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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紀瑩]月餅美人(月餅傳說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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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18: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紀瑩 -《月餅美人》月餅傳說系列之三

誰說月餅是招牌的好?那她美人餅鋪的招牌“許願月餅”,
怎麼就是乏人問津,而且前任老闆還差點為它“走火入魔”,
所以這招牌月餅還是少碰為妙!天哪!難道愛吃甜食有錯嗎?
他不過是想嚐嚐景德鎮眾人津津樂道的“禦賜金食”,
怎料還沒踏進店門就被莽撞的老闆娘給K昏,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待客之道?
而且她居然沒事就往他身上賴,害他一睜開眼便瞧見她,
讓他再也擺脫不掉這惱人的她……拜託!隻不過不小心打昏他,
他們就一直與她“斤斤計較”!有什麼了不起,
大不了提供免費食宿供他休養就是。
可是這個男人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難不成在他頭上留個包就得讓他“輕薄”一輩子?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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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19:2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許願月餅

傳說有一種月餅吃了可以許願而且願望會實現

這款月餅的作法只有四家遠近馳名的餅鋪會做。

而關於許願月餅的由來傳說是這樣的──

當初許願月餅秘方乃由皇上爺康熙御賜宮中禦膳房掌事岳亮告老還鄉時的獎勵。

回到家鄉後岳亮老先生收了四名徒兒。

可將畢生心血授與徒兒後不久岳亮老先生便駕鶴西歸啦!

臨走前他拿出藏在懷中已久的月餅秘方握在手裡目光飄向遠方對著四個跪在床邊的愛徒語氣微弱的留下遺言:餅可許一個願。

於是許願月餅的作法就這麼傳給了四名徒兒。

四名徒兒在辦完岳老先生的後事後也各奔東西娶妻生子去了。

由於所學之故四名徒兒分別開了一家餅鋪好討生活而且就開在自己與師傅的故鄉──城裡。

或許是名師出高徒又或許是徒兒本身的努力與資質總之岳亮老先生的四名徒兒經營的餅鋪不但生意興隆而且已遠近馳名了;可當初那吃一個月餅可許一個願的御賜月餅卻乏人問津。

可能是大家不相信這種神秘又不切實際的月餅吧!儘管餅鋪生意興隆許願月餅仍是滯銷。就在這種情形下餅鋪老闆的女兒漸漸成長;有一天老闆將餅鋪交由正值花樣年華的愛女來繼承。

繼承了盈餘頗豐的家業餅鋪四位年輕的老闆娘也想在許願月餅這款夢幻月餅上有所作為遂各自將餅鋪更名並被坊間鄉民起了封號──

更名為姑娘餅鋪的年輕老闆娘被封為月餅姑娘。

更名為西施餅鋪的年輕老闆娘被封為月餅西施。

更名為小姐餅鋪的年輕老闆娘被封為月餅小姐。

更名為美人餅鋪的年輕老闆娘被封為月餅美人。

然而許願月餅仍未被大家接受。

因此四位老闆娘便想了個法子:相約舉辦一場比賽藉以促進大家對許願月餅的購買欲。

於是她們一起在城裡的市集公開宣佈比賽:四位餅鋪老闆娘當眾各吃一個許願月餅並許下一個願望為求公平許的願是相同的──許一個相公如果誰先遇到命定的如意郎君並成眷屬誰就是這場比賽的贏家。

到底御賜秘方許願月餅神秘的傳說終究只是傳說亦或真是不可多得的仙人寶物?且看餅鋪當家們如何揭開許願月餅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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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19: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隱嫦娥

夏玄月!尖銳的吆喝聲從大廳沿路飆到內院竹籬園的滿園竹子立即被攔腰砍斷細長還嫩的竹葉像雞毛散落落滿石板地。

夏玄月!砰的一聲女子大剌剌地將門撞開門板撞上身後的牆壁又彈了回來。你為什麼都不回我一聲?

端坐桌後的男子略微抬頭往門的方向望了一眼。

細碎的木屑躺在地板上似乎在做無聲的抗議。

唉京城名師傅雕鏤的紫檀門這下缺了一塊門角還能賣得好價錢嗎?

女子回頭望瞭望。賣什麼賣家裡多的是銀兩還沒淪落到要賣門攢錢的地步。

我是說如果如果雅堂經營不善的話。

呸呸呸!女子朝地連呸了三聲。你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還想安養天年。

望月師傅教課時你有認真聽嗎?安養天年不是這樣用。夏玄月低下頭手中的朱砂筆還繼續在紙上耕耘。

現在不是管那個老頭子的時候。夏望月兩隻手啪地一聲往桌面上拍。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我以為從你進門開始我說的話就夠多了。他連頭也不抬。

為什麼你要上景德鎮卻沒跟我說?她雙手□腰質詢道。

因為是我要遠行不是你。

我也要去!

這趟我是為了雅堂的事不是去玩。他鎮定地又翻了一頁。

我不管。她左看右看突然走到一旁想抬椅子過來但椅子太沉她只能拖著椅子到他面前坐定。我可以在一旁幫忙──

你不要搗蛋就好我不奢望你能幫上什麼忙。

她咬咬牙。

我可以在一旁學習──

學習什麼你遲早要嫁人要相相夫教子雅堂的事你可以不用學。

說到相夫教子時他遲疑了一下語氣變得不太肯定。

至少讓我瞭解一下家裡的事業──

家裡的事業有我和爹擔著你只要安安分分乖乖聽話就好。

她氣得鼓起腮幫子。

你就是不讓我跟?

可以這麼說。他合上冊子擱到一旁再從堆積如山的冊子中拿下一冊翻閱。

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憑什麼他可以去玩她卻得被關在家裡哪兒都不能去。

望月不要淘氣。

我不管!如果你不讓我跟我就私奔!她義正辭嚴地說。

私奔不是用在這兒。夏玄月微沉下臉。

我不管、我不管!如果你不讓我跟我就偷跑、逃家、尋短死都不嫁城西的段干雲!夏望月氣得七竅生煙。

你去問爹若爹同意我就讓你跟。面對她氣急敗壞的恐嚇夏玄月仍是老神在在地握筆工作。

這是你說的我現在就去問爹。

***

我快死了!

夏望月一臉病懨懨地趴在小茶几上。

胡說!你好好的坐在那兒說什麼快死了。夏老爺氣定神閑地把玩著瓷馬。

我求了老半天你還不讓我去弄得我現在不僅口乾舌燥還肚子餓、頭痛這不是快死了是什麼?

聽你的語氣不像。夏老爺扶著鼻樑上那副價值不菲的西洋眼鏡仔細地檢查著瓷馬身上的細處。

爹!

老爺你就讓望月去吧。夏夫人放下手中的畫冊不堪其擾地說。她的清麗容貌依舊但卻又多了一種雍容華貴的韻味杭州第一美女的稱號二十年後在她身上仍是恰如其分。

夏望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還是娘對望月最好。

我是不想你再繼續吵下去。夏夫人以軟膩的嗓音冷冷回道。

哼我還以為娘疼我。

望月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待在書房裡上課?夏夫人雖然看著畫冊但身體卻隱隱地動了起來。

夏夫人外表看似柔弱但她不僅熱愛研究兵書更是收藏了滿滿一座院落的兵書與兵器閑來無事時就與師父練練養身氣功這也是為何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娘卻能美麗如昔的原因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呃。夏望月暗叫不妙。

突然一陣清脆聲音響起夏望月嚇得回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瓷馬已碎裂一地但夏老爺卻若無其事地拿起一旁的一隻花瓶。

不可能是惹毛爹了吧?夏望月吞了吞口水暗忖著。

夏玄月從門外進來一進門看到地上那攤碎片似乎是司空見慣般跨過碎片區走到夏老爺身旁。

窯開得太早。他對著夏老爺說道。

要張師傅再晚一刻開窯。

明白。

夏玄月將手中的畫卷攤在桌上。這是新瓷瓶的圖張師傅說若要燒成這樣上色得多加一層。

瓶口再大一點腰身可以縮小一點。

嗯。夏玄月收起畫卷似乎想起什麼。望月你現在不是該在書房上課嗎?

又來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望月抱頭恨不得能立刻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望月。

卓師傅今天沒來。

卓師傅沒來?他沒和我說過今天有事?夏夫人終於將注意力從畫冊上轉移至夏望月。

夏望月在心裡哀號。

她的舉動終於引起在場三人的注意。

望月。

我、我不知道!她捂住耳朵不想再聽見任何問題。

夏老爺見事情不太對勁立刻喚來丫鬟去書房一趟似乎早有預感卓師傅應該在書房裡。

果然沒多久卓師傅就一臉狼狽身上還纏著理也理不清的麻帶出現在大廳裡。

望月。

夏老爺睨了夏望月一眼趕緊先叫人將卓師傅身上的麻帶全數解開可是他手腕上的刑具卻令人頭痛。

望月快將鎖匙拿出來。

夏望月努努嘴。

夏望月。

望月別淘氣快交出鎖匙否則你爹要生氣了。夏夫人對於望月這個女兒一直很頭痛。

鎖匙在陳捕快身上。

卓師傅翻了翻白眼。

阿雪快去找陳捕快拿鎖匙來。

是。

阿雪不、不用去了她先是出聲阻止隨後又畏縮地低下頭。陳、陳捕快回鄉去了

夏望月!長時間被麻帶綁住身體還被當犯人一樣架上刑具卓師傅忍無可忍的吼道:我不教了孺子不可教也!

***

不讓我跟說不讓我跟我就不跟嗎?我、我夏望月是能夠任人捏塑要我東我就東的嗎帶那麼多書幹嘛?

踏進木箱子裡卻發現這只箱子被塞了滿滿的東西她好不容易才在裡面找到一點空間。

是卓師傅自己笨隨便騙一騙就被我綁起來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罰我不准出門還不讓我跟哥一起上景德鎮這箱子怎麼這麼小?論語、孟子、楚辭、左傳哥哥帶這些幹嘛?

她吃力地將箱子裡的東西一一搬出努力半天才發現空空如也的箱子也僅夠她彎腰抱膝側躺。要命怎麼可能在這裡面待上一整天?

夏望月緊蹙著秀眉在箱子邊緣坐下。

丫鬟阿雪在此時提著一壺水進來乍見夏望月還嚇了一跳。

孝小姐你怎麼會在少爺的房裡?

嚇死人了!阿雪猛拍手中的水還因為驚嚇而灑了些她趕緊將壺放在桌上眼角卻瞄到地上雜亂的物品。小姐你怎麼將少爺的行李全扔在地上?她驚愕地彎腰撿拾。

阿雪我一向待你不薄對不對?

阿雪背脊一涼。



夏望月嫣紅檀口微微上揚星眸閃耀著狡黠光芒纖細指尖朝她勾了勾阿雪困難地吞了吞口水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前。

既然我對你不錯那麼本小姐現在有個天大的困難有待解決你應該會鞠躬盡瘁吧?

鞠躬盡瘁!?

就算再怎麼不識字、沒讀過書她也聽過老管家一天到晚說他要為夏家鞠躬盡瘁做到死為止。

鞠躬盡瘁不就是做到死為止的意思嗎?

阿雪慘白了一張臉。

小姐有什麼困難?

想個法子讓我能在這只箱子裡待上一天左右。

為什麼?阿雪瞪大眼。

因為我要變成哥的細軟。

不不不──

一陣匡啷聲響起阿雪在愕然當中撞上身後的巨大花瓶她驚惶失措地跪在地上。

怎麼辦少爺的花瓶她全身發抖遲遲不敢伸手摸那些碎片。小姐怎麼辦!

夏望月離開箱子移往一旁的凳子坐下輕鬆優閑地替自己倒了杯茶。

小姐

你喊我也沒用是你打破的又不是我。

夏望月喝夠熱茶順便吃起擺在桌上的豐糖糕。

嗯好甜。糕點的甜膩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連忙放下再大口喝茶。要廚娘別老是放得那麼甜家裡的點心都只適合爹娘和哥哥吃我又不喜歡吃那麼甜。

小姐小姐真的打算見死不救?她從小就在這個家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會打破花瓶有一半的責任來自小姐如果小姐不要嚇她她怎麼可能打破身後的花瓶?

阿雪扁扁嘴。

小姐要阿雪怎麼幫阿雪就怎麼幫。

夏望月擱下手中的杯子。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喔。她斜睨著阿雪。到時若東窗事發可別都推到我頭上來別忘了那只花瓶呀。

嗯。阿雪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她指了指一旁的木箱──

讓我躲在箱子裡不要被悶死。

雄偉紅門前夏府匾額下。

夏家僕人連忙將箱子搬上馬車掀起布簾裡頭擺滿一箱箱沿途的必需品有乾糧、水等還有一箱裝著夏玄月的物品與帳冊。

僕人吃力地抬著箱子屏住呼吸牙一咬將箱子甩上馬車車廂頓時往下沉輪子還發出聲音。

好重這箱子好重。僕人甩著發疼的雙手。奇怪這箱子裡究竟是裝了什麼東西怎會那麼重?

