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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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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08:43 |只看該作者
第050章:裝傻充愣

    慕容卿沒猶豫的點頭,她怎會不知,在選定夏侯奕之後,她更是做了許多的探查。

    夏侯奕府中的女人,其實並未有那麼多,也就不過二三十個,大部分都是宮中賞下的。

    要說夏侯奕喜歡女人,倒也沒見他真的從外面弄來多少女人。

    更何況,私下接觸了這麼多次,她也並不覺著他真是個好色之人。當然,具體的也還要真正嫁入到將軍府才能知曉。

    不過,她對夏侯奕有信心,就算是滿府的女人,她也確定自己可以獨得他的寵愛,成為他唯一的寵妃。

    「祖母,你且放心,殿下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

    「罷了,罷了,多餘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一切就且看著吧。」

    老夫人如此好說話倒是讓慕容卿頗為訝異,她本以為要費盡口舌才能說服老夫人,豈能想到她如此容易就答應了。

    她哪裡知道,昨天晚上夏侯奕可是足足與老夫人談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老夫人便不再多問,轉而吩咐人送水進來給慕容卿沐浴更衣,而後陪著她吃了早飯。

    飯後,老夫人拉著慕容卿的手道:「卿兒,昨天的事情我本打算請九皇子殿下與我說說,只是他卻說,這是你的事情,還是由你親口與我說。卿兒,我這按捺了一整個晚上,實在是急的不行,你快與我說說,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又讓慕容卿訝異了一把,那麼大的事情,老夫人肯定急死了,夏侯奕居然愣是沒說清楚。

    不過,他的用意倒是很容易明白,事情牽連到他又牽連到慕容雪,由他來說確實不太適合。

    只是,該怎麼說,她還需要好好想想。

    思量片刻,慕容卿才道:「祖母,我說的事兒牽連甚大,我想與你單獨聊聊。」

    「好。」自從昨天夏侯奕的突然出現,老夫人就已經覺察事情沒那麼簡單。此時聽慕容卿這樣說,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即便吩咐了眾人出去,慕容卿又交代紅葉看著門,這才放心。

    「祖母,下手的是誰我們到現在還不知曉,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來人是衝著九皇子去的,而且,雪兒牽涉其中,她應該是替那人做事,目的也是想對我下手。」

    老夫人就怒了,大家族最忌諱的就是自相殘殺。「這個三丫頭莫不是瘋了?她怎麼能這樣做,難道她不知這樣會給將軍府帶來怎樣的危害?」

    慕容卿沉了沉臉,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祖母,我擔心此事會有沈家牽涉其中,而且,他們打的其實是父親的主意。」

    「混帳東西,將軍府怎麼出了這麼個倒楣玩意兒。這是禍及家族的事,他們怎麼敢?」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為什麼不敢。祖母,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防止事態繼續嚴重。而且,我們要防止他們真將父親牽扯進來。如今這種情況,幾位皇子爭搶的厲害,誰也不知最後結果如何。將軍府不能站錯隊,否則,只怕將軍府百年基業要就此斷送。」

    老夫人也是連連變了臉色,她並不覺著慕容卿是在誇大其詞,每當皇朝更替的時候就會血流成河,多少世家名族因此而隕落。誰可以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就輪到了將軍府。

    老夫人不敢冒險,更不想百年基業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中。

    「卿兒,依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對外放出消息,我已被九皇子所救,至於雪兒的事情,暫時裝作不知。沒有摸清她背後的勢力,我們貿然行動只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對,對,你說的沒錯。」老夫人不時點頭,可不會兒她就覺著不太對勁了,回頭望著慕容卿,滿臉訝異,「卿……卿兒,你還是我的乖孫女卿兒嗎?」

    慕容卿失笑,「不是我又會是誰?」

    老夫人依然有些愣怔,慕容卿的表現太過讓她意外,本以為她真如外面人所說是個草包,可如今一看,根本不是如此。

    「卿兒,其實你是聰明的,對不對?」老夫人滿懷希望的去問。果真如此,她百年歸去也能有臉面去見自己的好侄女兒了。

    慕容卿就衝著老夫人調皮的眨眼,「祖母,有您這麼聰明的祖母,孫女兒怎麼會笨?」

    老夫人笑起來,她總算是明白,感情這丫頭一直都是在裝傻充愣,難怪她能夠在宮宴上大放異彩,難怪她能將一切的一切都理的如此清楚透徹。

    「好好好。」老夫人欣慰的連聲說好,只要慕容卿好,將軍府沒事,她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安撫好了老夫人,慕容卿便陪著她回去休息,忙了一個晚上,老夫人也是真的累了。當下也沒有多言,聽話的就回去睡下。

    慕容卿守著她,直到確定老夫人真的睡著這才領著紅葉先回了自己院子。

    到了綠心的房間,慕容卿按住她,不准她起身,「你傷的頗重,好好將養,早點回來做事。」

    綠心就紅了眼,不住的點頭,「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儘快好起來,不讓你失望。」如果不是小姐,只怕她早就沒命了。

    「快別說這樣的傻話,自小的情分,無需多言。行了,你好好休息,我還要與紅葉一道去看看我們的三小姐。」

    「看她做什麼,歹毒的女人,如果奴婢沒事的話一定替小姐你收拾了她。」

    「放心,她逃不了,只是暫時留下她還有些用處。你先歇著,紅葉,我們走。」

    「是,小姐。」紅葉答應一聲,衝著綠心擠了擠眼,示意她安心休息,有她護著小姐,這才轉身追著慕容卿回去。

    此時,慕容雪正躲在自己的房間中瑟瑟發抖著。

    跑了,那個賤人居然跑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她真被嚇得半死。慕容卿是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她做的,如果她回來了,會怎麼對付自己,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

    以前不覺著慕容卿有多大的能耐,可自從昨天,她突然就發現,那個賤人不簡單,是個極難對付的人。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慕容雪用雙臂抱著膝頭,將臉埋入到腿上,她該怎麼解決了這次的麻煩?

    「三小姐,你怎麼了?」一道不滿的嗓音在門口響起,震得慕容雪差點兒沒從床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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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08:55 |只看該作者
第051章:殘忍發作

    當看清楚來人後,慕容雪才鬆口氣,「小燕,是你?嚇死我了,那麼大聲做什麼?」

    來人是個丫頭,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淡粉色衣裙,臉倒是極其普通,是那種一放到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的貨色。

    「三小姐,你慌什麼,主子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只要你打死不認,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打死不認?」慕容雪冷哼,「你當慕容卿那賤人是白癡不成,她分明已經知道是我,絕對不會放過我。老夫人那個老不死的就只相信她的話,指不定他們現在就在想什麼法子來收拾我。你說,我怎麼能不著急,不皇子?」

    「慕容家的家法有多麼可怕,你知道嗎?」慕容雪又是一句怒吼。

    「夠了。」小燕怒聲吼道,打斷了她的話。「三小姐,你這樣慌張怎麼辦好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再這麼下去,不止你完蛋,你還會牽連到主子。到時候不用慕容卿收拾你,主子也會收拾你。」

    「你……賤人,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管我?」

    小燕就笑起來,走上前,開始給慕容雪按揉著肩膀,「三小姐,你可別動怒,奴婢這樣說也是為了你好。你跟著主子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你根本不清楚主子的怒意爆發出來有多嚇人。三小姐,既然你如今跟著主子做事,那你就可以放心,主子不會讓你出事。」

    不知是否小燕的話太具有說服力,又或者慕容雪想到小燕口中主子有多厲害,她的情緒慢慢的放鬆下來。

    「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咬死不承認,他們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你。至於慕容卿,你放心,主子早已經安排了計策收拾她,什麼大小姐,熬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雪整個人癱軟在那兒,好似被抽幹了體內所有的力氣。

    這時,一個丫頭走進來,「小姐,大小姐來了,說是聽說你身子不舒服來看看你。」

    「啊!」慕容雪尖叫著,整個人就這樣從床上翻滾了下來。

    小燕看著,不禁凝眉,心中暗道,真是個廢物,主子怎麼就看上了她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只是,雖然心中這樣想,可她還是驚叫一聲三小姐,而後快速彎腰扶起了她,「三小姐,你身子不好就別下床了,大小姐不會怪罪你的。」

    小燕一邊說著,一邊將慕容雪扶到床上躺下。

    「這丫頭說的對,三妹妹,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就在床上躺著吧,我們姐妹兩人何須客套這麼些虛禮。」

    慕容卿從外面緩步進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身後紅葉的手中還捧著個小木盒子。

    「三妹妹,聽說你身子不好,我就來看看,怎麼樣,還好嗎?」

    慕容卿笑著走過去,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見慕容雪臉色蒼白,不由凝眉握住她的手,「哎呀,三妹妹,看來你病的不輕,瞧著小臉蒼白的,真惹人心疼。」

    說著,她的手便摸上了慕容雪的臉,感受到她不住的顫抖著身子,心中冷笑,知道怕了?太晚了,早晚會讓她知道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是個什麼下場。

    「三妹妹,你這一定是得了風寒,雖然如今是夏季,可晚上還是比較寒涼,尤其是吹了風,說不準就會生病。所以說啊,這以後晚上還是留在房間比較好,你說呢?」

    她這是來找後賬了,慕容雪的心裡真真的明白,無法抑制的恐懼往外噴湧,怎麼辦,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三妹妹,你就好生將養著吧,早點好起來,這才能有好日子過。」

    慕容卿特別在好日子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兩人誰都知道那說的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站起身,俯下身,貼著慕容雪的耳邊,用一種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嗓音道:「慕容雪,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日子吧。」

    慕容卿根本沒再浪費時間,直接起身離開。

    直到再也聽不見慕容卿的腳步聲,慕容雪才顫抖著身子反身捉住小燕的手,「我要見主子,你快點去安排。」

    小燕下意識就凝眉,「三小姐,主子可是不會隨便的去見什麼人,你還是再等等,主子有消息奴婢會通知你。」

    「我說要見主子,你沒聽見?」慕容雪爆發了,她以一種賊快的速度從床上跳起,就這樣張開雙手死死的拉住小燕的頭髮,另一隻能手往她的臉上不住的招呼。

    啪啪啪!慕容雪是氣瘋了,不過就是個賤丫頭,居然敢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下人,還真以為是主子的人就能不將人放在眼裡了?

    慕容雪這也是氣急了,人就是這樣,當情緒到達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就會爆發。

    「賤人,我要你再拿主子來壓我,你不過就是個下人,最下賤的那種,還敢在我面前張揚,我打死你。」

    幾巴掌下去,小燕才回神,下意識的就伸出胳膊去擋。

    見她居然敢擋,慕容雪更是氣的發瘋,她想也沒想,直接就拔下頭上插著的一根銀簪子,尖叫著就往小燕的身上插。

    噗嗤,噗嗤……一聲聲銀簪插入肉體的聲音嚇傻了外面伺候的幾個丫頭。

    她們心裡同時滑過一個念頭,三小姐莫不是真的病了?

    慕容雪可是不管她們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心裡有一團火,不發出來就不舒坦。小燕正好就撞上來,她怎會放過。

    小燕沒有武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丫頭,猝不及防之下被慕容雪扇了幾巴掌,腦袋本就有些暈,是以後面簪子插下來的時候更是擋不住。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慕容雪暢快的笑著直起身子,用腳去踢躺在血泊中的小燕,「賤人,看你還敢跟我作對。來人!」

    兩個丫頭期期艾艾,畏畏縮縮的走進來。

    「三小姐。」

    「把這賤人拖下去,給她上點藥,不准她死了。」慕容雪吩咐著。

    「是,小姐。」兩個丫頭一看那滿地的血就開始心裡直打鼓,但卻不敢違背慕容雪的意思,只能微微閉著眼,快步走過去,將小燕抬了出去。

    自此,慕容雪彷彿是找到了一個發洩內心情緒的好辦法,只是她這院子裡的丫頭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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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09:32 |只看該作者
第052章:表白表白

    這一天,慕容卿一直都在老夫人那邊陪伴著她,以寬慰老人家的心。

    昨天的事情,有老夫人跟夏侯奕他們出手,倒是並未傳出什麼消息去。

    不過,慕容卿想要對慕容雪等人下手倒還是需要過段時間。她必須等到夏侯奕查到昨天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她倒也不急,反正那幾人也跑不了,對付她們不過是遲早問題。

    這天,從老夫人那回來,慕容卿先是回房沐浴更衣,而後便到院中乘涼。

    天氣熱,她一向喜歡在院中葡萄藤下乘會兒涼才回房。

    今天也不例外,紅葉早已準備了些冰鎮過的瓜果放在躺椅旁的小几上。

    慕容卿笑眯眯的走過去,像是小貓一般的窩在躺椅上,愜意的吃著早已削皮切成塊狀的水梨。

    「紅葉,綠心那邊你多注意點,需要什麼藥就去府中的藥房領,沒有的話就直接去外面買回來。」對於自家的丫頭,慕容卿可不會小氣。

    她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說是主僕,實則感情比普通姐妹還要深厚。綠心受了重傷,慕容卿怎能不掛心,巴不得能將所有的好藥都用上,只希望她能快些好起來。

    「小姐放心便是,奴婢一早就準備妥當,綠心姐沒事,修養幾天便能完全好起來。」

    「那就好。」慕容卿笑笑,拿起手邊的一個話本,就這樣歪躺著看起來。

    夏侯奕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少女慵懶似貓,蜷縮著身子,小小的一團,看著格外的惹人憐愛。

    她穿著一件蓮青色鏤花散花水霧綠草玉錦上衣,煙白色暗紋刻絲藤紋紗繡裙。像是林間的仙子,透著水嫩的光彩。

    嬌嫩如白玉似的兩只能小腳丫就那樣搭在躺椅的後端,腳趾頭輕輕的跳動,彷彿在踩著什麼音樂拍子。

    恍然間,夏侯奕回想到那天大殿之上她一襲紅衣的妖嬈模樣,不經意的,體內便躁動起來。

    小妖精!

    夏侯奕在心中暗自低喃一聲,這才起步邁過去。

    「誰准你貪涼吃這些東西?」夏侯奕的視線不滿的落在茶几上的各種冰鎮過的水果。

    水梨本就涼,再冰鎮過,更涼,吃這麼多,能有好處?

    突然聽見夏侯奕的聲音,慕容卿眉眼上挑,笑著翻身坐起,「殿下,你來了?」

    滿臉歡喜與喜悅,看的夏侯奕不禁軟化了心。這個小妖精就是有那個力量讓他的怒意在瞬間消散,不成,再這麼下去,她豈不是會無法無天?

    可心念一轉,就算如此又如何?他的女人就是要寵著,誰都不能給她委屈受,她就是要與眾不同。

    否則,他夏侯奕的女人與其他男人的女人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不願意束縛慕容卿。她就像是一個小精靈,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緒,被束縛住的小精靈就會變成木頭疙瘩。

    九皇子府的木頭疙瘩多的是,他可不想再弄一個進府。

    這是他夏侯奕的女人,他就樂意慣著,哪怕她將來會爬到他的頭頂去作威作福,他就樂意了,誰敢說什麼。

    夏侯奕釋然,揮手示意紅葉退下,走過去,攔腰將慕容卿抱起,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傷口上藥了嗎?」

    慕容卿乖乖點頭,「早已上了。」哪裡敢不上,她可也不想自己身上留下疤痕。

    「不准吃寒涼的東西,待得傷口好了之後再說。」夏侯奕冷聲冷氣的吩咐,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茶几上,「這個每天塗抹,祛疤。」

    慕容卿就開始星星眼,兩只能手臂自動自發的就環上了他的腰,「殿下,你真好。」

    小模樣狗腿極了,看的夏侯奕的一顆心就開始發軟。視線不受控制的又飄忽到了那白瑩瑩的耳垂上,心想,小妖精的耳垂怎就能那麼好看?好像每一次看那麼的勾人,有種即將把持不住的感覺。

    男人的火熱視線豈能瞞得過慕容卿的敏銳觸覺,她下意識的便想轉頭逃過那視線。

    就在此時,一道火熱的氣息襲上了左耳。溫潤濕滑的觸覺使得慕容卿瞬間緊繃住了身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男人的速度忒他娘的快。

    僅僅只是含住,夏侯奕就開始覺著內心的躁動有些無法控制起來。舌尖沿著耳垂的形狀輕輕的畫圈,彷彿在用舌尖去銘記一切。

    冷幽香滑的觸感讓男人流連忘返,他仿似也才明白,妖精就是妖精,哪怕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耳垂也能讓你如癡如狂。

    「小妖精。」夏侯奕忍不住的低嘆一聲,唇邊往下慢慢的滑移,似有加深動作的趨勢。

    男人的動作不見多少技巧,可慕容卿卻就是能夠感受到無法抑制的顫慄與悸動。

    突而,她想到了一件事,男人這樣厲害,是否是因為府中有那麼多女人陪著她練習?

    明知不該去計較,可不知為何,與這男人相處久了,她居然有一種想要霸佔他所有的心。

    她就是想要他寵她,只寵著她一人。

    一經想起,心頭的彆扭感就再也揮之不去。

    少女不樂意了,小身子扭來扭去,極盡掙紮。

    她這蛇一般的扭動不要緊,卻害苦了正處於躁動狀態的夏侯奕。

    他本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噴湧火氣,這小妖精倒是好,在他的腿上扭來扭去,軟軟的小屁股就那樣蹭啊蹭啊。

    男人緊繃住了身子,停止,必須停止,否則他根本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猛力推開少女,夏侯奕扭頭,大口大口的做著深呼吸。

    該死,這種折磨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他又能忍多久?

    「哼!」慕容卿的小性子又上來了,哼唧一聲,身子一扭,給了夏侯奕一個腦後勺。

    後知後覺的夏侯奕才發現懷中少女的情緒好似有些不太對勁,怎麼了這是,剛剛不是還挺好?

    「怎麼了?」夏侯奕掰過她的身子,不准她背對著自己。他的聲音雖不算輕柔,可於他而言已屬難得,什麼時候,哪個女人能夠得他這一句問候。

    「哼!」慕容卿又是一個扭頭,哼唧著給了男人一個腦後勺。

    夏侯奕眯起眼睛,反了她,小混蛋。大掌扣住少女的頭,用力掰正,他想也不想,直接垂頭,貼向她幽冷滑膩的脖頸,用力一吸。

    「啊!」慕容卿只覺著一股顫慄感從腳趾頭傳達上來,眼睛圓瞪,身子不由緊繃。該死,這男人又欺負人。

    「嗚嗚,你欺負人。」慕容卿伸出食指去捅男人的肩頭,「就會欺負我。」

    夏侯奕的眼睛又紅了紅,這臭丫頭就是會顛倒黑白,到底是誰欺負誰?

    明知道她是在裝的,夏侯奕偏偏就是捨不得聽她這樣哼唧。

    抬頭,將她身子一翻,夏侯奕張開大掌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了幾下。「又使小性子?」

    聽著她的哼唧聲陡然拔高,夏侯奕才不舍的將她翻過來抱著,一手抬著她的下巴,噴著灼熱的氣息,道:「說吧,什麼地方不如意?」

    慕容卿等的就是夏侯奕的這句話,當下她也不扭腰擺身了,只是手指頭還像小刀子似的往他的唇上戳。

    「殿下,我心裡不舒坦,你幫幫我?」慕容卿小可憐似的抬頭,柔媚的大眼微微挑著,忽閃忽閃的好似能夠說話。

    「說。」夏侯奕氣息不穩,差點兒又要暴起吃人。

    慕容卿就笑,很燦爛的笑,那一瞬間,夏侯奕覺著好似有一輪小太陽在自己眼前升起,他甚至希望這小太陽再也降落。

    他突而就明白,為了讓小妖精一直保持這種燦爛的笑容,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真的將她寵的無法無天又如何,那就是他的女人,自是該去寵。

    少女伸手點上他的唇,臉上漾著委屈的神色,「殿下,我這裡很不舒服。」她拉住夏侯奕的手,貼上自己的心口。

    慕容卿垂了頭,使得夏侯奕無法看清她臉上的神色。「我是殿下的,從頭到腳,僅僅只屬於殿下一人。」

    夏侯奕滿足了,臉上的光彩遮掩都遮掩不住。心道,算你這小混蛋還算懂事,這話說的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誰知,慕容卿下一句話就差點兒氣的他發飆。

    「可殿下卻不是我一人的,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只屬於我的,不公平,這很不公平。」

    慕容卿也知道其實這些話說了就是白說,可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不痛快,不說說她就是難受。

    夏侯奕的身子僵硬的緊繃著,小妖精是什麼意思,沒有只屬於她一人的?怎麼不屬於,他全身上下有什麼地方不是她的?

    該死,他早就認定了她,怎麼這女人就是能跟他亂來,顛倒是非黑白,把這種種錯事都忘他頭上搬。

    「怎就不屬於你?」夏侯奕的聲音聽不出有絲毫煙火之氣,彷彿並未生氣,可慕容卿卻就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在生氣?這項認知使得慕容卿很是訝異了一把,他有什麼可氣的?她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他府中那麼多女人,難不成他還能有清白?

    想到在自己之前有那麼多女人品嚐過他,這心裡就跟小貓爪抓似的火辣辣的痛,討厭,怎麼不早點重生,最好在他府中還沒有其他女人進去的時候,那她豈不是能夠成為後院獨有一枝花?

    咦,仿似不太對。

    慕容卿後知後覺的想到,她可是比男人小了足足九歲,難道她要幾歲就嫁進九皇子府?

    慕容卿抖著身子將這個念頭給驅散,老天,她可真能想,這種事怎麼可能。

    「嗯?」夏侯奕輕哼一聲,懷中小妖精突然就沉靜下來,可不太像她的性子。

    慕容卿回神,又伸手往他的肩頭捅了捅,「殿下,我倒是很想您能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只可惜,你後院的那些女人也不會同意。」

    小妖精的聲音就這樣低落下來,其中隱藏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意味。「聽說殿下你後院的女人足足有幾十個,就算是每天換一個都能夠換很久。殿下,你可曾也像現在這樣抱著誰賞月聊天?」

    夏侯奕還未回答,慕容卿的腦中倒是自動自發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幅場景。男人穿著月白色長袍,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他輕輕的笑,溫柔的就像對待一世的珍寶。

    懷中的女人就燦爛的笑,不時的去摸摸男人的臉,笑的比花兒都燦爛。

    男人的眼中也閃著寵溺的笑,彷彿懷中的女人就是他的一切。

    「啊!不,我不要。」慕容卿被腦中的畫面給氣著,整個人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使勁的蹭,「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夏侯奕凝眉,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突然就傻哼哼,一副被打擊了的模樣,這小妖精,又是在瞎想什麼?

    他用力抱住懷中少女,貼服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什麼,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

    「真的?」慕容卿抽了抽鼻子,略略抬頭,瞪著男人,「我不要你對其他女人好,不准你這樣抱著其他女人,不准你衝著其他女人笑,我要你全部屬於我。」

    她學著夏侯奕的語氣,霸道的宣誓自己的主權,彷彿,想要將他藏於自己背後,再不准其他女人覬覦他。

    這會兒,夏侯奕才算別過味兒來,感情,小妖精是在吃他府中後院那些女人的醋。

    夏侯奕的心就火熱熱的暖起來,原來,並不僅僅是他一人著迷於小妖精,她也同樣著迷於他。

    這項認知讓他頗為滿意,有些話,便也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他將小妖精往上拖了拖,火熱的唇貼向她那修長的脖頸,那獨有的低沉嗓音便隨之宣洩了出來。

    「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

    「什麼?」慕容卿沒聽清楚,「什麼女人?」

    「只有你一個女人。」夏侯奕難得好脾氣的又說了一遍。

    「只有我一個女人?」慕容卿狐疑起來,臉上的神情就跟那小狐狸似的,「殿下,你說的什麼,只有我一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他府中後院那些女人難道是擺設不成,只有她一個女人,假話,哦,不對,應該說,情話都不會說。

    「不信?」夏侯奕不滿挑眉,難得他與人解釋,她居然敢給他不信。

    小混蛋,翻了天兒了,就不能對她太好了。

    慕容卿就垂了頭,扭著手道:「殿下後院那些女人難道都是假的?」

    「小妖精!」夏侯奕死死的揉了揉她的頭,「那些女人不過就是個擺設,在我十一歲的時候便中了毒,根本無法碰女人,他們不過是父皇賞賜給我,以便替我解毒罷了。」

    同時,這也是個煙幕彈,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不行的傳言流出去。雖然,他的不行也並非是全然的事兒。

    比如說,眼前的少女,她不就是能夠自然而又簡單的勾起他體內的火氣?

    慕容卿被他話中傳出的資訊給震呆了,擺設,中毒,煙幕。

    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後院滿滿的女人其實就是擺設,沒有用,他從未碰過她們?

    這個念頭一爬上來,慕容卿就呆住了,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懷疑?」夏侯奕不滿,他豈會用這種事去忽悠一個女人。他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可以用幾百幾千種法子,沒必要在這上面說謊。

    慕容卿眨眨眼,突然就伸出雙手捧住夏侯奕的頭,在他的詫異注視下,使勁往前撞去。

    嘭!

    老大的聲音,夏侯奕瞬間黑了臉,這女人,就不能做點靠譜的事?

    慕容卿傻兮兮的捂著額頭,一邊叫喚一邊笑。

    賺到了,真是賺到了。她雙眼放光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是越看越滿意。好吧,雖然用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卻無損他的完美。

    此時,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就是完美。

    夏侯奕冷哼著伸手就去替她按揉額頭,不滿的責備,「腦袋不痛?蠢死了,就不能想點別的法子?」

    一時之間哪裡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又快又好。

    「殿下,你真好。」慕容卿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後臉色一變,心想,他給了自己如此大的驚喜,怎麼著也不能就說這一句話完了。

    該怎麼做?

    思量著,慕容卿就偏頭,偷偷的去看夏侯奕,一副想做什麼卻又沒賊膽的模樣。

    夏侯奕的好奇心被吊起,眼前少女,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猶如小狐狸似的笑容,大眼睛忽閃忽閃,小燈籠一樣的明亮,還不時的偷瞄自己幾眼,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忽而,少女動了,只見她一個前撲,直接用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而後,他便覺著有一個軟乎乎,帶著幽冷香氣的事物貼上了自己的唇。

    那一刻的悸動,他永生難忘。原來,小妖精的滋味竟然是這樣的美好,僅僅是輕輕的觸碰就已經讓他無法抑制體內的躁動。

    他不敢去想像,一旦真將她給吃幹抹淨,又會是一種怎樣銷魂的感覺。

    這也讓慕容卿在以後的日子徹底變得不好過,當然,只局限於某一件事上。

    觸碰之下,慕容卿便飛一般的跳下他的膝頭,半掩著臉,赤腳就往上房跑。

    太丟人了,她居然主動了一把,也不知那男人是否會因此而瞧不起她。

    男人火辣辣的視線瞬間就追了過去,膠著在少女的臉上,又滑落上她的腳,眸中便閃出了略顯不滿的神情,「不准貪涼。」

    慕容卿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夏侯奕情緒的變化,開始他是欣喜的,可後來居然露出了不滿來。

    她也隨之心中忐忑,難道這男人不喜她的觸碰?

    沒等她回神,男人便邁著大步過來,再度攔腰將她抱起。

    幾步走回去,落座,他張開大手扣住慕容卿的右腳,在她驚詫的注視下,緩緩用力揉搓。

    慕容卿只覺著有一股淡淡的熱流從他的大掌蔓延到腳內,再沿著腿上的脈絡直流往上到達內腹。

    他,他這是在用內力給她驅寒?可是,她也只是站了那麼一小會兒,如今又是夏季,根本不會出事。

    男人可不這樣想,他只是很多年前聽人說起過,女人不能受涼,否則容易傷了身子。

    小妖精總是喜歡赤腳,這個習慣不好,得改。夏侯奕心中馬上就下定了一個決心,也在後面的日子裡逼得慕容卿快要發瘋,當然,最後是否會從了他的心思,那就要看兩人鬥法誰更勝一籌了。

    「以後不准貪涼,記得。」

    慕容卿並未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什麼不滿的情緒,這才明白,他剛剛的不滿只是因為自己赤腳走路。

    這個男人,確實值得她多多付出。

    好久,覺著少女的腳又暖和起來,夏侯奕這才縮手。

    慕容卿便得意的靠在男人的懷中,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前襟,彷彿稍微一放手男人就會消失。

    對於自己的選擇,慕容卿是太過滿意了,她也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如此的優質,他甚至還從未碰過一個女人。

    想著,她便發現,自己對於他的過去好似知之甚少。想著他之前說的中毒,她又提起了心。

    聯想到前世他的突然離世,難道也是與那中毒有關?

    慕容卿再也坐不住,仰起頭就問:「殿下,能跟我說說你中毒的事情嗎?」

    少女的眼中滿是緊張與憂慮,那其中所承載的情意瞬間讓夏侯奕暖了心。

    她,值得他的付出,他的獨寵。

    「好。」夏侯奕答應。本也沒打算瞞著她,只是沒想過會這麼早。難得小妖精今天的表現讓他極端滿意,就是說了又如何。

    沉吟片刻,夏侯奕似是在回想著什麼,許久後,在慕容卿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

    「我十三歲的時候中了一種奇毒,對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也無法觸碰她們。只要稍微起了那麼點心思,接觸之時,體內便會猶如針紮一般的痛。並且,一旦毒發便會陷入一種喪失理智,非得散去體內所有勁力才能恢復意識。」

    「什麼?」慕容卿尖叫著就要往下跳,觸碰之下就會痛?這是什麼古怪的毒,也太陰毒了吧。

    那,那這男人總是喜歡抱著她,難道他就不覺著痛?

    「殿下,你為什麼不早些與我說,難道你不覺著痛?」

    「不痛。」

    「怎麼會?」慕容卿被弄糊塗了,剛剛他不是說了碰到女人就會痛,怎麼到她這裡就不痛了。

    世上居然也有這種

    「真的不痛。」夏侯奕說著,便又伸出手臂將她扯回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原來,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居然是那麼的空虛。

    「殿下,你的毒是不是已經被清除?」慕容卿問,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否則,怎會碰其他女人不行,碰她就可以。

    夏侯奕的眸子又暖了暖,「這種毒叫唯一,是一種情毒,只有當你遇到命定中的另一半,這種毒才會沒事。」

    他捧住慕容卿的臉,望入她的眼睛,「你就是我的唯一,命定中的唯一。」

    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了之後的數次牽連。

    也正是那數次的接觸,他一次次的淪陷,徹底的成為她的俘虜。

    慕容卿心神激盪不已,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答案。情毒,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如此特別,原來,他們兩人之間竟然有這樣的牽連。

    忽而,她覺著不太對勁,這男人對她這樣好,莫不是只因為她是那情毒選定的唯一,而並非是對她這個人有興趣?

    慕容卿的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小臉瞬間緊繃,黑沉,一手緊緊的揪住男人的前襟,一邊咬牙,瞪眼,不滿的吼,「感情你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

    慕容卿是真的火大,作為一個女人,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悲催的嗎?

    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看上,心中正得意洋洋,心道自己賺到,佔了大便宜。誰知,人家兜頭就是一盆涼水澆灌下去,人家根本就不是看上了你這麼個人,是因為中毒,迫不得已才要了你。

    慕容卿強大的自信心徹底被摧毀,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頭火起,哪裡還記得他是誰,握緊拳頭就朝著他的胸口招呼了過去。

    兩只能小拳頭一起一落的砸過去,倒使用了一點力道,可在男人的眼中卻根本不算什麼,他只是擔心會砸疼了她的手。

    他用雙手包裹住她的手,用力,不准她再動彈。頂上少女怒火熊熊的雙眼,他也隨之冷臉,喝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會認命的人?」

    「什麼?」慕容卿沒聽明白,又或者,一旦關係到自身感情問題,女人都會變成白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見她稍稍冷靜,夏侯奕才伸出手扣住她的脖頸,不滿道:「命運對我而言不過就廢話,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從不信命,也不認命。你是我的女人,只是因為我認定了你,心中有你,與命運無關,與中毒無關。哪怕就是沒有中毒,你這輩子也只能會是我的女人。」

    慕容卿兩世為人,突然也開始覺著心如鹿撞,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亂跳。這,這是表白?

    好吧,雖然男人的表白太過干澀,可仔細去回味卻覺著餘韻悠遠。

    「殿下,我錯了。」慕容卿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既然錯怪了人,哪裡還會堅持,小腦袋就調皮的往男人的懷裡拱,輕輕的蹭著,嘴裡不停的說著我錯了,表現的說有多好就有多好。

    夏侯奕眼中的怒意慢慢的退卻,大掌卻是未曾從少女的脊背上離開分毫。

    這個小妖精,是他的,真好。

    天知道她剛剛動怒的時候多麼的勾人,兩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燒,小臉也被映襯的紅撲撲的,整個人猶如火之戰神,使人無法忽視的震撼。

    男人的心中突然就開始動起了小心思,這種美態,他是否能夠想個法子經常見到?

    這以後,他倒是真的付諸行動,常常將慕容卿氣的張牙舞爪,當然也都是後話了,此且不提。

    這個晚上帶給慕容卿的震撼太多太多,趴在男人的懷中,她偷偷的笑,像個小老鼠。

    男人的氣息強悍的逼入過來,慕容卿就這樣放鬆下來。

    不知多久,夏侯奕覺著懷中少女的氣息越來越平緩,突然就覺著不太對勁。垂頭一瞧,她居然睡著了。

    少女睡著了倒是更加的張狂,兩手抱著他的腰,小嘴微微張著,像是在說著什麼。兩條腿蜷縮著搭在他的膝頭,瑩白的小腳就那樣撞入他的眼睛,害的他花費了好大力氣才能移開視線。

    「小妖精。」夏侯奕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垂頭,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而後抱著她回了上房。

    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招來紅葉伺候,夏侯奕才趁著夜色趕回府中。

    第二日起來,慕容卿迷糊勁兒沒過去,揉揉眼,還在訝異怎麼跑床上來了。等看到窗外陽光才明白,早已經是白天。

    紅葉伺候慕容卿起身,穿衣,洗漱後,將一封信遞到慕容卿手中。

    「小姐,這是九皇子留下的信,讓奴婢等你早上醒來交給你。」

    「嗯。」慕容卿應了一聲,心中好奇極了,昨天才見,有什麼話沒說還要留下信。

    打開來才發現居然是一張請帖,看了看,慕容卿凝眉又打開夏侯奕留下的信。

    「三公主辦的賞花會?」

    慕容卿不解,三公主的賞花會為何會請她。

    這封請帖是夏侯奕送來,也就是說,此事與他有關。她只是不太明白夏侯奕為何要她去參加三公主辦的賞花會。

    「九皇子可曾留下什麼話?」看完了信,慕容卿才抬頭問。

    紅葉搖頭,「未曾,只有這封信。」

    「行了,你去準備下,今天我們要去三公主府。」

    「是。」紅葉答應一聲便下去準備。

    慕容卿卻是在椅子上坐下,暗暗的想夏侯奕這個安排到底有何用意。

    三公主乃是當今皇后的女兒,太子的妹妹,如今嫁給左丞相的長子孫元彬。

    她是個性格極端火爆,掌控欲極強的女人,據說,將孫元彬管的很是厲害,看其他女人一眼都不敢。

    她是皇后的女兒,地位超然,時常在公主府舉辦宴會,其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幫著太子拉攏朝臣。

    將軍府因為將軍不在京城,在加上歷代都處於中立位置,是以三公主之前的宴會倒是從未想到給將軍府下帖子。

    而眼下這帖子,其中又是否有什麼用意?

