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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梅貝兒]愛夫心切(賢妻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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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09:01: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我不懂朝廷的事,只懂無辜的人就是不該死。」她忿忿不平地說。

  他擁著她輕嘆。「我也不希望你懂。」

  「要是我的武功還在,干脆去把那個太子給殺了,省得又有人被他害死。」冬秀扼腕地說。

  「不准胡來!」盛永瀾低斥。

  冬秀傻笑著說:「我只是隨便說說,不會真的去殺他的。」就算很想那麼做,也是力不從心。

  「咱們目前就先靜觀其變,希望是我多慮了。」他真的這麼祈求。

  轉眼之間,又過了十日。

  秋意漸濃的榮國府內,籠罩在一片雨聲中。

  冬秀實在坐不住,撐著傘在外頭走來走去的,即便腳上的弓鞋都濺濕了也不以為忤,只希望有好消息。

  「怎麼還不回來?」她一面走一面喃道。

  婢女們也只能撐著傘,跟在主子的身後來來回回地走著。

  「夫人,爺回府了……」婢女遠遠地嚷道。

  「回來了嗎?」冬秀大喜過望,馬上前去迎接。

  待盛永瀾走進院落,就見妻子急驚風似地的了過來,還真擔心天雨路滑,會不小心就摔倒了。

  「怎麼樣了?有消息嗎?」她迫不及待地問。

  盛永瀾攙住她的手腕。「走慢點……先回房再說。」

  「快點!快點!」聽他這麼說,馬上換冬秀拉著他走。

  兩人踏進了寢房,屏退了伺候的人,才好說話。

  「官府的人怎麼說?」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請相公打聽有關大師兄他們的事,心裡自然著急了。

  「我先喝口水。」他故意賣關子。

  冬秀立刻倒了杯給他。「好,水來了……快點說!」

  「我可是迂迂回回的才跟官府打聽到……」盛永瀾先坐下來,又喝了口水,在她眼巴巴的瞪視之下,輕笑說:「不用擔心,目前他們並沒有抓到你大師兄他們,除了京城之外,連同距離最近的建州府、空定府也都沒有逮捕到犯人的消息,暫且應該都平安無事。」

  她捂著心口,喘了一大口氣。「真的嗎?太好了,我還在想這麼久都沒消息,真怕是被抓了,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些。」

  「若有進一步的消息,官府也會派人來通知我。」

  「多謝相公。」她頓時笑逐顏開。「相公在外頭忙這麼久,應該也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盛永瀾低笑一聲,正要說還不餓,突然想到管事方才拿給他的信函,於是從袖中取了出來。

  「誰送來的信?」冬秀隨口問道。

  他搖了搖頭。「門房說大約半個時辰前,不知是哪家的奴才送來的,什麼也沒說,只說要把信交給我。」

  就在盛永瀾想把信拆開來看,她警戒地阻止。

  「小心有詐!」冬秀掏出手絹,隔著一層布料接過那封信函。「在江湖上行走,處處都得要提防,萬一有人故意在信上撒了毒粉,要是不小心碰到,可就馬上去見閻王了……」

  冬秀小心翼翼地拆開,取出裡頭的信紙,仔細檢查,確定沒有被動了手腳,才遞給他。「應該沒事,你看看寫些什麼。」

  於是,盛永瀾打開對折的信紙,一眼就認出是誰的字跡,倒是有些意外對方會突然派人送信來。

  「是誰寫的?」她也不便探身去看,只好開口問。

  過了半晌,他將信中的內容看了兩遍,眉頭也愈皺愈緊了。「是首輔瞿大人親筆所寫的……」

  「既然是首輔大人叫人送來的,何必這麼神秘?難道還怕人知道?」冬秀不禁納悶地問。

  盛永瀾朝她一哂。「真讓你說對了,確實不能讓人知道……」因為對方「預知」了些事,特地命人送信來提醒自己,好預做准備。「那次的意外,肇事的是他府裡的馬車,才想藉此還個人情。」

  「什麼意思?」她聽得一頭霧水。

  「冬秀,我接著要說的事相當重要,你要牢記在心……」

  見他如此慎重其事,冬秀馬上正襟危坐,用力頷首。「好,你說。」

  接下來,他們所有的談話都被屋外的雨聲給掩蓋,只有彼此才聽得見。

  【第八章】

  五日後

  已經是未時了,冬秀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心裡這麼想。

  她空著一塊白布,擦拭著手上的這把女劍,動作相當嫻熟,身邊的婢女卻是看得心驚肉跳。

  「夫人別傷了自己……」

  「夫人小心……」

  冬秀恍若未聞,只有拭劍才能讓她的心情平靜,對手即將發生的事,既然無法避免,那麼只有去面對它。

  「……相公如何肯定太子會查出靖兒跟他娘的事?」

  「首輔瞿大人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天賦,他能在夢中預見將會發生的事,五日後的早朝,太子將會在大殿上揭發我窩藏趙家後人一事……」

  她凜著嬌顏,將劍身擦拭得更加光亮,在光線下反射出冰冷的鋒芒。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奔跑和叫嚷聲。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名奴才滿臉驚駭地來到門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太子帶著禁軍……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捉拿周姨娘和靖少爺,還說連爺都……都被關進天牢了……」

  不待奴才說完,冬秀已經將劍身入鞘,握著它出去。

  盡管她在這五日裡頭已經做好各種准備,不過當這一刻真的來臨,還是讓冬秀氣憤難當,恨不得殺了始作俑者。

  這一路上,榮國府裡的奴僕們個個是人心惶惶,都不知發生何事,只能滿臉焦灼地看著她,而冬秀則是抿著嘴角,一語不發地走向目的地。

  當她來到前院,就見府裡的護衛們正如臨大敵的與前來的禁軍對峙。

  「夫人!」管事見到冬秀來了,心裡不免擔心她無法應付眼前的局面,偏偏主子據說已經被押進天車,只能焦急在心。

  冬秀深吸了口氣,握著手上的劍,走向為首的太子,盡管沒見過本人,不過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以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不用問也知曉他是誰。

  「太子前來不知有何貴事?」她先禮後兵地問。

  終於抓到榮國公的把柄,太子可是得意非凡。「本太子是奉了皇上口諭,前來捉拿趙家後人,還不快把人交出來。」

  「這兒不是趙家,又哪來的趙家後人,太子該不會走錯地方了吧?」冬秀嬌嗤一聲。「送客。」

  太子沒想到她竟敢不從,高聲斥喝。「放肆!」

  「你才大膽!」她反唇相稽。「別忘了我的祖父是什麼人,我江家又替翻廷立下多大的汗馬功勞,皇上甚至還恩准過,除了他之外,可以不跪任何人,你也不過區區一個太子,少在我面前擺架子。」

