開,心中有同一個念頭,將來這九皇子府還有他們的好日子過嗎?

    這件事在九皇子府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時,眾多女人都開始暗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每個人都必須要給自己尋一條後路,沒人願意就這樣留在九皇子府等死。

    一眾女人動起來,她們背後的勢力也都跟著牽引出來,一時,她們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的眼中。

    對於府中女人的身份,兩人有了更加凖確的瞭解。

    其實,這才是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做戲的真正用途。只能有讓她們明白自己前途渺茫之後,她們才會快速行動,為自己鋪後路,如此,夏侯奕他們才能夠真正的掌握到府中一眾勢力情況。

    今天是演戲之後的第三天,一早上,慕容卿陪著夏侯奕吃了飯之後,送他去了前面書房,自己便在院子裡到處溜躂,消消食。

    她一邊走著一邊對紅葉道:「將軍府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上次宮裡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在這幾天的時間裡面,慕容卿一直都非常的納悶,為何慕容雪會突然嫁給了夏侯傑為侍妾,不是應該慕容麗嗎?

    最讓慕容卿惱怒的卻是當天在宮裡面,慕容雪幫著三皇子妃來指證自己,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當做大姐。

    回來之後,慕容卿馬上便派人去打聽這事,誰能想到,幾天過去了愣是沒能打聽出來。

    「側妃,已經有眉目了,據說,是將軍下了死命令,不凖府內的人胡說八道,是以,我們想要查出真正的情況不太容易。」

    「哦?」慕容卿微微挑眉,將軍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那豈不是說,府中真有什麼事情發生。

    「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葉微微搖頭,一臉的古怪之色,「據說,在二小姐成親的前一天晚上,二小姐突然瘋了,差點沒跳到井裡去。但就算如此,頭上臉上全都是傷痕,根本就沒辦法成親。將軍很是生氣,當夜請了太醫,據說,二小姐是真的瘋了,想要治好非常的困難。將軍沒有辦法,他連夜進宮將這件事告訴給了皇上。後來,皇上便做主將三小姐嫁過去了。」

    慕容卿諷刺的笑,「是啊,反正都是將軍府的小姐,換做誰都是一樣的。」

    「側妃,現在該怎麼辦?」紅葉氣呼呼的道,「三小姐她怎麼能那麼做,你們都是將軍府的小姐,難道側妃你出事,她就能有好處不成?」

    慕容卿淡淡的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今慕容雪新進府,又不招夏侯傑待見,試問慕容雪的日子怎會好過。

    縱然她是將軍府的小姐又如何,一個不招自己夫君喜歡的侍妾,在皇子府中,那日子是最難過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慕容雪又怎會不聽三皇子妃的話。

    更何況,她與慕容雪本就有仇,好容易逮到機會,慕容雪又怎會輕易的放過這個打擊自己的最好機會。

    「側妃,難道我們就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暫時沒時間了。」慕容卿微微搖頭,「明天就是皇上壽宴,之後我們就要西行,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處置慕容雪她們。且讓她們再安穩一段時間吧,一切就等我們回來再說。」

    紅葉點點頭,細細一想,也是的,如今時間緊急,想要找慕容雪的麻煩也著實不容易。

    「紅葉,近來柳側妃可有動靜?」

    紅葉有些疑惑的搖頭,「側妃,這件事很是奇怪,柳側妃最近很是老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據說整天在抄經書,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皇上壽辰,她估計是想親手給皇上凖備一份禮物。只能不過,她的禮物注定是比不過我的了。」慕容卿略有些得意的笑。

    紅葉也跟著笑起來,「那是,側妃你凖備的禮物,沒有人能比得上,這一次,皇上必定會龍顏大悅,更加喜歡殿下。」

    慕容卿淡淡的笑著,皇上是什麼人,豈會因為一份禮物而突然喜歡什麼人。不過,禮物好,總歸是沒有錯的。

    「西行的一切所需都凖備好了嗎?」慕容卿又問。

    紅葉緊繃著一張臉點頭,道:「凖備好了,不過,側妃,你帶那麼多古怪的東西,真能夠用的上?等出發的時候,旁人瞧見,估計會說你擺譜。」

    「他們愛說什麼是他們的事情,我不花他們的錢,不用他們的人,他們敢說什麼?好了,你晚上與綠心再去檢查一番,確定我單子上列出的東西全都要帶著,而且份量也不能少。還有,去提醒一下於夫人,告訴她,必須要帶太多的東西,我這邊有,如果有需要,直接用我的。」

    「是,側妃,那奴婢這就去辦。」紅葉答應著便轉身離開。

    慕容卿走到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心裡想到了前兩天於月琳曾與她說過的話。

    她其實很羨慕那種笑傲江湖的生活,她覺著女人也能夠闖出一片天,就像金夫人那樣。

    只能可惜,她嫁人嫁的太早,如今是沒有機會與希望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慕容卿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光亮。看來,她是真的喜歡與嚮往那種生活。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是她為何要說給自己聽。

    慕容卿並未思量太久便是明白了於月琳心中的意思,她想離開九皇子府,想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只是,她人微言輕,根本沒有機會。但是,慕容卿卻是不同,如果她能說出一句話來,那就絕對有可能讓她達成所願。

    當然,慕容卿不會輕易就答應什麼。關於府中女人的事情,她自然要跟夏侯奕商量一下,畢竟,這些女人身份不凡,處理起來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慕容卿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府中的女人,將軍府,宮裡,西行。

    她覺著自己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沉悶,因為總是會有不少人蹦躂出來給自己生事兒。

    好在西行這段時間內,她倒是可以暫時不用去看那些人的醜惡嘴臉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卿便與夏侯奕一道進宮,這一次,柳園園與於月琳還有曲璃跟薛燕兒一同跟著前往。

    進宮之後,夏侯奕去幫忙做壽宴場地那邊幫忙,至於慕容卿她們則去了太后的寢宮去給太后請安。

    事隔幾天再度來到太后的寢宮,慕容卿的心情總歸是有些不好,太后那老妖婆煩人的緊。

    在門口處,慕容卿遇到了三皇子的側妃與幾個侍妾。

    慕容卿的視線在慕容雪的臉上一掃而過,臉色未變,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眾人察覺到這姐妹兩人之間的古怪情況,對於有關她們的傳聞是多了一種肯定。

    原來,傳說她們兩人不和,這都是真的。

    眾人淡淡的互相打了招呼,既不會太熟稔又不會太陌生。

    而就在這時,慕容雪突然上前道:「大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點點頭,率先往一旁走去。

    到了一邊的柱子旁邊,慕容卿道:「有什麼事,說吧。」

    「大姐,請你原諒我,那天,我真是不知道三皇子妃為何要那樣做。她,她逼我那樣說,如果我不說,她就會折騰我。大姐,如今我在三皇子府不過就是個侍妾,人微言輕,如果三皇子妃要對付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大姐,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乖乖聽話。大姐,請你相信我,那天的事情真不是我願意做的。」

    「夠了!」慕容卿不耐打斷了慕容雪的話。

    慕容雪一怔,有些不解的道:「大姐,難道你就真的不願意相信我嗎?」

    「是!」慕容卿實在是不明白慕容雪為何要來這麼一出,有意思嗎?

    彼此難道還不瞭解彼此的性子?裝模作樣又能改變什麼?

    「大姐!」慕容雪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情,「大姐,你相信我,真的,我已經改了,不再是眼前的慕容雪了。尤其是現在我已經嫁了人,我更加知道娘家人的重要性。試問,我難道會主動將自己的助力給推開嗎?大姐,這一次我說的都是真話,請你相信我。」

    「夠了!」慕容卿再度出聲打斷了慕容雪的話。「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希望能夠得到我的幫助,希望我在三皇子面前替你美言幾句,讓你在三皇子府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對嗎?」

    慕容雪臉色一時有些難看,半響後,她才可憐兮兮的道:「大姐,我是你的妹妹,如今我日子不好過,難道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嗎?你跟三殿下關係不錯,替我說一句話就能夠改變我眼下的情況,對你來說,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卻是一輩子的福氣。大姐,求你就看在我們是親姐妹的份上,救救我,可好。」

    看著慕容雪那裝腔作勢的模樣,慕容卿的心裡就膩歪的慌。

    她一把抓住了慕容雪的前襟,怒道:「當你用藥逼瘋了二妹妹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你們是親姐妹?當你打算對四妹妹不利,以取代她的位置時,你可曾想過你們是親姐妹?慕容雪,還需要裝下去嗎?你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不要以為你做過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能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當你做下這一切的時候,你我便不再是姐妹了。我不會跟一個傷害自己姐妹的人做姐妹,永遠不會。」

    說完,慕容卿掏出了一方干淨的帕子,輕輕的擦了擦之前被慕容雪拉過的袖子,而後,隨手握成一團,直接丟了出去,就像是在丟棄垃圾一般。

    慕容雪瞳孔猛縮,一剎那間,她的眼中露出了冷厲之色。

    慕容卿卻是再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直接領著紅葉兩人就走了進去。

    進去才知道,太后沒出來,說是身子不舒服,沒精力招呼她們,讓她們不用請安,各自去以前幾位皇子的寢宮去休息,以等到晚宴開始。

    太后此舉卻是正合慕容卿的心意,她還真就不想見到太后,只能怕,如今太后也不想見到她吧。

    如此一來,幾個女人頓覺無聊的很,就算是回寢宮也是沒什麼意思,當即,她們便打算一起去禦花園走走。

    至於柳園園卻是沒跟她們一起,說是要先回去休息。

    她不跟著,慕容卿等人更是高興,哪裡有不答應的。

    當即,她們幾人便兵分兩路,柳園園自己先回寢宮去休息,而慕容卿她們則是去禦花園走走。

    慕容卿這一行人總,除卻曲璃是個話少的之外,薛燕兒極為能說,還有於月琳,那嘴皮子功夫也是不差。

    所以,幾人一路走來,說說講講倒是也挺熱鬧。

    在禦花園中逛了一圈,幾個女人覺著累了,這才打算回寢宮去休息會兒。

    睡個午覺,吃點東西,估計也就差不多到晚宴的時候了。

    「慕容側妃,我知道一條近路可以快點回去,不如我們超近道回去吧。」薛燕兒可憐兮兮的望著慕容卿,剛剛在禦花園中逛了一圈,可算是累死她了。

    慕容卿瞧著她那累的不輕的模樣,不禁笑著點頭,「好,那就走近道吧。」

    她們這些女人,平日裡都不怎麼動彈,體力自然不會太強,繞著那麼大的禦花園逛上一圈,怎會不累。

    薛燕兒當即便笑瞇瞇的在前頭領路,恨不能長出翅膀來一下子飛回到寢宮去休息。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紅葉突然道:「側妃,你瞧,那不是柳側妃嗎,她怎麼瞧著鬼鬼祟祟的。」

    眾人急忙往紅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柳園園,她沒有帶丫頭,只能身一人,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一條小道上鬼鬼祟祟的往前跑著。

    「藏起來。」慕容卿果斷的吩咐眾人。

    哪裡還用她吩咐,幾個女人早就蹲下身子藏到了路邊的花叢裡。

    有好戲看,誰會在這個時候擔擱事兒。

    柳園園從她們身前跑過去,不知是否心裡有事,愣是沒能發現她們。

    看著柳園園跑遠了,慕容卿才領著眾人走出來。

    薛燕兒撇嘴道:「一看柳側妃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就不像是去做好事的,慕容側妃,我們不跟上去看看情況嗎?」

    難得抓到柳園園的把柄,幾個人都不想這樣放過。

    慕容卿思量片刻,這才點頭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在宮裡行走,怎麼能不小心一些。雖然眼下看著是她們抓到了柳園園的把柄,但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在沒到最後結果出來之前都是算不得數的。

    所以,在宮中,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好,必須要小心謹慎。

    慕容卿暗中衝著紅葉與綠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小心之後,幾個人這才快速追上前面的柳園園。

    也不知柳園園是要去什麼地方,越跑越遠,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半天都沒能遇到一個人。

    除卻慕容卿之外,於月琳她們都有些不安。初開始是想要抓住柳園園的把柄,看她的好戲。可眼下,她們卻覺著這樣貿然跟來並非是一件好事。

    就她們幾個女人,萬一柳園園要去見的人非常厲害,將她們一網打盡了可怎麼辦?

    幾個女人全都開始打退堂鼓,薛燕兒道:「慕容側妃,這個地方如此荒涼,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禁忌,在宮裡,這種地方最好不要亂闖。您看,我是不是該先離開,或者派人過來探查一下。」

    言下之意,如果想知道柳園園到底是在搞什麼鬼,那就派人過來盯著,她們這些做主子的就沒有必要留在這兒瞎折騰了。

    慕容卿看了看遠方,柳園園的身影轉過一處牆角便不見了,如果她們再不跟過去,只能怕就要追不上了。

    但薛燕兒說的話倒也有些道理,宮裡這地方,隨處都是祕密,她們這樣貿貿然的到處亂闖,很有可能會出事。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便先離開吧。」慕容卿雖然還想繼續跟下去,但也不能讓於月琳等人跟著自己冒險。待會兒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還真擔不起那個責任。

    慕容卿做了決定,眾人本來心裡就覺著這地方古怪,哪裡還願意多待,當即便一個跟著一個往回跑。

    那速度甚至比之前跑過來的還要快,不知情的還以為後面是有誰在追趕她們似的。

    跑了沒幾步,薛燕兒突然尖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眾人一驚,急忙回頭去瞧,到得跟前一看,薛燕兒居然昏過去了。

    「紅葉,瞧瞧,綠心,注意周圍情況。」慕容卿擰眉吩咐。雖然眼下還不清楚薛燕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多注意下總歸不是壞事。

    綠心輕輕點頭答應,趕緊四下打量著,生怕會有什麼敵人暗中下黑手。

    「紅葉,什麼情況?」慕容卿問道。

    紅葉摸索了一番後道:「側妃,薛夫人的腳崴了,看情況不是太嚴重,她應該是被嚇暈過去了。」

    「嚇暈了?」慕容卿擰眉,不過就是崴了腳,怎麼會被嚇暈?

    薛燕兒這個女人,膽子可是不小,從她上一次居然敢蠱惑眾人一起找自己麻煩便可以看的出來,這女人是個膽子不小的人。

    這樣一個女人,怎會如此輕易就被人嚇暈了?

    「綠心,背著薛夫人一道走。」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上前背起薛燕兒,眾人再度一起上路。

    這次,又沒有走幾步,曲璃尖叫一聲栽倒在地。

    剩下的幾個人心裡開始覺著不對勁了,怎不能都那麼巧的腳崴了吧。

    慕容卿警惕的看著四周,但卻並未發現又什麼特別之處,她吩咐紅葉去查看曲璃的情況。

    結果,與之前一樣,同樣是腳崴了,人是被嚇暈了過去。

    「慕容側妃,這件事不簡單。」於月琳緊張的看著四周,「不可能這麼巧合。」

    「說的是。」慕容卿附和。腳崴了倒還有可能是巧合,可被嚇暈了,難道那還能也是巧合?

    慕容卿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在大白天的將人給嚇暈過去。

    「於夫人,你是否聽聞過宮裡有什麼古怪的傳聞,很可怕的那種。」慕容卿問道。

    於月琳想了會兒搖搖頭,「宮中的傳聞雖然很多,但嚇人卻好似沒有。就算是很可怕的傳言,也沒到那種能在大白天就將人給嚇死的地步。慕容側妃,你說,會不會是柳側妃她?」

    雖然她餘下的話沒說出來,但現場的人誰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們幾個人是追著柳園園而到這裡來,在這裡出事,怎麼想都有可能是跟柳園園有關係。

    「不無可能。不過,眼下卻不能貿然猜測,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慕容卿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猜測原因,離開這裡才是最要緊的,否則,不只是薛燕兒她們會出事,只能怕她們幾個人也不能逃過。

    眾人也不敢多說,當即叫曲璃的丫頭攙扶著她,而後眾人繼續往回走。

    沒走幾步,背後再度傳來砰砰砰幾聲悶響。回頭一看,曲璃跟兩個丫頭一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慕容側妃,我們該怎麼辦?」於月琳緊張的靠近慕容卿,「是有人在暗中對付我們,肯定是的。」

    慕容卿冷著臉問綠心,「是否有什麼動靜?」

    綠心的臉色也是非常的難看,她搖頭道:「在她們出事之前,奴婢未曾感受到過一絲不對勁之處。不像是有人靠近過。」

    「這事兒倒是怪了。」慕容卿環顧四周,也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周圍,除卻荒涼有些,並沒有其他不妥之處。

    「側妃,是否要將暗……」紅葉問道。

    慕容卿搖頭,綠心都不能察覺到什麼,暗衛就算是出來也是沒任何作用。

    而且,暗衛不出來,到時候說不定就是她的一步暗棋。

    「側妃,那現在該怎麼辦?」紅葉又問。

    「綠心,你將薛燕兒交給其他人,你負責斷後,紅葉,你與綠心一起。我與於夫人在前面引路,其他人在中間。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青天白日的,有什麼可怕?」

    慕容卿的視線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是掃過去,「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慌,有我在,必定不會讓你們有事。只能要離開這附近,前面就會有人,到時候,任憑她是鬼是人都好,再也別想動我們分毫。好了,大家一定要堅持住。現在凖備,我們馬上離開。」

    慕容卿一聲令下,大家急忙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分成了前中後三層,這樣,前後左右都有人注意,如果有人會出現找她們的麻煩,她們必定能夠發覺。

    這種辦法,雖然看著不錯,但行動起來卻是緩慢的很。

    一會兒工夫過去了,大家也不過才走出了百米。

    不過,大家都有些高興,因為過了百米都沒有出事,顯然慕容卿的辦法是起到了作用。

    眾人不禁高興起來,如果這辦法真的管用,那她們就能離開這裡,到時候,一定要派人來徹底搜查這裡。

    不管是人是鬼,一定要追查清楚。

    嘭嘭嘭!

    就在這時,又是幾聲沉悶的響聲。慕容卿與於月琳震驚回頭,只能見幾個丫頭與曲璃她們全都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綠心與紅葉兩人大驚,忙跑到慕容卿身邊,一左一右的擋著她,「側妃,怎麼辦?」綠心急道。

    「別著急,沉住氣。」慕容卿雖然這樣說,但臉色也是不太好看。

    眼前的情況太過古怪,她從未遇到過,聞所未聞。

    青天白日的,不見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最為奇特的卻是,那東西能夠嚇唬人,而且能生生的將人給嚇暈了。

    「我們先走。」慕容卿並未思量太久,當即做了這樣的決定。

    她們只能剩下四個人,根本不可能將那六七個抬走。

    如果她們再不離開,只能怕也是無法離開了。

    慕容卿的決斷沒有人質疑,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想要救下曲璃她們也只是有心無力。

    留下,她們會一起出事,走了,那才能有機會救下曲璃她們。

    四個人,依然是背靠著背,只能有這樣,她們才能全方位的注意周圍,不給敵人以可趁之機。

    四個人走起來速度比之前還要慢,幾乎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但眾人都不敢快,生怕快了之後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約莫走了十步左右,慕容卿突然覺著眼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

    雪茫茫的一片,一片片鵝毛般的大雪緩緩落下,在雪地的中央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單薄的內衣,蜷縮著躺在雪地中間。似乎是死了,因為半天也不見她動彈一下。

    突而,女人動了,她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似乎肚子很痛。

    尖銳的叫聲並未吸引人來,女人抱著肚子痛苦的呻吟。

    突而,一朵紅色的血花自她身下蔓延開來,在白色的雪地上是那麼的刺眼。

    紅色的血花越開越多,不會兒就將身下一小片雪地給融化了,化成了一灘紅色的血水。

    「不,不要,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痛苦的叫喊,她不甘心的拚勁全力往前爬,想找人救自己。

    隨著她不停的往前爬,身後被她劃下了一道血色印記,映襯著漫天的白雪,更顯淒清。

    「賤人!還不去死!」突然,一道冷厲而又尖銳的聲音在女人背後響起。

    只能見一道穿著緋紅色狐狸大氅的女人快步追上了之前的女人,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

    「賤人!還想往哪裡跑。」

    趴在地上的女人痛苦的尖叫,幾乎將身子蜷縮成了一個圈,盡力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王妃,求求你了,饒過我,饒過我肚子裡的孩子。我答應你,以後就跟孩子老老實實的待在院子裡,再也不去見王爺了。」

    「閉嘴!」穿著大氅的女人冷笑著一腳踢中了那女人的下巴,「你以為得到了王爺的寵愛就能夠代表一切嗎?不要忘記了,你永遠都只是個側妃,都要被我壓制在底下。想生下孩子,那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

    穿著大氅的女人獰笑著沖身後揮手,三四個身材粗壯的婆子一擁而上,衝著那趴在地上的女人一陣的拳打腳踢。

    紅色的血花盛開的速度越來越快,逐漸的就在她身下化成了一灘小溪,而且還有逐漸蔓延開的跡象。

    「慕容卿!你死吧,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壓制我的機會。」穿著大氅的女人尖銳的叫著,像是在發洩心中的什麼。

    現實中的慕容卿一驚,那,那是她,是她,是她前世的時候,她那個時候死了,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淚水狂流,無盡的痛楚與恨意狂湧上來。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爭不搶,還是有人想要殺了她?

    「藍惜月,你,你不是人。」趴在地上的女人痛苦的吼叫,「你會下地獄的,你會不得好死。」

    她抱著肚子,痛哭流涕,「孩子,娘沒本事,保不住你。不過,你不要害怕,娘會跟著你一起走,娘會牽著你的手,不會讓你受委屈。」

    血好似不再往下流,又像是盡數流盡,已經再沒有血可流了。

    她的眼中沒有了生氣,整個人就像是個破敗的布娃娃,蜷縮著身子躺在雪地之中。身下是一地的血水,那是她孩子的命。

    「藍……藍惜月,如果有來生,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女人吃力的吐出這句話,再無任何力氣,整個人趴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

    眼看著是不行了。

    藍惜月獰笑著跑過來,一把抓下頭上的簪子,衝著那女人的心口處狠狠的戳下去,「死,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血花飛濺,噴了藍惜月一頭一臉,此時的她,宛若魔鬼一般,可怕的厲害。

    幾個婆子也都被嚇到,急忙都別過臉去,不忍再多看一眼。

    夭壽哦,太殘忍了,活活將人給戳死了。

    「毒婦!」就在此時,一道冷厲的吼聲響起,接著,一條腿影閃過,藍惜月直接被人給踢飛了出去。

    雪茫茫的一片中,女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一個男人抱起她,用披風裹緊了她,抱著大踏步往前走。

    男人有著堅毅的下巴,非常的好看,只是臉上帶著半張面具,瞧不見他的真顏。

    女人苦澀的笑著,喃喃自語,「恩公,多謝你能來救一個將死之人。如有來生,定報此恩。」

    話將將說完,女人的手臂便重重的滑落下去,整個人再也沒有了絲毫生機。

    「慕容卿!本王不凖你死!」來人嘶聲怒吼,可怕的吼聲響徹整個雪地,大雪被吼聲激起,像是龍捲風一般,急速繞著他們兩人旋轉,久久不散。

    「側妃!」紅葉嘶聲叫著,與綠心一道,手忙腳亂的扶著昏過去的慕容卿躺下。

    「紅葉,到底是怎麼回事?」綠心紅著眼眶道。

    剛剛,慕容卿好似陷入魔怔似的,整個人傻呆呆的站著,接著,不知道怎麼喊了幾聲藍惜月,而後便昏倒過去,再無知覺。

    「紅葉,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紅葉哭出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像是夢魘,又像是其他,我,我沒有辦法。」

    嘭!

