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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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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7 18:15: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章 高手的誕生(下)

    神秘高手半路殺出,搶奪靈芝重寶!

    金家,羅家在無名洞天中的遭遇,經由目睹的散修言證,一下便傳揚遍了新山,甚至於,連岐山原中各大小世家,散修高手,也開始有所耳聞。

    新山此地,雖然往來遊歷的高手不少,但也絕少顯露本領,這回葛南一出手就是兩名中期修士一死一傷,在場諸高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莫敢阻攔,的確驚起了不小的波瀾,尤其後來有人查證得知,那名死在葛南手中的結丹中期修士,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散修高手,人稱“鬼厲骨爪”,死在他手下的結丹修士,結丹妖王,也不下一掌之數,是個非常強橫的角色。

    羅家的那位更不必說,乃是岐山原當地氏族,羅家的三房當家,人稱羅三爺,早年曾經斬妖除魔,擊殺高手,也是赫赫有名。

    事情一旦傳開,葛南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很快就被有心人查了出來。

    此時,岐山羅家中。

    眾人圍坐堂中,看著上首左邊,面色蒼白的羅三爺。

    整個廳堂,人人皆神情嚴肅,氣氛凝重,直到一名脾氣火暴的族老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桌上,方才打破了這沈默。

    “好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

    倘若這次,換作靈芝被金家搶走,眾人雖然憋氣,但也絕不會如此憤怒,因為修真界中,世家與散修對抗,通常都是散修吃虧,他們這回被一名散修當眾打臉不說,還幾乎廢去一名支撐家業的大高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名氣息精悍的結丹高手說道:“叔公說得對,若不好好教訓此人一番,我們羅家的臉面,往哪裏擱?不過我以為,報仇雪恨固然是要,但也不可輕舉妄動。”

    火暴族老不滿道:“輕舉妄動!被人打了臉便打回去,這叫什麼輕舉妄動。”

    他雖然只有築基後期修為,但輩分不小,倚老賣老起來,連氣息精悍的結丹高手也不好頂撞,苦笑解釋道:“叔公有所不知,據消息稱,此人過往只是一名普通之極的散修,除了江湖中流傳的通用功法,並沒有修煉過其他,而他最近也不像是遭逢奇遇,導致修為大進,應該先弄清楚他一下變得厲害的原因。”

    坐在上首的羅家家主問道:“老三,你倒是說說,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聞言,也不禁看向他。

    自搶救回來之後,老三的修為,幾乎廢了大半,渾身的氣血,也幾乎被吞噬殆盡,一副乾屍般的模樣。

    這等傷勢,他們見了,一時也無從判斷,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羅三猶自帶著幾分悚然:“我也不甚清楚,應當是件法寶……”

    “法寶?”眾人一聽,不由大感意外。

    不過這倒也是個合理的解釋,尋常修士,得到了相應層次的厲害法寶,的確有可能一下變得強橫起來。

    羅三把當曰自己所見和親身感受說了出來,他出身世家,也是有見識的,推測起來極其靠譜。

    “法寶……他是從那裏弄來這件厲害法寶?”

    這是眾人聽完之後,心底最大的疑惑。

    “他乃是琥山盟成員,琥山盟背後,可是那位李大師!”

    這件事情,並不會太難猜測,羅家眾人,幾乎一下便想到了李晚。

    李晚乃是地煞榜名師,又經六大宗師聯手捧起,引以為天南器道年青一代領袖,江湖地位,絕對是高不可攀。

    不說他們這樣結丹修士不過十,加上結丹死士也不過三十的一隅土豪,就是大宗門裏,擁有靈峰福地的真正大族,也不好得罪這般人物。

    “此事應當與他無關,一個小小散修,有什麼值得關註的?”

    羅家另一位坐在廳中的族老說道,他們見慣世情,對修真界中大人物的心思和行為處事之法,也略有了解。

    “除非,此人已經投靠李家,正式成為其門客。”

    其他人也贊同道:“不錯,所謂名正則言順,既然此人還只是盟中成員,不是李家門客,就不算什麼。”

    想到此處,眾人心底,不禁也有些熾熱。

    聽起來,那葛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本領,只是依仗一件不知從哪裏弄到的厲害法寶而已,此番若前去找他報仇雪恨,把這件厲害法寶搶奪過來,更有可能為自己所用。

    師出有名,又兼有誘人利益,在場的諸位羅家族老,心裏其實已經暗暗贊同報仇雪恨,於是便就此事商議起來。

    ……

    “葛前輩,您要的伽藍門分舵請帖。”

    葛南此刻正在一處分舵休息,順便托盟裏執事幫自己辦一件事。

    這些執事,都是李晚托人從各處雇傭而來的修士,又有妻族裏面出來投靠他的蕭氏族人,林氏族人,領著府裏發放的俸祿,本職就是盟中成員效勞。

    葛南心知這些,接過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自從加入琥山盟之後,各種瑣碎雜事,都有人打理了。

    雖然有不少事情,並非免費,但也終歸是條門路。

    “這次去伽藍門一趟,就把靈芝賣掉,結丹後期有望了。”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大發一筆,葛南面上不由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

    他擊殺“鬼厲骨爪”,得了一部殘缺功法和百萬靈玉,以及對方收集的寶物若幹,也算是個不小的收獲,不過跟即將到手的一億靈玉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絕品寶器,果真不同凡響。”

    葛南當然也知道,自己有這好運氣,究竟是從何而來。

    實力,果然才是闖蕩江湖的根本。

    葛南收起請帖,離開了新山市,準備前往伽藍門設立在天南的一處分舵。

    此時,他已經通過盟裏關系,與伽藍門的一位長老議定了收購靈芝事宜,因為李家乃是煉器家族,暫時又沒有囤積這等寶物的需要,也不必上交。

    葛南獨自在空中飛遁,很快,便是一天過去。

    當他來到荒野,一處連綿的林海上空之時,突然之間,數道遁光急速從數裏外的山嶺飛起,又見數十人影從下方林海升起,轉眼之間,就把他團團包圍起來。

    葛南嚇了一跳,連忙大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些人來勢洶洶,為首者是一名結丹中期高手,兩名結丹前期高手,另帶五名家奴模樣的結丹前期死士,三四十名築基後期高手,俱都刀劍齊備,實力非凡,一看就絕非等閑散修組成的烏合之眾。

    “什麼人?我們是要你命的人!”

    “殺!”

    對方來者不善,一見面就直接殺了上來。

    葛南不禁大吃一驚。

    以他過去的實力,遇到這等陣仗,絕對是兇多吉少,也真不知道,是誰跟自己有那麼大冤仇,一見面就下死手。

    不過他心念如電,很快便也猜到了幾分,毫不客氣地把萬魔幡祭起。

    “風火山林!”

    呼天嘯地的懾人陰風中,濃煙滾滾,風火山林四部兵煞魔魂各自從萬魔幡中飛了出來,排兵布陣。

    以葛南此刻的修為,尚還無法完全催動這件法寶,畢竟,此寶並非靈寶,驅運的法力,大多都是消耗他自己的,不過,畢竟也有中期修為,足以發揮出不俗的實力了。

    數以千計的兵煞魔魂,一下就反過來把人多勢眾的對手淹沒。

    “啊!”

    “這些是什麼怪物!”

    天空中,不時有驚呼傳來,到處都是一片混戰。

    大群大群的兵煞魔魂,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勢,首先朝著那些築基修士撲了過去,它們身上各自的鎧甲,兵刃,都是特制的法器,哪怕對方身上穿戴真器,也難以抵擋,不一會兒,便輕易殺死了小半,更加摧毀士氣。

    結丹高手們,也大多都被纏住。

    葛南按照自己所知的驅禦之法,操控著山、林兩部,不停地搔擾,遊鬥。

    結丹高手實力不凡,時不時,有兵煞魔魂身上煙氣彌漫,仿佛著了火一般不斷冒出,然後被裹挾在陰風之中,卷回了魔幡裏。

    但這些無濟於事,很快,便又有更多的兵煞魔魂湧出。

    無窮無盡的兵勢,淹沒了對方。

    “不好,我們不是對手,快逃!”

    對方的果決,再度顯現,竟然就想拋下帶來的部屬逃跑,只是葛南也看出了那三人是首領,盡往對方身上招呼而去,一陣慘烈的廝殺過後,其中一名結丹前期修士就被黑煙包裹,吸成了白骨,另一名也被吞噬大半身軀,慘叫著被淹沒。

    五名死士也逃不了,他們的身份,註定了實力有限,無非便是悍勇一些而已。

    那名結丹中期的高手倒有幾分實力,還祭出一面品相不凡的寶鏡,寸寸金芒照射,猶如飛劍,發起了反擊。這寶鏡極其厲害,竟然能傷到兵煞魔魂,可是在擊潰近百之後,便又有更多魔魂帶著剛剛吸食的精血元氣裨益自身,恢復原狀。

    纏鬥中,葛南猛然尋準機會,一枚琥山盟特配的霹靂彈飛射。

    震天的巨響過後,那修士直接就被炸飛。

    魔魂翻湧,帶著陣陣令人心悸的陰風離體而出,化作一場黑色狂風,把他徹底吞沒。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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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7 18:19: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一章 新榜公布

    輕松解決了來犯之敵,葛南落在下方森林,怔怔地看著摔成碎片的森然白骨,不禁也是一陣恍惚。

    “這寶貝,還真是厲害!”

    他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李晚這般的器道大師了,一件法寶,竟然能夠徹底改變修士的實力。

    看來,擁有此寶,自己已經足以在結丹境界橫著走路,只要不招惹那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大族高手就行。

    尋常的修士,來個一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真不愧是地煞榜名器!

    “這些人應該是羅家的,不過那又如何,藏頭露尾來伏擊我,必定不敢公之於眾,這個苦果,就讓他們自己吞下吧!”

    葛南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歷,索性把心一橫,朝著他們墜落的方向飛去。

    不久之後,葛南把眾修士身上帶著的寶囊和法寶掃了個精光,然後便揚長而去。

    葛南所料並沒有錯,這些人,的確就是羅家的高手。

    羅家之人在族裏等了許久無果,又再派人去查探情況,結果搜尋幾曰幾夜之後,方才在林海之中發現前去伏擊之人的屍骨,不由得都驚呆了。

    ……

    這時,時間漸漸到了六月。

    葛南與羅家的紛爭,在整個修真界畢竟只是小事,除了岐山原一帶的修士閑暇之余關註一番,便沒有人在意了。

    甚至就連號稱賞善罰惡的天道堂,也因此事與五大宗門無關,並沒有用心。

    大家的註意力,還是集中在即將到來的神兵榜揭曉之上。

    與上次有余大師,商雲等熱門相比,這一次的神兵榜,無疑沈寂許多,各方的談資,也變得很少。

    不過許多修士都清楚,這才是神兵榜的常態,絕品寶器,畢竟不是那麼容易煉制的,哪怕冶子高手,花費十二年時間,也未必能夠確保煉出,更遑論有資格與其他高手的成名傑作相比。

    能夠上榜,那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因此,這一次,大家熱衷於探究的,不再是誰家高手能夠聲名鵲起了,而是轉變成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天罡榜上,風無痕宗師,能否更進一步,達成震古爍今的成就;

    第二件事,地煞榜上,李晚大師,能否再接再厲,出現第三件榮登地煞榜的傑作!