將物品搬上馬車就可以上路了。夏玄月騎著駿馬駿馬釉黑的膚色馬鬃柔順身上坐著一個人依舊英挺、乖順地站在原地不吵不鬧安靜地等待主人與家裡拜別。

玄月一路上要多加注意自身的安危。

有哈薩跟著請不用擔憂若一切順利孩兒會提早回程。他示意哈薩上馬看著眼前送行的夏家人。

望月呢?

那丫頭肯定在使子一早就沒見到人。夏夫人朝夏玄月揚了揚手。別管那丫頭她肯定是知道不管怎麼樣都沒法跟所以嘔氣跑去躲起來。快走晚了又得多耽擱一天。

那麼孩兒就此拜別。

握緊馬韁馬蹄噠噠地往前踏出步伐身後的馬車以習慣苦力的馬兒拉著車廂前進。隨身護衛哈薩則是夏夫人特地從武術館裡聘來專門保護夏玄月的。

夏家的事業做得很大雅堂出產的瓷器在市場屬上等貨金銀花紋釉色亮麗雅堂的內填琺瑯器因制法繁複填施在紋飾框內的琺瑯層厚薄難以拿捏所以在市面上流通的並不多而又因品質精美故達官貴人無不趨之若鶩。

許多瓷廠為了得到精美的琺瑯器想盡各種辦法想從雅堂少主夏玄月身上挖出製作精美琺瑯器的秘方而夏夫人也是為了他的安危才聘哈薩來保護夏玄月。

這趟景德鎮之行實因雅堂出產的瓷器數量太少所以夏玄月才會想上景德鎮學習著名的掐絲琺瑯制法希望能將兩者融合為一制出美麗的琺瑯器。

天還未亮便已上路加上出發之前數天即開始打包行囊所以時間上並沒有延誤。

按照原定計畫到達今日的目的地他們在小城鎮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過夜。

先將馬兒牽到馬廄裡喝水吃草待僕人將行囊搬到房裡後夏玄月要隨行的僕人們去吃飯休息自己則待在房裡。

喝著熱呼呼的香片一路上腦袋都在運轉這時也停不下來依舊想著到了景德鎮拜訪瓷舍的負責人時該用什麼方法讓他傾囊相授

砰!

一聲渾厚的撞擊在房內響起他豎起耳朵傾聽卻是安靜無聲四周除了窗外蟲叫聲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 ──

砰!

他的背僵了僵。

砰砰!

他皺緊眉頭。

砰砰砰!

他的頸子與背脊跟著碰撞聲抽動。

砰砰砰砰

夏玄月放下手中的瓷杯一步步地往最可疑的方向移動。

夏玄月微蹙著濃黑的劍眉炯炯有神的雙眼直盯著目標不放但雙腳卻突然停祝

耳邊的碰撞聲越來越清晰他深吸一口氣從綠緞腰帶裡拿出一把金制鑰匙插入鎖孔裡轉動。

砰一聲蓋子被踢開夏玄月還未從驚愕中清醒一個嬌小的人影已從箱子裡坐起柔荑還握著手絹在頰邊猛□風。

呼──我會被阿雪氣死還說這種方法可以在箱子裡躲很久!

她轉身望著箱子下方一枚銅錢大小的洞。鑿那是什麼洞連一丁點的風都跑不進來熱死人了!差點被悶死在裡面

突地一道黑影猛地壓了下來。

夏望月。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讓人渾身戰慄。

夏望月困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微抬頭往上看身子陡然向後彈抓住箱蓋砰的一聲拉上。

夏玄月不搖頭失笑走回桌邊坐下瓷杯裡的熱茶已涼了大半他又添了些讓茶水變得溫暖又不至過熱。

望月箱子裡很悶。

箱子裡發出模糊的嘟囔聲聽那語調似乎帶著沮喪。

夏玄月只是笑了笑又繼續優閑品茗此時傳來敲門聲客棧小二端來晚膳。

一盤盤香味撲鼻的鄉下傳統美食擺滿桌。

菊花餅、鵝鴨包兒、蓮花鴨簽、南炒鱔嗯這鴨餛飩湯真鮮美。

一聲咕嚕聲從箱子裡傳出來。

聽說這裡的荷蓮兜子很有名鹽醬五味調和勻豆粉作皮羊、雞頭等入盞內蒸松黃汁澆食──

砰地一聲夏望月坐在箱子裡頭低低地不敢抬頭。

肚子好餓

她壓住肚子想抑止那丟人的聲音。

過來吃吧。夏玄月將自己的筷子擺在身旁的空位。

哥夏望月怕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肚子餓事小偷跟事小將箱子裡的東西全扔了事大。

尤其裡頭全是哥看的書!

還不過來?

夏望月不敢遲疑乖乖向前在位子上坐好乖順地拿起筷子夾菜一下甜一下鹹一下吃菜一下喝湯活像餓死鬼投胎一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哥哥不罵她嗎?

夏望月偷瞧夏玄月的臉一眼只見他帶著微微淺笑喝茶見他如此她也安心地填肚子。

也對啦哥的脾氣是出名的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沒法惹他發火這個荷蓮兜子果然好吃夏望月再夾起一塊送進嘴裡。

早知道她就死纏爛打硬是跟著他來就好根本不用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吃完早些休息明日我讓哈薩送你回去。

夏望月臉色發青剛才吃進去的食物硬生生地卡在喉嚨她瞪大雙眼猛□胸口。

咳咳──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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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0: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莊嚴肅穆的佛堂裡一張以上等楠木雕漆、黑漆描金的供桌上除了佛像外一旁還放了三個牌位。

爹、娘女兒奉上今天新做的餅段叔說這叫糖梅花餅裡頭放了一整朵的梅花和剛採集的當餡外層皮薄而酥段叔烤得金黃雖然有點甜但口感不錯外酥內軟又不膩口你們恩愛之餘別忘了吃一口倘若有什麼意見晚上再去找段叔和他說省得他老是愛管女兒的閒事。

女子轉向一旁的牌位清麗秀氣的臉蛋瞬間垮了下來。

岳亮師祖呀都是您說許願月餅能讓人實現願望才讓爹從繼承秘方與器具開始便執著於做出許願月餅差點連這家店都給賣了還好有我接手開發新的餅來賣才又安穩下來。

她沒好氣地睨了牌位一眼。您可真會折騰竟然搞出這種名堂爹在臨終前還吩咐我絕對不能賣許願月餅尤其是中秋節時一定要大大鼓吹鄉親父老來買。她拿著香拜了拜起身將香插在香爐裡。

結果呀餅半個都沒賣出去就連自家人都不捧場為了這塊餅我還得和您的徒孫們打賭就只為了拉攏生意看能不能賣出一塊許願月餅。

她轉向父親牌位。爹都是您啦!我──

失火了!

佛堂外傳來驚慌的叫喊聲聲音之大連關上門都能隱約聽見。

童妍拉住裙擺快步往門口走去一推開門只見僕人們正從各角落竄出。

發生什麼事?

她就近拉住一名丫鬟。誰在喊失火?

聽說是陳大嬸的布攤子燒起來了。

童妍心一驚。

這怎麼可以!

她還托陳大嬸替她從京裡購一匹布陳大嬸說今日會到的!

她迅速往外頭奔去蓮足上的鈴鐺跟著發出連串清脆聲響手腕上細緻的鏈子也跟著晃動著。

她先是閃過回廊上端著水盆的丫鬟路過雲牆時又差點撞上路過的長工。

她才剛踏進店內視線立即被門外的景象嚇到。

街上的人驚慌地逃離只見有些人手裡還拿著木盆準備救火。

快救火!

為什麼會失火?

她急忙跑到外頭詢問著一旁的夥計。

據說是劉成那個惡霸放的火。

那個混帳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放火燒攤?

好像是陳大嬸不給造路錢劉成一氣之下便放火。

造路錢?笑話!童妍卷起袖子在店裡頭找了找終於在角落找到一根拿來壓麵粉的竹板。

她揮了幾下試試力道隨後又筆直地往門外走去 ──

大小姐你要做什麼?夥計緊張地吞咽口水。

給那條臭蛇一記當頭捧喝!她氣得猛揮竹板。

大小姐──

等一下!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男人從裡頭奔出他驚慌的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竹板下巴上的花白鬍鬚差點翹了起來。

段叔你在做什麼?快把竹板還我!她要去教訓教訓那個劉成!看他還敢不敢隨便亂放火!

這是店裡的生財工具你怎麼可以讓它變兇器!

你別管我!我一定要去教訓那個劉成看他還敢不敢仗著他爹的官威為非作歹!什麼造路錢?就算劉成他爹是縣令路也不是他爹造的他憑什麼收造路錢!

倘若大小姐真要打人也不該拿這根幫忙賺錢的竹板!段叔緊緊地握住竹板不肯放手。

我會很小心的。

童妍也握住那竹板不放兩人僵持許久就是沒人肯退讓。

一旁夥計見了心急客人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成了竹板下的無辜冤魂。

門外突然一陣騷動路上的人很自動地往兩邊靠攏讓出一條路眼睛也瞪得老大。

童妍拉住門旁的路人。

怎麼?火滅了嗎?

火、火是滅了可、可是劉成也來了。路人膽怯地發著抖。

真的?

童妍兩眼發亮抓著竹板就想往外走。

大小姐我不准你拿走這根竹板。段叔抵死不放手。

段叔!

段叔因為長期扛麵粉、揉麵粉所以肌非常結實就算年過五旬臉上也出現不少歲月的痕跡

可力氣卻不輸一般的年青小夥子。

咱們吃飯的傢伙怎麼可以葬送在劉成那惡霸的頭上。

我不管我忍不下去了!她怎麼可以在聽見劉成的惡形惡狀後還裝作不知道。

她要是不管就不叫好管閒事童小妍。

她手吃力地往前一伸手指快速地動了幾下只見段叔臉色大變唇瓣也不停地顫抖交握竹板的手指終於松了開來只是抱住肚子放聲大笑。

段叔突然放手童妍收不住力道不僅整個人往後退去竹板也順勢往後彈一聲巨響在她身後響起。

原本把注意力放在陳大嬸攤子上的人現下全轉移到這邊來隻聽眾人一陣驚呼。

有人被打暈了!

***

童妍慌張地在回廊來回踏步十指打了七個結只見身旁的丫鬟來來回回大夫也來過一回後便回藥房抓藥。

她在朱色欄杆坐下但依舊專注地盯著房內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又開始緊張。

她從來沒打錯人過而且還是上門的客人。

都是劉成那個混帳害的!

可惡!

大小姐你怎麼不進去?

丫鬟端著熱水走來。

童妍應了一聲喪氣地低頭把玩著手腕上的鏈子。

剛大夫看過了應該沒什麼大礙。

真的嗎?童妍歡喜地抬頭。

大小姐你為什麼不進去?看來大小姐准是怕被罵。



童妍精緻絕美的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熱水呢?房內傳來呼喊丫鬟趕緊端著熱水推門入內。

怎麼辦

她怎麼有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童妍拍打著自己的額頭。

都怪自己太衝動。

劉成那傢伙幹壞事幹她什麼事幹嘛每次都那麼衝動才會把事情弄成這樣。

都是劉成那混帳害的都是他。

該死的劉成再記你一過:

只是那人沒事兒吧?

童妍縮縮脖子蓮足偷偷地往門口移動悄悄地趴在門外往裡瞧。

剛才那一板打得可不輕。

不但竹板差點斷成兩截她還清楚地看見他額頭上那個包腫得有如隔壁老爹賣的打狗包子。

嗚嗚!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可是萬一他真出了什麼岔子她該怎辦?

又萬一他死了──

那她不就變成殺人兇手?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呀:

怎麼辦?

鋪子才剛上軌道她還得贏得賭注呢!

不要、不要啦她才不要為了劉成那傢伙變成殺人兇手。

童妍偷偷地從門縫往裡看只見幾個人圍在床邊其中一名身著上等綢緞的男子背對著她看著的男子;而他身旁那個冷得像冰的男子手始終握住腰上的劍看起來就像是他們的護衛。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那人扶起他的主子後居然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大小姐你要在外頭待多久?