    紅葉話未說完,綠心便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紅葉徹底傻了,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會這樣?

    誰能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大家會這樣,好似集體陷入了夢魘之中?

    嘭!

    一聲悶響,紅葉捂著自己的頭,艱難的想轉過頭去。

    是誰打了我?

    嘭!

    頭還未扭到一半,紅葉便失去知覺,翻到在地。

    「慕容卿,你也會有這天嗎,想跟我鬥?」一個聲音古怪的人緩慢走來,她全身都罩在黑色的袍子裡,使人看不見她的臉。

    只是從個頭上能夠看的出來,她貌似不太高。

    「慕容卿!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不起來跟我鬥?」來人怒笑著,抬腳就朝著慕容卿的肚子踹了去。

    雖然人昏過去了,慕容卿還是下意識的蜷縮了身子,似乎想要保護著什麼。

    見她那個動作,那全身罩著黑色袍子的更加大怒。

    「慕容卿!是你逼我的,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那人尖銳的笑著,又是一腳踹在慕容卿的肚子上。

    一下,兩下,三下……足足踹了十多下,那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慕容卿,這是你欠下我的,今天就當是先收取一點利息,早晚,我會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獰笑著,又沖著慕容卿踹了一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在那人離開沒有多久,一道紫色的身影迅速躥來。

    當他見到躺了一地的女人時,瞳孔不禁縮了起來。

    「卿卿!」尖銳的叫聲,帶著發自靈魂的顫動,聞著傷心。

    夏侯奕今天穿著一襲紫色的皇子朝服,霸氣盡顯。不過,他的臉上卻滿是慌亂,像是被人奪走了什麼最要緊的東西。

    他一個箭步衝到慕容卿身邊,抱起她,「卿卿,你醒來,快醒來。」

    慕容卿卻是不會回答,整個人像是死掉了一般,軟軟的躺在夏侯奕懷中。

    「卿卿,本殿下不凖你死,你聽見了沒有?」尖銳的吼聲,像是一道驚雷在慕容卿耳邊炸響。

    茫茫雪地之中,慕容卿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往前走,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根本就不是那女人的對手,活著不過就是受罪。

    慕容卿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肚子,兩眼空洞而無神,「孩子,跟娘一起走吧,我們去找一個不會有人能夠傷害我們的地方。」

    「慕容卿!本王不凖你死!」尖銳的,發自靈魂的怒吼突然自遠方傳來。

    慕容卿在那一剎那感覺到已經死寂的心發生了顫動。

    誰,那是誰在吶喊,充滿了悲傷與絕望,是誰?

    「算了,是誰又有什麼重要,我已經死了,管那麼多又有什麼用?」慕容卿無力一笑,雙手捧著肚子,繼續往前走。

    血色腳步逐漸往前蔓延,慕容卿的身影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消失不見。

    「慕容卿!本殿下不凖你死,不凖!」突然,又一道充滿了悲傷與憤怒的吼聲響起,炸的慕容卿的耳朵疼。

    慕容卿狐疑的回頭,奇怪,兩道聲音很像,但是,後一個聲音聽起來似乎年輕許多。

    是同一個人嗎?

    可為什麼卻感覺年輕了許多?

    「慕容卿!我們的承諾,混賬東西,你居然都當耳旁風了嗎?」又是一聲怒吼,滿滿的憤怒。

    慕容卿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道:「沒有,我沒有忘,我答應了的,怎麼會忘記?」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怎麼回事,她在說什麼?

    茫然四顧,除卻漫天的雪花之外,只能有那些紅色的血腳印在陪伴著她。

    正前方好似有一個圓形的門,帶著夢幻的感覺,裡面,彷彿是最美麗的國度。

    那裡沒有仇恨,沒有血腥,有的只是美好與歡樂。

    慕容卿彷彿聽見了歡樂的笑聲自那扇門中傳出來,又彷彿有人正在朝著她呼喚。

    慕容卿笑了,喃喃道:「是了,我要帶著孩子去那個美麗國度,再也不會受罪,再也不會被人欺負。對,帶著孩子去。」

    她笑著,雙手捧著肚子,慢慢的朝著那個白色的光門走去。

    她與光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百步,九十步,六十步。

    「慕容卿!混賬東西,肥膽包天的,你再不醒來,我就打死你。」

    啪!

    慕容卿彷彿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接著,屁股一痛,她忍不住的捂著屁股,扁著嘴,不滿道:「老混蛋,你就知道欺負我。」

    啪啪!

    又是幾巴掌落下,慕容卿的眼眶隱隱有些紅了,她不依的吼道:「老混蛋,不凖你欺負我,再來,我跟你沒完。」

    完全是下意識的怒吼,慕容卿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

    回過神來,她陷入了迷茫之中。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老混蛋,他是誰?為什麼她會如此親暱的叫人老混蛋?

    「卿卿!醒來吧,你答應我的,要陪著我一生一世,難道,你要食言嗎?你醒來,只能要你醒來,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大不了,以後說了最後一次就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再騙你了,可好?」

    男人的聲音,冷硬而又溫柔,分明是極端的反差,可又給人一種很是和諧的味道。

    慕容卿聽在耳中,痛在心裡。她捂著心口,只能覺著一陣陣的揪痛,就像是有人用一柄小鎚子在狠命的砸著。

    「卿卿,醒來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慕容卿痛苦的彎下腰,嘴裡喃喃的喊著,「老混蛋,老……老混蛋。」

    「卿卿,醒來,醒來吧,我答應你,以後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再也不剋制你吃甜食了。」

    「老……老混蛋。」慕容卿已經快要發不出聲音了。她痛苦的倒在地上,捂著心口,痛的靈魂都好似要碎掉了。

    老混蛋,我,我想起來了!揪著心口,慕容卿眼睛一番,再無任何思緒。

    漫天雪舞,化作一個白色的光繭,將慕容卿重重的裹住,不見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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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卿卿九九兩世糾纏

    夏侯奕找到慕容卿之後,馬上便叫來暗衛,將一眾人祕密抬回了自己未建府之前在宮裡的寢宮。

    他回去的時候,柳園園還未在,是以,一切都是祕密行事,根本沒人知曉。

    夏侯奕動用了一些手段,請了太醫來,診治眾人。只是,除卻紅葉是被人打中腦袋之外,所有人都是重度昏迷,像是被嚇到。

    而其中以慕容卿最為嚴重,她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無法脫困而出。

    不多會兒,紅葉醒來。

    夏侯奕拉著慕容卿的手,沉聲問道:「說,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葉沒敢哭出來,只是慌忙將當時發生的情況一一說出來給夏侯奕聽。

    這些,暗衛通知他的時候也曾簡單的說過。如今再聽紅葉說起,夏侯奕更覺古怪。

    饒是以他的能力也是猜不透,為何世間會有這種古怪的事情發生。

    尋思了會兒,見慕容卿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夏侯奕果斷的派人去將戈黔給請進宮裡來。

    此時距離皇上壽宴僅僅只能剩下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

    如果慕容卿不能在三個時辰之內醒過來,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皇上的壽辰之日出事,不管慕容卿是否是受害者一方,於皇上來說都是觸楣頭的事情。

    到時候旁人再來個添油加醋,不知會惹出多大的禍事。

    夏侯奕怎會讓慕容卿出事,更加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所以,他必定要讓她在三個時辰之內清醒過來。

    戈黔接到消息,聽說慕容卿出事了,當即便背起藥箱,將一些奇藥帶在身上,隨著暗衛悄悄潛入進宮。

    「奕!」戈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顧不上去看夏侯奕,直接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慕容卿,「如何?」

    「情況不明,至今昏迷不醒,情況古怪。」

    「快與我說說。」戈黔快步走過去,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開始替慕容卿把脈。

    「有人踢過她肚子?」戈黔冷臉掃向慕容卿的小腹處。

    夏侯奕冷哼,點頭,「是。」見到慕容卿的時候他便發現她的小腹處有很多腳印,顯然是被人重重的踩過。

    戈黔握拳,咬牙,該死的,到底是誰,他一定會他碎屍萬段。

    「情況如何?」夏侯奕沉聲問道。此時的他,居然冷靜了下來,一雙冰冷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波瀾,彷彿枯井一般。

    戈黔垂眸,不知該如何與夏侯奕說。傷得很重,情況不太妙。

    「說!」夏侯奕厲聲喝問。

    戈黔咬牙,沉默了許久後,才幽幽道:「傷了子宮,以後受孕……有困難。」

    卡擦!

    紅木床角硬生生被夏侯奕給劈斷,「該死!」冷厲的嗓音彷彿是來自地獄,冰冷刺骨。

    一滴淚水緩緩自戈黔眼中滑落,看著慕容卿那蒼白的小臉,他心裡很是難過。

    這女人,總是一副慵懶的模樣,好似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做。可真當有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卻毫不含糊。

    嘴巴惡毒,心地善良。

    該強硬的時候,哪怕就是對上太后與皇上,她絲毫不懼。

    該軟弱的時候,她能化成一灘水窩在夏侯奕的懷中。

    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難道老天真的不喜歡,所以要給她一個缺陷?

    戈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敢繼續往下想。

    其實,慕容卿本身體質就不是太好,月事不順,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才沒有懷孕。

    但經過他的調理,她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誰又能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蠢女人,你,你到底讓我該怎麼辦?戈黔痛苦的想去死,他是當世神醫,可面對這種情況卻是素手無策。

    虧得他還有神醫稱號,算什麼,他到底算什麼?

    戈黔握緊了拳頭,重重的一下砸在了床上。

    而這個時候,夏侯奕卻是閉上了眸子。他不敢再去看慕容卿,他害怕,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的發狂。

    慕容卿需要他,所以,他必須要冷靜,只能有冷靜,他才能想辦法替她報仇。

    孩子……夏侯奕的心痛的像是有人用一把刀插在上面。

    沒人比他更想要擁有一個跟慕容卿的孩子,可是……如今,難道沒希望了嗎?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曾經見到的畫面,慕容卿望著夏侯玉樹,柔柔的笑,那眼中盛滿了濃濃的母愛。

    她是真的把夏侯玉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去照顧,細心,貼心。

    她是真的喜歡孩子,那種感覺,無法裝假。他更加知道,她很想要個孩子。

    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她醒來會如何?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卿卿。」夏侯奕睜開眼,果斷的道。

    戈黔沉重點頭,「我知道,我會盡力,希望能夠……還是有希望的。」

    「這些以後再說,她如今昏迷不醒,是怎麼回事?」

    戈黔忙再度仔細去查探慕容卿的情況,半響後,詫異道:「奕,她的情況很是古怪,像是陷入夢靨之中,無法醒來。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與我說說。」

    「好。」夏侯奕沉聲將之前紅葉她們說的情況再度說了一遍。

    「不,不可能。」戈黔失聲喊道。

    「怎麼回事?」夏侯奕也是略驚了驚。能讓戈黔如此,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要先去看看其他人。」戈黔快速起身。

    「紅葉,你領著戈黔前去。」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紅葉忍住心裡的悲傷,帶著戈黔快速跑出去。

    戈黔快速的替所有人檢查了一遍,發現其他人的情況都很輕微,只是被一些幻象所嚇倒。

    他替那些人施針之後,她們便都一一醒來。

    最後是綠心,她倒是有些麻煩,戈黔花費了好大一會兒工夫才算讓她醒過來。

    她們醒了,戈黔當即便帶著她們回到了慕容琴的寢室。

    見她們醒了,夏侯奕那冰冷的視線在她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好與她們無關,否則,他會讓她們知道,傷了慕容卿的下場絕對是她們所不能負擔起的。

    在那冰冷視線的注視下,一眾女人都嚇得連連後退,有膽子小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抖個不停。

    戈黔上前,按住夏侯奕的肩頭,道:「別這樣,先問問當時的情況。」

    好一會兒後,夏侯奕才收斂了渾身的氣勢,他直接看向於月琳,道:「你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於月琳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殿……殿下,婢妾當時好似看到了一個無頭惡鬼,他張著雙手,緊緊的扼著我的脖子,我,我被嚇壞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呢?」夏侯奕的視線又落在了薛燕兒的臉上。薛燕兒哪裡敢擔擱,忙將自己見到的景象說了出來。

    之後,幾個人的說法都差不多,都是見到了一些恐怖的景象,而後被嚇暈了。

    至於綠心,她倒是有些差別。她見到了自己的師父慘死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她還小,記憶不是太清楚,一直以來,也都不知道是誰殺了她的師父。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當時在夢中居然清楚的看到了那個殺了她師父的人。

    而後,她便憤怒的要去替師父報仇,追著那人打,一直糾纏著,直到被戈黔喚醒,這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都是陷入幻境之中。

    一一詢問過後,夏侯奕衝著她們擺手,「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如果讓我知道這裡的消息洩露出去分毫,你們就不用再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毫無感情的威脅,嚇得幾個女人花容失色,各自點頭不提。

    她們離開之後,夏侯奕轉頭看向戈黔,道:「是否有想法了?」

    戈黔面色沉重的點頭,「是,其實,早在你之前與我說當時的情況時,我便已經有了想法。而聽了她們所說的話之後,我便已經可以完全確定。」

    「是什麼?」夏侯奕冷冷的問。

    「前世今生!」

    夏侯奕凝眉,「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為何能夠出現?」

    戈黔苦笑一聲,「唯一還是傳說中的東西,你當年不也是中了唯一的毒嗎?如果我猜的沒有錯,前世今生與唯一出自同一人之手。你中毒與她中毒,完全都是一個人在搞鬼。」

    夏侯奕的臉徹底沉下來,他當年所中之毒,到現在都沒能解毒。唯一乃是奇毒,傳說中的毒藥,誰也沒想到現世中居然會有。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一種奇毒出現已經夠可怕了,如今居然出現了另外一種。

    「可有法子?」

    「沒有解藥,只能依靠中毒者自己的力量。」

    「什麼意思?」夏侯奕挑眉,只能要有可能,他就會去試試,就算沒可能,他也要拼出一個可能來。

    戈黔沒回答,他走過去打開自己的藥箱,翻找了會兒,從中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玉盒。

    走回來,他當著夏侯奕的面打開了盒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香?」

    「這叫引魂香。」戈黔拿起一根香,再是以夏侯奕將不遠處的香爐遞過來,將香插入進去。

    他點燃香後,對夏侯奕道:「這是引魂香,傳說中,它能夠讓中了前世今生毒的人聽到外面人說話的聲音。如果是親近之人的呼喚,或許能夠將她叫醒。」

    「前世今生,到底是什麼?」夏侯奕擰眉問道

    戈黔沉聲回答:「所謂前世今生,顧名思義就是能夠看到前世,再與今生重合。但很多人看到前世之後便會沉淪於前世的種種無法自拔。據說,中過前世今生毒的人,極少能夠醒來。」

    戈黔轉頭看著慕容卿,她是否能醒來,他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引魂香也並非是傳說中的引魂香,不過是他依據殘破的古書所研制出來的,作用肯定比不得原版的引魂香。

    再加上前世今生這種毒的厲害,戈黔對慕容卿能夠醒來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出去吧,我想跟卿卿單獨待會兒。」

    「嗯。」戈黔最後死死的瞪了慕容卿一眼,心中暗自罵道:「臭丫頭,我還等著你醒來跟我斗嘴呢,再不醒來,看我以後不弄的你渾身長滿長毛。」

    暗自威脅幾句以後,戈黔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離開,並將門給帶上。

    室內陡然安靜了下來,夏侯奕坐了會兒,突然就脫了鞋,爬上床,躺在慕容卿的身側,將她湧入懷中。

    他一隻能手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

    伏在她的耳邊,他輕聲道:「小妖精,醒來吧,難道你不怕我打你屁股了嗎?」

    「混賬東西,膽子越發肥了,就是不能慣著你,稍不留神你就敢給我使小性子,穿小鞋。我警告你,再不醒來,我定然會要你個十天十夜,讓你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小妖精!你真是我前世的債。不知道為何,你居然就是能夠我唯一能夠觸碰的女人。當時在密林之中,你撲到我懷中,那一刻的悸動,我永遠無法忘記。彷彿,有一種來自靈魂的呼喚,讓我想要去親近你,擁有你。」

    夏侯奕抓起慕容卿的一縷頭髮,輕輕的繞在指尖,「混賬東西,不得不說,你膽子真大,居然敢踩了我一身的腳丫子印,還是沾了泥水踩的。我堂堂九皇子,什麼時候有人敢這樣冒犯我?」

    夏侯奕垂頭,在慕容卿的額頭上落下重重一吻,「我當時氣得發狂,吩咐所有暗衛出動,一定要抓到你。可當我見到你的那個時候,心中的怒意不知怎得就消失不見了。你慵懶的躺在椅子上,恣意,放鬆,像是一只小貓,又像是一只隱藏起爪子的小老虎。但不管是什麼,我只能知道,我被你所吸引,不受控制的被你所吸引。」

    說到這裡,夏侯奕突然就淺淺的勾起了唇角,「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夏侯奕居然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動情。每天晚上不去看你一眼,我晚上就會睡不著。只能要那天晚上能夠看著你,哪怕只是靜靜的抱著你一會兒,我也會睡的很香。」

    「小妖精。」夏侯奕趴在慕容卿耳邊輕輕的喊,「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道歉。那個抱枕,其實是被我拿走了。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有那種味道,我會睡的很香。抱枕上有你的味道,我便偷偷拿走了。之前,我並不知道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等你醒來,我一定將它還給你,可好?」

    見慕容卿沒什麼反應,夏侯奕便挑起眉頭,冷聲道:「混賬東西,不想要是不是,好,回頭我就將那東西給毀掉。」

    如此威脅,依然是不見慕容卿有任何的反應。

    夏侯奕的眸子裡悄然閃過一絲慌亂,難道,慕容卿真的就無法醒過來了嗎?

    不,他不相信,她一定能夠醒過來。

    夏侯奕掃去心中的慌亂,繼續道:「小妖精,不如我們來一場大戰可好?上一次你說過不認輸,不如,這一次你來佔據主導地位,我隨你欺負,可好?」

    「卿卿,你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了?你答應過我,要陪著我生生世世,如今,你是打算食言了嗎?」

    夏侯奕抓起慕容卿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手有些涼,每次她冷的時候,都會悄悄的將手伸到他的胳膊底下,說哪裡是全身最溫暖的地方。

    有些時候,她貿貿然伸進去,他都是被凍的驚住。

    他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胳膊底下,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那冰冷的手。

    「小妖精,以後我允許你隨時將手放到我懷裡,我隨時可以給你取暖,可好?」

    夏侯奕不見絲毫氣餒,縱然慕容卿不給自己任何反應,他依然不停的說著。

    他將兩人之間的過往一句句的說出來,沒有絲毫的遺漏。

    或請求,或著哄,或威脅,能用的法子,夏侯奕差不多都用了。

    只是,不知為何,慕容卿依然是沒有半點反應。

    夏侯奕看了看時間,距離壽宴開始僅僅只能有一個時辰了。

    他的小妖精還能在這一個時辰之內醒過來嗎?

    話分兩頭,慕容卿這邊出事,皇上的壽宴卻是在有條不紊的凖備之中。

    時間緩緩的滑過去,該凖備的都已經凖備的差不多了,只能等著時辰到了。

    夏侯傑站在大殿的門口,有些不安的看向半空。剛剛夏侯奕不知道接到什麼消息就跑了,到現在都沒有見人。

    是卿兒出事了嗎?

    夏侯傑無法掩住心中的不安,總覺著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但既然夏侯奕已經出馬,哪裡還有他夏侯傑出手的必要。

    「卿兒,希望你沒事。」夏侯奕喃喃自語。

    在壽宴開始前的一炷香時間內,所有人都到了。

    夏侯傑不安的看向了夏侯奕的九皇子府眾人所在的位置,除卻他跟慕容卿之外,所有人都來了。

    他心中的不安在擴大,難道他感覺到的是真的,慕容卿真的出了事?

    「小九怎麼還沒到?」皇上有些不悅的看向九皇子府一眾人。

    柳園園身為側妃,是目前眾人中品級最高的,只能起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殿下忙完這邊的事情,匆匆忙忙回去沐浴更衣,可能是因此才擔擱了。」

    皇上的臉色這才少有和緩,夏侯奕處理壽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樣解釋,他倒也能夠瞭解。

    夏侯傑卻是露出了懷疑之色,事情真的是如此簡單嗎?

    旁人不知,難道他還會不曉得嗎?夏侯奕早就跑了,根本不是才剛趕回去。

    眼瞅著宴會開始時間就要到了,夏侯奕卻還是沒見人影,皇上的臉色有些發黑。

    今天可是他的壽宴,難不成,夏侯奕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也要遲到?

    欽天監的人上前說,「皇上,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

    皇上冷臉,吉時已到,不能擔擱了吉時。他氣哼哼的瞪了一眼九皇子府眾人所在方向,抬高手,正打算開口之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嘹喨的唱名聲。

    「九皇子到,九皇子府慕容側妃道。」

    皇上臉色稍霽,而夏侯傑則早已經望眼慾穿了。

    滿室眾人的注視下,一對男女慢步而來。

    男人身穿一襲紫色的皇子朝服,神祕,高貴,像是古時候的王。

    女人則是一襲同色的宮裝,眼角處用紫色勾勒出淺淺的花形,妖嬈,魅惑,像是古時候的王后。

    女人勾著男人的手臂,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面走。

    不時,她會轉頭看看男人,而這時,男人也會轉頭看著她,兩人之間有著莫名的情愫在流轉,生生不息。

    室內眾人俱都噤聲,甚至都不敢喘息大一點,生怕會因此而破壞了眼前那美好的場景。

    皇上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眸中彷彿也帶上了些夢幻的色彩。

    曾經何時,他也曾與一個女人這樣攜手同行過。那個時候,他們也是旁人所艷羨的存在。

    可現在,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發生變化了呢?

