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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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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出清瑕疵品(空殼子美人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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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9 00:25: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歐陽靜知道自己摔下山崖,風在她耳邊怒吼,她整個人一直往下墜,往下墜……

她快死了嗎?閉著眼睛,她狂亂的想再抓些什麼。她不要死在異鄉,她還不想死!

驀地,一隻強壯的手臂抓住她,接著,她就緊靠在一片溫暖厚實的胸膛上,她錯愕的睜開眼睛,竟看到那個被她嫌得不能再嫌的夫君居然抱著她往下墜。

「你竟然為了我跳下來了!」

她眼眶泛紅,難以置信又充滿感動的凝望著他。

古鎮宇抿緊了唇,一手緊抱著她,一手想勾住崖壁間凸起的石塊,但他沒抓到,兩人下墜的速度加快,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他一掌凝聚十成內力,用力擊向山壁。

刹那間,山石、灰塵齊飛,他足蹬飛石,幾個翻身,緩和下墜力道後,將她護在懷中,垂直的墜落在那層層疊疊的灰石堆中。

尖銳的石塊刺入他的身體,被撕裂的痛楚在瞬間直襲心坎,他隨即痛暈過去。

一陣飛沙走石,逼得歐陽靜不得不閉上眼睛,而當一切都沉寂下來時,她發現自己不再往下墜,可她的身體卻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她緩緩的睜開雙眸,發現自己被緊緊的抱在一個溫暖的懷中,她一抬頭,但見到古鎮宇的右肩正汩汩的流著鮮血,她臉色丕變,飛快的從他的懷中起身,這才看到昏厥過去的他身上還有好多的大小傷。

她的眼眶盈滿淚水,心裏除了感動還是滿滿的感動。

「鎮宇、鎮宇!你醒醒礙…鎮宇……醒醒,別嚇我啊,快醒醒……」

歐陽靜一直喊、一直喊,喊到聲音都啞了,但他始終沒有反應,她慌了、急了,痛哭失聲的對著上面大喊,「來人礙…救命、救命……救命……」

但除了風聲,沒有,什麼都沒有……

淚如雨下的她看著傷痕累累的他。怎麼辦,她為什麼不好好的習醫?

要不,這會兒,她也可以好好查看他的傷勢,可以想法子就地取材的為他醫治,但她不會,她什麼都不會!

嗚嗚嗚……她哽聲啜泣,生平第一次,她好希望她跟四個姊姊是一樣的。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相對於墜谷的歐陽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廣場的高臺上從白天等到黑夜,卻始終等不到兩人回來的曾紋婕、塔莎、丁綿綿、小誼等人及所有的百姓也更是心急如焚。

雖然曾紋婕已經派出不少侍衛前去搜尋,但侍衛們來來去去,直到天都黑了,就是沒有帶回一個好消息。

楊子維也來回的找了好幾趟了,這時只見他一臉疲 憊的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焦急的等候消息的曾紋婕等人都迫不及待的跑向他,而他只是搖搖頭。

「還是沒消息?怎麼會這樣的,好好的兩人怎麼會不見了?」曾紋婕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太后,我早就說過了,王妃讓兩個不祥之人住到宮裏一定會出事的,可你跟大王都不相信我。」塔莎也急也擔心,但她更氣歐陽靜。她不知道將大王帶到哪里去了?

「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我比較擔心的是……」楊子維眉峰攏緊。

「楊少爺,你擔心什麼,快說啊,小誼快急死了。」小誼臉色發白,臉上的淚水乾了又濕、濕了又乾。

「我問過大道上的人,他們根本沒看到大王跟王妃共騎經過,所以大王一定是走山中小徑,那裏的路大致上都還好走,只有拐彎處有一個崖壁,要是稍有不小心,很容易就摔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摔下去了?」曾紋婕臉色發白。不……不會的……

「太后,我這是猜測………」他抬頭看天際,「不過現在天黑了,我們要到崖壁下方只能從山谷那頭繞下去,但那條路不好走,必須等天亮再說了,總之,那裏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楊子維此話一出,幾名女眷除了塔莎,每個人都急哭了,但現在什麼都不能做,眾人都只能帶著一顆擔憂的心各自離去。

塔莎跟曾紋婕回到祭祀殿堂祈福;小誼只能瞪著窗外喃聲哭泣;丁綿綿跪地求天,請上天賜福給王跟王妃兩人。

楊子維也徹夜難眠,看著虔誠拜天的丁綿綿,不由得想著像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大美人,或許討來當妻子應該也不賴吧,唉,什麼時候了他居然想到這事兒?

翌日,晨曦乍現,楊子維便率領士兵前往河谷搜尋兩人。



太陽冉冉升起了。

歐陽靜靜靜的躺在古鎮宇的身邊,她抱著他給他溫暖,更在心裏一直呼喚他,但他沒有醒來,沒有……一直都沒有……

昨夜,她撕了身上的衣裳,幫他將身上的每個傷口都先包紮止血,她做得很爛,但她真的很努力了。

想到這兒,淚水再度盈聚她的眼眶,同時,她枕著的胸膛似乎動了一下。

她愣了愣,飛快的坐起身,竟真的看到古鎮宇睜開了眼睛!

看到他醒來,她哭得更傷心了。

古鎮宇渾身都疼,但他還是逼自己坐起身來,不舍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歐陽靜,「你哪里傷著了?很痛嗎?我看看……」

她難過的看著他,抽抽噎噎的哭泣著,「嗚嗚嗚……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我,你傷得好重礙…可我都不會……我不知道怎麼救你,我氣死我自己了……你渾身是傷,也沒看自己的傷,就先問我了……嗚嗚嗚……」

古鎮宇從沒看她哭得這麼傷心過,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看他沒說話,她以為他哪兒不舒服,連忙拭去兩頰熱淚,上下打量他,急急的問:「你呢、你呢?是不是渾身疼痛?我告訴你,我可不准你死的,沒我的命令,你絕對不准死的!」說著說著,她又哭了。

聽到她幼稚的話,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但這一笑,立即扯痛他身上的傷,他的俊臉頓時發青。

她心疼的問:「弄疼了,是不是?」

他搖搖頭。

「大騙子,這時候還想逞強。」她咬著下唇看著他,一想到他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的下來救她時,她真的感動不已,只是……「你不是挺氣我的,怎麼願意為了我?你這樣很笨耶。」

古鎮宇當時什麼也沒想,他只知道要是沒有救回她,他會遺憾一輩子的。

他深情的凝睇著她,仍然沒有說話。

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她哽咽一聲,心裏漲滿暖暖的愛。

他執起她的下顎,俯身輕輕的印上她的唇,要是能在感受到她柔軟的唇後死去,他是可以瞑目了。

遠遠的,傳來了馬蹄聲,他放開她的唇,本以為是士兵們尋來了,沒想到……

「太好了,我真的沒有聽錯,我在山崖上聽到你的求救聲時,還以為是錯覺,幸虧我連夜尋來了,真的太好了,靜兒!」侯克倫很快的翻身下馬,來到一臉驚愕的歐陽靜身邊,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

「克……克倫?」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難怪,她一直覺得那個年輕太監的聲音很耳熟。

古鎮宇也驚愕的看著這一幕。若不是他受的傷太重,他會……黑眸飛上一抹陰沈冷光,他會一掌擊斃這個年輕太監!