段叔朝童妍招了招手。

童妍身子一僵牙一咬鼓起勇氣踏進房內;可才一進門房內那幾名陌生客人聽見段叔的叫喚全都轉頭冷漠地看著她讓她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大小姐。

段叔又喚了一聲。

童妍努努嘴筆直地往床邊走去。

對不起。她乾脆地道歉。

大夫說這位公子除了頭上有個大包外其他並無大恙只是短期內可能會有頭昏的現象。

段叔對童妍敘述著剛才大夫的診斷。



她頭低得連下巴都快貼到胸口上了。

沒關係只要他的傷沒大礙我想他也不會怪姑娘才是。

那名少爺輕鬆的語氣讓她有些錯愕地抬頭。

真的沒關係?

他笑了笑。沒關係我想他應該沒大礙。

童妍松了一口氣雙腿隨即發軟她連忙替自己倒了杯水。還好還好他沒事還好他們沒怪她。

怎麼可能沒事爺的額頭又紅又腫怎麼可能會沒事?一旁的護衛冷著一張臉連語氣都冷得仿佛能將湖面瞬間凝結成冰。

哈薩你太多慮了那不過是外傷哥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剛才你也在場大夫說的話你也有聽見埃

協少爺。

哈薩的臉上出現責備。

你別再說了我比你還急好不好。真是的!

兩人的爭執不休讓童妍好生愧疚。

三位應不是本地人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若幾位不介意就在這兒住下好讓的公子能安心養玻

真的嗎?那位少爺興奮地看著她。

段叔只覺得那位少爺的表情看來好眼熟好像一個人

這是我的錯本來就應該這麼做。她覺得眼前的公子很好相處‘完全沒有讓她產生厭惡的感覺。

她對男人的直覺一向很靈敏喜歡與不喜歡一眼就能看出而且屢試不爽。

他是我哥哥的護衛叫他哈薩就行了。朝旁邊的哈薩指了指。

童妍禮貌地欠了欠身。

奴家童妍經營這家餅鋪。

小生夏望月這位是小生的兄長夏玄月。他也連忙拱手作揖。

童妍錯愕地瞪大眼睛。

下弦月?

真好笑!

她趕緊低下頭抿緊唇瓣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下弦月?下望月?

哈哈哈哈

一旁的僕人也全抿緊唇能離開的離開不能離開的也背過身子偷笑只有段叔斂眉瞪了童妍一眼。

童妍喝了口茶想將所有的笑意吞下肚去隨即喚來門外的貼身丫鬟。

盤兒。

是大小姐。

找幾名丫鬟將南廂房收拾一下再找幾名長工將客人的行李搬到南廂房去然後要廚房準備膳食讓幾位客人用膳。

是。

大小姐大夫說近日之內最好不要移動夏公子。段叔說道。

可是

她的房間就只和這裡隔一道牆這不妥吧?

但是她害他受傷況且他根本下不了床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那這間房就給夏公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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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0: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原來你們是來景德鎮經商的。

嗯夏望月的嘴動個不停只是禮貌地發出幾個咕噥聲回答童妍的問題。

真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餅皮又酥又香內餡有淡淡的奶香和梅子味一咬下去滿口都是又香又濃的奶香還有酸酸甜甜的梅子味。

童妍開心地看著夏望月意猶未盡地吃著桌上的佳餚。

她最喜歡看人吃她鋪裡的東西吃得很高興、很滿足的樣子因為那對她這個餅鋪的老闆娘來說就是最好的讚美。

夏望月嘴裡還殘留著奶香味另一手卻已捧起盛好膳食的瓷碗。

真好吃!這是什麼?好冰好涼奶味也不會太重是飯嗎?

它的歷史可以追溯至唐朝這可是唐代皇室的消暑聖品用水晶飯、龍睛粉、龍腦末及牛酪漿調製再裝入缸中放在餅鋪後頭終年源源不絕的冰涼水裡想吃的時候再取出來所以飯粒成粥狀且有香濃的奶味現在食用正是時候。

嗯!真的又冰又好吃而且也不會太甜膩。她最討厭吃太甜的食物不像家裡其他人愛極甜品越是甜越喜歡吃。

她不懂他們吃那麼甜的甜品難道都不會犯牙疼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的氣候還真是宜人。

夏望月抬起頭讓微風吹拂在臉上聞到風裡還有淡談的麵粉味。

這裡的造景亦別有風味不似一般文人園林只有單純的假山、小橋流水這裡沿著回廓旁種植竹子竹葉在微風吹動時會輕點湖面形成漣漪而湖面下悠遊的錦鯉也紅得發亮。

這裡的風景真漂亮。

夏家雖然是在地方上首屈一指的富貴之家各個院落裡多的是文人園林的造景更有從異域耗費人力物力運來的奇樹異石。

但對夏望月來說這個地方又比自個兒家多了幾分趣味。

你太誇獎了。看著一臉笑意的夏望月童妍想起睡在她隔壁房裡的夏玄月。有個男人睡在自己隔壁房間總覺得有些奇怪。

而且她隔壁房已經空了許久通常都是冬令時給盤兒住的。

因為她非常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就必須徹夜在炕裡添上炭火。爹說因為她是夏至時出生而那年夏至又特別炎熱所以她才會如此怕冷。

夏望月一邊搶食一邊用眼角偷睨著童妍眼前的人兒長得特別細緻亮麗卻又不俗豔相反地還極為清雅。

她發現從認識她到現在只要遇到煩惱的事她就會咬著唇瓣所以她的唇總是又亮又紅;那雙大眼也總是不停打轉著也不知在打什麼算盤。

不知道你哥哥醒了沒?倘若醒了就表示可以請他移居到南廂房去。

夏望月被她話裡的期待給吸引她將嘴裡的食物吞進肚子裡拍掉手上的碎屑又喝了一口茶順喉。

哥哥頭上的包應該沒大礙讓他睡一晚明日應該就會醒了。

哦。意思就是她還要與他比鄰而居一個晚上

要是他不要站在她後面就不會被竹板打到。

對了你們站在店門口是要買餅嗎?

對呀!哥哥最愛吃甜點一進城裡聽見有人說‘美人餅鋪’的餅好吃還有御筆親題‘金食’所以他才會想買個餅來吃吃看。

所以才會那麼倒楣被我的板子打到。童妍苦笑道。

夏望月跟著苦笑。

對。他是挺倒楣的。

***

天還未完全亮鋪裡便已開始忙碌童府裡有兩座廚房一座提供童府的日常膳食;一座則專門用來製作餅鋪的糕餅兩方人馬各不妨礙。

今天一大清早院子裡就聽見一對男女的咒駡聲。

你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哈薩冰冷地回問。

盤兒氣急敗壞地叫道:你這是在質疑我們嘍?

可以這麼說。哈薩毫不掩飾他心中的想法。

盤兒一個旋身將手中黑漆雕金制的託盤藏到身後。

真是太過份了我們大小姐好心收留你們你居然還這樣質疑她!

她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他舉高手兩指間夾著一根如發般的細針。

把早膳拿來。

不給!

如果真讓他得逞那他們美人餅鋪的臉要擺到哪裡去。

不給絕對不給!

盤兒死命地怒瞪著他完全不將他淩人的氣勢放在眼裡。

他一步步地靠近她吞吞口水也一步步地退後。

你主子差點打死我們大少爺你居然還要我相信她?哈薩冷哼一聲再也不管眼前與他作對的是不是女人他瞬間奪下她手中的託盤將針插入─盤盤的膳食裡。

怎麼沒下毒吧?盤兒怒瞪著他。

確定沒毒。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兩手還捧著託盤。我端進去即可雖然菜裡沒毒但我不能確定你會不會像你主子一樣做出傷害大少爺的舉動。

你竟敢質疑我!

他停下步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你要讓我搜身?

盤兒倒抽一口氣緊張地抱住身子但哈薩完全不理會她只是逕自往夏玄月的房裡走去當她回過神追上前去時房門已經砰地一聲不客氣地當著她的面關上。

真是過份!

童妍打門打了一個呵欠揉揉雙眼睡眼惺松的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

盤兒一大清早吵什麼?

那盤兒指著面前的門板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童妍往她指的方向看去。

怎麼了?

盤兒深吸一口氣。

那個護衛居然質疑咱們餅鋪裡的東西!

怎麼回事?

那個叫哈薩的傢伙居然拿針說要試試早膳裡有沒有毒!

一說到自家的東西童妍殘存的睡意一掃而光精神全來了。你是說他懷疑我們在飯菜裡下毒?

就是。盤兒猛點頭。

真是豈有此理!

童妍轉身回房顧不得身上只有一件白緞隱繡雲花的單衣隨手抓起一旁牡丹色的外衣披在肩上就筆直地往外沖。

人呢?好心讓他住在隔壁他的護衛竟然敢質疑她府裡做的東西!

豈有此理!

盤兒被她的怒氣嚇得忘了說話的本能只能用手指著前方。

哈薩!

不等裡頭的人出來應門童妍直接用手將門拍開一進門就看見哈薩坐在圓桌邊冷冷地睨著她。

你居然敢懷疑我們在飯菜裡下毒!

哈薩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睨著她好像她現在的行為是在無理取鬧。

你說哪盤萊有毒?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府裡的人下毒?她將菜推到他眼前沒想到他依舊神色自若。你的嘴是被縫起來了嗎?快回我話!

她辛苦經營餅鋪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局面倘若事情傳了出去這個家還能像現在這樣嗎?餅鋪還會有生意嗎?

哈薩斂下眼眉童妍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讓他感到慚愧遂他才低下頭沒想到他竟然發出冷哼。

我的懷疑很合理。.

你!她氣得雙手發抖如果不是太愛惜食物她恨不得將手裡的盤子往他頭上倒把所有菜看全倒在他身上。

你既然將大少爺打昏我就有理由懷疑你可能再下一次毒手誰知道你是不是敵方派來暗殺大少爺的刺客?

童妍一下子被哈薩堵得啞口無言。

雖然夏玄月會躺在是她的錯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都已經道過歉也收留他們了呀!她才不是什麼刺客呢。

如果沒事請你們出去大少爺還在養玻

哦。童妍自知理虧只好摸摸鼻子準備離開。今早還沒完全清醒便先發了火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腳下一時沒踩穩整個人便往床邊倒去。

她害怕自己會撞角所以本能地伸出手想撐住身子。.

手底下的柔軟床墊讓她放心地讓身體向後倒下但腦海中卻閃過一個意識──

按理來說這應該正躺著一個被她打昏、到現在沒清醒的男人才對!

她眨了眨雙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由窗子吹進來的微風輕輕揚起她的發梢還來不及讓盤兒梳理的髮絲如瀑般流瀉在頰邊素淨的臉上瞬間浮上了兩抹紅霞。

一雙溫和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她他的眉宇間隱隱地透露著書卷氣息一股男的氣味充斥在鼻中他看似單薄的胸膛卻出乎意料地富有彈就像舒服的枕木一般讓人不想枕在頭下。

四周的一切似乎就這麼靜止──

姑娘芳名?夏玄月一整日都未開口說話嗓音變得沙啞而帶磁。

***

好看的男人得起近看而聲音好聽的男人則怎樣都不會讓人厭倦。

就是有這麼氣人的事他不但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讓她忍不住想在他身邊待久一點不不不!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她還沒嫁人耶!

童妍用力搖著頭想抗拒腦中的想法可她這一動卻讓自己單薄衣裳下的乍現。

眼前的女軀體幾乎蒙蔽了夏玄月的理智

在她的注視下他拉過她薄如蟬翼的外衣遮住她外泄的。

你會不會冷?夏玄月有些尷尬的問。

他話才說完童妍便被人揪住領子往後拉離床邊她一個踉蹌便跌坐在木階上。

好痛!她揉著自己的粉。哈薩!

夏玄月睨了哈薩一眼。

哈薩不得無禮快扶姑娘起身。

哈薩挑了挑眉心不甘情不願地扶起童妍待她站穩後就立刻甩開自己的手好似亟欲與她撇清關係的模樣。

童妍瞪了哈薩一眼擱在粉的手仍不停地著。

好痛!哈薩這傢伙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不應該說他的眼裡只有夏玄月這個主子好痛他竟敢這麼對她!

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童妍扶著床柱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夏玄月讓哈薩扶起靠坐在。

你沒事吧?