    慕容卿思量片刻覺著無法僅憑這麼點資訊去弄清楚三公主的想法,好在既然是夏侯奕讓她出席,顯然不會有什麼大事。

    當即,慕容卿便也不再多想,轉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陪其用早膳。

    飯後,她便將三公主下了帖子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疑惑的很,不過在聽聞夏侯奕也會參加後便全然放心,只是交代她多帶幾個家丁,以防出事。

    經過這幾次的事,老夫人是真的被嚇怕了,生怕慕容卿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

    為了讓老夫人放心,慕容卿自然是滿口答應。

    下半響,準備妥當的慕容卿便帶著紅葉與執意跟著的綠心一道去了三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從側門下車,有軟轎來接。

    一路慢行,好一會兒,轎子才停下。

    慕容卿在紅葉的攙扶下下車,腳剛落地,旁邊便傳來了譏諷之聲。

    「我沒看錯吧,你怎麼會來這裡?」

    「沈四小姐能來,我為何就不能來?」慕容卿頭也沒回的答應,甚至懶得去看她一眼。

    「慕容卿,你別得意,公主給你下帖子也不是給你的面子,那是看在將軍的面子。」

    慕容卿就笑著回頭,柔媚的大眼忽閃忽閃,「這話我倒是認同,想來,沈四小姐也明白,公主之所以給你下帖子,看的也是太傅的面子。」

    「你……你閉嘴。」沈語心惱怒極了,不明白這個草包怎麼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口齒伶俐,自己在她面前愣是討不了好。

    「哎呦,這裡可真是熱鬧,我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嗎?」沒等慕容卿說什麼,一道張揚的略顯冷硬的嗓音便從左側方傳了來。

    聲音有點陌生,但又那麼張揚,慕容卿不作他想便知道,說話之人便是此間主人三公主。

    來人身量很高,稍胖,大眼,高鼻,雖然是個漂亮的美人,但神情稍顯冷硬,為她減去了不少分。

    但見她身穿墨綠櫻草底素面妝花長衫,牡丹彩碟戲花裙子,鬢角插著金鑲珠寶松鼠步搖,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扭絲鐲子,腰繫孔雀綠色珠線穗子網絛,上面掛著一個金黃色繡雙喜紋杭緞香囊,端是一個高貴雍容。

    慕容卿轉身,衝著來人輕施一禮。「見過三公主。」

    「行了,起來吧,我這裡可沒有那麼多的虛禮。」三公主笑著擺手,只是慕容卿卻是能夠看出,她的笑容根本就沒有達到眼睛深處。

    三公主又看向沈語心,「沈四小姐這是怎麼了,瞧那小臉皺的,行了,你們可還是親戚,快別慪氣了。」

    她笑著走過去,一手拉著慕容卿,一手拉著沈語心。她將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如何,看我的面子,一笑泯恩仇。」

    慕容卿與沈語心對望一眼,而後便笑出,「三公主說的是,我們可是親戚,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實在無需如此。」

    她這便是同意了三公主的說法,隨後,三公主便看向了沈語心。

    沈語心的眼角就開始劇烈的抽動,跟慕容卿化干戈為玉帛,怎麼可能。只是,她太瞭解三公主的性子,違逆她的人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幹硬的笑了兩聲,「但憑公主做主。」

    「好好好,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哪裡還用說兩家話。走,宴席早已設好,就等著我們了。」

    三公主親熱的拉著她們兩人的手往宴會場走去,路上,不停的與她們說笑,不知情的看著便會以為她們早已熟識。

    慕容卿的心裡便開始犯嘀咕,三公主必然不會隨意做這種事,一定有她的目的,那麼,她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雖然親母早逝,但到底是大小姐。拉攏她也就是變相的去拉攏將軍府。至於沈語心,那可是太子太傅最疼愛的女兒,如此,太子太傅便會堅定的站在太子那邊。

    看來,太子這是熬不住了。

    也難怪,最近太子可是做了不少糊塗事,害的國庫損失了大筆的金錢。據說最近皇上對他很是不耐煩,接連在朝堂上訓示了他一番。

    雖然暫時皇上還未做出什麼對太子不利的舉動,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太子的位置坐的並非那麼穩妥。

    尤其最近三皇子跟六皇子兩人在各自的位置表現的極好,隱隱有蓋過太子的嫌疑,也難怪太子會著急,想要拉攏一切能夠拉攏的物件,以便穩固自己的位置。

    至此,慕容卿算是有些明白今天三公主的舉動。只是對於她像沈語心示好,倒是有些令人費解。

    沈語心的父親沈惜之本就是太子太傅,按說肯定會站在太子那邊,怎麼如今看著三公主的表現,彷彿並未那麼肯定。

    懷著滿肚子的疑問,慕容卿隨著三公主到了宴會廳。

    廳內早就坐滿了人,分男女兩席,俱都是世家子弟,又或者皇家中人。

    慕容卿按照三公主的指點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剛坐下,便感覺到一股犀利的視線掃將過來。

    這股視線有些陌生,慕容卿微微詫異之下便抬頭看去,她發覺居然是太子。

    太子的身邊坐著的正是那位得寵的妾室卞雪蘭,她親密的貼著他的身子,不時抬頭與他說著什麼,顯得格外親熱。

    可只有慕容卿能夠感受的出來,這一切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假像,太子眼下的心思根本就沒在卞雪蘭的身上。

    慕容卿垂了眸,不再去看,太子的心思她倒也能夠猜出一二。

    最近夏侯傑等人都對她有了點興趣,太子不可能不收到風。將軍府的助力何其強大,太子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股助力落到敵人之手。

    她可以斷定,一旦她無法被太子掌控,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對自己下手。

    只可惜,她早已有了認定的男人,太子注定是要失望。

    不再多想,她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她本就不是個討喜的人,是眾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是以,就算她是三公主親自領進來的,也沒多少人對她有興趣。

    慕容卿根本不在意,樂得逍遙,自顧自的吃東西,看舞蹈,欣賞眾人臉上戴著的各種面具,倒也熱鬧的緊。

    宴席中途,慕容卿覺著頭有些暈乎乎的。她凝眉看向手中的杯子,她酒量一向不好,是以出來之後從不喝酒。縱然必須得喝,也不過是淺嘗則止。

    今兒個這酒,她根本沒喝,就算是敬酒也不過是淺淺嘗了一口,怎麼這會兒倒是有了一種醉酒的感覺?

    她的視線從就酒杯轉移到茶杯上,不是酒的問題,那麼就應該是茶的問題。

    看來,對她下手的人倒是破費了番功夫,能使人醉酒又沒有丁點味道,她這麼謹慎都中招,可見不一般。

    「紅葉。」慕容卿輕聲喊了一句,待得後者過來,她便端起茶杯,示意她去給自己添杯茶。

    紅葉豈會沒瞧見慕容卿給自己使出的眼色,當即便捧著茶杯往外走。沒人見到的角落中,她捧著茶杯聞了會兒,又嘗了嘗,那眉頭便開始不受控制的擰起。

    該死,又敢對小姐小手,找死。

    紅葉不敢多擔擱,忙去倒了杯中的水,又重新添滿,而後才捧著回去送給慕容卿。

    「小姐,沒事了。」她貼著慕容卿的耳邊輕聲說。

    慕容卿點頭,又喝了兩口茶,希望能夠使得自己清醒一些。

    可後來發現這根本不行,她便明白,再不能這樣坐下去,否則回頭出事就容不得她做主。

    她起身,與身邊三公主府伺候的丫頭說了一聲,便帶著紅葉兩人往外走。

    臨行前,她有意無意的往夏侯奕的方向看了去,僅僅只是一眼,而後便轉身離開。

    夏侯奕自然看到慕容卿神色不對,她臨走之時看向自己的的眼神也不太對勁。

    小妖精這是怎麼了?他凝眉,暗覺不對。

    思量片刻,他便也起身離開。

    卻不知,在他離開之前,早已有人先一步離開,追著慕容卿而去。

    慕容卿出來倒也不是為了吹風醒酒,本就不是醉酒,吹風也於事無補。

    領著紅葉兩人,他們並未往偏僻之地行走,在這種地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中招,她豈會給敵人機會。

    三人就沿著大路往不遠處的一個荷花池走去,那兒的池子上面建著個亭子,今兒個有風,在荷花池上吹風,想來更加涼爽。

    她們到了亭子,坐下,紅葉馬上便打開隨身的小袋子,從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遞給慕容卿,「小姐,你先吃下解毒丹。」

    「好。」慕容卿答應著,接過丹藥吃下。

    紅葉的醫術頗為精湛,這解毒丹也是她自己煉制,尋常毒藥都能解了毒性。

    吃下後,慕容卿便靠在柱子上休息。

    她本對紅葉的解毒丹有信心,可不知為何,這次的解毒丹好似沒了太大的效用,過了好一會兒,她絲毫不覺著體內的燥熱感有減少的跡象。

    不止如此,頭也開始越來越暈乎,她毫不懷疑,自己可能不用多久就會神志不清。

    「紅葉!」慕容卿掐住手心,借著痛楚使得自己清醒一些。「解毒丹無用,你快想想辦法。」

    「什麼?」綠心大驚,「紅葉,你怎麼回事,解毒丹失效了,怎麼會不管用?」

    紅葉漲紅了臉,忙捉住慕容卿的胳膊,開始替她把脈。「我的解毒丹絕對不會有問題。」

    她鄭重的宣誓,而後便開始凝神替慕容卿把脈。

    好一會兒後,紅葉才深情凝重的起身,「小姐,這種毒藥尤為稀奇,我的解毒丹貌似真的沒有效用。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回府再說。」

    依著她的能力,雖然麻煩點,但解毒並非是難事。

    慕容卿卻是有著不同的看法,那人既然做了如此手腳,豈會輕易放過她。既如此,逃得了這次也逃不開下一次。

    思量片刻,慕容卿將紅葉兩人叫到身邊,一番叮囑後,她晃晃悠悠的起身,在紅葉的攙扶下往宴會廳走去。

    路上,紅葉緊張的與綠心道:「綠心姐,你看小姐這個樣子,太讓人擔心,還是得早些回府才好。」

    「誰說不是呢,小姐酒量一向都不好,也不知道悠著點。」

    「快別說了,趕緊去與三公主說一聲才好。」紅葉急白了臉,卻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與綠心一道,扶著慕容卿快步往宴會廳走去。

    她們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著聲音還不算小。

    綠心快速回頭,只見一隊舞者正快步走來,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三人忙朝著一旁擠了擠,打算讓她們先過去。

    那一隊人很快便過來,在經過慕容卿等人身前的時候,三人突然就聞到一股異香,應是舞者身上傳來。

    三人只覺著好聞,但卻並未多想。

    誰知,下一瞬間,三人便一個接著一個萎頓在地,沒了神智。

    那群舞者快速圍上來,幾人抬著她們,借著人多的遮掩,迅速離開。

    此時,一個身穿玄色提花綃長衫,腰間綁著一根深紫色蟠離紋犀帶的男人快步走到了三公主府後院的一個偏僻的院子。

    這院子應是被荒廢了,院中俱是荒草。

    男人步伐極快,轉眼到了上房。

    門口有人守著,見他來急忙行禮。

    男人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便推門進了上房東側的廂房。

    這間房倒是收拾的還算干淨,一個少女安安靜靜的躺在屋中的床上。臉色不正常的緋紅,像是喝醉了酒。

    男人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捧著她的下巴,微微抬高。「果真是傾國傾城的好模樣,難怪能夠吸引那麼多男人對你趨之若鶩,也不枉費我花費一番心思將你弄到手。」

    男人看著少女,視線從她的臉慢慢的下滑,眼神也越顯閃爍,絲絲火光逐漸湧出。

    「果真勾魂。」男人好似尤其滿意,大手便想要覆住少女的柔軟之地。

    「六殿下可真是有雅興,在三公主府行此事難道不擔心會被人瞧見?到時,你可怎麼與三公主交代?」

    本躺著的少女突然就睜了眼,衝著眼前的男人淡淡的笑。因為中毒,她的臉緋紅的似是要滴出血來,柔媚的大眼微微挑著,勾魂的彷彿能夠將人吸入進去。

    六皇子夏侯瀚皺著眉頭縮回手,冰冷冷的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有著一張漂亮的臉,只是放在男人的臉上卻是略顯陰柔。他的聲音也是如此,陰柔的像是一條蛇,隨時能夠暴起咬人。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慕容卿笑著,用力撐住身子坐起,靜靜的望著夏侯瀚,「六殿下誤會,我也不過是才剛剛醒。」

    廢話,誰會承認自己本事高強,事先一早就猜到會有人對手,所以預先服下迷藥的解毒丹,裝作被迷魂送到這裡,只是為了看看誰是幕後主使。

    「是嗎?為何我卻覺著大小姐你一直都醒著?」夏侯瀚的觸覺不可謂不靈敏。他一早就知道這女人不好對付,更是知道她身邊有不少能人。

    為此,他做了極其嚴密的安排,本來一切計畫順利的很,誰知,她居然還是破壞了他的最終計畫。

    「女人,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不要這麼聰明,否則不會活的太長久。」

    慕容卿本就不舒坦,這個時候凝眉去想的小模樣更是招人,夏侯瀚看的也是微微凝眉,暗道這女人果真是個妖精,不能留。

    「倒是有人這樣說過。」慕容卿淡淡的笑,想起上次夏侯奕這樣說過她,不過他卻又說,她的聰明勁兒在他面前使使就成,不願意讓人知道她的美好。

    慕容卿心想,她已經夠藏拙了,否則這些人怎會一個個的都把她當成軟柿子捏?

    「縱然如此,今天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夏侯瀚陰冷一笑,伸出大手就要去拉扯慕容卿的衣服。

    女人,落到他手中還想逃,可沒那麼容易。

    慕容卿的視線落在夏侯瀚的手上,無奈搖頭,「六殿下,我們無仇無怨,一定非要如此?有些事情做了就無法回頭,你可是要想清楚。」

    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不夾雜絲毫煙火,似是在勸說著他不要做下不該做的事情。

    夏侯瀚就愣住,有些想不通,眼前這女人到底是傻還是真的大膽,怎會一點驚慌之色也不見。

    雖然她有些小聰明,料想到會有人對自己下手。但眼下這種情況,她應該很清楚自己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此時居然還敢勸說他不要做下不該做的事情,難道,她真以為憑借那兩個小丫頭能夠翻盤?

    真是笑話。

    夏侯瀚就冷哼,大掌直接往下罩去。

    慕容卿也不著急,就那樣淡淡的望著,彷彿要被禍害的人並不是自己。

    「住手!」就在夏侯瀚的大掌距離少女柔軟處僅僅只有一寸地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怒哼。

    大門被人踹開,一人風般捲入進來,瞬間刮到床邊,推開夏侯瀚,攔腰將少女抱起,退後兩步。

    來人動作太快,彷彿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等到夏侯瀚回神之時,少女已經被人深深納入懷中,瞧不見臉。

    「六哥倒是好興致。」夏侯奕冷冷的笑,眼中似有風暴在醞釀。該死,居然敢碰他的女人。

    萬幸他來的及時,否則這女人豈不是就被人給禍害了?

    這項認知使得夏侯奕的身子越加緊繃,雙臂不自主的縮緊,不,他絕不會允許那種情況發生。

    其實,他早就追著慕容卿出來,奈何半途遇上了太子,聊了會兒再去找慕容卿卻發現不見了她的蹤跡。

    同時,他派去跟著慕容卿的暗衛也被人發現死於草叢之中。

    夏侯奕慌了,平生第一次發慌。他不敢想像慕容卿此時正處於什麼樣的境地,不敢想她出了事自己會怎麼辦。

    好在,他及時找到了她。

    失而復得的感覺才讓他明白,懷中的小妖精對他有多麼重要,似是已經深入到他的骨血之中,再也無法驅離。

    夏侯奕的趕來著實有些出乎夏侯瀚的預料,他安排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攔住他,也只能證明一件事,這個男人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厲害得多。

    夏侯瀚起身,陰柔的像是蛇一樣的眸子就對上了夏侯奕那暈染了怒意的眸子,「九弟,你倒是來的及時,我正想與大小姐單獨聊聊你就衝了進來,似是有些不太妥當。」

    「怎就不妥當?」

    「是我先約好了時間,九弟想要與大小姐聊不妨再重新找個時間。」

    「我的女人不會跟其他男人聊。」夏侯奕霸道的宣誓,而後就那樣抱著慕容卿上前一步,「六哥,她不是你能動的人,你最好記著這句話。」

    話說完,夏侯奕看都不願再看夏侯瀚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一黑衣暗衛走進來,「主子,所有攔著的人都被除掉了。」

    「好!」夏侯瀚握拳,盯著夏侯奕離去的方向,冷幽之光爆閃,「好一個夏侯奕,折了我那麼多人就算了?不過一個廢人,還真以為父皇能將位置留給你?」

    夏侯瀚冷笑幾聲,又吩咐暗衛幾聲,便也隨之離開。

    前面宴會還未結束,沒人知曉後院居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當然,有知曉的也不會說出來,坐看龍虎鬥,坐擁漁翁之利豈不是更美。

    夏侯奕著人去與三公主說慕容卿不勝酒力先行回府,改日再來請罪,而後便親自護送她回府。

    上了馬車,慕容卿便揪住他的前襟,小腦袋暈乎乎的往他的懷裡拱,「殿下,你來的真及時。」

    夏侯奕就咬牙,揚起大掌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為什麼不讓綠心她們早些找來?」

    天知道他應付太子的時候就覺著心神不寧,好似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不是綠心兩人找了來,估計他還毫不知情。

    「嗚嗚,殿下你就知道欺負人。」慕容卿委屈的用手指去戳男人的腰間軟肉。「我已經盡力。」

    「下次不准冒險。」夏侯奕火大吩咐。既然發現不對勁,為何不先離開。

    這男人,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更何況,她做這麼多還不都是為了他。

    「不明白人家的心。」少女的聲音幽幽暗暗,似是夾雜著太多的怨氣。小手就又扯住男人的腰間軟肉,使勁的掐了一記。

    壞人,就是個壞人。

    男人豈會聽不懂,他怎會不知她甘願冒險是為了什麼,只是,他不願意她這樣去做。

    再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她的安危還要重要,天知道當得知她有可能會出事的時候自己心裡有多麼害怕。

    夏侯奕縮緊手臂,一手捧起她的臉,認真的看。「答應我,不准再冒險。」

    男人的眼中滿布緊張,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安。

    慕容卿的一顆心軟化起來,男人為何要動怒,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她出事。

    「我沒事,你瞧,我好好的。」慕容卿吃力的揚起下巴,想讓他看的更清楚。

    少女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眼中帶著討好的神色,小模樣說有多招人就有多招人。

    夏侯奕神色一動,禁不住暗沉了眼色。他想到昨天晚上少女那蜻蜓一點,軟軟的,甜甜的,讓他足足回味了一整個晚上。

    再回頭才發現,今天的她分外的勾人,似是出水芙蓉,帶著絲絲的甜意。男人就忍不住了,在慕容卿的暈乎勁兒上來時垂頭攫住那妖豔紅唇。

    不同於昨日的蜻蜓點水,男人肆意的輾轉揉撚,強勢的吸取少女的一切。

    無與倫比的美好,使得男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他只想要的更多更多。

    慕容卿沒想到男人會說要就要,只覺著一股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卿卿!」夏侯奕輕聲呢喃,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似是怕會就此嚇壞了她。

    他的女人自然該嬌養著,就算再怎麼難受也要強忍著不能傷了她。

    「嗯嗯。」慕容卿難受的哼哼,快,快不能呼吸了。這男人,不知道她中了毒?想要佔便宜也不看看時候。

    夏侯奕這才發覺不太對勁,略略起身一瞧,臉色瞬間大變,「紅葉,進來。」

    紅葉坐在後面將軍府的馬車中,但夏侯奕的聲音還是清楚的傳達到了她的耳中。

    兩輛馬車快速停下,紅葉飛奔跑上馬車,氣喘吁吁的望著夏侯奕,「殿下?」

    「快替卿卿瞧瞧。」夏侯奕懊惱不已,他早就該看出她的不對勁才是。她是個謹慎小心的人,自知酒量不佳,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喝酒。

    該死,他怎會沒注意到?

    紅葉上前替慕容卿把脈半響,道:「殿下請放心,小姐暫時無事。那種毒僅僅猶如酒醉的狀態,只會讓人昏迷但卻不會傷著人。回去奴婢替小姐準備解毒丹,自然無虞。」

    「退下。」夏侯奕淡淡的吩咐。

    「是。」紅葉又偷偷的看了夏侯奕一眼,他眼中的深情讓她感動。

    看來,傳聞也有假的,九皇子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麼好色。他對小姐倒是真心的,只是,不知將來嫁入皇子府之後,那麼多女人,小姐能應付得來嗎?

    紅葉掩下心中的感慨,轉身下了馬車。

    夏侯奕卻是將少女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己的左臉去貼向她的臉,感受著那滑膩幽冷的觸覺,心頭一片平靜。

    「卿卿,我夏侯奕的女人誰都不能招惹,你受的委屈我自會替你討回來。」

    語畢,他便也隨之閉上眼睛,吩咐人駕車。

    到了將軍府,夏侯奕從側門進去,一路上抱著慕容卿回房。

    因為事情不算太大,夏侯奕便便沒讓他們去通知老夫人。

    他親自守著慕容卿,紅葉則去了專門的配藥房去給慕容卿配置解藥。

    半個時辰後,紅葉拿著解毒丹回到上房。

    夏侯奕正坐在床邊,保持著與之前一樣的動作。兩只能手握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握著,紅葉甚至能夠看到那凸起的指骨。

    九皇子是真的用情至深,紅葉在心中感嘆。

    「解毒丹制出來了?」夏侯奕未回頭的問。

    「是,殿下。」紅葉答應著,快步上前將手中解毒丹遞過去。

    夏侯奕接過解毒丹,往前面坐坐,扶起慕容卿,使得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而後用手擠開她的嘴,將解毒丹塞入到她的嘴中,輕輕的合上,撫了撫她的喉嚨。

    看著她將解毒丹吞下,他這才放心。

    「什麼時候能醒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去準備點吃食。」夏侯奕又吩咐。

    「是。」紅葉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聽話,他吩咐了,便答應著往外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卿揉著頭呻吟起來,「紅葉,水,頭好痛。」

    一人應著,過來扶起她,端著水杯湊到她嘴邊。

    慕容卿眼睛半睜,迷迷糊糊的就喝了一杯茶,「還想喝。」少女剛剛醒來,聲音帶有一種軟膩的慵懶味道,聽在耳中分外的好聽。

    「好。」那人應著,放下慕容卿,讓她依靠著床頭,起身又去倒了杯茶。回身,坐回去,又扶起慕容卿,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茶杯觸碰到她嘴邊。

    慕容卿就著茶杯喝了大半杯,覺著舒坦了才漾起笑容,摸向自己的肚子,「紅葉,有吃的嗎,我餓了。」

    「東西已經準備好,起來洗漱一下就能吃。」馬上便有人回答。

    慕容卿身子一僵,不是吧,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她慢慢悠悠的轉頭,當撞入到那一雙幽深的黑瞳中之時,不禁訝異的瞪圓了眼,「殿下,你怎麼還沒走?」

    夏侯奕瞬間黑了臉,火大的咬牙瞪著她,這個女人,過河拆橋怎麼就能做的那麼好?

    冷哼著,他走回去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再回身去看她,眼中漫湧而出絲絲火氣,「怎麼,不想見到本殿下?」

    「怎麼會?」慕容卿再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哪裡還敢承認。當即她就漾著笑,擺出了一副小狗邀寵般的神色,「殿下,我的意思是說,你那麼多事情忙,怎麼會有空在這裡停留那麼長時間。」

    「你不是有話要與我說?」

    「嗯?」慕容卿一怔,有話要說嗎,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那我先回。」夏侯奕居然轉身就走。

    「殿下。」慕容卿哪裡料到男人說走就走,而且還是帶著滿腹的怒火。跟他接觸這麼久,再觸摸不到他的脾性就太蠢了。

    慕容卿沒多想,直接就衝下床,跑過去就拉住男人的大掌,拉著他轉身,衝著他討好的笑,「殿下,我頭疼的厲害……難受的緊。」

    她晃著腦袋,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身子就軟軟的朝著男人的懷中倒了過去。

    小妖精!

    夏侯奕低哼一聲,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敢慢下絲毫。攔腰抱起少女,走到外間的軟榻上坐下。看見她還凝眉,心中不由得又擔心起來,「疼的厲害?」

    慕容卿耷拉著眼皮,輕輕點頭。心中卻道,不疼也得疼,誰讓你大爺就吃這套。

    她就微微的抬頭,委委屈屈的望著男人,將自己的腦袋往男人的大手便湊,「殿下,您給揉揉可好?」

    這就使喚上他了?沒有一點扭捏與客套,彷彿兩人早已相識太久,就該這麼來似的。

    夏侯奕卻就偏偏吃這一套,臉上關著滿意的神色,大掌就摸上慕容卿的鬢角,輕輕的揉捏。「以後再敢冒險,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敢,不敢了。」慕容卿忙道。

    夏侯奕只是冷冷的瞅著她,小妖精的話就是不能信,今天說了回頭就忘腦後,她的話就是不能信。

    「紅葉。」夏侯奕叫了一聲。

    紅葉很快便進來,「殿下,有什麼吩咐。」

    「把吃的東西端上來,再替你家小姐把把脈,她說頭很疼。」

    紅葉一聽就緊張,忙與綠心兵分兩路,一個去端吃的,一個走到慕容卿身前去替她把脈。

    搭上慕容卿的脈門,片刻後,紅葉瞧瞧抬頭朝著自家小姐看去。沒事呀,怎麼會頭痛?奇怪,按說吃瞭解毒丹就不會頭痛了。

    慕容卿忙衝著紅葉擠眼睛,笨丫頭,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笨了起來,沒瞧見男人正給她按揉鬢角嗎?

    紅葉跟著慕容卿時間久了,哪裡還會看不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感情,自家小姐這是在故意撒嬌?

    好吧,她可不能壞了小姐的事兒。

    當即,紅葉便直起身子,鼓起全身的勇氣頂著夏侯奕的冰冷投射過來的冰冷氣息,說出了違心的話。

    「殿下,這種毒效果就是與宿醉相似,雖然吃瞭解毒丹,但還是會與宿醉類似頭痛一段時間。」

    夏侯奕便凝眉,怎麼還有這麼古怪的毒藥。

    該死的,害的他的小妖精頭疼了。

    「打水來。」夏侯奕吩咐著。心想,宿醉後洗洗臉應該能夠好受一些才是。

    不多會兒,紅葉與綠心就打了水進來。慕容卿一番洗漱後,果真覺著精神了許多。

    只是,看著男人盯著自己那緊張的神色,自然還是說頭有些疼,嘴裡嚷著要男人替她揉揉鬢角。

    男人自然答應,忙就將她拉入懷中,輕輕替她揉著鬢角。

    好一會兒後,直到少女說舒服多了,夏侯奕這才陪著她一道吃東西。

    在三公主府,慕容卿根本就沒能吃多少東西,又中了毒,本就難受的緊。這會兒才發覺肚子餓得慌,見到滿桌子都是自己喜歡的,自然是大吃特吃,絲毫不管身側的男人還需要她招呼。

    夏侯奕倒也不在意,就那樣安安靜靜的陪著,見她喜歡吃什麼菜就替她夾。綠心兩個丫頭在旁邊看著,忽而就覺著,夏侯奕才不是什麼殿下,相反,她們家的小姐倒才是那個主子。

    夏侯奕眼中那寵溺的神情毫不遮掩,看的綠心兩人很是感動,可一見到自家小姐只顧著吃的模樣,不禁暗自搖頭。

    心道,小姐您能不能就多體諒一下殿下的心情,好歹也要給他點回應不是。

    兩丫頭倒是不自覺,此時已經完全站到了夏侯奕那邊。

    飯後,夏侯奕便抱著慕容卿到軟榻上坐著。慕容卿身前的小几上擺著兩盤水果,都是她喜歡吃的,切成了小丁,用叉子去插很是方便。

    慕容卿插了一塊蘋果,咬了幾口嚥下去,回頭看著夏侯奕,突然就拍了拍自己的頭,道:「殿下,差點忘記與你說一件重要的事。」

    「說吧。」夏侯奕拉著她的一縷頭髮輕輕的絞著,彷彿全部心神都被頭髮給吸引了過去。

    「慕容雪背後的主子就是六皇子。」慕容卿極端肯定。那個聲音,陰柔的像是一條蛇似的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記錯。

    這件事也確實有些出乎慕容卿的預料,關於那個幕後黑手,她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卻從未想過居然是六皇子。

    慕容雪是將軍府的人,就算無法保持中立,那也應該跟她的母族,也就是沈家一樣成為太子的幫手。

    沈惜之是太子太傅,自是太子那邊的人,慕容雪不可能越過太子而去投靠六皇子、

    可眼下的情況卻肯定了慕容雪是六皇子的人,這便讓人費解了,六皇子到底是怎麼說服的慕容雪,居然能讓她投靠他。

    「嗯。」夏侯奕應了一聲,似是沒有絲毫意外,彷彿早已經知道。

    「你早就知道?」慕容卿驚愕不已,這男人,還有什麼是能難倒他的?

    「不,僅僅只是個猜測,但你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慕容卿就得意的笑,看吧,還是得需要她。如果沒有她,難倒他能夠確定誰才是那個幕後主使?

    「他給你受的委屈,我會讓他百倍,千倍的還回來。」夏侯奕像是在宣誓一般的說。

    「我不想你冒險。」慕容卿拉住夏侯奕的手,將自己的小手蓋上他的手背。「你之前處於隱匿狀態,對你是最合適的選擇,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改變現狀。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你別動手。」

    夏侯奕的眸子就開始變得溫暖起來,從未有人像她這樣關心過他的處境,也從未有一人能像她這樣看明白他的安排。

    小妖精,他不禁去想,她是否真的就是個妖精,能夠看穿他的一切。

    但就是妖精又如何,那也是他的妖精。

    夏侯奕就略顯得意的揚眉,還是他足夠有眼光,先一步將她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中。

    「放心。」夏侯奕將少女納入自己懷中,給出了承諾。

    慕容卿稍稍放心,他本就是個聰明人,自然無需自己多慮。不過,有些事還是需要提醒他一下。

    看著慕容卿好似完全沒事,夏侯奕便沒再多留,只是叮囑她好好休息,而後便離開了將軍府。

    他離開之後,慕容卿便吩咐紅葉送來了筆墨紙硯。她盤著腿趴在軟榻上擱置的小几上,手裡抓著筆,眉頭緊皺,痛苦難當。

    怎麼寫字就那麼得難?

    每次提起筆,慕容卿彷彿都覺著有千斤重。而此時,她就開始恨起了大夫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成了個草包,大字都寫不好。

    「小姐,你怎麼了?」紅葉端著盤水果進來就見到慕容卿在那兒抓頭髮,披頭散髮的跟個瘋子差不多。

    慕容卿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紅葉,「寫字怎麼就那麼難?」

    看清楚她的模樣,紅葉忍不住的噴笑出聲,「小姐,寫幾個字,你瞧都把自己弄成什麼模樣了。」她放下水果,抽出手絹輕輕的替慕容卿擦掉臉上的墨汁。「小姐,要不讓奴婢幫你寫?」

    「還是不了。」慕容卿想了想便搖頭,臨時換了字跡,那個男人說不定就不會信。

    她又開始抓頭髮,直到把頭髮撓的跟雞窩似的才甘休。

    這次要寫的字不少,這才讓她苦惱不已。

    其實也怪她自己,就是沒有那個耐性去練字,否則也不會差到這個地步。

    足足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慕容卿這才將自己所要提醒男人的盡皆寫在了紙上,而後吩咐紅葉送出去交給喬木,讓他及時送到九皇子府。

    夏侯奕收到消息已經是月上中天,握著那張紙,看著上面狗爬一般的字體,他不禁放柔臉色,勾起唇角。

    這個字,如今還是沒什麼長進,看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微微搖頭,他才開始正視其上的內容,當看完之後,不禁震驚起身。

    如果這信上所說的全是真的,那對他就會有極大的幫助。

    「竺亭。」夏侯奕揚聲喊了一嗓子。

    「主子。」竺亭應聲,推門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前些日子吩咐你收集的證據呢?」

    「全都在內室裡。」

    「拿出來,進宮。」夏侯奕吩咐。

    他先一步起身走到門外,抬頭望著天,臉上的神情慢慢的柔和,「小妖精,放心,你的苦心不會白費。」

    夏侯奕當天晚上便進了宮,此時已是深夜時分,但皇上卻並未安寢,他還在看奏章。

    眼下看著國泰民安,其實不然,西南,北疆,南疆,到處都有禍源的存在,如果不是有幾大將軍鎮守邊疆,眼下根本不是這麼個情況。

    國外不安寧,國內也不見消停。那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不知已經死了多少人。

    幾個皇子所做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沒辦法阻止。自古大位之爭都會血流成河,這次也不會例外。

    他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將傷害降到最低。

    「皇上,九殿下求見。」一個老太監快步走進來,行禮後道。他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劉金泉,跟在他身邊已經快有四十年了,也是他的心腹。

    皇上抬頭,微微有些詫異,「這麼晚了,那個小子過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只是看九皇子的神色,仿若有要緊的事兒。」

    皇上想了半刻,衝著他點頭,「去吧,讓他進來。」

    劉金泉又快步出去通知,不多會兒,夏侯奕抱著個小盒子走了進來。

    「父皇。」夏侯奕行禮。

    「起來吧。」皇上便笑,看著夏侯奕的眼神格外的柔和,這是看其他皇子從未有過的眼神。

    認真去深究,這其中還有些歉疚。

    「最近有去見過你母妃嗎?」

    夏侯奕的神色便開始僵滯,半響後才輕輕點頭,「見過。」

    「算了,知道你不喜提這件事,我也就不多說了。總之,你以後有空就多去看看她。」皇上無奈的嘆息一聲,擺擺手,借著垂頭的剎那掩飾住眼中的愧疚與後悔。

    片刻後,他抬頭,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小九,你這麼晚過來找我可是有事?」

    夏侯奕點頭,沒出聲,只是將手中的木盒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了看他,便垂頭打開木盒。見其中是一摞紙,上面寫有密密麻麻的字,不知是些什麼內容。

    皇上拿起紙看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難看,到得最後忍不住怒哼一聲,握拳砸向了桌面。

    「混帳,混帳東西,看看他們做的好事。」抬頭,皇上看著夏侯奕,眼中有著紛亂的情緒,「小九,你將這些東西送來是為了什麼?」

    他心中的小九並不是個弒殺的人,難道大位之爭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想要換取一樣東西。」

    「哦?」皇上略有些詫異,「是什麼?」

    夏侯奕上前一步,說出自己的要求。皇上震驚,又好似有了些瞭解。只不過,他開始並不答應。

    「這件事容我想想。對了,關於你上奏的西域之行又是怎麼一回事?」

    「此事是之前聽慕容大小姐提起,機緣巧合之下,聽她說了點細節,我整理之後便是這份奏章。」

    「哦?」皇上又是訝異了一把,他恍惚記起,第一次提起西行之事好像正是慕容卿。

    那個丫頭倒是個聰明的,不太一般。

    皇上又去看夏侯奕,眸中閃過一抹興味。他揮揮手,「行了,先回吧,此事我會好好思量,待我有了決斷自會通知你。」

    「三天。」夏侯奕冷冷得道。

    「混帳小子,行了,滾吧。」皇上再度揮手,沒去看他一眼。

    夏侯奕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直到他離開,皇上才喊了劉金泉進來。「劉公公,你說小九這葫蘆裡到底是在賣什麼藥?」

    劉金泉垂頭,眼觀鼻鼻觀心,「奴才不知,但能感覺的出來,九殿下應該是好心。」

    「好心?」皇上哼了一聲,「這小子就會給我出難題,瞧瞧他送來的這些東西,就是不想看我有好日子過。」

    「皇上,保重龍體。」

    「行了,行了,再過半個時辰就寢。」皇上嘆息一聲,再度垂頭看起了奏章。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颳起了暴風。

    皇上重責了太子與六皇子,他們治下不嚴,各自手下有幾人犯下大錯,皇上震怒,將一眾人盡皆押入大牢聽候審判。

    這次的事對於太子與六皇子兩人都是極重的打擊,那幾人之中不泛他們手下的能人。可以說,他們這次是大傷元氣,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最讓他們不滿的則是,到了這會兒猶不知是著了誰的道。

    一時之間,朝堂風雲變幻,各路人馬盡皆出動。

    其中最為倒楣的莫過於三皇子,太子與六皇子出事,得到好處最多的便是三皇子。

    六皇子與太子都在猜測此事是否是三皇子所為,甚至已經開始佈置要對付三皇子。

    可憐三皇子是平白背了個黑鍋,忙的是團團轉。

    至於罪魁禍首卻躲在自己的府中,悠閒的做起了手工。

    這天一早,慕容卿依然是早早起身去陪著老夫人用了早膳。飯後,閒聊會兒,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金媽媽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老夫人,宮中來人了。」

    「什麼?」老夫人訝異不已,「這個時候宮中怎會來人,是誰,可說了是什麼事兒?」

    金媽媽就去看慕容卿,後者挑挑眉頭,心道,難道與自己有關?

    「回老夫人的話,來的是個小太監,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要召見大小姐。」

    「我?」慕容卿擰起眉頭,皇上召見她,為什麼?

    老夫人也是頗為震驚,直覺就是握住慕容卿的手,「卿兒?」

    「祖母別緊張,皇上召見不能不去,你且放心,應是無事。更何況,還有九皇子,他也不會讓我出事。」

    提起夏侯奕,老夫人的神情好看了少許,但也還是沒能好看到哪裡去。

    「卿兒,我陪著你一起進宮。」

    「祖母,別擔心,如今還不知是什麼事,你就貿貿然隨我一道進宮,豈不是讓皇上心中不滿。你且放心,我帶著綠心她們進宮,有什麼消息隨時讓她們回來通知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人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答應。

    慕容卿當即便回自己院子換了衣服進宮,臨行前吩咐了喬木去九皇子通知夏侯奕她進宮的消息。

    一切準備妥當,慕容卿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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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09:56 |只看該作者
第053章:就槓上了

    安排好一切,慕容卿便帶著綠心兩丫頭進了宮。事實上,她根本不覺著需要擔心,皇上根本不會對她如何。

    如今皇上還需要處處依仗她的父親,試問又怎麼會在將軍未回來的時候對將軍府的人下手。

    當然,做了那許多安排不過是想要寬慰老夫人的心罷了。

    一路上,慕容卿都在閉目養神。此次進宮見的是皇上,自是其他人不可比擬。

    她必須要打起精神才能好應付。

    說話間便進了宮,皇上一早就派了人守在宮門口,見她到了,用一定小轎便將她給抬到了皇上處理政事的勤政殿。

    到得那兒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劉金泉便笑著迎了上來,「慕容大小姐,您來的倒是快。」

    慕容卿笑著行了半禮,「聖上召見,怎敢擔擱。」

    劉金泉便笑,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當下他便側過了身子,「大小姐請,聖上已經在裡面等著小姐你了。」

    「有勞公公。」慕容卿衝著他笑笑,便抬步抬入大殿,而紅葉則上前一步,將一個紅包塞到劉金泉的手中。

    而後,她們兩人便被引領著到了隔壁的側殿等候慕容卿出來。

    卻說慕容卿踏入殿內之後便先是跪下行禮,誰知,上面的人卻並未出聲讓她起來。

    慕容卿下意識的凝眉,有些摸不準皇上的用意。他這是真的忙到聽不見她的行禮聲還是故意要晾著她?