「走,靜兒,我帶你離開這兒。」侯克倫拉起她,就要往馬兒走去。

「不、不……」她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我當然是為了你而來的!」

他深情的凝著她,但在看個虛弱的坐在地上的古鎮宇時,他俊逸的臉上立即浮現一抹怒意,「要不是這個善摩國國王棒打鴛鴦,我們早就成親了。」

「不、不是的!這都是誤會。」她的腦袋混沌不明,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將古鎮宇送回宮接受治療。

她拉著侯克倫的手,請求道:「麻煩你先幫我將大王送回宮好嗎?他受重傷了。」

「不!那我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是他偷襲我,不然你不會掉下來,我也不會跟著跳下來!」古鎮宇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她愣了愣,錯愕看著侯克倫,「真的嗎?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這兩天,我觀察過了,靜兒,我知道你是被逼嫁給他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你,我也不想當什麼八王爺之子,我們可以實現我們的夢想,浪跡天涯,做對神仙眷侶。」

「可我……那是……」

她連連搖頭,不知從何說起,他口中所謂的「夢想」是她隨口胡謅的。

因為當時她被迫到一個王公之家亮相,她累了、煩了,她不想當個虛假的完美才女,才隨口說她想要自由自在的去雲遊四海的,沒想到在一旁的侯克倫居然應了她的話,可她從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一見她的表情,古鎮宇明白了——她是曾說過要跟這個男人做一對神仙眷侶!

古鎮宇,你真是個大傻瓜,你愚弄了自己,你怎能如此愚蠢?

歐陽靜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在對上古鎮宇的眼神後,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看她的眼神為何充滿冷意?

突地,遠方傳來嚏嚏的馬蹄聲,侯克倫神情一變,一手扣住歐陽靜的纖腰,縱身上了馬背,不顧她的掙扎,策馬馳騁而去。

楊子維是第一個沖到古鎮宇的面前的,一見到他身上的傷,他急忙的翻身下馬背,看著他疾道:「太好了,真是嚇壞我了……」

「去追她。」古鎮宇突然一臉陰沈的打斷他的話。

「什麼?」

「去將歐陽靜給我帶回來,沒將她帶回來,你也不必回來了!」

楊子維驚愕的看著渾身漲滿怒火的好友,旋即想到他話裏的認真,他不敢再遲疑,指示士兵們小心的帶古鎮宇回去後,他便帶領六名騎兵,策馬直追。

約莫半個時辰,他即看到昨日那名曾要幫忙王妃的年輕太監強勢的抱住頻頻掙扎的歐陽靜快馬加鞭的馳騁。

楊子維黑眸一眯,策馬加快速度,然後,幾個縱身,一掌擊向年輕太監。

感受到身後那突如其來的虎虎掌風,侯克倫急忙抱著歐陽靜騰離馬背,一個飛身,雙雙跌落一旁的黃土泥道上。

一看清來人是楊子維後,侯克倫知道自己將有一番硬仗要打。

兩人很快的杠上了,雙方掌風狂劈,你來我往,本是不相上下,但在其他六名騎兵加入後,侯克倫寡不敵眾,漸屈下風,一個不小心,楊子維的掌風正中他胸口,他痛呼一聲,立即吐出一口血水。

歐陽靜見楊子維要趁勝追擊,再對侯克倫擊出一掌時,嚇得急忙沖上前去,擋在侯克倫的身前,「別打了,請放過他吧。」

「王妃……」

她回頭看著還倒臥在地上的侯克倫,「快走啊,我已經是善摩國國王的人了,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了。」

他搖搖頭,「不可能的。」

「真的,我愛上他了,你別再將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的身心都屬於他的,克倫,真的對不起。」

看著她那雙閃爍著濃濃歉意的美眸,侯克倫即使不願承認也知道自己無望了。

他淒涼一笑,「我明白、明白了。」他掙扎的爬上馬背,策馬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楊子維不知道放他走是對是錯,但至少好友要的人他是追到了。

「鎮宇還好嗎?」歐陽靜焦急的問他。

「應該吧。」

這麼回答是因為他也沒把握。好友剛剛的神情太過陰冷了,因此,他不由得替歐陽靜擔起心來了。



楊于維的擔心成真,因為躺在寢宮床上的古鎮宇看到歐陽靜後,非但表情冷峻,甚至拒絕她為他療傷,只要宮中御醫為他診治。

曾紋婕、塔莎還有在場的人都一臉困惑,不明白他為何不由醫術高明的王妃來診治,但怪的是,王妃看來一點都不傷心,好像挺滿意這樣的安排的。

「就照王的意思吧。」

歐陽靜這話完全是肺腑之言,因為她真的不會看病,萬一將自己的夫君給醫得一命嗚呼,那可怎麼辦?

在御醫前來診治並開了藥方子離開後,大半的人也都跟著離開了,楊子維想留下來,將歐陽靜對侯克倫說的話轉述給好友聽,但古鎮宇不領情,冷冷的要他離開了。

其他人也在古鎮宇以休息為由被迫請開了,但歐陽靜堅持留下來。

因為她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他說,她相信等他聽完她表白的話後,他的臉色就不會這麼冷硬了。

「我……」

「去弄些東西,我餓了。」他馬上打斷她的話。

「餓了?好。」她連忙去找小誼幫忙張羅,一會兒就端回一碗熱騰騰的面。

她小心翼翼的喂他,沒想到他突然大發雷霆,匡啷一聲,將整碗面打到地上。

「你——」她覺得不對勁了。

「太難吃了,我想吃飯。」

「好吧。」他應該不會是故意找她碴吧?一個捨命救她的人,不會這麼做的。

一個時辰後,她有答案了,他的確是在找她的碴!

飯送來,他不吃,一下子要喝茶,一下子又想喝酒,然後,洗了澡又要睡覺,過一會兒又說睡不著,要她上床陪他,但她才剛上床,他又凶巴巴的趕她下床,她火冒三丈的走到門口,他又要她不准離開,宣示就算他睡覺了她也不准這個房間!