看他一臉關心的模樣她倒是有些抱怨不由自主地嘀咕著:你來摔摔看就知道。

我沒聽清楚。

沒事。

她注意到他額頭上的傷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他額上的一片黑色陰影清晰到可怕的地步像是想占滿他整張臉般跨過眉與眼遙遙相望連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要被攻佔而這都是她那一板害的。

會不會很痛?她傾身想關心他的傷勢結果身子在半途就被一把又大又沉的劍擋祝

離爺遠一點。

哈薩不得無禮。

爺這女人對你來說是個威脅。他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對童妍的觀感。

哈薩你到門外候著。

哈薩氣呼呼地雙手抱胸站在床邊。

不。

哈薩你應該還清楚誰是主子吧?夏玄月臉色平靜地對哈薩說。

哈薩比誰都清楚

那麼你應該聽見我的吩咐了。

但哈薩是夫人聘任的目的在保護爺。他睨了童妍一眼。在確定她對爺無害之前請原諒哈薩不能離開爺半步這是哈薩的職責。

童妍越聽越火大。他說的是什麼鬼話!

她只是關心夏玄月的傷勢這傢伙卻說得好像她還會再加害他一次一樣甚至還質疑她的人格她童妍可是景德鎮公認最有正義感、最正派的人而他居然敢說這種話!

真是侮辱人!

雖然夏公子的傷是我造成的但那是我的無心之過就算要怪罪也該是他來怪罪你憑什麼指責我?

哈薩眯起眼冷如冰霜的面容變得猙獰。

夏玄月則露出善意的微笑。

姑娘別生氣是在下沒有好好教導屬下請姑娘見諒。

他的微笑真摯而親切讓她不自覺地失了神。

這樣的笑容是很容易讓人迷醉的──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她的身子一震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雙頰配紅身子迅速地離開床邊欲蓋彌彰地往房間的角落躲去。

咦童姑娘也在呀?夏望月依舊是一身男裝。

那日哥哥原本執意要哈薩送她回府。

還好深夜時小鎮遇到山賊襲村哈薩為了保護哥哥抵死不願留下哥哥一人護送她回府。

而哥哥在兩權相較之下為了不延誤行程只好勉為其難地讓她一起到景德鎮不過條件是她必須穿著男裝而且一路上也得乖乖地不惹麻煩哈哈笑話她本來就很乖這點哥哥大可放心。

哈薩一見夏望月進來眉頭便又不客氣地皺起來。對他而言夏望月的危險程度與童妍不相上下。

一向大而化之的夏望月對哈薩臉上的鄙夷視而不見只是驚訝地看著靠坐在的夏玄月。

哥哥你醒啦。她快步奔到床側粉沒有絲毫猶豫地坐下連哈薩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的手都被她打掉。與童妍相比夏望月的一舉一動顯然是熟稔多了而哈薩只能咬著牙瞪著夏望月。

哥哥你的傷痛不痛?整個額頭都黑了如果她現在手指輕輕一摸不知道哥哥會不會痛得跳起來。

還好。

哥這位是美人餅鋪的老闆娘她叫童妍。

夏玄月含笑地看著童妍。

這一眼瞧得童妍羞怯地低下頭──咦?她怎麼只穿了件單衣就跑到這兒?

童妍的臉瞬間漲紅她一溜煙地沖出房去沒多久隔壁房門便傳來碰撞聲。

童姑娘怎麼了?夏望月不解地望著童妍消失的方向。

一抹淺笑在夏玄月的唇邊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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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0: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真是羞死人了!

難怪他會沖著她笑原來是因為她只穿了件單衣就跑到男人的房間去就算肩上披了件外衣但扣子沒扣也沒多大的不同。

童妍羞得滿臉通紅還不時用手猛煽風。

夏玄月結實的胸膛與俊逸的五官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到現在她仿佛還感覺得到指下傳來厚實的觸感

童姑娘多少錢?

婦人擦擦嘴角的餅屑從袖裡掏出幾枚銅板數了數久久沒聽見童妍的回答婦人不耐地抬起頭只見童妍支著下顎不時的歎氣兩眼也失神地盯著地板發呆。童──

大嬸一共二文錢。段叔走了過來他剛在廚房裡忙完正拿著布擦著手上粘住的面皮。

大嬸放了二枚錢幣擱在櫃檯上。

童姑娘今兒個是怎麼搞的從我進門開始就見她發呆到現在。

大小姐大概太累了。

嗯。

大嬸移了幾步又興致勃勃地回過頭。對了老段聽說那位被童姑娘打昏的外地公子此刻正住在童府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嬸想了想又說道:

若是真的該怎麼好童家就只剩童姑娘一人一下子多了三個外地男人對她的風評總是有害我看還是早早打發那三個人比較妥當。

畢竟是大小姐把人打傷的總要讓人家把傷養好才能打發

兩人的對話將童妍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們在說什麼是夏玄月的事嗎?

說的也是啦。大嬸揮揮手。好啦我先走了童姑娘記得早早打發那三個人呀。’

段叔剛才大嬸在說些什麼?

大小姐你是不是累了?

累?不會埃

她才進櫃檯沒多久怎麼會累呢?

但你一直在發呆耶?

童妍紅著臉欲蓋彌彰地收拾著櫃檯上僅有的算盤、朱砂筆與帳本。

我、我去找陳大嬸。

她收拾完後腳步急忙地往外頭走去。

段叔的利眸微眯眼旁的細紋皺起語重心長的說:

大小姐肯定心裡有鬼。

***

打從去看過陳大嬸回來童妍便滯留在竹亭原本在院裡忙碌的盤兒見她回來隨即轉身回廚房去端來品茗的茶具。

大小姐這是新茶段叔要我拿來給你嘗嘗待你試過茶味後再決定要不要排進冊子裡。

鋪裡的餅全都配有茶品童妍總是要不停地試新品來決定是否要將其列入冊子裡販賣。

盤兒拿扇子猛煽炭火烈火燒灼木炭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火舌猛烈竄燒壺嘴很快地冒出白煙。

童妍握住壺把將熱水倒進茶具裡熱燙一番再從小瓷盤裡夾出茶葉放進壺裡倒進滾燙的熱水溫熱一下後又將茶水倒出

大小姐你有心事?

盤兒一邊煽扇子一邊注意著童妍的一舉一動。

主子的喜怒哀樂對她們來說可是大事倘若沒伺候好倒楣的通常都是她們。

童妍歎了一口氣擱下紫沙壺。

盤兒陳大嬸好可憐喔。

盤兒蹙眉想了想。

也對啦賴以為生的攤子被劉成一把火燒了以後一切花費還不知該從哪兒掙來呢。

就是說呀

青蔥五指撫過冰涼石桌。

盤兒你覺得──

咳咳!陡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童妍抬頭一看哈沙那張陰冷的臉孔映入她的眼簾。

有什麼事?

哈薩深吸了一口氣指指身後。爺找。

你講話太簡潔我聽不懂。她別過頭握著溫熱的杯子繼續品若。

盤兒看見哈薩臉上浮起的青筋她害怕得直往竹亭角落躲去。

爺要你進屋裡去。

大小姐。

童妍用眼角睨了哈薩一眼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淺笑。要稱呼我大小姐。

門兒都沒有!

那你就去跟你的爺說我不克前往。她繼續斟茶品若。

哈薩這傢伙他也不想想他現在踩在童家的土地上還得仰人鼻息呢態度居然這麼囂張!

童妍神色自若地啜了幾口清香的茶水雖然哈薩還是不吭一聲但卻可以隱約聽見他喘息的聲音這讓她心裡樂不可支。

老闆娘。哈薩終於心有不甘的開口。

她愣了一下。

叫我大小姐別把我叫老了。

老闆娘。還是同樣一句話不同的是語氣裡多了分不願屈服的態勢。

有本事請你的爺來好好好去就去。童妍話才說一半眼前隨即出現一把劍劍上雕鏤的紋飾在眼前閃著危險的光芒。

識時務者為俊傑童妍立即起身往夏玄月的房間走去生怕自個兒慢個幾步他的劍刃便會擱在她脖子上。

你找我?’

哈薩你先退下。夏玄月躺在說道。

哈薩死命地搖著頭抵死不從。

哈薩既然你是娘聘請來保護我的我的話你應該會聽才是吧。

哈薩盯著童妍許久最後只好噤聲離開不過在離開之際他還不忘揚揚手中的劍警告童妍。

童妍趕緊轉移視線──

你的頭還疼嗎?見他撐著身下的軟墊想起身她立即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多謝姑娘關心已好多了。

她軟嫩的柔荑覆在他的手臂上一股令人心醉的馨香撲鼻而來──

是桃花味兒。

就近一瞧她濃長的眼睫就像兩把上等的羽毛扇每眨一下就更能顯現出她那對靈氣逼人的眼睛;而小巧可愛的鼻子下則是紅嫩的小嘴。

夏玄月沉著的黑眸出現了一抹熾熱的火光但隨即被眨下的眼睫斂去。

童妍抓過一旁的四方大枕放在他身後靠著。

這樣可以嗎?

他點點頭。

你找我有事?她順勢在床側坐下。

我為在府上打擾多日還有哈薩對姑娘的言行感到抱歉。

沒關係。

她害他受傷她本來就有義務照顧他但哈薩的行為就真的太過份了。

不過哈薩是專司保護他的貼身護衛而她卻打了他的主子一板想想哈薩的確是有理由這麼對待她

可也不該太過無禮吧?

怎麼說她也是童府的當家他還是寄人籬下呢。

可是夏玄月這麼有禮的向她道歉她也不好再多加苛責否則傳出去外面的人八成會說她小心眼。

童妍臉蛋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一下子蹙眉咬唇一副煩惱憂愁的模樣;一下子又舒眉微笑一副開心莫名的模樣。

夏玄月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突然一綹髮絲隨風貼在她的頰邊他用盡所有理智才能忍下伸手拾住那綹髮絲的衝動。

對了你找我來有什麼事?你等等。

她忽然想到什麼走到窗邊朝竹亭裡的盤兒喚了幾聲後又回到他身旁。今日段叔送來新茶你幫我嘗嘗看適不適合放在冊子裡。

你信任我?夏玄月的眼裡閃過一抹訝異。

望月說你這趟到景德鎮上來是為了你們家裡的我想你既然經營家族的事業眼光也應該不差才是。

盤兒將茶具端來擱在桌上童妍便移了過去開始動手泡茶她熟練流暢的手法就像一幅畫優雅而有內涵。

你試試。

他先是湊近茶杯聞了聞又將杯子舉在光線下晃晃茶水後才喝了一口含在嘴裡閉上眼細細品味茶香與感覺它的口感最後再回味留在唇齒之間的氣味。

你似乎也很喜歡品茗?

因家母愛喝茶所以家裡的人多少也會跟著品茗一番。

遇見與自己有相同嗜好的人比什麼都讓人高興。

童妍細緻的五官上堆滿欣喜之色她趕緊將茶壺拿來再往他杯裡添茶。

喝完感覺如何?適合嗎?

他又喝了一杯。

清香優雅、茶色剔透、喉韻溫潤很適合府上製作的糕餅。

對了盤兒將段叔新制的糖梅花餅端來。

是。

接過他的茶杯放到桌上童妍的注意力被玄月額頭上的瘀青吸引。

她真不該如此莽撞否則他也不會傷成這樣。

應該很疼吧──

想也沒想她的手便往他額上的傷口摸去怎料他卻偏頭閃過她的觸模這讓她的心裡有些失落。

好吧或許他還有些氣她她可以原諒他。

恰巧這時盤兒端來茶點只是她的速度之快讓童妍不蹙起眉頭盯著她不放。

難不成盤兒這丫頭怕她虐待夏玄月不成?

盤兒也感受到主子帶著熊熊火焰的目光遂她放妥茶點後便閃身退出屋外不敢多作停留。

注視著童妍細心地將餅切成小塊夏玄月俊爾的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閃躲她是因為他發現她對自己有一定的影響力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不知為何她的觸摸總是能引發他體內最深處的欲念。

唯有閃避她的觸碰這樣他才能避免自己的理智在瞬間瓦解。

聽望月說你很喜歡甜餅。她將小瓷盤放在他手上。

看來你和望月聊了不少。

望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怎麼你們說我什麼?夏望月笑意盈盈的臉出現在窗邊。真沒想到哥哥與童妍會相處得如此愉快。

夏望月不等兩人邀請即主動推門入內見桌上擺著茶具與精緻糕餅、便一古腦兒地在梅花凳坐下。

這餅好甜──

她趕緊端起面前斟滿香茗的杯子一飲而荊好甜──雖然喝了茶沖淡甜味她還是忍不住指著糖梅花餅鬼吼鬼叫。

糖梅花餅是段叔新制的內餡裡包有汁所以甜了點。

她早就和段叔說太甜段叔還抵死不承認這下有望月當證人看段叔還有什麼話說。

我覺得很好吃。拿起瓷盤裡切好的餅放進嘴裡夏玄月倒是越嚼越喜歡。

真的好吃嗎?童妍有些質疑。

哥哥你老是吃那麼甜怎麼都不會犯牙疼?