  冬秀依照盛永瀾所教的,以江氏的身分,一舉將對方囂張的氣焰給壓了下去,看對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真是大快人心。

  「你……你……」太子不禁惱羞成怒。「本太子可是有人證能夠證明榮國公府裡的小妾周氏,就是七年前遭到滿門抄斬的趙家夫過門的媳婦兒,當年還懷了身孕,如今孩子也該有六、七歲大了,想不到他竟敢隱匿不報,還謊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蓄意包庇,簡直是欺君罔上」

  「周氏是我相公的小妾,她所生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相公的親生骨肉,又怎麼能說是蓄意包庇,又隱匿不報呢?」冬秀一陣搶白。「難道太子的小妾所生的孩子其實是別的男人的種?」可別怪她把話說得粗魯。

  太子頓時面色鐵青,索性來硬的。「你們還不進去抓人!」

  禁軍統領比了個手勢,要屬下跟著他走。

  「誰敢亂來!」冬秀唰地一聲,拔劍相向,就算只是做做樣子,也要把氣勢給擺出來。

  而她身後的護衛也同樣嚴陣以待,就是不讓任何人越雷池一步,雙方的情勢可說是一觸即發。

  見狀,太子大聲斥責。「你敢抗旨?」

  之前只聽說榮國公夫人不過是個驕縱任性、養尊處優的官家閨秀,親眼見到之後,還真不愧是擁有「天下第一大將軍」美名、死後還被追封為安慶侯的懷遠大將軍江達的孫女,之前那些對她的傳聞原來不過是以訛傳訛。

  冬秀一臉不為所懼。「有什麼話我自會到皇上跟前說去,太子不必在這兒大呼小叫,請在此稍候片刻,容我先回房梳妝打扮。」

  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走,讓太子當場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自己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這筆帳他記下了。

  而在場的管事,以及一干奴僕和護衛,雖然早就知曉現在的夫人跟過去不太一樣,直到這一刻,才完全被冬秀的勇氣和氣勢給折服了,紛紛用敬佩的眼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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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09:02: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待冬秀回到寢房,將劍擱在桌案上,雙手還不斷地顫抖著,不是恐懼,而是因為憤怒,要是這副身體是原來的,內力也還在的話,方才已經一劍殺了太子,甚至以太子為要挾,直接闖進天牢教人。

  「夫人……」婢女們都不知所措,個個嚇白了臉。

  冬秀緊閉了下眼,凜聲說道:「我要進宮!」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

  就在婢女們取來命婦服飾,幫主子穿戴好了,周氏已經聞訊趕來,手上還牽著兒子,淚水盈眶地求見。

  「你們都出去!」她將婢女們趕到外頭,關上房門。

  周氏牽著兒子朝冬秀屈膝跪下,淚眼婆娑地說出埋藏多年的秘密。「夫人,靖兒便是……便是太子要找的人,請把咱們交出去,好救爺回來……」他們母子已經虧欠榮國公太多,不能讓他為此丟了性命。

  「這件事相公已經跟我提起過了,所以我更不能把你們交給太子。」冬秀看著一臉懵懂無知的靖兒,慌張地看著不停啜泣的娘,又看著自己,若她能自私一點,可以不去管別人的死活,只要救自己所愛的男人就好了。「你以為相公知道我這麼做就會高興嗎?他只會自責一輩子,更不會原諒我的。」

  「可是……」周氏已經亂了方寸。

  她先拉周氏母子起來。「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我相公,只要三個月過去,他就能平安回來了。」

  這也是首輔大人在信中所寫的,就是要他們忍耐,切忌輕舉妄動,不過三個月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了,可是只要度過這一劫,便會否極泰來。

  「三個月?」周氏不解。

  「總之不會有事的。」冬秀也不能說太多。

  但願首輔大人預知的事能真的應驗!冬秀在心中祈求。

  她打開房門,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心裡不斷默念著相公之前所教的規矩,見了皇上又該怎麼回話,可不能隨便。

  就在這時,前頭傳來盛永繁的大聲嚷嚷。

  「……大哥被關進天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沒人可以告訴我嗎?真是白養你們這些奴才了……」

  見到盛永繁在責罵幾個婢女,還用腳踹那些奴才,冬秀抽緊下顎,走上前去,再度一腳踢去,正中對方要害。

  「呃……嗚……你……」盛永繁捂著胯下,倒在地上呻吟。

  「你再這麼叫,我就真的讓你當太監。」都什麼節骨眼了,這位二少爺只會拿奴僕出氣,最沒用的是他才對。

  見盛永繁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冬秀才甩頭離去。

  德陽殿

  待冬秀跟著太子進了宮,來到皇上的寢宮,雖然難免還是會緊張,不過為了相公,她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臣妾參見皇上……」見到坐在龍椅上的君王,是位相貌溫和的長者,太子可跟他一點都不像,她馬上跪下來大聲喊冤。「懇求皇上明察秋毫,還臣妾的相公一個清白……」

  太子低哼一聲。「啟稟父皇,榮國公夫人竟敢抗旨,就是不肯把趙家後人交給兒臣帶回宮,還請父皇一並將她治罪。」

  「皇上,太子所言根本是有心誣蔑,絕非事實……」冬秀眼眶一紅。「咱們根本沒有窩藏什麼趙家後人……求皇上替臣妾作主……」

  盡管有首輔大人的「預知」當作保證,她還是不免擔心,總希望能為所愛的男人多做點什麼,這麼一想,淚水跟著奪眶而出,完全不必演戲,而是真情流露地表現。

  聽了冬秀的哭訴,皇上沉吟了下,即使有心偏袒,表面上還是要提出質疑。「不過太子說他有人證,又該如何解釋?」

  「父皇,兒臣手中的這位人證是個大夫,當年曾經幫周氏診斷出懷了身孕,而在一旁的趙家長子也親口承認腹中的胎兒是他的親生骨肉。」說來真是巧合,這位大夫和岳父是多年的酒友,前幾日在席間聊了起來,無意之間說出了這段往事,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太子不禁洋洋得意地思忖。

  冬秀抬起淚痕斑斑的嬌容,振振有詞地說道:「啟稟皇上,就算周氏曾經和趙家的人有過關系,可是相公事先並不知情,只是見她一個弱女子,身世又可憐,才會心生憐惜,納她為妾,這完全是湊巧。」

  「嗯……」皇上撫著下巴上的灰白胡子,偏頭思索。

  擔心父皇會被她給說服了,太子不禁冷笑。「那麼周氏所生的兒子,難道不是趙家的血脈?」

  「靖兒是盛家的骨肉,這一點當年負責接生的穩婆可以作證,孩子是足月出生的,這麼大的事可不會弄錯了。」相公為了以防萬一,當年早就做好各種可能的空排,好讓別人相信周氏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真的是用心良苦,所以她絕對不能出錯,讓相公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太子不禁咬牙瞪視。