一連幾天,他都是陰陽怪氣的拚命找碴,所以她也確定了,他這一摔真的是成了蠻子王!雖說如此,不過他倒是沒忘了先前對她說的話——要她學會騎馬,所以這幾天,楊子維都會抽空教她騎馬術,現在只要不是太難駕馭的馬匹,她都可以騎上一段路。

而她也多次想跟他談談侯克倫的事,如果這是反常的原因,但他就像只全身長滿針的刺蝟,碰不得!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跟她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緊繃了,塔莎居然生病了,還信誓旦旦的說就是晨恩跟飛鷹這對不祥之人的晦氣讓她生病的。

兒子的傷勢未愈,神聖的女巫又生病了,這對篤信神力的曾紋婕而言已經夠了,她下令要將飛鷹兄妹倆趕出宮廷。

但歐陽靜不想放棄晨恩,她央求曾紋婕讓她留下來被拒,明知沒希望,她還是去求古鎮宇,當然,她也吃了閉門羹。

無計可施下,她只得先將所有養身補氣及止痛的藥全給了晨恩,要她定時服下,其他的,她再想法子。

今天,飛鷹跟晨恩就被士兵押回巴塔爾村莊,而那裏目前由郝森派兵駐守,以防那些曾與飛鷹並肩作戰的其他遊牧部族及壯丁會再作亂。

兩人走了,她也變得有氣無力,尤其再想到古鎮宇動輒就對她冷嘲熱諷,要不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霸道舉止,她更是難過。

可是能怎麼辦?那個蠻子王從不讓她有說完一句話的機會!

小誼突然走進房裏,一臉憂心的道:「小姐,太后到大王的寢宮去了,聽說塔莎女巫的病愈來愈嚴重,她要大王讓你去看看她呢。」

「那大王怎麼說?」

「不知道,我還沒聽完就出來了。」

「王妃,大王有請。」一名侍衛此刻來到門外通報。

有請?她沮喪的歎了口氣,她實在不想看到他那張臉了,因為他叫她都沒好事。

但她卻不得不去!振作起精神,她起身來到他的寢宮,而他已站著在等她了。

古鎮宇睨她一眼,「跟我到祭祀殿堂去。」

她抿唇,點了一下頭。

古鎮宇隨即往外走,她悶悶的跟在他的後頭嘟嚷著。看樣子他的身子好像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御醫說過,皮肉傷好得快,但身體還是調養、調養,因此,她還特地拿了一些調養身子的藥給他,可人家還不屑吃呢!

古鎮宇一邊往祭祀殿堂走,一邊也注意到她在他身後嘀咕。

這幾天他想過了,其實,他應該放她離開而不是強行將她從她心上人手中搶回來,因為一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要擁抱她,但也更恨、更氣自己,她讓他的心始終無法平靜。

思緒間,他進到殿堂內,只見神色蒼白的塔莎虛弱的躺在祭壇前。

她眼眶泛紅的看著他,「大王總算來了,塔莎也許快不行了,要不是萬能的神此時仍庇佑著我,我可能無法跟大王交談了。」

古鎮宇蹙眉看她,「你不會有事的。」

他將目光移到歐陽靜身上,「你去看看她。」

「看病嗎?」她一愣,柳眉一皺,「可是我在我們摔下山谷時就跟你招了,我根本不會醫術的。」

「那是你慌亂無措時說的話,這會兒情形不同,就請你別浪費時間,好好看看塔莎。」

「可我真的不會!」

「王妃,我知道我跟你一向不和,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會染重病也全是因你而起的。」塔莎眼眶泛紅,看來好可憐。

歐陽靜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因為我?才不是這樣的,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幫你看了,我是真的不會……」

「歐陽靜,你要是治不好她,你也可以滾回中原了。」

古鎮宇見她執意不肯,火冒三丈的脫口而出,但一見她呆若木雞的瞪著自己,他就後悔了。

他立刻逼自己將那股侮意拋諸腦後,冷冷的再道:「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

她氣憤難當的瞪著他,「在你心中,難道她比我重要?」

「她是比你重要,至少她比你忠誠,她忠於我這個王,全心為百姓謀福,而你這個王妃——」他冷哼一聲,「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你究竟夠不夠格?!」

她臉色刷地一白,原來……好、很好!她的雙眸竄起兩簇怒火。

她氣衝衝的替塔莎把脈,聽了一會兒,便咬牙切齒的對著古鎮宇道:「親愛的大王,很抱歉,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了,我沒有能力治好她,再見!」

聞言,他眸中閃過一道冷硬眸光。

但她不在乎,因為他太可惡了,她轉身跑出祭祀殿堂,回到朝天殿,就要小誼將包袱收拾好,帶些乾糧,還有那些剩餘的珍貴藥丸全部打包後,就在黃昏夜色中,沒跟任何一人道別,她挑了一匹溫馴的白馬供主仆倆共乘後,就往大漠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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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9 00:25: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翌日。

「你說什麼?!你要她滾回中原去了!」

楊子維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宮廷前喝悶酒的古鎮宇,頓了一下,他馬上起身往外走,「我馬上去幫你將她追回來。」

古鎮宇出聲阻止,「不用了,她們昨夜就離開了。」

「昨夜?而你居然沒去找她們。」楊子維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誰知道有沒有人已經在塞外等著接應?我何必再去做愚蠢的事。」

「哪有什麼人?」他想起來了,「如果你指的是那個年輕太監……」他氣呼呼的將那一天,歐陽靜跟侯克倫說的話全說給他聽,「你聽清楚了吧?她愛的人是你,她要一輩子留在這裏,而你做了什麼?!」

他冷笑一聲,「你太小看她了,她會那麼說,只是為了救她的愛人,如此一來,你就放過他了。」

「這……」

「所以何必自尋煩惱,來,喝酒。」他仰頭又飲盡一大口的烈酒。

「鎮宇——」

楊子維話還沒說完,曾紋婕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皇兒,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宮女們說王妃跟小誼昨夜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古鎮宇淡淡的道:「她連塔莎都治不好了,我留她做啥?」

她愣了愣,「皇兒你……」

他緊繃著一張俊顏起身,走到黑木檀桌旁,拿起上頭一卷羊皮,「我出去了。」

沒理會面面相覷的兩人,他策馬前往聖河川,找了一處高地,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條婉蜒的河流,兩旁的河谷,一直到克烈族人居住的巴塔爾村落。