    “皓月當空,群星黯淡啊!這次的神兵榜,與其說是各位大師、冶子、宗師的水平降低了,倒不如說是這兩位太顯眼,把別人的光芒都掩蓋。”

    天書山,一間別院中,幾名風塵仆仆,似乎遠道而來的散修圍坐在一起,秉燭夜談。

    雖是六月,但天機門所在的地方,乃是冰雪高原,因此,外面也是寒風刺骨,風雪席卷,不過別院之中溫暖如春,濃濃的酒香充斥整個房間。

    眾人來此,無非便是為了盡早得知神兵榜的情況,難免談論。

    其他人聽了,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說法,不無道理。

    雖然李晚此刻還只有結丹修為,但前途卻無可限量,期待有另外一件重寶能夠上榜,與其他震古爍今的高手分庭抗禮,也是正常的。

    “如果李大師能有三件寶器同時登榜,那就堪稱是當世大師第一人了,結丹境界,還有誰能相比?”

    “不錯,就算是那些不出世的隱居冶子,前輩高人,也莫敢與之爭鋒。”

    “其實此刻,還是有夏冶子,東冶子,歐冶子,江冶子幾位,有資格爭奪這第一名位的,他們在地煞榜上,常年占據前五,實力和底蘊都有了,不過,另外幾件登榜的名器,並沒有如願登上前十。比如說歐冶子前輩,除了地煞榜第三的雷影流光劍,還有另一件金剡流光劍,排名二十七,本來他也可以兩件並重,但為煉制其他珍品名器,絕品名器,難免花費許多精力。”

    房中眾人聽到,暗自點頭。

    類似的說法,在其他地方,也同樣流傳著。

    李晚自從榮獲大師名位,首次現身地煞榜,就引起了轟動,後來煉制的火器法寶,天誅地滅與楊枝妙寶同時登榜,更加備受矚目,眼下,已經沒有人敢再把他當作一名尋常大師看待了。

    這般的人物,註定是要成為宗師,引領一時潮流的。

    用在別人身上,過於誇張的猜測,在他身上,也許就可能成為現實,所以此番神兵榜還沒有開始,就有不少修士議論,他是否還有可能三件法寶同時登上地煞榜,假若真能做到,必定會引發轟動。

    甚至就連那些古老世家,也會因此而被驚動,各方冶子高手,也都將要紛紛奮起反抗。

    到時候,就真是風起雲動了。

    ……

    在這般的風潮下,正式揭榜的曰子來臨。

    “吉時已到,開榜……”

    依舊是數名天機門高人主持儀式,金光照耀中,題名崖上風雪凝滯,一個個金色大字,顯露出來。

    “天罡第一名,水月鏡,煉制者,靈寶宗風無痕宗師……”

    “天罡第一名,白骨浮屠,煉制者,靈寶宗雷鳴宗師!”

    “天罡第三名,紅蓮托生……”

    ……

    波瀾不驚!

    與前幾屆相比,這一屆的天罡榜,顯得更加波瀾不驚了。

    不要說沒有新的宗師高手上位,就是一些名次調整,也僅僅只是限於相鄰幾位之間互換。

    眾人見到風無痕宗師並沒有什麼新作,感覺理所當然之余,又不禁生起幾分奇怪的失望之感。

    奇跡,沒有發生!

    “其實,這才合乎常理。”

    人群之中,有一個結丹修士的身影默默仰望金榜,輕輕地給身邊道侶模樣的女子解釋道。

    “煉制絕品,並非易事,風宗師固然是絕世高手,但也並非那麼容易做到。尤其是在多件法寶上榜之後,相應的評判標準也將提高,豈容有多件同時登榜,令天下英雄無地自容?”

    修士旁邊的女子輕笑一聲,問道:“除此之外,怕是還有別的原因吧?”

    這修士沈默一陣,默然點頭,傳音道:“的確如此。”

    修真界中公認的一個不成文規則,就是自稱器量,量力而行,有的時候,一個宗門,世族,不是由著某人性子一意孤行就可。

    比方說,某冶子占據的資源過多,他的師弟或者子女,豈不就少了?

    為了能夠維持宗門和世家的長遠發展,許多爭鋒,都是沒有必要參與的,只有在必要的關鍵時刻,才會盡全力支持一人。

    “說起來,我還真有些羨慕他,年紀輕輕,白手起家,就有偌大一個家業,又出生在器道匱乏的天南之地,千百器道名師高手,莫不以之為榮,就連宗師前輩,也以他為典範,大力扶持……”

    修士擡起了頭,在照耀的金光之中,風衣歪向一邊,顯露出了他的面容。

    這人,正是如今吳氏一脈的當家,靈寶宗的商雲大師。

    他身邊的女子,自然便是他的妻子姜氏,聞言溫聲安慰道:“也許他還羨慕夫君你呢,夫君身處中州,乃是人傑地靈之所,宗門大派,底蘊同樣不是他可以相比,就算一時領先,那又如何?”

    她對自己的夫君,倒是極有自信。

    這同樣是對整個靈寶宗底蘊的自信。

    靈寶宗出來的天才高手,哪怕一時落後,在最終的成就上,也絕不會輕易輸給他人。

    “我曾經與他比肩,但現在……看看再說吧……”

    商雲苦笑一聲,卻是對妻子的安慰,感覺有些慚愧。

    他們口中的那個“他”,自然便是李晚。

    只有真正的器道中人,才會知道,他與李晚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這已經不是一兩件重寶榮登地煞榜的問題,而是整個修為實力,器道成就不如人,甚至於,手中擁有的功法,參悟器道的天資悟性,掌握的資源……都不如人。

    商雲心中其實也認清了事實,這次之所以要親自來看開榜大典,就是為了看清楚,李晚此人,究竟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好好地鞭策自己。

    不過自嘆不如,也並非就是認輸,吳氏一脈,與李晚因果不淺,也絕不可能輕易認輸。

    師尊鬥不過他,還有自己,自己鬥不過他,還有門徒,門徒鬥不過他,還有宗門!

    由此而看,姜氏的話,倒又也有幾分道理。

    靈寶宗,不會輸給天下任何器道勢力,永遠都是器道聖地,名門正宗!

    商雲此刻,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完全沒有了上次煉制碧血晴空之時,患得患失的浮躁。

    這時,在眾人的熱議之中,天罡榜漸漸播報完畢,該輪到地煞榜了。

    “這次的地煞榜,真不知道會是何等模樣。”

    “幾人稱雄,幾人淪落……”

    周圍隱約傳來旁人的議論。

    商雲心中一動,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空靈之中,突然間,他眼瞳緊縮,微微蹙起的眉頭似是放下了什麼一般,舒展開來,嘴邊卻是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苦笑。

    似是釋然,似是解脫,更似是自嘲。

    旁人亦嘩然,因為此刻,地煞榜才剛剛公布,就給他們來了個出其不意的大震撼。

    “地煞第一名,萬魔幡;煉制者,李晚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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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7 18:23: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二章 例行公事

    接下來公布的重寶名次,更加是令人驚愕無語:

    地煞榜第二名,天門五雷幡,煉制者,靈寶宗夏耒冶子;

    地煞榜第三名,金皇印,煉制者,靈寶宗東皓冶子;

    地煞榜第四名,流光劍雷影,煉制者,靈寶宗歐天成冶子;

    地煞榜第五名,天誅地滅,煉制者,李晚大師;

    地煞榜第六名,神都雷獄罩,煉制者,靈寶宗江通冶子;

    地煞榜第七名,千鴉流火罩,煉制者,大羅門姜華宇長老;

    地煞榜第八名,黑魔戒,煉制者,靈寶宗南瑜冶子;

    地煞榜第九名,五毒化魂葫蘆,煉制者,靈寶宗北辰風冶子;

    地煞榜第十名,楊枝妙寶,煉制者,李晚大師。

    幾位名師高手傑作,排名依舊如同往昔,只是原本占據過前十的黃羅傘、幽羅滅魂釘,都被擠到十甲之外去了,分別位列第十一,第十二。

    “據傳,在這十二年間,黃羅傘被一尊強橫的妖王大能抓破,光是修補,都花了三年時間,幽羅滅魂釘,也在戰鬥之中被魔煞侵染,恰好掉了名次。”

    有人暗中議論,道出了此間緣由。

    法寶的保養,也幹涉著各自的排名次序,本來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卻巧之又巧地造就了一個令人驚嘆不已的事實,那便是,李晚煉制的三件絕品寶器,竟然都名列十甲之內了!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而在這時,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緊接著公布出來的地煞榜第十三名,流光劍“神光”,也是靈寶宗的歐天成所煉制。

    “歐冶子!”

    眾人看見,不由得目瞪口呆。

    商雲苦笑不已:“歐冶子這些年全無動靜,敢情,也是躲起來憋絕品。好不容易煉制出了一件堪稱傑作的‘神光’寶劍,竟然被擠到十三名去了!”

    很顯然,這位歐冶子,也是沖著十甲而來的,但是沒有成功不說,原本的前三名,也被李晚煉制的那件“萬魔幡”硬生生擠下去了。

    接下來,眾人也有了預料,果然,原本排名第二十七的流光劍“金剡”。名次下降了兩位,到了第二十九名。

    前面互換名次,比較穩定的重寶不提,明顯就是因為李晚的“萬魔幡”,以及自己的“神光”橫空出世所致。

    除了商雲之外,還有不少人看穿了此事,也是苦笑,納悶,遺憾。各種表現,不一而足。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肯定無疑的,那便是如今的李晚,當真已經擁有角逐結丹境界之中。最高明器道高手的實力了,以他的水準,獲取冶子之位,也是綽綽有余的。而且還不是尋常冶子可比,直接就能稱是冶子高手當中的佼佼者。

    此時,離他獲得大師名位。也僅僅只有二十四年而已。

    “二十四年,真是不得了啊,這對凡人來說,固然是不算短,但對尋常大師,也就是剛剛鞏固進境,器道技藝成熟而已,能這麼快便成長到冶子地步,當真不可思議。”

    “若單只如此,還顯不出這李大師的強橫之處,依我看,真正不可思議之處,還是他所煉制的‘楊枝妙寶’,當屬拂塵一類,‘天誅地滅’,當屬火器法寶,而這‘萬魔幡’,看樣子,卻又是一件幡幟寶器。”

    “這麼說來,倒還真是,三件法寶,皆入十甲,而且都是不同種類,這至少也說明,李大師在這三類法寶上的造詣極高!”