    不管是哪一種,她心中都不太樂意。

    想了想,慕容卿便又加大了點語氣道了聲萬福。

    誰知,上面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慕容卿抬頭看去,只見皇上正安安穩穩的端坐著,手中拿著只毛筆,不知是在寫點兒什麼。

    怎麼回事,難不成還真的沒聽見?

    慕容卿懷疑,可眼下的情況仿若也沒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當即,慕容卿便輕輕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又加大了一點聲音道了萬福。

    就不相信你能裝多久,慕容卿跟皇上槓上,非得等到他的回應不可。

    在外面守著的劉金泉自然沒有錯過慕容卿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請安,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靜。

    他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皇上也是個童心未泯的,就算是要驗證一下慕容卿的為人如何也不需用這種法子。

    回頭她真出了什麼事,皇上能討得了好?

    當然,這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夠管的。劉金泉搖搖頭,又開始了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大殿之內的動靜卻是沒能逃出他的耳朵分毫。

    室內,皇上依然沒有反應,猶然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慕容卿氣的直鼓臉,故意的,這老狐狸一定是故意的,跟他那個兒子一樣,想欺負人的時候就放任不管,任由你在一旁想盡法子都不成。

    應付夏侯奕,她倒是還有點心得,可眼前的人是皇上,她又能如何,總不能再使小性子,裝委屈。

    皇上一直不理會她,慕容卿就只能在地上跪著,時不時的加大音量請個安,希望能夠讓他大發善心的發現自己的存在。

    只是,幾次過後,慕容卿也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晾著自己,任憑她再怎麼叫喚都沒用。

    既如此,她傻了才會再浪費自己的精力,不就是跪嘛,還能把人給跪殘了?

    更何況,夏侯奕那男人一準便會進宮,她只要撐到那男人進宮便成。

    她這邊沒了動靜,垂著頭,一言不出,倒是讓裝模作樣的皇上覺著有點不對勁起來。

    瞧她之前精氣神十足,請安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怎麼就突然沒聲兒了,難道是嗓子不舒服?

    皇上猜測,可又覺著不太可能,那丫頭沒傻到讓自己嗓子出事。

    那麼,這就是故意給自己裝死了?

    好,看看到底誰能忍到最後。

    皇上也起了好勝之心,當即便再度垂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憐慕容卿跪在大殿之中是覺著越來越不對勁了,她本就是早產兒,身子一向並不太好,尤其是怕涼,冬天的時候恨不能就窩在房間裡不出去才好。

    可眼下跪在這大殿上,那一塊塊的大理石地板格外的涼。初開始不覺著有什麼,可時間久了,夏天的衣服本就薄,那涼意便開始由膝頭往體內躥去。

    慕容卿知道不對勁,再這樣下去,她少不得要生病。

    當即,她便抬頭看了看皇上,心想,跪了也有小半個時辰,怎麼著也應該滿意了才是。

    當即,她便用手撐著地面爬起來,快步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距離皇上的書案約莫有三步遠的地方跪倒,再度放聲行禮。

    本來距離就近,再加上慕容卿故意放大了音量,皇上被嚇了一跳,抬頭之際便對上了慕容卿那黑黝黝的大眼。

    皇上微微愣怔片刻便探頭看了看,不對,這丫頭什麼時候跑這麼近了?

    「那麼大聲做什麼,難道朕耳朵有問題聽不見?」皇上繃著臉,冷哼喝道。

    慕容卿倒是絲毫不見緊張與害怕,只是隱隱中有些不滿,都這樣了老傢伙還是不讓她起來,怎麼,就是看她好欺負是吧。

    「聽說西域之行的事情是你與小九說的?」

    慕容卿挑了挑眉,這事兒她之前倒是與夏侯奕說起過,但是並不算細緻,怎麼到了皇上這裡就變成她的說法了?

    因為不確定夏侯奕到底與皇上說了些什麼,慕容卿並不敢亂說,只是模糊的道:「只是提過而已,具體的都是九殿下的功勞,臣女不敢居功。」

    好吧,拍你兒子馬屁了,應該高興了吧。

    誰知,皇上愣是就沒丁點兒的反應,猶自問著,「為何西域之行有其必要性?」

    慕容卿就開始暗自腹誹,老狐狸,你兒子難道啥都沒與你說,白問一遍有什麼意思?

    可想歸想,她到底不敢真這樣說,只能在腦中整理了一番思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說話的時候,皇上一直都在認真的聽,不時點頭,擺明瞭頗為贊同她的看法。

    其實,夏侯奕在奏章中寫的很是明白,他今天之所以招她來,不過是想要當面看看她是否真如傳言般是個草包。

    如今一看,傳言果然不能盡信。

    「慕容卿!」皇上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逼著她詫異抬頭,「我且問你,小九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慕容卿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回神,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皇上,心道,你老狐狸的思維跳躍倒是挺快的嘛,見從她這裡得不到什麼有新意的東西就開始轉變話題了?

    只不過,您就不能換一個更好的話題?

    與夏侯奕是什麼關係,別說他想知道,其實她自己都很想弄明白。

    夏侯奕處處表現對她的在意,寵溺,可直到如今他都還未開口說出承諾的話。

    慕容卿不急,也對自己有信心,她認定這個男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但眼下皇上就這樣大刺刺的問出來,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就有些不太是滋味。

    那男人是否只跟她玩玩,因見她與普通女人不同,有點意思,就想要逗逗趣兒。

    心中最深處知道應該不是這樣,但這種念頭一經湧出就再也無法壓制下去。

    「慕容卿,怎不回話?」皇上凝眉,難道說,這女人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家的小九?

    想到小九那孩子的可憐之處,皇上不禁震怒,就算是殘了點,那也是天之驕子,是他的兒子,誰人敢看不起他。

    嘭!

    皇上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震得慕容卿下意識抬頭,望見皇上滿臉的震怒,心頭頗為不解,你老狐狸又氣個什麼勁兒,如今心裡不滿的應該是她才對吧。

    父子兩人都會欺負人,憑什麼就她最倒楣?

    「回皇上的話,臣女不知。」慕容卿正了正神色道。

    「不知,你怎會不知?如今外界都在瘋傳你們兩人關係匪淺,怎麼,你這是想戲耍我的兒子?」

    皇上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差點兒沒把慕容卿給氣的趴下,戲耍夏侯奕,誰有那個膽子?

    好吧,她得承認,一開始她是有目的的去接近他,但這可不是戲耍,這是兩方面的事兒。

    如果夏侯奕對她沒有興趣,她怎會一直圍著他轉而,早就改了目標去尋找他人。

    「怎麼不說?是不是看中了小九的皇子身份,但卻看不起他這個人?哼!」皇上直接就是冷哼一聲,「小九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兒子,沒人可以瞧不起他。」

    慕容卿有些古怪的望著皇上,心道,弄了半天這老傢伙就是在替自己兒子出頭,擔心會有女人瞧不起他家的兒子?

    至於嗎?你到底瞭解不瞭解你的那個兒子,就算是戴著半邊面具那也是風采依舊,不知道多少女人被他那冷幽幽的氣質所傾倒,怎麼到了他老子這裡就成了半殘,會被人瞧不起?

    慕容卿止不住的就想笑,她想到如果這件事被夏侯奕知道,那男人會氣成個什麼樣子,只怕完好無損的那半張臉會黑成個鍋底吧。

    「慕容卿!」皇上怒了,這臭丫頭總是不理人,怎麼,當真以為他不會收拾她?

    「皇上,臣女不敢。」慕容卿忙道。「九殿下乃是天人之姿,誰人敢瞧不起他,聖上,您多慮了,沒人敢瞧不起殿下,也不會有人看不上他。雖則殿下如今半邊臉受損,但這無損於他整體的吸引力。這點,從他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就能夠看得出。」

    皇上瞬間就黑了臉,夏侯奕後院有女人是不錯,可那些女人全都是他安排進去的,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見有一個女人能給他生下個孫子。

    沒用的廢物,女人連繁衍後代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

    皇上一時間就惱了,幾個皇子中都有了自己的後代,唯有小九到目前為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只不過,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可嘆,都是他害了小九。

    如今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儘量讓小九開心,只是,眼前這個女人真是那個命定中的人?

    皇上極端懷疑,心思又有些飄遠,去想一些將來的事情。

    他身處大位不能不多想,有些事情必須要儘量控制在萌芽階段才好。

    「慕容卿,你對小九是否有心思?」皇上決定不再跟慕容卿繞圈子,直接詢問。「不要覺著不好意思,如今是朕在問你,認真回答便是。」

    慕容卿暗地裡撇嘴,心道誰害羞了,表明心意而已,有什麼可害羞的。更何況,既然你如此心疼夏侯奕,她表明了心意,怎麼著也能拍拍這天下第一人的馬屁不是。

    打定了注意,慕容卿就擠出了嬌羞的神色,半垂著眸道:「九殿下天人之姿,臣女怎會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皇上的神情稍稍變得好看了些。「那你可是會嫌棄小九的臉?雖然你沒見過,但朕如今就可以與你說,他的右臉不太好看。」豈是不好看,謂之可怕都不為過。

    如果不是目前沒有其他人知道,皇上想像不到夏侯奕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還好他將一切流言都給掐死在苗頭上,這才還了夏侯奕一個清靜。

    世人只是知道夏侯奕臉部受傷,需要休養幾年才能好,但從未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嚴重,知情的也就僅僅只有那幾人。

    「慕容卿,你想清楚了,跟著小九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今你貪新鮮或許不在意,可一輩子太長太長,你能確定可以一輩子不在意他的臉?看到他的臉,你不會害怕?晚上不會做噩夢?心中不會嫌棄,甚至覺著噁心?」

    「不會!」慕容卿大聲的打斷皇上的話,心中有著激盪的情緒在鼓湧。「聖上,我只會記得他的好,外在的一切有何意義。有些人披著一張漂亮的皮,可心如鍋底,轉眼間便能將你棄之如敝屣,那樣的人要來何用?」

    不知是否因為激動,慕容卿的眼眶紅紅的,聲音之大連守在外面的劉金泉都覺著耳朵炸呼呼的響。

    小丫頭嗓門倒是不錯,皇上心想。

    慕容卿聽著皇上貶低自己兒子半天,心裡早就憋得不輕,兒子再怎麼差那也是他兒子,貶低來貶低去算個什麼?

    是,夏侯奕或許臉上有傷,可那又如何,他對她好,疼她如珠如寶,她不要這樣的人難道去要一個臉長的好看卻將她當玩具的人?

    她慕容卿沒那麼傻。

    腦中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遇刺,她中毒,他想也不想去替她吸毒的場景。

    那男人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這樣的男人去哪裡找?

    「我要他,與他臉上的傷無關,哪怕他是個醜八怪我也要他。」慕容卿不覺著羞澀,大聲的宣洩自己內心的真實情誼。

    什麼半殘,什麼醜八怪,她全然不在乎。

    這一刻,慕容卿正視了自己的心。或許一開始接觸夏侯奕時其中參雜著功利成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知道,自己的心也在不停的淪陷。

    之前無法察覺,只是因為沒有人逼著她去正視自己的心。

    眼下皇上的強勢逼迫倒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去正視自己的心,在聽他口口聲聲是的說夏侯奕的不是,她止不住內心的憤怒,也不去想上面高位上坐著的是誰,只是想要宣洩心中的不滿。

    可等她大聲吼了幾嗓子之後,發覺室內靜悄悄的才發現,糟了,眼前可不是那個會寵她寵到任由她胡作非為的男人,那可是天下第一人,聖上震怒豈能饒得了他?

    慕容卿的心思快速的轉了轉,馬上就收斂臉上的憤然神色,擠出了小心翼翼,委屈的神情,「聖上明鑑,臣女只是想說九殿下真的很好。」

    皇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差點沒被氣的仰倒。這丫頭誰借給她的膽子,居然跟當庭吼他?

    膽大包天的人不是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倒是第一次瞧見,還是個丫頭,皇上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記憶中,他好似也像她一樣無所畏懼,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據理力爭,最終得償所願。

    皇上的眸光再度沉了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然,他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這丫頭,觸犯聖顏,那可是大罪。

    「混帳!」皇上怒吼。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這是在怪朕說了不該說的話?」

    「哎呦,九殿下,您可別往裡面闖,聖上正在召見慕容大小姐,您且等等,容老奴進去給你通報。」

    突而,外面清晰的傳來劉金泉勸阻的聲音。

    皇上臉色一變,心中暗道,好個小九,來的倒是快。

    嘭!

    大殿的門重重的被人推開,一道人影風似的旋進來,到了慕容卿身側才停下。

    男人站定,冷冷的瞪了皇上兩眼這才垂頭去看地上跪著的小妖精。

    她正好也抬頭,臉上含著委屈又不滿的神色,小眼眶還有些微微泛紅,看著可憐極了。

    夏侯奕瞬間就軟了心腸,只恨不能將少女揉進自己體內,好好的疼愛一番才好。

    不過,他到底還有理智,知道如今是在什麼地方。

    當即,他便抬頭望著皇上,「父皇,可還有事?」

    皇上馬上便拉下臉,混帳東西,為了一個女人連禮數都不知道了?可看他一臉黑沉便明白自家這個小九是真的動怒了。

    好吧,反正今天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且先放過他們一馬算了。

    皇上不置可否的哼了兩嗓子,衝著他們揮揮手,「快滾吧,看著就心煩。」

    「是。」夏侯奕也不廢話,彎腰抱起慕容卿直接就往外面走。

    慕容卿被嚇了一跳,這樣抱她出去不知會傳出個什麼事兒來。她激烈的掙紮,好聲好氣的哄著,「殿下,你先放下我,被人瞧見了不好。」

    夏侯奕就黑沉著臉去瞪她,「你的腿還能走?」

    慕容卿愣怔,他怎麼會知道?心裡就暖洋洋的,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兩條腿疼的厲害,尤其是膝蓋那個地方,冰冷刺骨,仿似都沒了感覺。

    這一切都是皇上那個老混蛋害的,慕容卿的一顆心又開始不滿起來。擺出一副惡狠狠兇神惡煞的模樣就去瞪男人,欺負不了老子難道還欺負不了兒子?

    她圈著他的脖子,開始哼唧起來,「疼,好疼好疼,殿下,你給揉揉。」

    夏侯奕就凝眉,該死,他就不應該聽劉金泉那個老混蛋的,早點進去他的小妖精就不會受這樣的罪。

    其實,早在慕容卿表明心跡之前他就已經到了。他人一到就被劉金泉給攔住,本想直接衝進去,誰知劉金泉的一句話卻是打消了他的念頭。

    「九殿下難道就不想弄弄清楚慕容大小姐的真正心意?」

    沒錯,就是這句話讓他在門外站了許久。

    他想,很想很想知道。小妖精總是喜歡裝傻充愣,他到目前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

    就這樣,他按捺著心中的憂慮繼續站著,等待她的回答。

    小妖精沒讓他失望,當聽她在大殿內吼出那兩嗓子後,他無法控制的就揚起眉,勾起唇角。

    身邊跟著的兩侍衛,包括劉金泉都被嚇傻了。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認識夏侯奕太久太久,何時見到他露出過如此柔和的神色,那表情,儼然就像是在笑。

    好吧,雖然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笑,可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時間,三人就看向大殿被關著的那兩扇門,彷彿透過門看入到了其中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是她,那個不過才十幾歲的小丫頭,她居然有那樣的魔力改變了夏侯奕。

    這項認知使得他們更加高看起慕容卿,當然,這一切就都是後話了。

    沒人知道那個時候夏侯奕心中的心情是多麼的激盪,一種劇烈的聲音在叫囂著,要她,就是她。

    夏侯奕的眼神透過門板看入到慕容卿的身上,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知道自己今後該如何去對待那個女人。

    「等會兒替你揉揉。」夏侯奕應聲,而後便將小妖精納入懷中,使人瞧不見她的臉,到了殿外,直接上了轎子,倒也沒被人瞧見。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夏侯奕將她放開,抬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膝頭,大掌觸摸上她的膝頭,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觸感,不禁凝眉,「跪了多久?」

    慕容卿哼唧一聲,扭轉頭,「殿下還管我的死活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早來了,就在殿外面。哼,混蛋,看著她受罪,壞人。

    「我的錯。」夏侯奕緩緩運轉內力,替慕容卿疏通腿部的經絡。

    慕容卿倒是被嚇了一把,這男人是在道歉?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夏侯奕抬頭,衝著慕容卿牽起了一點唇角,又用大掌去揉她的頭。

    這廝還是夏侯奕嗎,不會是誰冒充的吧。慕容卿好不習慣,怎麼突然變那麼好?

    某女太沒有自覺,難道以前人家就不夠好,太不知足。

    好吧,沒人不想自己男人更好的,所謂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壞人,害我跪那麼久。」慕容卿扁嘴,感覺到腿部舒坦了點便踢踏了過去。

    跪了一個多時辰,慕容卿本就沒有多少力氣,這一腳踢過去就跟給夏侯奕撓癢癢差不多。

    夏侯奕捉住慕容卿的腳,放好,再度用大手按上她的膝頭,「別動,待會兒隨你鬧騰。」言下之意現在腿還沒好就老實點,等腿舒服了隨便怎麼折騰。

    男人話中的寵溺使得慕容卿紅了眼,心中的不滿瞬間就散去。她轉而撲過去抱住男人的腰,鼻音濃濃,「殿下,你會一直對我好,是嗎?」

    「嗯。」男人沒有遲疑的答應,大掌貼服她的脊背,輕輕的拍打,「只對你好。」他又加了一句話。

    慕容卿滿足,得意的揚起小下巴,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前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你答應了就絕對不能後悔,想後悔她也會讓他不敢後悔。

    車子繼續前行,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居然睡著了。而男人的手卻一直按在她的膝頭,不顧內力消耗,只希望能夠讓她的雙腿舒坦一些。

    等到慕容卿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開始發暗,她迷濛的睜著雙眼,打量著四周,忽而就覺著不太對勁,這什麼地方,不是將軍府。

    陌生的環境讓她開始不安,人瞬間坐起,警惕的盯著四周。

    該死,又有人想對她出手不成?

    不對,她不是跟夏侯奕在一起嗎,那男人在怎麼會出事?

    「醒了?」身邊不遠處傳來男人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慕容卿快速回頭,瞧見男人正握著毛筆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見她醒來才抬頭看向她,眼中泛著淡淡的寵溺。

    「嗯。」慕容卿就放鬆下來,環顧了四周才發現這裡是書房,她剛剛是躺在軟榻上。

    「殿下,你怎麼會帶我來這裡?」從宮中沒有回將軍府,老夫人不知會多擔心。

    「放心,已然讓綠心回去通知老夫人了。」夏侯奕道。他起身,走過來抱起慕容卿回去,又將她放在軟榻。

    「紅葉說你身子寒涼受不得寒,一個時辰容易生病,讓我用內力替你化解體內寒氣。」夏侯奕簡單的解釋,而後便張開大掌覆上她的膝頭,眼中泛著濃濃的憂慮,「還疼嗎?」

    慕容卿輕輕搖頭,早不疼了,只是還有點酸酸的,涼涼的感覺。但看男人如此擔心,她就沒說。

    回去用暖水袋溫個幾日便沒事。

    「殿下,我餓了。」慕容卿摸著肚子尷尬的笑。面聖本就是耗力氣的事兒,更何況她後來睡著,不餓才怪。

    「早已經準備好。」夏侯奕拍拍手,竺亭進來,他吩咐幾聲,竺亭便領命而去。

    不多會兒,竺亭便與紅葉兩人各自提了個食盒進來。

    兩人將菜擺放到軟榻上的茶几上,滿滿登登擺了一桌子。

    慕容卿看在眼裡,暖在心中,全都是她愛吃的。

    「吃吧。」夏侯奕將筷子塞到慕容卿手中,輕聲說。

    「嗯。」慕容卿毫不扭捏的答應,抓著筷子開吃,夏侯奕在一旁不時的替她夾菜,看著她吃。

    小半個時辰,慕容卿吃飽喝足放下筷子,那邊夏侯奕便接了紅葉遞來的毛巾親暱的去替她擦拭嘴角。

    這一幕看傻了竺亭,還揉揉眼,似是懷疑自己花了眼。

    但再怎麼看也都是事實,竺亭望著慕容卿的視線便開始發生了變化,這主子看來是要在九皇子府稱王稱霸了。

    「想吃點水果嗎?」夏侯奕又問,他記得小妖精是有習慣吃水果的,據說可以對皮膚好。

    慕容卿搖頭,剛剛吃的太飽,這會兒什麼都吃不下。

    「那休息會兒,我再送你回去。」

    「好啊。」慕容卿眼睛晶亮的點頭,眼中又開始泛起了閃亮的色澤,顯然正在轉著什麼歪腦筋。

    夏侯奕吩咐紅葉兩人將東西收拾了,伸長了手臂過去便將小妖精扯過來,擁入懷中,寵溺的望著她的小臉,道:「想做什麼便做,一切有我。」

    言下之意,不管做什麼都成,凡事有他兜著。

    「殿下……你這麼好我會有心理負擔的。」慕容卿就用臉去蹭他的胸口,男人太好也是一種負累,雙向付出,她也得加倍對他好不是。

    「廢話。」夏侯奕冷哼,她只要好好的享受便成,哪裡來的那麼多煩心事兒。

    慕容卿就嘿嘿的笑,舒坦的窩在男人的懷中,心思卻是跑開了。不用問她就知道自己眼下是在九皇子府。

    這會兒她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想見見他後院的那些女人。

    早就聽說夏侯奕後院女人眾多,一個比一個出落的靚麗,她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可念頭一爬上來就被她給壓了下去,算了,早晚都能見著,不急於一時。

    對於那些女人,她的想法很簡單,不來招惹她,那大家就相安無事,惹了她就要有承擔一切的後果,很有可能那後果就是她們承擔不起的。

    兩人又相擁了好一會兒,天色漸漸的暗了,夏侯奕才親自護送慕容卿回將軍府。

    夏侯奕卻是不知,他們前腳剛離開,後院就炸開了。

    一眾女人全都接到了消息,夏侯奕帶了個女人進府,據說對她極是寵愛。

    女人們都不淡定了,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清楚夏侯奕的性子,不收拾她們就好,想他對她們和顏悅色都難,寵她們?那是天方夜譚,無異於白日做夢。

    一個個都開始出動自己的力量去打聽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與夏侯奕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慕容卿沒出現之前,大家都差不多,各憑本事爭寵。但因為夏侯奕那冷然的性子,雖是沒什麼效用,但因沒人特別,大家也沒什麼想法。

    可眼下不同,那個女人竟然進了夏侯奕的書房,那裡可是禁地,顯見那女人對夏侯奕而言是個特別。

    這樣的情況,府內的女人誰還可以淡定?

    慕容卿卻是不知,轉眼之間她就成了京城的香餑餑,被各路人馬爭相打探。

    她這個正主子卻是絲毫不知情況,就算知道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因為老夫人病了。

    病的很是突然,就是在她進宮的那段時間,突然倒下,到現在還未清醒過來。

    「紅葉,情形如何?」慕容卿沉聲問道。

    老夫人的身子雖然不能說多好,但也沒什麼大毛病,怎會突然就倒下了?

    最讓慕容卿懷疑的則是時機,自己這邊進宮,那邊老夫人就倒下,時間掐的太準,彷彿就是有人故意等她離開才出手一樣。

    倒不是說她就肯定老夫人的病不簡單,只是她想的必須要多一點,否則滅頂之災以後可能都不知是誰在對付自己。

    紅葉的臉色倒是頗為凝沉,並未一開始回答慕容卿的問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這才縮手,回身望著慕容卿道:「小姐,老夫人的脈象看著像是思慮過重傷了肝,大事倒是沒有,只是必須要靜心休養。」

    「沒其他問題?」慕容卿不是不相信紅葉的能力,只是老夫人對她太過重要,她是這個世上僅剩不多對自己好的人。

    「暫時沒看出其他問題。」紅葉想了想又道:「小姐,不妨將老太醫請來替老夫人瞧瞧。」

    她說的是她的師父,也就是太醫院前任院判常太醫。常太醫自從告老還鄉之後就不長為人看診,但為老夫人看診應是沒什麼問題。

    慕容卿想了下便點頭應允,「如此也好,紅葉,你別多想。」

    紅葉就笑著點頭,「奴婢知曉,老夫人身子重要,小姐,奴婢這就派人去請老太醫過府。」

    「去吧。」慕容卿在凳子上坐下,握住老夫人的手,眉頭擰的緊緊的。「祖母,你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老夫人不會有事。」低沉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男人伸出手按上她的脊背,給她力量。

    慕容卿輕輕點頭,「是,祖母一定不會有事。」回頭,她看著夏侯奕道:「殿下,時候不早,你先回吧。」

    他這樣留在將軍府也不是個事兒。

    「也好,有事派人去通知我。」

    「嗯。」慕容卿重重答應。

    夏侯奕這才滿意點頭,大掌流連的往她脖頸處一撫,轉身大踏步離開。

    慕容卿則一直留在老夫人這邊守著,常太醫很快便來了,給老夫人診脈後的說法與紅葉的一樣,都是思慮過重。

    老人家身子本就不太好,再這樣自然是撐不住。

    按照常太醫的說法,只要放寬心,調養一段時間也便好了。臨走的時候他又多嘴說了一句,老夫人年紀大了經不住嚇,遇事最好能先緩緩。

    意思便是說,府中出了什麼事最好就先不告訴她,等到解決了再說。

    慕容卿心中明白,老夫人應是被最近她幾次差點出事給驚著了。今日又進宮,她難免就會胡思亂想。

    當即她便下定決心,以後不管什麼事兒都得先瞞著她,怎麼著也要先養好身子再說。

    給了足夠的出診費,慕容卿親自送常太醫出去。

    回轉來,她思量片刻便將金媽媽叫到自己身前。

    慕容卿接過紅葉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金媽媽,我進宮這段時間老夫人這邊可有人來?」

    雖然紅葉與常太醫都說了老夫人這是病,但她不得不多考慮一番。

    金媽媽思量片刻便搖頭,「沒有,老夫人一直記掛著大小姐你,便在佛堂唸經。後來奴婢見時間有點長就過去看看,這才發現老夫人居然暈倒了。」

    慕容卿心道,難不成真是病了?

    「大小姐,你可是擔心有人對老夫人下手?」金媽媽試探的問。

    「怎麼,金媽媽你難道有什麼想法?」慕容卿抬眸看過去,犀利的眼神讓金媽媽止不住的心狂跳著。

    「沒有,沒有。」金媽媽急忙擺手,「大小姐,奴婢知道你關心老夫人,不過這邊事事都有奴婢把這關,沒人能有辦法對老夫人下手。」

    「金媽媽不用緊張,我也只是多思慮一番罷了。」慕容卿鬆口氣,「祖母這邊還要勞煩金媽媽你多看著,有什麼事情馬上派人去通知我一聲。」

    「大小姐放心。」

    「大夫人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慕容卿又問,雖然這些事問紅葉便成,但她問了金媽媽,這是在給她一點提示,告訴她,她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在她的心中地位不同。

    金媽媽果然就聽明白了,臉上多了點笑容。「大夫人他們還被關在佛堂中,除了三小姐不時去看望之外沒什麼事兒。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看好他們,看守之人不敢懈怠。」

    「如此便好。金媽媽,勞煩你去廚房看看,弄點米粥來,再弄些清淡的小菜,估摸著祖母也差不多能醒了。」

    之前常太醫給老夫人下了針,老夫人本就醒了,只是後來身子還有點弱,便又睡了。

    「是,大小姐。」金媽媽答應著快步出了門。

    慕容卿便轉回到了內室守著。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老夫人醒了,見到慕容卿,張口第一句話便是,「卿兒,你回來了,在宮中出事沒有?」

    「祖母且放心,卿兒沒事。」慕容卿忙道。

    老夫人鬆口氣,整個人好似精神了些。

    慕容卿便吩咐人過來替老夫人更衣,洗漱,而後親自喂她吃了點東西,後又喝了藥。

    一切妥當後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時辰。

    祖孫兩人這才有時間坐下,老夫人聽慕容卿說完宮中發生的事情,便感慨道:「聖上心中還是記掛著九殿下的,卿兒,既然你在聖上面前說了那樣的話,以後就好好的跟著九殿下吧。」

    「祖母放心,卿兒知道該怎麼做。」

    「好了,你辦事我放心。」老夫人此時是真的舒了心。聽慕容卿話裡的意思,聖上對她也還算滿意,那麼將來她嫁入九皇子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老夫人喝了兩口茶便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卿兒,我年紀大了,也跟不了你多少時候。如今府中的事情我也沒多大精力去管,你二嬸馬上就要回來,到時候你跟她多學著點,你二嬸雖然好話不多,但人還不錯。」

    「祖母放心,卿兒一定努力跟二嬸學習。」

    「你母親那邊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張,他們安分的話,一切就好說,再出麼蛾子,我也自是不會放過他們。」

    「祖母,這些事你就別多慮了,常太醫可是說了,你要安心靜養,那些事情待得你好了再說。」

    「好好好,我不說便是。」老夫人說完就搖搖頭,一副疲累至極的模樣。

    慕容卿看著很是心疼,當即便招來金媽媽一道扶著老夫人又上了床。

    老夫人確實精神不好,上床很快便睡著。

    慕容卿看見她睡夢中還在皺眉,不知為何,心頭滑過一抹陰暗,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老夫人的身子一直都沒大好,慕容卿也只能是干著急,每天陪著她,看著她吃飯吃藥。

    奇怪的是,藥吃下去不少人卻不見好。

    慕容卿急的又將常太醫給請了來,一番診脈下來,結論與之前差不多,依然是需要安心靜養。

    慕容卿想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身子恢復的慢,便也只能按捺住性子,期盼著老夫人能夠快點好起來。

    又過了五六天,這天一早吃了飯,金媽媽便來通報說二夫人已經進了城,馬上便能回府。

    慕容卿鬆口氣,最近老夫人病著,府裡的事情她便要接手,可是忙的她連偷懶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二夫人回來,她可算是能夠撂挑子了。

    一旁在床上歪坐著的老夫人見她鬆口氣的模樣不禁被氣笑了,「你這懶丫頭,多少人想著能夠把持府中大事,你倒是好,避之不及,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

    慕容卿就笑著窩入老夫人的懷中,「自然是隨了祖母你的性子,您老不也是喜歡將事情交給母親他們去做?」

    「你這丫頭,倒是敢來編排起我的不是了。」老夫人笑著抬手拍拍她的頭。而後,她便語重心長得道:「卿兒,你將來總是要學會管家,女人不能太懶,知道嗎?」

    慕容卿一副點頭受教的模樣,心中卻是不加苟同。那麼辛苦做什麼,她手下有兩個精明能幹的丫頭,交給她們去做便成。

    再不濟她還有一個男人可以使使。

    正在府中批閱公文的夏侯奕猛然打了個噴嚏,只覺著後背有些發涼,哪裡知道就這樣被小妖精給惦記上,後來少不得替她做些女人家婆婆媽媽的事兒,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祖孫兩人閒聊著,時間過的倒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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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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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29:16 |只看該作者
第054章:鬧小彆扭

    「老夫人,媳婦兒給您請安了。」張揚的笑聲伴隨著腳步聲傳進來、

    慕容卿與老夫人都忙轉頭看去,只見來人身穿一件團花繁花圓領通袖刻絲緞袍,山茶黃縷金月季花湘裙,頭髮挽成了百花髻,斜插著金累絲長命富貴笄,腰帶上面掛著一個繡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荷包,腳上穿的是撒花蝴蝶繡花鞋,貴氣逼人。

    她是個張揚的人,臉上掛著爽朗的笑,使人一看便覺著歡喜。

    二夫人與大夫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絕對是兩極分化。當然,也是各有千秋,不見得哪一種性子就更加招人喜歡一些。

    但顯然,慕容卿喜歡的是二夫人這種性子的。

    事實上,在二夫人還未隨著夫君到外放之地的時候,對她也是極好,經常將她叫過去教她認字,習練女紅。

    是以,見到二夫人,慕容卿是打從心眼裡覺著開心。

    慕容卿忙起身行禮,「卿兒見過二嬸。」

    「哎呦,我瞧瞧。」二夫人高興不已的大踏步過去抓住慕容卿的手上下打量,不住點頭,「嗯,不錯,我們的卿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來,二嬸給的見面禮,可得收下,別與我客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夫人說著便將一個碧綠的鐲子自自己手腕上擼下來,順勢便套在慕容卿的手腕上。

    慕容卿只一眼便能夠看出這東西不便宜,豈是二夫人嘴中的不是好東西。

    不過慕容卿倒也沒矯情,笑眯眯的道謝,也就接受了。

    二夫人娘家是有名的皇商,頗為有錢,這麼個鐲子也確實不被她看在眼裡。

    也正是因為如此,將府中大事交給她才能夠讓人放心,人家根本就瞧不上府內公中的那點錢。

    老夫人與慕容卿的想法一致,對於二夫人那是絕對的放心。

    二夫人滿意的笑著,這才快步走到老夫人床邊,跪下行了大禮。「母親,你身子可還好?」

    「行了,你就別行這虛禮了。卿兒,快扶你二嬸起來。」老夫人感慨的嘆息,吩咐慕容卿扶起二夫人。

    說起來倒是她這個老婆子看不開,當年覺著二夫人是商家女,上不了什麼檯面,是以一直都不太喜歡她。再加上她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太討喜,便就更加喜歡不上來。

    哪裡想到,這才是個真正值得人喜歡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的眼神越顯柔和。

    二夫人清晰的感受到老夫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不由得詫異,下意識的就往慕容卿看去。

    慕容卿笑笑,眨眨眼,卻是沒說什麼。

    二夫人也不是傻瓜,自然是知道府中定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看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她也沒敢多問。

    倒是老夫人在二夫人坐下後便吩咐金媽媽將一個木盒子抱了來,她示意金媽媽將盒子遞給二夫人,「老二媳婦,如今我身子不好,府中的事情就要全權交給你了。」

    二夫人受寵若驚,下意識便覺著不對勁,想要推脫。可在看到慕容卿衝著自己點頭後便又改變了主意,「母親放心,媳婦兒定當盡力。」

    「知道你是個好的,哎……多的我也不說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問卿兒。至於帳簿金媽媽會親自送到你院子中去,馬上便要到中秋節,你照著府中往日份例去準備。好了,我也累了,你們都且先回去吧。」

    老夫人無力揮揮手,慕容卿便忙上前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與二夫人一道離開。

    到了院子外面,慕容卿便笑道:「二嬸,如今時候還早,不如先到我的院子裡坐坐?」

    二夫人正有此意,這次回來,總覺著府中氣氛怪怪的,老夫人也是,她這心裡憋了太多的疑問,如今見慕容卿有意與她說什麼,哪裡還有不願意的,當即便笑著答應,「那是感情好,我也許久沒見你這丫頭,還給你帶了不少禮物,走,先去你院子坐坐,給你看看南面的稀奇玩意兒。」

    二夫人就是個爽朗的性子,當即便拉著慕容卿往她的院子走。

    雖然離開了幾年,但她對府中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不多會兒,眾人便回到了慕容卿的院子。因為沒了太陽,兩人索性便在院子中坐下。

    紅葉送上茶點便退到了一旁,二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放下,便轉頭一臉凝色的望著慕容卿,沉聲道:「卿兒,府中是否出了什麼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與我說說,不然,你二嬸這心裡可直打鼓,做事做不好,回頭一準被老夫人責駡。二嬸對你不錯,你可不能這麼壞心眼。」

    二夫人的性子極為討喜,說話不扭捏,也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往,很是對慕容卿的性子。

    本也不是需要瞞人的事兒,慕容卿也不浪費時間,撿著重要的便一一告訴了二夫人。

    聽得慕容卿將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給說完,二夫人不禁訝異極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大嫂可真是壞事多為,難為她一個女人居然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還對自家人下手。」

    二夫人與大夫人一向不合,如今見那高高在上的大夫人居然做下那麼多醜事,二夫人只覺著諷刺的很。

    大夫人自譽高貴,瞧不起他人,可她又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心腸。

    「卿兒,你且放心,二嬸回來定當將府中的事情打點的妥妥噹噹,絕不會再讓大嫂做出那等事來。對了,老夫人的病?」

    當時在老夫人的院中她不敢多說,此時才想起,看老夫人的臉色著實不好,不由有些擔心。「卿兒,你老實與我說,老夫人的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提起老夫人的病,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便也就消散不見,「祖母的病也只能安心休養,常太醫說了,祖母年紀大了,休養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來。」

    「如此也沒別的辦法,你平日就多去陪陪老夫人吧。」

    「二嬸放心,我曉得。」

    「好了,剛回來那麼多的事兒,我也就不在這多坐,以後有的時間聊。」二夫人笑著起身便打算走。

    慕容卿相送,快到門口的時候,二夫人才拍著頭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色,「瞧我這腦子,卿兒,你大哥就要回來了。」