他拿起系在腰間的小刀,在羊皮上面刻劃出整個地形,一整天他都在山風中思索構圖,一直到夜幕低垂才回宮。

回宮後,他將自己關在寢宮,下令誰都不見,曾紋婕、楊子維等人都被拒於門外。

而這一關,他就足足三天不出門戶。

病楊上的塔莎得知這項消息,心急如焚,但她故意裝病,刻意封了自己幾個穴道,造成氣血不順,再加上偷偷不進食,她讓自己病得看來已病入膏盲。

而這雖然已經順利的趕走晨恩等人,也引起大王跟歐陽靜之間的爭執,成功的將歐陽靜轟出去了,但她還沒完成她的真正目的,她這個病可得繼續裝下去……

今天,再次吃了閉門羹的楊子維憋著一肚子氣回到自己的住處。

丁綿綿隨即迎向前來,咬著下唇問:「怎麼,大王還是不肯見你?」

「是啊,王妃有沒有消息?我派出去的人有沒有回來通報?」

她點點頭,「有回來通報,但他們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真的是太奇怪了,兩個姑娘家能到哪里呢?」

楊子維也很想知道,但他覺得這個消息更應該讓古鎮宇知道,他拍拍她的手,看得出來她很擔心那對主仆,「你放心,我一定會繼續找下去的。」

「嗯。」

她點點頭,但仍難掩憂心。說來,王妃可是她生命中的貴人,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此刻能幸福的擁有子維的愛與關心,全是她賜予的。

她祈求上蒼,一定要讓她平安埃

楊子維再度策馬去了宮殿,四名侍衛仍將他擋在門外,他當然可以硬闖,但對門內陰陽怪氣的君王,他不敢跟他硬碰硬。

「大王,你可以再窩在裏面,也可以什麼人都不見,但我要告訴你,三天了,我的人找了王妃三天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大聲的吼完後,門居然開了,門後出現的是,一個看來面容些許憔悴但全身仍散發著狂霸氣勢的古鎮宇。

楊子維看到他出來,不由得松了口氣,「你要去找她了,太好了。」

但他沒理他,而是拿著他畫了三天三夜的河流改道治水圖,召集近百名大兵前往聖河川,進行開挖河道的工作。

雖然他對歐陽靜感到心寒,但不可否認的,她的某些觀點是正確的。

尾隨而來的楊子維本以為他召集百名大兵是要找歐陽靜,沒想到他居然是來治水的,而且還是朝這代表國脈的聖河川開挖?!

「你是不是悶糊塗了?」

「你要幫忙就留下來,不然,就別多話。」古鎮宇扔下這句話就策馬往巴塔爾村莊去。

楊子維實在被他搞迷糊了,但想了想,他還是策馬繼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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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爾村莊自從讓善摩國國王派兵進駐後,克烈族人就一直處於不安的狀態。

這兒原本就是一個被神遺忘的地方,四季幾近乾涸的河谷地,無法種植糧草,族人們只能天天趕羊到綠洲去,再到市集以牛羊換些糊口的乾糧,日子大都在貧瘠中度過的。

然後,飛鷹回來了,但古鎮宇在放他回來前,已經廢了他的武功,他再也無法領兵打家劫舍,無法為他們帶回一些暖裘食物。

而晨恩的病時好時壞,隨著歐陽靜給她的藥漸漸用盡,她哀號、痛哭的次數也愈來愈多。

飛鷹眼見妹妹的苦痛,卻無力幫忙,因為善摩國士兵擔心他還會召集其他的遊牧部族對抗他們,所以禁止他踏出村莊一步,他也無法找歐陽靜幫忙。

此刻,他坐在床沿,心痛的看著妹妹在哀號一天後,終於沉睡的容顏,他真的很恨自己!

驀地,外頭起了一陣騷動。

他皺起濃眉,站起身,走到門外,意外看到那個狂霸的善摩國國王!

古鎮宇略微削瘦的俊顏有抹淡漠的冷意,但策馬進村的他看來仍像個天祇。

他策馬來到飛鷹的面前。

飛鷹無畏的抬頭看他,甚至出言譏諷,「怎麼,將我的武功廢了還不夠,想回來拿我的人頭了?」

古鎮宇還是面無表情,「這麼嘲諷的口吻是在提醒我,我忘了殺害這個村裏的老弱婦孺,成不了一個賢能的王嗎?」

聞言,他立即想到上回在地牢裏的談話,心頓時發寒,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他悶悶的道:「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古鎮宇點點頭,翻身下馬後,再度開口,「我有事跟你談。」

「這邊走。」

他帶他來到另一邊的小木屋內,並注意到楊子維、郝森等人都站在門外。

古鎮宇將羊皮圖攤開,跟飛鷹說明目前正在進行的河流開挖工程,一旦完成,聖河川就會有一條支流流向這個村落,屆時,他們便可以種田、牧羊……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交給一臉震懾的飛鷹,「你是這裏的族長,我特命你為監督官,負責監看河流工程,當然,我有時間也會過去巡視。」

「你——」他激動萬分,久久發不出聲音來,「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是不能生存才傷害我的子民,我讓你生存,是希望化干戈為玉帛,如此一來,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都能不憂不懼的生活了。」語畢,古鎮宇即站起身,轉身走出門外。

看著他的身影,飛鷹一手握著那只令牌,心中五味雜陳,但他清楚的感覺到有一股敬意從他心中湧了上來。

這一天,他拿著令牌出了村莊去監督河道工程,而郝森在知道一切後,立即策馬急奔皇宮,將古鎮宇開挖聖河川的事告知曾紋婕。

「這太胡鬧了!」臉色丕變的她連忙去找兒子理論,但他心意已決,不管她怎麼勸,他也不改變決定。

她好急卻又手足無措,只能到祭祀殿堂去找塔莎。

一直跟著古鎮宇的楊子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只是……

「你是一國之君,你要怎麼做,沒人能干涉,可是王妃呢?你真的不打算找她回來?你一點也不擔心她的安危?」

古鎮宇沒回答,其實他好擔心,所以他開始著手河道工程的事,好將自己的腦袋塞得滿滿的,沒空去想她、擔心她。

或許,這時她已經在那個年輕太監的懷中了,他的眸中閃過一抹傷感,他背過身,苦笑的又策馬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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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下,歐陽靜跟小誼就窩在一個位於荒漠中的洞穴裏。

她們待在這個洞穴已經好多天了,而小誼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走到這裏就不走了。

天天待在這兒,縱然洞裏溫暖,還有泉水,但她們的乾糧已所剩不多了。

歐陽靜凝睇著洞穴內的那一池清泉,回想著她跟古鎮宇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的他滿臉鬍子,她以為他是刺客、是頭熊,還是個下三濫的淫賊。

她勾起嘴角一笑,結果他居然是善摩國國王。

但很快的,她眸中的笑意立即被一抹傷心給取代了。

他依然是一頭蠻不講理的熊,她的身、心全給了他,他居然比較在乎那個沒心沒肝的女巫!