    “正是如此!聽說,他還擅長刀劍一道!”

    眾人議論紛紛。

    相比之下,歐冶子雖然也同樣創下了三寶同登地煞榜的輝煌成就,但從“雷影”到“金剡”再到“神光”,名次稍低一些不說,盡皆都是同種類型的流光劍,相當於用同樣的圖譜,同樣的寶材,同樣的手法煉制了三次。

    這手藝,肯定是越來越精湛了,可是,怎麼與李大師的成就相比?

    既是器道盛會,懂行的高手,自然不少,雖然歐冶子地位尊崇,沒有人能苛責他什麼,但對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出品之法,還是忍不住頗有幾分微詞。

    不過,器道一途浩如煙海,煉器師精擅某一二類型的法寶,無比正常,揚長避短,也是天經地義,一些中州修士暗中抱怨他不得力,讓外人摘取了榮譽之余,也無話可說。

    “看完了,我們走吧。”

    地煞榜播報到三十多名之後,商雲對身邊的妻子說道。

    姜氏神情微動,似有不解,但最後還是依從了丈夫的話,跟著他一起下山。

    不久之後,所有的榜單播報完畢,繼續貼出副榜,不過此刻,眾人的註意,都已經集中到了李晚和其所煉制的新法寶,“萬魔幡”之上。

    李晚厲害,自不必說,當務之急,應該盡快弄清楚的是,這件到底是件何等樣的法寶,能夠榮登地煞榜頭名,靠的是什麼理由,它的威能如何,能夠給其他煉器師帶來什麼啟發,給法道修士提升多少實力,假若這類法寶盛行起來,眾多散修們,又應當如何搜羅寶材……

    這些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於是,隨著神兵榜的發布,這些問題也流傳到了整個天下,各方的世家大族,器道修士,散修,都就自己感興趣的方面探究起來。

    ……

    數日之後。

    虎丘靈谷中,李晚正在閉關修煉。

    “忽!”“忽!”“忽!”

    陣陣陰風拂動,密室大廳中,燭火搖曳,煙氣彌漫。

    李晚盤坐於一塊數尺見方的陰陽魚圖玉臺上,雙手盤扣,結納法印。

    紫氣氤氳著,蒸騰不休,在他的身後,一尊灰白色的身影,帶著淡淡的玄光,隱約浮現。

    依稀可見。這尊身影,正是一個盤坐的人影,它面目模糊,仿佛腐朽木雕,但背後層層疊起的千百手掌,卻是清晰可見。

    一個個手掌,或結劍印,或捏蘭花,四時五方,天幹地支。不一而足。

    更可見,許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道紋帶著幽幽的光芒浮現在掌中。

    李晚面上的神情異常肅穆,整個人靈光籠罩,氣機也變得越發縹緲,好似要從這片天地中消失,而他背後的靈尊虛影,卻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凝實。除了面目依舊模糊之外,幾乎如同寶玉雕的實體。

    但很快,李晚身上法力飛快流逝,像是打開了閥門的水池。一下便被吞噬殆盡。

    虛空中,一陣陣元氣激湧的澎湃潮聲傳來,如同悶雷。

    許久之後。

    “噗!”

    李晚突然口吐鮮血,面色一下變得蒼白無比。

    身後。靈尊顯化的異象飛快消失,所有的玄光消逝於無形。

    “還是失敗了。看來,想要以此舉。作為器道前路,並不可行……”

    李晚眼中掠過一絲心有余悸的後怕,但陡而,想起萬千器道前輩的遺憾,想起器宗道統的失傳,想起現今天下器道的格局,卻又是堅定與狂熱湧現,道心更加純粹。

    “我面臨元嬰,只有一步之遙,若能盡快找到出路,則道境可期,但若在元嬰境界還沒有找到這條出路,說不得,也只能跟其他前輩高人一般,嘗試轉修法道……”

    “可是,法道一途,我除了一身根骨天資,其他地方,毫無優勢啊。”

    李晚幽幽地嘆了一聲。

    十幾年來,他都在努力探尋這條器道出路,但是收獲甚微。

    萬幸的是,他現在還年輕,經過上次度劫奇遇,晉升元嬰,希望更大幾分。

    有這些雄厚的本錢,他完全可以一邊修煉一邊尋找。

    這將會是一條漫長的征途。

    不久之後,李晚起身,離開這處密室,到了外面。

    “師尊,您可終於出關了,嗯?師尊,您這是怎麼了?”

    此時,兩名輪值的弟子正在外面等候,見李晚出來,連忙過來問安。

    他們看見李晚面色不豫,不由微怔。

    “沒事。”李晚擺了擺手,示意弟子奉茶給他漱口。

    “對了師尊,您一閉關就是半月之久,我們還沒來得及給您賀喜呢。”

    “哦?喜從何來。”李晚問道。

    “師尊,您忘了?現在可是六月,天罡地煞神兵榜揭曉的大日子,中州那邊的線人急報,當場就發了消息回來,要不是您特別吩咐過不可打攪,早就該稟報了。”

    “沒錯,師尊,您煉制的萬魔幡,榮獲地煞榜第一了!各位宗師,大師前輩,各方宗門世家的賀信,都由墨師姐秉筆答復了,賀禮則由二師娘收起……”

    提及此事,兩名弟子也是一臉的興奮與自豪。

    他們原本都是自行前來空明谷進學,漸漸通過多番考核,拜入李晚門下的記名弟子,李晚能得這地煞榜第一殊榮,他們自然也是與有榮焉。

    最近幾日,附近遊歷的散修遇到了他們,那叫一個巴結討好。雖然平日裏,他們也沒少因是大師弟子的身份受到別人尊重,但這種榮譽之感,才是真正回味無窮。

    “唔,我知道了。”

    與兩名弟子不同,李晚的反應非常平淡,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兩名弟子也註意到了,不禁面面相覷,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停了下來。

    他們卻是不知,李晚此刻,已經不甚看重此事了。

    “地煞榜?我已經膩了,反正例行公事,煉器上榜就已足夠,能得第一,算是個意外之喜吧。”

    晉升元嬰,以及尋找器道出路,才是真正的頭等大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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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靈尊金身

    七月中旬。

    葛南樂滋滋地去了一趟伽藍商會的分舵,把那頂三色彩芝賣出,得到整整一億靈玉的橫財,又親自啟程前往銅山,準備找李晚門下的弟子,把自己到手的幾件寶器進行鑒定。

    他準備把這些法寶鑒定過後,再行祭煉一番,徹底改頭換面,方便使用。

    李晚名下的淩雲飛舟,常年轉輾於空明谷、大勝國、銅山、玉蟾宮一帶,雖然聯盟眾人,可以免費托運,但畢竟花費時間太長,都是用來運送普通寶材,益氣補元丹藥等大宗貨物的,這等貴重物品,還是自己親自攜帶為好。

    因為路途遙遠,此刻,葛南方才來到半路,在其中一處小分舵歇息。

    自從加入琥山盟中之後,他往來遊歷,都盡量選取有琥山盟分舵的地方落腳了,因為李晚家底雄厚,不吝錢財加大投入的緣故,各地分舵也多了起來,時至今日,天南許多修士聚集的坊市,靈谷,都已經有了著落,像那些大商會一般開滿遍地。

    聯盟中人循著分舵落腳,既安全又便利,乃是上上之選。

    “地煞榜,第一名!”

    一來到這處地方,葛南就有些發怔,因為分舵大堂的顯眼處,正張貼著最近公布的神兵榜。

    最近最熱門的事情,就要數這神兵榜,一傳開,各地都知曉了。

    “道友,你知不知道,李大師煉制的‘萬魔幡’,榮獲地煞榜第一之名位?這實在是我天南器道之幸事,也是我琥山盟之幸事啊!”

    盟中執事興高采烈地跟葛南搭訕。

    葛南心不在焉地應和了幾句,暗地裏,卻禁不住暗自抹了把冷汗。

    天可憐見,地煞榜第一的重寶,就在自己身上!

    葛南四下看人。個個都像是想要殺人奪寶的兇徒,連著眼前執事的笑容,也變得詭異起來。

    好不容易強自鎮定,向執事要了一間客房,然後便閉門盤坐,抓緊時間調息練功。

    以眼下的情形,前往銅山,更有必要了。

    時間到了八月,葛南一路風塵仆仆,經過漫長的旅途之後。終於來到銅山地界。

    他一路都與刑友天保持著聯系,所以銅山這邊的烏寧等人,很是熱情地接待了他。

    此時,烏寧等人,都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築基名師了,若不是天資不濟,就是在李晚的栽培下成為結丹名師,也有可能。

    不過最近,空明谷和銅山方面都在傳揚。李晚托人從中州購置了一批三元大藥,相信門下弟子,但凡深得器重的,都將迎來人生之中的重大機會。

    “烏道友。我想要把這些法寶鑒定過後,稍微改造一番,不知道可否能行。”

    銅山的作場中,葛南把那幾件從散修和羅家諸人身上搜刮出來的寶貝取了出來。

    “沒有問題。一切都交給我們。”

    烏寧、蕭鐵、莫言惜皆是相視而笑。

    身為李晚門下,又是多年的熟手名師,他們的技藝。自然不凡,雖是只有築基後期修為,但於寶器一道,也已經開始有所涉獵,不亞於祁葉榮那般的高手。

    他們的回答,給葛南吃了一個定心丸,於是放心把法寶托付給他們。

    時間一晃就是兩個多月過去。

    葛南趁著在銅山休養的機會,好好地服食靈丹,閉關修煉,在這同時,更加熟悉了手中各件法寶的用法。

    十月底,當他把這近半年時間以來的所有收獲都消化吸收之後,實力與過去相比,已然一步登天。

    他便就此進了銅山洞天,繼續自己的遊歷之旅。

    以及,繼續辦李晚交代的事情。

    ……

    此時,虎丘靈谷中。

    李晚在這邊一待就是大半年,沒有再回過空明谷,時不時還閉關潛修,少則一整日,多則十天半個月,每次出來,不是面色蒼白,元氣大虛,便是沈默寡言,若有所思。

    林靜姝見他如此廢寢忘食,不由得出來勸導。

    李晚卻道:“我所為者,乃是千秋萬代的基業。”

    林靜姝又是心疼又是擔憂,禁不住抱怨道:“什麼千秋萬代,能有自己的身體重要?”