  「太子若還不信,可以去問穩婆。」冬秀理直氣壯地說。

  「父皇,這些根本是脫罪之詞……」

  冬秀想到所謂的「滿門抄斬」,連帶害死了多少無害的人,真是太殘酷了。「皇上,事過境遷,都過了這麼多年,如今又提起當年的事,不讓死者瞑目,再這麼追究下去,實在令人於心不忍。」

  皇上聽她這麼說,有些訝異,也感觸良深。「你這孩子嫁人之後,學會了體諒和憐憫,朕相當欣慰。」

  「呃、謝、謝皇上誇獎,自從臣妾上回發生意外之後,這才體悟到人生無常,有些事不該爭,因為爭了也沒用,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用盡各種手段也得不到。」她這番話當然是說給某人聽的。

  太子似乎聽出冬秀的弦外之音,臉色也更加難看了。

  聞言,皇上不禁心有戚戚焉。「這話倒也沒錯。」

  「父皇,她」

  猜到太子想說的話,皇上一句話就堵住了太子的嘴巴。

  「朕一直以來就相信盛愛卿的為人,絕不會做出知法犯法之事。」想到七年前救不了趙家,這回絕不能讓悲劇再次發生。

  「父皇……」太子很不甘心。

  冬秀依舊跪在地上,垂著螓首,屏住氣息,等待著皇上的旨意。

  這時,寢宮外頭傳來太監的吆喝,讓太子不禁露出喜色。

  「皇後娘娘駕到!」

  皇上臉色微變,就差這麼一步便可以下旨放人了。

  接著,皇後領著幾位老臣進來,在得知要釋放榮國公之後,馬上提出反對,凡是有可能阻礙太子即位的絆腳石,都必須除去。

  跪在一旁的冬秀不禁掄緊了拳頭,差點哭了出來,真的好想撲過去掐住皇後的脖子,質問她良心何在,為了讓兒子坐上龍椅,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不行!她要忍住這口氣!

  若是太過衝動,激怒了皇後,只怕誰也救不了相公。

  幾名支持太子的老臣也紛紛跪下請命,還說出神種的理由,就是不但讓榮國公太早被釋放出來。

  「……皇上還是先把榮國公關在天牢裡,等完全確認和趙家沒有關系再說。」皇後也就順理成意的建議。

  說著,皇後便和太子交換一個勝利的眼色,確不確認是另外一回事,把人關著才是最重要的。

  「就這麼辦吧。」皇上只好同意。

  冬秀緊閉了下眼,眼眶中的淚水已經不聽使喚了。「皇上……懇請皇上讓臣妾到天牢裡見相公一面……」

  「朕……」皇上才說了個字,那幾名老臣又跪下來,目的就是要斷絕榮國公與外面的聯系。

  「啟奏皇上,榮國公在未獲清白之前,可是有罪在身,得讓他好好反省。」

  「皇上,這也是為了給其他人一個警惕……」

  皇上嘆了口氣,無奈地擺了下手。「到天牢去探望盛愛卿之事就再緩一緩,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冬秀幾乎把下唇咬出血來,只能遵命。

  最後,她連人都見不到,只能失魂落魄地坐上轎子回榮國府。

  而此時的榮國府外頭,上自管事,下至奴僕,全都在引頸期盼著冬秀能帶回好消息。

  當冬秀從轎內出來,看著眾人望著自己,想起那天和相公的對話。

  「冬秀,我不在府裡這般日子,一切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雖然不太懂那些規矩,不過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就會問人,你不用擔心……」

  冬秀趕緊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好讓他們安心,於是擠出一張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你們的爺暫且不會有事,一切都只是誤會,等皇上查明之後,就會放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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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09:02: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夫人……」管事見她哭腫的眼皮,也看得出是強顏歡笑。

  她重新打起精神,鏗然有力地說:「相信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是,夫人。」眾人齊聲說道。

  就從那一天起,冬秀努力扮演好當家主母的角色,有不懂的地方就問人,也用忙碌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否則真怕會不顧一切地去救人。

  而府裡上上下下也早就擺脫過去對夫人的不好印像,重新認識她。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冬秀也曾再進宮去請求皇上,准許她到天牢探望相公,不過總是有人刻意阻攔,只能失望而回。

  可是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也因為有這個念頭才沒有擊倒她。

  每到夜深人靜,冬秀一個人待在寢房內,還是會忍不住掉下淚來。「以前的我不會這麼愛哭的……可是現在……」

  她真的好想他,想到都無法呼吸了。

  「我的輕功要是還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天牢裡看他了……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冬秀嗚咽一聲,憤慨地啐罵。「他被關在牢裡一定吃得很不好……誰知道太子會不會乘機在飯菜裡下毒……要不然就是對他用刑……」

  愈是往下想,她心裡就愈是難受。

  只要一天見不到人,冬秀就連覺都睡不好,也吃不下飯,原來那個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已經占得如此之重。

  萬一失去他,自己也絕不會苟活的。

  到了白天,周氏也會前來探望,若不是為了她和靖兒,也不至於演變到這個地步,除了祈求菩薩保佑之外,真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冬秀反過來安慰她。「這是相公的決定,只要他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辦到,所以咱們不能讓他的苦心白費了。」

  「是,夫人。」周氏拭著淚說。

  她們現在要做的事便是等待。

  終於撐過了一個月,對冬秀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幸好這段期間,首輔大人曾經派人送信來,雖然上頭只寫著「一切平安、梢安勿躁」,不過對冬秀來說,像是吃了定心丸,至少可以證明相公沒事。

  這天下午,冬秀一個人坐在花園裡,不讓婢女在身邊伺候,說是要想些事情,其實腦子根本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去想,只是抬頭看著漸漸變黃的樹葉,不時飄落在地上,連風也帶來了涼意。