而且,她出來那麼多天了,他居然找都沒來找她!歐陽靜愈想就愈生氣。

小誼看著神情變化快速的主子,連連歎氣。看來她們今晚又得耗在這兒了。

好無聊啊!她把玩著衣袖,摸著、扯著,突地摸到一個錦囊。

她眼睛一亮。對了,老爺在她們離家時,給了她一個錦囊,還叮嚀她這錦囊極為重要。

她怕弄丟,才用針線將它縫在袖口內,結果一到這兒,發生的事太多,加上她們到這兒又入境隨俗地穿起胡服,這件桃紅色的繞襟深衣就成了壓箱寶,一直沒機會穿,她也就完全忘了這檔事。

「小姐,看看錦囊吧,我們現在不就遇到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了,裏面也許有指示。」小誼邊扯下錦囊邊跑到主子身邊。

歐陽靜也早忘了這個東西,但心想看看也好,反正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所以才一直待在這個認識蠻子王的洞穴裏。

她打開一看,裏面居然只是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信函,她快速的瀏覽。

原來,她除了帶了許多的珍貴藥物外,還帶了一個最珍藥的「神藥」,那指的就是她自己。

自小,爹娘就以天山雪蓮、千年人參、百年靈芝、等各式珍貴藥材調養她們五姊妹的身子,所以她們從無病痛、百毒不侵。

她身為神醫世家之後,遠嫁善摩國,一定會碰到一些疑難雜症,即使為她準備的藥很多,但凡事總有意外,要是遇上無法處理的怪病時,她可以以自己的血予病人服用,定有起色。

這法子爹娘沒有口頭告知,是擔心依她熱忱又莽撞的個性會胡亂使用,或是每遇病患,不管大病小病就以己身的血治玻

但血少將氣虛,甚為傷身,所以他們才特記於錦囊內。

看著她爹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再想到爹娘的用心良苦,身在異鄉的歐陽靜忍不住熱淚盈眶。

小誼看完了信,卻是開心的跳起來,「太好了,那我們可以回宮了,你只要給塔莎一點點血,也許就能治好她的病了。」

「不,」她搖搖頭,拭去臉上的淚水,「若真要救人,我寧願去救另一個人。」

隔天一早,她們就折返,乘馬往克烈族人居住的巴塔爾村莊去。

只是走了幾個時辰,一接近聖河川,就聽到嘈雜聲。

一些正在工作的士兵們一見到傳言已經離開善摩國的王妃就在眼前後,忍不住的開心大叫,「是王妃,是王妃來看咱們了。」

一時之間,歡呼聲不絕於耳,而正在監工的飛鷹一聽到,急忙策馬過來,他沒想到會看到已恢復一身中原服飾的歐陽靜主仆。

歐陽靜看到他也很錯愕。這兒全是善摩國的士兵,怎麼,他們竟能和平共處了?而這會兒正在進行的開挖工程又是什麼?

她的滿腹疑問,在飛鷹熱切的帶她回到村子的路上得到解答。

但她更下明白了!

那個蠻子王怎麼突然想開了,是被雷打到了嗎?

「外傳你離開,而且是因跟大王鬧翻了,看來只是流言了。」

飛鷹對她本有愛意,但在對古鎮宇產生敬意後,他便將那樣的情愫深藏心裏。

她悶悶不樂的搖頭苦笑,「沒有,我們是鬧翻了,我也真的離開了。」

「這……」

她長長一歎,「現在我不想談這個,我想去看看晨恩。」

「好。」他帶著看來心事重重的她到妹妹的房間。

晨恩一看到她,又驚又喜的哭了出來,「我以為我在死之前都沒有機會再看到王妃了。」

歐陽靜露齒一笑,握著她的手道:「胡說,你不會死了,因為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她眼睛一亮。

飛鷹更是驚喜的大喊,「真的?!」

「嗯。」

「可小姐……」小誼一想到要用到主子的血,就有些怕伯的。

但歐陽靜已有決定,她向飛鷹借了小刀後,就往自己手臂劃上一刀,「痛——」她還是忍不住齜牙咧嘴的叫了一小聲。

而飛鷹跟晨恩則被她傷害自己的舉動給嚇住了,「王妃你……」

她跟他們搖搖頭,再接過小誼拿來的杯子,按在手臂接了血後,將那杯腥紅的鮮血遞給晨恩,「快喝下。」

她一臉錯愕,「什麼?」

「快喝。」

晨恩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也只能接過喝下。

飛鷹覺得好不忍心,「到底是麼回事?王妃你……」

小誼心疼的幫主子包紮傷口,邊聽著主子簡略的提及錦囊中的其中一段。

「……但要服用幾次,無法確定,所以只能一天一次的試試看了。」歐陽靜微笑的看著飛鷹兄妹倆。

「我不要,這樣害你受傷的藥,我不要。」

晨恩不忍心,飛鷹也不忍心,但歐陽靜很堅持,她要看到晨恩好起來。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她每天一回的放血給晨恩喝,令人欣慰的是,晨恩的氣色真的愈來愈佳,病痛逐次減少。

善摩王妃住在巴塔爾村莊的消息不脛而走,自然也傳到了皇宮,但古鎮宇就算到聖河川去巡視工程,與她相距只有一、兩公里的距離,他始終還是不曾去探望過她。

而楊子維一得到消息,馬上帶著丁綿綿去找歐陽靜。

「王妃!」丁綿綿緊緊的抱住神色略顯蒼白的歐陽靜,淚如雨下。

「怎麼回事,飛鷹,王妃住在你這兒,為何氣色如此差?」楊子維也注意到這一點,立即不客氣的質問站在一旁的飛鷹。

飛鷹沉默了。

「沒事的。」歐陽靜連忙代他回答。

「不,有事,楊少爺,請你將王妃帶回去吧。」飛鷹吸了一口長氣,將她為他妹妹治病的事全說了。

晨恩已有起色,他很滿足了,他跟晨恩都不想看到王妃倒了下來。

歐陽靜沒說什麼,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與其如此,她倒不如回中原去。

她潤潤乾澀的唇,看著楊子維道:「不用了,反正晨恩的病好了大半,我的心願已了,我跟小誼整理好包袱就可以回中原了。」

「王妃,你何必如此執著?還有鎮宇他……你們難道就不能好好的坐下來談談?」楊子維真的很受不了。兩個人怎麼同一個樣!