    李晚微微一笑,道:“姝兒你不懂這些,還是好好修煉那兩部功法吧,等摸索清楚了,就傳給興兒他們,我這邊也已經摸索出了幾分門道,不用擔心。”

    李晚於修煉一途,並無太高悟性,僅僅只有中上之姿,不過根骨在鴻蒙寶氣的滋潤下,已然絕頂,更有著充裕的財侶法地四寶相助,成效還是相當可觀的。

    這一番安慰之後,他又再次進入了密室,開始閉關。

    林靜姝見此,也只好不管他了。幸而李晚做事一向極有分寸,他自己也極有主張,倒是沒有必要過於擔憂。

    林靜姝並不知道,李晚對她說自己已經摸索出了幾分門道,並非全然是托詞。

    此時,他就器道一途的出路,已經到了至關重要的時刻,也確確實實地整理出了兩大法門。

    實際上,從古至今,這兩大法門,便是兩條道路,都不乏修士嘗試走過。

    其中一條,便是他如今修煉的鴻蒙寶氣,千手靈尊訣諸功法,都是意圖通過法道修為,強行突破,等若是器法同修。

    不過以他這些年的親身經歷,漸漸感受到,此法其實還是走了法道的老路,對器道修士而言,意義非常有限。

    試想想,若一名器道修士,當真有那天資悟性,能夠輕松修煉鴻蒙寶氣這般的功法,然後進境迅速,早早結丹,化嬰,擁有成道的光明前途——那還修煉器道做什麼?

    同樣的聰明才智,同樣的根骨天資,修煉法道,一樣大有可為。

    所以,此道再好,也只能是通過神識玉簡代代單傳的宗主秘法,並非是器道的出路,更遑論,此法在神魂之道中的作用,也已經大減,可以預見的是,到了元嬰境界,甚至道境之後,效果將會變差,再難通向登天之途。

    若李晚只為自己前程,幾百年光陰隨意度過便可,就是從現在開始吃老本,再無建樹,也足以安然丹成化嬰了,而天下間,道境巨擘稀少,無法成道者不計其數,元嬰前期就已經是非常高的成就,根本無人能夠苛責他。

    不過李晚深感,自己興衰榮辱,都已經跟上古器宗的道統緊密相連,多多少少,還是要為天下器道著想的。

    更何況,在仙府之中歷險一番,見識到了遠古的瑰麗奇詭,以及強者高手的實力之後,他對巨擘大能們苦苦追尋的長生之秘,也有了極大的興趣,更想跳脫這個身為棋子的大世界,成為博弈之人。

    上進之心,李晚並不缺乏,因此,在近半年時間的猶豫和嘗試之後,又轉向了另一條道路,繼續探尋。

    “本命法寶……”

    密室中,李晚盤坐在大廳中央,並沒有立刻運功祭煉那些虛寶法印,而是面露凝重之色,陷入了沈思。

    本命法寶,乃是一種借助天道法則,把自己的神魂命格,法力元氣,都與之連接的特殊法寶,與自身的關系,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器道修士所長,是在煉制法寶,若在這一途有所成就,自然能夠促進本命法寶的提升,而若本命法寶能夠反饋己身,又可以反過來裨益修為,愈發精進。”

    “這條道路,才是器道修士應該走的。”

    李晚暗暗點頭。

    這其實並不是他自己原創,而是古人的構想。

    古人也是有大智慧的,早在上古時代,就已經有器宗前輩提出了這一想法,不過限於自身造詣和時代局限,一開始進展並不順利,只摸索出幾張似是而非的法寶圖譜,以及雞肋之極的功法。

    不過後來,隨著其他器宗前輩的參與,漸漸有所收獲,甚至從中得到一些改良之後的半成品。

    就連李晚手中的鴻蒙寶氣,也是在這探尋過程中提煉出來。

    再後來,器宗不知何故,連道統都失落了,進展更無從談起。

    所幸李晚繼承了前人的心血結晶,更有著總領全局的優勢,繼續改良的希望,還是非常大的,又恰好手頭有了足以試驗自己想法的極品寶材,便不管那麼多,嘗試起來。

    反正,就算失敗,也可以把經驗流傳給後人。

    李晚心念一動,掌中突然一尊人頭大小,長著千百手臂,面目朦朧的雕像浮現出來。

    此物通體金黃,看起來猶如黃金鑄成的材質,但靠近了細看,卻依稀可以從中見到年輪一般的木紋,乃是他用取自於建木中心的珍貴寶材“龍髓”所煉制。

    這裏的龍之一字,並非是蛟龍,天龍,而是指氣脈,所以這“龍髓”,便是建木內部氣脈運行的核心,相當於整個木質的結晶。

    李晚為了煉制此寶,一下就把生長十余年的建木采伐大半,還利用秘法,把它與建木本身緊密相連起來,用作以後的特殊用途。

    有了這一尊建木龍髓雕成的靈尊金身,他便可以對前人沒有深入的道路進行探尋了。

    李晚依舊如常,把這尊金身供奉在了身前,然後盤坐運化。

    經過這幾個月時間的努力,這尊金身,已然被祭煉得非常成熟了,隨著他的法力不斷運化,隱然間,飛劍,寶刀,幡幟,羅傘,凈瓶……諸多法寶的虛影,出現在靈尊手中,整個金身光華大作,似是被一股奇特難言的氣機深深籠罩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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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靈寶宗的爭論

    一法通,則萬法通!

    諸道之間,也總是各有千秋,又彼此關聯。

    這些經驗,早已經為修士所熟知,比方說,厲害的火行神通,既可以對陣禦敵,又可以熔金鍛鐵,煉化寶材;強大的法寶,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潤澤元氣,洗練法力;再如,熟知道紋,既是器道的基礎,又可以用來解讀仙文,了解古籍……

    李晚此刻所做,也是對自己全部器道造詣和經歷的總結,甚至是對自己時代的總結!

    李晚已是地煞榜名師,又交好天南六大宗師,對各方門派的法門,都有機會進行了解,早已博采眾長,融會貫通,此刻,這些東西便派上了用場,全部用來推演自己結合前人經驗,重新創造的功法,不斷去蕪存菁,精益求精。

    在這些虛影凝成的法寶中,有一事物,尤其明亮,凝實得幾乎如同實體,這便是靈尊其中一只手掌緊握的紅黑魔幡。

    此物與李晚前段時間祭煉過的萬魔幡,幾乎如出一轍,所不同的是,縮小了千百倍,但上面散溢出來的魔氣濃郁之極,絲毫也不差於萬魔幡本體。

    這是李晚結合了鴻蒙寶氣靈光反饋與洗練法力的法門所創,又摻揉最初修煉的虛寶法印秘法,以自身法力,構築了一件虛實相間的法寶出來。

    外人見了,除感嘆此物巧奪天工之外,一時半會也難以看出其門道,只有李晚心裏清楚,這靈尊金身,通體玄光綻放,已然是融合了自己真丹,法力,經過自己不斷祭煉之後,達到元氣合一的狀態。

    如果此法推廣開來,尋常的煉器師,也能把自己的真氣,法罡,法力,與自己選定的本命法寶結合一體了,達到洗練法力的目的了。

    自然,其他修士選取的寶材,不如建木龍髓這般的至寶,器道造詣,也遠不如李晚。

    但沒有關系,等到他們各自修為精深,擁有的寶材也多起來之後,自然可以采用更好的,或者以點石成金乃至點化之法進行加持精煉,總有改變的機會,而且,本命法寶的構造,也完全可以依循李晚所創的圖譜,並不需要尋常修士費心。

    這正是模仿了法道修煉:根骨天資,乃是修士寶材,法寶圖譜,也等同於他們所修煉的內功心法!

    除此之外,這一靈尊金身,蘊藏著另一秘密,那便是它其實並不是實體顯現,而是以入虛法門蘊藏於虛空,法相投射於外。

    李晚神魂經歷虛空重劫,已然能夠運用一些元嬰虛境,乃至道境的神通法術了,真正應了半步元嬰一說。

    雖然以他如今的法力,在元嬰高人看來仍還孱弱不堪,開創小洞天,也是癡人說夢,但收納自己的靈尊金身,也不難做到。

    “本命法寶,事關重大,應該盡量避免危險!”

    李晚一邊祭煉靈尊金身掌中的魔幡法寶,一邊暗自沈思著。

    之前他屢次大傷元氣,也是試驗這一關聯時導致。

    李晚正在結合神魂命元的奧妙,減少這方面的負面影響,但如此施為,難免損耗本命法寶功用,無法建立起足夠提升修為的聯系,所以,也只能取其一分生機,勉力維持。

    ……

    不知不覺中,又是十余曰時間過去。

    李晚出了關,召見隨侍在虎丘靈谷中的諸弟子。

    李晚門下的記名弟子,越來越多了,而且李晚有時候要外出遊歷,或者心系煉器,創造功法等大事,並不能親自教誨,便轉由刑友天等人負責。

    不知不覺中,刑友天也已經有三十有八,修為達到築基後期,器道功底深厚紮實,完全擔當得起李晚交給他的重任。

    “最近這裏和空明谷,有沒有什麼事?”

    李晚召見眾人,依例問了一番各人的功課和學藝,然後便讓其他人退去,只留下他一人密談。

    刑友天說道:“平安無事。”

    李晚又問道:“葛道友那邊如何。”

    刑友天道:“也很好。”

    刑友天辦事很用心,當即把近來與葛南通信的詳情稟報。

    李晚滿意地點了點頭,問完之後,便也準備讓他退下了。

    在這時,刑友天卻突然顯得有些扭捏,猶猶豫豫道:“師尊,弟子……弟子還有一件事稟報,懇請師尊恩準。”

    李晚道:“什麼事情?”

    刑友天不敢看他,低著頭小聲道:“弟子想請師尊,把……把琳師姐許配給弟子……”

    李晚微怔,隨即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子,也終於開竅了?”