    「兒臣有事擔擱,來晚了,還請父皇責罰。」夏侯奕跪倒在地,請求責罰。

    慕容卿也隨之跪倒,不言語,只是靜靜的伴隨。

    皇上緩緩的掃視他們兩人幾眼,半響後,笑著揮手,「起吧,今兒個是個大喜日子,說什麼責罰。更何況,你也是因為替朕忙於壽宴之時,何罪之有?好了,起身,回座位上去吧。」

    「謝父皇。」夏侯奕拜謝後,牽著慕容卿走回去坐下。

    這時,眾人才活躍了起來,不過,更多時候那視線還是看向夏侯奕他們。

    實在是太驚艷了,完全將其他幾位皇子與皇子妃都給壓下去了。

    放眼整個大殿,愣是找不到比他們更出彩的人物了。

    而此時,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中,一個隱身暗處的人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慕容卿,你真是好運氣,這樣都能醒來。果然,你與夏侯奕感情深厚。哼,不過你因為這樣就能夠躲開一切了嗎?」

    那人連連冷笑,突然,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皇上的壽宴非常的熱鬧,可於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來說,周圍的一切根本就不重要,他們兩人的眼中只能有彼此,唯有彼此。

    慕容卿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笑著,可內心深處卻依然激盪不已。

    老混蛋為了她,真是連死都不怕。

    猶記得,那個時候她深陷前世幻境,根本無法自拔。

    她縱然能聽到夏侯奕的呼喚,可是根本無力逃脫。

    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究其一生,她不願意再去嘗試一次。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聽見夏侯奕的聲音。

    「混賬東西,不願意醒是吧?既然你無法活下去,我也沒有必要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就讓我陪著你一道離去,你也不會再這樣孤單。」

    夏侯奕抓著慕容卿的手,貼放在自己的心口處。

    隨即,一道銀光閃過,他直接劃破了手腕。

    血瞬間低落下來,一滴一滴,滴落在她的心口處。

    「卿卿,我知道你能聽得見我說話。我也知道你能夠感受到外面的一切。如今,你時間不多了。在我血流干之前,你如果無法醒來,那我就真是會陪著你一道去了。」

    夏侯奕就這樣揚著自己的右臂,任由那血色的花慢慢的在慕容卿的身上綻放,一朵,兩朵,三朵……逐漸的蔓延開來。

    而那個茫茫白色空間之內,慕容卿依然是被白色的光繭所包圍,無法衝出來。

    她能夠清晰的聽見夏侯奕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她能夠感受到血滴落在自己心口的冰冷觸覺。

    「老混蛋!」慕容卿揪著自己的心口,痛苦的嘶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答應過她的,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哪怕她離開了人世,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想要食言而肥?

    血滴滑落的速度很快,一下下的,彷彿是一柄柄重鎚砸落在慕容卿的心口。

    慕容卿痛苦的喊,「老混蛋,不要這樣,快停止,快!」

    可是,任憑她如何的尖叫,那血滴滑落的速度絲毫不見停止。

    慕容卿瘋了,她慘烈的尖叫,拼了命的去砸四周的光繭,她知道,再不出去,夏侯奕一定會死的,他一定會比自己死的還要早。

    她不管不顧的握緊了拳頭,死命的去砸周圍的光繭。

    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非常的硬,一下下的砸在上面,像是砸在了石頭上,痛的慕容卿一陣的哭天喊地。

    不過,她依然沒有停,認凖了其中一個點,就這樣拚命的砸。

    時間彷彿快要停滯了,無盡的空間裡就只能剩下了這砰砰砰的聲音。

    不多會兒,會伴隨著一滴清脆的水滴滑落的聲音。

    慕容卿的眼淚早已經流干,又或者,她知道流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到得最後,完全就成了機械化的動作,一下下,不間斷,不停留,就這樣砸在同一個地方。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慕容卿的吼聲越來越大,空曠的茫茫血地之中,到處都回蕩著這句話。

    「老混蛋,等我,一定要等我。」感受到血滴滑落的速度開始減慢,慕容卿開始發瘋了。再這樣下去,她就算是醒過來又能如何,夏侯奕根本就不能再活著了。

    體內的血都流干了,試問他還能有活著的可能嗎?

    「夏侯奕!老混蛋,你不講信用,出去了,我跟你沒完。」這一次,慕容卿不只是用雙手去砸,還抬腳去踹。

    又不知砸了多久,慕容卿突然瞧見那個地方傳來一道亮光。

    慕容卿一驚,而後便整個人撲過去。

    是裂縫!

    終於,在她的瘋狂之下,光繭出現了一道裂縫。

    慕容卿笑著,繼續手下的動作。

    有了裂縫,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不多會兒,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慕容卿扒開裂縫,整個人從光繭中跳了出去。

    外面依然是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滴答!

    就在慕容卿茫然四顧的時候,一道清脆的水滴聲響起。

    慕容卿渾身一震,順間轉向了其中一個方向。「是老混蛋。」

    她喃喃道,邁開步伐快速往那邊沖。

    水滴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慕容卿就依著水滴的聲音,不停的往前噴跑。

    水滴中間的間隔越來越長,慕容卿的一顆心也越來越混亂,怎麼辦,老混蛋真的死了,她該怎麼辦?

    思緒越來越混亂,慕容卿幾乎是在下意識的往前奔跑。

    「夏侯奕,上天入地,我只能與你在一起。」許久後,慕容卿仰天怒吼,腳下的速度開始加快。

    遠遠的,慕容卿瞧見前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拱門,周圍帶著微弱的光亮。

    外面好似有一道熟悉的氣息在牽引著她。

    「是老混蛋。」慕容卿欣喜的跑過去。

    在拱門前面站定,慕容卿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白色的空間代表著她的前世,而一門之隔就是她的今生。

    前世今生糾纏不停,如今,她要做的就是選擇其中一個。

    是前世?

    又或者是今生?

    慕容卿的唇邊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前世於她是過眼雲煙,雖然有無盡的恨,但她卻不願意回到過去。

    今生有她無法割捨的牽掛,她捨不得。

    笑容越來越燦爛,慕容卿最後看了一眼那無盡的空間,在心中喃喃道:「孩子,你的仇,我會替你報。」

    隨即,她毅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光門。

    身子一跨過那扇門,慕容卿覺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體內被割捨掉,一瞬間,她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她死死的握著拳,嘴裡喃喃的喊,「老混蛋,老混蛋。」

    他才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人,沒有他,自己也活不了。

    一句句的低喃彷彿能夠緩解那種痛楚,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終於費力的睜開了眼睛。

    「老混蛋!」思緒一經回籠,慕容卿便激動的喊。

    「我在這兒。」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在她身畔響起。

    慕容卿回頭,映入了那雙清冷的眸子,裡面能夠清晰的反射出自己的身影。

    「老混蛋!」她快速抓住夏侯奕的右手,那兒傷口還未結疤,正在緩慢的滲血。

    嘭!

    小妖精怒了,一腳踹在夏侯奕的身上,不滿吼道:「找死嗎,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不信任,他怎會做出這種過激的舉動來嚇唬她?

    「疼!」夏侯奕擰眉道。

    小妖精怒火衝天,當即道:「痛死你活該,自作自受。」

    話雖如此說,但她還是快速將紅葉兩人喊了進來。

    見到慕容卿居然醒了,兩個丫頭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

    「好了,這個時候不是哭的時候,距離皇上壽宴還有多久?」慕容卿一邊追問,一邊接過紅葉遞來的金創藥開始替夏侯奕包紮。

    期間,夏侯奕一直都靜靜的躺著,不言不語,唯有一雙眸子,自慕容卿醒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男人的唇角微微的勾著,像是開出了一朵絢爛的花。

    「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這麼快?」慕容卿凝眉,「凖備熱水,沐浴更衣,還有,快點將這裡收拾一下,記得要隱祕,不凖讓任何人知道。」

    「是。側妃。」兩個丫頭答應著,急忙按照慕容卿的吩咐去做事。

    等到熱水打來,慕容卿便揪著夏侯奕,與他一道去沐浴。

    至於身後彷彿被血浸泡過的床,她沒再多看一眼。

    夏侯奕所做的一切,無需去看,她全然知曉。

    兩個人靜靜的泡在偌大的浴桶中,對面而坐。夏侯奕的右手臂搭在浴桶邊沿,不能觸碰到水。

    慕容卿拿著布巾,有一下每一下的替夏侯奕擦拭著身子。

    也幸好他們進來之前已經沖洗了下,否則,不知要洗出幾盆血水來。

    小妖精想想就覺著心裡窩火,忍不住的就揪住男人腰間的軟肉,狠狠的扭了一圈,「混蛋,說話不算話。」

    男人直接用另外一隻能手扣住了小妖精的柔軟,道:「你也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小妖精氣呼呼的反駁。「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給我時間,我一定會醒來,為什麼要自殘?萬一我沒能及時醒來,你怎麼辦?如果你死了,我還能活著嗎?」

    「不會的。」男人那冷硬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他摸向小妖精的臉,揚著眉頭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醒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出事,我只是想你能夠快些醒來。我不想看著你一直沉睡,這兒會疼。」他摸著自己的心口,重重的砸了下。

    「討厭死你了。」小妖精憤憤然的怒吼,突然就抓住夏侯奕的大手,不凖他傷害自己。

    「老混蛋,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定然不會饒過你。」

    「好。」夏侯奕果斷的答應。他也不會讓那些人有再去傷害慕容卿的機會,一次都不能有。

    小妖精微微的嘆息著,撲到夏侯奕懷中,就這樣窩在他的懷裡,聞著那熟悉的氣息,整個心神都隨之放鬆下來。

    許久後,小妖精突然低喃道:「殿下,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前世是怎麼回事?」

    「前世今生不過是一種藥,沒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所謂前世,不過是你自己的想像罷了。」對此,夏侯奕儼然是不信。

    小妖精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想像中的前世是什麼樣子?」

    夏侯奕一怔,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頓了頓,他突然冷厲開口,「你的前世是不是沒有我?」

    該死的,他就知道是這樣,不然這混賬東西幹嘛這麼急匆匆的要告訴他。

    「才不是!」小妖精柔柔的笑,大大的媚眼忽閃忽閃,裡面藏著無盡的情誼。

    她伸出小手,摸上男人的胸口,有一下每一下的摸著,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卻不知道身下的男人臉色依然大變。

    混賬東西,這是想禍害死他嗎?明知道沒有時間了,還在這裡搗亂。

    夏侯奕真想就這樣抓住慕容卿的手,阻止她的動作。可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住了。

    其實,只能要忍忍,有那樣一只柔滑的小手摸著,滋味還是挺不錯的。

    「殿下,我的前世裡,夫君不疼我,而我呢,又是個傻乎乎的人,總覺著周圍的人都是好人。經常會被人騙了去做一些傻事。」

    慕容卿苦澀的笑著,前世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印在了她的腦子裡,永遠都無法忘記。

    「我的上面還有個大夫人,她不喜歡我,處處找我的麻煩。為了能夠不惹麻煩,我已經盡力的躲在自己的院子,無事不出門。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願意放過我。那個時候,我有了孩子,她已經快四個月了。大夫人尋了一個機會,讓人將去上香回來的我綁到了野外。」

    「別說了。」夏侯奕突然抱緊了慕容卿,不凖她繼續說下去。雖然他知道這都是假的,但在藥力的作用下,慕容卿會以為這就是她的前生。

    如此痛苦的經歷,他不希望她能夠記得。

    「殿下,聽我說完。」慕容卿安撫的拍了拍男人的那青筋直露的手臂,笑了下。

    看著男人神態略略放鬆後,她這才繼續道:「她將我丟在漫天雪舞的野外,我穿著中衣,吃力的往前爬。我感覺到孩子快保不住了,我很難過,也很無助。沒人能救我,沒人能幫我。本以為她想要我自生自滅,原來不是。她帶了四個婆子來,她讓那些婆子一起打我,狠狠的踢我的肚子。最後,她拔下了金簪子,用力的插進我的心口。」

    「混賬東西,我讓你別說,聽見沒有?」夏侯奕瞳孔慾裂,死死的瞪著懷中不聽話的女人。

    慕容卿抬頭,唇邊漾著燦爛的笑容。她抬起手,摸上男人的臉,笑著道:「死了又如何,關鍵是能夠見到唯一對她好的人。」

    「什麼?」夏侯奕不解。

    「臨死之前,有人趕來救我。我用盡全身力氣看了他一眼,只能記得那光潔而又堅毅漂亮的下巴,還有那半張面具。」

    慕容卿的手緩緩的移到夏侯奕臉上的面具,「與這張面具一樣,是你,是你最後來救了我。」

    夏侯奕心神震動,怎麼也想不到慕容卿的前世裡居然真的會有自己。

    他不敢相信,世間真會有這種巧合嗎?

    慕容卿不再說話,她靜靜的趴在夏侯奕的懷中。

    這次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是好事。

    因為,她對於前生的一些模糊記憶變得清晰。最重要的是,在她生命的最後,她見到了夏侯奕。

    前世的很多事情如今都已經清楚明白。

    前世,她根本就是個蠢人,是人人口中的大草包。正是因為如此,她經常被人捉弄,戲耍。

    可不知道為何,很多次都會有人暗中幫忙。

    就算是她嫁人之後,依然會有人暗中幫她。如果不是有那個人,她只能怕早就死了。

    雖然最終她還是難逃厄運,但與她而言,那個暗中幫她的人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一直以來都不知那人的身份,可在生命即將逝去的那一刻,她見到了。

    夏侯奕,居然會是他。

    慕容卿緩緩的勾起了唇角,前世今生,他們都是糾纏不清。

    原來,冥冥中一切自有注定。

    他們之間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前生無法在一起,今生來彌補。

    難怪她重生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夏侯奕,難怪她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著熟悉。

    原來,前世他們已經有了這樣的羈絆。

    只是可惜,這輩子,她也無法知道前世中,夏侯奕到底為何要對她這樣好。

    或許,這將是一個永遠的謎團。

    不過,這也都不重要了,今生的一切才最重要。如今她已經跟夏侯奕在一起,其他的,沒什麼意義。

    兩人沐浴後,緊趕慢趕的去了晚宴場地,好在還算及時,並未出大事。

    慕容卿笑著抬手,摀住夏侯奕的眼睛,道:「看了一個晚上,還是看不夠嗎?」

    「不夠。」夏侯奕拉下慕容卿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印了下。

    這輩子不夠,下輩子也不夠,他要生生世世都與她在一起。

    「傻瓜。」慕容卿暗自笑著,端起茶杯喝了口,眸光卻是自大殿裡的諸人身上掃視了一圈。

    「殿下,今天晚上估計不會太平。」

    「早有預料。」夏侯奕冷笑著,也學著慕容卿端起了茶杯,而非酒杯,靜靜的喝茶。

    「會比你想像的還麻煩。」

    夏侯奕挑挑眉,淡淡道:「你不是一早做了安排?」

    小妖精怒了,一腳踹在他的小腿骨上,壓低了聲音,怒吼道:「說,你到底派了多少暗衛跟著我,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情你都知道?」

    「並非如此,他們只能知道你去過什麼地方,但很多具體的事情,我並未讓他們探知。」小妖精希望有自己的小祕密,他何嘗不知。

    只能要她無事,完好無損,她想做什麼,隨她去了。

    「諸位送上賀禮。」這時,太監大聲的喊著,打斷了慕容卿想要說出來的話。

    首先送上賀禮的自然是幾位皇子,太子當先上前,恭敬的說了賀壽的話後,道:「父皇,兒臣送給你的是珍珠。」

    眾人中有人開始撇嘴,珍珠有什麼了不起的,居然還敢當眾拿出來獻醜,虧得他還是個太子,送出來的禮物也太不講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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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5:15 |只看該作者
第033章:九龍吐珠真假難辨

    皇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太子雖然愚蠢但也不會當眾做出這種事,想來,這珍珠是別有特別之處。

    「父皇,這珍珠可不是尋常玩意兒。」太子略顯得意的打開了侍者送上來的錦盒。

    微微側過身子,讓眾人都能夠看到他手中的錦盒。

    他慢慢的打開盒子,露出了其中一個更小的盒子。

    眾人一陣失望,不曉得太子這是搞什麼名堂。大盒子套小盒子有什麼意義嗎?

    「太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皇上忍不住的問。

    太子笑著道:「父皇請放心,這就打開。」

    話一落下,他便直接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但見黑幽幽的光芒瞬間自盒子中衝天而起,彷彿,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夜明珠。

    太子從盒子中捧出一個拳頭大的珠子,通體黝黑,閃閃發光。

    「這是珍珠?」皇上有些詫異,「這麼大的珍珠?」

    他有些不信,珍珠怎麼這麼大,尋常比珍珠大就已經算稀有了,這個珍珠居然比拳頭還要大,太離譜了點。

    「父皇,這確實是珍珠,是兒臣機緣巧合之下所得到。據說,產下這珍珠的蚌乃是皇者,所以才能夠產下這種極大的珍珠。父皇,兒臣僅以此珍珠恭祝父皇萬壽無疆。」

    「哈哈哈,好,好,好。」皇上一連說兩三個好。

    拳頭大的珍珠確實難得一見,乃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當即便讓太子將珍珠呈上來,握在手中把玩著。

    「不錯,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皇上顯得很是高興,擺明瞭對太子的賀禮極為喜歡。

    太子更顯得意,走回去坐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慕容卿看在眼中,臉上閃著不屑的神色。「不就是個珍珠,說不定是假的。」她可是看到過各種古怪的假貨,假珍珠更是見到過不少。縱然眼前這個比較大,但也並非就沒有可能。

    看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夏侯奕不禁揚起了眉頭,道:「喜歡?」

    慕容卿搖頭,「不喜歡,一個黑珠子有什麼可喜歡的。大壽當日送一個烏漆墨黑的東西,虧得皇上還能那麼高興。」

    夏侯奕一怔,臉上的神情更新柔和。只能怕,也就只能有慕容卿會在這個時候想到珍珠是黑色的事情。

    隨後便是其他的幾位皇子送上賀禮,這其中,也就三皇子跟六皇子兩人的賀禮還算能夠瞧得上眼,其他的,不過就是貴氣了些,算不得有多特別。

    很快,慕容卿便聽見小太監叫了夏侯奕的名字。

    後者揚身站起,進入場地中間,簡短的說了一句恭賀的話之後便揮手示意侍者將九皇子府的賀禮送上。

    賀禮有不少,但基本上送賀禮的人卻會著重介紹其中一種。

    夏侯奕掀起簾子,一個九龍吐珠的玉雕瞬間顯現在眾人眼前。

    「是九龍吐珠。」有人驚呼。這東西來頭很大,相傳是一個高手所雕刻而成,而且寓意很好。

    眾人驚嘆,都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將這東西弄到手。

    反觀夏侯奕卻是微微凝眉,略顯詫異道:「這不在禮單之內。」

    「什麼?」皇上不解,「小九,瞧你這孩子,怎麼,難道捨不得,所以後悔了,不打算將它送給朕了?」

    「不是。」夏侯奕道。

    皇上失笑,「你這孩子,以往都不見你對送給朕的禮物上心,沒想到這次卻是用心了。這禮物,我很喜歡。對了,小九,這九龍吐珠我也曾聽聞過,據說將水倒入進去會有字體顯現出來,可是?」

    夏侯奕的眉頭擰得更深,但半響過後,他還是重重點頭,因為皇上說的本就是真的。

    皇上極為興奮,馬上便吩咐人去倒水。

    很快有侍者上來,在九龍吐珠的那個小玉盤中倒入了一碗清水。

    龍珠轉動,很快,彷彿其他九條龍也隨之變換神彩。

    侍者拿著燈去照射九龍吐珠,很快,對面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光圈,九個偌大的壽字顯現在了牆壁上。隨著水波的蕩漾而不停的旋轉,煞是有趣。

    「好好好。」皇上欣然是喜歡極了這禮物。九龍吐珠,九字乃是最高之意,其次,壽字又貼合他過大壽的意思。再加上九龍吐珠出自能人之手,更是意義非凡。

    「果真是不錯,小九,這一次,你真是有心了。」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

    誰知,皇上話音未落,九龍吐珠的九條龍突然就從脖子出斷裂開來。

    一條龍,兩條龍,到最後,九條龍的頭全數斷裂,重重的砸落在桌子上。

    牆壁上的光圈瞬間消失不見,一時間,眾人全都傻到,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混賬東西!」皇上大怒,今天可是他的大壽,夏侯奕所送的九龍吐珠居然從勃頸處斷裂,豈非是在暗射他快要滅亡?

    「老天,九殿下,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這分明就是詛咒……」有人不滿起身,大聲的指責夏侯奕。

    有了人開頭,很快,大殿內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一起指著夏侯奕。

    夏侯奕那冰冰冷冷的眸子自殿內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唇邊閃著譏諷的笑容。

    很好,趁火打劫是嗎,膽量倒是不小,可就沒想過後果嗎?

    「你們不要這樣。」突然,一道可憐兮兮的女聲從人群中傳出。

    接著,一個女人快速跑到夏侯奕身邊,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袖,抬頭望著皇上,快速到:「皇上,還請你明鑑,這件事與奕哥哥沒有任何關係。」

    眾人一看便認出來了,那不正是誠王爺的女兒,如今夏侯奕的側妃柳園園嘛。

    「你說什麼?」皇上聲音沉悶,其中暈染著無盡的怒火,顯然,他是真的動怒了。「事實俱在,還能有假?小九,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縱然當年……你也不該如此詛咒我。」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皇上,這件事真的與奕哥哥沒有關係。太后,請你相信我可好?」彷彿看出皇上並不是太相信她的話,柳園園急忙轉頭看向太后,「太后,請你相信我,奕哥哥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太后端坐於皇上身側,看著柳園園那麼著急,也不由得心軟。「園園丫頭,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玉龍的脖子怎會就斷裂了?」

    柳園園拍了拍胸口,想要平緩自己的氣息。

    正想開口,突然覺著身邊傳來了冷厲的殺氣。柳園園一驚,轉頭便對上了夏侯奕那雙布滿了殺意的眸子。

    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道:「奕哥哥,你,你為什麼?」

    「不要胡說八道,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夏侯奕一眼就看出這女人想說什麼,不過,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人當著自己的面去傷害他的女人。

    「奕哥哥,你瘋了?」柳園園氣的紅了眼眶,忍不住大吼,「你,你這是想要殺了我嗎?」

    淚水悄然滑落,柳園園痛苦嗚嚥著,「奕哥哥,哪怕你不喜歡我,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替他人受過。你要是想殺我,那也等我說了之後再殺我。」

    「你這是在逼我。」夏侯奕冷厲的開口,右手猛然探出,扼住了柳園園的脖子。

    「小九,你想做什麼?」太后大驚站起,驚恐的瞪著夏侯奕,「你難道想當眾殺人滅口嗎?」

    夏侯奕冷笑,「太后,你這是認定了我做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語塞,好一會兒才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要殺園園丫頭做什麼,快點放開她。那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傷害她?」

    「我的妻子只能有一個,從來也就只能有一個。」夏侯奕突然回答。

    他的視線,悠悠遠遠,透過眾人落在人群之外的小妖精身上,眉頭悄悄揚起,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剎那間也放肆柔和下來。

    很顯然,他看的人並不是柳園園。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了外面的慕容卿身上。

    後者笑著,就這樣看著夏侯奕,踏著輕快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夏侯奕。

    期間,路途中間的人下意識的散開,不願意遮擋他們。

    見狀,柳園園目眥慾裂,恨不能殺了慕容卿才好。

    在柳園園的瞪視下,慕容卿走到夏侯奕身邊,輕輕的按住他那扼著柳園園脖子的手背,道:「殿下,我不喜歡你觸碰其他女人。」

    夏侯奕身子一僵,急忙鬆開手。

    柳園園捂著脖子摔倒在地,痛苦的咳嗽,可那雙含恨的眸子卻是從未自慕容卿身上移開過。

    夏侯奕掏出隨身的干淨汗巾,使勁的擦手,許久之後才嫌棄的將汗巾丟棄,轉頭看著慕容卿道:「我回去用酒洗手。」

    「再加上柚子葉。」慕容卿笑著附和。

    「隨你喜歡。」

    兩人一搭一唱,完全的將現場眾人當做不存在。一時,眾人又有些佩服,這兩人的膽量可真是大。

    「混賬!」皇上終於氣不過的怒吼了一句,「小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情?」

    好吧,男人喜歡什麼女人那都不要緊,但卻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罔顧了正事。

    柳園園身份不同,可不是尋常的女人,他怎敢當眾要殺了她。

    誠王爺兩夫妻快步走到柳園園身邊,扶起她。誠王爺看著夏侯奕,怒道:「九殿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麼想要殺了我的女兒?」

    「你為何不問問你的女兒做了什麼事情?」

    誠王爺一怔,但很快就回神,道:「我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想要救你。剛剛我分明就聽見她說了,你是想要替人受過。九殿下,你可是堂堂就皇子,切不要因為兒女私情就做錯大事。」

    誠王爺的視線落在慕容卿的臉上,兇狠而又不滿。顯然,他認定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人。

    慕容卿卻是衝著他笑了下,「誠王爺,此事可是與我無關,你不要怪錯好人哦。」

    誠王爺冷笑,「你是好人?全天下估計就不會再有好人了。我看你就是個惹事精,什麼事情都會跟你有關係。」

    慕容卿一怔,而後笑道:「誠王爺,你可太高估我了,惹事精這名頭,我看還是送給令嬡比較好吧。」

    「什麼意思?慕容側妃,不要以為有九殿下給你撐腰就可以胡說八道。飯可以亂吃,但話卻不能亂說。你這是汙衊,赤裸裸的汙衊。到時候,你必須要為你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啪啪啪!