「談什麼?你的大王有塔莎女巫就夠了。」她沒好氣的說了這句話,就拉著丁綿綿走到一邊去,仔細打量滿臉幸福的她後,她燦然一笑,「太好了,他對你應該很好。」

「是的,可是王妃,難道你不能聽楊少爺的話去跟大王談談嗎?」

「我才不想跟那個蠻子王說話……」她柳眉一皺,突然覺得好不舒服。

近日來,她老是胸悶想吐,每次放血後,這種感覺更強烈,思緒間,她整個人突然搖晃了一下。

「你怎麼了?」幾個人全驚慌的上前扶她。

歐陽靜面無血色的揉著悶悶的胸口,「不知道,好難過埃」接著,她的身子一軟,整個人昏厥過去。

「王妃!」

「小姐!」

頓時驚叫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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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靜緩緩醒來,只是……她卻發現自己不是在簡陋的木屋內,而是金碧輝煌的宮殿。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頭一震,立即坐起身來。

「躺回去!」一道熟悉的霸道嗓音在一旁響起。

她飛快的轉身,但見古鎮宇就坐在床沿,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我怎麼會回來這兒的?!」

她不敢相信,是誰將她送回來的?她不要面對他,不要看到他!

「子維送你回來的。」

他冷硬的黑眸閃過一抹幾難察覺的沉痛。他真想扭斷她那白皙的脖子,她太亂來了,有身孕居然還放血治療晨恩!

御醫說她身子太虛了,一定要好好補一補,不然孩子很可能會沒了。

「我、我要離開!」她轉身要下床,但馬上被他揪祝

「不行,你哪里都不准去!」

「你憑什麼管我?你不是要我滾回中原嗎?」她氣憤的發出咆哮。

「而你又算什麼神醫之後?連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他咬牙道。

她一愣,「什麼?我……我有孩子了?」她喃喃低語,但那又如何?「那也不甘你的事,放開我的手!」

他緊緊的把住她的手臂,氣憤的道:「孩子是我的!」

「錯,是我的,而我現在就要帶他走!」反正在她的肚子裏嘛,他能如何?

瞠視著她那不服輸的怒焰美眸,他的臉部線條益發剛硬,「我不准你走,除非你將我的孩子平安生下,你才能走。」

啥?!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意思是說幫他生下孩子後,她就可以滾了?

「古鎮宇,你夠狠,但我歐陽靜也不是弱者,我告訴你,我不僅要走,還要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走,你要阻止,就先剖了我的肚子吧,哼!」她也氣得口不擇言,但管他的,她就是要走!

古鎮宇知道自己剛剛氣得失言了,但那也是她逼出來的。

眼看她情緒愈來愈失控,他只好直接點了她的昏穴,扶著她躺回了床上。

凝睇著她絕色的動人容顏,他伸出手輕輕的愛撫。

情形變得複雜了,但他很清楚,不管她的心在哪個男人身上,他的孩子,還有孩子的娘都只能留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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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9 00:26: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太……太后,你說王妃她有喜了?!」

祭祀殿堂裏,聽到這個消息的塔莎簡直難以置信,但繼而一想,這個難纏的王妃從來不曾喝過她的祈福酒,所以,她懷有大王的孩子也就不需意外了。

曾紋婕笑得闔不攏嘴,「沒錯,真的太好了,哀家本以為皇兒強橫的去開挖聖河川,會招來厄運,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好消息,大臣們都說是因為皇兒的無私、大愛、為民造福、懷仁為政,老天爺才送給他這份大禮的。」她太過興奮了,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塔莎的神情有多蒼白,「皇兒有了子嗣,後繼有人,我善摩的千秋大業有望,有望了埃」

「是埃」塔莎強顏歡笑的附和她。

「對了,你休息一下,等會兒,我請王妃再過來看看你的病,上回她肯定是跟皇兒鬧翻,才不肯幫你看,這一回,小倆口和好,應該沒問題了。」

「不會有救的,除非……」她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奸詐。

「除非什麼?」

她搖搖頭,故意傷感的道:「算了,在此舉國歡騰之時,我的生命已經不重要了。」

「你怎麼這麼說,塔莎,有什麼話你就說埃」

這時她要是不提前進行計畫就來不及了。塔莎轉身看向祭壇,「其實神明這幾天一直給我指示,祂說我是因為接收太多的晦氣與陰沈怨氣,身體才會一日比一日差,而今,能救我的,就只有大王了。」

她一愣,「皇兒?」

「嗯,大王本身的貴氣能趕走我體內的陰晦之氣,但是,」塔莎娓娓道來此等驅趕儀式必須以行房方式進行,神明也已指示她必須成為王的第二個妃妾,只要在一起七七四十九日後,她體內的陰晦之氣即能盡除,恢復健康。

當然,神明也指示,她得找一個童女承繼女巫之位……

「這……」曾紋婕沒想到神明會有如此指示,她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何反應。

「沒關係的,太后,王妃有喜,若在此時,我成為王的妃妾,她一定不高興的,你知道我們一向不和,所以,還是算了。」

塔莎是曾紋婕看著長大的,明知有法子可以治她的病了,她怎會放棄。

「我想沒關係吧,反正皇兒以前就有多名妃妾,而今只有靜兒一人,再多你一人也沒關係,這事你放心,我會去跟皇兒談談的。」

曾紋婕跟她點點頭,便離開殿堂前往朝天殿。

一進寢宮,她就看到古鎮宇正在強迫歐陽靜喝下補身湯藥。

歐陽靜硬是不肯喝,古鎮宇點了她的穴,順利的將那碗溫溫的湯藥送入她口中。

一喝完藥,他才解開她的穴道,當然立即引來她一記惡狠狠的白眼。

古鎮宇不在乎。為了她跟孩於,這幾天,他天天逼她喝,而她也天天抗拒,但輸的人都是她!

「母后,有事嗎?」

曾紋婕看看他,再看看臭著一張小臉兒的媳婦,兩人好像尚未和好,但……

「也好,靜兒也在,那我就不用說兩次了。」塔莎命在旦夕,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將塔莎接獲神明指示的事向小倆口道來。

語畢,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歐陽靜以眼角餘光偷瞄著夫君,心裏直犯嘀咕。呵,不錯嘛,有個女人幫他生孩子,現在又有個女人奉神旨意要給他暖床七七四十九天!