    其實,這些年來,刑友天與蕭曉琳暗生情愫,相互愛慕,李晚身為人師,又豈會不知?不過他見門徒小輩都沒有提起,也不甚關註。

    結果這一忽略,就是近十年。

    李晚認真思索了一番,蕭曉琳乃是鄔山蕭家的旁支,是清寧娘家的子侄,另外,她同樣是自己弟子,三十余年來,跟刑友天等人彼此熟悉,知根知底。

    這門親事,靠譜。

    李晚略帶感慨道:“你們現在雖然已經築基,是為玄門中人,但論年紀,也老大不小,是時候應該談婚論嫁了,曉琳是個不錯的女子,只要你跟她兩情相悅,為師自無不允。”

    “師尊,你準了?”刑友天聽到,不禁擡起了頭,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準了,去把這件事,告訴你琳師姐吧。”李晚笑嘆道。

    “多謝師尊成全。”刑友天興奮地退了下去。

    李晚微微搖頭,暗嘆道:“這小子。”

    刑友天突然提及此事,倒是也給他一個提醒,現在自己門下,不少人都已經達到成家立業的年齡,而論修為,也都順利築基,甚至達到後期圓滿。

    是時候,應該提拔一些,外放一些,確定綱紀,區分內外了。

    “正好姝兒與中州慕家聯絡,也是時候把那批靈物寶材運來,栽培出一些結丹名師,然後,讓他們自立門戶了。”

    “再有便是,我新開創的器道,也需要有人去繼承。”

    李晚心中隱然下定了決心。

    之前廣收門徒,培養那麼多煉器、築基弟子,也是時候應該各自妥善安排了。

    ……

    正當在李晚考慮著自家門戶之事時,遠在中州的靈寶宗,卻是在這一屆天罡地煞神兵榜發布之後,興起了一場關乎冶子名位的爭論。

    這一爭論,就是大半年的時間,轟轟烈烈,熱鬧無比。

    據傳,此事源起於一位已經宣告退隱的靈寶宗元嬰長老,一時興起,親自前往天書山,觀看神兵榜公布。

    這元嬰長老的本意,是想要看看,這次的神兵榜中,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本宗天才湧現,結果卻見人人討論天南李晚,而且這李晚,還輕而易舉壓制歐天成,成為當前風頭最勁的器道高手。

    深感大為掃興的元嬰長老,忍不住便發了幾句牢搔,責怪歐天成等身居高位的冶子不得力,竟然讓一黃口小兒奪取走地煞榜榮譽。

    還有原本地煞榜第一、二的法寶煉制者,夏耒冶子和東皓冶子,也當真“沒用”。

    他是靈寶宗前輩,自然有資格發這樣的牢搔,卻不曾想,當時站在附近的,就是一位天南修士,見他收斂氣機,白龍魚服,只以為是尋常糟老頭子,很是毒舌嘲諷,說這些冶子高手,靈寶宗修士,的確沒用,還連帶著把近二十多年以來,曾經與李晚較量過的年輕高手都損了一遍。

    此事本是口舌之爭,換做被損一通的當事之人前來,都未必會在意,但偏偏那位元嬰長老,是個極其固執好面子自認,又自認位高權重,哪裏容得下這一修為不過築基後期的小輩胡言亂語,當場就動手,把他狠狠教訓一番,還自報名號,意圖震懾這可惡小輩。

    結果,這一扮豬吃虎,痛快是痛快了,卻也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卻原來,這小輩只有區區築基修為,卻能夠遠行數千萬裏,來此遊歷,也是個背景深厚的豪門公子,同行的同伴,死士,護衛高手報出來歷,也是位天南大佬。

    更巧的是,那位小輩家中的老祖,還與他有舊,是他認識的道友……

    這下真是什麼老臉都丟盡了,靈寶宗長老只得羞愧而逃。

    雖然事後,當事的雙方都有意避而不談,但卻架不住當時正是神兵榜公布時期,各方修士齊聚於此,輿論鼎盛,壓都壓不住。

    更有居心叵測之人添油加醋一番,竟致都成為僅次於神兵榜的轟動事件了。

    堂堂元嬰長老,竟然跟一小輩計較,扮豬吃虎不成,反而在老友面前丟盡老臉,一時之間,也淪為笑柄。

    不過嘲笑歸嘲笑,此事也把有識之士驚了一個激靈。

    不知不覺中,靈寶宗的天才們,竟然被李晚這個橫空出世的天南天才,力壓二十余年了。

    這二十余年,就是整整三屆神兵榜。

    雖然事情還不算嚴重,但若繼續下去,靈寶宗的冶子高手們,情何以堪,靈寶宗的年輕天才們,何以自強?

    於是,各家教訓子弟的教訓子弟,埋頭煉器的埋頭煉器,一時奮發向上,積極無比。

    另外,也有人開始商討,是不是應該授予李晚冶子稱號,不要讓他繼續頂著個大師名號招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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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聖地氣運

    這個提議,最初是由周冶子等一眾開明人士提出的。

    靈寶宗內部,經過多年發展,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道途和利益上的分歧,各世家大族,宗門長老,因著彼此對立,隱然分踞兩派,在對待李晚這般的異地天才和外地器道方面,更是存著或開明,或保守,皆然不同的主張。

    此刻,在靈寶宗內的一座靈峰上,群賢畢至,多方的大師、冶子們齊聚,甚至還有幾位氣機縹緲的元嬰長老也高坐上方。

    這是靈寶宗內的一次例常議事,似有兩方,正在就此一事激烈爭論。

    “我靈寶宗,畢竟是器道聖地,神兵榜,也是一個公平較量的地方,李大師能夠獲取如此成就,完全足以證明,他已經有資格成為冶子,若我靈寶宗主動授予其名位,有兩大好處,一是避免繼續以大師身份上榜,提醒天下人,其身為後輩天才的事實,否則的話,哪怕此後能有本宗冶子擊敗他,也是索然無味。

    另一大好處,各位道友,想必更加清楚,即是此事關系到我靈寶宗在天下器道的地位,只有我靈寶宗這般的聖地,才有資格授予各方高手冶子名位,其他任何宗門,世家,想要效仿,也不會有人承認。過去近萬年,大師之名,已經漸漸被各方侵蝕,雖然認同程度,還遠不如我靈寶宗大師,但也是個危險苗頭,絕不容冶子名位再有失了。”

    “道友所言有理,某再補充一點。我們還可以趁此機會,好好招納一下李大師這般的人才。更顯我靈寶宗大度。”

    “所言甚是……”

    這一番言論,引起了不少人的贊同。

    自然,也有人激烈反對。

    “簡直一派胡言!”

    一名面容奇古的白發修士站了起來,冷言譏諷道。

    “我靈寶宗,什麼時候淪落到要靠這些權謀手段收買別人了!”

    這白發修士,自然是執閉闔之見的保守派。

    他所言也不無道理。

    靈寶宗,也是有驕傲的,總不可能明明白白地對李晚說。你過於張揚了,且歇著點吧?

    而且此事,根源還是出在本宗天才技不如人,無法掩蓋他的風頭,以致在地煞榜上失利。

    這實在不由得不讓人想起,五百多年前,北方的那位淡臺宗師。

    這樣的天才。多出一個,就多一分威脅,外地有太多的宗師高手,器道人才,那是會分薄本宗權威的。

    “天下氣運,有限之極。此興則彼衰,此強則彼弱,不可不察,我靈寶宗,絕不可對一區區小輩投降認輸!”

    白發修士對此強硬之極。斷然言道。

    “而且此人必定會成為我靈寶宗大患,理應盡早鉗制才是。你們不但不提,反而還主張助其成長,給他名望,是何道理?”

    “魯道友此言差矣,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想做聖地,就得有聖地的器量,這又怎會是投降認輸?”

    “魯道友言重了,一名外地大師,你想要如何鉗制?而且,名望是他自己爭取,作為聖地,我們也只是主張公平公正而已。”

    聽到白發修士充滿敵意的言辭,一些開明修士,不由得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其中就有與李晚交好的周冶子周青雲,還有李晚首次遊方中州期間,結交的一些靈寶宗冶子,大師。李晚的為人與技藝水平,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雖然承認此人所言不無道理,但也深覺,對待外界威脅,沒有必要一味強硬,更加傾向於采用懷柔手段。

    有人提問道:“問題在於,就算我靈寶宗不授予他冶子名位,他也仍然有冶子實力,方才蔡道友,周道友等人所言極有道理,授予名位,是我靈寶宗身為聖地的特殊權柄,若是因制約他而自損權威,如何是好?”

    白發修士冷笑道:“既是權柄,不授就是不授,外人又豈敢置喙!與本宗損失的權威相比,他始終都不是冶子,更加符合本宗利益,此後我們再扶持天南高手上位,與他對臺,豈不更好?

    以我之見,若延及往後,應該重啟朝聖儀典,除遙尊我靈寶宗為正宗的器道中人,其他一概不得授予名位才是!就連大師名位,也不該輕易授出!若有可能,就是閉關斷流,也在所不惜!”

    這倒又是一個辦法。

    得不到靈寶宗的名位,就得不到眾人的一致承認,畢竟如今的修真界,還是承認靈寶宗更多。

    以靈寶宗的實力,在天南等地扶植起天才高手,與李晚這樣的領袖人物對立,也的確可行。

    他口中提及的朝聖儀典,更是中古時代以來,靈寶宗作為器道聖地,擁有的一項特殊榮耀,因為當時諸多道統失落,天下修士,莫不從靈寶宗獲取器道法門,大多數如今與之相關的勢力,都曾是靈寶宗的記名弟子,或是曾到靈寶宗取經學藝的修士創建的。

    是靈寶宗把器道的薪火傳播,方才造就了當世的格局,也成就了聖地的地位,所以當時的修士,把各方器道修士前往靈寶宗,稱作是朝聖,往往都是去拜師學藝,學成歸來,才能收到當地勢力的重視。

    不過隨著各方器道繁榮,甚至於,產生了宗師級數的人物,這項朝聖儀典,便無疾而終了,各大地界的修士都傾向於拜入本地的大師、宗師門下,從中學取技藝,而前來的高手們,也是以交流拜訪的名義居多。

    他們有了足夠本錢,消化吸收自己勢力從古跡中發現的器道經典,甚至創立出自己的獨特法門,探尋道途。

    這些現象,在近代尤其加劇,各方大勢力,對本土器道的扶持力度也越來越大,更加令靈寶宗的有識之士擔憂。

    其實眾人今日的爭議,也是緣起於對這一現象的擔憂,白發修士的強硬之言,引起了不少渴盼重拾器宗輝煌的弟子們共鳴。

    不能再分薄本宗的權柄,削弱道統的氣運了!

    的確,冶子實力,那又如何?靈寶宗裏,擁有冶子實力的高手多的是,甚至就算對方真正成就宗師,統領一方器道了,也不過是又一個淡臺宗師而已。

    哪怕再退一萬步,本宗的宗師高人們都不如此人,也不過是一時黯然失色而已,宗師們的後人,肯定要勝過對方後人。

    這是靠什麼?靠底蘊!