    慕容卿輕輕鼓掌,「說的好,王爺就是王爺,說話就是有見諦。自己做過的事情,要負責,自己說過的話也要負責,只能希望到時候那個人不要搪塞,往其他人身上推就行了。」

    「慕容卿,你到底想說什麼?」誠王爺的耐性被耗盡,忍不住的直呼慕容卿的名字。

    夏侯奕大怒,冷冷道:「誰允許你叫她的名字?」

    「怎麼,名字難道還不凖別人叫嗎?」誠王爺氣的抓狂。

    「夠了,都給我散開。」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眾人急忙散開,各自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好。

    此時,大廳中間便就只能剩下了夏侯奕他們五人。

    「皇上息怒,千萬要保重龍體,不要太過生氣了。事情總會有弄清楚的時候,身子要是被傷著了,得不償失啊。」太后焦急的勸慰著,希望皇上能夠不要那麼生氣。

    皇上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算平緩了自己的情緒。他衝著太后點點頭,這才道:「太后,你放心,朕無事。」

    太后鬆口氣,「好好好,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皇上這才重重的吼道:「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人回答,幾個人都不願意先開口。

    皇上怒了,直接點名道姓,「柳園園,你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從實招來。」

    柳園園咬著唇,害怕的望著夏侯奕,後者那冰冷的視線依然是不是的落在她的脖子上,彷彿,只能要她開口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下一刻他便會讓她的脖子跟腦袋分家。

    捂著脖子,柳園園害怕的往誠王爺的身後躲。嘴裡喃喃道:「奕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皇上看的是頭疼的厲害,但也不敢太過逼問,生怕將那膽小的丫頭給嚇瘋了。

    他放軟了聲音,再度問道:「柳園園,莫要害怕,有朕給你做主,沒有人敢傷害你。如今,你只能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乖女兒,不要害怕,有父王跟皇上在這裡,必定會替你主持公道。」誠王爺也柔聲的安慰。

    誠王妃更是直接將柳園園抱入懷中,親暱的拍打她的脊背,小聲的哄著。

    望著誠王爺夫妻兩人如此疼愛柳園園,對面站著的慕容卿突然覺著心裡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發熱。

    眼前的場景是她期盼了一輩子的,只能可惜,這輩子估計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夏侯奕感受到小妖精情緒的變化,伸出大掌牢牢的掌控住她的小手,死死的,用力的握著,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有我,傻瓜。」

    慕容卿微微一笑,回頭衝著夏侯奕笑了下,用指尖在男人的掌心輕輕的刮了刮,以示自己清楚,不會有事。

    夏侯奕這才放心,不過,心中更是決定,西行回來之後,不管如何也要想辦法化解了慕容卿跟將軍之間的心結。

    他們是父女,不是仇人。

    「皇上,我,我只是知道這東西不是奕哥哥凖備的。」好一會兒,柳園園的情緒才算和緩下來。

    話一出口就引起了滔天巨浪。

    這東西是九皇子府的賀禮,不是九皇子凖備的,又會是凖備的?

    皇上也是頗為訝異,不過,轉唸一想,他也就相信了。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是不相信這件事與夏侯奕有關的。

    夏侯奕雖然恨他,但卻不會想看到他死,畢竟他們是父子,體內流淌著同樣的血脈。

    而且,夏侯奕的為人他很是瞭解,雖然冷情但不是無情。

    這麼多年來,他替自己做了很多事,不少你都是九死一生。

    如果他真的恨自己,又怎會願意替他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皇上搖搖頭,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朕也相信這件事與小九無關。好,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凖備的賀禮?」

    皇上的話一出口,現場就再度沸騰起來,為皇上對夏侯奕的信任而感到震驚。

    這是大不敬,可不是什麼小事,詛咒皇上,豈能如此輕易就斷定誰是誰非?

    皇上如此偏信夏侯奕,真是好事嗎?

    一時,那些用戶其他皇子的大臣都開始在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押錯寶了。

    如今他們又能夠怎麼改變現狀,不讓事態繼續惡化下去。

    西行雖然很困難,可一旦真正讓夏侯奕做成功了,那可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倒時候夏侯奕必定聲名鵲起,成為一眾皇子中的頂尖存在。

    在加上皇上如此喜歡他,那豈非就代表將來大位久是他的了?

    難怪皇上會將西行這麼大的事情交給夏侯奕來辦,說不定皇上的心中早已經認定他就是皇位的繼承人了。

    一時間,中人心緒難平,都在暗中思量改如何處理夏侯奕的事情。

    慕容卿雖然不知中人心裡想什麼,但從大家剛剛的反應便能夠猜測的出,只能怕他們都已經將夏侯奕視為最大的敵人了。

    慕容卿冷笑,皇上的心思可真是不一般。他擺明瞭就是像將夏侯奕推到風口浪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慕容卿可不相信皇上是真心想把皇位傳給夏侯奕。如果他真的想,這麼多年來也不會一直不溫不火,從來沒打算將夏侯奕擺到一個跟太子持平的位置。

    也就是在近段世間,皇上對夏侯奕的觀感才有所改變,開始一步步的重用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的事情?一時,慕容卿也有些恍惚,開始細細去思量著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麼她不知曉的隱祕。

    「柳園園,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又問。

    下意識的,夏侯奕就想上前去阻止柳園園。

    見狀,慕容卿忙上前攔住他,衝著他搖頭,笑道:「怎麼,不相信我?」

    夏侯奕擰眉,他自然是知道慕容卿早已經做了凖備,但是,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別人來欺負慕容卿。

    哪怕,最終結果是慕容卿大獲全勝,他也不希望又任何人來指責她。

    「殿下放心就是。」慕容卿笑著道。

    見她堅持,夏侯奕無奈,只能答應,由著她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柳園園含恨的看著慕容卿,嘴邊揚起了冰冷的笑意。慕容卿,看你這一次還能怎麼躲得過去。

    她毅然轉身,看著皇上,道:「皇上,據我所知,九皇子府此次的賀禮全都是由慕容側妃來操辦。」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慕容卿,是慕容卿操辦的?」

    中人也隨之大驚,老天,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怎麼會這麼複雜?

    不過也有人懷疑,道:「皇上,雖然賀禮是由慕容側妃來操辦,但九皇子難倒一點就不知情?」

    皇上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還別說,估計夏侯奕還真的是根本就不知道。

    以往自己的大壽,每一次夏侯奕送來的賀禮都是最普通的,完全就像是下人隨便凖備的。

    所以說,這一次估計也不會又例外,只能不過,籌備賀禮的人由下人變成了慕容卿。

    當然,有一件事是一樣的,那就是夏侯奕根本就不理會賀禮的事情。

    只能不過,這種話他自然是不能跟這些人說,當即也只能含糊道:「不用說了,朕相信小九。」

    皇上一言既出,誰還敢再繼續質疑。雖然又很多人都巴不得能夠借著這次的機會去打倒夏侯奕。

    「慕容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詛咒朕?」皇上怒哼,「倒是不知你居然心腸如此歹毒。」

    慕容卿失笑不已,道:「皇上,難道我活膩歪了不成?」

    「嗯?」皇上冷哼,「不要打啞謎。」

    「是。」慕容卿隨意的答應,頓了下,這才道:「皇上,如今殿下疼我,以後我將會有大好的日子,為何咬自尋死路?當眾詛咒皇上,這可是大不敬的罪,要殺頭的,我為什麼要自尋死路,放棄眼前大好的一切?」

    是啊,沒道理啊。眾人聽了這話,也都覺著很是不對勁。

    按說,慕容卿是真的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對皇上大不敬是真的要殺頭的,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說夏侯奕對慕容卿不好,她生無可戀,那倒是能說得通。

    可眼下夏侯奕對她好的不能再好,九皇子府中那麼多女人簡直就是擺設,夏侯奕的眼裡就只能有她一人,這種情況之下,她為何要做出自尋死路的事情?別說眾人想不通,就算是皇上也是有點疑惑。這件事還真是說不通,慕容卿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她一定是懷恨在心。」突然,又一個女人跑出來大叫。

    皇上擰眉,怒道:「你又是誰,公然大聲喧嘩,該當何罪?」

    噗通!

    那女人急忙跪倒在地,不安的道:「回皇上的話,婢妾叫田蔓兒,是九殿下的侍妾。」

    皇上抬手捏了捏眉心,道:「說吧,你突然跳出來是什麼意思?」

    田蔓兒道:「回皇上的話,婢妾快要替柳側妃作證,這次的壽宴禮物確實是由慕容側妃親自操辦。前幾次慕容側妃在宮裡出事,她一定是心生不忿,這才做下這等禍事。」

    皇上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冷笑,「慕容卿,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說?」

    慕容卿笑著道:「沒錯,禮物是我操辦的。」

    皇上點點頭,「你願意承認就好,那麼,九龍奪珠是否是你凖備?」

    慕容卿再度點頭,「沒錯,正是妾身凖備。」

    「大膽!」皇上怒吼,「既然禮物是你凖備,那為何與你無關?」

    柳園園在一旁冷冷的笑,慕容卿,認命吧,這一次,你躲不過去了。

    當眾詛咒皇上,這是天大的罪過,殺頭是跑不掉了。

    慕容卿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卻突然轉頭看著柳園園,冷冷的笑著道:「柳側妃,你是不時覺著這一次我在劫難逃了?」

    柳園園別過臉去,道:「我不知道,一切自有皇上定論。」

    「是嗎?我還以為柳側妃你很想我死呢。」

    聽了這話,柳園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心裡卻在不停的吶喊,「慕容卿,死吧,你快去死吧,不屬於你的一切就別硬是握在手裡了。」

    「慕容卿,朕在問你話,為何不答?」

    慕容卿挑了挑眉頭,道:「皇上,禮物雖然是我凖備,但是,我的禮單中可是沒有這樣東西。」

    「什麼?」皇上震驚,「慕容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禮單,交給身側的綠心,是以她呈送上去。

    綠心拿著禮單往前走,馬上便又小太監走過來接下,轉身又恭敬的轉交給皇上。

    皇上不解,打開來一瞧,微微詫異。「怪了,這份禮單中怎麼沒有九龍吐珠?」

    「不可能!」柳園園率先喊道,「皇上,你可千萬別被慕容側妃給矇騙了。今天早上我還從大管家那裡看到過禮單,上面分明就有九龍吐珠。」

    「早上?」慕容卿諷刺的笑,「柳側妃,你的消息也太閉塞了。你都說早上了,難道就不許我更改?很不巧,你看到的那張禮單是作廢的,在進宮之前,我更改了禮單,如今皇上手中那份才是真正的禮單。」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你如何證明更改過禮單?」

    「這很簡單,對照一下禮物便可知曉。」慕容卿淡淡的笑著,一副非常有底氣的模樣。

    柳園園看在眼中,心裡突然就有些犯嘀咕,怎麼回事,禮單為何突然更換了,為什麼她不知道?

    還又,為何慕容卿會露出那麼篤定的神色,難道說,她一早就猜到又人會在壽禮中做手腳?

    不應該啊。

    柳園園不相信,她覺著慕容卿這根本就是在裝腔作勢,在做最後的掙紮。

    「好,來人,對照禮單。」皇上沉著臉吩咐。他雖然不喜歡慕容卿,但也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一顆足以置慕容卿於死地的棋子。

    皇上發話,馬上便又幾個小太監拿著禮單便過去對照禮物。

    禮物雖然不少,但又禮單,對照起來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很快,禮物對照完畢。

    其中一個小太監道:「皇上,奴才檢查過了,第二張禮單才是正確的。第一張禮單中有十多件都對不上號。」

    皇上臉色大變,視線若有若無的投射向柳園園的臉上。

    難道,這一切都是柳園園這個女人搞的鬼,為的就是借用他的力量去對付慕容卿?

    近來慕容卿越來越得寵,他這個皇上都已經知曉,可見九皇子府中其他女人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柳園園身為誠王爺的獨生愛女,身份高貴,自然不是普通女人所能比。

    她不認命,想要剷除慕容卿取而代之倒也正常。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利用自己。

    皇上冷笑,他豈會是那種誰都可以利用的人?

    彷彿感受到皇上的氣息變化,柳園園臉色一變,也隨之跪倒在地。道:「皇上,我真不知道禮單變化的事情。我只是見過前面一個禮單,然後知道這次的壽禮是由慕容側妃凖備,其他的我完全不知情。」

    也就是說,她不過是想替夏侯奕開脫,並沒有其他意思。

    皇上一時並沒有理會柳園園,只是對慕容卿道:「既然禮單中沒有九龍吐珠,為何送上來的賀禮中卻包含又九龍吐珠?」

    「這個妾身不知,一定是有人故意添上的,至於打的什麼主意,從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看的出來,無非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慕容卿的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柳園園臉上,使得眾人的視線一時都被牽引過去。

    眾人都在暗中猜測,難道說這件事不過就是女人爭風吃醋的升級?

    其實一切都是柳園園做的,如今不過是倒打一耙,想要慕容卿死罷了。

    「如此說來,你並未打算呈上九龍吐珠?難道你一早就知九龍吐珠有問題?」皇上又問。

    慕容卿笑著道:「九龍吐珠乃是奇寶,自然是要送給皇上的。妾身一早便打算將九龍吐珠作為手裡呈上。」

    「那這禮單?」皇上有些不解,慕容卿這女人說話繞來繞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妾身這裡還有一張禮單。」慕容卿說著便又示意綠心將一張禮單呈送上去。

    皇上接過禮單,打開來一瞧,發現禮單上只能有一件物品,那就是九龍吐珠。

    「皇上,九龍吐珠據說是用一整塊百年老玉,花費十五年的時間才雕刻完畢。這樣一尊重寶怎能與普通的賀禮放到一起?妾身凖備了單獨的禮單,為的就是呈現出九龍吐珠的重要性,」

    皇上思量片刻才道:「如此說來,你所籌辦的賀禮中還是有九龍吐珠,可是?」

    「正是。」

    「既如此,九龍吐珠當庭出事,難道與你無關?」皇上怒了,這女人,說了半天的廢話,饒了半天,這東西不還是與她有關嗎?

    「皇上,還真與我無關。」慕容卿大大的眼睛中滿含了被冤枉的委屈。

    「慕容卿,你就別再這裡胡攪蠻纏了。禮物是你凖備,不是你的錯又會是誰的錯?趕緊承認吧,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太后冷冷的笑著道。

    「太后,只能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這次的事我還真不能承認。不是我做的,為何要承認。」

    淡淡的掃了太后一眼,慕容卿便抬頭看著皇上,道:「皇上,你有所不知,眼前這個九龍吐珠乃是假的。」

    「什麼?」皇上再度震驚,這一晚上,他的心就沒停下來過,跳來跳去,可是將他給累死了。

    「慕容卿,你說清楚點,這東西為什麼會是假的,你有何憑證?」

    「皇上,我有證人。不知皇上是否可以讓我的證人上殿作證?」

    「你的證人是誰?」

    「九龍吐珠的雕刻者還有他的徒弟。」

    「什麼?」皇上又是一驚。據說九龍吐珠的雕刻者如今已經九十高壽了,怎麼,怎麼還能來?

    「皇上,一問便知。」慕容卿笑著道。

    「好,朕就就看看你到底想弄什麼花樣。」皇上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來。當即,他便宣那兩人進殿。

    眾人也都非常的好奇,那個人,他們也都僅僅只是聽說卻無緣一見。

    沒想到今天卻有機會見上一面。

    不多會兒,兩個人緩步走上殿來。

    其中一人是個老人,約莫八九十的年紀,滿頭白髮,但卻梳理的很是服帖。國字臉,粗眉毛,整個人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

    在他身側扶著他胳膊的卻是一個年輕人,娃娃臉,長相頗為秀氣。

    兩人上殿便要跪倒行禮。

    見狀,皇上忙到:「李大師還請起身,無需多禮。」

    原來老頭姓李,是玉石方面的能人,一生又無數雕刻成品,俱都賣出過天價。

    李大師笑著躬身行禮,道:「草民祝願皇上龍體安康,萬壽無疆。」

    「好好好,來人,看座。」皇上笑著吩咐。

    馬上便又人送了椅子上來,李大師在那年輕人的攙扶下走過去坐下。

    期間,年輕人衝著慕容卿不住的眨眼。

    慕容卿卻只是衝著他挑了挑眉頭,不置一詞。

    「慕容卿,就知道利用我,連個笑臉都不給我。」那年輕人就是小瘋子,見慕容卿笑都不給自己笑一個,滿肚子的埋怨。

    皇上這才開口,「李大師,沒想到你九十高齡,身子骨依然如此健朗。」

    「拖皇上的洪福,草民還算能再熬幾年。」

    「這是幸事。」皇上笑起來,再沒什麼比在自己大壽的時候見到一個高壽的人還要開心的了。

    「李大師,你與慕容卿……」皇上有些訝異,不知慕容卿為何會認識李大師。

    李大師轉頭看了看慕容卿,笑著道:「這毛丫頭啊,其實對玉石方面很有天分。只是,她性子懶散,坐不住,當年我可是想收她為徒的。只能可惜,這丫頭死活不願意。後來,我便收了小瘋子為徒弟。」

    李大師說著便拍了拍小瘋子的手背。

    眾人嘩然,怎麼都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跟李大師有關係,更加沒想到關係還真是不淺。

    皇上也是微微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慕容卿的人脈倒是挺廣。

    「李大師,之前慕容卿說這個九龍吐珠是假的,不知是否能替朕查驗一番?」

    「回皇上的話,查驗倒是不用了,草民可以確定這九龍吐珠是假的。」

    「李大師,你……」

    「皇上,草民之所以敢肯定,那是因為真品還在草民手中。也是卿兒這丫頭有心了,想讓我親自將賀禮送給皇上。她說,高壽之人送禮物給人最是喜慶,還能讓收到禮物的人也同樣的高壽。雖然皇上你是萬歲,但草民也想錦上添花一回。」

    「哈哈哈,好一個錦上添花。」皇上又去看慕容卿,「你倒是個有心的了。」

    慕容卿笑了下,「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好好好。」皇上顯然很是高興。再沒有什麼是比高壽還能讓他高興的了。

    坐上這個位置,權勢,錢財都有了,剩下的也就只能剩下了性命。

    「小瘋子。」李大師喊了一聲。

    後者忙答應著,將自己背上來的一個大木盒子拿下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打開來,頓時,一股碧幽色的光芒便閃現了出來。

    當小瘋子將東西拿出來,眾人一瞧,果真是九龍吐珠。

    小瘋子親手倒入水,頓時,猶如之前的情形一樣,只能不過壽字中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字。

    眼力好的人仔細一瞧,發現那些字組合在一起居然是恭賀皇上,萬壽無疆。

    「正品,這才是正品。」皇上親自走下來,近距離的觀察九龍吐珠。

    傳說,九龍吐珠所用的玉石乃是奇玉。發現之時就模糊的呈現九條龍的形狀。

    李大師耗費了十多年的功夫,用盡了心神這才算將真正的九龍吐珠雕刻而成。

    皇上愛不釋手的摸著,顯然喜歡之極。

    「皇上能夠喜歡這禮物,草民總算是沒有白白浪費這十多年的時間。」李大師感慨萬千的道。

    「李大師,你辛苦了。」皇上縮回手,走回去坐下後,沉聲道。

    心中卻是在想,應該給李大師點什麼封賞才好。

    「皇上,草民年邁,精神不足,禮物呈上,草民也便先退下了。」

    皇上便點頭答應,「正是,正是,來人,護送李大師回府。」

    「多謝皇上。」李大師躬身拜謝。又與慕容卿快速交代幾句,便拉著不情不願的小瘋子離開了。

    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皇上臉上的笑容卻是慢慢的凝固。

    是,真正的九龍吐珠現世,他很高興。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心裡就只能剩下高興了。

    皇上那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另外一個九龍吐珠上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還會又一個假冒的九龍吐珠?」

    慕容卿上前道:「皇上,妾身凖備的禮物中是有九龍吐珠,不過正與李爺爺所說的一樣,禮物在他那邊,由他親自送給皇上。所以,妾身又怎麼會弄一個假的九龍吐珠來?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妾身,加了一個假的九龍吐珠在禮單上面。」

    「那你說,到底誰會這樣陷害你?」

    「皇上,護送禮物進宮的是大管家,之前禮物凖備工作也是他在處理。所以,禮物出事,他責無旁貸。不如皇上將他叫上來,問一問,看看問題到底是出自什麼地方。」

    皇上暗罵了一句小狐狸,明明知道什麼卻不說,非要他花費力氣去查出來。

    要是換做往常,他自然是不願意。可今天慕容卿送了他一份大禮,如此,他倒是不好拒絕。

    思量片刻,他便答應了,傳令讓九皇子府的大管家上殿。

    不多會兒,大管家就快步跑上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草民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夠了,起來回話。」皇上知道大管家曾經救過夏侯奕,是以對他的態度倒也還算不錯。

    「大管家,朕問你,慕容側妃臨時改了禮單,你是否知曉?」

    大管家一怔,雖然不知皇上為何這樣問,但還是下意識點頭,「是,草民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何呈送上來的還是舊的禮單?」

    「什麼?」大管家吃驚不已,整個人愣住,而後視線便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一旁飄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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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5:32 |只看該作者
第034章:柳小白花難逃死劫

    眾人一看,莫不順著大管家的視線看過去,只是,大管家的視線僅僅只是遊移到了一半便停止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想看誰。

    不過,雖然不知他想看誰,但他這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事情肯定不簡單,一定是有人從中搗鬼了。

    皇上頓時怒了,擺明瞭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慕容卿,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他惱怒的是居然有人將他當槍使,更可恨的是,居然有人想要詛咒他。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禮單會被人換掉?是不是你自己做的手腳?」皇上怒哼著,嚇得大掌櫃再度撲騰著跪倒在地。

    大掌櫃匍匐在地,喃喃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道啊。」

    「混賬!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凖備的,你不知道誰知道?」

    「皇上,之前奴才確實是更換了新的禮單。為何會這樣,奴才也不知曉。」

    皇上怒哼,「你以為這樣否定就能夠欺瞞朕了嗎?來人,拖下去,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夠嘴硬到什麼時候。」

    以皇上的身份,再沒有什麼是比被人詛咒他早死還要讓他憤怒的了。

    如今居然有人敢這樣做,皇上如何不憤怒。

    「皇上,妾身有話要說。」這時,慕容卿突然開口。

    皇上微微擰眉,猶豫了下之後,最終還是點頭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皇上,大管家於殿下有恩,自然不好這樣待他。不如讓他見一個人,我想,他應該不會在願意替那個人隱瞞了。」

    慕容卿話音一落,大管家臉色瞬間變了。他死命的搖頭,哭喊道:「是我,是我換了禮單,是我做的這一切。皇上,請殺了我吧。」

    眾人一時大驚,都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有這樣突然的轉變。

    大管家之前的模樣,分明就表示事情與他無關,為何會突然之間就承認了一切?