夏玄月不理會夏望月。

夏望月又喝了一口茶漱去嘴裡甜膩的味道。

對了你們剛才在聊什麼看你們聊得挺愉快的。

夏玄月將瓷盤內的餅全數吃完後他突然對著童妍問:你被什麼事困擾嗎?

怎麼會這麼問?

剛才看你在竹亭裡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聽他這麼說童妍這才想起剛才自己是為了陳大嬸的事在煩惱。

本鎮有個惡霸叫劉成他仗著他當縣令的父親在鎮上為非作歹昨日竟然只因為陳大嬸不交造路錢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放火燒了她的攤子!

夏玄月靜靜地聽她說明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深沉的光芒。

劉成的父親是這裡的縣令?

夏望月義憤填膺地叫著:就算他爹是縣令那又怎樣他這樣根本是目無法紀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大清律法的存在!

就是說呀!

難得有人跟她同仇敵愾她更是將心裡的不滿一古腦兒的傾瀉而出。現下陳大嬸沒了攤子連掙錢的貨品也都被那把火燒個精光今天我去看她她不僅沒錢吃飯還被人趕出原本住的地方。

夏望月聞言不露出憐憫的表情。

好可憐。聽到陳大嬸的遭遇夏望月心中滿是同情。我們有沒有什麼能幫幫她的?

童妍興奮地抓著夏望月的手也不管現在是不是男女授受不親。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陳大嬸接進府裡來祝

這倒是個好方法不僅能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不怕會餓肚子。

夏望月轉頭看向夏玄月。哥你覺得怎麼樣?

童妍也望向夏玄月只見他表情冷漠地摸著額頭。

不可。

不可?

兩人同時發出驚呼。

不能因為一個人可憐就用這種方式救他全國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可憐人難道你們連這些人都要收留嗎?

可是陳大嬸真的很可憐──

所以你要收留?他目光深邃地瞅著她。

在她的認知裡他一向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唇畔也總是帶著一抹溫柔的微笑但此刻他卻緊皺著眉頭他眼底的不認同就像在苛責她和夏望月的無知與愚昧。

突然間她膽怯了起來。

我她低頭摸著手腕上的鏈子。

但你是這裡的主人決定權還是在你。雖是推翻她的想法但在她猶豫時卻又將問題丟回。

童妍搖搖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哥哥我看你還是專心休息。夏望月白了夏玄月一眼。

其實夏公子說的也沒錯或許是我太過天真見了可憐的人就想收留也沒拿捏自己的能耐。童妍想了想後才說道。

拜託你這樣就被我哥哥說服啦?夏望月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望月。夏玄月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但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夏望月害怕地看著夏玄月。

雖然在夏府也沒見過夏玄月發火但他的一句話就能讓窯場裡的數百人和府裡的下人們對他必恭必敬。

當然保護心過重的哈薩是例外只要是和他的安危有關的哈薩大多會持反對意見。

夏望月似乎想起什麼她雙掌拍擊喊了一聲。

童妍你都喊我哥哥夏公子呀?聽她這樣喊感覺挺奇怪的。

童妍愣愣地點了點頭。

拜託你都喊我望月了當然得喊我哥哥玄月呀叫夏公子多生疏埃夏望月大刺刺地拍拍童妍的肩膀一點也沒有女扮男裝的自覺。

夏玄月將童妍的窘態看在眼裡心裡猜著她大概是還沒看出夏望月的女兒身遂當夏望月出現稍微親眼的舉動時她便會感到羞窘。

童妍瘦弱單薄的肩膀被她拍了幾下她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手臂低著頭想遮去頰上泛起的紅潮。

夏玄月注意到童妍一臉羞赧的模樣他隨即對著夏望月說:

望月去叫哈薩進來。

這趟遠行的目的可不能忘。

喔。真掃興。夏望月努努嘴便跑去找哈薩。

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股想喊住她、留她在身邊的衝動油然而生他不自覺地開口喚住她。

小妍謝謝你的茶與餅。

喔。她愣了一下他剛才喊她什麼小妍?

她羞赧地捂住臉頰轉身逃離沒想到卻正好撞上哈沙那硬邦邦的胸膛他身上那件保護身體的褸衣更是讓她撞痛了鼻子。

好痛

一股粘膩的感覺由鼻中緩緩流出她伸手一摸觸目驚心的鮮血立刻染紅她的手指。 哈薩拉拉身上的褸衣銅制的褸衣上也染上鮮紅。

該死!

他拉起袖子猛擦著自己的寶貝褸衣。

靠坐在的夏玄月將頭探出。

怎麼了?

沒、沒事。話才說完童妍一溜煙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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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1: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除了額頭上明顯的瘀傷外夏玄月的頭倒是不若之前那麼暈眩也可以下床走動了。

但鋪子裡的生意一忙童妍每天回府時也已近深夜一倒在便睡了倒也忘了要讓夏玄月換房。

盤兒端著剛從鋪裡送來的新餅和茶要讓童妍試吃她撩起裙角在回廊下快速走動。

大約三日到五日段叔與廚娘便會做出新的餅而各茶種的出產時節一到與鋪子合作的茶場也會運來新茶只是任何在鋪子裡上架的貨品都必須經過童妍這一關。

畢竟現在的餅鋪規模已不需要靠她親自制餅廚娘與段叔都會嚴格把關制餅的各個流程所以她只需要把守最後一關負責試吃即可。

盤兒。

遠處雲牆邊的一名丫鬟對著這頭的盤兒猛揮手。

盤兒快點咱們房裡出現耗子了!丫鬟一臉驚慌的模樣。

耗子?

盤兒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噁心!

丫鬟用手在嘴邊圍了一圈將音量集中──

盤兒你別蘑菇了我聽人家說那只耗子鑽進你被窩裡了。

什麼?

快點!

那麼噁心的耗子現在正在她溫暖的被窩裡好噁心!盤兒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等、等一下

盤兒將手中的託盤隨意放在一旁回廊的朱色矮欄杆上隨即轉身出回廊一路往丫鬟的方向跑去。

而原本想到竹亭裡去坐坐的夏玄月則將這一幕從頭到尾看在眼裡。

望著被擱在一旁的託盤再看看越跑越遠的盤兒他的嘴角不揚起一抹苦笑。是他太孤陋寡聞還是每個人教導丫鬟的方式不同?

在夏府每個下人對自己專司的職務都必須貫徹始終絕不可能發生像盤兒這樣的事她居然為了自己的私事而放下手邊的正事不管。

是童妍教得不夠謹慎嗎?

盤兒。一個軟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轉身一看發現聲音是從童妍的房裡傳出來的。

盤兒東西端來了沒?一陣細碎的鈴鐺聲隱隱約約地跟著傳出。

他記得似乎曾在她身上聽見鈴鐺聲聲音不大不孝清脆悅耳。

他雙臂抱胸地看著託盤猶豫著自己該不該替她送進去

盤兒你在不在外頭?

他端起託盤敲了敲她的房門。

進來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了?

夏玄月依言推門但甫一推開門他便隱約聽見水聲。走進她的閨房迎面而來的是微香的脂粉味這大概是姑娘閨房特有的味道吧不過他還聞到些許乳酪與麵粉的味道他的嘴角不揚起一個弧度。

盤兒你剛才說段叔叫你端新餅與茶來給我試吃你把東西端進來好不好?

她說話時竟然還出現水聲這讓夏玄月不有些好奇。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姑娘家房裡常見的布娃娃和繡車外在角落還有一張琴他不想像著她坐在琴後十指滑過琴弦的畫面。

盤兒你今天的動作很遲鈍喔你怎麼那麼遲疑不決!不要什麼事都要我吩咐得清清楚楚。

嘩啦啦的水聲依舊連綿不絕。

夏玄月聞言不苦笑了一下她的遣詞用字與望月一樣有待加強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好好地教她們。

房內熱氣遞增加上不停傳來的水聲他猜她八成是在沐裕

夏玄月將託盤擱在桌上甩開長褂在梅花凳坐下突然熟悉的鈴鐺聲越來越接近他抬起頭──

盤兒你明明說段叔很急怎麼我喊了老半天你還不將東西拿進來──童妍愣愣地站在屏風前。

她身上隨手披上的薄袍因為不停滴落的水珠而變得濕粘緊緊地貼在她有致的曲線上也讓袍下的粉色顯得益發;她微濕的髮絲貼在的頸項上臉上泛著水珠雙頰和身體因為熱氣而泛起美麗的粉絳色整個人就像朵出水芙蓉般。

你、你!她大喊一聲便抱著身子蹲下臉埋在雙膝裡不敢抬起。你怎麼會在這

替你送茶點。他清朗的聲音不慌不忙地響起。

童妍嬌嫩的小臉頓時紅得像熟透了的果實脈搏亦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快出去!

我頭疼大概起不了身。他露出良善的笑容。你可以進去裡邊更衣.我不會偷看。

她抬起眼悄悄地睨著他。

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帶著無害的笑容雙眼柔情似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危險。

童妍拉住一旁的屏風雙眼始終未曾離開過他臉上一瞬間她閃進屏風後頭不一會兒就聽見屏風後頭傳出慌亂的穿衣聲。

夏玄月臉上的笑容不加大露在外頭的皓齒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

童妍縮在桌子的另一頭始終不敢正眼瞧夏玄月。

她臉上的紅潮從剛剛就沒褪去過也替她添了幾許嫵媚。

夏玄月從小瓷盤裡捏了一撮茶葉放在掌上先是湊進鼻子聞了聞再喝一口剛泡好的茶。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與茶葉。

味道太苦太澀不適合。

真的嗎?

她喝了一口。可是我覺得還好喉間似乎有些回甘。

會不會是你先前嘗的餅味道過甜以至於殘留在喉裡?

她又喝了一口茶。

有可能。

我想茶場送來的應該是次級品。

不太可能新香茶場送到我們鋪裡的茶都是頂級御用茶品連年都沒出過問題呀。

或許你可以派人去新香茶場一探究競如果新香換了新當家那麼就有可能發生這樣的問題。

他專注的眼神讓她再度想起剛才的羞窘狀況臉上的紅暈不免又加深了幾分。

嗯。

他那樣的眼神令人好生羞赧

該死的盤兒!都是她!

說要端進來給她結果端到門口居然就跑回自個兒的房裡去捉耗子害她這個主子被幾天前才剛認識的男人看光光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看來她大概是好日子過膩了。

她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爺。’

哈薩的聲音傳進房裡。

知道了。

夏玄月聽見他的聲音他帶著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很抱歉哈薩可能有事我得先行離開。

嗯。童妍現在巴不得他趕緊離開這裡最好能離開府裡回他家去這樣她就不用與他打照面了。

突地他旋過身問道:

你很希望我離開?

?她愣愣地看著他。

只見他朝她笑了笑隨即推開門而哈薩就站在門邊往裡瞧一見著她他便迫不及待地舉起握劍的手似乎在警告她。

她牙一咬對他做出鬼臉。

哈薩與盤兒一個是對主子保護過了頭任何人在他眼裡都是眼中釘恨不得能除之而後快。

在哈薩的認知裡只有自己對夏玄月是最無害、最好的這叫愚忠他真是忠心過了頭。

而對盤兒來說主子竟然比不上一隻耗子!

她不僅放著她的主子不管讓一個大男人闖進她的閨房還讓他撞見她沐浴更衣結果盤兒這丫頭到現在還沒回來一隻耗子可以抓這麼久嗎?

童妍越想越火大卷起袖子就往盤兒住的大通鋪走去。

***

童妍發覺自己與夏望月愈來愈合得來。

雖然明白這樣不太好畢竟她是一個姑娘家怎麼說都不應該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但每回相處她就是忍不住會對他多添一分好感。

大小姐。

段叔端來熱茶擱在櫃檯旁。

今天生意特別好所以她一大早便站在櫃檯後幫忙收銀兩。

段叔你送份開爐餅給望月好嗎?

夏望月在角落坐了一整天瞧她閑著沒事做只能撐著下顎發呆一副好似很無聊的模樣。

自從夏玄月受傷後就不曾外出就算有要緊事也是吩咐哈薩代勞可哈薩一向將夏望月視為眼中釘又怎麼可能帶她一起出去不把她綁起來就算不錯了。

她拉拉身上惱人的長褂。

要不是與哥哥約定在回夏府之前她都必須以男裝示人不得換回女裝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才不需要穿著這身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長褂讓她連美麗的玉釵都不能插還得時時刻刻戴著帽子遮掩頭上未剃的發害她的頭頂老是悶熱得難受。

望月公子這是大小姐要小的送來的開爐餅你趁熱吃。

看著段叔送來的餅夏望月朝櫃檯的方向睞去只見童妍正羞澀地低下頭。

謝謝。

雖然她不明白童妍為何會做出那樣的表情但眼前熱呼呼、香噴噴的餅令人垂涎三尺剝開熱騰騰的餅皮露出裡頭的褐色醬。

是鹹的!