    「大哥?他不是跟著你在南邊做生意,怎會有空回來?」慕容卿訝異,往常也是得等到中秋或者年節的時候大少爺才能回來。

    「老夫人病了,他放不下心也就跟著回來了。只是還有些貨物隨船回來,他就落在了後面,想著不用兩三日便能回來。」

    「大哥最會討祖母歡心,等他回來,祖母定然會高興。」

    「可不是。」二夫人笑著點頭。「好了,我就不多說了,回去還得收拾收拾。」

    「我送送你。」慕容卿送二夫人離開,見她走遠,這才領著紅葉她們往院子裡走。

    她一邊走一邊想,將軍府只怕是要越來越熱鬧了。

    將軍府的大少爺慕容禮乃是庶出,但極為有才華,尤其是經商方面天分極高。還未成年的時候便隨著二夫人到處闖蕩,後來便接手了將軍府大部分的產業,搭理的是妥妥噹噹,頗得老夫人歡心。

    只是,不管如何,他的身份不會改變,庶出就是庶出。那些產業他不過是在打點,但卻永不會是他的。

    慕容卿對自己這個大哥瞭解不深,有記憶開始他便隨著二夫人四處走,尋常見不得。

    但依著她想,慕容禮絕不會是個安於現狀的人,一旦他回來,只怕將軍府的清靜日子是不會再有了。

    晚上,慕容卿吃了飯後難得的坐在窗前的書案上練字。

    她對於自己的狗爬字體實在是看不下去,縱然坐不住卻也逼著自己每日能夠練上小半個時辰的字。

    當然,到如今也還從未有一天能夠堅持到半個時辰,。

    每次總是提筆就覺著心煩氣躁,也總是坐不住。沒辦法,她就是多動的性子,讓她傻呆呆的趴個半天,怎麼能受的住。

    夏侯奕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少女懶懶散散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握著筆,一手抓著頭髮,好似陷入了煩惱中無法自拔,不時的還會去撓撓頭。

    跟在夏侯奕後面進來的紅葉一看自家小姐那副模樣,不由得就暗自搖頭,心道,小姐您就不能別再做這些自毀形象的事兒?也虧得王爺他不在意,否則,這麼好的男人跑了可怎麼辦。

    紅葉輕咳了一聲,提醒慕容卿有人進來了。自家小姐的想法紅葉豈會不知,那麼一手醜到極點的字,估計她是不想讓人瞧見的。

    果然,聽見紅葉的咳嗽聲,慕容卿便下意識的回頭衝著紅葉擺手,「別打擾我,沒見你家小姐在練字?」

    「呀!」慕容卿的視線不經意間滑過那個男人的臉,被嚇得猛然挑起,手中的筆就那樣衝著夏侯奕飛去,而另外一隻能手則是快速的抓起桌面的幾張紙,胡亂揉成一團,抱住,藏到了背後。

    一系列的動作幾乎就是眨眼間完成的,等到夏侯奕回神將手中抓到的毛筆丟到桌子上去的時候,人家早就將桌面收拾的干干淨淨,絲毫看不出之前上面到底放著什麼東西。

    此地無銀三百兩,夏侯奕被小妖精這裝模作樣的舉措給逗樂了。他上前一步,衝著她伸手,「什麼寶貝,我看看。」

    慕容卿就瞪眼,使勁搖頭,「女孩子家的秘密,殿下你怎麼能看?」她悄悄的往一旁挪,瞅準了方向一溜煙的跑進了內室。

    就她那一手醜到不行的字,她才懶得去看呢。

    好一會兒後,慕容卿才笑眯眯的走出來,彷彿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夏侯奕衝著她招手,待得她到了跟前便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使得她坐上自己的膝頭。「卿卿,腿還疼嗎?」

    這次的事情算是把夏侯奕給嚇怕了,縱然從宮中出來之後他一直都在用內力替她疏通腿部的經絡。可回來之後她還是疼了幾天,每次他來,就算是隔著衣服去摸也是冰冰涼的。

    手自發的撫上她的膝頭,內力緩緩送出去,想要能夠使得她舒坦些。

    慕容卿就笑著按住他的手,衝著他搖頭,「我沒事,已經不疼了,多泡泡腳也就沒事了。」

    「泡腳?」夏侯奕好似想到了什麼,輕輕點頭,卻是沒在多說。

    慕容卿想到了最近朝堂上的暴風雨,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殿下,聽說最近朝堂上發生了很多事,你沒事吧?」

    夏侯奕就垂頭望著她,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難道你不清楚?」小妖精,裝吧,且看你到底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我?我怎麼會知道呢。」慕容卿果然開始裝傻,「我只是擔心殿下,你應該沒事吧?」

    朝堂裡面的事情慕容卿並不能事事都知曉,但從最近所聽到的一些傳言便能夠看出朝堂震動有多厲害。

    雖然依著她的猜測夏侯奕並不會有事,但處於局中人自然不能真正放心。如今,她與夏侯奕就是一體兩位,他好,她才能好。

    慕容卿在裝傻,夏侯奕倒也不急著拆穿,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與她周旋,笑到最後的那個才是真正的贏家。

    不過,既然提到這件事,他倒是有件事必須與她說道說道。

    長臂一伸,將少女攬入自己懷中,他微微垂頭,一手抬高她的下巴,使她看向自己。

    男人的眸幽深不見底,黑沉沉的,但不知為何,慕容卿卻是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感情,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噴湧而出。

    慕容卿下意識的就扭了扭腰,想要躲開,這樣的他太過強勢,彷彿就要將她所有的空間都給吞噬掉。

    「不准動。」男人瞪了她一眼,冷哼著。

    小妖精就開始不滿了,纖弱不盈一握的小腰不住的就扭,大有與他作對的架勢。

    你不讓動就不動了?慕容卿最受不了被人這樣管束,當即就不高興了。她就是那軸脾氣,你越是與她凶,她就會越是與你對著幹。

    男人卻是直接用大掌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抵。慕容卿下意識叫了一聲,回過神來便發現她已經被男人推到了他臉前。

    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火熱情緒越來越發噴湧,她不禁後怕的往後縮著,臉上擠出了討好的笑容,「殿下,你渴了嗎,我這裡有你最喜歡的碧螺春。」

    她又扭了扭,「不如我去給你弄點來?」

    「不用。」男人依然用那種火熱的眼神望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慕容卿越發覺著不安,雖然不認為夏侯奕會傷害自己,但這種感覺太怪了。

    「殿下,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慕容卿試探著問。

    夏侯奕的眼神動了動,但還是沒說話。

    一直在盯著他的慕容卿豈會沒有看到那一絲顫動,馬上便明白,自己猜對了,他是真的有事要與自己說。

    「殿下,你想說什麼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我讓紅葉去弄點水果來,二嬸從南邊帶了不少新鮮好吃的水果回來,你嘗嘗看?」

    「不用。」男人依然是這句話,只是那樣盯著她不放,像是一頭正在緊盯獵物的野狼,使得慕容卿忍不住就開始心發慌。

    「殿下,你別這樣看著我,人家會害怕。」慕容卿垂眸,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格外的招人。

    夏侯奕的眸光就越加火熱起來,小妖精也知道怕?他怎麼會不知道。

    「殿下!」見他還是看著自己,慕容卿知道得下猛料,兩只能小手抱著他那只能空出來的大掌,輕輕的晃,「殿下,你最好了。」

    又柔又膩的嗓音像是一陣清風拂過男人的心底,猶如百只能小爪子在上面不停的撓。

    男人就開始在心中嘆息,這小妖精的功力是越來越厲害了,他到底還能撐多久?

    不行,再不能這樣拖下去,小妖精是他的,必須將她真正納入自己羽翼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也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的美好。

    男人的眸光略沉了沉,「卿卿,你覺著九皇子府如何?」

    「嗯?」慕容卿討好了半天見他就丟了這麼句話出來,不禁被他弄糊塗了。九皇子府如何,那天粗略看了眼,並沒有什麼特別,不,甚至應該說一點都不好看。

    「嗯?」見她久久不語,男人不禁提高音調嗯了聲。

    慕容卿就凝眉,她該怎麼回答,好歹那也是男人的窩,說的太直白貌似有些太不近人情。

    可不說,這男人保準給她沒完。

    猶豫著的時候,男人又提高了音量去問,「如何?」

    慕容卿就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男人,小眼神忽閃忽閃,「殿下,不說成不成?」

    「你說呢?」夏侯奕的大掌在少女的屁股上重重拍打一記,「說。」

    「說就說。」慕容卿被那一巴掌打的急了眼,「九皇子府不怎麼樣。」

    夏侯奕臉色一沉,不怎麼樣,什麼意思,難道她看中了其他人?

    「你敢存了其他心思?」男人絲毫不知是自己問錯了問題這才導致眼下這情況,只是聽她說九皇子府不怎麼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各種不滿,想要另找一個好去處。

    這讓他如何還能忍住,小妖精是他的,絕對不能逃。

    站在門外候著的竺亭不禁抬頭望天,幽幽嘆息。主子,你那麼睿智,怎麼到了那女人面前就完全沒用了?

    瞧你問的那是什麼問題,九皇子府怎麼樣,可不就是不怎麼樣。

    人家回答的可沒有錯。

    可惜,自家主子估計還沒轉過彎來。慕容卿,只怕是有的苦頭吃了。

    夏侯奕火大,直接垂頭啃上了那紅豔豔的唇,肆意的,惱怒的,憤然的。他化身為狼,誓要將懷中的小妖精給吞吃了。

    劇烈的啃噬使得慕容卿只覺著唇部一陣陣火辣辣的痛,隨之而來的便是麻癢。

    男人力氣太大,她掙脫不開。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說了一句九皇子府不怎麼樣嘛,值當如此動怒?

    原來,這年頭實話真不是能說的。

    「卿卿,你是我的。」在這種時候夏侯奕都不忘宣誓主權。

    慕容卿就小聲哼唧,表達自己不滿。什麼他的,還口口聲聲說對她好,只對她一個人好。

    瞧,不過就說了一句他的皇子府不好就欺負人了。

    以後真要是嫁過去,那還能有好日子過?

    小妖精不滿的後果便是不管不顧的硬是張嘴咬了一口,頓時,淡淡的血腥氣便漫湧了進來。

    夏侯奕放開她,冷冷的盯著她,感受著唇上的火辣辣的痛,眼中的暗湧卻是越來越深。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這都敢上口咬了?

    男人忽的就起身,大踏步往外走,留下慕容卿一個人在房間中發傻,鬧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一會兒,紅葉兩丫頭進來,見到慕容卿歪倒在軟榻上若有所思著,不禁滿心擔憂。

    剛剛夏侯奕氣哄哄的就走了,她們可都是看在眼中的,難道這兩人鬧彆扭了?

    「小姐,你沒事吧?千萬別難過,奴婢看九皇子也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了這陣子就能好。」半響,綠心忍不住的出聲安慰。

    「誰說我難過了?」慕容卿坐起身,挑挑眉。又不是她的錯,是那個男人在發瘋,她為何要在這裡可憐兮兮的難過。

    慕容卿是說真的,之後的兩天時間裡面,她是與往常沒什麼區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帶著兩個小丫頭將日子過的說有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可憐夏侯奕,這兩天沒去見慕容卿,整個人根本就不在狀態。不管是做什麼,小妖精的臉,小妖精的笑,小妖精的怒,甚至小妖精最後的那一咬都會清晰的爬上腦海,使得他根本無心做事。

    這天,夏侯奕坐在書房處理公務。竺亭在外敲門,他便輕哼了聲。

    竺亭瞭解自家主子的意思,便推門走了進來,到了桌前,將一疊文書模樣的東西放到夏侯奕的臉前,「主子,這是暗衛送來的。」

    「下去吧。」夏侯奕冷聲吩咐。

    竺亭望著那一摞文書,欲言又止。

    夏侯奕便抬頭看過去,「還有事?」

    「沒了。」竺亭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這兩天主子的心情不好,算了,還是別上趕著去找抽了。

    竺亭急忙退了出去。

    夏侯奕這才將視線垂落在剛剛竺亭放下的那一摞文書上面,這是暗衛送來的,上面的內容便是小妖精每天做的事情。

    以往每天他都會認真的看,不管看到她在做什麼,心情便會隨之變好。

    可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夏侯奕這心裡就是放不開。小妖精肥膽包天,必須要好好的晾涼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給他使小性子。

    雖然,他自己跟她說過,由著她使小性子,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好吧,這最終解釋權可是在夏侯奕這兒呢。

    夏侯奕便又開始處理公文,可片刻之後,他便冷哼著放下筆,皺著眉頭打開暗衛送來的奏報。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看一眼,以防小妖精敢給他生事。

    這一看,夏侯奕就黑了臉。他在這邊茶飯不思,公務都沒心思處理,小妖精倒是好,過的依然那麼瀟灑,完全沒有一丁點跟他鬧彆扭的自覺。

    感情到現在就他一個人在糾結,人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一摞奏報看下來,夏侯奕的臉已經徹底成了黑鍋。

    他望著手中最後一張奏報,上面說慕容卿已經去了定國寺,要為老夫人祈福上香。

    該死!夏侯奕猛然站起,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等捉到小妖精一定要重重懲罰,看她還敢不敢再給他惹事兒。

    「竺亭,備車,去定國寺。」夏侯奕大踏步往外走。竺亭只覺著一陣風自身邊刮過,再回頭去看書房,哪裡還有人。

    竺亭不禁咋舌,心道,自家主子的功力是越來越強悍了。

    他不敢擔擱,也急忙就追了上去。

    慕容卿絲毫不知夏侯奕已經追上門來收拾她,這天早上,她一如既往的陪著老夫人用了餐,見她還是沒什麼精神,吃的也不是很多,不禁有些擔心。

    綠心見狀便提議去上香,既然吃藥總不見好,祈求神靈說不定就能好了。

    慕容卿本不信這些,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權當圖個心安。

    當即,她便吩咐綠心兩丫頭去準備。

    坐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往西郊定國寺而去。

    在車上,綠心與紅葉兩人不時對望著,而後又沖著慕容卿偷偷的瞧。

    「想說什麼?」閉目養神的慕容卿睜開眼,兩丫頭嘀嘀咕咕了半天,真以為她睡著了?

    紅葉與綠心兩人對望,而後就用手去捅她的後腰,貼著她,壓低了聲音道:「綠心姐,你大,還是你來說。」

    「不好,你年紀小,你來說,小姐不會生氣。」

    紅葉就垮臉,誰說年紀小說了小姐不想聽的話就不會被罵?

    「快說,想想九皇子,這還未嫁進去就鬧彆扭,真嫁進去了怎麼辦?」綠心見紅葉不說,便又下了一記猛藥。

    紅葉瞬間就緊張起來,捉著綠心的手,「綠心姐,你說九皇子會不會就不要咱們家小姐了?」

    「不會。」綠心果斷搖頭。那個男人的深情是毫不遮掩,誰都能夠看的出來他有多在意慕容卿。是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放開慕容卿。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兩日他們鬧彆扭的時候綠心她們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勸說慕容卿。

    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她們也並不覺著錯就全然在慕容卿的身上。

    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雖然不太清楚,可動靜卻在,曖昧的呼吸,怎麼聽都不太對勁。

    雖然自家小姐是肯定要嫁入九皇子府,但這還沒怎麼樣就被欺負,她們也認為不妥。

    直到竺亭送了信過來,說夏侯奕最近幾天狀態極其不好,希望她們能幫忙勸勸慕容卿,讓她先一步低頭。這樣,大家和好如初,周圍的人也都能有好日子過。

    綠心與紅葉兩人心想,事情已經過了三天,再大的氣估計也能消了。這個時候勸勸,慕容卿指不定就真能低頭。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兩人推讓著希望對方去當那個出頭鳥。

    最終還是紅葉開的口,沒辦法,別看她平時聰明的緊,可總歸是敵不過綠心的狡詐與腹黑。人家三言兩語的便將她給嚇唬住,顧不得其他,只是想要自家小姐好。

    當紅葉轉頭過來的時候,慕容卿便笑著道:「怎麼,商量好了,最終決定由你開口?」

    紅葉兩人爆紅了臉,知道她們之前的表現都被慕容卿看了去,不禁都覺著尷尬的很。

    尤其是綠心,被慕容卿那好似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掃了兩下,忽而就便覺著自己剛剛欺負人不對,害的她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慕容卿卻是沒在意綠心到底在想什麼,她只是好奇兩丫頭嘀咕了半天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

    望著紅葉,慕容卿道:「還不說?」

    「小姐,奴婢知道瞞不住你。」紅葉先是一通馬屁拍下來,想著慕容卿高興了,回頭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也便不會太生氣。

    「嗯。」慕容卿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給了紅葉面子,鼓勵她,你馬屁拍的不錯,我很高興,可以說了。

    紅葉馬上就來了精神,又往慕容卿身前湊了湊,「小姐,奴婢記得,九皇子好似已經有三天沒過來看你了。」

    「是嗎?不覺著。」慕容卿露出沒心沒肺的表情。眼下她可還沒嫁給他,自然不用全身心都記掛在他身上。少女時期最幸福,也最自由。過一天少一天的日子,她又怎會沒事給自己找罪受,膩膩歪歪個沒完。

    一看她那笑容,紅葉兩人心裡就犯嘀咕,心道,小姐你是不在意九皇子還是咋滴。

    換做別的女人,九皇子難得對自己有興趣,還不得上趕著追上去,付出自己的一切,希望能夠得到九皇子的回應。

    可自家小姐倒是好,不溫不火,時不時的還使使小性子,是生怕不能將人給推開還是怎麼?

    所謂吊胃口,但也不是這樣吊的。回頭九皇子真跑了,哭都來不及。

    當然,這些話兩丫頭可是不敢在慕容卿跟前說的。

    只是,這些不能說,她們能說的也就有限了。

    紅葉鼓起勇氣,道:「小姐,您是不是跟九皇子鬧彆扭了?九皇子那個人,初開始不認識的時候會覺著他很冷,不會對人好,但只要接觸了就能發現,他其實是個好人。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小姐,不如你找九皇子聊聊,解開心結?」

    慕容卿就笑,心結自然是沒有的,小彆扭倒是。對於那天的情況,說實話,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明白那男人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無端端的就咬她,後來居然一甩袖子就走人,一點交代也不給她,這兩天更是不見人。

    被欺負人的是她好不好,憑什麼要她去向他低頭。

    男人就不能慣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對於這一點,慕容卿可謂是有著滿肚子的血淚史。

    前世,夏侯傑剛得到她的時候不也因為貪圖她的美貌對她好的很?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覺著好。

    兩世為人,慕容卿豈會連這麼點事情都看不透。

    事情本沒有多大,雙方不管是誰先一步低頭也就罷了。可如今的情況卻是夏侯奕觸動了慕容卿內心深處的那塊被掩藏的很好的傷疤。

    前世的一切,痛的,開心的,俱都被她給遮掩住,她也以為自己忘記了。

    可當傷口被觸碰到的時候,她覺著痛,這才恍然發覺,一切的一切並未消失,只是被她極好的隱藏了起來。

    前世,她並未做過壞事卻得到那樣的結果,是上天不公,也是她識人不清。

    今生,她不願意再走老路。雖然如今心中好似已經藏了個人,但卻不代表她就真的會鐵了心的去跟著那個男人。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不值得她去付出,那她就算一個人生活又有何不可。她多的是法子能讓眾人再也記不住她這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到時候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小日子過的不是說有多逍遙就有多逍遙?

    正是因為有著這麼多的考慮,慕容卿不會去低頭。她在等,看著夏侯奕的表現,看他是否就是那個值得自己付出的人。

    紅葉與綠心兩丫頭見慕容卿好似並未有什麼反應,心中大定,想著自家小姐也就是臉皮薄,但心中還是在意著九皇子的。

    這樣就容易辦了。

    紅葉當即再接再厲的道:「小姐,你瞧,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兒,不如回頭見了九皇子,您就低低頭,這坎兒也就過去了。」

    「哦?你怎知會見到九皇子?」慕容卿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家的丫頭,心道,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那男人如此快就把你們給收買了?

    紅葉兩丫頭都是聰明的,哪能聽不明白慕容卿話中的意思。兩人趕緊搖頭擺手,一副被嚇著的模樣。

    尤其是紅葉,那眼眶都紅了。「小姐,奴婢可不敢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奴婢的主子就只有你一個人。奴婢……奴婢只是不想看到你跟九皇子變成這個樣子,其實你們真的很相配。」

    抽抽噎噎的,紅葉將內心的話給說了出來。「這些年,小姐你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奴婢見著小姐也從未真正開心過。雖然您沒說,可自從你認識了九皇子,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奴婢們都覺著你是真正放鬆的,心中也是樂意的。奴婢們更能感受到九皇子對你的真情,就這樣錯過,太可惜了。小姐,奴婢們是不是多事了?」

    紅葉小聲抽噎著,可憐兮兮的望著慕容卿,生怕她會生自己的氣。

    她們三人打小一起長大,那是自小的情分。雖然是主僕,但實際上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深厚。

    誰都希望彼此能好,只是有些事情卻根本不是外人所能夠控制的。

    「傻丫頭。」慕容卿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別為我擔心,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來。好了,你們都別擔心,我很好,至於我與九皇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紅葉兩丫頭都被慕容卿的態度給弄糊塗了,說她不在意夏侯奕,仿若又不是那麼回事,可說她在意,如今倒是不急。

    兩丫頭跟著慕容卿那麼長時間,第一回覺著自己好似並不太瞭解自家這個小姐。

    接下來的時間,慕容卿一直都在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就是一震,像是被車伕突然停車而導致。

    綠心忙道:「出什麼事了?」同時,她一馬當先的站在馬車前面,擺出了戒備的神態。

    「前面有個小孩子跌倒了在地上,像是崴了腳。」車伕回答。

    這條路是去定國寺的必經之路,平日裡素來很是熱鬧,有小孩子也屬正常。

    綠心便吩咐車伕繞過去,誰知車伕卻說小孩就坐在路中間,車子沒辦法拐過去。

    綠心怒了,心想誰家的小孩也不知帶好,這樣出事了怎麼辦。

    當即,她便想下車去處理了這事。

    慕容卿卻突然開口,「綠心,我與你一道下車。」

    綠心訝異,不過是件小事,怎麼慕容卿也要管。

    慕容卿也不解釋,逕自與綠心一道下了車。

    站定一看,果然,馬車的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坐著一個小孩子,約莫三四歲的年紀,雙腿拉開,兩只能小手抱著右腳,哎呦呦的叫喚。

    不知是否因為跌倒的關係,小孩子的臉上滿是泥濘,瞧不出本來的顏色。

    但他那低低的呻吟卻是瞬間就軟化了慕容卿的心,前世,她本也可以有個孩子,但不過才一個多月就被人害死。

    但那一個月做母親的滋味她卻是記住了,那是世上最美好的幸福,今生不知是否還能有那個機會。

    慕容卿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再去看那個小孩子便覺著很是心疼。那麼小的孩子,他的家人怎就不知好好照顧。

    幸好他們家車伕的技術還算不錯,之前要真的撞上去可怎麼好。

    她沒敢多想,不顧身後兩丫頭的話,快步朝著小男孩走去。

    到了小男孩身前,她蹲下,柔聲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麼容易就哭鼻子了?」

    小男孩哭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搭理自己,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軟軟膩膩暖和人心的聲音,不禁下意識的止住哭聲。

    他回頭去看,但見一雙柔媚的大眼正滿布憐惜與疼愛的望著自己,臉上的笑那麼的柔和,像是一縷春風飄在心間,暖暖的,柔柔的,很是舒服。

    小男孩想到了母親的懷抱,雖然眼前的大姐姐年紀很小,但居然給他一種母親懷中才有的安心感。

    小男孩下意識的抽噎了下,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張開雙臂圈住了慕容卿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臉往她的胸前蹭,就像自己一直對母親做的那樣。

    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所為,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黑暗心思在其中。

    但旁人卻是不知,紅葉與綠心兩人見狀,臉都黑了。小男孩臉上髒兮兮的,又是鼻涕又是淚的,這麼往慕容卿懷中靠,她的衣服豈不是就要髒了?

    待會兒可是要去見九皇子的,弄成這個樣子可怎麼辦?

    「小姐,讓奴婢來抱著她吧。」紅葉上前一步道。

    「我不要你。」小男孩突然就兇狠的吼了一句,而後更加用力的往慕容卿的懷中拱。「我不要她,不要她,嗚嗚……就不要她。」

    「好好好,不要她,姐姐抱著你可好?」慕容卿的一顆心徹底軟化,當即就抱著他哄了幾聲,見他情緒稍好,才出聲問道:「乖,不哭了,告訴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家人呢?」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微微仰頭,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是在想著什麼。半響以後,他才抽噎著道:「媽媽病了,總是睡覺,哥哥太忙,姐姐也是。我跟著師傅學藝,才回來。想去找哥哥,可迷路了,腿又崴了。嗚嗚,好疼,我好疼,我想哥哥了,哥哥……」

    小男孩哇哇叫著,撲棱著就往慕容卿的懷中拱,一邊拱一邊哭,小模樣可憐極了。

    「乖,不哭了,姐姐帶你去找哥哥。」慕容卿想了一下便將小男孩抱起,打算帶著他去定國寺。

    既然他在這條路上出現,那麼應該就是想去定國寺。回頭交給方丈大師,想來他應該有辦法幫小傢伙找到家人。

    就算他沒有辦法,她也會動用將軍府的力量去幫他找到家人。

    一聽慕容卿要幫自己,小男孩馬上就破涕為笑,張開雙臂圈住慕容卿的脖子,將自己牢牢的掛在她身上。

    「姐姐,你真好。」

    「小傻瓜。」慕容卿被他那又哭又笑的模樣給逗樂了。當即也不再廢話,抱著他就上了馬車。

    吩咐車伕繼續前進,慕容卿便讓紅葉用茶水浸濕了帕子給小男孩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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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29:37 |只看該作者
第055章:嫁給我吧

    初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慕容卿只覺著他的那雙眸子格外的透亮,黑黝黝的,像是兩顆大葡萄,可愛的緊。

    如今洗干淨了臉,她恍惚才發現,小男孩長的很是漂亮。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薄的紅唇,端是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包子。

    望著眼前的小傢伙,慕容卿打從心眼中覺著喜歡,而且,不知為何,總覺著與小傢伙很投緣,又或者,從他的身上好似看到了誰的影子。

    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柔軟,慕容卿笑著替他擦干淨臉與小手,見小手掌被擦破了便衝著綠心道:「把擦傷藥拿過來。」

    「是。」綠心答應一聲,便將隨身帶著的金創藥拿出來遞給慕容卿。

    後者接過,又沖著小傢伙笑了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我喜歡姐姐。」小傢伙嘴甜的厲害,小身子歪倒在她的懷裡,甜甜的笑,「姐姐,我的名字很好聽哦,我叫玉樹。玉石的玉,大樹的樹。」小傢伙顯然對自己的名字特別的歡喜,說起來就得意洋洋的,兩只能黑黝黝的眼睛不住的發亮。

    「玉樹嗎?確實挺好聽。」慕容卿隨之誇讚,樂得小傢伙差點兒沒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她這才拉起小傢伙的右腳,「腳崴了嗎?」

    玉樹彷彿這才記起自己的腳痛著,當即就皺巴起了一張臉來,「痛,很痛很痛。姐姐,我是不是要成瘸子了?」

    慕容卿被逗笑,抬手就往他的腦門上輕輕的點了點,「有那麼容易成瘸子嗎?放心,不會有事的。」說著她便衝著綠心使了個眼色。

    綠心忙走過來,抓住小傢伙的腳輕輕的碰了碰,又問了幾個問題便抬頭對慕容卿道:「小姐,沒事,沒有傷到筋骨,貼兩天膏藥,多揉揉也就好了。」

    小傢伙瞬間就亮了眼睛,眼巴巴的瞅著慕容卿,「姐姐,你會替玉樹揉揉嗎?」

    綠心就不樂意了,她們家的小姐多麼金貴,怎麼就能替你揉腳。

    當即,她便說,「玉樹,讓綠心姐姐替你揉好不好?」

    「不好。」玉樹哼著別過身子,只是用眼去緊巴巴的瞧著慕容卿,小臉上流露出期盼與討好的神色。

    恍惚中,慕容卿就覺著這種神情太過熟悉。認真去回想,她才發現這種神情經常會在自己臉上出現。

    每當她衝著夏侯奕撒嬌,想要得到什麼好處的時候便會這樣傻兮兮的笑,討好的望著他。每當那個時候,不管事情多難做,他都會答應。

    眼下,被這同樣的眼神望著,慕容卿突而就發現自己有些不淡定了。

    她好似明白了夏侯奕的心情,那是一種寵溺,只想著寵溺,不想其他的心情。

    她當即笑著點頭,不管紅葉兩丫頭那詫異震驚的神情,抱起玉樹的腿,按揉住了他的腳腕。

    一邊按揉一邊輕聲詢問,「怎麼樣,這樣按著會痛嗎?」

    玉樹小大人一樣的挺直了脊背,雖然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可還是極力的抿著唇沖慕容卿搖頭,「哥哥說了,男孩子不能說痛。」

    慕容卿失笑,心道你那個哥哥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能這樣教孩子。雖然男人要堅強,可也不能就不知道痛。

    「沒事,在姐姐這裡不需要裝堅強。痛就喊出來,會舒服很多。」

    「可是哥哥說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喊痛,剛剛玉樹哭了,被哥哥瞧見一定會被罵。姐姐,你替玉樹保密,不要告訴哥哥我哭過好嗎?」

    「好,姐姐答應你。」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想來平日裡也沒多少人出心的去照顧他。

    「姐姐,你真好。」玉樹軟軟的小身子窩在慕容卿懷中,臉上掛著舒坦的笑容。半響,他突然直起了身子,靠近慕容卿的耳邊輕聲道:「姐姐,玉樹偷偷告訴你,其實還是有點痛的。」

    「傻小子。」慕容卿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累了嗎,累了就靠在姐姐的懷中睡會兒,等到了地方姐姐叫你起來可好?」

    玉樹還真的就打了個哈欠出來,他跑了那麼遠的路早就累了。只是他很喜歡姐姐,想跟她說話,他很害怕自己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就見不到姐姐了。

    這種會被遺棄的感覺襲上心頭,小傢伙就紅了眼,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哭還在強撐著。

    他只是用雙手緊緊的揪著慕容卿的衣襟,小腦袋不住的往她懷裡拱,「玉樹不睡,玉樹要跟姐姐說話,玉樹喜歡姐姐,要一直看著姐姐,玉樹不想姐姐不見了。」

    童言童語中卻傳達了很多資訊,這孩子應該是有親人卻無法像這種情況去撒嬌,家人管的很嚴,這點從他說哥哥不准這個不准那個就能看的出來。

    一時間,慕容卿三個女人的母性俱都氾濫起來。開始紅葉她們還有些不喜歡他,可聽他說的如此可憐,不禁都憐惜上了。

    三人陪著玉樹說話,時不時的逗逗他,氣氛瞬間大好。

    只是聊著聊著,三人突然就發現玉樹好似沒什麼動靜了。

    慕容卿垂頭一看,小傢伙居然睡著了,唇邊居然還掛著個小泡泡,可愛的很。

    慕容琴笑著掏出手絹替他擦干淨唇角,這才將他又往懷中抱了抱,使得他能夠舒坦點兒。

    又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到了定國寺。

    慕容卿先與兩丫頭一道將玉樹放到後面的禪房,吩咐紅葉守著,而後便帶著綠心一道往前面去上香祈福。

    到了大殿,誠信跪拜,替老夫人祈了福,又求了一只簽。

    想要解籤的時候才發現解籤的和尚居然不在,著綠心去問了一下才知今天解籤的和尚病了,將由寺中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和尚靜一大師來解籤。

    不過大師許久不見人,是以便在自己的禪房中接見求其解籤的人。

    也便是說,此次解籤是要一對一的見面。

    對此,慕容卿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尋常有些大戶人家也會單獨解籤,並不算什麼大事。

    因著這一支籤是替老夫人所求,慕容卿便極端誠心,當即也不覺著麻煩,直接帶著綠心就往後院去。

    領路的小和尚不時的就與他們說說靜一大師,怎麼神奇就怎麼說,聽的慕容卿倒也來了興趣。

    不多會兒,小和尚便在一處頗為清靜的院子前停下,他指了院子道:「施主,靜一大師便在這院子中,你去上房門口候著,輪到你的時候大師自然會出聲。」

    「有勞小師傅。」慕容卿的好奇心被勾得厲害,很是想要知道那個被傳的邪乎的大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當下,她送走了小和尚,而後便帶著綠心進了院子。

    這處院子倒是雅緻的很,瞧著居然不像是一個方外之人會弄出來的。

    依著小和尚的叮囑,兩人便到了上房門口。只見旁邊的廊子裡有一排小板凳,想來應該就是給求籤之人所坐。

    因不知還要等多久,慕容卿便領著綠心過去打算坐下。

    誰知,她這邊才剛剛轉身,一道男聲就從室內傳了出來。「慕容大小姐,可以進來了。」

    慕容卿暗暗稱奇,心道這老傢伙還真是有點門道。也沒見人通傳,他怎知就是自己來了。

    本不信這些事情,如今慕容卿也被這一連串的稀奇事兒給勾起了好奇。

    「綠心,我們進去。」定國寺乃是皇家寺院,慕容卿倒也不擔心會有人這裡作怪。

    兩人進去,只發現室內很是整潔,佈置也尤其的簡單。

    在右側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張屏風,光線射過去,依稀彷彿能夠瞧見裡面的人影。

    慕容卿便猜測,那個老和尚應該就是坐在後面。

    「慕容大小姐請坐。」男聲又傳了來。

    這一次慕容卿注意了,心下有些狐疑。不說是個老和尚嗎,怎麼聽著聲音並沒有那麼蒼老,倒像是個年輕人。

    她轉而又一想,既然是得到高僧,想來是有些能耐,她也不用想的那麼多。更何況,綠心還在,想來也沒幾個人能在綠心的手底下傷了她。

    當即慕容卿便放了心,四顧了下,見屏風前面有幾張蒲團,她便領著綠心過去坐下。

    「大師,這是我求的簽。」慕容卿說著便將手中的簽遞給綠心,示意她遞上前去。

    「從屏風側邊遞給我便可。」大師又交代。

    綠心訝異了一把,看向慕容卿,見她衝著自己點頭這才答應著上前將竹籤自屏風的側邊遞過去。

    有人伸手接過簽,綠心便又轉回在慕容卿的背後坐下。

    慕容卿這才道:「大師,不知經文如何?」

    「上上籤,柳暗花明又一村,施主所求之事必然能成。雖然前面會有些磨難,但苦盡甘來,施主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慕容卿常常的舒出一口氣,其實,老夫人的病不見好或許真是她年紀大了使然。求籤也不過是希望能夠讓心中舒坦些罷了,真要說有什麼用,太牽強。

    「多謝大師。」

    「無妨,貧僧也不過是依書直說。施主,貧僧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慕容卿訝異了下,而後便道:「大師直說無妨。」

    「施主,依著貧僧觀察,你如今正處於一種困局,你自己無法斷定該怎麼走,心中極是迷茫,是嗎?」

    慕容卿就凝眉,困局,迷茫,不知該怎麼走?