  她突然有些不太記得自己在這座府邸待了多久,感覺已經過了好多年,這裡的一草一木早就摸透,彷佛一直生活在這裡似的。

  不期然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讓冬秀回頭察看。

  靖兒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低頭不語。

  「怎麼了?」她笑問。

  小小的身影還是站在原地不說話。

  「我又不會打你,站那麼遠做什麼?」冬秀朝他招手。「過來。」

  猶豫一下,靖兒才走到她面前。「大娘……」

  冬秀見他滿臉委屈,有些失笑地問:「是不是做錯事被你娘罵了?」

  「不是……」他搖了搖頭,這才鼓起勇氣開口。「大娘……我不是爹的親生兒子,爹也不是我親爹是不是?」

  她瞅著靖兒一臉快哭出來的神情,盡管對府裡的人說那不過是誤會,是遭奸人陷害,可是太子當日那番話,還是讓一些閑言閑語傳了出來。

  「誰跟你說的?」冬秀要把那些嘴碎的人揪出來懲處。

  「府裡的人都在背後偷偷地說……」他癟了癟嘴。「我就跑去問娘,娘聽了就哭了……大娘,他們是胡說的對不對?」

  「你先回答大娘的話……」冬秀反問他。「如果大娘說他不是你的親爹,那麼你是不是就不認他,也不再叫他爹了?」

  靖兒快把腦袋垂到胸口了。

  「說不出來嗎?」她不高興地問。

  過了片刻,靖兒才小聲地說:「他當然是我爹,我也一樣要叫他爹。」

  「為什麼?如果他不是你親爹,為何還要這麼叫?」

  他盯著自己的鞋尖。「因為爹很疼我,又對我很好……每次做錯事被娘罵了,爹還會為我求情……」

  冬秀摸了摸他的頭。「是啊,誰敢說他不是你爹?他養了你這麼多年,為了你連身家性命都可以不顧,這份恩情可不是別人光是嘴巴說說,甚至用「血脈」兩個字就能撇得一干二淨的。」就像從小把她養大的師父,在自己的心目中,師父就是她的親爹了。

  「嗯。」他還有些似懂非懂。

  「有些事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現在只要認定一件事,無論別人怎麼說,他就是你爹。」擔心他年紀太小會聽不懂,冬秀便這麼解釋。

  靖兒用力點頭。「是,大娘。」

  相公,我這麼說對吧?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接下來的兩個月,冬秀不管朝廷發生什麼大事,而且還掀起了狂風巨浪,那些都與自己無關,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她所愛的人能平安歸來。

  【第九章】

  冬秀每天都在數著日子,想到首輔大人所說的「三個月」期限就是這兩天了,她真的很擔心途中會生變。

  「夫人……夫人……天大的好消息……爺回來了……」

  外頭傳來婢女的叫聲,讓冬秀整個人驚跳起來,直撲向門口,一打開門,便衝了出去。「你說什麼?」

  「爺回來了……首輔大人派人將爺送回來了……」婢女又哭又笑地嚷道。

  冬秀不由分說地越過婢女,往前頭奔去,好幾次都差點跌倒了,可是她顧不得那麼多,只想快點見到人。

  待冬秀來到前院,一眼就瞧見大門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全都是為了迎接主子平安歸來。

  「夫人來了!」有人喊道。

  所有的人都退到兩旁,讓出一條路。

  就在冬秀跨出大門門坎,一輛馬車正停在外頭,兩、三名奴才合力將主子攙扶下來,才見到第一眼,不禁心疼得流下淚來。

  披著一頭散發的盛永瀾有些虛弱地讓雙腳踏在地面,不只臉頰憔悴凹陷,下巴還布滿胡渣,身上只穿著一襲單薄的袍子,可以明顯地看出瘦了好多,不過三個月的牢獄之災並沒有減損他眼底的銳氣,即便被折磨掉了半條命,目光依舊堅定冷靜,不曾動搖。

  「相公……」冬秀哽聲喚道。

  盛永瀾揚起嘴角的弧度。「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她淚流滿面地接過婢女手中的披風,圍在盛永瀾的身上,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抱住他。

  她的相公總算回來了……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盛永瀾在她耳畔說著。

  冬秀將他抱得更緊,哭得更大聲了。

  在場的人無不掩面啜泣,男男女女的哭聲此起彼落。

  「火盆來了!火盆來了!」

  管事早巳命奴才去張羅了火盆,好讓主子過火去霉氣。

  在冬秀的攙扶之下,盛永瀾過了火,接著便跨進了大門,奴僕們有的哭、有的笑,無不感謝老天爺讓主子平安歸來。

  「爹!」靖兒哭著撲了過去。

  「爹回來了……」盛永瀾抱住小小的身軀。

  「爺……」周氏跪在他眼前,掩面啜泣,滿心的虧欠只能用淚水來表達。

  他伸手作勢要扶。「快點起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你不需放在心上……」因為這是承諾,就得做到。

  聞言,周氏不禁泣不成聲,得靠身邊的丫鬟攙扶才站得起來。

  接下來,管事又命人燒了熱水,好讓主子沐浴更衣。

  而冬秀也不想假手他人,於是親自到浴間幫相公洗發、刷背,看著他身上還殘留著被用過刑的傷痕,淚水又不爭氣地往下掉了。

  「是不是太子干的?我就知道他不會放過你……」她恨聲地嬌斥。

  盛永瀾柔聲地安撫她。「別哭……都已經過去了……」這些皮肉之苦,他並不放在心上,只要能保住想要保護的人就值得了。

  「對,這三個月總算是熬過去了,是應該高興才對……」她用手背抹去淚水,不能哭哭啼啼的,太不吉利了。

  沐浴過後,盛永瀾穿上全新的衣袍,還有鞋子,才讓冬秀扶回寢房,婢女們已經在桌案上擺滿飯葉,識趣地退下,好讓夫妻倆可以獨處。

  她在碗中挾滿了菜。「瞧你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要多吃一點……」

  「好。」即使沒有胃口,盛永瀾也全都吃了下去。

  用過了膳,他們坐在床沿,恍如隔世般的相互依偎。

  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握緊彼此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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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過了半晌,冬秀擔心地問:「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盛永瀾輕搖了下頭。「再坐一會兒無妨。」

  「嗯。」她也不勉強,只是憐惜地撫著他瘦削的臉頰。「其實我還是很氣皇上,至少也讓我送幾樣你愛吃的菜到天牢裡,讓我看一眼也好……他可是皇上,竟還得看別人的臉色,這是什麼道理?」

  「皇上也是有苦衷的……」盛永瀾笑嘆一聲。「若打從一開始就堅持要廢太子,那些主張依宗法制度立嫡長子為王儲的王公大臣定會來個死諫,誓死維護到底,到時必會讓皇上留下一個昏君的千古罵名,所以不便太過堅持,在表面上也容忍皇後的作為,靜待太子的黨羽自取滅亡。」

  「自取滅亡?」她不太明白。

  他輕拍著冬秀的手背。「皇上遲遲不肯退位,也是首輔瞿大人的意思,他似乎早就預知太子等不及坐上皇位,必會有所行動,才讓皇上先順著他們的意思,只是萬萬沒想到皇後意用了魔鎮之術,企圖謀害皇上。」