    眾人細細一想,倒是明白了他的想法。除非是為了保護一個與他有著切身利益的人,否則,他斷然不會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閉嘴!」皇上怒哼,當他是傻瓜嗎,分明就是想要包庇什麼人。

    慕容卿勸誡道:「大管家,有些時候並不是你想保護誰便可以保護誰的。更何況,你如此護著那人,不見得就是好事。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死了,還有誰能夠護著他?」

    大管家臉色一變,猶豫了下,但還是繼續喊道:「皇上,是我做的,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大管家死不承認事情與其他人有關,皇上怒了,當即便要讓人將他給拖下去狠狠審問一番。

    「皇上,我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試一試可好?」慕容卿笑著道。

    旁邊的大管家一聽,臉色瞬間變了,他轉身撲到慕容卿身前,哭著請求,「慕容側妃,一切的一切都是奴才的錯,你就看在奴才曾經救過就皇子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奴才就算是下了地獄也會記得慕容側妃你的好,會天天給你祈禱,祝願你安樂和順,一生平安的。」

    「大管家,其實,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但是你一次都沒有把握住。在你的心裡,不管是我還是殿下,都沒有你心裡的那個人重要。要你選擇,你肯定會選擇那個人。我這個人,誰對我好,我會對他百倍好。正因為你救過殿下,所以我才給了你不下於五次機會。但是,你一次都沒有把握住。就算是到了現在,你也根本就沒打算說出來。難道你就沒想過,你這樣做,萬一我沒有多個後手,我跟殿下將會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境地?」說到最後,慕容卿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冷厲。

    要知道,夏侯奕對大管家真的很好,可大管家呢,完全就沒記著這份好,雖然不能說恩將仇報,但也已然算差不多了。

    「大管家,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給我想想清楚,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慕容卿說完便再也不置一詞,將時間留給大管家。大管家整個人愣在當場,半響後才抬頭看向一側的夏侯奕。紅著眼,淚水狂流。「殿下,奴才對不起你。」

    「不用說了。」夏侯奕打斷他的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不不不,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殿下,以後奴才不能再伺候你了。還請你萬事多注意,晚上早些休息,不要傷了神。」大管家哭著說完,突然爬起來朝著一旁的柱子就撞了過去。

    皇上被氣得發瘋,嘶吼著讓人將他給攔住。天殺的混賬東西,居然敢在他壽宴的時候觸楣頭,看他不殺了他九族。

    哪裡還用皇上吩咐,夏侯奕直接就將閃身過去,一把揪住大管家的後領,將他給拽了回來。

    夏侯奕將大管家丟在地上,怒道:「死可以解決事情嗎?」

    大管家痛哭流涕,「殿下,奴才,奴才死不足惜啊,你為什麼要救奴才?」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其實,她剛剛說的都是實話。早在今天之前,她已經給了大管家很多次機會。

    畢竟,大管家在夏侯奕的心中佔據著一些重要的份量。一旦他出事,夏侯奕心裡估計不會好過。

    正因為如此,慕容卿給了他幾次機會。只能可惜,他確實一次都沒把握住。

    饒是到了現在,大管家依然是將夏侯奕給放棄了。

    由此可見,在大管家的心中,夏侯奕並沒有那個人有份量。

    自此,慕容卿也算是下定了決心。她不是聖母,縱然大管家以前於夏侯奕有恩,但之後夏侯奕也對他做出了補償,如今也算是不拖不欠了。

    她不是聖母,不可能因為那一點恩情就置自己於死地。

    「將人帶上來。」慕容卿轉頭吩咐站在一旁的綠心。

    後者輕聲答應,快步走出去。

    這一切都看在皇上眼中,不過他卻並未打算阻止。實在是因為心中太過震怒,居然有人當眾詛咒他,不將那個人給活剮了,他心難平。

    望著慕容卿,皇上微微有些意外。這女人可不簡單,居然一早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凖備了後手。

    甚至有可能她早就知道這一切,故意等到現在才發作。

    這個女人隱忍的功夫可不簡單,皇上一時有些想不通,為何當初會有人覺著她是個草包。

    這樣的腦子還能是草包?

    認真去想,皇上又有些發怒,這女人如果一早知道有人要詛咒他,為何不阻止,還留待現在發作?

    各中意味,皇上自然能夠品味出。

    不是個好東西。皇上在心中怒罵。

    不多會兒,綠心便揪著一個男人走上殿來。那是一個與夏侯奕差不多年歲的男人,微胖,皮膚很白,整個人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養的不錯。

    綠心將他丟在地上,而後便走到一旁站定。

    慕容卿看著那男人道:「劉元成,見到皇上還不請安?」

    劉元成戰戰兢兢的爬在地上,含含糊糊的喊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揮手,「行了,慕容卿,他又是誰,你將他弄上來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他便是大管家的唯一的兒子。」

    「你將他弄上來做什麼,難道,事情與他有關係不成?」

    慕容卿笑著點頭,「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小妖精不疾不徐的拍了一記馬屁,皇上倒也還算受用,微微點頭,道:「那禮單是否就是他換的?」

    「正是。」慕容卿再度點頭,「所有的一切我都是交給大管家去負責,而唯一能夠接近大管家,換掉這麼重要東西的必定就是他親近的人。大管家的妻子早在多年前去世了,如今就只能剩下這個兒子,那麼,答案清晰可見,換禮單的,不是大管家就會是他的兒子劉元成。」慕容卿的分析在情在理,一時眾人也都相信,事情必定就是那劉元成所為。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大管家急忙反駁。

    「是啊,不是我做的,是爹自己做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劉元成嚇得整個人縮成一團,聽見大管家的話,不住的附和。

    眾人臉色大變,這個男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居然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父親身上,他這跟推自己的父親去死有什麼分別。

    大管家顯然也是微微愣怔,沒想道劉元成居然會這樣說。

    「混賬,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推卸責任?」皇上冷哼。

    劉元成急忙搖頭,指著大管家怒罵道:「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自己做錯事情為什麼還要連累我?虧得我是你的兒子,哪裡有你這樣禍害自己兒子的?難道你想絕子絕孫嗎?沒用的東西,你快點跟皇上說清楚,這根本就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

    劉元成一邊說一邊去推搡著大管家,恨不能上腳去踹他。

    大管家整個人傻掉,完全不知道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見狀,慕容卿著實忍耐不住。她一步上前,突然揪住了劉元成的前襟,衝著他的臉劈哩啪啦的幾巴掌扇過去。

    這幾巴掌她是用了狠勁兒了,劉元成的腦袋瞬間腫成了個豬頭。

    眾人看在眼中,頓覺臉上火辣辣的痛。老天,慕容卿這廢物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夏侯傑眼中閃著亮光,慕容卿就是慕容卿,她就是與一般女人不同,換做是其他女人,誰敢這樣做?

    而六皇子妃卻也是眼睛發光,心中暗嘆,著女人簡直太彪悍了,簡直就是她們女人的楷模。

    皇上也是微微吃驚,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突然動手,而且如此彪悍。

    夏侯奕卻是一步上前,拉過慕容卿的手,掏出了一條白色的干淨汗巾,當眾擰眉罵道:「混賬東西,誰凖你碰其他男人了?」

    小妖精正在怒頭上,當即眉頭一挑,反聲罵道:「老混蛋,又想欺負人?」

    眾人瞬間石化,就算是皇上也傻掉了。

    老天,這對夫妻還算是正常人嗎?還有慕容卿那個女人,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罵的是誰?

    那可是堂堂九皇子,好吧,且不說他的身份,她一個女人居然敢罵起自己的男人了?

    「混賬東西,還有理了?」夏侯奕又罵,手裡的動作卻是不停,使勁的擦著小妖精的手,彷彿上面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我生氣,想打人。」小妖精確實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她想要父母得不到,劉元成這混賬東西有父母卻不好好珍惜,如今居然還想著推自己的老父親去死。

    她能忍這麼長時間才動手已經算很不錯了。

    如果不是想著這裡地點不是太合適,她都想狠狠的踹他計較。當然,肯定是踹在男人最痛的部位,正好讓他長長記性。

    「打人也只能打我,不凖你碰其他的男人。」說著,夏侯奕就將自己的肩頭送上去,「打吧。」

    小妖精被逗笑,「我打你做什麼,你又沒惹怒我。」

    「你想打誰,為夫幫忙。說,打多少下?」

    「不知道呢。」小妖精攤開手,擺明瞭就是要打到自己高興。

    夏侯奕當即轉身,一巴掌扇過去,直將劉元成扇的在原地直打圈。

    沒等他穩住身子,夏侯奕反手又是一巴掌,劉元成馬上就開始反過來轉圈。

    接下來彷彿就成了劉元成轉圈的表演,一會兒正著轉,一會兒倒著轉,反正就沒有停下下來過。

    那劉元成淒厲的叫喊,哭著求著大管家,讓他替自己說清。

    「爹,求求你了,哎呦……我……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快點救救我。哎呦,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嗎?」

    這一來,大殿裡的人都恨不得夏侯奕能將這不要臉的玩意兒給揍死算了,太可恨了,完全沒有道德觀唸,他腦子裡估計就沒有這幾個字。

    不知道打了劉元成多少巴掌,只能聽得他最後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含糊不清了。

    這時,慕容卿攔住夏侯奕,她笑著道:「別打啦。」

    「消氣了?」

    慕容卿搖頭,打幾下就能消氣?那混賬東西死了都不可惜。

    「那繼續。」夏侯奕轉身,直接就又是一巴掌揮過去。

    神奇的是夏侯奕的力道控制的極好,打到現在愣是不減劉元成跌倒,就是在不停的轉圈。

    「好了,別打了。」慕容卿再度阻止。

    「不是沒消氣?」

    「可是打殘了他,待會兒還怎麼讓他說出事實真相?」

    「聽你的。」夏侯奕果斷的停手,完全以慕容卿的旨意行事。

    一時,眾人都有些犯傻,那真的是冷情冷心的九殿下夏侯奕嗎?太可怕了,原來,他也有對人柔情的時候。

    只能可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起的。

    夏侯奕一把抓住劉元成,將他按住,不凖他再轉圈。

    劉元成轉了這麼久,早就暈了,此時一停下來,頓時跌倒在地。

    「劉元成,我問你,那禮單是不是你換的?」慕容卿上前問道。

    劉元成此時兩個耳朵都在嗡嗡嗡的響,說話都不利索,半天也不吭一聲。

    慕容卿倒也不急,就這樣靜靜的登著。

    在紅葉衝著自己使了眼色之後,她才再度開口問道:「劉元成,你給本側妃老實回答,說,為什麼你要換了禮單?」

    「不,不是我,是爹換的,跟我無關。」饒是被打成了豬頭,劉元成依然沒想要改變口風。

    慕容卿冷笑,「看來你是被打的還不夠,殿下,我看你力道不是很行嘛。」

    夏侯奕瞪眼,「混賬東西,胡說八道什麼?」

    居然敢說他不行,他什麼時候不行了?哼,今天晚上回去,看他怎麼收拾她。

    小妖精一怔,而後便臉紅紅的去瞪他,「說什麼呢。」

    夏侯奕卻是不理她,直接就再度提溜起劉元成,一副打算繼續動手的架勢。

    劉元成被嚇得連聲尖叫,「殿下,饒了我吧,真的不是我。」

    「等等。」慕容卿再度阻止夏侯奕。「不過就是問點事情,讓你一個九殿下親自動手豈不是有失身份。我這裡有一樣好東西,必定快要讓他很快說出事情的真相。」

    「是什麼東西?還不快點拿上來,磨嘰什麼?」皇上掩飾自己的好奇,沒好氣的道。

    「是,皇上。」慕容卿神祕兮兮的笑著,轉身衝著紅葉招手。

    後者跑了上來,將一個極大的豬頭擺放到地上。

    見慕容卿弄了一個豬頭在地上,皇上訝異道:「慕容卿,你又想搞什麼花樣?」

    「皇上,我就是想讓劉元成看一場好戲。估計這場戲不用看到最後他就該說出事實了。」慕容卿依舊裝神祕,不打算說出實情。

    劉元成畏懼的縮著身子,視線忽悠忽悠的再慕容卿與豬頭兩者之間遊移。

    他娘的,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虧得他爹還救過九殿下呢,怎麼一點也不顧唸舊情。

    怎麼辦,待會兒他到底該怎麼辦?

    雖然不知道那豬頭到底是用來做什麼,可看到慕容卿臉上那邪惡而又神祕的笑容,劉元成的心裡就開始打鼓。

    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是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慕容卿變戲法似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她晃了晃,眾人便聽見了一陣清脆的撞擊聲。

    瓶子不是很大,眾人便一個接著一個的瞪大了眼睛去看。

    不過,也僅僅只能看到瓶子裡有一個黑黑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東西卻看得不是太清楚。

    慕容卿將瓶子放都劉元成面前,道:「你應該沒見過這東西吧。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只螞蟻。」

    眾人撇嘴不已,一只螞蟻就能嚇唬人了。這女人也太不靠譜了,居然弄出一只螞蟻來嚇人。

    劉元成卻是往後退了退,他娘的,到底是從哪裡挖出來的螞蟻,為什麼比蒼蠅還要大?

    這時,靠近的人也開始發現不對勁了,螞蟻怎麼會比蒼蠅還要大,而且,看著居然泛著紅光。

    什麼螞蟻那麼古怪?

    皇上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的問道:「慕容卿,這是什麼螞蟻,為何會這樣大,為何朕以前從未見過?」

    慕容卿笑著道:「回皇上的話,這螞蟻尋常人是見不到的,它大多生長在南疆,那裡氣候濕潤,高溫,這種東西多生長在密林之中。」

    「南疆?」皇上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什麼稀奇孤寡的東西彷彿都能在那裡找到。

    「正是。」慕容卿高高的揚起手,袖子突然就往下滑落。

    突然,一只大手重重的拉著她的袖子,不滿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混賬東西,找死嗎?」

    小妖精難堪又委屈的瞪眼,抬腳就往男人的腿骨上踹,「你打我?」

    夏侯奕也去瞪她的胳膊,「你這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胳膊?」

    「哪有?」小妖精的聲音逐漸的暗淡下去,她,她也就是一時忘記了,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夏侯奕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又是一句冷哼。

    小妖精撇撇嘴,「不行就不行。」她放下胳膊,沒好氣的瞪著夏侯奕,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我等著。」夏侯奕卻是高高的揚起眉頭,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慕容卿被氣得半死,怎會不知男人是又想到了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兩人說話聲音都不是太大,所以倒也沒人聽見。

    眾人也只能見到夏侯奕突然拉住慕容卿的胳膊,接著後者就臉紅紅的不知道說了什麼,還見到慕容卿踢了夏侯奕一腳。

    頓時,眾人對慕容卿的崇拜心理再度提升了一個層次。

    這女人太彪悍了,當眾打一個皇子,她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

    皇上雖然心裡不滿,但卻是沒有功夫浪費時間,當即又去催慕容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皇上,這真的只是一只螞蟻,只是比尋常的螞蟻有點大,而且,吃的東西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皇上又問。

    慕容卿握著瓶子,突然就拔開了蓋子,「尋常螞蟻是什麼東西,想來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想說的是,我的這只能螞蟻,它所吃的東西可不一般。」

    說著,她便蹲下去,將手裡的瓶子倒過來,將螞蟻倒在那個豬頭上面。

    略呈紅色的螞蟻落在白色的豬頭上,倒是極其的顯眼。

    「大家注意看,很快便知道這只能螞蟻吃什麼東西了。」

    眾人一時都有些不解,有些好似猜到了又不敢相信。

    大家全都凝神注視著那只能螞蟻,想要看看它到底有何不妥。

    一會兒後,突然有人驚呼,「豬頭的鼻子塌了。」

    又一會兒,有人喊道:「豬頭的鼻子消失了。」

    皇上鎮靜,急道:「這是食人蟻?」

    「皇上英明。」慕容卿笑著答應。「這螞蟻是我的一朋友的玩物,雖然是食人蟻卻又與尋常的食人蟻稍有些不同,胃口大了點,吃的多了些。還有,它有不少夥伴吃的比它還多。」

    很多女人都噁心的摀住嘴,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老天,這女人哪裡是用彪悍就可以形容的?食人蟻這麼噁心又嚇人的東西她都敢玩兒?

    慕容卿笑著蹲下身子,將那個瓶子口對凖了豬頭。

    不多會兒,那只能吃的彷彿又大了一圈的螞蟻便緩慢的爬入到瓶子裡。

    慕容卿將瓶蓋蓋上,隨即遞到劉元成臉前,道:「劉元成,這只能螞蟻不錯吧,你喜歡嗎?要不要跟它來一個近距離接觸?我瞧著它倒是挺喜歡你的,肥肥的,肉肉的,正是它喜歡的類型。」

    「啊!」劉元成尖聲叫著,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一股難聞的味道擴散出來,他居然被嚇得尿褲子了。

    慕容卿嫌棄的退開幾步,捏著鼻子,沒好氣的道:「劉元成,你還不說?再不說我可就讓食人蟻去跟你近距離接觸了。」

    她一邊手一邊作勢去拔開瓶子的蓋子,大有馬上就將食人蟻丟到劉元成身上的架勢。

    劉元成被嚇得連聲尖叫,哭爹喊娘。「我說,我說,不要吃我,不要吃了我。我的肉是臭的,不好吃。」

    眾人哄堂大笑,這個劉元成也太有意思了,這個時候還能想到說自己的肉是臭的。

    慕容卿收起瓶子,冷冷道:「說,把一切都給說清楚。否則,不只是皇上饒不了你,就算是我跟殿下也絕對不會饒了你。我可以告訴你,食人蟻只是我的一個小玩意,我手裡還有比這更好玩的東西,你想不想看一看?」

    劉元成用雙手摀住眼睛,使勁的搖頭,「不想看,不想看。」

    「不想看就快點說。」慕容卿一副沒什麼耐性說道。

    劉元成哭喪著一張臉,道:「都是柳側妃指使我這樣做的。是她讓我將九龍吐珠脖子弄斷,但又用膠水粘上,溫度一高就會斷裂。還有,也是她發現禮單被換掉,然後指使我去將禮單重新換掉。只是,因為時間來不及,我沒有來得及將禮物給換掉。」

    眾人莫不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跟柳園園有關。

    太后也是震驚的快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怎麼會,怎麼會,園園丫頭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皇上冷冷的看著柳園園,視線又時不時的落在誠王爺的身上。

    誠王爺到底是異性王爺,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異心。

    柳園園今天分明就是想要利用他這個皇上達到她自己的目的,難保說這次的事情就不是她的手筆。

    此時,皇上的心裡已經有些相信劉元成的話了。

    「混賬,你怎麼能隨意無賴我的女兒?」柳園園還未開口,誠王妃倒是先一步罵道。她指著劉元成的鼻子,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逼著自己的老父親去死,黑了心腸的東西,你說出的話能信嗎?別以為隨意的攀扯我的女兒就能夠矇混過關,膽子倒是不小,誰都敢攀扯。」

    「誠王妃,你這是在威脅劉元成嗎?」慕容卿冷冷的笑著,「此事自有皇上定論,誠王妃,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慕容卿,你別以為有九皇子給你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你與園園向來不合,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設下的圈套,目的就是為了打壓我的園園。」

    「誠王妃,你說話好沒有根據。我如何設下圈套,我又為何要這樣做?」 誠王妃恨恨的瞪著慕容卿,冷笑不已,「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是不是你做得手腳誰看不清楚。九龍吐珠是你認識的人雕刻,能雕刻出一件,難道就不能雕刻出第二件了?你故意找人去接近劉元成,打著我們家園園的旗號,讓劉元成以為一直與他接觸的就是園園。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圈套,與我們家園園沒有任何關係。」

    慕容卿冷笑,「誠王妃,你要替自己的女兒開脫也請找一個更好點的理由。我設下圈套,難道我傻了不成?這種事情經得起推敲嗎?最後差清楚是我自導自演,皇上能夠放過我嗎?我放著大好日子不過,給自己自尋死路?誠王妃,我看是你把大家當成傻子了,以為說幾句話就能替柳側妃開脫了嗎?到底是誰為了打壓誰而設下這個陷阱,明眼人一看便知。」

    「你……你強詞奪理。」

    「你胡攪蠻纏。」

    「你混賬!」

    慕容卿冷笑,道:「你無恥。」

    兩個人絲毫不顧周圍人的反應,也不管上面還坐著個皇上,就這樣槓上了。雖然不敢說太混賬的話,但已經算很嚇人了。

    反倒是當事人柳園園沒有一點反應,就那樣傻傻的站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

    「慕容卿,你夠了,我好歹是個王妃,你這是以下犯上。」

    「王妃又如何?」慕容卿絲毫不懼,「你不過就是個異姓王的王妃,而我卻是當今九皇子的側妃,誰的身份更高貴?」

    「你……」誠王妃氣得臉發紫,慕容卿牙尖嘴利的,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行了,我也不浪費時間了。」慕容卿拍拍手,只能見幾個小丫頭魚貫走上大殿來。

    一時眾人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心中暗自猜測,這彪悍的女人又是要做什麼?