    沒有,她從未有過迷茫。就算是與夏侯奕鬧彆扭,她也清楚自己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兩條路,如今目前所等待的就是夏侯奕的反應,她自己卻是沒什麼困境。

    老和尚這樣說,倒是有些裝神弄鬼的意味了。

    慕容卿好奇心起,便由著他的說法道:「大師說的是,最近遇到一件很是煩心的事兒,不知該如何去處理,甚至對以後該怎麼走都有些迷茫。大師,你真是神人,還請你給我指點一條明路。」

    「大小姐的處境其實極為簡單,你能做的選擇也不是很多。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從其中找到一個最合適你的便可。」

    慕容卿心神一動,突然開始覺著不太對勁。

    要說老和尚有點神通,大千世界也不能說真就沒有這樣的人。只是,能沒看就知道她的身份,這就有些過了。

    當時及顧著解籤這事,她沒有多想,如今回想,事情不太對勁。

    那人應該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來解籤,然後才有了如今的對話。

    挑選最合適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收斂了玩笑的心思,沉思片刻才道:「小女子正是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心煩,有勞大師替小女子指點迷津。」

    老和尚沉吟片刻才道:「貧僧想與施主單獨聊聊。」

    「好。」慕容卿干脆答應,揮手衝著綠心道:「去外面候著。」

    「小姐。」綠心有些不安。跟著慕容卿時間久了,她於豈會察覺不出今天這事兒有些不對頭。這個時候她怎麼能走,萬一慕容卿著了壞人的道,她哭都找不到地兒去。

    「下去,無礙。」慕容卿衝著綠心使了個眼色。

    綠心沒得辦法,只能答應。

    她出去之後,慕容卿道:「大師,還請名言。」

    老和尚這才倒是沒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慕容大小姐所能選擇的其實並不多,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如果大小姐堅持,又或者老夫人疼寵,你倒是也能找個普通的人,過一輩子簡簡單單的日子。如今一切,端看大小姐你心中自己如何選擇。」

    「大師一言驚醒夢中人。只不過,如今我自己也心有迷茫,不知該如何選擇。更何況,就算我堅持,老夫人也贊同,但有些事情並非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慕容卿倒是實話實說,以將軍府如今的情況,幾乎府中的女孩子婚姻大事就不能自己做主。有些時候甚至自己的父母都無法做主,端看上面那一位如何處理。

    幸運的,能給你指給一個適合的,人也好的。不行的就如同她前世,嫁給一個白眼狼。

    正因為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託在他人手上,所以慕容卿才會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挑中了夏侯奕。

    當然,不得不說,她與夏侯奕是真心有緣。

    思緒僅僅只是一閃,慕容卿便又道:「大師,還請你給我指點迷津。」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老和尚又沉吟了片刻,「以慕容大小姐的家世自然值得匹配更好的,只是,這個人選如何挑倒也是一件麻煩的事兒。所謂天機不可洩露,老和尚也不好說的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強。大師,有勞。」慕容卿說著便起身,打算往外走。

    心道,不說是吧,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果然,慕容卿剛起身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傳來老和尚那略顯急促的聲音。「施主留步,你與老和尚有緣,罷了,罷了,便是應劫,貧僧也認了。」

    慕容卿就停住腳步,回身,「大師,如此好像不太好。」

    「貧僧已經決定,只是,聽不聽卻在於大小姐你。依著貧僧窺探的天機,慕容大小姐與三皇子有著不解之緣。」

    「三皇子?」慕容卿輕笑一聲,倒也沒覺著有多麼意外。早在確定老和尚有可能是假的時候她便在想這件事,到底會有誰對她有興趣,竟然弄出了個神叨叨的老和尚來。

    初開始的時候她想的是六皇子,那個男人陰毒的像個小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但後來一想也不太對,那男人如今只怕是想要她死,倒是沒心思將她弄進府中。

    餘下的便是三皇子與太子,自己與太子沒有交集,他不會對自己出手。

    可想而知,接下來便就只剩下了三皇子。

    也只有他對自己有想法,要將她納入到自己的府中。

    慕容卿甚至大膽的想,屏風後面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三皇子本人。

    臉上掛著趣味的笑容,慕容卿往前走了一步,喊道:「三皇子,避而不見,可是不想與我見面?」

    「你!」屏風後面的人震驚的輕咦一聲。只見一人從後面轉出來。

    那人穿著一身墨色提花綃長衫,手中拿著一柄扇子,輕輕的扇著,端是一個瀟灑。只是,看在慕容卿的眼中卻是格外的好笑。

    夏侯傑之前可是冒充了老和尚,把種種禪機說的頭頭是道。這不由得就讓她開始暗想,他到底是學來的還是本就有禪心。

    不說慕容卿在這邊如何惡趣味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夏侯傑倒是頗為震驚。他自認自己裝的沒有絲毫破綻,但為何這個女人還是能夠猜到?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夏侯傑望著慕容卿的眼神越加的熱切,隱隱之中好似在放光。

    這個女人,只要得手定然會對自己有所助益。他必須要得到,一定要得到。

    夏侯傑暗暗將腦中的思緒壓倒一邊,又掛上了平日裡那獨特的溫和笑容。「卿兒,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他的笑容張揚而又帶著壓迫性的氣息,認真去看,又彷彿帶著點兒目空一切的霸道。

    只可惜,人家慕容卿壓根就沒注意到。或者說,眼前的夏侯傑與她而言就是個透明的。

    「道理?」慕容卿挑了挑眉,故作驚訝,「臣女蠢笨,實不知殿下的意思。」

    夏侯傑的眉心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蠢笨?如果她還是個蠢笨的女人,那放眼京城那些名門貴女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聰明?

    他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天晚上大殿上的舞蹈,身穿一身紅衣的妖精自那天之後便經常進入到他的夢中。

    他想驅趕也驅趕不了,到最後,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每天晚上與她的相會。

    不知道多少個晚上,他在夢中與她私會。在夢中,慕容卿可沒有這樣張牙舞爪,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甜美,就像是一顆小蘋果,甜美的讓他啃了再啃,不捨得放開。

    如今,每天晚上居然成了他最喜歡的時候,入夢,也成為他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課。

    天知道此時望著她那粉白的小臉,他有多麼想要衝上去啃一口。

    只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一旦衝動,很有可能再也無法得到她。

    從未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樣受折磨,慕容卿,你怎麼敢?

    夏侯傑的眸子開始迷茫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就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往她的臉上摸去,「卿兒,我的卿兒,我會對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

    慕容卿臉色大變,猛然退後兩步,冷著一張俏臉去看眼前的男人。對,沒錯,就是這句話,前世她嫁過去,洞房之時,他也是如此與她說的。

    可笑她居然當真了,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寵愛。

    而實際上呢,那不過就是個動情之時的玩笑話,轉眼他就忘記了。

    此時此刻再度聽聞,慕容卿只覺著萬分可笑,又彷彿有人用銀針在一下下的紮著她的心,痛,不受控制的痛,猶如打上了結。

    慕容卿凝眉,捂著胸口後退一步,看著夏侯傑的眼神越加的冰冷。

    重生以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前世的一切,能夠以平常心去對待那些敵人。

    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有些仇恨無法忘記,血債血償,她要將那些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盡皆還回去,或許,直到那個時候她的心才能真正的平靜下來。

    很快,慕容卿就又恢復了正常神色。她笑著道:「殿下,臣女不過是一介蠢笨之人,實在擔當不起殿下的厚愛。殿下,您值得更好的。」

    話一完,她便轉身,打算走人。

    夏侯傑豈能容她就這樣走了,好容易才等她來到這裡,又費盡心機佈置了一切,怎麼也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他大步上前,扣住慕容卿的手腕,將她拖將過去,「慕容卿,你是個聰明人,無需與我玩那些字面上的遊戲。你很清楚,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九弟?哼,他府中那麼多女人,你以為自己進去之後能討得了好?只要你答應跟了我,那麼,我便可以答應你,終身對你好,只對你好。」

    「殿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言下之意,就算九皇子府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進去闖一闖,根本無需夏侯傑你掛念。

    那份話中的疏離讓夏侯傑臉色又是變了變,「你說什麼胡話,女子的一生有多麼重要,豈能如此兒戲?」

    「是否兒戲也是臣女的事情,殿下無需掛懷。這是我的選擇,永不後悔。」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傑的臉,眼神堅定的猶如一塊巨石,看的夏侯傑是眉頭擰的跟一座山似的。

    「慕容卿!」夏侯傑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知道,這女人說出的話肯定是自己不喜歡的。

    他恍惚記得自己每晚夢中的場景,那個火一般的妖精圈著自己的身子,攀附在自己身上,像是一條蛇,那種滑膩柔軟的觸感,他永世無法忘記。

    突而,在場中的男人變了,那是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他抱著那個火一樣的妖精,旋轉,飛舞。

    兩人熱切的擁抱,旋轉,彷彿本就是一體。

    夏侯傑看的一張臉嚴重扭曲起來,兩手握拳,捉著慕容卿手臂的那只能手也在下意識的握緊。

    「我的,你是我的。」夏侯傑喃喃自語。

    慕容卿吃痛,使勁的掙紮,抬頭之際才發現夏侯傑貌似有些不太對勁,整個人神思恍惚,像似魔怔了。

    「殿下!」慕容卿連聲大喊,希望能夠將他給叫醒。

    誰知,他彷彿壓根就沒能聽見她的叫聲,手下的力道越來越用力,慕容卿痛的小臉皺成了包子,不時呼痛,可根本就無法掙脫。

    「我的,你是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你跟著老九。」夏侯傑不住的呢喃。

    慕容卿知道夏侯傑目前的狀態不對勁,也知道再這樣下去手腕必定傷的不輕。

    「你自找的。」慕容卿氣的不行,咬牙拔下頭上的金簪子,用力往他抓著自己手臂的胳膊紮了過去。

    前仇加上近恨,慕容卿是用了大力氣,這一下差不多將金簪子插入到他手臂一半處。

    「該死!」夏侯傑吃痛,整個人回神,下意識的就將慕容卿給甩了出去。

    他是練武之人,力道豈會輕,慕容卿直接被甩到屏風處,重重的壓下去。

    「哎呦!」慕容卿捂著屁股忍不住的呻吟。該死的,這男人真不是個人,前世冷血,今生依然沒有變。

    什麼會對她好,不過就是嘴上說說。你瞧,一旦出事,他不還是下意識的將她給丟出去,只記掛著自己的安危。

    她忍不住的就想起了夏侯奕,那個將她當成寶一樣的男人。當自己出事受傷的時候,他不顧自己安危替自己吸血解毒。

    兩下相比較,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此時此刻,她格外的想念那個男人,想念那個把自己當成寶的男人。

    「卿卿!」突然,門外一道震驚中含著慌張不安的聲音傳了來。

    沒等慕容卿回頭去看便感覺到一陣風從外面刮將進來,接著自己便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卿卿,哪裡疼?」

    感受到那熟悉的懷抱與氣息,慕容卿只覺著眼眶熱熱酸酸的,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就張開了手臂圈住了夏侯奕的腰,用自己的臉往他的胸口輕輕的蹭著,嘴裡說的話卻是軟綿無力,但其中蘊含的挑刺意味卻是那麼的濃鬱。

    「疼,全身疼,哪裡都疼。好疼,好疼。」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奕,大眼睛眨巴眨巴,彷彿下一瞬間就能滴出淚來。

    倒也不全然是假話,被那麼大的力道甩出,又重重落下,怎會不痛。當然,其中也有不少誇大成分。

    不這樣,怎能讓夏侯奕動怒。如今,她就如同夏侯奕的逆鱗,誰動誰要死。

    其實,就算她不誇大,夏侯奕也不會放過夏侯傑。她這樣一來,夏侯奕只會加快速度去收拾夏侯傑,當然,這也正是她所樂見的。

    果然,夏侯奕冰冷的視線便移開落到斜側方的夏侯傑身上。

    夏侯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見慕容卿呼呼喊痛,不由得跨前一步,緊張的問,「卿兒,我並非故意,你還好嗎?」

    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輕哼著,小樣,裝什麼裝,剛剛把她甩出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她會不會受傷?

    這樣的男人,她真是多看一眼都嫌噁心。

    索性,她就不去看,小臉越發的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了拱。

    夏侯奕彷彿感受到了她不耐煩的情緒,臉上的冷意更重。他直接抱著慕容卿起身,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使人看不見她的臉。

    隨即,他轉身看著夏侯傑,用那種極端冰冷的嗓音道:「三哥,我曾經與你說過,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夏侯傑凝眉,毫不畏懼的瞪過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卿兒如今還未成親,你我都有機會。九弟,你莫不是太霸道了些,怎麼,你府中的那些女人還無法滿足了你?」

    夏侯奕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冷滯下來,整個人猶如被澆灌在了冰塊中,沒有一絲的溫度。

    就算是被他抱在懷中的慕容卿也開始覺著有些氣息不穩,覺察到了那絲不同。

    她忙用小手往他的胸口處摸了摸,輕輕的拍打,借此來緩和他的情緒。

    夏侯奕的身子漸漸變得沒有那麼冷凝,他只是縮了縮手臂,將慕容卿抱得更緊,而後用一種極為古怪的語氣道:「你們搶走了太多的東西,卿卿是我的,這一次,我絕不允許你們奪走她。」

    最後再冷眼掃了夏侯傑一下,夏侯奕不再猶豫,直接抱著慕容卿離開。

    夏侯傑被夏侯奕臨走之時的那句話所震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要的女人被抱走而沒有一點反應。

    好一會兒後,一個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夏侯傑狀態不對,不禁有些憂慮,上前問道:「三殿下,你沒事吧?」

    「允陽?」夏侯傑猛然回神,回頭看了一眼來人便又再度轉頭看向大門,彷彿能從那空無一人的院子中看出些什麼來。

    「殿下,別被九皇子給擾亂了心神。他不是你的對手,不管在什麼事情上,哪怕就是在對付女人上也不成。」允陽用一種略帶魅惑的嗓音說著,而隨著他話的說出,夏侯傑整個人又恢復了精神,恢復了鬥志。

    「允陽,你說的沒錯,我絕對不會輸給那個廢物。」夏侯傑冷哼著大踏步往外走。

    他口中的廢物是誰,自然指的就是夏侯奕。

    允陽微微一笑,也隨之跟了出去,心中已然開始在想著計策去收拾夏侯奕了。

    而此時,夏侯奕與慕容卿卻坐在了回程的馬車中。

    夏侯奕彷彿害怕慕容卿逃走似的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勒的緊緊的,一度慕容卿覺著呼吸都開始不順。

    不過慕容卿卻還是沒有掙脫,她清晰的感受到夏侯奕的不安與不捨,也知道剛剛的事情是真的將這個男人給嚇住了。

    她安安靜靜的窩在夏侯奕的懷中,鼻端縈繞著的是那熟悉的強勢氣息,整個人就這樣安心下來,彷彿再大的事情都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殊不知,男人垂頭看著少女的頭頂,眼神卻是分外的複雜。

    前幾天鬧彆扭,男人是存了心思晾晾這個肥膽包天的小女人,想要看到她先低頭,想要維護自己的大男人尊嚴。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幾個晚上無法見到她,無法聽到她那軟綿甜膩的笑聲,無法看到她那張時而清純,時而妖嬈的小臉,自己心裡是多麼的難受。

    不只是有多少只能爪子在心上使勁的撓著,刺激的他去找她。

    他幾乎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能夠忍住不在第一時間去找她,可是,在接到夏侯傑也來了定國寺之後,他再也坐不住了。

    夏侯傑對慕容卿的心思,他豈會不知。明裡暗裡,那個男人不知做了多少事情,只為能夠將慕容卿給納入到自己的懷中。

    夏侯奕眼中不禁漫湧而出濃鬱的狠戾之色,敢肖想他的女人,真是找死,看來,有些事情勢必要早些施行才好。

    想著,他便抱起懷中小女人,用手勾起她的下巴,使得她抬頭看著自己。「哪裡疼?」

    天知道他趕到之時見到她被甩出去心中有多痛,她居然在自己眼前出事,夏侯奕無法容忍這一點。

    他總覺著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妖精不會有事。沒想到,他防備那麼嚴密,還是能容讓夏侯傑鑽了漏洞。

    是他做的還不夠好。

    夏侯奕突然就抱緊慕容卿,下巴磕在她的肩窩處,不安道:「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次足夠,再不會發生。

    「殿下,你別擔心,我沒事。」其實她摔的並不嚴重,只是屁股有些痛,好在沒有摔到骨頭。

    「告訴我,哪裡痛?」夏侯奕一邊問一邊試探著去摸她的身子,想要替她檢查一下。

    慕容卿開始不安的扭著小腰,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能說嗎?她總不能告訴他傷了屁股,如今屁股跟針紮似的痛吧。

    打死也不說,糗死了。

    「嗯?」小妖精久久不回答,夏侯奕不高興了,「在我面前有什麼不可說的?快說,哪裡痛?不要傷到骨頭也不說。」

    那一下在他看來,摔得很是嚴重,他最擔心傷到骨頭。

    尤其是腰椎骨,萬一傷著了,影響甚重。「小混蛋,快說。」他隱隱提高音量。

    「屁……屁股痛。」慕容卿不好意思的垂頭,喃喃的吐出那幾個字。

    夏侯奕一怔,回過神來,雙眼之中就開始騰起了一抹抹清晰的煙火氣息。一個翻轉,小妖精已經趴在了他的膝頭。

    高高的揚起大掌再慢慢的落在那兩半柔軟之處,他略略輸出內力替她緩解那股刺痛。

    慕容卿只覺著有一股股熱流自屁股上緩緩流入體內,隱隱的,心頭好似有一股陌生而又古怪的情緒冒出來,毛毛的,癢癢的。

    她不安的扭著身子,半點不老實。

    夏侯奕臉色大變,大掌輕輕拍打一下,「老實點兒。」

    「哪裡不老實了?」被摸了屁股還能趴著,這還不老實?慕容卿憤憤然的指控,右手食指不停的往他的大腿上戳。

    夏侯奕的一張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小妖精,被寵壞了,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有多少男人能忍受她這樣戳,火死了。

    好一會兒後,夏侯奕抱起她,看向她的臉。

    她的小臉因為之前跌地而沾染上了不少塵土,男人看的凝眉,抬手便輕柔的將塵土拂去。

    看著她恢復了原本容貌,男人這才舒展開眉頭,露出滿足的神色。

    他再度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脫口而出的便是霸道的吩咐。「你要嫁給我。」

    「什麼?」慕容卿大驚,怎麼也沒想到男人居然會在突然之間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句猛話。

    一度,她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不由得眨眼,再度問了句。

    男人不滿,但還是按耐住了性子又道:「你要嫁給我。」

    慕容卿又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男人並不像是在玩笑,他神色太過認真,堅定。只是她卻不太明白,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

    這就是所謂的求婚?慕容卿有些不太滿意,依著她的想法,前世自己無法得到的,今生怎麼也要重新來過才好。

    一個男人喜歡她,想要求娶她,那自然要做些什麼能讓她滿意,開心的答應才是。

    眼前的男人,就只會霸道的一句話,吩咐她嫁給他,憑什麼?

    慕容卿不高興,這不是矯情,只是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能就這樣糊裡糊塗的就將自己賣給了別人。

    她很想要有一個能夠值得回憶一輩子的記憶,獨屬於她與自己心愛的人。

    慕容卿的眼睛瞅著夏侯奕,半天不眨動一下,彷彿是在探究什麼。

    她是在想,眼前這男人真的能夠給她自己想要的嗎?好像有點難,他連愛人都是霸道到不行,喜歡強勢的奪取,雖然也會付出,但也僅僅只是才剛開始學。

    這樣一個男人,想要他懂得浪漫,想要他為了自己去做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真的能嗎?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夏侯奕那邊也被她瞪得是不安的很。

    他是急了,慌了,不安了。自家小妖精的周圍有著太多的野狼,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自己的小妖精出手。

    小妖精是他的,獨屬於他一人,誰都不能肖想。

    他想要將小妖精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嫁給自己。

    換做是其他女人,一頂轎子派過去直接就能將人給抬進府。但她不同,不僅僅是她身份不同,也因為他不舍。

    這個女人是自己心中所戀,她值得擁有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最好的。

    正因為如此,他不能強勢的就將她抬入府中。他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親口應允,這也便有了之前求婚的一幕。

    其實,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他本以為慕容卿會甜笑著答應自己,並撲到自己懷中。誰知,小女人卻僅僅只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望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安極了,心中忍不住的就去想,難道這女人不想答應?

    「不!」夏侯奕下意識的喊出,手臂縮緊,不管不顧的就將懷中的小妖精圈入懷中,用力抱緊。「小妖精,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管你答應不答應,你都要嫁給我。」

    趴在他的懷中,慕容卿聽的唇角輕揚,臉上泛著燦爛的笑容。這個男人,真是,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好聽的話?

    慕容卿不說話,但卻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回頭得找個機會點醒一下這男人。她真的很期待,想要看看這男人能夠為她做到什麼地步。

    她不說話,夏侯奕也不勉強。男人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就算慕容卿不答應,她這輩子就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夏侯奕不放心慕容卿的身子,畢竟之前那一下摔得並不輕。將她送回府之後,他親自看著紅葉替她看診,確定沒事又膩歪了會兒才離開。

    而在他離開之後,慕容卿便吩咐綠心送來筆墨紙硯。

    今天夏侯傑竟然將她甩了出去,如果不是她機警,落地的時候用雙臂抱住頭,說不定會破相。

    那個男人,她本打算待得時機成熟再出手,如今,她卻是等不及了。

    她抓著毛筆,又開始痛苦的抓頭。寫字對於她而言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別看就這幾個字,但卻能將她折磨的恨不能多長幾只能手出來。

    費勁了心思,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她這才寫出了一張將將能看的書信來。

    說是書信,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字罷了。

    慕容卿抓著信,仔細端看幾眼,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喚來了紅葉。「吩咐喬木,儘快將信送到九皇子府。」

    「是,小姐。」紅葉疑惑不解的答應,接過信便走了出去。邊走,心中邊在暗想,真是搞不懂小姐,到底跟九皇子兩人耍什麼花槍呢。想說什麼,見面的時候直接說難道不成,還需要寫信。

    每次見到慕容卿寫信,紅葉與綠心兩人都替她頭痛,瞧她那抓耳撓腮的模樣,恨不能替了她。

    奇怪的是,慕容卿卻非要親力親為。更奇怪的則是,竟然每天堅持練字,可慕容卿的字卻是沒有絲毫的進展,依然是狗爬似的難看。

    紅葉無奈搖頭,心想,看來小姐的字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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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29:56 |只看該作者
第056章:得相思病

    卻說夏侯奕回府之後馬上便將戈黔給叫到了書房,兩人坐下後,夏侯奕冷聲道:「三皇子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你以為如何?」

    戈黔諷刺的笑,「沒動靜?那不過是掩飾罷了,暗中不知做了多少小動作,最近我們可是又有幾個人出了事,好在不是什麼重要的,否則倒也麻煩。哎……」

    說著,他便常常的嘆息了一聲,起身晃了晃四肢,「剛剛才回府就被你叫來,也不知體諒我一路風塵的辛苦,奕,你可是越來越沒有人情了。」

    「動手。」夏侯奕卻仿若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冷冰冰的吐出了這兩個字。「我不想再等。」他又緊跟著道。

    戈黔就有些意外,夏侯奕並不是那種貪功冒進的人,對付夏侯傑不是容易的事情,他比誰都要清楚。

    可為何自己才剛回來他就想要動手,倒不是說他真覺著累,只是覺著時機還不夠。

    此時動手,必定無法真正重創於夏侯傑。

    既如此,動手又有何意義。

    戈黔太過瞭解夏侯奕,知曉他突然有此決定必然是有其原因。他定定打量夏侯奕半響後突然道:「莫不是為了慕容大小姐?」

    夏侯奕瞬間抬頭,冷凝的掃過去,而後便又再度垂頭去看手中的公文。

    只一眼,戈黔卻是已然能夠弄清楚,從夏侯奕之前的反應便能夠看的出來,自己猜的並沒有錯。

    他不由得冷下臉來,第一次有些不滿。「奕,你不是個只會兒女情長的人。你很清楚,此時動手於我們而言並無多大好處,並且會洩露我們的真正力量。奕,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這種不顧後果的事情?」

    雖然還未見過慕容卿,可戈黔卻開始有些不喜歡她了。這個女人,難怪總聽人說她就是個妖精,可不就是個妖精,居然連夏侯奕這樣的人都能被她給迷惑住。

    大事上,夏侯奕從來都是冷靜自若,不會被感情所束縛。可這一次,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初衷,甚至提前動手。

    戈黔不滿,很是不高興,心中將慕容卿給念叨了好一會兒。

    誰知,夏侯奕卻是半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揮揮手,「我已經決定。」而後便繼續垂頭看著手中的公文,擺明瞭不再想要去理會戈黔。

    戈黔爆發了,跳起來怒道:「夏侯奕,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管,這件事我不同意。還有,我要見慕容卿,我倒是要問問清楚,她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居然能將你給迷成了這個模樣。」

    一直關注手中公文的男人總算是有了反應,他抬頭,冷眼看著,而後哼了一聲,「你不需見她。」

    言下之意,你根本沒有必要去見他的小妖精。雖然他與戈黔乃是好友,是兄弟。但是,戈黔總歸是個男人,他不願意看到任何男人與自己的小妖精接近。

    戈黔氣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夏侯奕,我一定要見她。」

    這次夏侯奕直接就是連理都不願意去理他,直接揮揮手,而後便去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戈黔氣不過,又在他的桌子上使勁的砸了幾下,見人家愣是沒什麼反應,不由得惱怒,甩袖,大踏步往外走。

    邊走,他便在心中道:「小樣,你不允許就成了,那個女人我一定要見。」

    戈黔打定了主意要去見見慕容卿,推門就大踏步往外衝。誰知竺亭正好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心中都有事,頓時撞了個滿懷。

    戈黔本就一肚子火氣,抬頭見竺亭,頓時火大起來,「臭小子,幾天不過招,身子癢癢了是不是?」

    竺亭怔了怔,哪裡知道戈黔會突然從房中走出,更不知為何他會如此動怒。記憶中,他動怒的時候太少,以至於自己都以為戈黔是個不會動怒的人。

    此時見著他那火大的模樣,一些不好的記憶就開始自己掙脫出來。

    竺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忙旁邊讓了讓,嘴中居然說出了討好的話來。「哪有,真沒有,是沒瞧見,你大人大量才不會與我計較對不?」

    戈黔撇嘴,心道你小子居然也會拍馬屁了。不過,他倒是還沒消了火氣。只是見到竺亭,這心中突然就有了些想法。

    他轉而就笑了,上前圈住了竺亭的肩頭,道:「竺亭,瞧你說的,什麼大人大量,我們可是兄弟,怎麼能說那種話。來,正好我有事要請教你。」

    竺亭下意識的就抖了抖肩頭,覺著雞皮疙瘩都爬滿了脊背。不好,這貨每次用這種語氣說話就絕對沒好事。

    上兩次透露了一些不該透露的訊息,結果主子也不知怎麼就知道,他可是倒了大楣。

    不成,這次一定不能再被騙。

    竺亭一個旋身讓過去,趕緊的揮了揮手中的書信,急道:「有急信。」

    戈黔凝眉,視線膠著在書信上面的一個熟悉的印記上。之前有個陌生人送了幾次信來,每次都幫了他們大忙。他記得,沒封書信上面都有這樣一個印記。

    火紅色的,像是火焰,又像是一個人在舞蹈。妖精起舞,不知為何,戈黔心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四個字來。

    他甩頭,拋開心中思緒,點點頭,接過那封信便轉而又踏入到了書房內。女人的事情自然可以隨後再處理,但是,這個人送信來,一定不會是小事。

    戈黔將信送進去,放到夏侯奕臉前,「你快看看。」

    一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印記,夏侯奕便變了臉色,快速將手中毛筆放下,轉而拿起書信,撕開封口,抽出信看著。

    字不是很多,很快就能夠看完,但他卻還是看了好一會兒時間。

    戈黔不明所以的催了一聲,後者這才不舍的將信遞過去。

    「一封信而已,瞧你,不捨個什麼勁兒。」戈黔一邊不滿的嘀咕,一邊垂頭去看手中的信。

    這一看,他卻是臉色大變。「該死,這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

    他將手中的信遞還給了夏侯奕,面露不解之色,拉過椅子坐下,凝眉道:「奕,看來你是真要去查查這個人的背景了。國庫空虛,外族入侵,軍費不足,這些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夏侯奕臉上的神色卻是極為淡然,彷彿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他的唇角居然還在微微的勾著,彷彿很滿意一樣。

    戈黔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怎麼都弄不明白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彷彿,自從他認識了那個慕容卿之後人就變了,一點兒也不像是他了。

    「奕,你沒事吧?」

    夏侯奕搖頭,將書信收起,貼身收藏,而後道:「不管他如何得知,此事於我們有利。他的計畫極好,一旦施行,絕對能給三皇子以致命打擊。」

    戈黔也開始興奮起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大好事。「誰說不是,這事兒要真的施行了,三皇子絕對翻一大跟頭。只不過,奕,你真的不擔心,這人為何要幫我們,難道他就沒有什麼所求?」

    「不礙,你無需擔心,他是我們這邊的。」從很早開始他就知道了,夏侯奕略顯得意的揚了眉頭,是他慧眼識英雄,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局面。他不知多慶倖一早認識了她。

    他的話讓戈黔越加的鬱悶,夏侯奕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但就是不願跟自己說。

    「好,你就把那秘密藏起來吧。」戈黔負氣轉身。

    夏侯奕抬頭掃了他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貼身收藏的書信,而後道:「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眼下,這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誰也不會告訴。

    戈黔撇嘴,心道還真有秘密。「好,就看你能藏到什麼時候。行了,如今趕緊商量如何行事才是大事。」

    言畢,他便轉身去了一旁的書架,從中抽出地圖跑了回來,鋪在桌子上,開始與夏侯奕細細的商量後續之事。

    慕容卿這兩日一直都在院中歇著,上次摔的不輕,她被夏侯奕勒令必須靜養幾天。

    靜養於她而言太過無趣,這不,正好趁著天氣好,她便想出去轉轉。

    誰知,還未出門,紅葉便咋咋呼呼的闖將進來。

    「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慕容卿一指頭撓過去,「胡說什麼,還不慢慢說?」

    紅葉穩住步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才平息裡情緒道:「小姐,大少爺回府了,此時正在老夫人處,老夫人著人來請小姐你過去。」

    「大少爺回府?」慕容卿格外訝異了一把,倒是沒想到慕容禮居然會來的這樣快。

    她凝眉半響,才轉身去了內室,「更衣。」

    紅葉看出慕容卿心情不好,便與綠心對望一眼,心中同時滑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貌似將軍府又要熱鬧了。

    換了一身衣服,慕容卿便領著兩個丫頭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近來老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時常臥床,慕容卿是每日都會過來相伴,也是因為這兩天要修養這沒能時時過來。

    她剛到的時候,對面也走來一人,慕容卿看清,笑著便迎了上去,親熱的抱住來人的手臂,「二嬸。」

    「你這丫頭也來了?聽說你大哥回來了,想來帶了不少好東西,走,帶你去挑挑。」

    慕容卿就諂媚的笑,「有二嬸在,我可不用費力氣,定然可以給我挑不少好東西回來。」

    「瞧你這德行,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誰家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呢,好了,走吧。」二夫人也不多話,笑著挽住慕容卿的手就走。

    兩人進了院子,馬上便有小丫頭上前來打起簾子。

    進去的時候便見裡面是一副熱鬧的場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恭敬的坐在老夫人的床邊細細的與她說著什麼,老夫人顯見極是高興,雖然沒什麼力氣,但還是不時的附和幾句。

    慕容卿兩人走過去,各自見禮,而後慕容卿便在床邊坐下,先是與老夫人問安,見她沒事這才放心。

    「大妹,你越來越漂亮了。」一道略顯粗噶的嗓音自斜側方響起。

    慕容卿含笑回頭,調皮的眨眼,「大哥也是越來越風流倜儻,這次回來,不知會招了多少京城女兒家的心。」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穿一件石青色素軟緞錦袍,眉目清秀,瞧著倒是個極為好脾氣的男人。

    被慕容卿調侃,他居然略顯羞澀的笑了下,好似極為不好意思。「大妹,瞧你說的。」

    「不,這正是我想與你說的。」老夫人突然道。「禮哥兒,你年歲也不小,早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如果不是為了將軍府,你也不會到處跑,這才擔擱了婚事。這次回來就多停留些日子,勢必要先將婚事給辦妥。」

    慕容禮更加的羞澀,半垂著頭,不好意思道:「一切但憑老夫人做主。」

    「好好好。」老夫人高興的很,又回頭去看二夫人,「老二家的,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其實,這事本應該由大夫人來處理。只不過,大夫人母子幾人犯下那等事,老夫人是不會再相信他們了。

    迫於無奈,她也只能將這事託付給二夫人。好在二夫人也是個好的,定然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二夫人就笑著當堂答應,「我與禮哥兒本就相處的時日多,事關他終身幸福,我自然是會盡心,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含笑點頭,又覺著有些累,慕容卿便忙扶著她躺下,而後幾人便到了外間。

    慕容禮便將禮物拿出來,任由慕容卿挑選。

    慕容卿眼光本就不錯,再加上有二夫人從旁指點,不多會兒便將禮物中最貴重的幾個玩意兒給挑走了。

    慕容禮倒是沒有絲毫意外之處,彷彿那些禮物本就是為慕容卿所準備。「大妹就是聰慧。」

    慕容卿偷笑,可是多虧了二夫人,否則,她也會有走眼的時候。

    隨後便是慕容麗等人上前挑選,當然,她們沒人幫,自然只能挑選一些自己看著鍾意的。

    不管如何,總算是皆大歡喜。

    眾人又聚了會兒,二夫人便讓慕容禮先回去休息,眾人這才散了。

    慕容卿帶著兩個丫頭往回走,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丫頭,行色匆匆,手中還捧著一個木盒。

    因那木盒極為特別,慕容卿就多看了兩眼。那小丫頭發現慕容卿瞧見了自己,嚇了一跳,慌忙抱著木盒過來行禮。

    慕容卿本不打算搭理她,可看到她那緊張的神色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何事如此慌張?」

    小丫頭垂著頭,使人無法瞧清楚她的長相,不過聲音倒是清脆的很,向來面貌也不會太差。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是大少爺身邊的貼身丫頭,急著回去替大少爺收拾行裝,這才衝撞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

    「原來你是大哥的丫頭,行了,去吧。」慕容卿特別看了她兩眼,而後揮手示意她離開。

    小丫頭彷彿大大的鬆了口氣,行了禮後就快步抱著木盒跑遠。

    慕容卿這才收回視線,「綠心,可察覺到什麼古怪之處?」

    綠心猶豫了會兒才道:「奴婢不敢確定,仿若覺著那木盒之中有活物。」

    慕容卿眯了眯眼,仿若想到了什麼。之前,她也有那種古怪的感覺,彷彿那盒子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雖然聽不見聲音,也感受不到氣息,但她就是有那種古怪的感覺。

    此時綠心也這樣說,更加確定她心中的猜測,木盒子中一定是有著活物。

    只不過,到底是什麼還不得而知。

    「綠心,暗中查探一下。」慕容卿吩咐。

    她本就認為慕容禮回來會引起很多麻煩,此時又發現了古怪之處,自然更加不放心。

    交代完之後,慕容卿三人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不提。

    隔了兩日,佛堂中突然就鬧騰了起來,原來,慕容青病了,而且病得很是嚴重,有一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

    老夫人也被驚動,請了郎中來,一番探診下便發現他是患了肝病,而且是極為嚴重的肝病,很有可能醫不好。

    老夫人驚了,到底是嫡親的孫子,怎能看著他就這樣死。當即,她便將人送回了院子,請了太醫來為他把脈,診斷。

    一番診斷下來,幾個太醫都說他是肝病,如今只能安心靜養,至於最後是否能夠痊癒,沒人能夠確定。

    老夫人憂慮過重,病情加重,一天之內清醒的時間更加少起來。

    慕容卿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吩咐紅葉想盡辦法,同時每天陪在老夫人身邊,希望她能夠好起來。

    這天晚上,慕容卿很晚才從老夫人那回來,剛到院子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心頭不禁一熱,慕容卿快步過去,自動自發的投入到男人的懷中,摟著他的腰部,小臉在他胸口輕輕的蹭了蹭,「殿下……你來了。」

    夏侯奕心疼的拍拍她的頭,感受到懷中少女又瘦了不少,不禁開始暗中回想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補身子的方子,想著回頭要吩咐紅葉弄些給她吃吃。

    「別擔心,老夫人會好起來的。」夏侯奕難得開口安慰一個人,雖然話很直白,但對於慕容卿來說卻是最好聽的話。

    他又豈會不知小妖精到底是在為什麼發愁。說起來,偌大的將軍府,對她真正關心的人並不是太多。

    想到這兒,男人的心頭便閃過一抹不捨。他的小妖精這樣招人,怎就沒人疼她?