  冬秀半天說不出話來。「為了皇位,還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連皇上也沒想到自己的皇後和親生兒子會如此心狠手辣,可說是傷心欲絕,不只下旨廢了太子,還判他終生監禁,更將皇後貶為才人,一干外戚和親信全都打入天牢……」盛永瀾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也因為這個原因,才以陷害忠良為由將我釋放。」

  「難怪首輔大人說要三個月,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說。

  盛永瀾感慨萬千。「不過短短三個月,卻也把朝廷鬧得天翻地覆,而因為這次的事件,讓皇上更有理由廢除將嫡長子立為太子的制度,至於往後用何種方式選立繼承者,仍在研議當中。」

  聽完,冬秀的心情也總算好過些了。「看在廢了太子的分上,我就不再生皇上的氣了。」

  「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他心疼地說。

  冬秀用力搖頭。「只要相公平安無事,我一點都不苦。」

  「幸好是你……」盛永瀾不由得輕喃,若她和江氏沒有交換過來,自己這三個月恐怕無法安心待在天牢裡,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早做好了安排。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嗯。」冬秀鼻頭泛酸,將臉蛋埋在他的肩窩。

  他們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相擁著,感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那才是最真實不過的幸福了。

  只要還活著,就沒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過了七、八日,冬秀一直繃緊的情緒才漸漸放松,這才注意到季節轉換,都已經是冬天了。

  朝廷裡的那些風風雨都與她無關,對冬秀來說,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努力把相公身上的肉全養回來。

  「這是剛燉好的雞湯,我來喂你……」她舀了一口吹涼。

  盛永瀾一天至少吃上五頓,還真有些吃不消,不過又不忍心拒絕冬秀的好意,只好拼命地往肚子裡塞。

  「我真的喝不下了,先擱著,晚一點再喝。」他連喝了三口,已經有些勉強。「你別淨顧著我,自己也要多吃一點。」

  「我知道。」她將那蠱雞湯先放在一旁。

  「不知皇上的心情好些了嗎?」盛永瀾望著緊閉的窗子,外頭寒風瑟瑟,難免還是記掛著,不過可讓冬秀不太高興了。

  「相公在把身體調養好之前,什麼都不要管,反正皇上身邊還有首輔大人在,你就好好地在家休息。」她嚴正地警告。

  「好,我聽你的就是了。」盛永瀾倍感窩心地說。

  冬秀這才滿意地笑了。「要不要到床上躺著?」

  「整天躺著也會不舒服的……」話才說到這兒,就聽到寢房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爺!」奴才在外頭叫道。

  盛永瀾有些中氣不足地揚聲問道:「什麼事?」

  「府裡闖進了三名刺客,管事已經命了護衛前來保護,還請爺和夫人先不要離開寢房,等抓到人再審問。」

  聽到「刺客」二字,冬秀馬上打開房門。

  「你說有刺客闖進府裡?」她又確認一次。

  奴才回了一聲「是」。

  冬秀心想若她沒有弄錯,已經可以猜到那三名刺客的身分。

  「相公……」她迅速地回頭,滿臉驚喜。「一定是「他們」來了。」

  知曉「他們」指的是誰,盛永瀾心頭頓時一沉,想著江氏是否也來了,不過這是遲早都必須要去面對的問題,不能逃避,可是他還來不及開口,就見她又急急地問著那名奴才。

  「他們人呢?」

  「在南面……」

  不待奴才把話說完,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提著裙擺,往府邸的南面直奔而去,要是和府裡的護衛起了衝突,可是誰都討不了便宜的。

  她惴惴不安地來到府邸的南面,也不必找,已經聽到刀劍相擊所發出的清脆聲響,心頭一沉,趕緊尋了過去。

  遠遠地,就見三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手持兵器,正被十來名護衛團團包圍住,冬秀一眼就認出他們,還沒走近,便揚聲大喊。

  「住手!通通住手!」

  護衛們見到她來,連忙制止。

  「這兒危險,請夫人快點離開……」

  「夫人,刀劍無眼,別靠得太近……」

  不過冬秀還是又往前走,兩眼直盯著大半年不見的親人,眼眶已經紅潤了。「不要傷了他們……」

  「夫人?」護衛們不解地面面相覷。

  冬秀要他們全都退到十尺外,然後看著嚴陣以待的三名男子,喉頭一哽。「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你們總算來了……」

  盼了整整半年,終於見到了。

  聽眼前打扮貴氣的美婦這麼喚著他們,武麒和兩位師弟互看一眼,全都莫名其妙。「你……」

  「我是你們的小師妹,鼻頭大師兄……」冬秀喚著對方的小名,那還是自己為他取的,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

  武默愣住了,「你、你怎麼……」

  「我是丫頭……」她說出師父為自己取的小名。

  這下子他們全都傻了。

  「我在土地公廟留下了暗號,結果你們到今天才來,害我擔心死了,還以為你們出了事……」她用袖口拭著淚水。「先把劍收起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被眼前詭異的狀況給弄混了。

  「大師兄,她不可能是小師妹!」二師兄無法置信地嚷著。

  「我也不相信,可是她所說的事,外人不可能知道……」武麒又看了眼前的貴氣美婦一眼,可以肯定以前根本不曾見過。

  「可是小師妹明明已經死了……」三師兄大惑不解地叫道。

  冬秀一臉驚愕。「她死了?三師兄,你是說真的嗎?」

  「呃、嗯。」被叫做三師兄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響應。

  「怎麼會死了呢?」她從來沒有設想過這個可能性。

  「你……究竟是誰?」武麒看著她說話時的小動作,還有表情,忽然有一種小師妹就在面前的錯覺。

  「前面有座小廳,咱們到裡頭再說……」於是,冬秀回頭吩咐身後的護衛們不要跟來。

  「你不怕咱們殺了你?」武麒愈來愈納悶。

  她綻開笑靨。「師父不是說過咱們雖然是干殺手的,可是不殺婦孺,更不會殺無辜主人,大師兄忘了嗎?」

  這笑……真像他們的小師妹……

  而且這番話確實是師父常掛在嘴邊的……

  師兄弟三人不約而同這麼想。

  「跟我來吧!」冬秀在前頭帶路。

  「大師兄,你說該怎麼辦?」兩位師弟問道。

  「咱們之所以會來這兒不就是因為土地公廟裡的暗號嗎?明明小師妹已經不在人世了,又如何會留下她在榮國公府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呢?」武麒看著走在前頭的貴氣美婦。

  「說得也是……」

  「總之咱們小心應變。」他移動腳步眼上。

  聞言,兩位師弟點了點頭。

  冬秀走進小廳內,等待著武麒三人進來。

  「夫人,這麼做太危險了……」管事一臉憂慮地跟進來,身後還有好幾名奴才、護衛,都不希望見到她出事。

  冬秀看著他們,也明白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於是想到折衷的辦法。「我認識他們三人,所以不會有事的,要是你們真的不放心,就在廳外守著,若是聽見我大叫,再進來救我。」