    到現在眾人才恍惚覺著,有慕容卿在的地方就會有事端,而後便會有好戲看。

    瞧瞧皇上的這個壽宴過的,可是比以往任何一次壽宴都要精彩。

    好戲連連,精彩不斷。

    一切的功勞都是慕容卿的,換做是別人,可真沒有那個能耐。

    難怪連皇上都說她是惹事精,果不其然。

    慕容卿讓那十多個小丫頭站成一排,面對著皇上。

    隨後,她才道:「皇上,這十多個丫頭都是九皇子府中的,分屬於各個主子。既然誠王妃懷疑自己女兒並未做過這種事,不如就讓劉元成來指認一下,看看那個給他送消息的到底是誰。」

    「哼,什麼當庭指認,還不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預先安排好的,早就讓劉元成認了那丫頭的模樣,然後到這裡來演一場好戲。」

    「誠王妃,你可太急躁了,你真該與誠王爺學學。」慕容卿若有所指的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皇上便是真的將這句話給聽進心裡去了。

    誠王爺,說起來,他也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當年皇上即位的時候,發生了動亂,是誠王爺帶兵救援,這才算解除了危機。

    正是因有這個大功,皇上才會賜封他為王爺,這也是當朝第一個異性王爺。

    可以說,誠王爺在朝中的地位頗高,近年來更是無人可以與其爭鋒。

    要說皇上心裡真的沒有一點想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不過,一來是誠王爺確實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二來皇上也不想讓人說他過河拆橋。

    所以,一直以來,皇上都並未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晚上聽了慕容卿的話,皇上卻覺著心神一動,有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細想一下,誠王爺確實是一個能夠隱忍的人。事情發生到現在,除卻一開始誠王爺出頭替柳園園說了一句話之外,之後全都是誠王妃一人在說。

    誠王爺臉上也不見絲毫憤怒,就那樣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的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說他不疼柳園園,不可能,那是他唯一的女兒,從小就當做命根子來疼,怎會不疼她。

    但是,如今自己最疼的女兒被人安上那麼大的罪名,為何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最起碼也應該向皇上求情才是。

    也難怪慕容卿說他夠隱忍,可不是嘛。

    皇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自己去看向誠王爺,他衝著慕容卿吼了一句,「慕容卿,說的太多了,說正事。」

    在場人聽了,以為皇上是在維護誠王爺,畢竟,當年的事情誰都知道。一時,眾人有在感唸皇上是個唸舊的人。

    可只能有慕容卿一個人偷偷的撇撇嘴,心中暗道:「裝什麼裝,分明就是懷疑了,還裝出一副關係很好的模樣,誰信啊。」

    她重重的點頭,連聲答應,「這就開始。」

    言畢,她走到劉元成身邊,道:「去將跟你聯繫的那個小丫頭指出來。」

    「是是是,我這就去,你別吃了我。」

    慕容卿哭笑不得,一臉嫌棄的退後幾步,「你不是說自己的肉是臭的嗎,我會願意吃?」

    眾人哄堂大笑,完全不像是正在進行一場審判。

    劉元成捂著臉,從那一排小丫頭身邊走過,又走回去,而後,他指著其中一個丫頭道:「是她。」

    「你為何會認定是她?依著你的說法,你與那丫頭也就接觸了不過才兩三次,而且其中兩次還都是晚上,你為何會確定就是她?」

    慕容卿的疑問也是眾人心中的疑問,大黑天的能看得清楚別人的容貌嘛。

    這時,劉元成突然就扭捏了起來,似有什麼不敢說的話。

    「還不說,是不是要跟食人蟻來一個親密接觸?」慕容卿說著就將手裡握著的瓶子往劉元成的臉前放。

    後者驚叫著往後跳,快速道:「為了拉攏我,她就跟,跟了我。所以我記得她身上的香味,還有,我記得她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胎記。」

    「滾開。」慕容卿一臉嫌棄的怒吼,居然敢在她的地盤做出這種骯髒事情。

    劉元成可憐兮兮的跑到一旁縮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慕容卿這才看向誠王妃,道:「誠王妃,估計你是不認得這個小丫頭,她叫春蘭,是柳側妃進府沒多久後買回去的丫頭。你懷疑這是我事先凖備好的,倒是也有可能,我是能夠讓劉元成去看到春蘭的臉,但是,他一個外院的男人,如何長出一對透視眼能夠看出女人衣服底下的胎記?」

    「那,那……那不能是你告訴他的嗎?」

    「誠王妃,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天下無不透風的牆,真想要知道點什麼,費一番功夫也是能夠打聽到的。只能可惜,有一件事你卻不知道。」

    「什麼?」誠王妃追問。

    「那就是春蘭太貪錢了。」慕容卿冷笑著,再度拍手。

    眾人感慨,這女人到底還能玩出多少花樣來?

    不多會兒,又進來一個男人,一身華服,顯見不太一般。

    「咦,這不是禮部秦大人的侄子嗎,家裡有錢的很,據說城中最大的酒樓就是他們家的。」

    誠王妃一怔,不太明白慕容卿為何將這個人給找上來。

    「還不說?」慕容卿倒是沒再吊胃口,直接冷哼道。

    那男人叫秦廣文,是禮部秦大人的侄子,家裡世代經商,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戶。

    秦廣文被慕容卿一吼,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而後干澀的道:「我,我認得春蘭。那一次去找元成兄喝酒,結果遇到,遇到他們在做那事。我當時也喝多了,就,就一起……」

    老天!

    眾人嘩然!

    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太不可思議了,三人一起,那,那代表著什麼?太邪惡了。

    皇上也是一臉的憤怒,「夠了,說重點。」

    秦廣文磕磕絆絆的道:「後來半夜醒來,我依稀聽見春蘭跟元成兄說什麼,你好好辦事,柳側妃不會虧待你。你瞧,我就已經是你的了,這前面的甜頭還不夠嗎?再然後,他們,他們就又開始了。」

    「夠了。」皇上打斷了秦廣文的話,「你退到一邊去。」

    「是,是。」秦廣文黑著臉快速跑到一旁去站著,頭都不敢抬一下。

    慕容卿這才道:「誠王妃,你該不會以為我連秦廣文都能收買吧?」

    且不說秦廣文是秦大人的侄子,就說他自己的家世那也不是會被人輕易收買的主。

    誠王妃黑著臉,沒再說話。

    「柳園園,你可有話說?」直到此時,皇上才去詢問柳園園,可見對誠王府的寵幸。

    柳園園抬頭,滿面淚光,「慾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我從小在宮裡長大,時常見到皇上。對於我來說,見到您的次數甚至要比見到我親生父親的次數還要多。在我的心裡,皇上有著比我父王還要重的地位。我怎麼可能會為了打擊一個人而去詛咒您?」

    柳園園捂著臉,失聲痛哭。

    皇上臉上的表情一時也有些古怪,柳園園說的倒也是實話。她從小在宮裡長大,確實是經常見到他。

    還記得小時候他遇到她的時候還陪著她玩過。

    這樣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來嗎?

    一時間,皇上也有些遲疑了。

    「皇上,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僅憑她幾滴淚水就能夠改變一切嗎?」慕容卿打斷了滿室的溫情,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現實中。

    「柳園園,你不承認這事是你所做,那為何那丫頭卻與劉元成接觸,並且口口聲聲的說是你的指使?」皇上擰眉問道。

    雖然眼下證據確鑿,但他還是想親口問問清楚,希望這個孩子不要讓自己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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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5:51 |只看該作者
第035章:打不死的小小強

    柳園園被皇上這一問,再度痛哭出聲,好一會兒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皇上倒是沒去催她,只是靜靜的等。

    最後還是誠王妃上前安慰著柳園園,哄著她道:「園園,不要難過,皇上還是相信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能要你沒有做過,沒有人可以無賴你。」

    「母妃……」柳園園痛哭著撲到誠王妃的懷裡,「母妃,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麼會這種事。」

    誠王妃也是紅了眼眶,她死死的咬唇,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沒做過。母妃相信你,好孩子,像你這麼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大不敬的事情。」

    兩母女抱頭痛哭,倒是引得很多人同情。

    「園園,乖,不要再哭了,快與皇上說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事情不是你做的,皇上一定會替你做主。」

    柳園園擦了擦淚水,重重點頭,「是,母妃。」

    答應著,她抬頭看著皇上道:「皇上,雖然春蘭是我的丫頭,但是,她不過是我在路上瞧著可憐,一時心軟買回來的。我自己有得力的丫頭,便讓她留在院子裡做點打掃的事情。她不過是個三等丫頭,試問,如果這件事真是我做的,我又怎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我不是太信任的三等丫頭?」

    柳園園此話一出,眾人卻是有些微微愣怔,說的有道理,但凡做什麼事情,哪個不是去找自己的心腹來做,又有幾個會隨意的找一個不熟悉的人替自己做要緊的事情?

    「皇上,我可以與春蘭當面對質,如果真是我派她去做的這種事,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園園發了毒誓,而後不等眾人回神,直接就扭頭去瞪春蘭,怒道:「春蘭,你好狠的心。我對你不薄吧,當年你被人賣到杏花樓,你逃跑出來,被人追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亂棍之下。我對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你怎就忍心如此待我?你摸摸你的良心,它還在你體內嗎?」

    春蘭半垂著頭,使人無法看到她的臉色。

    柳園園哭著大喊,「春來,你的良心到底跑哪裡去了,被野狗給吃了嗎?難道,別人的收買就能夠比得過我的救命之恩?」

    「柳側妃,你,你做過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被柳園園逼得緊了,春蘭哭著跪倒在地,「柳側妃,我被你買回來之後,你一直都對我很好。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讓我做的事情,不管有多難,我都會願意去做。可,可為什麼你現在卻……」

    春蘭也是哭的很厲害,彷彿是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可憐。

    一時,眾人倒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兩個女人到底哪一個說的才是真的?

    「春蘭,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對我。」柳園園顫抖著身子,「你幫著被人來誣陷我,你一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夠了,柳側妃。」慕容卿突然出聲打斷了柳園園的話。

    柳園園含恨看向她,突然笑起來,「慕容側妃,一旦我出了事,九皇子府可就只能有你一個側妃了。恭喜,到時候你就能一支獨大了。」

    慕容卿淡然的笑:「柳側妃,你這話可是別有含義啊。」

    「慕容側妃,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明明是你主導的一切,何必還要再繼續裝下去。」

    「柳側妃,如今證據確鑿,你卻說是我誣陷你。到底是誰在誣陷誰,大家一看便知。柳側妃,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你不會以為往我身上潑髒水就能夠改變現狀了吧?」

    慕容卿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大家瞬間覺著,如今的柳園園就像是一只惡狗,逮著誰就咬誰,目的就是為了拉眾人下水,今兒給自己鋪就一條活路出來。

    柳園園感受到眾人投射到自己臉上的視線,委屈的再度哭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我堂堂九皇子府的側妃,誠王爺的女兒,難道我會做出這等蠢事出來?」

    柳園園大哭著,一步步的往後退,不多會兒,她居然快要靠近皇上了。

    陡然,她轉過了身子,看向皇上。淒然道:「皇上,在我的心裡,你是比父親還要重要的存在。不管您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又是幾下忍不住的嗚嚥,柳園園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用力往自己的心口插了去。「皇上,我願意以死明志,事情真不是我做的,請你相信我。」

    血花直接噴了出去,差點沒噴到皇上臉上去。皇上大吃一驚,猛地站起身,大喊道:「來人,快,快請太醫。」

    慕容卿也是愣住,倒是沒想到柳園園居然會如此剛烈,當眾尋死。

    太醫本就在現場,當即便與誠王妃他們一道護送柳園園去了隔壁的偏殿。

    好一會兒後,太醫才回來。

    皇上忙問道:「情況如何,可有性命危險?」

    太醫擦著臉上的汗水,道:「回皇上的話,凶險啊,差一點就插中了心脈,幸好柳側妃本身心臟就長的稍偏了點,否則,必死無疑。」

    皇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幸好沒出人命。

    柳園園居然以死明志,皇上已經有些相信她是無辜的了。否則,她不會主動尋死。

    要知道,一旦稍有差池,只能怕真的會死人。

    「這件事估計是真的跟她無關,小九,不能冤枉好人。這樣吧,你回去之後重新徹查這件事,務必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尋思了會兒便這樣吩咐著。

    「哈哈哈,死了,死了,終於死了。」突然,田蔓兒傻兮兮的笑起來,她站起身,使勁的揮舞著胳膊,瘋狂的笑,「死了,死了,終於死了,你們知道嗎,柳側妃死了,她終於死了。哈哈哈,那個賤女人,她終於死了。」

    慕容卿聽在耳中,眉頭皺的死緊。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只能怕,事情又要往她所設想的反方向發展了。

    「混賬,大殿之上,誰允許你高聲喧嘩?」皇上怒吼。

    田蔓兒卻依然在瘋傻的跳著,笑著,突然,她蹦到了慕容卿身前,一臉凶相的指著慕容卿的腦門吼道:「柳園園,你不是很風光嗎?你不是自譽為殿下的青梅竹馬,全府中就你一人最得寵嗎?哈哈哈,你不是看不起我們嗎?哈哈,就是我這個讓你看不起的就能讓你死。」

    慕容卿被她指著額頭卻半點反應都沒有,皇上也是快速衝著她揮手,示意她先別動彈。

    眾人估猜,從田蔓兒這情況來看,估計這件事還真是另有隱情。

    「柳園園,我恨你。憑什麼你奪走了殿下不說還看不起我們?總是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自以為是,你以為你多了不起?不過也就是個女人,哈哈哈,我不過就收買了你的身邊的丫頭,做了點手腳,結果你不就要死?哼,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以死明志,什麼狗屁玩意。現在讓你再得瑟,再能耐?」

    田蔓兒倡狂的笑著,揚著手就想去打慕容卿。

    夏侯奕拉著慕容卿躲過,隨即一腳踹在了田蔓兒的身上,將她踢飛了出去。

    「來人,抓住她,打入大牢,其他人等也同樣打入大牢。」皇上馬上吩咐人將田蔓兒拖下去。

    那女人眼看著就是瘋了,再讓她留在這兒,誰知道她待會兒會做出什麼來。

    田蔓兒依然在瘋狂的大笑,大叫,差不多將事情的真相都給叫了出來。

    到現在還有誰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只能不過,事情真是如此嗎?

    皇上怒哼,「黑了心腸的東西,看不慣別人得寵就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朕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事,小九,回去之後你好好的整頓整頓你那烏煙瘴氣的後院。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也不能逃脫責任。」

    「是。」夏侯奕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顯然並未完全放在心上。

    「皇上。」就在這時,誠王爺突然開了口。

    皇上道:「王爺有話直說。」

    「臣請皇上一定不要放過那個女人,她膽大包天,不止陷害我的女兒還敢當眾詛咒皇上,實該千刀萬剮。」

    皇上微微點頭,「正該如此,也好讓全天下的女人做一個警惕,不管是什麼身份,嫁進家門那就是一家人,斷然不能為了爭寵而做出這種黑心的事情。」

    「皇上聖明。」誠王爺恭敬的拜倒在地。

    「好了,王爺無需多禮,這次是委屈了園園那個孩子。」皇上微微搖頭,又對夏侯奕道:「小九,雖然你明日就要啟程,但在啟程之前還是要安排好柳側妃,務必不能讓她有絲毫的閃失。」

    「是。」夏侯奕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皇上聽了也是心中不喜。不過想著大家都在場,倒也沒再多說。

    壽宴到了現在也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皇上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後便直接走人了。

    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相攜離開,但卻並未出宮,而是去了大內監牢。

    如今,春蘭他們都被關在這兒。

    夏侯奕想去看看大管家,這件事雖然大管家有隱瞞不報的責任,但到底沒有自己做錯事。

    明日就要啟程離開,所以他想在臨走之時再去看看他。

    兩人到了大內監牢,吩咐獄卒打開牢門。

    縮在一個角落的大管家聽見聲音,回頭見是夏侯奕,頓時老淚橫流,「殿下……您,您還來這裡做什麼?」

    「殿下明日要出行,特來看看你。」知道夏侯奕不想說話,慕容卿便代他說出了這句話。

    大管家痛哭流涕,「殿下,殿下,你還對老奴這樣好做什麼?是老奴對不起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臭小子做錯事而不能通知你。殿下,老奴罪該萬死,萬死啊。」

    慕容卿上前,道:「大管家,如果你真的心疼殿下,那就好好的活著。死了無法解決一切不說,你還會在殿下的心裡留下一道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痕。既然你知道做錯了,那你以後就好好辦事,將功贖罪。殿下已經與皇上說過,不會懲罰你。今後,你便留在就皇子府做一個下人,安心養老吧。」

    大管家愣在當場,他本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可誰能想到夏侯奕居然再度給他求情。

    「嗚嗚……我不配,真的不配,殿下,你,你不該為了我這樣一個混賬東西而……我該死,該死。」

    「夠了!」慕容卿重重打斷他的話,有些怒意,明兒個他們就要啟程,根本沒有時間再多管他的事情。如果今天不能將他說服通了,說不定他今天晚上就會自殺。

    大管家對夏侯奕來說很重要,如果他就這樣出事,他心裡永遠都會有一根刺。

    「大管家,虧得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對不起殿下,說不該做那些事情,可你的心裡是否真的有過殿下?」

    大管家發怔,根本聽不懂慕容卿的話。

    慕容卿冷冷的哼,「如果你真的心疼殿下,你就應該知道你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這些年來,殿下對你如何,難道你不知道嗎?如果你這個時候死了,殿下會如何?此次西行,九死一生,難道你要殿下帶著遺憾出行?」

    大管家批命的打自己的臉,「混賬,混賬!我真的是個混賬東西,不能替殿下分憂,還要殿下替我憂心。殿下,老奴錯了,再也不敢尋死了。您放心,出去之後,老奴必定盡心盡力,再也不會……您放心吧。」

    慕容卿鬆口氣,他不會尋死就成,至少夏侯奕的心裡是能夠放下了。

    「至於劉元成的事情,放心吧,他不會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要判處他以流行,這也已經是殿下努力的結果,他盡力了。」

    不管如何,至少保住了劉元成的一條命。

    大管家哭的很傷心,「那個小子不是人,他……老奴錯了,他也錯了。做錯事本就該付出代價。這是他應有的報應,報應。」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跟殿下也該進宮了。過幾日自然會有人送你出宮,你就安心在這裡待幾日吧。」

    慕容卿又快速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攬住進來之後一直沒開過口的夏侯奕胳膊,與他一道往外走。

    大管家在外面拚命的磕頭,「殿下,您一路順順利利的,馬到功成。」

    「保重身子。」最終,夏侯奕沒有回頭的丟下這四個字,隨即攬著慕容卿的腰,緩步往外走。

    大管家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都說他是夏侯奕的救命恩人,可實際上,他才是欠夏侯奕最多的人啊。

    出了天牢,慕容卿拉住夏侯奕的手,阻止他離開。

    「怎麼?」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微微擰眉,看著天牢,心中似有什麼心思。

    「擔心春蘭?」

    「殿下你知道?」慕容卿微微詫異。

    「放心,我會派人救下她。」

    「殿下……」慕容卿握著夏侯奕的大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處理善後本就是男人該做的事情,放心回府就是。」

    「老混蛋,你真好。」慕容卿感慨的抱住夏侯奕的胳膊,讓自己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夏侯奕受用,眉頭高高揚起,整個人顯得眉飛色舞。

    兩人一路走回去,慕容卿時不時的就會去看看夏侯奕的側臉。

    她覺著,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已經是幸福了。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夏侯奕道:「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我們要早一些起身。」

    明天皇上必定會親自去送他,不能弄的太晚。

    「殿下,你這是在提醒我今天晚上要老實點嗎?」小妖精妖媚的笑著,一隻能手開始在男人的心口上畫圈圈。

    「這個不算。」夏侯奕捉住小妖精的手,眼中的火熱猶如實質化一般的想要往外噴射。

    慕容卿笑著摀住他的眼睛,道:「閃瞎人家的眼睛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笑罵了一聲,又道:「既然柳園園不能跟著,那就多出了一個人選,你心裡可有適合的人選?」

    慕容卿正了正神色,詫異道:「殿下,你不會告訴我說相信柳園園重傷吧?」

    夏侯奕微微擰眉,「怎麼,你有懷疑?」

    「殿下,不如我們打賭,如果我贏了,在未來的七天之內,不管是怎麼事情你都必須要聽我的。而如果你贏了,我也全都聽你的,如何?」

    「包括在床上的事?」夏侯奕貼近過來,曖昧的問。

    小妖精嫵媚的點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是帶著小勾子,能將人的心都給勾出來。

    「好。」夏侯奕果斷答應。

    小妖精得意的笑,「我就賭柳側妃無事,明天必定會凖時趕過來與我們一同上路。當然,表面上肯定是硬撐著,不願意放棄出行的計畫。然後誠王爺也必定會派太醫專門伺候她。還有,保證她的傷勢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進程。」

    「那我是別無選擇,只能認定她不能趕上了?」

    「難道還有第三種可能?」小妖精偷偷的笑。

    夏侯奕就去拍她的額頭,「混賬東西,就知道佔我的便宜。」

    小妖精就扒拉下他的大掌,一口咬住,含糊不清的道:「不佔你的便宜佔誰的便宜,真要去佔別人的便宜,你能繞得了我?」

    「小樣!」夏侯奕作勢哼了一聲。

    慕容卿抱著他的手臂歪在他的身上,正色道:「殿下,柳園園這個人太不簡單了。心思深沉,並且,做每一件事都會留有後手,果真不簡單。」

    「你也不差,今天的這個局,做的好。」夏侯奕誇著自己的女人。

    慕容卿不滿的皺著鼻子,好什麼好,到最後不還是沒能夠逮著柳園園這條大魚嗎?