    好在如今有他疼著她,從今以後,不管別人,他總會疼著她,寵著她,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不過,慕容卿心中卻不這樣想,她總覺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老夫人的身子越來越不好,隱隱看著不好,她怎能放心。

    將軍府中,老夫人是最疼她的,也是她心中的一塊柔軟之地。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老夫人出事。

    這兩日,她派了綠心出去遍尋名醫,只希望能夠醫好老夫人。

    「過兩日我帶個人來替老夫人瞧瞧。」半響後,夏侯奕突然道。

    慕容卿果然來了精神,快速抬頭,驚喜的捉住他的大掌,滿臉期待的望著她,「殿下,你說真的嗎?」

    「是。」

    慕容卿開始期待,夏侯奕認識的人必定不會簡單,既然他這樣說過,那必定是有些本事。說不定,老夫人的病真的能好。

    「殿下,謝謝你。」

    「不許。」男人霸道的摀住少女的嘴,衝著她哼了一聲。

    慕容卿馬上就抱住男人的胳膊,笑著靠在他的肩頭,「殿下,大哥回來給我帶了不少寶貝回來,給你瞧瞧?」

    「好。」夏侯奕自然對那些什麼所謂的寶貝沒興趣,不過既然慕容卿說了,他便去看看又何妨。

    慕容卿口中的那些所謂的寶貝自然不會被夏侯奕看在眼中,瞅著她紅著臉,興奮不已的小模樣,他心頭好似有些明白小妖精喜歡些什麼了。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與沒什麼價值的禮物,她彷彿更喜歡那些實質性有價值的寶貝。

    而這些東西恰好就是他最不缺少的,夏侯奕的大掌握著之前慕容卿遞給自己的一個紅寶石珠子,圓潤潤的,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夏侯奕不禁開始去想回頭要送些什麼東西來。

    當顯擺完了自己的那些寶貝後,慕容卿便正了正臉色,微微抬頭看著夏侯奕道:「殿下,你是不是有心事?」

    夏侯奕猶豫了會兒才點頭,「我要出遠門,有段日子不能在京城,你要乖乖的。」

    慕容卿覺著心頭突然就滑出了些不捨來,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這個男人都會來,陪著她聊聊,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在說話。

    可兩人哪怕僅僅只是坐著,那種感覺也頗好。

    想到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他,心裡突然就憋得慌,有一種想要抓住什麼的感覺。

    夏侯奕話說出以後便覺著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懷中的小妖精身子開始緊繃,甚至有一種很沮喪的氣息傳揚出來。

    「怎麼了?」他有些納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垂頭看去。

    只見懷中的小妖精大大的眼睛半眯著,好似在隱藏著其中什麼情緒,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消失了大半。

    彷彿有人故意抽走了她體內的精氣神兒,使得她整個人焉巴巴的,瞧著就讓人心疼。

    這樣的小妖精是他所不常見的,而且,他頗為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小妖精,妖精就是應該充滿活力才是。

    他用右掌輕輕的摩挲著她的下巴,「告訴我,因為什麼而不高興?」

    慕容卿其實心中已經猜到夏侯奕要去做些什麼,只不過,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沒說話,只是垂頭,抱住了男人的腰,想臉蛋貼上去,輕輕的蹭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清淡的語氣卻包含了太多的不捨與依戀,可能,小妖精自己都沒能察覺到。

    夏侯奕突然就飛揚了一張臉,原來這小妖精是不捨得他離開。看來,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不捨。

    心情越來越好,離愁也就這樣被驅散。他高興的想著,小妖精的心裡是有他的。

    可是,後來他又想到一件事,既然小妖精是他的,那麼為什麼上一次她不願意嫁給自己,甚至為此與自己鬧了幾天的彆扭。

    男人不由自主的凝眉,將懷中的少女給抱緊,「卿卿,真的不喜歡九皇子府嗎?」

    慕容卿本是被離愁給弄的沒什麼心情,可突然聽見他這句話,一股無法忍耐的笑意便就這樣散湧而出。

    老天,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有趣,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這件事。

    其實,上一次鬧彆扭,事後她仔細回想了一番,倒也明白了夏侯奕的意思。男人是想要求婚,只是不會說,便直接問了她是否喜歡九皇子府。

    當時她也沒多想,自然以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哪裡知道男人是話中有話。

    此時此刻,男人再度提起這個話題,慕容卿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夏侯奕即將遠行,按說她應該說些好聽的讓他滿意,能讓他放心的去做事。

    只是,想到就要這樣讓他滿足,心中又多少有些不樂意。

    眨眨眼,慕容卿便抬頭開始數落起九皇子府的各種不好之處。

    男人只聽見她劈里啪啦的說個不停,彷彿偌大的九皇子府在她的眼中就沒有一處是好的,能讓她滿意的。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經完全黑沉了下來。

    聰明如他哪裡還會不知慕容卿的意思,也明白上一次自己生氣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兩人說的根本就是兩件事,毫無牽連。

    難怪,他就說,他的小妖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那麼清楚的事情怎麼到了她那邊就這麼的麻煩。

    忽而,夏侯奕想到了一件事。上兩天自己不經意間聽見竺亭與阮寧兩人的對話,說起了喜歡一個女人,想要娶她該怎麼做。

    當時竺亭是這樣說的,他說,「就你個蠢笨的大個子怎麼會明白女人的心,女人都是要哄的,更何況是求婚。一定要做些花樣,能滿足女人的虛榮心。畢竟,一輩子就只會成親一次,對女人而言太過重要。稀裡糊塗的就嫁給你,女人太虧了。」

    夏侯奕已經記不得當時阮寧是怎麼回答的了,他當時就只有不屑的感覺,成親還不就是男人說了算,關女人什麼事情。

    可此時此刻見到慕容卿那一副挑開話題的模樣,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來,竺亭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只不過,他該怎麼做?夏侯奕第一次開始覺著頭痛,有種被難住的感覺。

    「我還有事,先回,改日帶人來瞧老夫人。」夏侯奕哪裡會讓自己被難住,既然知道慕容卿想要什麼,他豈會再容她想辦法逃開。

    當即,也不等慕容卿回答,夏侯奕大踏步就邁步出去。

    「殿下!」慕容卿驚叫一聲,從後面撲上去,圈住他的腰,不捨得放手。

    明明他還會回來,可不知為什麼,瞧見他就這樣大踏步離開,心裡頭很酸,酸澀的就猶如吃了很多的酸葡萄,難過的要死。

    趴在夏侯奕的脊背上,慕容卿委屈的紅了眼,「殿下,我不想你走。」好吧,到現在,她還是說出來了。

    她不捨得離開男人,不捨得他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更不捨得他就這樣離開自己那麼長時間。

    夏侯奕緊繃了身子,有些摸不準小妖精的心思。只是,當得他感受到脊背處傳來的濕潤感時,整個人便不好了。

    他快速轉身,抱起小妖精,大踏步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隨即將小妖精圈入自己的懷中。

    「傻瓜!」夏侯奕揚著眉頭拍打她的頭,「分離只是暫時,我很快回來。」

    他也捨不得小妖精,無時無刻不想著她,離開那麼長時間,他更難受。

    如果有的選擇,他自然也想將小妖精帶在身邊,還有什麼地方比他的身邊更安全?

    天知道他用了多久說服自己去這一趟。

    將慕容卿這個小妖精留在京城這個狼窩裡,他能放心?

    只是,為了將來大事,他不得不這樣安排。

    誰知,小混蛋居然來給他搗蛋。天知道他根本不是小混蛋的對手,被她幾番折磨下,估計就要繳械投降了。

    不行,一定要堅持,夏侯奕心想。

    「不不不!」慕容卿使勁搖頭,「我就是不要你走,殿下,別走,嗚嗚……我捨得你走。」

    不知是否因為老夫人病了的緣故,慕容卿的心柔軟了好多。此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晶瑩的小雨花就這樣翻滾著往下灑!

    夏侯奕還來不及反應,小雨已經發展成了漂泊大雨。

    「嗚嗚……殿下,你是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嗚嗚,欺負人。說好了要照顧我一輩子,還沒開始就一個人偷偷溜走了,嗚嗚,男人都是不能信的,我好笨,怎麼能相信男人的話。」

    好吧,慕容卿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讓男人心疼。

    明知這事兒於他們的將來有益,可她就是捨不得這樣讓男人自己離開。

    慕容卿心中打什麼主意,瞭解她的人,一聽便能夠明白。

    聰明如夏侯奕又豈會聽不明白小妖精的話,只是,這件事,他不能讓她如意。

    此行太過危險,帶著她不是件好事。

    更何況,如今將軍府亂的很,她真能放心的離開?

    「乖,聽話,我很快便能回來。」猶豫了會兒,夏侯奕只能這樣安慰著懷中的少女。

    慕容卿委屈的抬頭,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眸晶亮的猶如天上的星星,燦若星火。

    夏侯奕瞧得是一怔怔的,思緒中,兩顆明亮的星星在不停的旋轉,盤旋,久久不停。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響起,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捉住他的大掌貼上自己的臉,深深的看入到他的眸子中,「殿下,你就捨得離開卿兒嗎?」

    不捨!是肯定的。

    只是,他不能帶著她一道去。

    「卿兒會想你的,很想很想,茶不思飯不想,會瘦,會生病,說不定,殿下回來就瞧不見卿兒了。」慕容卿掰著手指頭,一件事一件事的數著,越說越可憐,彷彿明天就會嗝屁了。

    夏侯奕氣的半死,那半張未被面具遮住的臉是黑了又黑,陰沉的彷彿馬上就能下暴雨。

    真是個小混蛋,他真恨不能拍死這口無遮攔的小混蛋才好。瞧瞧她說的那些是什麼話,這些話也能亂說?

    「住嘴!」眼見慕容卿說個不停,夏侯奕再也忍不住,當即怒吼著打斷了她的話。

    慕容卿委屈極了,大眼睛眨巴著,裡面有一滴晶瑩的雨花兒,彷彿馬上就要墜落。

    「殿下,你不疼我了?人家真的會思唸成疾的,相思病,殿下,你那麼聰明,難道沒聽過?」

    含著委屈的指控,明明知道小妖精是裝的,夏侯奕卻還是覺著心裡悶得慌。

    他霍然起身,將小妖精放下,抬手,重重的在她腦門上磕了一記,「欠了你的。」

    而後,轉身,大踏步離開,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倒是慕容卿被弄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男人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回想一番,還是摸不準。討厭,沒說清楚,突然跑了又是怎麼回事?

    慕容卿想了半響,實在沒什麼頭緒便也沒再多想。

    之後的兩天,慕容卿又恢復了往常平靜的日子,每日去陪著老夫人用飯,吃藥,聊天。

    這天下午,慕容卿午睡醒來,正打算去老夫人那邊坐坐的時候,突然有丫頭打了簾子進來,「大小姐,三小姐求見。」

    「慕容雪?她來做什麼?」慕容卿有些疑惑,那個女人恨不能殺了自己,怎麼會突然跑過來見她。

    猶豫了下,慕容卿才吩咐丫頭將人請進來。不管如何,先弄清楚她到底玩什麼花樣才能想辦法收拾她。

    按照慕容卿的想法,慕容青病成那個樣子,能不能保住命都還是一回事,按說慕容雪應該守著他才是,怎麼還會有時間跑來這裡。

    正想著,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了進來。慕容卿抬頭去看,便見慕容雪急色衝衝的跑進來。

    她的眼睛腫腫的,比核桃還要大,通紅通紅,一看過去就跟兔子眼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褶皺,彷彿許久未曾換過衣裳。

    待得她走近,一股夾雜著酸味的古怪氣息湧了過來。慕容卿不禁皺了皺鼻子,往後面縮了縮。

    「三妹妹,今兒個你怎會有空跑來我這裡?」慕容卿淡笑著問道。

    換做是往常,被慕容卿這樣說估計早就翻臉了,可是今兒個卻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兩只能眼睛含著古怪情緒的望著她。

    慕容雪的身後跟著一個丫頭,半垂著頭,在慕容雪進屋之後便站到了一旁,頗為沒有存在感。

    不過慕容卿卻是格外看了她一眼,上次在慕容雪的住處可是見識過這丫頭的厲害,怎麼今兒個倒是老實了?

    沒等慕容卿多想,慕容雪已經不用招呼逕自在她對面坐下,而後垂頭,不言不語。

    慕容卿是納悶極了,根本就想不通這人想玩什麼花樣。

    慕容雪不說話,慕容卿也不問,時間就這樣緩緩滑過,室內的氣氛異常的凝滯,幾個丫頭都有些不安,總覺著氣氛怪怪的。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慕容卿好似覺著聽見了滴答一聲脆響。

    她微怔了下,回神後便快速往慕容雪看去。剛巧,她見到一滴晶瑩的水珠垂落而下,砸在桌子上,裂成了幾半個。

    「三妹妹,你怎麼了?」慕容卿的表情頗為怪異,慕容雪居然會在自己面前哭了,該不會是眼花吧,她怎會哭?

    誰知,她不問倒好,這一出口,滴答之聲更加急速,迅猛。

    很快,慕容雪垂頭的位置便冒出了一灘水。

    慕容卿開始凝眉,直覺有事不對勁。

    「三妹妹,你不說話我便要去祖母那邊看看了。」她可沒有時間跟她在這裡耍花招。說著,慕容卿便起身,打算離開。

    「大姐,別走。」慕容雪急喊一聲,快速起身,握住慕容卿的手腕,抬頭,眼巴巴的望著她。

    她滿臉都是淚水,眼睛更顯通紅,瞧著倒是有些可憐。

    大姐?慕容卿只覺著心猛然跳動了下,唇角也不自主的開始抽動。是她耳花了還是怎麼,慕容雪居然叫了她大姐?

    慕容卿覺著那種古怪的感覺越發重了,從慕容雪能夠說話開始,她從未叫過自己一聲大姐,並且,從小就對她有著敵意。不找她麻煩便已屬好事,還想要她叫自己大姐?

    此時此刻,她居然叫了自己一聲大姐,還是那麼的真誠,慕容卿不由得開始懷疑,難道人真的有可能改變?

    不,她才不會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才不會相信慕容雪那樣的性子能夠改變。

    做了個深呼吸,慕容卿凝眉道:「三妹妹,倒是難得才能聽見你叫我一聲大姐,別說,我這心裡真的很高興。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磨嘰的人,有什麼事你便直說,只要是我能幫的就一定會幫你。」

    慕容雪更加急切的上前,握住慕容卿的雙手,幾乎就是用自己的小手將她的雙手包裹住,兩眼緊緊的盯著她,「大姐,求你,求你幫幫我。」

    「幫你?幫你什麼?」

    「嗚嗚,大姐,求求你幫幫我大哥,他就快要死了。」噗通一聲,慕容雪重重的跪地,兩手抱著慕容卿的腿,小臉就這樣貼上了她的腰,大哭出聲。

    旁邊看著的綠心兩丫頭不禁凝眉,心道三小姐該不會是故意過來弄髒慕容卿衣服的吧。

    這一看過去,慕容雪的臉不停的在慕容卿的身上蹭著,還真的有那種可能性。

    慕容卿也是頗為不舒坦的掙紮,想要掙脫慕容雪,她真不喜歡被人這樣抱著,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敵人,感覺豈會不怪異。

    只是,慕容雪的力道太大,掙紮了幾下,慕容卿居然愣是沒能夠掙脫。

    慕容卿凝眉,放棄掙紮,只是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大姐,求求你救救大哥,他快死了,只有你才能救他。如果你不能救大哥,我跟母親也都會死的。」慕容雪哭著道。

    慕容卿的眉頭皺的更緊,真是笑話,慕容青是重病,需要的是郎中,與她有什麼關係,難道說,她還懂得治病不成?

    她拍拍慕容雪的頭,示意她放開自己。「三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這個時候二弟最需要的是郎中,你跑來求我有什麼用?」

    「不,那些郎中根本就沒用,他們都說大哥沒救了。」

    慕容卿失笑,郎中都說沒用,難道她就有辦法治得了他的病?

    「三妹妹,你到底想我幫什麼忙?」慕容卿再也沒有心思與慕容雪在這裡瞎扯皮,純屬浪費時間。

    慕容雪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急躁與不耐,居然收斂了哭泣,抬頭望著她,快速道:「大姐,我知道九殿下身邊有一個神醫,不知你是否能請那個神醫過來替大哥瞧瞧。」

    慕容卿不禁微微愣怔,神醫,九皇子身邊的人。她垂頭望著慕容雪,神色開始變冷。

    前兩日夏侯奕才與她說過要帶一個神醫過來替老夫人瞧瞧,今兒個慕容雪就說要請人來,難道說,她一早就知道九皇子身邊有這樣的人?

    她開始懷疑慕容雪的動機,說實話,這事情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之前雖然曾經派人去查過夏侯奕的資料,但卻根本沒查到他身邊有一個神醫。

    既如此,慕容雪從何得知?

    慕容雪卻是不知慕容卿內心的想法,她只是緊緊的揪著慕容卿的衣服,祈求的望著她道:「大姐,只要那個神醫能出面,大哥一定會好的。」

    慕容卿推開她,退後兩步,「三妹妹,你這彷彿求錯了人。你應該派人送拜帖去九皇子府,親自去求九皇子才是。」言下之意,我與九皇子關係可一般,你找我不是找錯人了?

    慕容雪也是微微一怔,彷彿沒想到慕容卿會拒絕自己,下意識的,她就道:「大姐,你與九皇子關係那麼好,為什麼就不能幫幫我?」

    她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怨毒。賤人,明明就與九皇子關係那麼好,還在這裡裝傻,誰不知道他們早就黏糊到一起去了。

    上一次宮中晚宴,九皇子夏侯奕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幫了她,難道這還不能證明他們關係匪淺?

    如今所有人都在傳言這兩人早就搞到一起,說不準已經私定終身,這女人居然還敢說沒關係,虧得她能說出口,怎麼就不覺著臉紅?

    慕容雪心中不忿,恨不能沖上去撕碎了慕容卿臉上掛著的淡然笑容。她就是討厭那種笑容,彷彿能夠看穿一切,掌控一切。

    憑什麼,同是嫡女,她又會比自己厲害到哪裡去,而且,誰不知道她是個草包,可為什麼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完全變了個人,好似事事都能夠壓住自己一頭。

    慕容雪覺著這極為不公平,甚至覺著以前慕容卿都是在作假,否則人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就變了。

    這賤人就是在作假,一定是。慕容雪暗中咬牙,努力將心中的憤懣給壓抑住。

    再抬頭,她臉上還是那種可憐兮兮的祈求之色,「大姐,以前都是我錯了,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一回。大哥他那麼年輕,難道你真捨得這樣看著他死去?大姐,求求你去找九皇子,請他讓那個神醫來給大哥看一下可好?」

    「我真的與九皇子不是太熟。」慕容卿睜眼說瞎話。不熟?每天晚上見面還不熟?

    你確定不熟的兩人會抱在一起,互相承認心中只有彼此?

    綠心兩丫頭的唇角不住的抽搐,越發覺著自家小姐那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彷彿看出慕容雪不太信,慕容卿又道:「不過是之前在宮中晚宴的時候與九皇子見過一面,說不上什麼話。三妹妹,我勸你還是自己出面去求九皇子比較好。」

    笑話,她又不是小百花,聖母,會為了想要自己命的人去求人。

    更何況,誰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其他的貓膩。

    「大姐,難道你真要見死不救?」慕容雪尖銳的喊。

    慕容卿冷笑著又退後了一步,提防慕容雪是否會突然發瘋。「什麼叫見死不救,沒有能力,如何出手?三妹妹,你強人所難也要有個度不是?」

    慕容雪簡直就要瘋了,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推搪,在忽悠自己,她就是想要看著慕容青跟自己去死。

    她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在慕容卿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衝了過去,死死的揪著她的裙角,抬頭,兇狠的望著她,「大姐,我們可是一家人,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脈,難道你真想看著我們去死?我知道,你恨我們,巴不得我們死,虧得我還以為你會看在我們是同一個血脈而放過我。看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慕容卿就覺著很好笑,誰也不天真,誰也不想做傻瓜,既如此,在這裡裝模作樣還有什麼意思。

    而且,她抬頭往門口方向瞅了瞅,有些人只怕是快要待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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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30:42 |只看該作者
第057章:不疼我了

    果然,慕容雪還未想繼續往下說,一道淒厲的哭聲便從門外傳進來。

    伴隨而來的便是那急促中略顯不穩的腳步聲,來人很急,腳步踉蹌,彷彿隨時都會跌倒。

    綠心兩人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突然衝進來,下意識的他們便衝過去擋住慕容卿。

    後者不甚在意的拍拍她們的肩頭,示意她們無需如此擔心。她早就覺察出門外有人了,只是那人一直不想進來,不知是打著什麼主意。

    於是才有了之前的一幕,她堅決的否定自己與夏侯奕的關係,推說讓慕容雪自己出面去尋求幫忙。

    她猜著,自己這樣拒絕,慕容雪必定不會再能忍住性子,到時候門外的人必定會出面。

    果然,她來了。

    看著來人,慕容卿笑道:「母親,你也來了?」

    大夫人臉色頗為難看,似乎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猜到自己會來。那種被人拆穿心思的表情清晰的顯露出來,伴隨著的則是一種很是愁悶的神色。

    慕容卿靜靜的觀察著大夫人,發現短短的時間之內大夫人居然好似老了很多,頭髮隨意的挽著,衣服也搭配的古裡古怪,看著很不舒服。

    不過,大夫人像是完全不在意,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卿的身上。

    「卿兒,母親求你了。」大夫人快步上前,在快到慕容卿身前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下,差點兒沒撲過去。

    綠心兩丫頭反應極快,瞬間伸手扶住她,「大夫人,小心。」紅葉笑眯眯的道。

    大夫人臉色更加難看,她輕哼了聲,算是答應,而後便伸手去捉慕容卿的胳膊。

    慕容卿豈會讓她捉住,退後一步,讓過,淡淡道:「母親,我看你身子好似不太舒服,不如先坐下再慢慢說?」

    「不,卿兒,你知道我的來意,我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青哥兒就這樣死了。卿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只是希望你能夠救救青哥兒。」

    「母親,你求她根本沒有,她是冷血的,她巴不得我們去死,怎麼可能會救大哥。」慕容雪不忿的喊。

    大夫人怒了,當即回身,一巴掌就揮了過去。「胡說八道什麼,你大姐豈會見死不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鬼話呢?」

    慕容雪沒想到大夫人居然會打自己,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右臉,傻兮兮的望著她,「母親,你打我?」

    「還不給你大姐認錯?」大夫人怒吼。這丫頭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不管自己怎麼教都沒用。

    之前便與她說過,只要能求得慕容卿出面,就算再怎麼受到屈辱也沒關係。

    人都要死了,臉面還算什麼。

    剛開始,慕容雪做的倒也還算不錯,畢竟,之前她與慕容卿的關係實在不佳。能做到像慕容雪那樣的地步已經算是極為難得,只可惜,她沒能堅持。

    她們兩人的對話,大夫人全都在外面聽見了,慕容卿根本就是在故意激怒慕容雪,或者說,她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引出自己。

    大夫人望著眼前淡笑著的慕容卿,突然就覺著打從心底覺著冷,徹骨的冷意完全的包裹著她,好似在這一刻她才發現眼前的少女不同了。

    慕容卿在自己的撫養下長大,算是按照她的想法,用意去成長。沒有任何疑問的,她成了全京城最丟人的草包大小姐,人人嫌棄。

    可誰能想到,一切的一切居然在突然之間起了變化。

    那一次,分明是她與慕容雪想了法子打算將她的名聲弄臭,並且讓她嫁進三皇子府。

    誰知,她居然逃過那一劫。

    之後,事情便發生了變化,她不在是草包,甚至,她居然會跳那麼讓人驚豔的舞蹈。

    宮宴那天晚上的舞蹈,只怕所有參與宴會的人都記在了心中。

    這樣的慕容卿,褪去了草包的外殼,完美的將新狀態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樣的慕容卿讓她覺著害怕,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女,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做。

    只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慕容青突然之間居然病了,一發不可收拾,那麼嚴重,太醫都說沒可能再養好。

    大夫人害怕了,就算之前慕容雪出了那樣的事情她也沒覺著害怕。因為她不只是自己一個人,她還有沈家在做自己的後盾。

    但是,治病這種事,沈家幫不到忙。

    不知找了多少太醫,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同樣的,都沒有辦法救活慕容青。

    大夫人本來失望透頂,甚至一心想要陪著慕容青去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太醫卻告訴她說當世還有一人或許能夠救得了慕容青。

    她欣喜若狂,連連追問。太醫本不想說,可後來熬不住沈家的壓力,最終還是說了。

    原來,那人叫戈黔,是個神醫,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就再也沒人能夠幫到慕容青。

    大夫人來了精神,當即想辦法送了拜帖到九皇子府。誰知,那帖子根本就如泥牛入海,沒有一丁點反應。

    大夫人不氣餒,又連連送了幾次拜帖過去。亦如之前,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夫人看著慕容青一天天的憔悴,消瘦,再也無法忍耐。她回了沈府,借助了沈府的力量去求夏侯奕。

    誰知,人家還是不給一點面子,彷彿根本就沒將沈家人看在眼中。

    沈惜之動怒,不過卻也是沒得辦法。最後,他給大夫人指了一條路,讓她去求慕容卿。

    別人或許還沒能確定,但老狐狸一般的沈惜之豈會瞧不出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之間的貓膩。

    尤其是那一次夏侯奕為了慕容卿竟然在皇上面前動手,如此難道還不能說明白?

    沈惜之斷定,想要求得夏侯奕辦事,只有一人可能,那就是慕容卿。

    聽聞要去求慕容卿,大夫人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懊惱的要死。

    那個被她當成是工具來看的少女居然成了能決定自己兒子性命的人,大夫人怎能接受。

    可是看著自己的兒子躺在床上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大夫人再也沒心思去顧及臉面,如今她所想的只是救活自己的兒子。

    當即,她便與慕容雪商量了一番,各自按耐住內心的不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去求她。

    誰知,人家壓根就不把她們當回事,愣是不答應。

    慕容雪很快就被激出了內心的憤懣,當即發怒。大夫人再也無法從旁看戲。

    在心中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大夫人道:「卿兒,不管過去有多少的誤會都好,都是一家人,你就看在你跟青哥兒同出一個血脈的份上,幫了他這次。」

    慕容卿依然在淡淡的望著大夫人笑,不知為何,見到一向高傲跋扈的大夫人在自己面前低頭,她心中居然不覺著有太多的興奮,彷彿,這一刻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幫慕容青,不可能。她不會去救自己的敵人,當然,如果形勢所逼,她倒也只能迫不得已的留下慕容青的一條命。

    只是現在,她不會答應。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母親,你說的對,我們身上流的都是相同的血脈,既如此,我怎會不管二弟。只不過,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與九皇子真的不是太熟。這樣吧,我就寫一封拜帖送過去,有沒有用,我也不敢說。」

    大夫人本來已經失望,可當聽得慕容卿後面一句話的時候卻又不敢置信的抬頭,「卿兒,你答應了?」

    「母親,瞧你說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慕容雪也是呆愣呆愣的,根本就想不明白,之前堅決拒絕的人怎麼就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大夫人也是滿心不解,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慕容卿要搞什麼鬼。

    可後者就那樣真誠的望著她們笑,最後大夫人她們只能掩下心中的不解,趕緊道謝。

    兩人千恩萬謝了半天才走,室內恢復靜謐,綠心不解問道:「小姐,你真的要幫他們?」

    慕容青那麼可惡,居然想要破壞慕容卿的閨譽。幸好九皇子出手,否則,慕容卿豈不是要被害的很慘。

    這樣的人病了根本就是上天在懲罰他,為什麼要救他。

    慕容卿輕飄飄的一眼掃過去,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你們當真覺著我會救他?」

    綠心兩丫頭對望一眼,不解的很。既然不願意救人,那為何又要答應大夫人她們。

    慕容卿攤了攤手,「我只是說了會寫一張拜帖過去,但我可沒說上面要寫點兒什麼。」

    更何況,她本就不會寫字,豈會為了自己敵人去浪費自己的精力。

    當即,她便讓紅葉替自己寫了一張拜帖,裝模作樣的去請求夏侯奕能夠出手幫幫慕容青。

    當夏侯奕接到拜帖的時候還訝異了一番,小妖精怎會突然之間給自己拜帖,不是太奇怪了。

    心中訝異,他還是拿起拜帖看了眼。

    只是一眼他便挑了挑眉角,似是明白了些什麼。

    抬頭,他望著對面站的直挺挺的竺亭道:「這兩日將軍府是否有送拜帖過來?」

    「是。」竺亭快速答應。「只是主子你交代過,除卻大小姐的事兒,將軍府的事情你一概不管。」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竺亭曾經將拜帖送進來。可夏侯奕一看是大夫人送來的,當即就丟了出去,還吩咐下去,以後凡是大夫人一夥人送來的任何拜帖或者信件都不許送進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夫人送來的拜帖才會猶如泥牛入海,沒了蹤跡。

    此時,夏侯奕突然問起,竺亭便有些不解,想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又問起這事。

    「拿來。」夏侯奕淡淡的吩咐。他自然是不想去管大夫人的事情,只不過,既然小妖精派人送了拜帖來,想來事情就與她有關,那麼,他自然是要將前因後果都弄的清楚。

    不多會兒,竺亭便將大夫人送來的二十多張拜帖給送了進來。

    夏侯奕極為有耐心的一張一張的去看,當所有拜帖全都看完之後,他也頗為訝異的挑了眉,「突然重病嗎?倒是有趣,去將戈黔給請來。」

    「是。」竺亭答應著跑出去。

    戈黔很快便來,手中還夾著一根草藥,臉上蒙著布巾,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叫我做什麼,正忙著呢。」

    夏侯奕抬頭看了眼,唇角隱隱的抽動了下,「什麼鬼樣子,拿下來。」

    戈黔一把拉下臉上的布巾,不滿的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正忙著呢,有事快說,不說我就要去忙了。」

    「一個健康的人是否會突然得了致命的肝病。」夏侯奕言簡意賅,直截了當的問。

    戈黔微微一怔,而後便丟下手中布巾,走過去一屁股拍在椅子上,「說清楚,突發肝病是什麼意思,之前他從未有過那種病?」

    「將軍府二少爺,之前一直很健康,前幾天突然肝病,數個太醫前去診治,結果一樣,熬不了多久。」

    「如此奇怪?」戈黔的眼睛開始發亮。他是個神醫,最喜歡的就是研究那些其難雜症。一聽夏侯奕這樣說便猜想得到那病症絕對不一般,突然肝病,而且熬不了多少日子,奇怪,從未聽聞過會有這種事。

    將軍府的二少爺,想來年紀比慕容卿還小,如此小的年紀,如果真有肝病,之前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來,夏侯奕說的是真的,是突發性肝病,而且還是致命性的。

    「你什麼意思,想我去看看?」

    「不,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病。」言下之意,他只是想要弄清楚得病原因,但卻對治病沒什麼興趣。

    戈黔聯想了一番將軍府的態勢,倒也明白了夏侯奕的想法。「隨你的便,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不急,明天先過府替老夫人瞧瞧。」

    「對了,你不說我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戈黔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狀。「老夫人的病聽你們所說倒也有些古怪。這事兒可真奇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將軍府居然接連出現了怪病,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會這樣?」

    「要你何用?」夏侯奕淡淡的出聲。

    戈黔臉上的神色僵滯了,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氣鼓鼓的瞪眼,一巴掌拍在了夏侯奕臉前的桌子上,「得,感情我在你九皇子的眼中就是這麼個作用?」

    夏侯奕只是抬頭掃了他一眼,而後便去忙活自己的事兒。

    戈黔討了個沒趣兒,只是暗自嘀咕了聲,轉身就走。心中暗道,為什麼每次跟夏侯奕對上就是討不了好?

    以前如此,現在是,將來該不會還是?

    他哪裡知道,將來的日子會更加淒慘。

    這天晚上,夏侯奕沒有去將軍府。慕容卿還意外了一把,想著他馬上就要遠行,按說會抓緊時間與她聚上一聚,怎麼就不見人了。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是在給她準備禮物,禮單還未辦妥,他怎會出面。

    第二日早飯剛過沒多會兒,慕容卿正陪著老夫人閒聊,外面就有人進來通報說夏侯奕來了。

    老夫人訝異了一把,下意識的就去看慕容卿,暗道莫不是來提親的?只是也沒聽說過動靜,九殿下這手玩的也太嚴實了。

    也沒多想,老夫人便忙吩咐人將夏侯奕請進來。

    按理說夏侯奕不該進來這後院,但一來將軍不在,二來老夫人在病中,倒也無需計較那麼多。

    很快,夏侯奕他們便進來了。

    老夫人看過去,今天的夏侯奕,他身穿一件黑色花素綾蟒袍,腰間綁著一根黑色蛛紋腰帶,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但老夫人的視線卻被他身後的那個男人給吸引去了注意。這人她從未見過。

    那人與夏侯奕差不多的年紀,他身穿一件織錦緞衣衫,腰間綁著一根玄青色荔枝紋角帶,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很是溫暖,端是一個瀟灑自若。

    「老身給九殿下見禮了。」作勢,老夫人要起身行禮。

    夏侯奕擺手,「老夫人不必多禮。」

    老夫人也僅僅只是客套了兩聲也就不再堅持,忙著人送了凳子來,眾人坐下,她這才出聲問道:「殿下,不知這位先生是?」

    「我的好友,神醫。」夏侯奕的話極為的簡短,聽在慕容卿的耳中格外的好笑。

    夏侯奕的視線自打進來之後便遊移不定的落在慕容卿身上,兩日未見,著實想得慌,小妖精仿若又好看了些。

    只見她今天穿著黛色刺繡鑲邊纏枝寶瓶圖樣交領小暗花上衣,嫣紅色並蒂蓮襦裙,寶相花紋雲頭鞋。清新中又透露著絲絲妖媚的氣息,尤其是那雙輕輕眨動的大眼睛,認真去看,彷彿能從其中看出些晶亮的神彩。

    夏侯奕不受控制的將眼神膠著在她的臉上,捨不得移開分毫。

    慕容卿悄悄的衝著他眨眼,瞧見他那一副傻樣,不禁暗自偷笑兩聲。

    兩人眉來眼去的,怎會不被人瞧見。老夫人是見怪不怪,更何況得到過夏侯奕的應允,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坐在夏侯奕身側的戈黔卻是擰了眉,萬般看慕容卿不順眼。

    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麼擺出那麼一副妖嬈的樣子來,還有,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眉來眼去的,算怎麼回事?

    他在心中嗤笑一聲,心道這樣的女人他才瞧不上,哪裡有丁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

    他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麼想法便就都會擺放在臉上。好巧不巧的,慕容卿回頭的時候便瞧見了。

    她當即眯了眼,不滿的哼了聲。心道,這人誰啊,第一次見面就如此不滿意她?

    戈黔對慕容卿不滿意,她也對他不滿意。瞧這男人挑剔的眼神,她就不舒服。

    夏侯奕豈會沒有感受到身邊戈黔對慕容卿的注視,他略帶不滿的一眼掃過去。後者感受到,撇撇嘴,倒是乖乖的將視線給縮了回來。

    「戈黔?」夏侯奕略略提高音量喊了一聲。

    戈黔答應著起身,走到床前,俯身,衝著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你別擔心,先容我替你把把脈可好?」

    老夫人倒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帶著人來替自己瞧病,再去看戈黔,那麼年輕的小夥子,難道真是個神醫不成?

    對於自己的病,老夫人早已死心,那麼多太醫都沒能瞧出什麼來,難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毛都沒長棄的小子就能?