  「可是夫人……」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她只好這麼拜托了。

  管事和護衛們最後不得不先退到廳外,也不忘讓個奴才去通知主子,將目前的情況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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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了,現在沒有外人在,接下來我要說的事聽來也許不可思議,相不相信就全看你們了……」於是,冬秀將意外發生那一天,她前去刺殺兵部尚書,卻不慎失手了,還受了傷,在逃走之後,半路攔下榮國公夫人的馬車,接著與她交換過來的全部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總而言之,我才是你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師妹,每次生病的時候,是大師兄背著我四處找大夫,練劍受傷的時候,是二師兄幫我上的藥,惹師父生氣的時候,是三師兄帶著我去躲起來,等他老人家氣消……還有四師兄和五師兄……我最喜歡跟他們去抓野兔和釣魚了……」

  聽到這兒,武麒三人都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些事只有咱們幾個師兄妹才知道,外人是不可能這麼清楚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三師兄若還是不信,想問什麼就盡管問。」

  三師兄率先發問。「咱們老家在那裡?」

  「五老峰。」

  「大師兄娶妻了嗎?」換二師兄問。

  冬秀噴笑一聲。「這半年娶妻了沒有我不清楚,不過之前只有暗戀的姑娘,連說句話都不好意思,怎麼娶得到人家,我看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我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擔心嚇著人家……」武麒大聲反駁,話才出口,己開始相信,因為這些話小師妹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他瞠大眼睛問道:「你真的是小師妹?」

  「是,大師兄。」她猛點著頭。

  二師兄和三師兄也張大了嘴,看著眼前不是小師妹的小師妹。

  「怎麼會發生這種怪事?」

  冬秀搖了下螓首。「我也不清楚,可它就是發生了。」

  「那麼死去的小師妹……」武麒吶吶地喃道。

  「不就是榮國公夫人……」

  「就不是小師妹了……」

  「你真的是……」武麒又看著眼前的貴氣美婦,嘴巴還合不攏。

  「我知道外表怎麼看就是不像,你們不信也是應該的,要不然我就跟你們回五老峰,到師父的墳前去發毒誓……」她急紅了眼。「師父他老人家若是還在,一定可以認得出我的。」

  聽她這麼說,再不信也得信了。

  「小師妹,你真的沒死……」

  「咱們那時可哭慘了,沒想到……」

  「還活著就好……」

  她淚光盈盈的握住他們的手。「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

  「我還在師父的墳前說沒有把你照顧好,害得你枉送一條小命,沒想到……」武麒也流下了男兒淚。「不過還是應該高興才是。」

  兩位師弟聽大師兄這麼說,也不約而同地點頭。

  「……冬秀!」

  這時,體力還未完全恢復的盛永瀾,在奴才的攙扶下緩步前來。

  冬秀偏頭望向廳口,接著趕緊走向對方。「相公怎麼出來了?外頭這麼冷,要是不小心著涼可就不好了……」

  「相公?!」武麒三人不由得驚呼。

  肩上披著保暖鬥篷的盛永瀾面無表情地看著闖進府裡的三名刺客,而從冬秀的態度上來看,也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他們的身分,於是擺了下手,讓其他人全都退到廳外。

  雙方都在打量彼此,氣氛也有點僵。

  「相公,他們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兄,還有兩位師兄這回並沒有一起跟來。」冬秀並沒有察覺,一臉笑吟吟地為雙方做著介紹。「這位是榮國公,也是……我相公。」

  武麒三人對王公貴族向來便沒有好感,要他們折腰,可沒那麼容易。

  「小師妹,咱們可不會跟他下跪。」武麒把話說在前頭。

  「這個我明白。」她當然懂這句話的意思了,於是轉向身旁的盛永瀾,語帶懇求。「他們是我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向來不拘小節,也不懂禮數,還請相公看在我的面子上,省去那些繁文縟節。」

  盛永瀾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向主位落坐,然後才望向渾身帶著草莽氣息的三人。「你們是冬秀的親人,禮數自然可以免了,不過下回上門,還是得按照規矩來,免得被當成了刺客。」

  該通融的,他可以不去計較,不過該講究的,也不能馬虎,尤其還是持著刀械擅闖自己府邸的人,今日換作他人,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

  「哼!還真是好大的威風……」

  「王公貴胄就了不起……」

  冬秀夾在中間,不過可是誰也不幫,因為兩邊的人都很重要。

  「你們要吵,等事情都弄清楚了再吵也不遲……」她還有很多疑惑想問。「大師兄,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那一天咱們從馬車上把小師妹救出去,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到了晚上突然發起高燒來,大夫說可能是肩上的箭傷所導致的,不管開什麼藥方來喝,燒就是不退,結果撐不到三天……就走了。」想到那時的心情,武麒還是很難過。

  接著換二師兄往下說。「咱們心想小師妹一定會希望葬在師父身邊,所以就決定把她運回五老峰,等到辦完了喪事,這幾個月也都一直留在山上。」

  「不過我愈想愈不甘心,小師妹要不是去刺殺兵部尚書,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死了,說什麼都要為她報仇……」三師兄一臉憤恨難消。「因此我跟大師兄和二師兄決定再走一趟京城,這才聽說太子被廢,那個姓魏的也被打入天牢的消息,這仇也不用報了,就在離開之前,又經過那間土地公廟,這才看到留在那兒的暗號,明明之前並沒有,怎麼突然出現了,所以才想來探個究竟。」

  聽他們說要去行刺朝廷官員,盛永瀾臉色一凜,不過也清楚光在口頭上阻止是沒有用的,得另想法子。

  「都是我……是我害了她……」冬秀想到之前若沒有中那一箭,榮國公夫人或許就不會死了。

  盛永瀾握住她的手,出言安慰。「這不是你的錯,並不是你要跟她交換的,這是天意,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確實出乎他原本預期的,心中也不禁百感交集。

  「大師兄,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人都死了,小師妹和她不就交換不回來了?」這可是個天大的問題。

  「無論是否交換回來,冬秀都是我的人。」盛永瀾表明立場。「她是我的妻子,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一聽,三師兄馬上對他橫眉豎眼。「這話可不是你說了就算。」

  「小師妹,你怎麼說?」武麒望著冬秀,還沒習慣她此刻的模樣。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就算可以換回原本的身體,也不能跟你們回五老峰,因為……我跟他已經是夫妻了。」她羞赧地說。