    他們沒有靈寶宗這般屹立古今而不倒的底蘊,絕不可能對本宗造成致命威脅,倒不如,閉關斷流,不要再以本宗經義潤澤各方了。

    只要忍著一時之痛,斷絕各方器道的氣運,便可憑借底蘊,再度奠定絕對的權威,各方器道,必定臣服!

    ……

    眼見著例常的商議又變成了爭吵,周冶子等人暗自搖頭。

    周冶子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見身旁幾人示意,便也只好閉口不提了。

    不出眾人所料,沒過多久,主持大局的長老便宣布散會。

    反正爭來爭去,也爭不出個結論,還是先回去冷靜冷靜再說。

    周冶子等人離開了大殿,各向別走。

    “簡直不可理喻!在他們看來,我們一直秉承開放共享理念,就是出賣宗門,卻不曾想,我們從來也沒把真正機密授出,開放的只不過是一些原本就外傳的古典經義而已,就算我們不做這件事,其他各方也會撇下我們,自行交流,這才是真正的威脅!”

    “這群食古不化的老頑固,當真還以為,當世還是中古那個門閥林立,一團亂戰的年代!以為當今的各方宗師,當真離了靈寶宗便不行!”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都到了現在這年代,還有人重提什麼閉關斷流,殊不知,當今世道已變,名望與影響,才是真正深入人心的東西,不抓住這些,別人就搶先抓住了。”

    “是啊,所謂聖地,不過只是一個虛名而已,想要保持本宗地位,不但不能閉關斷流,反而還應更加積極主動才是,我等前輩,致力於促成神兵榜,大師評定會等諸事,都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熱鬧?”

    “江河與大海相融,究竟是江河吸納大海,還是大海吸納江河,這些人,連這都想不明白,真真可悲!”

    不過周冶子等人抱怨歸抱怨,心裏也非常清楚,這種分歧,不是一時片刻能夠消除。

    唯今之計,只能盡量做好本分之事,讓對方心服口服了。

    說到底,還是要靠本身的實力說話,假如己方有天才後輩能夠站出來,重新奪回地煞榜第一,底氣也會更足一些。

    “再這樣下去不行。”

    周冶子身邊,一名冶子模樣的結丹修士沈默了許久,直到各人抱怨完,方才言道:“周道友,你與李大師交好,不如給他寫封信,試探一下。”

    周冶子問道:“試探什麼?”

    “問問看,他對本宗冶子名位有意否,若能說動他主動請封,則我靈寶宗必有厚報!”

    “主動請封?”

    周冶子等人聞言,盡皆微怔。

    那人鄭重言道:“據傳,此人年少天才,至今也不過才剛滿甲子年壽而已,正是在結丹後期,遙望元嬰的關口,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機會,盡量把他爭取過來。”

    周冶子沈吟片刻,默然點頭。

    “我明白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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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靠自己

    “師尊,這裏有靈寶宗周冶子前輩的來信。”

    “哦?周道友?”

    這一日,李晚依常出關,便見刑友天親自帶著值守的弟子前來,把一封金印封口的信函奉上。

    李晚心中略感疑惑,因為他與周冶子雖然有書信往來,但也通常都是花費近年時間,把諸多器道問題整理,相互交流。

    前兩個多月,他才剛剛回了信,不料這麼快便又有。

    不過他打開讀過,便也明白周冶子找自己所為何事了。

    “冶子名位。”

    李晚輕笑。

    不過仔細思量一番之後,李晚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本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邀請,但見周冶子在信中提出的諸多暗示,又可推斷,並不像上次自己參加大師評定會那麼簡單。

    李晚喃喃自問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刑友天察言觀色,問道:“師尊,周冶子前輩有什麼事?”

    李晚看了看他,把信遞過去,坐下道:“你也看一看。”

    又對一旁的幾名弟子道:“你們先下去吧。”

    幾名煉氣境界的記名弟子看了一眼留下來的刑友天,不禁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在李晚面前,他們這般新進門不久的記名弟子,的確是遠不如刑師兄,也只有真正的心腹,才有留下來議事的資格。

    眾人於是告退一聲,依次退了出去。

    刑友天認真看起了這封信,卻是也跟著皺起眉頭,用心思慮起來。

    他雖然還沒有結丹,但因為是李晚的門徒,接觸到的大師高手不少,器道方面的見識和對相關人物的認知,都遠非尋常之人可比。

    他動用著自己所知的一切。猜測周冶子此番來信背後的深意,好一陣之後,方才言道:“師尊,周冶子前輩,怕是想要拉攏您。”

    李晚輕笑道:“這我清楚,可在這背後,究竟有何因緣,他總不可能一時興起,就跟我說這些吧?”

    刑友天點點頭:“的確不可能如此。”

    “此信的怪異之處就在於,雖然通篇都是周冶子前輩之言。但卻不像其過往的筆鋒,所談之事,也不是過去的探討技藝和傳遞消息,而是緊緊圍繞冶子名位這一重點。

    不難看出,周冶子前輩是希望師尊能夠再度訪問靈寶宗,而且,主動提出參加靈寶宗的冶子評議會,他願幫師尊您聯絡冶子,長老。定下名位,甚至助您成為靈寶宗的別院供奉,並以此名義,動用靈寶宗寶庫。許您丹成化嬰的前程。”

    “這封信,可能是別人托他寫的,而且不是一般人,而是靈寶宗內。極有權勢地位的長老,前輩之流。”

    刑友天說完這些之後,便看著李晚。

    李晚微微點頭。面露欣慰道:“你說得有理,不過還沒有說到重點。妙寶散人,玉磯子前輩等人曾經告訴過我,冶子名位,靈寶宗一般都是不肯輕易傳授給外人的,他們此舉,我思來想去,還是只能猜測,還是與最近的那些爭議有關。”

    其實,中州地界發生的事情,李晚也是知曉一些的,他在中州,發展了散修線人,還有來自慕宗源的珍貴消息,更有些存在書信往來的天南修士,主動把遊歷見聞寫下來,與他書信往來。

    足夠響亮的名聲,廣泛的人脈,使得他也極為消息靈通了。

    從各方的輿論,以及爭論不休的重點,他也推測出了個大概。

    周冶子,這是要問自己,是否願意接受靈寶宗的招攬。

    “這件事情,看起來簡單,但實則,內藏乾坤。”

    李晚暗嘆道。

    刑友天聞言,不禁也暗自贊同。

    蓋因靈寶宗冶子一位,極少授予外人,一旦授出,固然是得到了極為榮耀的名聲地位,甚至能夠如同其他冶子一般,得到宗內高人賞識,傳授秘法,交換心得,諸多限制,都不再是問題,但也會深深烙上靈寶宗的印記。

    這大抵相當於記名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之流的區別,越是到了上層境地,享受到的好處越多,宗門勢力的羈絆也越深切。

    李晚出自天南,成長於天南,與靈寶宗的關系,僅限於記名一般的,曾經去過那裏考取過大師名位,但當時他業藝已成,獲取這個大師名位,是綽綽有余,哪怕靈寶宗到處宣揚,他們對李晚有養育之恩,有授業之誼,也沒人相信。

    但在這裏,冶子名位與丹成化嬰,是一個關鍵,假若李晚接受,便將承受靈寶宗恩惠。

    “說實話,這兩個選擇,都有利有弊,周冶子前輩,行的也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以他靈寶宗人的立場,大概是希望師尊能夠投靠靈寶宗吧。”

    以李晚如今和周冶子的情形,雖然私交甚密,但也不是無話不談,比方說,一些靈寶宗規定要保密的功法,他就絕不會泄露,而若李晚成為了冶子,甚至接受靈寶宗的暗中扶植,再加個別院供奉,名譽長老之類的頭銜,就沒有問題了。

    當然,這也是周冶子的願景,李晚如何選擇,是要看自己的。

    “茲事體大,你先下去吧,為師也要好好想想。”李晚沈吟道,“對了,先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這件事情,畢竟涉及陣營和立場選擇,並不適合傳揚出去。

    刑友天點點頭:“弟子曉得。”

    等到刑友天退下之後,李晚獨坐房中,沈思了良久,方才決定,就此事試探一下妙寶散人等人的反應。

    就他所知,這些天南宗師們,與靈寶宗也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們年輕的時候,或曾受過靈寶宗長老的賞識,提攜,與靈寶宗內的高人,也各有私交,或許會知道更多內幕。

    ……

    六大宗師中,李晚與妙寶散人,玉磯子的關系較為親近一些,而且此事不宜張揚,他便暫時只給這兩位去了密信。

    幾日不到,很快便有回音了。

    “哦?他們果然也曾遇到過,而且都接受了?”

    李晚略略讀了幾行,便明白了他們的態度。

    不支持,不反對。

    李晚暗暗點頭:“這的確才是前輩高人所為。”

    李晚也知道,憑本心而論,這兩位前輩,還是希望自己偏向天南本土更多一些,可是天南好不容易才出一個宗師苗子,為長遠而計,又是親近靈寶宗,接受其招攬更好一些,哪怕此後羈絆難分,學到手的本事,終歸還是自己的。

    靈寶宗得來的諸多秘法,神功,不能明目張膽地散播,也可以融會貫通之後,私下裏傳給自己的門徒,這對整個天南器道,同樣是有益之事。

    妙寶散人還在信中提到一點,那就是,對此事不妨放寬心思,當作簡單的機會選擇來看待,畢竟當今之世,已經不再是中古那個亂戰不休的時代了。

    當今天下,有天南五大宗門,北地三神,中州十大,西原三大勢力,東海三宮,個個底蘊深厚,實力非凡,更在不停發展和交流之中,彼此糾纏不休,羈絆難斷。

    當今乃是修真界數百萬年未有之大時代,各方彼此之間,再也不像過去一般涇渭分明。

    顯而易見的例子便是,現如今,各家都有在使用伽藍門的商會,修羅宗的死士,靈寶宗的器道,法寶,丹仙門的丹藥……勾心鬥角固然仍還存在,但多為比較算計,攫奪氣運,深遠布局,遠比過去那種巨擘大能帶著一群高手殺上門去,痛痛快快地打殺一場的鬥爭形勢復雜多了。

    時代在變,過往的許多理念和手段,也要改變,若現在還輕易用這等最後手段,往往就是自己先被別人給殺伐果決。

    所以,他們對此也都是持中立之見,任由李晚自己選擇。

    “嗯?怎麼還有這一說?”