    老夫人懷疑了,雖然臉上沒什麼懷疑的神色,可那一剎那的猶豫還是讓戈黔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他下意識的就挺了挺胸口,擺出了一副堅強的樣子。「老夫人,您可不能因為我年紀輕就瞧不起我的醫術。」

    慕容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便笑出來。她望著戈黔,眼中光芒閃閃。心道,這樣好玩的人她怎麼才認識,太可惜了。

    干咳了兩聲,故作姿態的擺出一副懂你的模樣,慕容卿眨眨眼道:「神醫先生,原來你也知道年紀輕難免會讓人質疑你的能力。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神醫先生可有興趣聽聽?」

    戈黔還真的來了興趣,說實話,像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還真想弄點什麼辦法來改變這個現狀。

    見他上鉤,一直注視著慕容卿的夏侯奕不禁挑起眉頭,唇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孤獨。

    小妖精又開始捉弄人了,只是不知戈黔這次會不會上當。

    夏侯奕也不阻止,就這樣饒有興味的望著,以至於後來戈黔可是記恨在心,少不得找他的麻煩。

    當然,這些可都是後話了。

    慕容卿的提議引起了戈黔的好奇,他當即將對她的不滿暫時拋到了腦後,問道:「有什麼辦法?」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誠,一副全都是為你著想的模樣。可在場熟知她性子的人卻都開始替戈黔覺著可憐,只怕待會兒他是會後悔不已了。

    「神醫先生,只要你相信我,保準你會滿意。」

    戈黔狐疑的打量慕容卿半響,猶豫了會兒才點頭。他心想,如今是在老夫人跟前,想來這大小姐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才是。

    他答應了,慕容卿馬上便吩咐綠心去準備東西。

    後者稍微猶豫了下,並轉頭看了看夏侯奕,在得到他點頭應允後,後者這才轉身出去。

    老夫人不知道慕容卿這是要搞什麼,但既然夏侯奕與戈黔兩人都不反對,她也沒有立場反對。

    不多會兒,綠心與紅葉兩人就各自捧了個托盤進來。綠心手中托盤上擺放著一個瓦罐,黑色的,瞧不清裡面是什麼東西。

    紅葉捧著的東西倒是比較簡單,一個小盆,裡面放置些清水,旁邊放著一條干淨的布巾。

    兩人到了跟前,慕容卿便衝著戈黔笑。「神醫先生,還請你先閉上眼睛。」

    戈黔微微愣怔會兒,有些不太明白為何要閉眼。

    這時,慕容卿便一臉正色道:「神醫先生這是不相信我?在祖母與九殿下面前,小女子敢做壞事不成?」

    戈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斜眼看著慕容卿,下巴挑了挑,似是在說,「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而後,他便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綠心打開手中所捧著瓦罐的蓋子,又將一個小刷子遞給了慕容卿。

    後者抓著刷子,沾了沾瓦罐裡面的液體,彎腰垂頭便想往戈黔的下巴上塗抹。

    這時,老夫人卻是動了,她輕咳一聲道:「卿兒,切勿胡鬧。」雖然目前還不知戈黔的身份,但他既然能在夏侯奕身前如此放得開,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慕容卿捉弄他,雖然是在夏侯奕的應允之下,但回頭戈黔真的動怒,倒也麻煩的緊。

    慕容卿自然是知道老夫人心中想些什麼,只不過,她料定戈黔不敢對自己做什麼。更何況,戈黔之前擺明瞭就是瞧不上自己,她不給自己爭點面子怎麼行。

    衝著老夫人笑了笑,安撫了她會兒,慕容卿便走到戈黔身前蹲下,揚聲道:「神醫先生,我現在開始了,或許會有少許的刺痛,不過請相信我,一切都是正常的。」

    「動手吧,羅裡吧嗦不嫌著煩?」戈黔一陣撇嘴,滿臉都是瞧不上慕容卿的模樣。

    這可把慕容卿給氣壞了,她抓著刷子便重重的往他的下巴上塗抹了去。或許開始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稍稍的愧疚,平日裡她可不太會捉弄人。

    只是,一看戈黔這欠扁的模樣,慕容卿實在是無法忍住。

    不知是否心中有怒意,慕容卿的動作很大,一下下的極是用力,周圍的人甚至都能看到她那咬著唇齜牙咧嘴的怪摸樣。

    夏侯奕就那樣寵溺的揚著眉頭,滿意的眼睛中都在放光。他夏侯奕的女人自然就是要這般張揚,不會受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也要想辦法找回場子,不管對像是誰。

    這一刻,與他有著多年兄弟情的戈黔瞬間就被他給拋擲到了腦後,眼中,心裡唯有那個抓著刷子,嘴中念叨有詞的小女人。

    以至於後來戈黔吃醋不依,說他重色輕友,說自己與他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難道還比不得他們那麼丁點的感情。

    當時夏侯奕便說,「女人能給我暖床,你能做什麼?」

    戈黔望著夏侯奕那略顯提示的小眼神,當即落荒而逃,以後只敢小意的抱怨,但卻是再也不敢硬是逼迫夏侯奕了。

    否則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綁了去給男人暖床,傳出去他就再也不用見人了。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卻說慕容卿做事極為認真仔細,不過就是一個下巴,她卻愣是用了不少時間才將罐子裡的液體盡皆塗抹了上去。

    好一會兒之後,慕容卿直起了身子,站起來,接過紅葉遞來的布巾替戈黔擦著下巴。

    「我來。」夏侯奕卻是突然起身,大踏步過來,一把接過慕容卿手中的布巾,也不轉身,就那樣將手臂往後一伸,目標正確的在戈黔的下巴上使勁的擦拭著。

    他的舉動倒是嚇了在場眾人一跳,誰也猜不准他為何要突然起身,還接過布巾替戈黔擦拭下巴。

    現場唯有慕容卿是知曉眼前男人的意思,他冷冷的望著自己的手,眸中閃著不悅的目光。

    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下巴,其中的用意不言而明。

    這男人,太霸道。她不過就是給戈黔擦了擦下巴,有什麼關係。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之前也只是應允她捉弄戈黔,但卻沒應允她替除自己之外的男人擦下巴。

    夏侯奕瞪了她兩眼,這才將手中的帕子丟回紅葉捧著托盤上,衝著老夫人點點頭,走回原位坐定。

    慕容卿暗中衝著男人眨眨眼,偷笑兩聲,轉身也窩回到老夫人的身邊。

    「神醫先生,可以睜眼了。」慕容卿喊道。

    戈黔睜開眼,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之前他仿若感受到慕容卿在自己的下巴上塗抹了些什麼東西。

    也不知是那東西本身就會使得皮膚刺痛還是慕容卿的力道太大,下巴不舒服的很。

    戈黔轉頭不滿的掃了慕容卿一眼,心中嘀咕,「真不明白奕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粗魯的女人。力氣那麼大,跟村姑似的,哪裡招人喜歡了?」

    他心中不滿,臉上自然的就表現了出來。慕容卿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只等著將來有機會再好好的收拾他。

    戈黔摸了下巴半響卻並未感受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禁訝異道:「不是說能讓我看著成熟些嗎,為什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時,紅葉捧來一面鏡子,戈黔探頭去瞧,眉頭不禁皺起,確實沒什麼變化。

    「大小姐,你莫不是在捉弄我?」

    慕容卿立時擺出一副嚇到的模樣,「怎麼會,我哪裡敢,神醫先生,我還希望你能醫治好祖母,又怎麼敢捉弄你。本就不是立竿見影的東西,你自然瞧不出什麼來。明兒個一早你起床便會發現變化,到那個時候你就明白我是否在捉弄你了。」

    「明兒個一早?」戈黔狐疑打量慕容卿,越發覺著這女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什麼明兒個一早,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神醫先生,是否需要我發誓?」慕容卿的笑容乖巧的很,現場唯有夏侯奕明白她那一副乖巧面具掩飾下的是一顆怎樣玲瓏的心。

    戈黔倒是搖搖頭,在老夫人與夏侯奕面前,他自然不能將事情做的太過分。

    當即,他便起身朝著床邊走去,「大小姐,我暫且信你一回便是。」同時,他悄悄的轉頭衝著夏侯奕丟了個眼色過去,告訴他,這全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讓戈黔鬱悶的是,夏侯奕愣是沒有丁點的反應,彷彿根本就沒在意過他,這項認知差點沒讓他氣的吐血。

    不過,戈黔倒是並未再追究這事,倒不是說他不想,只是覺著眼下場合不對。

    不管如何,總是要給夏侯奕一個面子。

    當即,戈黔便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下。慕容卿也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緊張的端坐一旁靜靜的望著戈黔。

    只見戈黔先是靜靜的坐了會兒,從慕容卿這個角度看去,他就像是在發呆。

    唯有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慢慢的變緩,到最後甚至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一樣。

    好一會兒後,戈黔動了。

    他抬頭,整個人安寧的就像是一棵樹。他衝著老夫人笑了笑,慕容卿覺著,那笑容居然有一種安撫人心的感覺,能使得人瞬間沉靜下來。

    慕容卿朝著老夫人看去,果然,開始的時候老夫人還有些憂慮,可在看到戈黔的笑容之後,整個人便放鬆下來。

    戈黔笑著,好似對老夫人的表現很是滿意。他掏出一個脈枕,放到床上,而後讓老夫人將手腕搭在上面,隨後,他才搭上老夫人的脈門。

    搭上之後,戈黔便閉了眼。

    許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慕容卿的一顆心止不住的提起,很是擔心老夫人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又是一會兒過去,戈黔依然沒有反應。慕容卿極了,她跑向夏侯奕,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白著一張臉望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揪著他的衣服,慕容卿居然也會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夏侯奕看了看老夫人,見她也微眯著眼,似是沒有往這邊瞧,當即,他果斷的張開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無聲道:「放心。」

    慕容卿皺了皺鼻子,怎麼能放心,老夫人的病一發不可收拾,紅葉與禦醫都來瞧過,全都說沒問題。

    慕容卿被氣死了,沒問題人怎麼會越來越虛弱,甚至連清醒的時間都不多。

    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老夫人就又陷入了半清醒的狀態,指不定待會兒就又要睡過去。

    下意識的,慕容卿就反過來抓住夏侯奕的大手,力氣極大,食指的指甲甚至已經陷入他的肉中。

    夏侯奕卻是連眼皮子都沒有眨動下,他任由慕容卿抓著自己,絲毫不覺著痛。

    「無礙,戈黔一定有辦法。」夏侯奕安慰著。

    聽著他的聲音,聞著他身上的熟悉氣息,慕容卿逐漸放鬆下來。

    紅葉體貼的搬了一張凳子送過來,慕容卿便就勢坐下,輕輕的依偎著男人,兩只能眼就未從老夫人的身上游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戈黔輕咦了一聲,似是遇到了什麼不解的事兒。

    慕容卿心中猛然一個咯噔,當即便甩開夏侯奕的大手,幾步就衝了過去。

    夏侯奕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略有些不滿。雖然知道她是憂心老夫人的病情,但她這樣甩開自己,感覺真不好。

    「沒有下次。」夏侯奕在心中道。

    隨後,他也起身走了過去。

    慕容卿奔到戈黔身前,「神醫先生,怎麼樣了?」

    「叫我戈黔吧。」戈黔緩緩睜開眼睛。認真去看他的眼睛,居然彷彿能從中窺探出一絲疲憊。

    慕容卿感受到了,心中記下這份情。雖然戈黔應該是看在夏侯奕的面子上出手,但對她來說已是承情。

    她從未見過有人把脈會用這麼長時間,這份用心就足夠讓她感動。

    「暫時還不清楚,脈象看不出什麼,但我卻能夠感受到一絲不對勁。大小姐,我需要下針,不知是否方便。」

    「下針?」慕容卿疑惑的抬頭看向夏侯奕,不是說弄不清楚什麼病嗎,那怎麼下針。

    夏侯奕卻是出聲道:「戈黔可以用銀針去感受脈象的變化,有些時候,人手感受不到的變化卻是能夠透過銀針來感受。」

    夏侯奕難得的解釋算是讓慕容卿明白戈黔為何要下針,不過這樣卻卻是讓她憂心,想來老夫人的病果真不簡單。

    得到了慕容卿的應允,戈黔便當即讓無關之人退出,只留下他們幾個主子在其中等著。

    戈黔讓人幫著將老夫人平放躺在床上,而後便從隨身帶過來的藥箱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的針包。

    打開來,幾十根銀針排成兩排整齊的插在針包上。

    看著那麼長的銀針,慕容卿就開始不安。心中想像不出為何能將那麼長的銀針插入人體,如果戈黔不是夏侯奕帶來,估計她還真不一定同意戈黔這個什麼銀針探脈。

    戈黔的動作極為輕柔,下針又快又準,慕容卿一直都在盯著老夫人瞧,但卻並未從她臉上看出絲毫不舒坦的神色。

    當即,戈黔的能力在她心中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足足下了九根針,戈黔便停下來,端坐於凳子上,右手懸於銀針上方再度閉了眼睛。

    這一次,因著是站在他的身邊,慕容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緊張與疲累。汗水自額角一滴滴的滑落,墜於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清脆之聲。

    雖然不知他在做什麼,但慕容卿卻能夠感受到他此時應該極其耗費心神。

    又一滴淚水悄然墜落,慕容卿凝眉,忙用右手捏著手絹湊過去,想要替他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

    就在她小手即將觸碰到戈黔額頭的時候,一只大手從旁探出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慕容卿詫異抬頭,便見夏侯奕正雙眼噴火的瞪著自己,顯然不悅她居然替別的男人擦汗。

    慕容卿心中直呼這男人也太霸道了,不過臉上卻是漾起了淡淡的笑容,而後將手絹遞給身側的紅葉,示意她去替戈黔擦汗。

    夏侯奕衝著慕容卿伸出手,後者乖乖的將小手交過去。男人用自己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輕輕的揉搓幾下,似是在發洩心中不滿。

    好一會兒後,他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貼近她耳邊,輕聲道:「都是我的。」

    慕容卿失笑,點頭附和,「知道,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男人這才算稍顯滿意,不夠大手還是緊緊的抓著小手,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慕容卿掙紮了幾下,見掙脫不出也就沒再堅持,反正老夫人這會兒正睡著,兩人牽著的手被寬大的衣袖遮蓋住倒也瞧不見。

    因著夏侯奕的安撫,慕容卿雖然滿心憂慮卻也只能靜心等待。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閉著眼睛的戈黔突然就睜開了眼。只見他眉頭緊皺,面露疑惑之色,像是發現了什麼。

    「如何?」這一次倒是夏侯奕先一步開了口。

    戈黔起身,望瞭望他,沒說什麼,只是先彎腰替老夫人拔下針。

    而後,他轉身看著夏侯奕道:「如果我猜的沒錯,老夫人並非是病了而是中毒。」

    「什麼?」慕容卿大驚,「戈黔,此話當真?」怎麼會,平日裡老夫人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有專人守著,而且還要過金媽媽那一道關。

    雖然不至於每一道菜都有人先嘗嘗,但金媽媽一般都會用銀針試毒。這是十幾年來的習慣,從不更改。

    慕容卿想不通為何老夫人會中毒,而且,從戈黔的表情便能夠看的出來,這毒不簡單。

    「可有法子解毒?」慕容卿急切追問。

    戈黔點頭,「可以,但是很難。」

    慕容卿急了,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去拉戈黔的衣襟,「難也要解毒,你說吧,需要什麼,我先替你準備好。」

    戈黔挑著眉頭望著慕容卿揪著自己前襟的手,「大小姐是想要威脅我嗎?」

    「說。」慕容卿哪裡有心情跟他逗樂。換做是別的時候,她或許會陪著他嬉鬧一番,但事關老夫人的安危,她哪裡有心情。

    戈黔本也是在開玩笑,倒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露出那麼緊張的神色。微怔了下,便道:「那些東西你弄不到,我自己會看著辦,我會暫時給老夫人調配幾顆丹丸,五天服下一顆,可保一月無虞。」

    「一月?那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解毒?」

    「我會盡力。」戈黔沒辦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老夫人所中的毒太古怪,雖然他心中有了些眉目,但想要真正弄清楚還需要花費些時間。

    還是夏侯奕瞭解戈黔,從他的表情便看出了真實情況。

    男人伸出長臂將少女拉過來,圈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懷抱來溫暖她那顆急躁的心。「放心交給戈黔,他會用心。」

    「嗯。」慕容卿猶豫了會兒才點頭。有了夏侯奕的保證,她可以放心。只是想到老夫人居然不是重病而是中毒,心中便爬滿了陰霾。

    她在暗暗的想,到底是誰會想要對老夫人下手,這樣做,於那人而言又有什麼用。

    戈黔見慕容卿冷靜下來便去收拾藥箱,弄好後背上身,回頭望著夏侯奕道:「不是還有一個人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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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31:02 |只看該作者
第058章:殿下唱歌

    慕容卿挑了挑眉,「戈黔,替祖母一番診斷,想來你也累了。不急,先休息會兒再說。」

    她回頭衝著綠心打了個手勢,後者馬上便走了出去。

    不多會兒,綠心與紅葉兩人端上來不少茶點,眾人移到外間開始品茶吃點心,再閒聊著,倒也熱鬧。

    一來二去的,慕容卿與戈黔便熟悉了許多,雖然戈黔還是看她不順眼,但卻是沒有了之前那麼反感。

    他看的出來慕容卿是個真性子,不喜歡作假,或許,這就是夏侯奕喜歡她的原因。

    看慣了那些假裡假氣的女人,這樣真實的存在著實值得人去珍惜。

    慕容卿喜歡吃甜食,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吃了不少。

    戈黔見她又伸手去拿一塊綠豆糕,不禁勾著笑衝著夏侯奕招手,「奕,慕容大小姐那麼喜歡吃甜食,不知會不會吃成一個胖子?」

    慕容卿哼了一聲,怒瞪了他一眼。這討厭的傢伙,嘴巴怎麼就那麼賤,不知道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身材跟臉蛋嗎?

    「我是吃不胖的體質,你就羨慕我吧。」慕容卿得意洋洋的抓起一塊綠豆糕,大口的咬下去。

    「不不不。」戈黔一副怕怕的神色,使勁的擺手,「錯了,錯了,我可不會羨慕你。吃太多的甜食會得許多病,或許眼下看不出,但年紀大了各種病痛都會找上來。為了我的長命百歲著想,我可不會為了貪享口食之慾而壞了身子。」

    說這話的時候,戈黔故意望著夏侯奕,臉上掛著真誠的神情,彷彿是在說真的,並不是在開玩笑。

    果然,他清楚的瞧見夏侯奕開始皺眉,心中不禁開始偷笑。慕容卿啊慕容卿,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嗎,瞧你以後還有沒有的吃。

    還未等戈黔心中高興多久,他便見到一只大手突然就從慕容卿旁邊小几上面一掃而過,再去看,那小几上的兩盤糕點已然不見。

    慕容卿氣鼓鼓的轉頭望著夏侯奕,目光直勾勾盯著他手中的兩盤糕點,「殿下,糕點……」

    「不准吃。」夏侯奕後悔為什麼一早就沒發現小妖精的這點喜好。吃點東西倒是無妨,關鍵戈黔說的有道理,凡事不能太過,吃東西也是如此。

    瞧瞧這才多會兒,她就已經吃了不下於五塊糕點。

    甜食吃的太多對身子不好,影響身材什麼他倒是不在意,他的小妖精變成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一日兩塊。」夏侯奕想了想,給出了一個適合的範圍。

    慕容卿不樂意了,兩塊,塞牙縫都不夠。眼珠子一轉,她豎起了一隻能手,「五塊。」真心不多,以往她每天都要吃兩盤子,五塊,已經很刻薄自己了。

    夏侯奕果斷搖頭,心道五塊還是太多,剛剛他偷偷嘗了一口,太甜了,也不知裡面到底放了多少糖。

    他哪裡知道,這些糕點都是特別給慕容卿做的,因為她喜歡吃甜食,多放了糖。

    慕容卿哪裡想到戈黔一句話就讓夏侯奕斷了自己的甜食,氣惱之下不禁轉頭狠狠的用眼神去剜他。

    後者老神在在,絲毫不畏懼慕容卿的眼神刀子。甚至,他還衝著她瞧瞧的眨眨眼,略顯得意的揚了揚眉。

    慕容卿氣的半死,心中更是記下了這件事,並且在以後的日子沒少找戈黔的麻煩。

    以至於戈黔後悔不已,見人就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不能得罪九皇子府的小妖精。

    此且不提。

    慕容卿瞪完了戈黔,轉頭便衝著夏侯奕笑,柔媚的大眼忽閃忽閃,一只小手也悄悄的伸過去,食指搭在夏侯奕的右手上,輕輕的扒拉。

    少女的手柔滑的像是最上等的絲綢,又像是千年的玉石,幽冷,滑膩。

    她的食指慢慢的摩挲上來,輕輕的刮動,猶如一只小貓在你的心上來回不停的跳動,勾得你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少女的眼神忽閃著,其中有幽怨的氣息在慢慢的暈染,又有傷心的氣息慢慢的傳出。

    「殿下,你不疼我了。」

    紅葉與綠心兩人跟著慕容卿時間太久,對於這種麻溜溜的聲音早已免疫。

    現場卻是有一人從未聽過,當即便跟被人刺了一刀似的,直接跳起,使勁的抖著。「嚇死我了。」

    慕容卿氣的抓狂,回頭就吼,「嚇死最好、」

    戈黔一副嫌棄模樣的撇嘴,不時的抖抖身子,好似真的被嚇住。他看著夏侯奕,不解的很,「奕,原來你喜歡這調調?」

    老天,這調調可是比九皇子後院那些女人的調調還要恐怖。好吧,雖然聽在耳中會有一種酥麻的感覺,當然,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只是這種調調大白天的聽起來不是很古怪?最讓戈黔無語的則是夏侯奕怎會喜歡這種調調。

    他清楚的記得九皇子府後院有一個女人聲音嬌滴滴的跟用蜜水浸泡過似的,說話的時候柔的能讓你骨頭都酥麻了。

    這樣的女人估計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小鳥依人,聲音甜美。

    夏侯奕卻就是那樣一個例外,當時那女人進府的第一天,才剛說了一句話,他便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噁心,出去。」

    四個字徹底封死了那女人以後的出路,以後夏侯奕再也沒有見過那女人。

    經過這事,後院女人都在猜測夏侯奕不喜歡聲音那麼甜美的。以至於後來那些女人就故意把聲音弄的不那麼柔,有些甚至為此吃了藥,可是把戈黔給笑死了。

    戈黔看完了夏侯奕又去瞪慕容卿,怎麼看怎麼不明白。這女人也沒有長出什麼三頭六臂來,怎麼夏侯奕就能被她吸了魂。

    這樣的聲音,換做正常的夏侯奕早就一腳踹上去踢飛了。

    瞧瞧,眼下這女人還在勾著他的手在上面輕輕的畫圈,她居然沒死,真是好命。

    「奕,看來你真是換了口味。」戈黔搖頭嘆息。

    慕容卿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換了口味,什麼口味,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夏侯奕威脅的掃了戈黔一眼,後者馬上打了個震顫,老老實實的坐回去,捧著一杯茶開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對於慕容卿的問話,戈黔是吭都不吭一聲。笑話,打死他也不能回答。

    惹惱了夏侯奕,那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從戈黔這邊得不出答案,慕容卿就回頭去看夏侯奕。她可不是傻子,之前戈黔的表情與說的話分明就是在說女人。

    九皇子府後院的那些女人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忌諱,表面上看她好似根本就沒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可實際上她卻將那些女人看的重中之重。

    能進九皇子府的本就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且不說身世,慕容卿最擔心的卻是夏侯奕是否喜歡其中的某個女人。

    這才是慕容卿真正在意的事情。

    之前戈黔的話,聽著彷彿夏侯奕之前真有喜歡過的人。

    小妖精的心裡不自在,開始慢慢的飄起了醋味。腦中不停的開始幻想,那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又會怎樣跟夏侯奕說話,也會像她之前那樣撒嬌嗎?

    小妖精的神色變幻不定,夏侯奕豈會看不出。他一早就摸清了小妖精的脾性,眼下僅僅只是看著她的臉色就能猜出她心中是在想著什麼。

    當即,男人張開大掌就扣住她的頭,輕輕的拍打兩下,道:「又不乖了?」

    慕容卿心中委屈,捉住男人的大掌,張口就咬。她用力很大,漸漸的,口中傳來了淺淺的血腥氣息。

    她挑釁的抬頭望著男人,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在生氣。如果想她不生氣那就老老實實的交代,雖然她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就真的想要聽那些過往的事兒。

    男人就由著她咬,只是寵溺的望著她,還伸出另外一隻能手去擦了擦她唇角滑出的口水。

    「牙疼嗎?」男人擰眉問著。自己雖然已經散去了勁力,但手掌卻還不是普通人手那麼軟嫩,他擔心她會咬疼了。

    慕容卿當即就紅了眼,委屈的抽了抽鼻子,鬆開口,小心的捧著他的大手,垂頭去看。

    虎口的位置有一圈深深的牙印,不少地方已經出血。

    慕容卿掏出手絹,小心的替他紮上。再抬頭去看他,不禁揚手就往他胸口打了一記,「都怪你,不知道阻止我,破了怎麼辦?」

    「你沒事就好。」夏侯奕不甚在意的縮回手。

    「討厭。」慕容卿嘴上說著討厭,眼中卻是漫出了笑意。這個男人,被她咬了,不縮手也便罷了,還問她會不會牙痛。

    「以後再也不准了。」慕容卿霸道的宣佈。這男人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手破了,她也會心疼。

    好吧,小妖精完全不記得,剛剛咬人的是誰了。

    「小傻瓜。」夏侯奕寵溺的拍打她的頭,眉眼全是飛揚的神彩。

    慕容卿看著也是高興的很,這樣一個男人,她還有什麼好奢求。哪怕以前他真跟誰有過什麼,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

    慕容卿霸道的再次奪過男人的大掌,抱在懷中,借此來宣誓主權。這是她慕容卿的男人,從今天開始就只會是她一人的,誰也不能搶走。

    「不高興再打兩下。」雖然慕容卿笑了,但夏侯奕還是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小妖精的心中藏著事兒。

    他不想小妖精不開心,既然她喜歡打他那就打好了。那幾下就跟小貓在撓似的,沒丁點感覺。

    夏侯奕捉過慕容卿的小手,包裹住,使得她小手握成拳。隨後,他便捉著她的拳頭往自己心口砸了去。

    戈黔偷偷的抬眼瞧著這一幕,唇角禁不住的抽抽,只道自己眼花,他心中的夏侯奕才不是這個樣。

    不說戈黔心中怎麼鬱悶,此時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進來,正好瞧見這一幕。

    從她們這個角度剛好見不到夏侯奕拉著慕容卿,她們只以為是慕容卿發了瘋的要去打夏侯奕。

    大夫人被嚇得半死,當即便出聲喝道:「卿兒,你這是做什麼,怎可對九殿下無禮?」

    大夫人突然出生也是嚇了慕容卿一跳,她還真的下意識就要縮手。

    夏侯奕自然不滿,他的女人怎能如此被人呼喝。

    看著女人縮回手,他本想拉回來。後來又想,眼下還未成親,最好還是別給小妖精惹麻煩,雖然,他根本沒有將那些麻煩放在眼中。

    他這才慢悠悠的縮回手,回頭,冷厲的看著大夫人,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大夫人被嚇到,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

    心中恐懼極了,總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招惹了九皇子。她剛剛才進來,總共好像也就只說了一句話,難道是剛剛那句話招惹了他?

    不會呀,她是在替他說話,九皇子怎能胡亂發脾氣。

    大夫人越想越不忿,只是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至於後面跟著的慕容雪膽子就更小了,從進來到現在根本就沒有抬起過頭。

    只不過,在沒人可以瞧見的角度裡,慕容雪幾次偷偷抬頭看著夏侯奕,而後就快速垂頭,動作極其隱秘,根本沒有人瞧見。

    大夫人她們的來意,慕容卿比誰都要清楚,甚至,她拉著夏侯奕兩人在這外間喝茶,實際上就是為了等大夫人她們。

    是,她曾答應過大夫人要神醫過來替慕容青看診,但她卻未說過輕易的就讓戈黔跟著他們去。

    「母親來了?我替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神醫戈黔先生。」等大夫人兩人衝著夏侯奕行禮完畢後,慕容卿就擺足了姿態,裝模作樣的替大夫人她們介紹戈黔。

    說話的同時,慕容卿別有所指的看著戈黔,衝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她相信,在來之前夏侯奕就已經與戈黔提過這事兒。雖然她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完全的說與夏侯奕聽,但她就是知道,夏侯奕一定瞭解她的所有想法。

    果然,戈黔先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彷彿並不樂意這樣陪著他們胡鬧,不過,被夏侯奕冷凝的瞪了一眼後,他馬上就老老實實的轉頭,衝著大夫人的方向,冷冷的從鼻子裡噴了口氣。

    那模樣,高傲極了,著實讓慕容卿滿意的很。對於戈黔的做戲天分,她心中有了瞭解,以至於之後少不得找他幫忙,可算是將戈黔給氣的半死卻又無法拒絕。

    戈黔的反應倒是沒讓大夫人意外,本就知道九皇子認識的這個神醫極端高傲,尋常不會替人看診。是以,哪怕他就是衝著自己的臉用鼻子噴氣,她也不會覺著有什麼不對勁。

    陪著笑臉,大夫人小聲的問道:「不知神醫先生這會兒可有空,是否能夠過去替我的兒子瞧一瞧?」

    戈黔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轉頭就去看慕容卿,眉頭擰著,聲音抖著往上爬高,「大小姐,今兒個不是過府替老夫人看診嗎?這是怎麼回事?我時間緊的很,可沒什麼功夫去搭理其他人。」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大夫人一眼,後者馬上就陪著笑衝著她點頭,臉上那祈求之色明顯的像是小太陽一樣耀眼。

    慕容卿心中略顯酸澀,大夫人為了自己的兒子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而她自己呢,如果不是有老夫人的護持,只怕能否活到今天都是個問題。

    慕容雪兄妹兩人還有大夫人照顧,而她呢?慕容卿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女人,心中越加酸澀。

    她又想到了將軍慕容成,他常年在外,根本就照顧不到她。縱然回來,也是根本就不會將感情放在她身上。

    甚至,她從慕容成的身上感到了一絲極其清晰的厭惡。是的,就是厭惡。

    慕容成不喜歡她,從小到大,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冷冷的瞪著她,像是在看著自己的仇人。

    小時候她不明白,見面的時候總是很想去親近他,畢竟他是自己除卻老夫人之外唯一的親人。

    每次,她抱住他的時候,男人都會不耐的推開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大踏步離開。

    在慕容卿的記憶之中,或許慕容成的背影才是最熟悉的,每一次她都紅著眼眶,流著淚,哭著喊爹,望著他一步步遠離自己。

    待得大了一些,慕容卿便不再黏著柳淵,心中對他也有了怨。既然他不喜歡自己,那又何必黏著他不放。

    時間長了,慕容卿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與慕容成之間的情分是越來越淡,有些時候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慕容成的孩子。

    還記得有一次她見到慕容成抱著慕容雪,她激動的衝過去問他為什麼。他為什麼能夠抱慕容雪卻不抱著自己,難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嗎。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慕容成看向自己的那種冰冷厭惡眼神。他推開自己的手,用那種不耐的語氣道:「沒規矩,到佛堂閉門思過半月。」

    他不給她答案,只是派人將她扭送到了佛堂。

    她在佛堂待了半個月,出來後,老夫人抱著她哭了一場,只是說讓她原諒慕容成,說他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心情不好。

    這根本就是蒼白的解釋,慕容卿根本聽不進去。她知道,老夫人是在替慕容成說好話。

    但任憑老夫人在之後的日子裡如何想辦法緩解他們父女之間的情分都好,她的一顆心已經封閉,再也不會為慕容成打開。

    後來慕容成回府的時間越來越少,慕容卿更是將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給忘到了腦後。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感念大夫人為慕容青做的太多,想必她也不會想到慕容成。

    傷感被她快速的掩飾掉,但一直關注著她的夏侯奕還是清楚地察覺到她那短短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那無法掩飾的痛楚清晰的傳達過來,他不可能裝不知道。

    望著小妖精那故作堅強,粉飾一切的行為,夏侯奕覺著心疼,下意識的伸出手就想要將少女擁入懷中,安慰她,逗逗她,使得她快樂起來。

    手伸出去一半,夏侯奕又快速的縮了回來。這個時候場合不對,他雖然心急但也不會給慕容卿帶來煩惱。

    想了下,夏侯奕便衝著戈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點解決了這兩人。他可沒工夫留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要去陪他的小妖精談心,想問問她為何剛剛會露出那麼傷感的神色。

    在他的心中,小妖精一直都是快樂的,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轉換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開心起來。

    那是真正的開心,真正的放掉那些過去。

    剛剛卻不是,她並未將那不快的事情放掉,只是暫時隱藏起來。

    這就好比傷口暫時結疤,但裡面卻有膿水。你一天不將膿水擠出,傷口就永遠不會好。

    表面看著沒什麼問題,可一旦碰觸到它,傷口必定會再次破裂。

    夏侯奕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妖精承受那種苦楚,是以,他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不過,想要慕容卿開口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夏侯奕開始想,自己是否應該找其他人問問看,換個方式弄清楚也是可以的。

    不說夏侯奕在這邊胡想些什麼,那邊慕容卿倒是替大夫人說起了好話,「神醫先生,這位是我母親,還希望你能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能過去替我二弟瞧一瞧。他最近突然生病,很是嚴重,禦醫都說沒多久日子可活了。」

    言下之意,禦醫都治不好,如果你治好了,神醫的名頭豈不是又大了。

    只是,這馬屁對於戈黔來說卻是根本就沒用。他斜睨著慕容卿,突然道:「大小姐,聽說你唱歌不錯,不如唱一首來聽聽。只要我心情好,倒是可以去替你二弟瞧一瞧。」

    好吧,戈黔臨時改了主意。之前他們說好,只是要刁難一下大夫人,讓她吃點苦頭,而後就去替慕容青看診。

    可事到臨頭的時候,戈黔突然發現這樣做太吃虧了。如果真這樣做了,佔便宜的是慕容卿,與他有什麼關係。

    既如此,他一方面可以刁難大夫人,一方面卻又能從慕容卿那邊得到些好處,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他豈會放棄。

    他這話一出,慕容卿差點沒氣的直接翻臉。她哪裡知道,戈黔本就不太喜歡她,倒也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只是因為她的身份。

    將軍手握重兵,在大位之爭最重要的時刻,誰與將軍府走的近,那他的狼子野心便會表露無遺。

    戈黔知道夏侯奕不在乎承受風險,但作為他最好的朋友自然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事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所以,能打擊到慕容卿,最好影響到她與夏侯奕之間的感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戈黔的刁難也是讓大夫人愣了一愣,還有些不太相信的追問了一句,「神醫先生,你,你想聽卿兒唱歌?」

    戈黔挑起眉頭,將那種不滿意的做作姿態擺的很足。其實,別看他這會兒臉上神色淡然的很,內心卻早就開始打鼓了。

    從夏侯奕那邊傳來的冰冷視線就跟一塊塊冰似的往他身上砸,又痛又冷。

    他豈會不知夏侯奕正在不高興,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堅持。為了兄弟,就算是吃點苦又算什麼。

    而且,他可以確定,夏侯奕縱然生氣也不會對自己下手。

    正因為如此,戈黔才會那麼大膽的去捉弄慕容卿。

    大夫人一見戈黔給了辦法,便忙轉頭去看慕容卿,「卿兒,你,你唱首歌吧,小時候奶娘不是教了你不少歌謠嗎?」

    慕容卿冷冷的望著大夫人,心中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湧。「忘記了。」

    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可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怎能當著眾人的面唱歌給一個男人聽。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更何況,夏侯奕還在,她更是不想唱歌給別的男人聽,她的九殿下都還沒聽她唱過歌。

    「卿兒,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一定能想起來。可憐青哥兒那麼小的年紀,這萬一要是有了什麼好歹,將軍可就要絕後了。卿兒,你就看在將軍跟老夫人的面子上幫幫母親可好?」

    慕容卿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張臉,「母親,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我知道。」大夫人又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適合。如果老夫人醒來知道了估計她也沒有好果子吃,但為了慕容青,再怎麼樣她都認了。

    大夫人捉住慕容卿的手,祈求的望著她,「卿兒,母親知道以前對你不夠好,你放心,母親已經知道錯了,將來一定會對你更好。對了,還有雪兒,她也知道錯了,她以後也不敢再惹你生氣。雪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過來跟你大姐道歉?」大夫人自己說好話不說,她居然還轉頭衝著慕容雪吼了一嗓子。

    後者驚愕不已的望著大夫人,怎麼都沒想到會叫上自己。

    大夫人哪裡有功夫去管慕容雪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如今她只想救活慕容青,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見慕容雪不動彈,大夫人便猛的伸過手將她拖過來,厲聲道:「還不道歉?」

    慕容雪抬頭看著慕容卿,滿眼的怨毒,但就是不開口。

    大夫人被氣的半死,卻又沒辦法讓她開口,只能不時的呼喝,希望這丫頭能懂事點兒。

    誰知,她越是吼,慕容雪眼中的怨毒更甚,慕容卿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也就越是平淡。

    就在大夫人氣極想要對慕容雪動手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外面傳了進來。「大嫂,且慢動手。」

    眾人回頭,但見一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不是二夫人又是誰。

    二夫人走進來,先是衝著夏侯奕見禮,而後才走過去站到慕容卿身側。看到她臉上掛著冰冰涼涼的神情,心中不由的痛了下。

    她當著眾人的面捉住慕容卿的手,包裹住,再回頭去看大夫人,好看的眉頭擰起來,似有不滿,「大嫂,卿兒還是個未嫁的女孩子,你這樣讓她當眾唱歌算怎麼一回事?」

    從二夫人進來,大夫人的臉色就一直不好。她就知道二夫人會跟自己作對,果然如此。

    大夫人的額角抽了抽,看著二夫人也不善起來。心中冷哼不已,這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啥人物,也不過就是家裡有點錢,算什麼。

    握緊了拳頭,大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弟妹,你這可真是要冤死我了,卿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吃苦受罪。這不是神醫先生想的法子嘛,我也是沒得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哥兒就這樣死了。」

    二夫人也跟著冷笑,還回頭瞪了戈黔一眼。後者不好意思的垂了頭,沒想到一個玩笑居然鬧的這麼大。

    「大嫂,神醫先生是九殿下請來,又怎麼會真做出那種不合禮節的事情。想來,神醫先生不過是在跟大家開玩笑罷了。神醫先生,是不是?」

    二夫人將夏侯奕給推出來,戈黔沒得辦法,只能不甚自在的點點頭。

    二夫人便又轉頭去看大夫人,口氣越來越差,「大嫂,我這個人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如果說的不對,你也別生氣。卿兒這孩子從小沒了親娘,將軍又常年在邊疆,缺少父愛與母愛,本就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這些做做長輩的,能多關愛一些就關愛一些,就算不能,那也不要去害她,你說是不是?」

    大夫人被氣的仰倒,恨不能直接就衝過去撕爛了二夫人的那張嘴。「你說什麼,我何時害過卿兒了。作為她的母親,從小到大,我是讓她缺吃少喝還是什麼了?如果不是我,她現在能長的這麼好?換做是那狠心惡毒的,只怕能不能長這麼大都是個事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夫人居然隱隱有了一種得意的感覺。「我自認自己做的很不錯了。弟妹,你可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對卿兒如何,府中誰不知道?」

    二夫人黑了臉,誰都知道,可不就是人人都知道將軍府的大小姐就是個草包。

    這些年來她不在府中,也幫不到慕容卿。等到後來知道她居然變成了個草包可是被氣的不輕,心中自然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本就是大夫人故意作為,就是想要讓慕容卿變成個草包,最好沒人要那才好。

    握緊了慕容卿的手,二夫人此時就好比是一個護犢子的老母雞,用自己的手臂將她給護在自己身後。

    她冷凝的望著大夫人,口氣越加不善。「大嫂,養孩子可不僅僅只是給她東西吃就行了。堂堂將軍府大小姐怎能大字都不識一個?也罷,如今這些事暫時不提。青哥兒病了,大家都著急,你作為母親心中難受我也能理解。但你也不能因為青哥兒的事就不管卿兒的名節。青哥兒的事情,作為母親自然是要全權負責。神醫先生不想出手,那你就去求他出手,何必將責任推到我們卿兒身上。卿兒沒有責任去幫他,甚至為了他而不顧自己女兒家的聲譽。」

    二夫人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尖銳,像是在嘶吼。在場的人都非常訝異,沒想到平日裡那個爽朗性子的二夫人居然也會有這麼尖銳的一面。

    慕容卿也是傻呆呆的任由二夫人捉著自己的手,感受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從身前傳來,眼眶不由得開始泛紅。

    二夫人一向對她好,總是說自己沒女兒就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有好東西,總是會第一個想到她。

    後來二夫人跟著二老爺外放,她在慕容卿的記憶中也開始慢慢的變淡。

    此時此刻,好似有什麼東西又回來了,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充滿了她的心。

    恍惚中,眼前的女人好似與自己曾經看過的畫中母親重疊在一起,慢慢的竟然恍若變成了一個人。

    她下意識的握緊手,死死的拉著二夫人,不願意放手。

    原來,除卻老夫人之外,這個家中也還是有人關心著她的。

    「二嬸!」慕容卿輕輕的喊著,聲音很淡,很輕,完全是下意識的叫出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聽見。

    二夫人卻是聽見了,她笑著回頭,輕輕的拍打她的手背,「傻瓜,別害怕,有二嬸在,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謝謝二嬸。」慕容卿任由自己變的軟弱,至少在這一刻,她覺著自己可以軟弱,因為眼前的女人雖然個子不高卻還是會保護自己。

    被二夫人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一通,大夫人氣的半死,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想發火,但夏侯奕與戈黔都在,她不敢。這會兒舒坦了,回頭慕容青的病該怎麼辦。

    大夫人知道此時不是與二夫人槓上的時候,她細想了一下,突然發現二夫人的一句話很是有道理。

    能救慕容青的是戈黔,要求人自然也是她們自己求比較有誠意。

    當即,大夫人便拉著慕容雪噗通一聲跪倒在戈黔身前。大夫人痛哭流涕,哀聲求道:「神醫先生,可憐我那孩子才十幾歲,還未長大成人,就這樣死了,我活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神醫先生,求求你看在將軍跟老夫人的面子上就去替他瞧瞧吧,我們一家都會記住您的恩情。」

    「神醫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慕容雪也跟著哀求。她雖然抹不下面子,但想到慕容青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一個頭腦清楚的人幫自己。想到將來,她知道,慕容青不能死,否則,她慕容雪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差點沒把戈黔給煩死。他哪裡知道會招惹兩個女人哭,本只是想要開個玩笑,順帶找慕容卿的麻煩,如今弄成這樣,他也是頭疼的很。

    戈黔霍然起身,冷冷的道:「帶路吧。」

    大夫人正好哭到高潮,聲音尖銳的彷彿能把房頂給穿破。戈黔的一句話卻是瞬間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眼睛凸著,一手握著脖子,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神醫先生,你,你是答應了?」

    戈黔凝眉,暗道,這將軍府的人怎麼都神經病似的,麻煩的很。難道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帶路。」他又道。

    這次大夫人是真正聽清楚了,她快速的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也不去管因這一塗抹整張臉就跟鬼畫符似的嚇人,當即就屁顛屁顛的站起,往外走。

    慕容雪也沉默著起身,跟著往外走。

    戈黔最後一個走,臨走的時候回頭衝著慕容卿瞪了瞪眼,似在告訴她,這事兒沒完。

    慕容卿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而後就回頭去看夏侯奕。戈黔都走了,他怎麼還沒動靜。

    二夫人本是想要帶著慕容卿一起過去看看,畢竟,老夫人病著,如今是她主事,這麼大的事總不好不去看看。

    可回頭卻發現慕容卿在看夏侯奕,她臉上便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卿兒,我現在要過去大嫂哪裡看看,你先進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沒有。醒了就與她說一聲,沒醒就也快點跟著過來。」

    話說完,二夫人特別的看了看夏侯奕,後者居然難得的衝著她點點頭,倒是嚇了二夫人一跳。

    不是說夏侯奕為人冷情,根本就不搭理人嗎?