  師兄弟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好像失而復得的親人又被搶走了。

  「小師妹,你過來!」武麒招了下手。

  冬秀毫不遲疑地起身,走向他們。「什麼事,大師兄?」

  「你真的確定要跟了他?」

  「他對你好嗎?」

  二師兄和三師兄也連番地追問,就是想確定小師妹的心意,不希望有任何勉強或脅迫。

  她用力頷首。「他真的對我很好,是除了你們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真的想留在他身邊,還請三位師兄答應。」

  「真是女大不中留。」

  「姑娘家長大了就是別人的。」

  「總不能要她當老姑娘……」

  武麒看著眼前的貴氣美婦,粗獷的臉上滿是無奈。「你現在這副模樣,在別人眼中,就是榮國公夫人,也不能硬把你帶走,不答應也不成。」

  「只是咱們真的很舍不得……」他們相處了十多年,就像一家人,可還是到了必須分開的時候。

  「我也舍不得你們……」冬秀鼻頭頓時酸了。

  聽著師兄妹四人的對話,看得出都是性情中人,眼看他們就要抱頭痛哭了,盛永瀾及時插話

  「為了表示誠意,三位不妨留下來作客……」他起身走向師兄妹四人。「也可以親眼看見冬秀出嫁。」

  「相公……」冬秀既訝異,但又不禁欣喜在心。

  盛永瀾用寵愛的目光看著她。「雖然無法大張旗鼓地迎娶,可是每個姑娘家都希望有穿上嫁裳,坐上花轎的那一天,這也是我能給你的。」

  這份貼心和溫柔,不只冬秀,就連武麒三人都受到感動了。

  師兄弟三人原本心中還存有疑慮,也因為盛永瀾這番安排而慢慢化解,相信他真的會善待小師妹。

  於是,他們便以夫人娘家的遠房親戚,曾經一起學過拳腳功夫,因此以師兄妹相稱這個身分留在榮國府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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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尾聲】

  半個月後

  這天是個吉日,雖然寒冷,不過天氣晴朗。

  一大早,榮國府內就喜氣洋洋,府裡上上下下對於這個特別的安排,真以為就像主子所說的,在他歷劫歸來之後,決定與夫人忘記意外發生之前的不愉快,兩人從頭開始,雖然從未有過這種例子,不過既是喜事,當然要開開心心了。

  而位在府邸另一頭的院落,就充當新娘子的住處,婢女們進進出出的,全忙著為夫人梳妝打扮。

  冬秀也難得乖乖地任人擺布,在她臉上又抹胭脂又塗水粉,最後則是穿戴上鳳冠霞帔。

  就這樣,一直到了吉時,迎親的隊伍隨著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煙硝味,一路往這個院落過來,而走在雖前頭的新郎官則是威風凜凜地騎在馬背上,經過這陣子的調養,氣色已經紅潤不少。

  新郎官手上牽著紅色彩帶,引導著頭上蓋著紅巾的新娘子往屋外走,武麒則和兩位師弟親眼目送他們的小師妹出嫁。

  「小師妹真的嫁人了……」

  「可惜四師弟和五師弟趕不來,否則也會想親眼看到……」

  三人看著新娘子坐上花轎,有感傷,但也在心裡深深地祝福她。

  坐進轎中的冬秀想到今天是自己出嫁的日子,娘和師父在地下有知,一定會為她高興的,也不禁流下淚來。

  雖然儀式從簡,不過迎親隊伍還是繞著榮國府走了一大圈,接著才是拜天地和祖先,最後進入洞房。

  當貼著紅色喜喜字的新房內只剩下一對新人,終於可以獨處了。

  雖然儀式從簡,不過親隊伍還是繞著榮國府走了一大圈,接著才是拜天地和祖先,最後進入洞房。

  當貼著紅色囍字的新房內只剩下一對新人,終於可以獨處了。

  盛永瀾取來了喜秤,挑起紅巾,看見她哭花了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今天是咱們的大喜之日,應該笑才對。」

  「我有在笑,不過……還是想哭……」冬秀用袖口抹著淚水說。

  「我終於娶到你了……」他緊緊地擁著她。

  「相公,雖然我不懂該怎麼做才叫賢妻,不過若有不明的事就會去問人。」

  「不必再去問人,你已經是我想要的「賢妻」了。」盛永瀾笑嘆一聲。「我可以非常肯定地這麼說。」

  冬秀聽了又想哭了。

  「所以只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他只有這個要求。

  她用力吸氣。「我一定會的,相公。」

  兩人喝了交杯酒,在彼此眼中看見自己充滿情意的笑容,他們能有這段特殊的緣分,真要感謝老天爺的安排。

  慢慢的,他們將臉湊向對方……

  「啊!我忘了大師兄他們……」

  「自會有人招呼他們……」盛永瀾把嘴巴覆在她的紅唇上。

  「我不是擔心這個……」冬秀揚起嘴角,促狹一笑。「而是大師兄他們的酒量很好,一旦開了酒戒,沒有喝上十壇可是停不下來的,何況有三個人在……咱們府裡的酒夠喝嗎?」

  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管事自會想出辦法來……現在你只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好……」

  「是,相公。」她笑著回吻。

  今晚才是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任何人都不許打擾。

  過了五日……

  武麒和兩位師弟實在過不慣這種被人伺候、不愁吃穿的好日子,於是決定回五老峰,自由自在的山野生活才是最適合他們。

  得知他們要離開了,冬秀心想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何況以後還是能再見面,也就不再開口挽留。

  就在武麒三人前來跟小師妹夫妻辭行之際,盛永瀾才緩緩道出心中的打算。

  「盡管你們過去所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不過刺殺朝廷命官還是死罪一條,何必挺而走險,拿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他說。

  這番話對師兄弟三人來說,可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你身為王公貴族,食朝廷俸祿,當然替他們說話。」

  盛永瀾語氣鏗然,令人不禁為之信服。「這不是替誰在說話,而是不希望你們冒險,即使你們的本意是對的,可是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所以昨日進宮時已經稟奏皇上,盡速在各地設立御史台,加強監察彈劾百官,若有為官不當者,立即免職懲處,皇上也已經准了,並全權交由我來處理。」

  聽了他的話,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無法否認這個做法確實可行。

  「咱們就先看情況再說,如果真能不再有貪官污吏出現,咱們自然也想過平靜的日子。」武麒代表其他師弟們說。

  「這事我絕對會辦到的。」盛永瀾親口允諾。

  冬秀見他們達成共識,心裡也很高興,往後不再有無辜百姓受到迫害,也不用擔心師兄們的安危,確實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大師兄,其實我有一個請求,要請你和其他師兄們幫忙。」她想到這幾天和相公討論好的事。