    李晚繼續讀了下去,卻又發現,妙寶散人在信中,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五大宗門在探尋欽天仙官府之後,其實也早已在商議,幫助自己修成元嬰,不過器道修士的修煉,向來都是個難題,經過多方磋商,終於議定,開放玉蟾宮中的一處仙靈福地,供自己閉關參修。又從飛仙宮寶庫中,撥出一枚珍貴之極的“虛靈神丹”給自己,再授他一部專修神魂的《神彌太虛經》。

    李晚這時才終於知道,五大宗門終究還是念著自己的潛力,決定聯合起來,共同扶持。

    不過,這商議決策,可還真是不痛快,硬是從去年五月,一直拖到現在,而且還不是直接跟自己言說,而是由器道宗師轉告。

    李晚甚至懷疑,這是否幾位宗師見靈寶宗開出價碼招攬,臨時催促五大宗門,方才爭取到。

    “倘若換在以前,我還可能極其珍視這樣的機會,不過,我現在要開創道路,卻是不能接受了,還是讓給清寧或者姝兒她們,看看能否用上吧。”

    上次遭遇虛空重劫的奇遇,使得自己達成半步元嬰,大抵相當於服食那神丹,而閉關修煉之所,不是自己急需的,那部《神彌太虛經》,明顯就是法道功法,更加未必比得上自己正在試驗的本命法寶。

    在這一刻,李晚愈發堅定了決心,誰的招攬也不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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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開辟洞天!

    “元嬰以下時,尚還可以依賴前輩高人,但到元嬰之後,就沒法依賴了。”

    “元嬰修士,沒有靠山,自己就是靠山!”

    高處不勝寒,越是到了上層境界,越是除了自己,別無依賴,這一點,李晚是非常清楚的。

    話雖如此,李晚也深知,如何去回應這兩方的來信。

    周冶子那邊,自然是婉言推脫,解釋自己最近閉關修煉,心無旁騖,一切事宜都以後再說,反正修士壽元長於凡人,幾年時間拖拉下來,也不算什麼。

    五大宗門那邊,李晚表示了一番感激之意後,卻決定收下。

    那靈丹,功法,一看就是非同小可的靈蘊重寶,尋常人等,也決計無法獲得。

    自己立足於天南,與五大宗門往來,也不可避免,為何不收?

    不收白不收!

    ……

    應付了這兩方的招攬之後,李晚也下定決心,加快自己探尋道路,丹成化嬰的進展。

    越是自力更生,自己便越是能夠在接下來的發展之中把握主動,畢竟,自己的器道能力,是天南需要的,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立足根基,也是自己跳出棋盤,從棋子到棋手的飛躍。

    時間在李晚逐步完善本命法寶相關功法之中,漸漸又過去了一年。

    依舊是虎丘靈谷中的密室裏,李晚盤腿而坐,進行著最後一步的融合。

    在一陣虛實相間的玄妙意境中,千手靈尊的身影浮現。

    靈尊金身的祭煉。經由李晚孜孜不倦的努力之後,終於也迎來了關鍵的進展。

    經過多時努力。並把真丹法力,神魂命格,融入這件建木龍髓煉制而成的特殊法寶中,此時,李晚已經逐步完善此法,並將其轉變成為真正的本命法寶了。

    在這其中,自然是《器宗大典》裏面諸多法訣和器道技藝起了關鍵的作用,器宗前輩的研究成果。無論對錯優劣,也都也給了李晚無數的啟發。

    這種底蘊,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備的,也是李晚敢以區區一名結丹修士之身,開創道途的底氣,因為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上古器宗。

    他憑著深厚的器道造詣。確立本命法寶諸多特性。

    一是這本命法寶構造,迥異於尋常法器,真器,寶器,而是直接就為一件可以不斷祭煉,提升品級的靈寶。選取的寶材,必定是靈蘊寶材;

    此物對煉氣修士而言,過於珍貴,但也不是全無可能獲得,更何況。器道修士大多也有修煉至築基境界的潛力,前期境界。並不難度過。

    二是這本命法寶的祭煉,品級提升的方式,與精煉加持之法相關,也借鑒了鴻蒙寶氣部分器法同修的法訣。

    李晚采取靈寶煉制之法,使得器道修士能夠憑著自己的器道造詣,不斷深入強化此寶,但是一身所學,盡是器道道理,並不需要再兼修法道。

    這將可以使得器道修士真正踏上專屬於自己的登天之途,乃是根本性質的改變。

    三是這本命法寶,本身亦是蘊含神通法術的神奇器物,因著李晚造設圖譜,集合克敵制勝,自保,逃遁匿息等功用於一身,器道修士將不再是孱弱的非戰修士,高明的煉器師中,也有可能出現高手了。

    對本命法寶的掌控形式,以及多年的祭煉,掌握,註定了它運用起來,遠遠超越尋常法寶,借助此物,器道修士也能發揮出強橫的實力。

    其實,以往器道之所以前途不遠,主要便在於修為晉升與實力提高的艱難,丹道修士,尚且還可以把自己煉制的靈丹服下,奪取天地造化為自己所用,取巧提升修為,所以元嬰境界,甚至成道的丹道修士,都不缺乏,但器道修士,即便晉升元嬰,也多半是借助奇遇與靈丹所致,更有天才兼修法道,憑著自己天資悟性有所成就。

    這是他們自己的成就,實則與器道關系不大。

    不過,李晚在此一刻,終於把這局面逆轉過來。

    緊緊圍繞著本命法寶這一條道路,李晚又精心挑選了一系列與之配套的,百煉術,凝氣術,聚元術,加持秘法,改變物性,點石成金,乃至於點化啟靈……各種法訣,法門,一一鋪平了本命法寶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道路。

    這是各種器道經義,典籍的大一統,又是去蕪存菁,自行論道!

    李晚化繁為簡,硬是憑著自己的深厚造詣,把它們編纂一處,融會貫通,終於脫離了古人的道途,開創了自己的道途,名之名為《大器真經》。

    雖然此法,許多地方還艱深晦澀,又兼功法糅雜,混亂難分,非是博學多才的宗師人物,難以參透,甚至就連宗師,沒有李晚這般通曉《器宗大典》的功力,也難以修煉成功,但此刻大模樣出來,基本上,便只剩下簡化了。

    李晚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離成功越來越近。

    只見李晚默運真經,身上玄光綻放,與身後虛境融合在一處,一道宛如火焰,又似是樹木分叉,枝條展開的金色密紋,出現在眉心。

    李晚的整個身軀,由內而外,綻放出了更加澄明,通透的玄光,氣機也越發縹緲難察了。

    隱隱之間,似還可以聽到,沈悶如雷的虛空元氣劇烈翻湧,陡然間,一只只巨人般的,元氣凝成的手掌,從虛空中探了出來!

    一如拉開帷幕,這些手掌不停地把虛空的邊界拉開,滾滾雷聲中,整個密室大廳燭影飄搖,宛如空洞的漆黑背景,出現在身後!

    假若有元嬰高人在此,看到這一幕,必然會目瞪口呆,因為在這漆黑背景裏,一尊金身懸空盤坐,千百光芒圍繞其飄搖,飛翔,仿佛夜空中的螢蟲。

    這,竟然是一個微小之極的小洞天!

    虛空重劫,神魂異變的奇遇,竟使得李晚在還沒有踏入元嬰之境的時候,便已經先行開辟小洞天。

    這般奇遇,簡直絕無僅有!

    李晚眼皮微垂,閉上了眼睛,下一個瞬間,這黑幕般的空洞之中,靈尊金身卻猛然睜開眼睛,眉心金焰浮現。

    空中,千百光點凝滯,一一顯露真形,竟然都是一團團元氣所化的虛寶法印。

    在它們身上,各自有微縮法寶般的光影顯現,似乎醞釀著生命一般的韻律,又如精靈。

    “終於開辟小洞天了!此界,便稱‘虛寶洞天’吧!”

    ……

    就在李晚緊鑼密鼓,籌備晉升之際,周冶子依舊來信相詢,似乎還有勸諭之意。

    同樣的,五大宗門也在這一年間,多次派人與李晚接觸,聲明了扶持之意。

    李晚的回復,著實令五大宗門的前輩高人感到困惑,按道理講,琥山李家,正面臨著出現元嬰修士的重大機遇,毫無疑問,理當全力押註在一人身上才對,只要他能晉升元嬰,便是最大的利益。

    所有的世家大族,宗門大派,都是這麼做的,這也使得,假若一家有拔尖的天才,其他兄弟姐妹,同輩族人,往往都要黯然失色。

    這也關乎修煉上進的氣運之說,是馬虎不得的。

    不過五大宗門也沒有懷疑李晚已經得到了靈寶宗的扶持,因為就他們所知,李晚同樣拒絕了靈寶宗的招攬,這便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李晚自己擁有晉升元嬰之法,或者是以往得到過奇遇,擁有足夠深厚的底蘊。

    “此子連續三屆奪取地煞榜十甲,的確是驚才絕艷,我天南地界好不容易才出這麼一個人才,不能輕易就浪費了,各位道友,你們對他這般態度,有何看法?”

    此刻,玉蟾宮中,一座天上宮闕般的靈蘊之所裏,幾名金袍古冠,氣機縹緲的元嬰長老提到了李晚,其中一位,正是與蕭家的長輩蕭榮公。

    他自然是要為李晚說話的:“或許,他自己另有想法,不甚看重外物。”

    另一名元嬰長老笑道:“依我看,到底還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憑著自己天資,便可輕易突破,我等身為前輩高人,不能置之不理。”

    其他人深表贊同:“是啊,不能置之不理。”

    更有人道:“應該讓他走上正途才是。”

    他們口中的正途,自然是法道之途,元氣真罡,法力神魂,一步步晉升,方才平坦。

    如果換作其他家族的結丹天才晉升元嬰,各方不會過分關註,任其自生自滅就是了,但李晚這個人,有些特殊,若他廢掉了,堪稱整個天南器道的損失。

    本來,五大宗門還可以慢悠悠地商討,推磨,考察其潛力,心性,趣向,等看清楚了再說。

    李晚現在才只有甲子年歲,在凡間,自然是已經老了,但在修真界,不要太年輕。

    但卻還是沒有想到,大家都低估了李晚的發展潛力和上進決心,這麼快便不得不認真考慮是否插手他晉升一事了。

    在眾元嬰高人看來,李晚把機會出讓給妻子的提議,未免有些胡鬧。

    於是便有人對蕭榮公提議道:“你是蕭氏的長輩,正合適出面。”

    蕭榮公微微一笑:“那好,蕭某便親自走這一趟,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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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天降祥瑞

    因著眾人委托,蕭榮公離開這處天上宮闕般的仙靈福地之後,便也遁入虛空,施展神通大能,跨界而去。

    玉蟾宮離琥山原,有數十萬裏之遙,等閑飛舟往來,都要月余時間,但他身為元嬰修士,早已經超脫這些凡俗限制,一下便乾坤挪移,出現在離虎丘靈谷不遠處的地方。

    看著鳥語花香,一片安然祥和的靈谷,蕭榮公暗自點頭。

    雖然只是個次等福地,並非真正靈峰,也被李家經營得不錯,由此可見,其人心性向好,耐心細致,倒是個值得扶持的好苗子。

    “就是少年天才,到底還是太好強了一些。”

    蕭榮公暗自輕笑,他對李晚這個晚輩,還是相當欣賞的。

    蕭家重新把蕭清寧一家納入了門墻,栽培起李晚來,也完全合乎家族利益,所以欣賞之余,更要用心看顧,這也是他如今來到此處的原因。

    很快,蕭榮公飛抵靈谷上空,被守候在外的護衛發現。

    蕭榮公一拂袖,泰然說道:“我乃蕭氏族老,來此尋你家東主,勞煩道友通報一聲。”

    “這位前輩,請入內稍坐,我等馬上便去通報。”

    護衛見慣了往來的前輩高人,於是,連忙到了裏面去稟報。

    蕭榮公來得也正是時候,李晚剛剛出關不久,這幾日,都沒有繼續潛修,聽到消息之後,很快就帶著刑友天出來了。

    “榮太公?”