古鎮宇看著她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再將目光移回曾紋婕身上,「我相信除了這個方法外,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了?皇兒,做人要懂得感激,塔莎她……」

「母后,」他直接打斷她的話,「靜兒能治好晨恩的病,我想她應該也有能力治癒她。」

又來了!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再瞪著他,「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會看病,你怎麼那麼冥頑不靈?」

「歐陽靜,你不是不會而是不願意看!」

「是是是,我是不願意看,所以你能救活塔莎的唯一方法就是跟她相親相愛七七四十九天啊,當然,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反正我又不能跟你做什麼,你也只要娃兒不要我,我不願意,甚至心碎難過又幹你什麼事,反正你什麼也不相信我!你就只在乎那個臭女巫!」

氣壞了的她連珠炮的說了一大串,而待這席話一出口,她才驀地發現裏面的醋意有多濃。

「母后,這事我跟靜兒會好好的溝通,你先請回吧。」

古鎮宇眸中難得的漾起一抹笑意。這幾天,他強制她在床上躺著、喝藥湯、用三餐,兩人間的關係一直很緊繃,她也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過,但從她說的這一席話聽來,他感到有一絲希望在他的心中發芽……

「好吧,但母后希望你好好想想塔莎對這個國家的貢獻,別見死不救。」曾紋婕還是忍不住的叮囑一句才離開。

寢宮內只剩下古鎮宇跟歐陽靜,四周靜悄悄的。

古鎮宇那雙深邃狂妄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一直看到她渾身不自在,雙頰忍不住的漲紅,心兒狂跳後……

受不了了,她爬上了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含糊的道:「我要睡覺了。」

古鎮宇在她身邊躺下,而且拉開她蒙住的被子。

「你——你想幹麼?」

他的黑眸閃爍著欲火,讓她不由得有些口乾舌燥。

「我們來看看你能不能跟我做什麼。」他喃喃低語,靠近她,刻意以溫暖的鼻息挑逗她敏感的耳垂,一隻手還溜進她的衣服內。

她不由自主的咽著口水,拚命的捉住最後一絲理智,「我不會跟你翻雲覆雨的,我跟你結下的梁子太多,你扣住我,不讓我走,還只……只要孩子……不要我……我……」

他的手在她身上溫柔的遊移愛撫,他的唇輕輕的啃齧她的頸窩,不時的逗弄、吸吮,她說不下去了。

她渾身的欲火被挑起,她應該要趕快推開他的,但她渾身沒力埃

這樣耳鬢廝磨的溫柔激情讓她忘了對他的怨與怒,她只能任由他帶領著自己在欲海中沉倫……


激情過後,歐陽靜看也不敢看古鎮宇一眼,只在心裏頻罵自己,笨笨笨!她怎麼這麼沒骨氣!

「靜兒,你能不能竭盡所能的去醫治塔莎?」

她眨眼,看著已經著裝完畢,一身紫服的夫君,心中又冒出了火花,「原來你剛剛的溫柔都是為了她!」

他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她果然比我還重要,」她難過的咬著下唇,眼眶泛紅了,「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她的心腸很差,我的心腸很好,我不知道她愛不愛你,但我知道我愛你,我的琴彈得不好,但她不見得比我好,我的棋至少下得跟你差不多……」

「等一等,你剛剛說了什麼?」古鎮宇突地又驚又喜的看著她。

她蹙眉,「我的棋至少下得跟你差不多?」

「不是,更上一句。」

「我的琴彈得不好,不是?她的心腸很差?」

「不是,是你知道你愛我,這是真的嗎?」他屏息以待的看著她。

她說出來了嗎?這……她潤潤乾澀的唇。承認就承認,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是啊,我居然愛上了你,但我告訴你,我愛的是那一個不顧自己性命跳下山崖救我的古鎮宇,才不是你!」

「那個年輕太監?」

「他才不是年輕太監,他是八王爺之子,我們相識好多年了,他很愛我的,我當時是怎麼了,我應該跟著他走才是,何必留下來讓你糟蹋!」愈說她就愈哀怨。

他笑了,「不,你應該留下來的。」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他脫口而出。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騙人的吧。」

「不,」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我愛你,也許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

她的眼淚迅速在眼眶聚集,「可你為什麼說只要孩子不要我?」

「那是氣昏了頭說的話,我早有決定不管是你還是孩子,我都不會讓你們離開的。」

她喜極而泣,真的太好了!

他吻上了她的唇,喃喃的道:「答應我,去看看塔莎吧。」

她一愣,「可我真的不會……」

「靜兒,你不會就是在逼我娶她,你知道嗎?」

但她真的不會嘛,還是就依樣畫葫蘆,放血給她喝,但她提出這一點,他卻反對,因為那太傷身了,而且她的身體尚未調養好。

所以,在他鼓舞的目光下,她只好硬著頭皮同他到祭祀殿堂去看塔莎。

但把脈把了好半晌,她也看不出什麼,沒辦法,她只得要小誼拿來些補身的藥給塔莎和水服下。

歐陽靜認真的想了想。要她跟這個女巫分享古鎮宇,她還真的不願意呢。

所以,為了獨佔這個蠻子王,她下定決心,要好好的發憤圖強,不僅努力習醫好醫治塔莎,她更要在琴棋書畫上下工夫,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完美才女。

因為鎮宇說了,等她醫好塔莎的病,生出個一健康的小娃娃後,他就會帶她回中原訪親。

屆時,她就可以讓她爹娘、四個姊姊看看,她已經不再是他們口中的空殼子美女了。



時序來到冬天,善摩國成了一片銀白世界。

小腹微隆的歐陽靜在小誼跟丁綿綿的陪同下,走進祭祀毆堂。

兩個月來的醫治,病懨懨的塔莎已經可以坐起身,但她的神情始終不好。

而歐陽靜也知道她為什麼不好,因為她已從丁綿綿口中得知塔莎在多年以前就愛上她的夫君了,所以她也大膽的推測,她根本是裝病,演了一出假神明旨意,好讓自己可以成為王的女人的戲碼。

所以今天,她們三個臭皮匠再加上兩個諸葛亮,已經準備好一出戲,要她露出馬腳。

塔莎看到美麗出塵的她,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她給她吞什麼藥,她的氣色愈來愈好,好到她根本無法再裝玻

再看看神采奕奕的丁綿綿,她更不高興。聽說她跟楊子維的好事近了,她們為什麼都這麼幸福?

「這裏是什麼地方?你跟小誼能進來嗎?」她冷冷的對著丁綿綿道。

兩人互視一眼,再將目光齊聚歐陽靜身上。

她輕咳兩聲,「她們兩人是奉神的旨意進來的,昨晚神降旨意給我,要我不必再忙了。」

「什麼?」塔莎眉頭一皺。

歐陽靜長長一歎,拉起她的手探探脈搏,搖搖頭,「果然是迴光返照之象。」

她臉色一白,「什麼?!」

「你怒氣攻心、抑鬱過深,怒火與鬱抑之氣相疊,血脈逆轉,再過不久,就要薪盡火滅了。」

「騙、騙人……」臉色慘白的塔莎連連搖頭。她要死了?為什麼她沒感覺?