  師兄弟三人看著她,不約而同地開口

  「什麼請求?」

  她抬頭看著身旁的盛永瀾,夫妻倆交換了個眼色。

  「二少爺呢?」盛永瀾轉頭問著奴才。

  「回爺,應該快來了……」

  才這麼說,就傳來盛永繁怒氣衝衝的叫嚷

  「你們好大的膽子,快放開我……」被兩名護衛架了進來,他氣得又踹又踢,就是掙不開,見到兄長也在,馬上大聲質問。「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盛永瀾沒有回答二弟,只是看著妻子,交由她來處理。

  「大師兄,請你們帶我的小叔到外頭去晃一圈,讓他知曉自己有多好命,又是多麼人在福中不知福,一年之內都不要送他回來。」冬秀朝三位師兄抱拳。「這件事就有勞你們了。」

  「你說什麼?」盛永繁失聲大叫。

  武麒住在府裡這段日子,早就看這位二少爺不順眼,明明有手有腳,卻好吃懶做,也想好好教教他什麼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原來是這麼回事,沒問題,包在咱們身上。」他掐著雙手,只聽見指節劈哩啪啦作響,嚇得盛永繁臉色一片慘白。

  「大哥,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

  盛永瀾搖頭嘆息。「我教不好你,只好拜托別人幫忙了。」

  「走吧!」二師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盛永繁發出驚叫。「我不要去……我不要……」

  耳朵都快聾了,三師兄索性點了他的啞穴,讓他叫不出來。

  「嗚……嗚……」盛永瀾突然發現自己沒了聲音,滿臉驚恐,只能在心裡大喊救命。

  武麒和兩位師弟朝小師妹夫妻倆抱拳,便拖著既叫不出聲音,又無力反抗的盛永繁,在他們的目送下,離開了榮國府。

  「相公真的放心讓我大師兄他們把人帶走?」冬秀打趣地問。

  聞言,盛永瀾不免自嘲。「讓二弟到外面見見世面也好,以前總是舍不得讓他吃苦,他才會有恃無恐,都是我慣壞了他,也該狠下心來了。」

  「相公別擔心,我那幾位師兄一定會天天磨練他,讓他成為一個有擔當的人。」她可以打包票。

  盛永瀾聽到「磨練」二字,衷心希望二弟可以挺得過去。

  一年後

  春暖花開,朝中的紛亂終於平息,皇上正式退位,由五皇子繼承皇位。

  就在新帝登基的第一天,便下旨平反當年趙氏一門的冤屈,並為趙氏父子加以追封。

  盛永瀾直到此時才奏明趙家後人一事,好讓靖兒得己認祖歸宗,在這之前,由他親口將身世告訴這個從小養大的孩子,父子倆在淚水中有過一番長談。

  而新帝在得知之後,為了報答當年趙家為了擁護自己,卻不幸遭到滿門抄斬的命運,下旨封靖兒為安樂侯,並賜府邸、領俸祿等恩典,而周氏則是婉拒了誥封,對她來說,今生的心願己了卻了一半,就只等兒子長大成人,便要削發為尼,皈依佛門。

  「我總算對得起靖兒他爹了。」他終於兌現了承諾。

  冬秀一手覆在圓潤的小腹上,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她,臉頰豐腴不少,另一手則讓只男性大掌緊緊牽著。「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也可以瞑目了。」

  「要不要坐下來歇會兒?」盛永瀾知曉妻子向來就坐不住,不過她現在有孕在身,還是要謹慎點。

  「也好。」她當然看得出身旁男人的想法,只好盡力配合。

  盛永瀾牽著她往前走。「前面有涼亭,就坐那兒吧。」

  「不過我還真有些意外,小叔居然捎信回來,說想要在外頭多待一年。」看來大師兄他們已經把他磨練出了成果。

  「多待一年倒是無妨,等他明年回來,他的女兒也應該會叫爹了。」二弟的小妾生下的是名女嬰,十分討人喜愛,讓這座府邸熱鬧起來。「那時咱們的孩子也已經出生了。」

  「就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圓腹。

  「都好。」在經歷過生死關頭,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小事,盛永瀾已經很感激老天爺所賜予的了。

  「義父、義母」

  身後不期然地傳來猶帶稚氣的呼喚,夫妻倆同時回過頭,就看見長高不少的靖兒朝他們跑來。

  盡管已經認祖歸宗了,靖兒還是認他們夫妻為義父和義母,每隔幾日就會前來府裡請安。

  「靖兒來探望義父和義母了。」小小的孩子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尤其在明白自己的身世之後,心智上也跟著成熟不少。

  盛永瀾低頭睇著來到眼前的義子。「昨天才來過,就不用每天來請安了,要把心思放在讀書識字上頭。」

  「我只是……有些話想跟義父說。」靖兒神情有些難為情。

  聞言,他和妻子互望一眼。「什麼話?」

  「就是……」靖兒說得靦覥.「雖然義父不是我的親爹,可是把我養大,恩情比天還高,就跟親爹一樣,所以我以後會好好孝順義父的。」

  「好、好。」盛永瀾喉頭微哽。

  冬秀輕拍一下靖兒的頭。「那我呢?」

  「我當然也會孝順義母的。」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說。

  三人不禁都笑了。

  她朝身邊的一大一小燦笑。「進屋裡去吧!」

  「走慢點!」盛永瀾在一旁提醒。

  「是,相公。」

  「我扶義母走。」靖兒攙著另一邊。

  「那就有勞了。」她言笑晏晏地回道。

  現在的她真的很幸福!冬秀不禁仰首望天,對著己故的親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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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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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7-1-5 09:03:17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福貝兒】

  終於把賢妻這個系列寫完了,當初在設定的時候,就想要加入一些不同的元素,才有了《教夫有方)中的預知能力,以及《愛夫心切》裡的靈魂交換,希望帶給讀者不同的感覺。

  不過這本《愛夫心切》的架構還是有個地方和《元配》相似,都是女主角的魂魄附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內所衍生出來的,只是差在《元配》是穿越體裁,不過也因為這個點子類似,增加一些困難,很容易被拉回《元配》的氛圍裡頭,所以花了不少時間去克服,才寫出不一樣的故事。

  而從《元配》到《婢女求生記》,看到不少讀者說喜歡我的穿越作品都有交代結果,還有不是突然就穿越了,大概是因為我看別人的作品時,也會有這些疑惑,總希望作者能給一個答案,朋友都笑我太認真了,只不過是小說,可是偏偏就會糾結在那裡,所以在寫這些故事時,自然而然就會先想好一個因,才有之後的果,整個故事才算完整。

  原本接下來想要來寫久違的時裝,把某本作品女主角的哥哥出潔,不過正好又參加了(Your Story)的活動,只好又延後了,希望今年可以把他的故事寫出來。

  下一本是穿越,而且還是河神,又是一個大挑戰,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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