    二夫人心下狐疑,不過一見男人的視線都放在慕容卿的身上也便明白了。一切都是看在慕容卿的份上,看來,這丫頭是真的找到了一個疼她的男人,真好。

    二夫人也沒多想,囑咐慕容卿兩句便追著大夫人他們出去。

    外人都走了,室內便只剩下了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

    男人起身,慢慢的一步步走過去,到了跟前,他用手捧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

    望著她那通紅的眼眶,男人凝眉,心中不滿。但是,他嘴中倒是沒說什麼。

    他伸出右手拇指,自小妖精的眼睛上一掃而過,觸手濕潤,像是被什麼液體沾染上了。

    「不開心?」男人問。

    慕容卿其實心中有些委屈,因為想到了慕容成。可看著夏侯奕的臉,不知為何,她卻不想說出來。

    或許在外人眼中,那根本就不算什麼。

    她倒不是認為夏侯奕會嘲笑自己,只是不想讓他替自己煩心。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是那麼容易拔出來的。

    她輕笑著搖頭,張開雙臂抱住男人的腰,將小臉靠過去。鼻端縈繞著的都是那熟悉的氣息,一顆心慢慢的沉靜,舒坦的滋味慢慢的自心口湧出,散湧到全身。

    「殿下,有你在,真好。」

    夏侯奕疼惜的抱著她,右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少女故作堅強,故意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隱瞞起來,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想讓自己擔心。這點,他豈會不明白。

    既如此,他也不想勉強她去說。反正他夏侯奕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弄的清楚,如今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真是個小傻瓜。」夏侯奕無奈的抬手在她腦門上輕輕拍打兩下,「不記得了?我說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告訴我,記住,有我在你背後做你的後盾。」

    男人從未說過這樣一大串的話,慕容卿聽在耳中,暖在心裡。

    她知道,這樣對夏侯奕來說有多難,想必,他可能從未對某個人一口氣說過這樣的話。

    小腦袋又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了拱,她故意撒嬌道:「殿下,我心情不好,你給我唱首歌吧。」

    夏侯奕臉色一僵,怎麼也沒想到小妖精居然給他出了這麼個難題。

    「殿下,我好想聽你唱歌。你聲音這麼好聽,唱歌肯定也好聽,不如,你就給我唱個歌謠吧。」

    夏侯奕的臉就不受控制的黑沉下來,心中將某個挑起這事兒的男人給記恨上了。

    都是那混蛋戈黔,如果不是他提出的唱歌,這會兒小妖精哪裡想到用這招來對付他。

    「你就可勁兒的捉弄我。」夏侯奕不滿的揚起大掌往她的屁股上拍。

    慕容卿嘿嘿的笑著,「才不是捉弄,人家這是真的心情不好嘛。我想聽你唱歌,殿下,你就給我唱一個嘛。」

    小妖精抱著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晃,臉上掛著祈求的神色,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格外的招人。

    夏侯奕的一顆心就這樣被撩撥的火熱起來,他冷哼著將小妖精裹入自己的懷中,從嗓子裡哼了聲,「求我。」

    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

    「求我。」夏侯奕再度道。

    慕容卿摸了摸鼻子,不解道:「殿下,你真的會唱歌給我聽?」

    「求我。」夏侯奕依然還是那句話。

    慕容卿樂了,求他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他給自己唱歌,她說一兩句軟話,有何不可。

    當即慕容卿就樂滋滋的抱住夏侯奕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魅惑的大眼輕輕的眨動,道:「殿下,求你了,就給我唱首歌吧,我好喜歡聽你唱歌。」

    睜眼說瞎話,什麼就喜歡聽他唱歌,說的彷彿經常聽他給她唱歌似的。

    夏侯奕卻很是滿意她的這句話,當即便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唇,道:「親我。」

    慕容卿愣怔,有些不高興了,男人分明就是在忽悠她呢。說了只要求他兩句就唱歌,這會兒又要求上了。

    「親我就唱。」

    慕容卿的視線不時的掃向夏侯奕的唇,心中開始轉悠著念頭。到底該不該信這個男人一回呢?

    「算了。」夏侯奕直起身子,轉身就打算往外走。

    見狀,慕容卿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的離開。

    拉著他的大掌輕輕晃悠兩下,慕容卿笑著道:「殿下,給我唱個吧。」

    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點了點自己的唇,「親我。」

    「親就親。」慕容卿想,誰怕誰。拉著夏侯奕,讓他轉過身,她墊高了腳尖,往男人那性感的薄唇貼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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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31:23 |只看該作者
第059章:喜歡柴房

    慕容卿的速度很慢,彷彿有點不太情願,就那樣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往夏侯奕貼著。

    「小混蛋!」夏侯奕拍拍她的頭,不滿她的慢動作,突然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主動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火熱的雙唇緊貼著,男人力道很大,彷彿要將她給吞吃了。

    「嗚嗚……又欺負我。」慕容卿不滿的輕聲呢喃。

    男人卻是不管,只是努力的去加深這個吻。只有在這個時候,夏侯奕才發現慕容卿對於自己有多麼重要。

    哪怕僅僅只是小小的紅唇就能夠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他不敢想像,當他們真正擁有彼此的時候,那將會是怎樣激情的時刻。

    此刻,夏侯奕就如同那大尾巴狼,徹底露出了貪吃的本來面目。

    他將慕容卿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托著她的頭,大吃特吃,彷彿就要在這兒將她完全分拆入腹。

    慕容卿輕輕的扭動身子,不安的推拒著,「殿下,放……嗚嗚,放開我。」

    「不放。」夏侯奕難得才擁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願就此放開。

    更何況,不曾品味過這樣的美好滋味也便罷了,如今擁有了這樣的美好,他豈能捨得放棄。

    男人的動作越見狂野,隱隱中,他甚至彷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有……有人。」這在外間,說不準就會有人進來。

    討厭的男人,忒大膽了點兒。

    「沒人敢進來。」夏侯奕呢喃著繼續自己的動作。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快,快沒命了。」再不放開她一定會被憋死。

    「小混蛋。」夏侯奕無奈的放開她,瞧著小妖精媚眼如絲的靠在自己懷中,只覺著身子越加的火熱,一股噴湧的激情無法控制的四散開來。

    該死,真想就這樣把她給操辦了。

    大掌微微抬起,夏侯奕用大拇指輕輕的在她的唇上摩挲著,感受著那炙熱的溫度,他心中的火熱不但沒有降下去反而有了加重的跡象。

    「小妖精,怎麼辦,我控制不住了。」男人將慕容卿圈入自己懷中,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炙熱。

    感受到某一點的強硬,慕容卿整個人緊繃住了身子,兩眼開始瞪直。

    混蛋,光天化日之下,怎可以白日宣淫?

    「你……你討厭。」慕容卿推開他,紅著臉整理自己的衣服。「壞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夏侯奕就揚著眉頭朝著她貼近,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怎麼,適合的場地就可以?」

    「你這是斷章取義。」慕容卿哼唧著用手去戳他的胸口,「胡說八道,我可沒那樣說。」

    「你說了。」夏侯奕一口咬定,「我聽的很清楚,適合的場地就可以繼續做剛剛的事情。說,你喜歡什麼地方?」

    慕容卿爆紅了臉,突而就發現,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賴。「壞人。」

    「臥室,大廳,廚房,還是柴房?」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他就這樣貼著慕容卿的耳朵,輕輕的吹著氣,絲絲聲音,滿含魅惑意味。

    「柴房,喜歡嗎?聽說那些做老爺的,很是喜歡與丫頭在柴房幽會。」男人見小妖精不回話,猶自說著。

    慕容卿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夏侯奕嗎,他,他怎麼這樣無賴?

    夏侯奕卻是一臉的正經,有什麼不可以,跟自己的女人,說自己心裡的話,為何不行?

    一個詞就這樣突兀的冒上了心頭。

    悶騷。

    原來,九殿下居然會有這樣悶騷的時候。

    「怎麼,不喜歡柴房?」夏侯奕又道。

    「你才喜歡柴房,你們全家都喜歡柴房。」慕容卿火大的拍著他的胸口,混蛋,柴房那種地方,能配得上她的格調?

    「那我們換個地方,想想,什麼地方才好呢?」夏侯奕一本正經的深思著,彷彿正在思量多大的事兒。

    瞧他那個樣子,慕容卿才明白,在捉弄人上,她居然也不見得是夏侯奕的對手。

    「混蛋,不理你了。」慕容卿推了他一把,轉身想走。

    「小混蛋。」夏侯奕追上她,將她攬入懷中。

    他就這樣抱著她,拍打她的脊背。好一會兒後,看著懷中小妖精的心情真正平穩下來後,這才放開她。「走吧,進去看看老夫人。」

    「嗯。」慕容卿答應著。不知道為何,在夏侯奕身邊,心情總是能夠很快就平緩下來。

    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好似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他太厲害,完全的摸清了她的一切需要。有些時候,她根本就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遞過去,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慕容卿很想要牽著他的手,此時此刻,她心中突然就湧起了一個很迫切的念頭,那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這樣,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他的手,而不用擔心會被人說些什麼。

    慕容卿看著他,半響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縮手,而後快步走回內室。

    老夫人還未醒,想來之前戈黔施針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老夫人睡的這麼香甜了。

    守了會兒,見老夫人沒有要醒的節奏,慕容卿便吩咐劉媽媽好生照顧老夫人,這才與夏侯奕一道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慕容青本是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因為重病,大夫人不放心,便將他搬到自己的院子,住在右側的廂房中。

    慕容卿他們到的時候,戈黔已經在替慕容青把脈了。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緊張的守在床邊,二夫人倒是站的頗遠。

    這個時候,顯然也是有些要忌諱的。否則出了事,倒也說不清楚,二夫人這點做的就太明智。

    慕容卿也未靠近,進入室內之後便站到二夫人身邊。

    「來了?」二夫人衝著她笑了笑。

    慕容卿下意識的依靠過去,握住她的手,「二嬸,情況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神醫先生貌似已經把脈很久。」二夫人不認識戈黔,之前替老夫人把脈的時候也沒有在場。是以她倒是覺著奇怪,怎麼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

    之前,她可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過。

    有一度,二夫人甚至懷疑戈黔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是夏侯奕請來的,估計她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個騙子。

    慕容卿倒是難得的沒有取笑戈黔,「他把脈很謹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稱之為神醫。」

    二夫人頗有些意外的看了慕容卿一眼,之前看戈黔為難她,本以為他們關係並不好。如今看來,慕容卿顯然並未因為那件事而故意貶低戈黔。「卿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二夫人欣慰的拍了拍慕容卿的手背。

    慕容卿笑起來,她可沒那麼傻,貶低戈黔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他也確實有本事。

    更何況,貶低戈黔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爭一爭口舌之利罷了。

    二夫人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大家一起注視著戈黔,期待著他快些清醒過來。

    慕容卿的視線卻是直直的落在慕容青臉上,不過才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卻彷彿是病了許久一樣,瘦的只能見到骨頭。

    尤其是他的臉色,灰敗,彷彿充滿了死氣。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暗沉的像是遲暮的老人,沒有一絲的光彩。

    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注視,慕容青突然轉頭看過去。當見到是慕容卿,他的眼中突然就漫湧而出一股恨意。

    他恨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慕容青永遠也忘不掉那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害的自己出醜的情形,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就算是將來時過境遷,他的心也放不開。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用口型衝著慕容卿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而後,慕容青霍然轉頭,再也不去看慕容卿。別以為帶了個什麼神醫過來替他看診就會承她的情。

    他恨她,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任何改變。更加不會因為她替自己做了些什麼就改變。

    慕容青的一切表現全都被慕容卿看在眼中,她卻是完全不在意。自從上一次安排了慕容青當眾出醜以後,她就知道,他早安會來對付自己。

    不過她卻不在意,她諒慕容青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

    在場還有一人也發現到了慕容青的眼神,那就是夏侯奕。他冷哼一聲,心中氣惱異常。該對他的小妖精不利,真以為他是死的?

    當然,眼下可不是動手的時候,慕容青躺在床上,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事兒,說不定,到時候根本就無需他出手。

    又過了好一會兒,戈黔才抓著旁邊伺候丫頭遞來的布巾擦著額頭站起身。

    大夫人忙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神醫先生,青哥兒的情況如何?」太過於急切的她完全忘記了慕容青也能夠聽得見。

    戈黔倒是感受到了慕容青的注視,他衝著大夫人搖搖頭,「先出去再說。」

    倒不是說他好心,會去理會慕容青的想法。這只是醫者的一個習慣,不喜歡將病情說給病人聽。當然,一般沒什麼嚴重的倒也無需太在意。

    可顯然,慕容青這並非是普通的情況。

    戈黔這樣一說,大夫人瞬間覺著天都塌了下來。尤其是剛剛戈黔還搖了搖頭,更是讓她認為慕容青要沒命了。

    還是慕容雪與一個丫頭快速扶住了她,而後好說歹說的勸著,總算是暫時穩住了她。

    一眾人到了外間,夏侯奕與戈黔坐了主位,其他人則隨意在兩邊坐下。

    大夫人急切的盯著戈黔,很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誰知,戈黔就那樣淡淡的喝著茶,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大夫人的一顆心落到谷底,深以為慕容青只怕是沒命了。

    「神醫先生,還請你與我們說說,青哥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戈黔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沉了沉臉色,「肝病,很嚴重,想要醫好並不容易。」

    嘭!大夫人手從旁邊的茶几上一掃而過,上面放置的茶杯等物便就這樣被她給掃落,墜於地面,哢嚓之聲不絕於耳。

    旁邊伺候的丫頭忙過來收拾,大夫人卻是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們,就那樣傻呆呆的依靠著椅背,沒有一點神智。

    慕容雪急的不行,接連推了幾下也不見她有反應,不禁急了。她轉頭就去求戈黔,「神醫先生,勞煩你替我娘看看,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戈黔猶豫了下,他可是知道夏侯奕不太喜歡大夫人她們。他看了看夏侯奕,見他衝著自己點頭,這才答應著起身走過去。

    替大夫人把了脈,戈黔道:「沒事,憂思過重,多休息便可。」說著,他從隨身帶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慕容雪,「這是我配置的補藥,你每日給慕容青吃一顆,應該可以確保他三個月的性命。在這段時間,你們再去找其他的神醫,或許還有機會。」

    慕容雪感激的接過瓷瓶,連聲道謝。

    二夫人在一旁瞧著也覺著有些心酸,她雖然不喜歡大夫人,但慕容青畢竟年紀還小,自己也是做母親的,倒也能夠理解大夫人此時的心情。

    事情做完,戈黔自然便不想再停留。當即,兩人便提出告辭。

    大夫人還沒清醒,二夫人便送著他們離開,隨行的還有慕容卿。

    二夫人並未將他們送的太遠,因著她彷彿覺著這三個孩子還有話要說。

    她猜的倒是沒錯,慕容卿他們是真的有事情要說。

    二夫人離開之後,戈黔便一臉冷凝的對慕容卿他們兩人道:「奕,大小姐,慕容青並非是病,而是中毒。」

    「又是中毒?」其實,在經過老夫人的事情之後,慕容卿心中便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如今,戈黔的話算是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夏侯奕暗中借著寬袖的遮掩拉住慕容卿的手,略略用力捏了兩下。「無需憂慮。」

    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倒不是真的想借助將軍的力量。只是因為慕容卿很在意老夫人,如此而已。

    他夏侯奕想要什麼東西還沒到那種需要靠女人的地步。

    慕容卿抬頭衝著男人笑了下,以示安慰。「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祖母的身體。戈黔,不管你對我有什麼看法,還希望你能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對祖母多用點心。」

    戈黔有些意外的望著慕容卿,少女此刻臉上掛著認真的神態,眼神中居然有一種他很熟悉的,在夏侯奕眼中經常能夠見到的冷凝。

    他有一種極端清楚的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在這件事上犯糊塗,她一定會出手收拾自己,甚至比夏侯奕出手還要狠。

    明明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但那股冷厲的氣息卻是絲毫也不比夏侯奕弱到哪兒去。

    下意識的,戈黔便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略顯不滿的抬起自己的下巴,冷哼著道:「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醫者就是要救死扶傷,這是我的職責,無需你提醒,我也會用心救治老夫人。倒是大小姐你要多想想,會是什麼人暗中下毒。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沒能讓那人滿意,只怕老夫人能活一次也不會活第二次。」

    「夠了!」慕容卿難得的發了火。人都有逆鱗,她的逆鱗便是自己關心的人,老夫人,二夫人等。

    雖然戈黔說的並非是什麼壞話,可聽在慕容卿的耳中卻就是那麼的不順耳。

    在這個家中,本就已經沒有多少人是對她好的人,如果老夫人再出事,她真不見得能夠承受的住這種打擊。

    「查出下毒人是我的責任,解毒是你的責任,希望你不要只是名聲好聽卻沒有多少本事。」

    戈黔氣的抓狂,兩只能手胡亂揮舞,差點兒沒招呼到慕容卿的臉上去。

    夏侯奕凝眉,站過去,擋在慕容卿身前,冷冷道:「夠了。」

    「重色輕友的傢伙,就知道向著那個女人。」戈黔被氣的不輕,當即就狠狠瞪了夏侯奕一眼,氣呼呼的跑了。

    他才不會說出來,其實是真的有些心裡不是滋味。他們多少年的兄弟情了,怎麼才認識了這麼個女人就變了,那女人居然比他還要重要了。

    可恨,可惱。

    戈黔氣哼哼的跑了,夏侯奕卻是轉身望著面前的小妖精。因為心情的關係,她的臉上少了往日的那種燦爛的笑容。甚至,整個人的情緒也都低落下來,顯得格外的沒精神。

    夏侯奕心疼的張開大掌置於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聲音跟著軟化下來,「有我在。」

    慕容卿輕輕點頭,「我知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她還要守護老夫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這種低落的情緒中。只是因為在夏侯奕面前,她不想,也用不著故作堅強。

    這男人將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自己的任何面目都應該被他所瞧見,她就是要做最真實的自己。

    心中不痛快,小妖精自然沒心情去跟夏侯奕逗樂。她伸出手勾住男人腰間墜著的玉珮,用食指繞著,不停的轉圈。

    「殿下,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慕容卿微微抬頭,眼睛輕輕眨動,似乎是一扇小窗戶,

    此時,小窗戶開了一條縫,彷彿美人探出頭,驚鴻一瞥,分外勾人。

    「嗯。」夏侯奕不自禁的就往小妖精靠了靠,長臂將她摟入懷中,用力,使得她貼近自己。「說。」

    男人說的極為干脆,絲毫沒有遲疑。

    其實,只要她開口,什麼事情他都會替她處理妥當。

    「殿下,你過來一點。」慕容卿衝著他招手,男人聽話的垂頭,她便伏在男人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說了好久,男人的臉色倒是不見絲毫變化,可慕容卿卻是忍不住的笑起來。「我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出幕後黑手來。」

    小妖精終於展顏笑了,夏侯奕心情這才算稍微好了點。「別多想,很快能查清楚。」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她肯定要早點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否則,老夫人指不定還要受什麼罪呢。

    「小姐,老夫人醒了,讓奴婢過來請你回去,說是有事要與你說。」紅葉遠遠的走來,垂頭稟告。

    慕容卿意外了下,老夫人應該知道她幹什麼來了,但還是將她叫回去,那應該是真的有事。

    「去吧。」夏侯奕體貼的放開她,拍拍她的額頭。

    慕容卿笑著答應,轉過身想走,突然就又跑了回來,猛的抱住男人。輕笑兩聲,這才推開男人,帶著丫頭快速跑開。

    「很快,再也不准你逃開。」男人的手伸出去,像是要拉回什麼,奈何空空如也,什麼也捉不住。

    望著慕容卿自自己的視線中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他很是不爽。他厭惡死了這種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感覺。

    「竺亭,進宮。」這種感覺一上心頭,夏侯奕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想快些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即,他便領著竺亭進了宮,至於到底在宮中做了些什麼事情,無人可知。

    卻說慕容卿來到老夫人的房間後,發現金媽媽正守在門口。

    見她來了,金媽媽忙迎了上去,「大小姐,你快去看看老夫人,她的情緒不是太好。」

    慕容卿下意識凝眉,不太明白金媽媽的意思。他們離開的時候老夫人還在睡,怎麼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有什麼人來過嗎?」

    金媽媽拉著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輕點頭,「有,之前二夫人,大少爺,還有三小姐等人都來看過老夫人。」

    「三小姐也來了?」慕容卿心中不快。之前大夫人暈倒,如今還不知醒了沒有,她不去守著大夫人跑這裡來做什麼。

    下意識的,慕容卿便以為這是慕容雪在搞鬼。

    金媽媽自然不好說主子的不是,但顯然,她臉上的情緒還是洩露了內心的真正想法。看來,她應該是與慕容卿的想法一樣,都是慕容雪在搞鬼。

    當即慕容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慕容雪一定要儘快解決,省的她在府中生事。

    吩咐金媽媽在門外守著,慕容卿一人進了內室。

    老夫人果然醒了,正依靠著床頭傻傻的發著呆。慕容卿進來她居然也沒發現,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慕容卿靜靜的注視著她,恍惚發現,老夫人最近真是憔悴不少,老了不少。頭髮全白了,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

    最讓她擔心的則是老夫人的氣勢,她可將軍府的老夫人,一生從未軟弱過。可此時看著她就那樣傻傻的坐著,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那一刻,慕容卿才發現,這個一直都在護著自己,不容自己受到一絲傷害的老夫人已經老了。

    不管她身份如何,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老人。

    「祖母。」慕容卿微紅了眼,跑上前去拉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彷彿這才察覺到她的存在,輕咦了一聲便笑起來,「我的卿兒來了?」

    「祖母!」慕容卿只是低低的叫著卻不說話。她在心中喊著,「祖母,以前是你守護著我,如今就讓卿兒來守護你吧。」

    就是這一眼,慕容卿心生太多感慨,同時也讓她加快了各種計畫的進程。

    「傻孩子,紅什麼眼,祖母這不是沒事嘛。」老夫人心疼的拉住慕容卿的手,隨後,讓她坐在床上。

    「卿兒,如今你也大了,也是時候嫁人了。」不知為何,老夫人極端突兀的提起了慕容卿的婚事。

    換做是別的女人,提起自己的婚事應該很是羞澀才對,但慕容卿卻是不同,她只是覺著詫異。

    因為,老夫人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事,時機不太對。

    眼下將軍府正是多事之秋,她怎能放心的嫁人離開。除非能夠將所有的不穩定因素給處理掉,否則她不可能捨得嫁人,離開將軍府。

    老夫人卻是沒去管慕容卿此時的心情,她自顧自的道:「祖母本想著給你找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這樣,以將軍府的威勢,他們必不敢傷害你。這樣,你也能過的舒心自在點。」

    「祖母,你這是怎麼了?」慕容卿越來越不安,因為她突然覺著老夫人說這些話竟然是像在說遺言。

    「祖母,你別擔心,戈黔說了你的毒沒事,可以替你解毒。祖母,你如今只要安心靜養便好。」

    老夫人苦澀一笑,揮揮手,「卿兒,你先聽我說。」

    「祖母,你……你別多想。」慕容卿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詞窮起來。老夫人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時,她愣是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老夫人卻是笑起來,「卿兒,我知道你如今與九皇子走的比較近,我也知道九皇子應該是真心喜歡你。只不過,你可有想過,他府中有太多的女人。」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有些不好,暗中在心中罵著夏侯奕。混蛋,老色狼,非要弄那麼多女人進府,好吧,現在成把柄了吧。

    大色狼,全家都是大色狼。

    好吧,怒起的小妖精哪裡會去管這樣說是不是罪犯九族,只想先把心中的怒氣給發洩了才好。

    「卿兒,這件事,你可有想過?」老夫人滿臉憂慮的問著。

    慕容卿不說話,倒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該怎麼說。這件事,她之前也曾與夏侯奕說起過,那男人就只給了她一句話,「那些女人不足為懼。」

    之後,夏侯奕再也不與她討論這件事,氣的慕容卿心中火的很,真想跑去九皇子府一把火將那些女人給燒了,省事兒。

    「卿兒,祖母最疼的就是你,很想你能過舒心的日子。你告訴祖母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你想,祖母一定會幫你。」

    說到底,老夫人心中還是不太想讓慕容卿嫁進九皇子府。那或許不是一個火坑,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不想讓慕容卿整日的周旋於那些女人中間,想方設法的保全自己,還要去爭寵。

    九皇子府的女人不會少,現在不少,將來更不會少。

    更何況,大位之爭,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旦落馬,家眷也都會受到牽連。

    老夫人怎麼捨得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孩子去受苦,甚至沒有一個好下場。

    「卿兒,你好好想想,九皇子或許如今對你很好,但他是否能夠保證一輩子都這樣對你好?」

    「祖母,九皇子的事情你別再擔心,他答應過我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至於進府之後的事情,還請你相信卿兒一定能夠處理妥當。」

    其實,慕容卿壓根就沒將那些女人放在眼中。就憑夏侯奕那護短的樣,誰敢惹了她,保準沒有好果子吃。

    「卿兒,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本來我之前並未打算告訴你,只是眼下,不得不說了。」老夫人說著話便覺著累,喘了幾口粗氣。

    見狀,慕容卿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老夫人,看著她喝了半杯,這才接過,放到一旁。

    「祖母,你別再操心了。」

    「傻孩子,祖母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多少時候了。」老夫人心中跟明鏡兒似的。或許這次中毒能夠被解,但以後呢?誰能肯定就不會有下一次,如果下次是見血封喉的毒該怎麼辦?

    「好了,卿兒,這件事早晚你也會知道,如今不過是提前告知與你罷了。卿兒,你可知九皇子府的女人都是什麼來頭?」

    瞅著老夫人那神秘兮兮的模樣,慕容卿也是被勾起了滿滿的好奇。「祖母,難道那些女人還大有來頭不成?」

    之前確定與夏侯奕的關係之後,慕容卿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探查,當然,最主要的卻還是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

    只不過,九皇子的事情太難打探,到目前為止,她也僅僅不過是打探出了一些表面資訊。

    九皇子府的女人很多,光是要探查出所有人的基本資訊都非常的難,更何況其他。

    到如今,還有許多人的情況沒能夠查清楚。

    「祖母,難道你知曉九皇子府那些女人的底細?」慕容卿忍不住又追問了一聲。

    老夫人笑著抬手往她腦門上一點,「怎麼,你也會著急?」

    「不堪一擊。」慕容卿捂著額頭小聲嘀咕。她背後有個那麼大的靠山,怕什麼。

    「行了,我現在就與你說。」老夫人笑著拍拍慕容卿的手背,沉聲道:「丫頭,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來歷不凡在於她們都是當今聖上所賜予,或者是賜婚。其中不泛那些身世不輸給你的人。卿兒,你覺著與她們相比,你到底有什麼優勢?」

    倒不是老夫人瞧不起自家的孫女兒,只是因為那些女人太過厲害。更何況,很多女人進府太多年,在府中的勢力根深蒂固,慕容卿剛進去,只會是被欺負的份兒。

    「卿兒,你可曾想過,為何皇上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九皇子府送女人?」

    慕容卿這次是徹底的怔住了,這個問題她倒是從未想過。

    「雖然我到現在還未能夠完全弄清楚,但依著我從一些情況的揣測倒是也能夠猜出一二。如果我料想不錯,聖上的心中是屬意九皇子的。」

    慕容卿大驚,下意識的就摀住老夫人的嘴,「祖母,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大位之爭如今不過是剛剛開始,怎麼就能說最後花落誰家。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能說出來。

    老夫人卻是笑著撥開她的手,「放心,只有你我二人,說說也沒甚關係。我今天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要你知道。如果九皇子真的登上大位,他身邊的女人又怎會少?」

    慕容卿無奈的撓頭,這件事她還真的沒想過。大位之爭,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的那麼遠。

    不過,她心中倒是確定,如果夏侯奕真的有這個想法,她一定會幫他。

    至於將來他到底會有多少女人,那就要看她這個小妖精的手段了。

    「祖母,相信我好嗎?」許久之後,慕容卿就只給出了這句話。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堅定,只能無奈的搖頭,「你這孩子,怎麼就一條道走到黑?好吧,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以後祖母也就不再說這件事。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裡吧。」

    其實,老夫人心中本就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豈能不瞭解,她認定的事情很難才能更改。

    「卿兒,其實,我將你叫過來,主要是說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祖母,你說。」慕容卿訝異了一把,倒是不覺著還有什麼事情會比自己的婚事更重要。

    老夫人猶豫片刻才道:「卿兒,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夫人神色凝重,突然之間,慕容卿彷彿覺著室內的氣息都隨之凝滯。「卿兒,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保住將軍府,保住你的父親,給慕容家留下一點血脈。」

    慕容卿蹙起眉頭,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擰在一起,老夫人這到底是在說什麼。保住將軍府,保住將軍,這說的都是什麼。

    「傻孩子,或許以前我不會與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眼下卻是不同,我看的出來,九皇子非池中之物,如若我想要替將軍府留一條後路,非他莫屬。雖然目前還瞧不出什麼來,但將軍府一旦有事,能幫將軍府的也只有他。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只要記在心中便好。至於你父親,也別記恨他,其實,他心中也不好過。」

    慕容卿就垂了頭,這是她的心結,豈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解開的。

    一瞧她的模樣,老夫人又怎會不知她的想法。奈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也確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心中無奈,老夫人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好了,我也累了,先睡會兒,你也跟著跑了不少時間,先回去歇著吧。」

    「知道了,祖母。」慕容卿乖乖聽話的起身,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瞅著她睡著,這才起身離開。

    這天,慕容卿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不僅僅是因為老夫人說的希望她能保住將軍府的事情,還因為九皇子府的那些事兒。

    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一直都是她心頭的一塊病,不處理妥當,怎麼都不能舒坦。

    這天晚上,她吃了飯之後便側身歪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手裡捏著一丫哈密瓜,有一口每一口的啃著。

    她啃西瓜的姿勢忒難看了點兒,東一口,西一口的,醜的要死。

    紅葉兩丫頭在旁伺候著,見自家主子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沒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亂啃東西,她們兩人還見過她將蘋果給啃成了腰鼓的模樣。

    不過,這還算正常的。她們兩人還記得,有次慕容卿的心情不好,她居然跑去摘花。

    你一朵朵的摘也就是了,可人家大小姐愣是一片片花瓣的摘。最後愣是將滿園子的花都給摘的只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莖稈。其中不泛有老夫人跟大夫人喜歡的花,那次可是將她們給氣的半死。

    摘完了花,她就去摘樹葉子,夠不到的時候就爬著梯子去摘。那幾天,可憐了府中打掃衛生的,那幾天可算是被累的半死。

    如今不過是啃哈密瓜,算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只是,一直這樣低氣壓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兩丫頭你推著我,我推著你,都想讓對方先去問一問。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兩人背後響起。「你們退下。」

    兩丫頭急忙回頭,瞧見那熟悉的俊顏,不禁心中一喜,同時點頭,往一邊跑了去。

    夏侯奕微微一怔,往常這兩丫頭見到自己也沒這麼高興,甚至還有些抗拒的意思,怎麼今天如此高興。

    不及細想,他便轉頭去看那歪在躺椅上的少女。

    在旁邊燈籠那暈黃燈光的照映下下,少女的臉上多了一圈暈黃的光圈。

    暗影之下,少女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只是速度很慢,像是有著滿腹的心思。

    被她捏著的哈密瓜早已被啃得不像個樣子,尤其是被手捏著的那一部分,上面全是她的指甲印,仔細看去,彷彿像是一個字。

    因為距離有些遠,看的不是太清楚,夏侯奕便往那邊走了去,到得近前,垂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個九字。

    夏侯奕的眼角直抽抽,壓根就想不到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丫頭,害的她如此怨念。

    瞧瞧那個字,如果不是恨極了,豈會掐的那麼狠。哈密瓜前面那部分,差點兒沒被她給掐斷了。

    「就這樣恨我?」夏侯奕突然就蹲下身子,劈手就奪過了那看起來噁心的要命的哈密瓜,「九?」

    「你走路怎麼沒點聲音?又不是鬼。」慕容卿沒好氣的嘀咕,後面那句話幾乎就是在嗓子眼裡哼唧的,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楚。

    好吧,她是很想說出來,只是沒那個膽子。

    「怎麼,誰招惹了你?」夏侯奕有些好笑的望著她那氣鼓鼓的臉。瞧這氣的,兩邊的臉腫的就跟包子似的。

    說著,他居然好心情的伸出食指捅了捅她的包子,彷彿她的臉只要伸出手這樣一戳就能戳破似的。

    慕容卿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傢伙今天怎麼心情這樣好。雖然沒在笑,不過眼角卻是高挑著,擺明心情不錯。

    不過,她今天心情可不好,自然沒工夫去搭理他。

    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慕容卿直接一個扭身,用後腦勺對著男人。

    男人的好心情突然就這樣停滯下來,今天有個好消息,本打算要與她共同分享,誰知她居然敢給他使小性子。

    男人火大,直接將少女抱入懷中,翻了個,使得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揚起大掌衝著那一處柔軟之地就揮了下去。

    啪!

    重重的一聲脆響,使得院子裡站著的人全都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

    血瞬間沖上了腦袋,慕容卿本就被老夫人的一席話說的有些委屈,再被這樣一打,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便張口罵道:「可惡的男人,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男人那本來還想揮下去的大掌就這樣僵滯在了半空,他如何也想不到小妖精居然敢開口罵他。

    誰知,這還沒完。

    火氣上頭的慕容卿壓根就不記得打自己屁股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她這樣罵又會引來怎樣的嚴重後果。

    「老男人,就知道欺負我,嗚嗚……憑什麼,憑什麼這樣欺負人?嗚嗚,那麼多女人還敢來招惹我,哼哼,以為我慕容卿就是軟柿子,那麼好拿捏的嗎?我慕容卿最不喜歡就是跟人分享同一個老男人,嗚嗚……祖母,卿兒好難過,有老男人在欺負我,你快點來救我……嗚嗚,祖母,救命。」

    一連串的老男人喊出來,某個男人的臉已經徹底成了黑鍋底。那懸在半空的大掌死命的顫抖,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只大手的主人患了什麼可怕的病。

    「老男人?」夏侯奕的聲音略顯顫抖,黑眸之中的厲色一閃而逝。原來,小妖精這是嫌棄他年紀大了?

    不過大了九歲,有那麼老嗎?夏侯奕很是不滿,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說他。

    他下意識的縮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皺的彷彿能夠夾死一只蒼蠅。皮膚觸手光滑的很,哪裡會老。

    「小妖精,膽兒肥了是吧?」夏侯奕恨恨的將少女翻過身,冰冷刺骨的眸子就這樣落在她的臉上,「我是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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