夏望月迫不及待地將餅塞進嘴裡舌頭一接觸到醬的滋味她更是大口大口地吃著。

太好吃了!

要在餅鋪裡吃到鹹的餅可真不容易。

好吃嗎?

童妍輕移蓮步拉開凳子在夏望月面前坐下。這餅是不賣的。

太好吃了我並不太喜歡吃甜食老實說我已經吃膩了甜食。住在餅鋪裡只有嘉惠哥哥一個人而已對她這種不喜甜食的人來說根本是一種折磨。

我明白。

她很注意旁人的喜好當第一次見面夏望月和她說並不是很喜歡甜食時她便已暗自記下。

突地盤兒低著頭畏畏縮縮地靠了過來。

什麼事?

盤兒將一張紙擱在桌上從頭到尾都沒抬過頭。

盤兒你怎麼了?

夏望月理眉看著盤兒。

盤兒迅速地搖了搖頭手心裡的裙子被捏得更皺。

夏望月一向好奇慣了盤兒越是閃躲她就越想追根究底。

結果不瞧還好一仔細看她便驚嚇地直往後退。

盤兒你的額頭──

盤兒吸吸鼻子別過頭去。

夏望月拉拉童妍的衣袖。

盤兒的額頭為什麼像哥哥一樣腫了一個大包?

沒辦法有人就是愛撞牆攔都攔不祝

撞牆?

夏望月瞪大雙眼指著盤兒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你說盤兒是自個兒去撞牆的?

可不是嗎?

童妍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紙。

怎、怎麼可能好端端一個人會想去撞牆?

誰教她追耗子追到人家家門前還不死心、硬生生地往人家的石磚牆撞去沒撞破頭就已經是萬幸了。

什麼?追耗子?

夏望月搖頭。為什麼要追耗子?

盤兒只是猛搖頭不語。

她怎麼不說話呢?

童妍邊看著紙上的圖邊分心回答:

因為她被毒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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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1: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匡啷一聲桌上的杯子被震落夏望月瞪大雙眼一動也不動表情怔仲似乎被嚇傻了。

望月?

你、你說她被、被毒啞?這裡的人都這麼惡毒嗎?人家撞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毒啞她夏望月似乎深受打擊地撫著胸口猛喘氣。誰這麼殘忍居然毒啞她?

我。

夏望月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

為什麼?

因為她擅離職守。害我被你哥看光光童妍完全不敢說出口只能暗自在心底咒駡。

她擅離職守你就毒啞她?

童妍點點頭。沒錯埃

童妍你太殘忍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你是她的主子也不能這麼做。

真的嗎?童妍驚訝地看著夏望月。就算是主子也不能這麼做?下人都可以為主子送命了小小的毒啞算什麼。

當然!

可是我做了耶。童妍一臉無辜地瞅著夏望月。

這時盤兒突然亂比了一陣子隨後又跑到櫃檯後頭。

她要做什麼?

童妍看了盤兒一眼又不感興趣地低下頭。

拿紙跟筆嘍。

盤兒拿了一張紙與填帳本用的朱砂筆跑過來她將紙擱在桌上握著筆桿很專注、很吃力地在紙上畫了幾下才將紙推到夏望月面前。

看著紙上的鬼畫符夏望月不叫道:

我怎麼完全看不懂。

童妍看了一下接過紙張解釋。

很簡單盤兒說──是我的錯我不該擅離職守美麗大方的小姐教訓盤兒是對的只毒啞一個月已經很好了。完畢。

騙人!夏望月指了指紙上的圖完全不相信童妍的解釋。我不相信你看得懂這上頭亂七八糟的畫。

童妍歎了一口氣。這個是盤子所以是盤兒這個是叉叉所以是錯連起來就是──是盤兒的錯。

她又指了下排的圖。這個圖是盤子加甜點還有一隻茶壺所以是──不該擅離職守。 櫃檯後的人是我這個是梅樹這個圈圈是對這個是月亮從朔月到滿月所以加起來是──美麗大方的小姐教訓盤兒是對的只毒啞一個月已經很好了。

夏望月苦笑地指著一個只有圓圓的頭與細如竹竿的身體。

這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美麗大方。

童妍歎了一口氣拿起面前的筆在紙上畫了一朵芙蓉。

這就美麗大方了。

梅樹怎麼會毒啞她?

喝光一整桶純梅汁嗓子不啞一個月也要啞半個月。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盤兒困難地、一字一句地說著。

她的聲音沙啞得有如從漏斗裡流出來的沙子一般又小又細。

夏望月抱著頭。

她一點也不瞭解這對主僕的相處之道。

她們是怎麼回事?

童妍將原先的紙擱在桌上。

盤兒你畫的是真的嗎?盤兒被毒啞也有個壞處原先該用嘴巴傳遞的訊息現下都只能用粗糙的圖畫來報告。

盤兒猛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劉成去找了媒婆想上門說親?童妍的眉頭越皺越緊眸中還閃過一抹鄙夷。

盤兒更用力地點著頭。

你怎麼知道從媒婆那兒聽來的?只見盤兒在紙上畫了張臉嘴角與鼻翼間還畫了好大一顆的黑痣。

豈有此理!

說什麼她都不可能嫁給劉成那條地頭蛇。

提親?哼她倒是想看看媒婆要向童府的誰提親!

那個劉成燒了陳大嬸的攤子還連帶將我訂的貨全數燒毀這會兒居然還有臉想向我提親?

什麼劉成提親?店裡的客人把童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紛紛朝她露出憐憫的表情但隨即一哄而散。

空間頗大的店裡頓時沒半個客人沒多久這個消息不僅傳遍了景德鎮就連隔壁鎮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童妍與夏望月愣愣地盯著對方。

全、全跑光了?

站在櫃檯後方擦拭茶具的段叔也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緊鎖著眉頭搖了搖頭。

***

童妍雙手環胸來回踏步直到走得兩腳發酸才索找了張凳子坐下來但腳板仍是對著地板猛踩。

面對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有雞鴨魚童妍不緊皺著眉頭。

她知道提親送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很合理但為什麼連雞鴨魚都會出現在禮品裡?

怎麼辦?夏望月的眉頭從剛才大批人馬送來聘禮到現在都沒有舒展過。

他太囂張了人也沒到就強迫我收下這些禮。童妍翻開箱子裡頭堆滿首飾珠寶。金銀珠寶劣質貨!不願再多看一眼她用力地合上箱蓋又憤恨的用腳踹了一下只是厚重的箱子卻動也不動。

她生氣地再開另一箱只見裡頭裝滿了布匹。

綾羅綢緞粗糙、瑕疵!

盤兒拉了拉童妍的衣袖又遞了一張紙到她面前上頭畫著的意思──主子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氣死人了她還沒找他算帳他倒是主動送上門。

想娶她!難道他不怕在新婚之夜她就會送他去見閻王嗎?

童妍氣憤的捶打桌面。不行!她才不要和他有什麼新婚之夜。

你要怎麼做?

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夏望月驚訝的問。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先下手為強看是要戳瞎他的眼睛、還是毒啞他不然殺了他也可以。

這樣不好吧這些都是犯法的事你可別忘了劉成的爹是這兒的縣令你小小一家餅鋪的老闆娘鬥得過人家嗎?

要不然怎麼樣?難道真要我坐以待斃嗎?

別沖動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坐在一旁久久不語的夏玄月終於開口但卻是不帶感情地建議她眼睛始終盯著手中的書本。還有什麼好想的事不關己當然說得輕鬆她賭氣的別過頭。

夏望月拍拍她的手背。

再想想吧說不準有更適合的方法可以讓他打消娶你的念頭。

不行!

童妍猛然站起身。不教訓、教訓他他是絕對不會死心的。

那你想怎麼做?

半夜去他家



揍他!

***

想了很久童妍還是忍不下這口氣!

她還命盤兒去買件黑色的褲裝結果盤兒竟然買回男人穿的尺寸她雖然氣得半死卻仍是勉為其難地穿上只是這身衣服實在太過寬鬆讓她的行動變得有些困難。

盤兒在紙上畫了畫又推到童妍面前;童妍看了看滿腔怒火再起。

那是當然我老早就想揍他了現在他自己送上來正好。好不容易才開始淡忘陳大嬸的事

可是他偏偏又不識相地來招惹她不揍他幾拳豈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用繡線將過大的袖口、褲口束緊在腰際纏上一塊長布再將辮子在頭上綰成一個美麗的髮髻。

童妍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你覺得我要不要在臉上罩上一塊黑布這樣劉府的人才認不出我。只要戴上面罩就很像專門替天行道的俠女想起來就好威風。

盤兒比了比童妍原本興高采烈的臉登時冷了下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會小心行了吧。說什麼不管有沒有蒙面她身上的桃花味早就已經洩底了。

不理會盤兒她依舊從藎篋裡拿出一條鮮紅色的絲帕。

上回去看戲時人家戲班的女俠怕被人看清面貌時明明就有蒙面可盤兒還說不用。

推開門外頭夜已深府裡一片安靜無聲大夥兒忙了一整天早就累得去休息了。

今夜風有些涼童妍忍不住摩擦著手臂小聲地對身後的盤兒交代著:

盤兒你在我房裡守著知道嗎?如果段叔來找我就說我睡了。段叔老愛管東管西的一下不准她做這個、一下又不准她做那個真是麻煩。

盤兒拍拍她的手臂隨即沖進屋裡不一會兒又拿著紙出來遞給她上頭以奇形怪狀的圖寫著──小姐你要怎麼教訓劉成?

很簡單打得讓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這樣至少可以給她時間解決難題。

盤兒瞪大雙眼看著她親愛的主子只見她美麗大方的主子臉上正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好恐怖!

好了、好了你進屋裡去不管誰來都別開門知道嗎?

盤兒猛點頭心想還好得罪主子的是劉成而不是她。

她實在不敢想像如果今天得罪主子的是她那盤兒迅速地閃身入屋生怕童妍又想再次教訓她先前的擅離職守。望著關緊的門扉童妍露出一抹淘氣的微笑。

她躲在柱子後微微探出頭來左瞧右瞧見院子裡只有一兩隻小貓她又踮起腳尖賊頭賊腦地往回廊外的石板地走去。

希望不要碰上段叔

身後突然有扇門被打了開來童妍只覺背脊發涼她閉上眼睛站在石板上連動都不敢動。

要命該不會是段叔吧?

你還是決定這麼做。一個爽朗、年輕的男聲音在背後響起。

童妍迅速轉過身。

夏玄月是你。

夏玄月緩緩地走了出來月光下的他感覺更加高大也顯得更加陰沉幾乎令人不敢直視。

肯定是她看錯了童妍不敢置信地揉揉眼。

是我.。他雙臂交疊於胸前臉上不見慣有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皺眉與抿唇。

她穿著男人的衣服就像小女孩穿著哥哥的衣服一樣不僅讓她的身形更顯嬌小也讓他不由自主地對她產生一種憐惜之情。

你嚇死我了。她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段叔哩。

你還是決定要去?

那當然。童妍拿起肩上飄落的枯葉在手中把玩。我才不可能讓劉成的計得逞。

但是如果你被抓了他更有藉口逼你點頭不是嗎?

奇怪他的聲音裡怎麼好像有一點不安與焦急?怎麼可能!童妍搖搖頭甩去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放心好了我會先揍他幾拳再幫他去勢讓他去當太監;反正宮裡應該很缺公公正好讓劉縣令在宮裡多個自己人他應該也會很開心才對。如此一來劉成就不能傳宗接代那還要我這黃花大閨女做什麼!

她真是天真到活見鬼!

現在這種時代居然還有像她這麼天真無邪的人?

那你要怎麼進入劉府?當他看見她從辮子裡抽出一把細小的鎖匙他無奈地翻翻白眼。劉府的鎖匙?

對呀我可是花了不少銀兩才從制鎖的老爹那兒買來的。她驕傲的說:劉府所有大大小小的鎖都是由老爹配製反正老爹愛喝酒我就送他幾壺上等的女兒紅買些下酒菜再趁著他醉得快不省人事時談生意就到手啦。她很聰明吧。

她一個弱質女子一不能打二不能爬要混入劉家當然不能用武林人士的方法像是飛簷走壁、與劉府的武師正面衝突這些她都不行所以只好另想辦法嘍。

既然不能來暗的那就光明正大的打把後院鎖匙開鎖入內。

我還是認為貿然潛入劉府是不智之舉何況你還想教訓他不是嗎?