    沒錯,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早在將那九龍吐珠送到小瘋子的手中時她就已經知道,府中所保存的那個九龍吐珠是假的,真的還在小瘋子的師父手中。

    知道東西是假的,並且被人做過手腳,慕容卿本來打算將東西換成真的也就算了,讓柳園園謀劃落空就行。

    可後來她又一琢磨,好容易有這個機會,怎麼能就這樣白白放過。

    於是,她暗中查明了一切,將春蘭等人捏在手裡,只能等事情發生後將他們給推出來指證柳園園。

    她答應過春蘭,只能要她能夠替直接指證柳園園,到時候她便會想辦法救她出去,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京城。

    沒想到柳園園居然會那麼狠,自己捅了自己一簪子。

    雖然慕容卿覺著那不過是在做戲,但能想到用這一招,已經夠狠了。

    柳園園對自己都能這麼狠,更何況是對待自己的敵人。

    慕容卿毫不懷疑,將來如果有機會,她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春蘭,劉元成,包括秦大人的侄子,這麼多人一起指證柳園園都沒能夠將她拿下。

    慕容卿頭一回覺著自己遇到了對手,而且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甚至,自己在狠毒這方面就比不過柳園園。

    田蔓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估計也是柳園園一早安排好的。如果沒什麼事,她就會幫著柳園園一起找自己的麻煩。

    可一旦事情出現了情況,她便會出來一力承擔所有責任。

    至於柳園園,她卻變成了被人誣陷的好人,再加上她之前在大殿說的那些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事情,估計這會兒所有人都開始替她抱屈了吧。

    想想,慕容卿便覺著心裡窩火的厲害。籌劃了那麼久的招數居然還是讓柳園園給躲過去了,真是後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小命強韌的厲害。

    「殿下,柳園園太過出乎我的預料,這一次也算是打草驚蛇了,以後再想找這麼好的機會估計就難了。」慕容卿滿臉的失望,總覺著自己錯過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夏侯奕冷笑,「如果她真這麼好對付,她就不是是我也要小心應付的人了。」

    慕容卿失笑,「說的倒也是,能讓你都忌憚的人物,豈會簡單。只能怕,我們這一路西行也是不會輕鬆了。」

    「放心,一切凖備妥當。」夏侯奕冷笑,如果那些人真的敢來,他就要讓那些人有來無回。

    慕容卿的神色也開始變得冷然,夏侯奕的意思她豈會不瞭解,只能不過,有些時候敵人可能根本就沒有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放心吧,不礙。」夏侯奕再度安慰。

    「嗯。」慕容卿不想讓夏侯奕擔心,便重重的答應,只是一顆心卻是從未放下過。

    回到了九皇子府,兩人沐浴後,夏侯奕先去書房處理緊要的事情,讓慕容卿在房中等他回來。

    可等他一回來,小妖精早已經擁著被子睡著了。

    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像是一只小馬蝦,身上的被子早就被她壓在了腿下,當成了擺設。

    「混賬東西,又踢被子。」夏侯奕罵了一聲,直接上床,壓了過去。

    小妖精感覺到有人壓著自己,不耐的皺了皺鼻子,伸手就去推,「重死了,起開。」

    夏侯奕卻是不理,火熱的大掌直接就開始展開了摸索之旅,在小妖精的身上釋放出一個有一個小火苗。

    小妖精覺著不對勁,剛睜開眼,唇便被人給封住了。

    她不滿的去推男人,含糊不清的問道:「不是說要早些休息,明天要早出門嗎?」

    「你剛剛不是休息了?」夏侯奕回答的異常干脆。

    小妖精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剛剛不睡了,被他逮著機會,又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了。

    果然如小妖精所想,夏侯奕這一折騰就是沒完沒了,完全不知時間長短。

    到最後,小妖精差點沒哭出來,這才讓夏侯奕放過他。

    一夜激情,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日起身,小妖精完全不在狀態,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有夏侯奕從旁牽引,只能怕早就跌地上去了。

    夏侯奕出行是大事,所以府中女人俱都前來送行。

    因為跟慕容卿打了賭,所以到現在夏侯奕也並未說出重新挑選人跟隨出行的事情。

    所以,現在大家都以為此次出行就只能有慕容卿與於月琳兩人。

    眾人羨慕的看著於月琳,她能夠跟著夏侯奕一道出行,雖然旁邊有慕容卿這尊大佛,但一旦逮著機會說不定就能夠上位。

    可惜她們沒有這個機會,否則也不定能夠謀出一個好前程來。

    一眾人正凖備上馬車前往東門,便聽見遠遠傳來一陣馬車聲。

    慕容卿笑了,得意的衝著夏侯奕揚起了下巴,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我贏了。」

    「德行。」夏侯奕等了她一眼,抬頭看過去。

    不多會兒,馬車到了跟前停下,誠王爺下了車。

    夏侯奕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任誰輸給一個女人也不會有好心情,雖然那女人是他所喜歡的。

    「誠王爺。」夏侯奕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

    「九殿下。」誠王爺也是語氣淡淡的,不復之前的熱絡。「今兒個我是為了送園園來的,她拚死要陪著你一起去上路,你就看著她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給她這次機會吧。」

    夏侯奕神色未變,淡淡道:「她不是受了傷,怎可以出門?」

    「你放心,傷的不是很重,我派了太醫跟著,不會有事。」

    一聽這話,小妖精更加得意,完全就與她昨天說的一模一樣嘛。

    她勾起了食指,用力的在男人的掌心刮著。輸了吧,輸了吧,從現在開始都要聽我的了。

    男人一把握住那折騰個沒完的小手,看著誠王爺道:「既然誠王爺你放心,我也無話可說。」

    誠王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不過到底沒說什麼,只是吩咐人將柳園園給扶下來。

    柳園園下了車,披著披風,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出血過多的症狀。

    九皇子府一眾女人瞧著,不禁撇嘴。都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忘跟著出行,狐媚子,就想勾引殿下。

    她們倒是也不去想想,人家本就是夏侯奕的側妃,談何勾引不勾引。

    柳園園在丫頭的攙扶下,輕飄飄的走到夏侯奕面前,抬頭,委屈的喊道:「奕哥哥?」

    「行了,上車去吧。」夏侯奕淡淡的吩咐。

    柳園園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大好事一般,一張臉瞬間發光發熱,「奕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拖後腿。」

    轉身,她又沖著誠王爺行禮,這才領著丫頭上了馬車。

    至於她的東西,也都是早已凖備妥當,從府中拉出來便可。

    「九殿下,我便先行一步,待會兒城門口見。」

    「好。」

    誠王爺看出夏侯奕心情不是很好,便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轉身,上了馬車而去。

    「殿下,聽我的?」

    「床上得聽我的。」夏侯奕執拗的道。

    小妖精開始瞪眼,「你說話不算話,昨天分明答應了的。」

    「沒答應說床上也要聽你的。」夏侯奕打斷慕容卿的話,直接抱著她上了馬車。

    在一眾女人艷羨的目光下,九皇子府一行十幾輛馬車緩慢的朝著西門而去。

    路上,小妖精揪著夏侯奕的前襟,火大的吼,「說話不算話,以後別想讓我替你做什麼事兒。」

    「其他的都聽你的,床上聽我的。」夏侯奕還是這句話。

    小妖精被氣得不輕,但卻完全拿夏侯奕沒轍。最終也只能不滿的妥協,不過心裡卻下定決心,以後不管如何,說了什麼就要白紙黑字的寫下來,否則這男人鐵定能給你食言。

    到了西門,皇上領著百官都在等著夏侯奕。

    夏侯奕下了馬車,「父皇請放心,兒臣必定完成任務回來。」

    皇上上前拍了拍夏侯奕的肩頭,道:「一路小心,如果不行,不要硬來,沒什麼是比你的命還要重要的。」

    「是,父皇。」

    「好,喝了這杯酒,上路吧。」皇上接過侍者遞來的酒杯放到夏侯奕手中。

    後者接過,衝著眾人轉了一圈,仰頭喝盡杯中的酒。

    「好!」皇上大喝,「我兒必定能夠馬到功成,開拓西行之路。」

    「兒臣告辭。」夏侯奕行禮,環顧了眾人一圈後,依然轉身,上了馬。

    之前是為了陪慕容卿,而這時上馬卻是為了給百官看的。

    在眾人那火熱視線的注視下,一行幾百人緩慢的離開了京城,往西而去。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夏侯奕便回到了馬車中。

    小妖精就去推他,「有馬騎跑馬車裡做什麼,悶死了。」

    「想學騎馬?」男人揚了揚眉頭。

    「想。」慕容卿馬上上鉤,「殿下,你要教我嗎?」

    「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慕容卿迫不及待的追問。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變得難看,這個男人,難道他已經預料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夏侯奕抱住慕容卿,心裡糾結的很。對於是否帶慕容卿同行,他真的糾結了很久。

    將她留在京城,他不放心,必定會有不少人去找她的麻煩。

    帶著她同行,依然無法確定能夠保護她周全。

    他的敵人太多,這次西行,不知道多少人不想他能有命回來。所以,這一路上必定不會太平。

    而且,更多的人是不想他能夠順利找出西行之路。

    他可以想像得到,這一路上會有多少艱難險阻。

    慕容卿跟著他,怎會安全。

    「替我照顧玉樹,你們兩個好好的,其他的都別管。」

    「好。」慕容卿難得的沒有跟夏侯奕唱反調。她知道夏侯奕心中憂慮,事實上,她自己也清楚的很。

    有著前世的記憶,她很清楚這一路上會多麼不太平。只能可惜,她知道的並非太詳盡,所以根本幫不上忙。

    此時,也唯有先穩定夏侯奕的心,不讓他因為自己而煩惱。

    至於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這是令箭,你拿著,將來萬一走散,你可以召來暗衛,他們會帶你找到我。」

    「嗯。」慕容卿依然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並將那一袋子小巧可愛的令箭給收起來。

    「殿下,七里溝會有危險。」慕容卿提醒夏侯奕。具體的她雖然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她卻記憶猶新。

    據說當年西行的人才出了京城到七里溝便受到埋伏,死了差不多一小半的人。

    「我知道。」夏侯奕冷笑。七里溝那個地方不是個善地,方圓幾十里都荒無人煙,只能有一座驛站。

    所以,想要設伏,在七里溝最為合適。

    敵人能夠想到的,他又豈會想不到。

    所以,他一早就安排了人手,如果那些人敢來,他必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從京城到七里溝約莫有三十里地,因為夏侯奕帶了不少人,所以走的並非很快,當他們到七里溝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驛站的人難得接待這麼大來頭的人,早就將廂房凖備妥當,屁顛屁顛的領著夏侯奕他們進房休息。

    不多會兒,他們又送上了飯菜。

    夏侯奕他們用過飯,慕容卿覺著無聊便拉著夏侯奕陪自己下棋。

    要是往常,夏侯奕必定不會願意。不過今天他卻難得好興緻的陪著慕容卿下棋。

    兩人並未窩在房裡,而是選擇在樓下大堂裡。

    於月琳跟柳園園兩人都在旁邊看著,不過,兩人的表情很不一樣就是。

    柳園園的表情生冷的厲害,而於月琳卻是興緻高昂,時不時的替慕容卿出出主意,夏侯奕倒也沒出聲阻止。

    於月琳知道,自己能夠隨同西行都是慕容卿的功勞。而且,隱約中她也知道慕容卿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目前還需要觀察,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

    於月琳知道,自己如果想有一個好的將來那就必須要對慕容卿好,是以,如今她是真心的對待慕容卿。

    「慕容側妃,你這棋下的可真是不怎麼好。」於月琳掩嘴暗笑,真是沒想到,慕容卿那麼厲害的女人卻是下了一手臭棋。

    難怪殿下一只都臭著臉,一個高手對上一個剛學會的人,能高興起來才怪。

    不過,想想,於月琳又覺著羨慕,明明不喜歡,夏侯奕還是會陪著慕容卿下棋,為何,那是因為他喜歡她,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

    僅僅只是羨慕,卻無其他,於月琳如今是真的不再將眼光放在夏侯奕的身上。

    她知道,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之間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

    如今,她放下了,迎接她的必將會是更加廣闊的天空。

    當然,一切還要靠慕容卿,如果她不幫忙,自己可什麼都得不到。

    慕容卿皺了皺鼻子,打了於月琳一把,「胳膊肘往外柺,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幫我想想法子嗎?」

    於月琳失笑,認真道:「慕容側妃,我看過了,就算是我加上你,估計也不是殿下的對手。」

    慕容卿瞪了對面那興緻缺缺的男人,道:「早晚我會贏了他,等著瞧好了。」

    所為勤能補拙,她就不相信自己練不好棋藝。

    於月琳笑著,卻是沒接話。反正,她是對慕容卿沒什麼信心就是了。

    下著棋,柳園園說身子不適先回房休息了。這時,慕容卿便拉過於月琳,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好,記得跟著我。」

    「嗯。」於月琳有些緊張,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見慕容卿那一臉緊張之色,必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有那麼多侍衛,又是皇上安排的西行,難道這樣也會出事?

    「不礙,別緊張,殿下已經安排好,我們也只是有備無患。」

    「慕容側妃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於月琳鼓足了勇氣。她也不是那種溫室裡養出來的嬌花,從小跟著父親到處走,她膽子可也不小。

    「就是看凖了你膽子大才找你一同出行的。」慕容卿偷笑。

    於月琳這才回過味兒來,「好哇,慕容側妃,你這是變著法兒說我膽子大,不像個女人?」

    慕容卿攤開手,一臉的無辜,「瞧,我可沒說過這種話,殿下,你可要替我作證。」

    「注意。」這時,夏侯奕卻是重重的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來了。」

    慕容卿見於月琳轉頭,忙道:「別動,裝作不知道。」

    於月琳緊張的握緊了拳頭,死死的揪著裙子,下意識的往慕容卿身邊靠。

    就在這時,室內突然飄起了一股股白煙。那些白煙很濃,飄散的速度也很快,轉眼之間室內就全是白煙,甚至瞧不見對面之人的臉。

    夏侯奕早已經出手將慕容卿拉到自己身側,於月琳自然也是亦步亦趨,小心的揪著慕容卿的衣服,不敢離的太遠。

    眾人早就吃了藥,所以並不擔心這白煙會有什麼問題。

    「殺!」一道冷厲的叫聲響起,兵戈之聲瞬間在室內回蕩。

    雖然看不見人,但慕容卿卻能夠感受到有人朝著他們撲來。

    夏侯奕跟綠心兩人一左一右,戈黔在前方,一個暗衛在後方,將慕容卿幾個女人圍在了中間。

    打鬥聲越來越大,彷彿同時有上千人在混打。

    慕容卿縱然知道夏侯奕一早有了安排,心中也不禁有些憂慮。白煙瀰漫,根本就瞧不清楚,除非考得太近。

    但不知為何,敵人卻好似能夠分辨出敵我。那些前僕後繼衝過來的人,彷彿知道夏侯奕在此地一樣。

    漸漸的,夏侯奕便無法再拉著慕容卿的手,後者只能暗中期盼,早些收拾了這些膽大妄為的。

    「快,救九殿下。」這時,又一陣大吼聲從外面響起,好似有不少人同時衝進驛站。

    於月琳拍著胸口道:「好了,好了,我們有援軍了。」

    慕容卿卻是微微擰眉,不知為何,總覺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琳妹妹,待會兒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身邊。」慕容卿忍不住的再度囑咐於月琳。

    沒人回答,好似於月琳根本就不在身後一樣。

    慕容卿大驚,急忙轉身,哪裡還有人。

    再一轉身,紅葉也不見了。

    慕容卿急了,下意識的就去拉夏侯奕,誰知,她張了嘴卻喊不出話來,用了力氣卻是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頭部突然如針紮一般的疼,慕容卿痛苦的,無聲的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倒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距離夏侯奕越來越遠。

    「老混蛋,別著急,我會找到你的。」在心中吶喊了一句,慕容卿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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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6: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驚險西域行  第001章:被追殺入鬼林子

    天地一片雪白,慕容卿再度陷入了那個古怪的空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卻時不時的有雪花往下落之外,再無其他事物。

    慕容卿狠狠的跺腳,「混賬,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再度下藥,否則,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接連兩次被下藥,慕容卿氣得抓狂。

    昨天晚上,夏侯奕就已經與她說過自己為何能夠見到前世的事情。

    原來居然有前世今生這種奇藥,可以讓人一窺前世的一切。

    慕容卿後來特別找戈黔問過,如果再遇到這種藥,她該怎麼辦。

    戈黔說,這種藥,想要打破只能不再去想過去的事情,要跳出過去,暢想未來。

    慕容卿自然不能讓自己就這樣被困住,夏侯奕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中了這種藥,誰知道夏侯奕他們是否也會中招。

    想到他們有可能會被人一網打盡,慕容卿的心就開始隱隱的抽痛,無法想像,一旦他們都被人給抓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說他們出師不捷,就說他們會要了夏侯奕的命,這不知都會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

    好在記憶之中,夏侯奕並非是這個時候出事,所以,慕容卿雖然著急卻是沒有慌張。

    回想著戈黔的話,慕容卿滿腦子都在想著夏侯奕,想像著那有一扇門,可以通往外界,就如同上一次她見到的那個圓形拱門,跳出去她便能夠醒來。

    她閉著眼,也不去看路,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衝出去。

    不多會兒,她突然感覺到有些疼。慕容卿瞬間睜開眼睛,不對,在那個古怪幻境中自己是沒有知覺的,不痛不癢,這會兒能夠感受到痛楚,絕對不可能是在那個幻境中。

    睜開眼,眼前青濛濛的一片。

    慕容卿微微擰眉,什麼鬼地方,到處都是青色的大石塊。

    後腰上面有點痛,慕容卿捂著腰坐起來,入眼所及之處全都是青色的大石塊,彷彿是被困在了石牢之中。

    「綠心,紅葉?」慕容卿一眼看到不遠處躺著的兩人,她忙起身跑過去,從身上掏出了戈黔給自己的引魂香,點燃後放到她們鼻子前面晃悠了下。

    戈黔說過,中過一次前世今生的毒之後,再有第二次便不會太大的作用。尤其是第一次根本沒什麼大事的,到了第二次幾乎就跟迷藥差不多的性質。「嗯?」接連兩聲輕哼,紅葉與綠心一前一後醒來。

    「側妃?」紅葉揉著腦門坐起來,「我們這是在哪兒呢?」

    「我也不知,你們沒事吧?」

    紅葉跟綠心兩人一起搖頭,除卻頭有點暈暈的,其他都還好。

    「咦,那不是於夫人嗎,她怎麼也在這兒?」紅葉指著另外一邊,詫異的喊道。

    慕容卿回頭一瞧,可不正是於月琳。

    她走過去,將引魂香放到於月琳鼻端晃悠幾下,後者嚶嚀著睜開眼。

    「慕容側妃?」於月琳詫異的喊了一聲。

    慕容卿笑著扶起她,「怎麼樣,還好嗎?」

    於月琳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道:「我沒事,就是覺著頭暈乎乎的。」

    慕容卿放心的點頭,這才有機會去觀察周圍的一切。她發現,這應該是個地窖,角落裡還放著不少白菜之類的蔬菜,還有一些醬罈子。

    地窖有一個通往上面的木板門,也是唯一的出路。

    「綠心,去看看。」慕容卿吩咐著。

    此時,她們幾人站到一起,這才發現,整個地窖之中就只能有她們幾人。

    「慕容側妃,這到底是怎麼了?」於月琳有些不安的問。昨兒個一場廝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我暫時也不太清楚,等到上去之後再說吧。」慕容卿沉著臉道。

    見她臉色難看,於月琳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這時,綠心道:「側妃,上面好似有什麼東西壓著,奴婢推不開。」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變得很難看,怪不得那人不殺了她們,原來是想將她們給活活的困死在這兒。

    好歹毒的心,慕容卿一下子就想到了柳園園。

    上次在宮中中了前世今生的毒,初開始也是因柳園園而起。如果不是她們跟隨柳園園,也不會中招。

    所以,說不定上次的事情就與柳園園有關。

    而這次,同樣的招數,難保就沒有柳園園的手筆在其中。

    「柳園園。」慕容卿在心中冷笑,好,好一個柳園園。

    「側妃,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綠心黑著臉走回來。唯一的通道被堵死了,那她們豈不會被困死在這兒?

    慕容卿轉頭看向於月琳,道:「琳妹妹,對不住了,你也是因為我們才會被牽連進來。」

    「慕容姐姐,你千萬別這樣說,如果不是你,我只能怕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於月琳笑了笑,並未因此而生慕容卿的氣。

    慕容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頭,「如果能出去,我一定替你想辦法。」

    於月琳大喜,當即便彎腰行禮,拜謝道:「姐姐大恩,今生無以為報,來生定當……」

    「好了。」慕容卿笑著打斷她的話,「無需說這些。」

    「慕容姐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於月琳其實還是有些緊張。她對於將來有無限的暢想,真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

    「四處找找看,或許還有其他的通道。」慕容卿吩咐道。雖然,她覺著沒太大可能性,但目前這種情況,一定不能讓大家失去了希望,否則,她們只能怕支持不了太長時間。

    眾人當即答應著,快速分散開來,四下尋找,看看是否有其他的通道。

    結果顯而易見,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通道。

    縱然慕容卿聰明絕頂,此時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一下,一下,彷彿是在試探著什麼。

    慕容卿馬上衝著大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不要亂動,不要發出聲音來。

    敲擊了幾下,外面的人估計是沒聽見聲音便沒有再繼續敲擊。

    綠心顯然有些著急,忙壓低了聲音問道:「側妃,外面有人,我們這個時候不想辦法出去,那豈不是要……」

    「別急。」慕容卿微微搖頭,外面是敵是友暫時不知,此時貿然出去對他們不利。

    更何況,如果真有人要救他們,也絕對不會僅僅只是敲擊幾下就了事。

    果然,過了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叫喚。

    「笨蛋慕容卿?」

    這一聲叫的很輕微,初開始,地窖中的幾人都沒聽的太清楚。

    「笨蛋,慕容卿!」

    沒過多會兒,外面的人開始大叫,尤其是笨蛋兩個字,著重加了力道,一時,室內眾人全都愕然的回頭去看著慕容卿。

    心道,到底是哪個賊膽包天的居然敢叫這小祖宗笨蛋?