「我出身醫學世家,皇上還曾御賜我家『醫香堂』匾額,而我更是我家五姊妹中盡得我爹娘真傳的完美才女,我說沒救,你認為你還有得救嗎?」歐陽靜難過的低頭歎息,「我真的很抱歉,也好難過,」她抬起頭來,眼中已有淚水,「我不知道上回神明的指示還來不來得及,但是……」

古鎮宇突然被楊子維推了進來。這次歐陽靜要他客串演場戲,他實在是百般不願,但又拗不過她只好答應軋一角。

他對著歐陽靜裝出一臉的怒氣,「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她難過地看著他,「大王,女巫若真的死了,這對我國運太不好了,所以請你跟她行房吧,看能不能消去一點……」

「不行!這事太過荒謬了。」

她突地跪下來,丁綿綿跟小誼也跟著跪下,三人異口同聲的請求,「請救救她吧,大王,你要不答應,我們都不起來了。」

「這……」塔莎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她們居然為了她下跪?

古鎮宇瞪著妻子,「歐陽靜,你是我的王妃,你怎能這樣逼我?」

她淚流滿面的哽聲道:「塔莎太可憐了,她從小就被指定當女巫,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祭祀殿堂裏,一生只能為國家而活,但她的情跟愛呢?她也是個女人,也需要被愛,她就要死了,難道你就不能給她一些些愛與溫暖嗎?」

看到歐陽靜為自己淚如雨下,塔莎感動的哭了。

因為她真的說出她的心裏話了,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靜兒……」古鎮宇錯愕的看著妻子,因為她看來真的哭得好傷心。她的演技還真不錯……

「求求你,我們同為女人,我真的求求你了。」

「王妃……」塔莎淚眼模糊的看著歐陽靜,慚愧得無法自己,她咬著下唇,哽咽的哭道:「王妃,別求了,那些話都是我編的,大王即使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好的,神明一定是在懲罰我的滿口謊言才會帶我離開的,嗚嗚嗚……」

「塔莎。」歐陽靜怔怔的看著她。

「你的善良讓我好慚愧,更顯現出我的醜陋,我……我……對不起……」

聞言,丁綿綿跟小誼詫異的互看一眼。王妃真的好厲害,她說她相信塔莎一定有善的一面,所以才演了這一場戲,要喚起她心裏善良的一面。

塔莎下了床,跪爬到祭壇前,「萬能的神啊,請禰赦免我吧,請再給我機會為大王、王妃,以及善摩百姓祈福吧,我會愛惜自己……我會改過向上……一直到足以贖罪後,你再帶我走吧。」

古鎮宇看她一眼,再扶起淚流滿面的妻子,不舍的幫她拭淚後,他壓低聲音道:「你也哭得太傷心了,不是演戲嗎?這對你跟孩子不好吧?」

她搖頭微笑。

其實她不是在演戲,而是易地而處,所以她是真的哭了,為她的不幸與自己的幸福而哭。

丁綿綿讓楊子維扶起來,小誼也站起身,看著在祭壇前懺悔、痛哭流涕的塔莎。

歐陽靜走到她身邊,將她扶起來,煞有其事的幫她脈後,燦然一笑,「這一哭,將你心中抑鬱之氣都發洩而出了,所以氣血順暢,我想這一定是神聽到你的懺悔,祂答應你的願望了。」

「真的?」

「嗯。」

凝睇著她善良美麗的臉,塔莎終於明白古鎮宇為什麼會愛上她了。

兩個月的靜養後,塔莎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她也主動跟古鎮宇說出無子草,以及郝森找她幫忙,將王妃騙到市集而害她飽受驚嚇的事。

感念自己有機會改過向善,所以她向古鎮宇請求給郝森一個機會。

古鎮宇答應了,郝森不由得感激零涕,發誓絕對會對王、王妃效忠。塔莎亦盡守本分,不再有其他雜念。

初春,冰雪融化,聖河川的開挖工程繼續進行,並在兩個月後完成,人工支流婉蜒流過巴塔爾村莊乾涸的河谷,村民歡欣鼓舞。

五月,歐陽靜生了白白胖胖的雙胞胎兒子,舉國歡騰。

同年七月,古鎮宇信守承諾,帶著妻子,兩個胖娃兒,楊子維、丁綿綿、小誼,還有一些國內的奇珍異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過黃沙大漠,前往中原。



陽光明媚,和風徐徐,位在京城的醫香堂內,歐陽敬硯夫妻、歐陽琪、歐陽菁、歐陽瑤、歐陽慈不停的在大廳內走來走去,但也不時的駐足,引頸看向門外。

歐陽敬硯提心吊膽的看著門外。靜兒捎信說她要回來,但到底是被發現她根本不是完美才女而被「退貨」,還是有驚無險的擄獲善摩國國王的心,歡喜回娘家?

謝芙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八王爺之子在去年雲遊四海回國後,曾前來這兒,說他有遇見靜兒,還說她一切安好,秦公公回來時也是這麼說的,但經過這麼多個月,是不是還一切安好?

「回來了、回來了!五姑娘回來了!」

總管及多名僕役笑呵呵的跑進來通報,然後,大廳裏的人全看見,一名俊美如天祇的紫袍男子擁著歐陽靜走進來,小誼跟另一名美麗的姑娘懷中各抱著一個男娃兒,兩人身後還有一大群人。

歐陽靜笑咪咪的跟家人介紹她身邊威鎮八方的善摩國國王,而古鎮宇凝睇著她的眼眸則盈滿濃濃深情。

一看到這個眼神,歐陽一家人全松了口氣。看樣子絕對不會退貨了。

接下來的時間,醫香堂裏熱鬧非凡,眾人有說有笑,而歐陽靜更是迫不及待的要讓家裏的人知道——她在善摩國的這段時間裏已經脫胎換骨了!

所以她出口成章、表演畫工、與父對弈,談起醫理更是口若懸河。

至於琴藝嘛,雖然天資聰穎,但上天是公平的,不會讓一個人十全十美,所以琴藝,她這音癡是怎麼練都練不好。

但古鎮宇說好聽,全善摩百姓也說贊,所以她還是高高興興的在家人面前獻醜。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眾人一聽到這穿腦魔音,個個頭皮發麻,但也目瞪口呆的瞪著還能微笑的古鎮宇,還有那兩個照樣睡得香甜的胖小子。

「聽過『禍與福為鄰』吧,鎮宇,你的完美才女只要這一項一直維持這種水準,你就有得受了。」眉頭揪得死緊的楊子維邊搖頭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錯了,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彈得這麼差的,我很享受。」

古鎮宇露齒一笑,口吻還透著難掩的得意與自豪。

「噗——」楊子維剛入口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難怪,有句話叫愛情是盲目的。

看著這一室的熱鬧與笑語,還有古鎮宇看著妻兒時的深情眼眸,他莞爾一笑,將丁綿綿擁入懷中,這一切都如此的美好,音樂差一點就別計較太多了,是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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