放心啦沒事。

夏玄月搖搖頭。

你不要老潑我冷水!

她生氣地看著他搖頭的舉動。從認識他到現在他有哪次同意她提的意見。難不成劉成的作法你認同嗎?

見他又搖了搖頭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那你就不要阻止我不幫忙就算了難道還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一個惡霸強娶。童妍不想再和他耗下去。如果段叔問起你就說不知道。

明白警告一番後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雲牆走去。

那麼你也該將身上能發出聲音的飾品拿下。

她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他所指為何。

她抬起腳踝上的鈴鐺便傳出幾聲悅耳的聲響。

她怎會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她吐吐舌開始動手解著足踝上的鈴鐺可是不知是天色太暗抑或鈴鐺太久未曾取下她弄了老半天還是解不開不僅腳越來越酸就連身子都有些不穩。

突然她的身子往後倒去她閉上眼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強烈碰撞因為這石板是用最堅硬的花岡岩製成的耶!

可是出現在身後的竟是一個厚實溫暖的胸膛。

驚訝地抬頭一瞧夏玄月那張俊爾的面孔就在上方而她的身子正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他的大手擱在她柔軟的腰身上兩人的身軀緊緊相依。

他身體的溫度令她的雙頰猛然漲紅頰上的兩朵桃花將她的襯得更加豔麗。

她居然被他抱著!童妍猛然用力一推後退了幾步遠離他的懷抱。

天!她臉頰熱得都能燙熟餅了。

童妍不敢抬頭看夏玄月只能慌張地解著鈴鐺希望能趕緊到劉府去否則再拖延下去就太晚了。

夏玄月在童妍身旁蹲下在她來不及反應的當兒將她拉下讓她雙腿交疊地坐在他腿上她一驚連忙用手攀住他的頸項。

喂!她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手覆在她的足踝上細白可盈握的足踝果真如他所想地那般引人遐思一手從她的身旁穿過靠著她的腰側與另一手一起解著鈴鐺。

她感覺到身後緊貼著她的溫熱身軀臉頰不由自主地刷紅脈搏也不知加快了幾倍。

夏玄月將盈白的鈴檔解下。

好了。

你、你幫我保 管。她差點忘了怎麼說話。

夏玄月望著她美麗的容顏、紅豔柔嫩的唇瓣以及那雙無辜卻又帶著些許驚愕的大眼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瓣一股茶香味彌漫在唇齒之間醇厚溫潤的吮吻讓人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好不容易才放開她卻瞥見她的星眸微掩唇瓣紅豔欲滴他內心的渴望更加劇烈但他仍是忍了下來。

夏玄月扶她站穩後才鬆開手。

我走了。童妍幾乎不敢正眼瞧他。她根本不明白他為何會吻她今天的他和以往真的很不同。

說完後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院子。

整平長褂看著逐漸遠去的嬌小身影夏玄月微眯星眸咬了咬牙。

哈薩。

一陣風吹來哈薩不知何時已站在夏玄月的身側。

爺。

跟著她別讓她出事。

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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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2: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深夜除了打更的更夫外整個景德鎮安靜得讓人不寒毛直豎。

童妍害怕地加快腳步往劉府的方向走去先是避過劉府前站崗的武師再閃身進入一旁的小巷好不容易才到達後院的門前。

她掏出鎖匙小心翼翼地扶住銅鎖將鎖匙插入沒想到銅鎖非常難開童妍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打開鎖。

呼!終於

當她輕推有些腐爛的門板門板立即發出響亮的嘎吱聲她閉上雙眼緊張地推開一個僅能讓她側身而過的小縫──慘了!好大聲。

聲音那麼大怎麼可能不吵醒劉家的人?

那該怎麼辦呢?

喂。

身旁忽然冒出一個聲音嚇得童妍的一條命還沒和劉成廝殺就已經去了半條。

嚇死人了!她撫著胸口叫道。

你怎麼現在才來?夏望月小聲的說。

你們兄弟倆有嚇人的癖好是不是怎麼都喜歡嚇我?拍拍童妍好奇地看著夏望月。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幫忙嘍。

童妍聞言不心花怒放她不顧道德禮教地抓住夏望月的手。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比你那哥哥還要好。

哥哥?他怎麼了?

夏望月疑惑地看著童妍。

他只會潑我冷水臨出門前還不忘打擊我的士氣。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在一旁猛放冷箭。說到夏玄月她就有氣。

童妍鼓著腮幫子閃到夏望月前面就著已開的門縫往裡瞧了瞧想要看看後院有沒有人在走動。

你說你剛剛出門時碰上哥哥?完了要是被哥哥知道她跟著童妍一起瞎攪和她不被打死才怪。

夏望月慌亂的語氣令童妍感到訝異她不解地回頭看著他。

怎麼了碰上你哥哥很不對嗎?

夏望月努努嘴。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若被哥哥知道我也跟著你一起出來我可能會被他剝掉一層皮。

可是我看夏玄月並不是一個會動武的人呀。

童妍一臉驚訝地望著夏望月。

他是不會動武但哈薩就很難說。

童妍雙手抱胸挑眉。

你的意思是他會命令哈薩教訓你?

會嗎?有這個可能嗎?

不無可能。

童妍微蹙柳眉怎麼樣都無法將心中認識的夏玄月與此刻夏望月所說的夏玄月放在一起。

因為打從她懂事至今還未曾碰過像夏玄月這般溫文儒雅的人。

夏玄月總是揚著一抹無害的微笑他的語氣從未重過就連哈薩都能違抗他的命令了她實在想像不出他會命令哈薩教訓自己的親弟弟。

放心吧你哥哥不會這麼對待你的。

童妍的說法並不能撫平夏望月內心的恐懼。

只見夏望月苦笑了一下。

童妍突然皺眉看著他。

你就這麼穿?

她指了指夏望月身上的衣服。

我這樣穿有什麼不對?

童妍撅起小嘴表示批評。

你有沒有看過戲?見他搖頭她不抱著頭哀號。你不知道要換上黑色的衣服嗎?

有這規定嗎?

她怎麼不知道有這種規定?

戲臺上都是這麼演的呀。

她搖著頭說:要闖入人家家裡做壞事一定要換上與黑夜同樣顏色的衣服這樣才比較好隱藏行蹤像你這身月牙白緞料衣裳還有這頂帽子分明就是在告訴人家的武師──刺客在這兒趕快來抓我。

可、可是

還有呀你穿這樣就算了臉至少也該遮掩一下吧至少得讓人認不出你來呀。她一臉不敢苟同的望著他。

還要蒙面?

夏望月被童妍教訓得一愣一愣的。

當然要。

童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隨即撕了一段綁在腰上的帶子。過來我幫你綁上。

她將黑布覆在夏望月的嘴鼻上又在後頭打了個結才退了一步仔細審視著他的裝扮。

嗯這樣好多了至少別人就認不出你來。童妍也將方才帶來的紅色絲綢往臉上一蒙。

街上野狗的狂吠聲令童妍將音量再壓低青蔥玉指擱在唇上壓低身子靠在夏望月耳邊。

噓別忘了我們這回做的壞事可不是偷東西那麼簡單我們可是要揍人怒氣的。

夏望月恍然大悟跟著童妍煞有其事地猛點頭。

走吧。

輕輕推開門門板依舊發出嘎吱聲她們掩住耳朵迅速地溜進劉府裡因為怕腳步聲太大會吵醒劉府的武師她們還踮起腳尖偷偷摸摸地從這棵樹閃到另一棵樹後

不小聲點她們可沒能力與劉府的武師正面衝突不過不用武師劉府上下隨便一個男人都可能會一掌打死她們倆。

一片枯葉突然從屋簷上被風吹落。

一聲冷哼從一張輕蔑的嘴裡傳出。

將她們剛剛的所有對話聽進耳裡哈薩向後躺在屋頂上。

難不成她們以為自己捂住耳朵聽不見推門的聲音其他人也聽不見?

這是掩耳盜鈴好不好!

還有她們以為用那種姿勢前進劉府裡的武師就會聽不見?

真是兩個單純到極點的女人。

唉!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得保護這兩個愚蠢的女人

啐。

真是倒楣。

***

回廊上的燈籠微微晃動著兩道黑影不停地在回廊下走動一會兒躲在樑柱後一會兒又溜出來輕悄悄地走動。

夏望月看了看四周覺得深夜的劉宅院子看起來挺恐怖的尤其是假山與柳樹更是讓人不毛骨悚然。

忽然一陣風吹來柳枝被搖晃得更厲害石板上的影子亦更顯猙獰她困難地咽咽口水立刻抓住童妍的衣袖。

劉成的房間是哪間?

夏望月小聲的問著童妍。

我怎麼知道。好像有聽見什麼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童妍扶著窗檻將耳朵附在窗邊傾聽。

什麼你不知道他住哪一間?你該不會想搜遍劉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廂房吧?

夏望月扶著額頭小聲叫道。要不是現在正身處危險之地她還真想朝她的耳朵好好狂叫一番。

我又不是劉家的人我怎麼知道劉成住哪間。

那你還想揍他?

她轉過身看夏望月。

揍他是一回事知道他住哪間房又是另一回事。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她拉住童妍想打退堂鼓。

如果現在回去哥哥說不定還沒發現她跟著童妍出來說不準她還能逃過一劫。

畢竟哥哥千交代萬交代要她別惹事她也發誓答應他了所以哥哥才願意帶她到景德鎮來。

要是被哥哥知道了她包准會死得很慘。

還是趕緊打道回府為妙。

夏望月公子你的膽子會不會太小了點?童妍有些生氣。

我以為你知道劉成住哪間房才來助陣的。

助陣?她斜睨著夏望月。難不成你只是來助陣並不是來幫忙動手?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童妍見狀受不了地冷哼一聲。

那你回去好了。

我怎麼能放著你不管?

童妍怔仲地看著夏望月心裡流過一股溫暖她感動得眼眶微濕只差沒當場痛哭流涕。

望月

你──夏望月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瞥見童妍臉上那抹羞赧的紅暈她也只能愣愣地看著她。

異常的氣氛出現在兩人之間正當她們沉默相對時遠處的雲牆後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兩人慌得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夏望月拉著童妍的手沖往假山迅速地躲到假山後頭的小空間裡這空間小得只能讓兩人身體相擁夏望月的手自然地擱在童妍的腰側兩人呼吸的熱氣充斥在狹小的空間裡也使得體溫更加升高。

童妍的兩頰呈現粉絳色臉上也不停地冒汗。

被夏望月抱在懷中

真是羞人!

她羞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他的胸膛好柔軟、好舒服和夏玄月的完全不一樣。

夏玄月的胸膛硬邦邦的但夏望月的胸膛卻是軟軟柔柔的甚至還有些微起伏的肌。

不知少爺睡了沒?

劉府的武師從另一個院落徐徐地踏進這個院落來手中叮噹作響的則是五環掃刀刀上的鐵環在行走時會發出碰撞聲但如果沒有這麼明顯的聲音說不定此刻夏望月與童妍已經被逮到了。

少爺應該沒那麼早睡吧聽說師父為了討好少爺特地送了一名姑娘給少爺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此刻那姑娘還在少爺房裡呢。

我還以為師父不近女色不過師父是打哪兒找到姑娘獻給少爺的呀?

另一名武師賊頭賊腦地環顧著四周隨後才附在那名武師耳旁。

聽說是擄來的。

嘻嘻嘻師父真是的武師掩嘴竊笑。

童妍與夏望月就著眼前的小洞窺視外頭兩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後還氣得差點跑出去揍人。

想不想去看呀?一個武師提議著。

當然!

說完兩人馬上往劉成的廂房溜去。

就著小洞觀察他們的兩個單純女子立即步出假山偷偷地跟在兩名武師後頭往劉成的廂房而去。

***

喂少爺好像制不住那姑娘。

哎喲這樣才好玩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爺最喜歡這套。

兩人蹲低身子靠在窗臺上拉起窗子利用縫隙往裡瞧。

兩道黑影悄悄地靠近隨即高舉雙手。

匡啷一聲──

兩個巨大的身軀砰地倒在地上童妍與夏望月得意洋洋地拍拍雙手地上還有碎了一地的瓷片。

誰!

屋裡傳出警覺的聲音沒多久房門被打開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站在門前臉上滿是驚愕。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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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0:23: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夏望月與童妍兩人對看一眼再轉頭對著劉成笑還笑得肩膀一聳一聳地。嘻、嘻、嘻!