    被她們這樣盯著,慕容卿略顯不太自在。她抬頭瞪著洞口,怒喊道:「小瘋子,找死嗎?」

    「哈哈哈……」外面傳來了暢快的笑聲。「慕容卿,我就知道你個禍害不會這麼早死,哈哈,禍害遺千年,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死。」

    「還不住嘴?」慕容卿怒哼。

    嘭!頭頂的石板被人給推開,一個人沿著階梯快速跑下來。

    「禍害,沒事兒吧?」跑下來的人,娃娃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不是小瘋子又是誰。慕容卿一記冷冷的利光掃過去,「還死不了。」

    小瘋子快速跑到跟前,繞著她轉悠了一圈,見她是真的沒事,這才道:「沒事就好,我們先上去再說。」

    慕容卿輕輕點頭,招呼著眾人一起上去。

    果然就是個地窖,位於後院。

    出了地窖,到了院子裡,眾人臉色頓時大變。

    空氣中有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息,慕容卿仔細看了下地面,發現地面好似都被血給染紅了。

    「小瘋子,你來的時候,可曾見到殿下他們?」

    小瘋子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猶豫了會兒才道:「卿兒,九殿下已經離開了,早就已經上路了。」

    「不可能。」紅葉大聲的反對,「殿下怎麼可能不帶著側妃就自己走了?」

    別說紅葉不信,就算是慕容卿自己也不相信。

    心中有一剎那的懷疑,她擔心是夏侯奕不想她跟著去冒險,所以將她丟在這裡。但轉唸一想卻不對,經過這次前世今生的事情,夏侯奕定然不會丟下自己先走。

    還有,他連夏侯玉樹都帶走了,又怎麼可能獨獨將她給留下來。

    「側妃,好似暗衛也出了事。」綠心出去轉悠了一圈回來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事實上,不用綠心說她也知道,如果暗衛還在,她們不可能在地窖裡關那麼長時間。

    「卿兒,現在該怎麼辦?」小瘋子問道。

    慕容卿轉頭看他,詫異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特意來找你的。」小瘋子不是太自在的說。

    「我不是禍害嗎,找我做什麼?」慕容卿氣哼哼的往前走。

    小瘋子屁顛屁顛的就跟上去,道:「就因為你是禍害,我才要跟著你,以防你去禍害別人。」

    慕容卿瞪眼,「小瘋子,你膽子越發的大了。」

    小瘋子微微搖頭,唉聲嘆氣,「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不讓你去禍害別人,我只能緊緊的跟著你,看著你。」

    「正經的呢?」

    「正經的就是我知道你要去西域,所以特別來領路。」

    小瘋子得意的撓撓頭,西邊那條路,他可是走了不短的距離。

    慕容卿眼睛一亮,對哦,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當年小瘋子說要遊學,可是走了不少地方,據說最遠得就是往西面走的。

    慕容卿拍著小瘋子的肩頭,道:「不錯,有你帶路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不過,你確定自己還認得路?」

    小瘋子登時怒了,怒吼道:「慕容卿,你這是鄙視我嗎?」

    「我有嗎?」慕容卿斜睨了他一眼。「既然這樣,那你先回去吧,我們自己可以找到地方。」

    小瘋子那無邊的氣勢瞬間消散一空,他陪著笑臉,哄著道:「我不就也是一說嘛,讓我帶你去,多省事兒,什麼都不需要你煩惱,全都由我給你打點妥當,多好的事兒。」

    「你求我的?」慕容卿問道。

    小瘋子氣得心肝兒疼,可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可憐兮兮的點頭,「是,我求你大小姐讓我跟著,給你帶路,可好?」

    「那好吧。」慕容卿一副我大人大量的模樣,伸出手去拍了拍小瘋子的肩頭,「看在你這麼用心的份上,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好吧,暫時就讓你留在我身邊做個跟班的吧。」

    慕容卿隱忍著笑意往前走,心中道,小樣兒,得意個什麼勁兒,走過西域這條路又怎麼樣,還不久是個跟班?

    小瘋子在慕容卿的背後使勁的跺腳,蹦躂,還時不時的揮著拳頭去砸她。

    臭丫頭,就知道欺負我。

    小瘋子發洩了一番,可憐兮兮的,一步步的追了上去。

    背後,綠心等人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於月琳卻是滿臉稀奇的望著小瘋子,怎麼都想不到那麼高身份的一個男人為何會在慕容卿身前就成了個軟柿子,捏的那叫一個稀爛。

    到了前面,慕容卿先去了自己的房間,愕然發現所有的行李都不見了。

    心中不安,慕容卿便趕緊又跑去了其他人的房間,果然,所有的行李都不見了。

    「卿兒,別找了,人早就走了。我到這兒的時候,看到了車輪印,估計已經走了有些時候了。」

    慕容卿咬牙,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信邪,將整個驛站前前後後翻找了個遍,除卻地上的血跡之外就只能剩下了他們五個人。

    「卿兒。」小瘋子拉住慕容卿,「你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不找了。」慕容卿重重的喘口氣,「該死的,他們將我凖備的那些好東西全都帶走了。」

    「放心吧,想要追上他們還是很容易的。畢竟,九殿下帶了太多的人,根本就走不快。」

    慕容卿點點頭,「那我現在就上路,爭取早些找到殿下。」

    「嗯。」小瘋子有些失落,慕容卿的心裡,眼裡全都是夏侯奕,三句話中有兩句半都是他。

    太傷人心了。

    不過,小瘋子雖然心裡難受卻是沒有表現在臉上。

    眾人商量一番,都覺著此地不宜久留。誰知道昨天對付他們的人是否還安排了後手,還是早些離開這裡比較好。

    小瘋子就駕了一輛馬車來,好在馬車足夠大,慕容卿她們四個女人坐在裡面也絲毫不見擁擠。

    不過,他除卻凖備了一些自己的換洗衣物之外什麼也沒凖備。

    慕容卿幾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是米水未進,早就快受不了了。

    當即一個個的催著小瘋子加快速度,爭取早些到前面的市鎮,趕緊重新買一輛馬車,再找一個車伕。

    小瘋子被催的急了,惱的哇哇叫,「慕容卿,你說的什麼話,我難道是馬嗎,讓我跑快點兒?」

    「我是希望你能讓馬跑的快點兒。」慕容卿沒什麼力氣的道。

    「已經夠快了。」小瘋子此時後悔死了,早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不一早多凖備點慕容卿喜歡吃的東西嗎?

    慕容卿就坐在靠近車簾子的附近,她想了想之後問道:「小瘋子,你來到這裡之後可曾發現什麼不對勁之處,你為何知道我們在地窖裡?」

    「你身上的味道。」小瘋子道。

    「什麼?」慕容卿有些詫異,她身上的味道,什麼味道?

    「說不清楚,我只是記得你身上的味道。雖然此地血腥味很濃,但我還是跟著你身上的香味找到了地。至於其他人,我並未見到過。」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可曾聽說過什麼?」

    小瘋子微微頓了頓,似乎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問自己這個。

    按理說,慕容卿這個當事人不是應該知道的更加清楚嗎,為何她卻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樣?不過,他倒也沒多想,頓了下便就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據我瞭解,當時只能有人知道這邊殺聲震天,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不過,後來九皇子派人去信給皇上,好像是有土匪知道九皇子帶了不少好東西,故而來搶劫。只是想到九皇子一早就在這兒安排了兩千個禦林軍,所以土匪沒有佔到便宜,被殺了個精光。九皇子一行人倒是沒什麼損傷,早上整頓好之後便繼續出發了。」

    慕容卿等人聽了,只能覺著古裡古怪的。那夥人絕對不是土匪,哪有土匪如此大膽,敢來搶劫驛館,搶劫夏侯奕。

    要知道,但凡這種出行,必定會帶不少人在身邊,土匪又不是傻瓜,會自尋死路。

    當然,最為古怪的卻是整頓一說,什麼叫都沒有損傷,難道他們就沒發現少了幾個人?

    慕容卿與於月琳兩人對望了一眼,都覺著有些不安,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不過,任憑他們如何猜想也不是個事兒,除非找到夏侯奕,否則根本無法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側妃,後面好似有動靜。」突然,綠心靠近了慕容卿,壓低了聲音道。

    慕容卿點點頭,悄悄的撩起了車簾子探頭外看。

    但見後面好似有幾匹馬追來,塵煙滾滾,瞧不見人的臉,只是能夠瞧見大概有不少人。

    「是同行的人嗎?」慕容卿自言自語道。

    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卻總是覺著不太踏實。她又仔細觀察了會兒,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完全穿著統一的服飾,都是黑色的勁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慕容卿哪裡還敢多看,忙挪出去,對小瘋子道:「後面有追兵,再快點。」

    小瘋子臉色一變,匆忙中快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人距離他們也頂多就只能有一千多米。

    他們騎馬速度快,他們馬車雖然有兩匹馬,但架不住人多,根本就跑不快。

    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被後面的人追上。

    「我說你這個禍害到底招惹了什麼人,這是一定要對你下死手啊。」小瘋子冷著臉道。

    到這個時候他哪裡還看不出來,如果不是他追著趕來,如果不是他熟悉慕容卿身上的味道,那慕容卿她們估計就要被活活的困死在地窖之中。

    而現在呢,又冒出了十幾個殺手。

    顯然,有人暗中監視,如果沒人救慕容卿她們也就罷了,有人救的話,便再度派殺手來處理掉她們。

    「別廢話了,這個時候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趕緊趕車要緊。」慕容卿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裡去了。

    這一次萬一真被後面的人追上,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就憑綠心一人,哪裡會是那麼多人的對手。

    慕容卿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著急,必須要冷靜,只能有冷靜才能夠想到辦法。

    她快速撩起車簾子,對車內的人道:「後面有殺手,大家都小心,拿起車裡的衣服裹住頭,待會兒碰撞的時候碰到車壁也不會受傷。快點,琳妹妹,你別害怕,我一定會想到辦法。」

    幾人中,綠心跟紅葉都是見慣了世面的,唯有於月琳是個例外,慕容卿最怕的就是她關鍵時候給自己添麻煩,到時候估計會連累大家都得死。

    於月琳其實真的有些害怕,她雖然小時候跟著父親走過不少地方,但那個時候到底還小,再加上她可是大小姐,哪裡經歷過什麼大浪。

    從昨天到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要說不害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過她卻硬是沒讓自己表現出來,她不能讓自己拖累大家。

    於月琳快速答應,「慕容姐姐,你別擔心我,放心吧,我會堅強的,不會讓那些人小看了去。」

    慕容卿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衝著她笑笑,道:「地窖裡困不死我們,那些殺手也要不了我們的命。」

    「是。」於月琳三人同時大喊,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

    於月琳她們很快就用小瘋子的衣服撕成了碎布條裹在了腦袋上,雖然很醜,但卻可以很好的保護到頭部。

    慕容卿也給自己與小瘋子裹上了一些,見還剩下不少衣服,便又讓大家在自己的四肢關節處厚厚的裹上一層。

    待會兒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掉落下馬車,有這些衣服的包裹,關節不受傷,那就能走路,能用手。

    慕容卿可謂是將所有能夠凖備的都凖備了,接下來就看雙方的馬誰的更勝一籌。

    小瘋子見後面的人越追越近,不由氣得啊啊大叫,「啊啊啊……氣死我了,早知道我就將那兩批西域寶馬給弄來了。」

    「你就會打馬後炮。」慕容卿笑著搖頭。

    「臭丫頭,就知道笑話我。虧得你現在還能笑出來,待會兒說不定就要小命不保了。」

    慕容卿攤開手,「不笑怎麼辦,難道要哭不成?更何況,事情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小瘋子眼睛一亮,忙吼道:「啊啊啊!臭丫頭,我給你氣死了,有主意了還不快點說,想急死我嗎?」

    「別著急。」慕容卿伸出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風向,而後才對車廂裡坐著的紅葉道:「將我們凖備的東西丟出去。」

    紅葉一臉的興奮,「不知道會有多大的作用呢?」

    「此時我們在上風口,正是適合,紅葉,快。」慕容卿催促了一聲。

    「是,側妃。」紅葉快速答應,而後便從隨身的百寶袋中掏出了一個不算太大的紙包。

    她將手伸出去,將紙包裡的東西迎風抖了出去。

    於月琳她們依稀瞧見紙包裡的好似一些白色的粉末,但具體的是什麼東西,她們也不知道。

    白色的粉末隨風往後飄了去,不知為何,粉末居然不會落地,就這樣隨著風一路朝著後面的殺手吹過去。

    殺手們自然沒有瞧見白色粉末,那麼細小,縱然以他們的眼力也是瞧不見的。

    慕容卿她們清楚的瞧見白色粉末刮到那夥殺手的頭臉上。

    只能見他們駕馬穿過去,絲毫不見有反應。

    於月琳看得一愣一愣的,傻傻道:「怎麼會沒反應,那個藥粉不是迷藥?」

    「不會啊,我的三步倒不可能會沒用的。」紅葉抓著頭髮,焦躁的跺腳,「怎麼會沒有用?」

    嘭嘭嘭!

    就在這時,接連三聲悶響從後面傳來。

    慕容卿她們一瞧,只能見三個殺手從馬上跌落下去,渾身僵硬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哈哈,真的有用。紅葉,還有沒有,再丟點出去。」於月琳興奮的拉著紅葉的手叫著。

    紅葉尷尬的攤開雙手,「沒了,本來有好多,但我們的行李……」

    於月琳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凝固,而後便不滿的怒罵,「一定是柳園園那個奸詐的女人,她到底是用了什麼奸計居然讓殿下不管慕容側妃就走了?」

    眾人默了,這個問題,別說是於月琳不知道,只能怕就算是慕容卿這個當事人也都猜不到

    「紅葉,你身上應該還有些小螞蟻吧?」慕容卿突然道。

    紅葉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對,還剩下一瓶子,我本來打算入藥的,現在卻是派上用場了。」

    「食人蟻?」於月琳的嘴唇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她瞬間往後跳,腦袋不注意就碰到了車頂,發出了老大的聲音。

    前面的小瘋子一直都在注意馬車裡的情形,聽見那聲悶響,忍不住的就笑,「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會有人比卿兒還要笨。」

    於月琳羞紅了臉,捂著頭怒吼道:「你說誰笨?」

    「自然是誰傻的往車頂撞就說誰了。」小瘋子才不怕於月琳。他這輩子就拿慕容卿沒轍,其他人,他可不怕。

    「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居然嘲笑我一個女人,丟臉。」

    小瘋子氣得哇哇大叫,「你說說不是男人?好好好,回頭我就讓你試試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你混賬,誰要試?」於月琳的臉更紅了。這該死的混蛋,說話沒譜,太不是個東西了。

    難怪慕容卿會收拾他,這小白臉就是欠收拾。

    慕容卿她們被逗笑了,倒是不常見於月琳跟人起爭執,這兩個人掐架還真挺有意思的。

    紅葉卻是沒管他們兩人如何掐架,只是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不大的瓷瓶,臉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螞蟻。

    「側妃,這螞蟻也倒不出去啊。」紅葉有些犯難。

    螞蟻可不是藥粉,隨風就飄走了。這一個沒弄好,他們自己都要跟著倒楣。

    「不用擔心,你直接往後面丟,綠心,你動手。」慕容卿連聲吩咐。

    紅葉雖然不知慕容卿想怎麼做,但還是很信任的將瓶子衝著那些殺手丟了去。

    此時殺手本就距離他們不遠,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丟過來,當先的一個男人率先揮著手中的長槍就打過去。

    嘭!

    一聲悶響後,無數的黑點就這樣灑落下去,仿若下了一場黑色的雨。

    「娘的,這什麼鬼東西?」有人驚喊。

    「是螞蟻?」有人回答。

    「娘的,螞蟻怎麼會咬人?」有人從馬上跌下去,四下抖著身上的衣服。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到最後,一瓶螞蟻居然直接讓五個人被留下。

    綠心收起手中的匕首,道:「蠢貨,倒是替我省了事兒。」

    「還剩下六個人。」慕容卿神色依然不見放鬆。

    他們幾人中,除卻小瘋子跟綠心兩人會武功之外,其他人都不會。

    紅葉也頂多就會一些花拳繡腿,算不得什麼。

    但後面的卻是幾個頂尖殺手,綠心一人對付兩個不成問題,再多就不行了。至於小瘋子,還比不得綠心,估計對付一個就成問題。

    如此說來,還剩下三人,足夠將慕容卿她們給碾死很多次了。

    馬車總歸是跑不過快馬,相信不用多久後面的人就能夠追上他們。

    慕容卿知道,如今他們已經沒什麼底牌了,必須要另外想辦法。

    「卿兒,還有什麼法子沒有?那些人可快要追上了。」小瘋子有些緊張的問。

    慕容卿抓著車壁就站了起來,往遠處探望。

    但見不遠處有一座山,還有茫茫的樹林,看不清到底有多大的範圍。

    瞅了幾眼後,慕容卿便坐下來問道:「小瘋子,前面是不是就是那個有名的鬼林子?」

    「是。」小瘋子臉色有些森然,忍不住的嚥了口口水道:「卿兒,你可別想發瘋啊,那可是鬼林子,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可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慕容卿淡淡的道。

    小瘋子快速回頭,後面的幾人眼看就要追上了。

    「難道真要進鬼林子?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快轉道,只能有進了林子我們才會有希望。否則,現在就都得死。」

    「側妃,什麼鬼林子?」紅葉不解的問道。

    「你們都別問了,快將車子上的繩子跟水等東西全都拿下來,剩餘的一些干糧也都拿著,背好。」

    說是干糧,其實就是一些硬的不能再硬的烙餅。這種東西最容易存放,所以一般人出門都會帶這種東西。

    之前慕容卿餓了,還想試著吃一口,差點沒把牙給崩掉了。

    氣得她沒少找小瘋子的麻煩,怪他不給自己帶點好吃的來。

    可憐小瘋子是氣得半死,他是追著她來,哪裡知道她這個堂堂的九皇子側妃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可憐的境地。

    本想著一路上都能吃她的,喝她的,沒曾想,好處沒沾到,卻是惹了一身腥。

    紅葉她們得到吩咐,沒敢擔擱,急忙將車上能拿的東西全都拿上了。

    慕容卿又道:「綠心,你用身子將你們三人的腰給繫上。」

    「側妃,這是為何?」綠心不解。

    「鬼林子是一處很詭異的所在,為了防止我們幾個人走散,現在最好用繩子將我們幾個給連在一起。其實,就算是繩子也不見得能夠真正保險。」慕容卿無奈搖頭,只能不過,除了繩子之外,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東西了。

    「側妃,奴婢這裡倒是有一個更適合的東西。」綠心獻寶似得從身上拽出了一條絲狀的東西。

    那條銀絲,瞧著很細,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很長。好在不是很佔地方,否則綠心還真不能將它帶在身上。

    「側妃,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是用天蠶絲制成,水火不侵,此外,刀劍也無法斬斷。」

    慕容卿眼睛一亮,忙將那玩意兒拉到跟前仔細的抽了抽,又用力拉扯著,果然如綠心所說的那般,非常的堅韌。

    「綠心,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這東西可是比繩子好用多了。快,綠心,你幫忙將天蠶絲繫在大家的身上。」

    「是,側妃。」綠心也知道事態緊急,哪裡敢擔擱,急忙就接過天蠶絲,幫著大家繫在腰上,最後又繫在慕容卿的腰上。做完這一切,慕容卿又將天蠶絲繫在小瘋子的腰上。

    這時,後面的追兵是越來越近了,隱隱的,眾人都能夠感受到殺手傳遞過來的殺意。

    慕容卿卻是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不遠處越來越近的詭異林子。

    她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自己走進這個林子。

    不過,眼下也真是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想要活著那就必須要先躲過殺手。

    雖然鬼林子很可怕,但到底還是有著一線生機的。

    「鬼林子馬上就到了,大家凖備,跳下來之後就快速往裡面衝。綠心,紅葉,你們兩人幫著點於夫人。」

    紅葉兩丫頭對望一眼,都有些不樂意,她們才不要去幫著於月琳,雖然她這個人不錯,但是,對於她們兩人來說,慕容卿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在慕容卿那沉重眼神的壓迫下,兩丫頭只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於月琳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很快,鬼林子就近在眼前了。

    慕容卿道:「小瘋子,直接衝進去。」她們不能在外面停下來,否則很容易被殺手追上。

    「好。」小瘋子顯然也是緊張的很,他那握著韁繩的手都有些顫抖。

    鬼林子,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凶之地,沒想到他有一天居然會傻了吧唧的自己衝進去。

    「駕!」小瘋子使勁的揮著鞭子,馬車猶如離弦之箭,直接衝進了那黑洞洞的,太陽都射不進的密林之中。他們剛駛入進去不過片刻功夫,殺手便追到了。

    不過,他們卻是沒敢直接衝進去。

    領頭的一個圓臉男人道:「該死的,他們居然衝進了鬼林子。」

    一個黑臉的男人笑著道:「這不是更好嗎,我們可以省事兒了,進了鬼林子就別想走出來了。」

    啪!

    圓臉男人一巴掌將那個黑臉男人從馬上甩了下去,「混賬,不知道主子說了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該死的,怎麼進了鬼林子?」圓臉男人憤憤然的罵著,「都給我等在這兒,如果他們出來了,格殺勿論。」

    「會出來才怪。」有人小聲的嘀咕著。

    這裡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這裡是鬼林子,進去了可就別想再出來了。

    而此時,慕容卿他們已經衝入了林子深處。前面林子更加密集,馬車根本就過不去。

    慕容卿便讓幾個人全都下車,眾人聚在一起,不安的環顧四周。

    「側妃,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於月琳有些不安的問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是覺著暗處好似有人在盯著自己,脊背都開始發涼,毛毛的,可怕的緊。

    慕容卿也是覺著此地不是很是壓抑,周圍不見光,雖然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頂多就能看到三步之內的景色。

    這還是在白天,一旦到了晚上,估計真就成了伸手不見五指。

    「這個地方,我也是從一本遊記中看到,後來特別去問了老夫人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這個林子其實一開始不叫鬼林子,它叫黃林子。因為這裡的樹一到秋天就會變黃,所以才會有這個名字。直到三十年前,有一隊遊商被土匪逼進了林子,結果就再也沒有出來。從那之後,林子就好似有鬼,不時地會有人啼哭,但凡進來的人都再也沒出去過。時間長了,這個地方便成了赫赫有名的鬼林子。因為大家都不敢靠近這裡,所以,這件事很快就被人給忘記在腦後了。」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鬼林子居然會有這樣一個故事。

    紅葉不相信的道:「進來了為什麼會走不出去呢,我們認凖了一個方向,總是能夠出去的。畢竟,這林子又不是方圓百里。」

    「你說的沒錯。」慕容卿沉重點頭,「自然有人是跟你一樣的想法,於是就有不少人進來探險,他們用繩子綁住彼此,一個接著一個的進來,想要穿越林子。只能可惜,不多會兒繩子就斷了,很多人都走散了。而且,據說進來之後很難摸得清方向。」

    紅葉詫異之極,「側妃,既然進來了就出不去,那這些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呢?」

    慕容卿笑了笑,「自然是會有些幸運兒的,不過,我們是否就是幸運的那幾個人,不得而知。不過你們也不要完全失去了希望,既然有人能夠走出去,我們就也可以。再說了,我們深入的不是太遠,只能要等那些殺手走了,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慕容卿給大家鼓氣,如果這地方真的是個絕地,她也不敢貿貿然的跑進來。

    好在之前是真的有人進來後又出去了,雖然是幸運,百里挑一,但是,他們深入的不是太遠,還是會有很大機會的。

    眾人這才算稍稍放心,只能要還有希望就成。

    「大家靠坐在一起,靜靜的等。」慕容卿吩咐道。

    眾人忙答應著,湊到一起坐下來。

    慕容卿料定了那些殺手不會很快走,所以他們眼下就只能等。

    幾個人也都餓了,便用冷水化開了些烙餅,簡單的吃了幾口。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都沒敢說什麼,一來是保存體力,二來就是怕引來什麼怪東西。

    天色越來越暗,當最後再也瞧不見對方的臉之後,慕容卿知道,天已經黑了。

    「卿兒,我們生點火吧?」小瘋子說著,作勢就要去拿火折子。

    「不行!」慕容卿急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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