有刺──劉成還來不及喊出聲她們一人用手抱住他的頭一人則捂住他的嘴往房裡拖。

童妍急著找尋能將他綁起來的繩子一抬頭便看見一名少女梨花帶淚地縮在床角身上衣衫被撕得破爛白嫩小手抱著絲被遮著身子不僅發亂了雙眼也充滿驚恐。

沒想到景德鎮的惡霸劉成是一個有著五短、臃腫身材的男子。

想來他能做盡傷天害理的事而不被鄉親父老活活打死靠的並不是他高大威武的身材而是他爹的官威。

有沒有能夠綁的東西?童妍對著少女問道。

少女愣了愣立即收住眼眶裡滾動的淚水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顯然她已經被嚇得忘了怎麼開口說話。

倒是劉成不只不停地掙扎著狗嘴裡更是吐不出象牙。

放開我!我警告你們不管你們是誰我爹可是這裡的縣令你們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童妍冷冷地挑眉道:你很吵耶。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花瓶就這麼硬生生地往劉成的頭上砸下去劉成瞬間昏死在一堆碎瓷片裡。

夏望月拍拍雙手。

我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感覺到了吧/

好!童妍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我們是來幫你的快點找一下有沒有東西可以綁住他。夏望月急忙想喚醒仍然一臉呆滯的少女。

夏望月的話喚醒了少女她環顧著房內隨即緩緩地移動嬌小的身子爬下床走到床柱旁扯著尾端系著紅穗的紅絲繩用力往下一拉紅絲繩便被扯了下來她將繩子遞給童妍。

童妍用繩子將劉成綁在大因為床兩旁的柱子各有一條紅繩綁帷於是她使用一條將劉成的雙手綁在床頭一條則將劉成的雙腿綁在床尾。

大功告成兩人驕傲地站在床邊觀賞成果。

對了你沒事吧?童妍拍拍少女的肩膀。這女孩看起來那麼小劉成居然下得了手!

你住在哪兒?

夏望月拉著少女坐下。

少女搖了搖頭眼眶中的淚水又要掉落。

別哭呀。一見她要掉淚童妍便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急忙抱住少女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乖不哭了大姊姊疼。

少女像是找著了依靠一般直接窩在她懷裡啜泣著。

該死的劉成我非剝他的皮拿來做鼓不可!

為、為什麼是做鼓?夏望月搔搔頭不解的問。

做成鼓我就可以天天照三餐打。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處理他?你不是要揍他嗎?

童妍突然記起自己到這裡的目的。

對呀我是為了要揍他才會潛進這裡的。

她環視房內的擺設想找尋最好的武器結果看了看還是找不到適合的倒是桌上有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筆。

哼像他這種人的房裡居然也會有文房四寶這種有修養的東西。腦子裡陡然出現一個念頭她拿起筆與硯臺走到床邊。

你做什麼?

嘻、嘻童妍笑幾聲將筆沾滿墨汁開始在劉成裸露、滿是贅的胸膛上作畫。

好不容易大作完成她站在床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真是幅好畫呀。

夏望月與少女看了不大笑出聲但隨即又警戒地捂住嘴。

有蜚蠊有守宮有叉叉有圈圈兒還有一隻愛撤尿的大烏龜落款。童妍指了指劉成身上的圖又握住筆在他腰際寫下──美麗大方童小妍到龜兒子家一游。

童妍夠了、夠了我已經忍笑忍得快沒力氣了她忽然有種錯覺覺得童妍與夏玄月一定會很合得來腦中甚至閃過童妍在夏玄月結實的胸膛上畫出同樣的畫夏望月咬住衣袖忍著笑。

走吧回家了。

這樣就回去?

夏望月睜著訝異的大眼看著她。你不是要揍他?

沒力氣揍這敗家子畫個畫我就氣消了反正我們還做出濟弱扶傾的事這樣就夠了。

她打了一個呵欠。而且夜深了我好想睡覺。

你這一提我也覺得好困那我們出去好了。兩人才踏出門檻身子便被一股力量拉祝

你們要去哪裡?

她們回頭望著少女。

回家呀。

我、我可不可以跟

兩人相視了一會兒隨即朝少女招招手。

一起走吧。

勾住少女的手臂童妍細心地替她將被子拉高以擋去她外泄的。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你家人在哪?你叫什麼名兒

***

童妍一大清早起床梳洗完畢後便準備到大廳去用早膳然後再到鋪子裡去幫忙。

打門伸了個懶腰精神又愉快。

夏公子醒了嗎?她隨手攔住一名路過的丫鬟。

夏公子早醒了他與另一位夏公子正在大廳等著大小姐用膳。

嗯。童妍走了幾步連忙又喚住丫鬟。

那敏兒姑娘呢7’

也在大廳。

好了你去忙吧。

是。

沿著回廊一路行經分隔院落、精雕玉琢的雲牆繞過竹亭走上曲徑橫跨水池兩岸的小橋上鋪著大小不一的石板接連過了第二道雲牆便看見大廳偏門。

她從偏門進入大廳內廳內熱鬧的氣氛令她微愣了一下而敏兒的嬌嗔與夏玄月爽朗的笑聲更讓她覺得刺耳。

兩人間融洽的氣氛竟讓她的心裡不是滋味有股酸酸的、不知名的東西充斥在她的五臟六腑。

童妍你醒啦快來用膳。

夏望月拍拍身旁的梅花凳示意她坐下。

徐徐走到夏望月身旁坐下童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敏兒與夏玄月身上他們兩人比肩而坐臉上帶著笑容她怎麼覺得那樣的笑容看起來很刺眼?

敏兒的家鄉在哪兒?

家住京城。敏兒臉上總是帶著一抹嬌羞看來就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純淨而清靈。

哦那怎麼會到景德鎮上來?

嗯老實說我是偷溜出來的。

夏玄月若有似無地睨了夏望月一眼讓她也羞愧地低下頭。

童妍將夾好菜的小盤子推到敏兒面前。嘗嘗我們這兒廚娘的廚藝可不輸宮裡的禦廚喔。

敏兒若有所思地望著盤子裡的菜隨即拿起筷子夾菜放進嘴裡才咀嚼了幾下她就露出興奮的表情。

果真可以比擬禦廚耶。

我就說吧。

童妍驕傲地挺直背脊。

但夏玄月那雙溫和的眼瞳竟隱隱露出深沉難解的光芒。

你們也吃別光看。她催促著眾人開動。

夏玄月聞言露出溫煦的笑容。

這似乎已是他慣有的表情不管遭遇任何狀況他的臉上始終都只會展露出微笑讓人根本就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飯才吃了一半門外便傳來鬧哄哄的嘈雜聲。

盤兒去瞧瞧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盤兒點點頭往外頭走去半晌後她竟然帶著驚慌之色沖進來。

小姐外頭她吞吞口水以緩和喘息。劉縣令和劉成帶著大批人馬闖進來了!

什麼!童妍拍桌子跳腳。

在所有人都還未準備好時劉府的人便已進到前廳劉縣令還特地穿了官服帶了衙役。

嘖嘖嘖童家大小姐。劉縣令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語氣裡還帶著些許憤怒。

劉大縣令您的宮威可真大呀未經通報便帶著大批人馬闖入我們童府不知到底所為何事?童妍咬牙切齒的說。

劉縣令冷眉冷眼地瞅著童妍。

昨夜本官府邸被幾名刺客闖入不僅打傷武師還侮辱了小兒。

童妍強裝鎮定地坐下但掌心裡的絲絹卻被捏得死緊。

這與童府有何干係?

經由本官查證昨晚本官府邸的後院門被人打開而刺客則潛進府內對府裡的人進行傷害。

什麼傷?說來聽聽。

童妍的有恃無恐讓劉縣令怒火中燒他忍無可忍地叫道:

童妍!昨夜闖入劉府的人就是你!

童妍苦笑兩聲。

縣太爺您可要拿出證據呀咱們景德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官產又如此之多朝廷大小官員往來也相當頻繁您這大縣令說話可謂不得不三思呀。

童妍你這是在恐嚇本官?

童妍聳聳肩看著夏玄月等人苦笑。

小女子我何時恐嚇劉大縣令您了?劉大人您可別含血噴人呀。

劉縣令咬咬牙氣得七竅生煙。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劉縣令招來劉成。我兒昨夜聽見刺客喊著童妍的名字──

這也能當證據嗎?劉大人。

他是人證。

他指指劉成頭上的傷。這是物證!來人將童妍拿下!

且慢。

夏玄月往前跨出一步良善的笑容始終沒褪去過。劉大人敢問您是要依大清律例哪一條收押童妍?

劉縣令眯起原就細小的眼睛。

你是哪根蔥竟敢這樣和本官說話!

夏玄月拱手作揖。

泉州夏府夏玄月。

哪個夏府?這年頭姓夏的就像腐上的蛆一樣滿街地上爬鄙俗得令人生厭。

雅堂夏府。

夏玄月靜靜地觀察著劉縣令聽見雅堂時的驚愕表情。

雅、雅堂?

正是。

劉縣令的肥臉上頓時堆滿討好的笑容。

夏公子呀原來是你我正巧要找你談談窯場的事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

爹!

劉成捂著頭一臉痛苦地拉拉劉縣令的衣袖。

我知道你別吵。劉縣令皺著眉頭抽開衣袖。

劉大人關於窯場之事咱們還有機會再談不如先將眼前的情況解決好嗎?

我兒昨夜聽見一名刺客喊著童妍的名字府裡的武師也能作證闖入府邸的一定是童妍與其同夥。

劉大人光是聽見並不能當成證據您得有實質的物證才行否則依此判刑要如何堵住他他眾口呢?

那名刺客不但在我兒身上塗鴉還落了款款上明白提著童妍的名字。

童妍笑顏逐開。那就讓我們看看物證埃

劉縣令有些踟躕。

劉縣令的一張臉變了又變內心似乎正在進行天人交戰。

最後他牙一咬。

劉成將上衣褪去。

爹!

廢話少說快脫。

劉成憤恨地瞪著童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衣衫褪下 ──

哈哈哈哈

在場所有人見了都不大笑出聲只有劉氏父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大小姐那真是你的傑作嗎?太絕了!盤兒顧不得喉嚨的傷痛快大笑。

就連一向斯文的夏玄月也忍不住笑出聲。

正當眾人樂不可支時聞訊趕來的童家人個個手裡拿著武器不過都是各自在工作上的工具掃帚、竹板、鍋碗瓢盆樣樣來就連石杵都派上用場了。

大小姐!原本就一身肌、長得有些嚇人的段叔此刻更是卷起袖子露出結實壯碩的手臂手裡正拿著當初他死都不肯讓童妍拿去揍劉成的竹板。

劉縣令冷冷地睨著身後的童家人。

怎麼想攻擊朝廷命官?

劉大人這裡可是童府這些人都是童府的下人他們在童府走動有什麼不對?

童妍雙眼銳利地盯著劉縣令。倒是您不但帶著劉府的武師闖入童府還一副想打人的模樣真是讓小女子我心驚膽戰呀。劉大人難不成您想命您府裡的武師對付我童府裡的人?

除了府衙裡的人其他人全退至童府外!

武師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只好聽命退到外頭去。

來人將童妍拿下。

是。衙役才往前跨出一步又立刻被喊祝

慢著。

夏玄月再往前跨出一步。劉大人倘若您要拘捕童妍那麼是否也該將令公子一併拿下?

你說什麼!

聽聞昨夜令公子劉成強欺良家婦女硬是逼少女與他合歡難道這不算犯法?

劉縣令挑了挑眉。

夏公子只是聽聞未必是事實。

那麼光憑令公子胸膛上的字畫又何以證明是童妍所為?

你!劉縣令被惹毛了。

本官行使朝廷賦予的職權不容任何人干涉童妍我今天是拿定了若要替她脫罪去聘個狀師再來和本官談!

衙役伸手想捉童妍只見她冷著臉閃過他的手。

不必了我自己會走。她與夏玄月互相對看了一眼隨後她便跟著衙役離開。

小姐──

童妍搖搖頭示意童家的下人別輕舉妄動。

等等!

夏望月沖上前去。如果要捉童妍那就連我也一起捉。

好既然你那麼喜歡待在牢房裡一併帶走。

一行人走沒幾步又有人出聲了──

等等!

又是誰?劉縣令不耐地轉過頭。

我也去。敏兒突然出聲喊道。

你們當牢房是什麼地方?

你走不走呀?夏望月忍不住叫道。

走!劉縣令見已達到目的便驕傲地抬高下領。

段叔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大小姐被劉縣令帶走?盤兒驚慌不已。

我也沒法子只能去聘個一等一的狀師了。

夏玄月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拍。

哈薩。

哈薩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廳嚇了眾人一跳只有他的主子絲毫不受影響。

有件事你去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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