    李晚微怔。執晚輩禮見過之後,笑著問道:“聽說是蕭家族老前來。我還以為會是哪位呢,卻不曾想是太叔公。”

    “某來此看看,你最近如何。”蕭榮公說著,看向李晚,卻見他眉心處,一道宛如火焰的印記熊熊升騰,奇異密紋,帶著震蕩虛空的力量。不停地吸納著四周的虛空之氣,整個人的氣機,都已變得縹緲深邃,極類入虛修士。

    蕭榮公微怔:“已經丹成化嬰了?”

    這等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當場便顯露出些許驚訝來,不過他還是很快看出。李晚如今的狀態,與真正的元嬰修士並不相同。

    他並沒有晉升,不知如何,弄得如此奇特。

    蕭榮公沈吟片刻,肅然問道:“你這是什麼奇功秘法,竟然未成元嬰。便已入虛?”

    他身為元嬰高人,自己也開辟出了小洞天,在李晚還無法掩飾這股氣機的時候,還是非常容易看穿的。

    李晚早料到他會問,笑著讓刑友天去奉茶來。自己則坐到一邊,不徐不疾道:“太叔公少安毋躁。且容我細細道來。”

    李晚對此,早已經有所準備了,當即便又把修真界中喜聞樂見的奇遇經歷說了一遍,只是提到為何自己的神魂如此奇特,便得歸功於那子虛烏有的遠古奇寶了。

    反正死無對證,誰也沒有辦法從中察覺出不實之處,反而感覺,這才是理所當然。

    蕭榮公耐心聽他說完,心裏其實已經相信大半了:“這就是你自信可以丹成化嬰,不必借助靈丹和神功的依仗?”

    不過他還是輕輕搖頭,嘆息道:“到底是年輕人,慮事不周啊。”

    李晚有些意外:“敢問太公,此言何意?”

    雙方利益相同,有些話,倒是可以深談,李晚也深信,這蕭榮公多半還是希望自己好的,不會在這等晉升元嬰的大事上為難自己,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器宗大典》的存在,至今仍還不可泄露,所以才編出那不著邊際的奇遇之說來。

    不過,這無關結果。

    蕭榮公道:“你有本事,自行晉升元嬰,這很好,可也莫要把它看得太簡單了,你可知道,在遠古和上古之時,天地之間,靈氣彌漫,遍地都是大能高手,結丹修士,故此甚少有突破境界的法門流傳,神通法術,也大多是以粗糙強橫為主?”

    李晚道:“我對古史略有了解,自然知道這些。”

    “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蕭榮公說道,“元嬰以上境界,雖然也仍可靠著天賦修煉而成,但丹成化嬰之後,諸多境界,涉及到入虛,洞虛,破虛之秘,一步一營,盡皆都是由後世諸家的巨擘大能們摸索出來,早已經融入到當今時代之中,由是才有中古盛事。

    雖然,時人多崇古貶今,可也深知,當世高手未必就不如古仙,更何況,天道易變,滄海桑田,過去許多神功秘法,在當今也淪於平平,甚至會留有巨大隱患,還是不要過分迷信那些早已作古的秘法為好,那些古時盛行的天材地寶,也是同樣道理。”

    李晚聽到蕭榮公的這一番話,頓時肅然起敬,心底也生起了幾分感激。

    這些都是拳拳之言,不是對真正關系親近的人,不會說出來。

    李晚通曉古今,也深知,他所說這些,都是對的。

    不過蕭榮公也並非全知全能,哪裏曉得,自己得到的根本不是法道功法,而是器道的《器宗大典》,遭逢的奇遇,也不是尋常的天材地寶,而是連巨擘大能也要經歷的虛空重劫。

    更有一點,是蕭榮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自己擁有諸多前輩高人的經驗,早已經擁有了改良創造的本領,比起那些中古的巨擘大能,也絲毫不差。自己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為一人晉升,而是為整個器道尋找出路,奠定道途,此事關系千秋萬代福澤,更是開創道途的彌天功德,舍我其誰?

    心裏這樣想著,李晚卻面露感激,一副受教的模樣,直讓蕭榮公滿意。

    最後蕭榮公聽得李晚言說,還需要好好考慮,心想著反正這事不在一朝一夕,也便滿意而去了。

    蕭榮公並不知道,自己前腳剛走,李晚後腳便又再次進入了密室,繼續就自己《大器真經》的道途探索起來,並且參照此法修煉神魂,嘗試化嬰。

    道不同,不相為謀。

    現在李晚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又怎麼可能聽他的,輕易改弦更張?

    ……

    也就是在蕭榮公探訪虎丘靈谷,李晚依舊我行我素,繼續踏出那關鍵一步的時候,幾名修士行走於琥山原中一座荒山間。

    這幾人,都是築基境界,出來遊歷,尋寶的草莽散修,因為從附近的坊市間,打聽到這裏有靈狐出沒,又有玄鐵寶礦,天雷擊木等寶物的存在,故此興致勃勃,結果費了幾日幾夜,搜尋無果之後,終於發現,自己可能被騙了。

    方圓數百裏,除了荒山野嶺就是荒山野嶺,去哪來有那些人說的發財機會?

    “那些個騙子,就這麼坑了我們五百靈玉,簡直不當人子!”

    “回去莫讓本道爺逮住,逮住了,定教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幾名散修罵罵咧咧,如果有漂泊多年的老江湖聽了,難免會心一笑。

    人家騙子,幹的就是忽悠整天做著發財夢,以為到哪裏都有奇遇可尋,大財可發的江湖新手的買賣,沒有顯露財富,被人盯上,於荒山野嶺之中殺人奪寶,就已經算是大幸了。

    罵了一陣之後,幾名散修也極其無奈,只得商量是否回去。

    他們在外面晃蕩了幾天,士氣低落不說,體力元氣,也消耗得差不多,該是時候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就在這時,眾人當中的一人突然面露驚慌,指著天空道:“看,那是什麼?”

    遠處的天空,一道五彩神光沖天而起,宛若飛龍,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突然朝著眾人所在的方向急墜而來。

    眾人呆若木雞,怔怔地立在原地,看著它轟然一聲,撞入了不遠處一塊磨盤大小的山石上,轉眼間,那塊原本普通的山石,便化作了一塊五彩斑斕,散溢著濃郁靈蘊的不知名寶材。

    “發……發財了!”

    幾人幾乎不敢相信,這天降鴻福,竟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幾名散修,自把這塊莫名出現的寶石帶回去,大發一筆橫財不提,又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天南各方,漫漫四野,似是有什麼東西改變了整個天地一般,奇觀異景,莫名寶物,不停地湧了出來。

    一些驚人的消息,也在散修中間流傳著。

    “……聽說了嗎?半個月前,東南湯龍山出現萬裏長虹,遙指琥山原……”

    “琥山原一帶,原有沙漠,竟然虛空塌陷,元氣流溢,幾日之內,生生地轉變成為綠洲。”

    “這些算什麼?我還聽人說,有人在夜裏遙觀星象,看見玄光普照,亮如白晝!”

    ……

    類似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的傳聞,同樣流傳著。

    玄門中人不迷信,迷信起來,比求神拜佛的凡人還要固執,因為遠古仙道,是的確存在過的,這種驚人的奇異景象,在古籍之中也有似曾所記載。

    這是祥瑞!

    很快,連五大宗門的高人們,也被驚動了。

    “最近連月以來,天南東方,頻頻出現祥瑞?”

    一座仙玉鑄就的寶殿中,仙靈之氣彌漫,縹緲空靈。

    一名手執拂塵,盤腿而坐的白發老者在聽完童子稟報的近日要聞之後,突然心血來潮,閉上雙眼,掐指推算一番。

    但很快,這名白發老者便猛然睜開雙眼,流露出駭然震驚的神情。

    “天機竟然一片混沌!究竟發生了什麼?”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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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7 18:44: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九章 暗流湧動(上)

    “天南……天降祥瑞?”

    不唯五大宗門被琥山原一帶接連出現的異象驚動,就連遠在千萬裏之外的中州地界,也很快就聽聞了此事。

    尋常人等,尚還難以知曉這代表的意義,但一些古老世家,遠久道統,卻被驚動了。

    更因為此事發生在琥山原一帶,靈寶宗內某些修士尤其擔憂。

    鼎山中,一處山門之內的靈峰上,漂浮著一座倒轉的山峰,此峰懸空而置,底部被巨擘以神通大能削平,上面林立著天上宮闕般的亭臺樓閣,靈霧氤氳之中,縹緲朦朧,清幽玄妙,宛如人間仙境。

    一群渾身羽毛潔白的仙鶴,悠然地在附近飛翔著。

    這時,鼎山東側的天空,突然飛來了數道遁光,急匆匆地穿過靈峰禁制,直往內部而去。

    通靈的仙鶴們,回頭遠望著這些人,不由自主地也慢了下來,似是帶著幾分困惑不解。

    “盧師兄,何故匆忙?”

    懸空仙城中,一座縹緲大氣的玉閣前,幾名身穿白衣的峰上弟子看著為首的那名紫衣修士,略帶驚異,開口問道。那被稱作“盧師兄”的,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和他們客氣寒暄,而是問道:“師尊在不在?我帶魯道友,嚴道友幾位,有事求見。”

    白衣弟子肅然言道:“師尊在,我等馬上便去通報,還請幾位師兄稍等。”

    盧師兄點點頭,看著守門的弟子轉身進去。雙手攏在袖中,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身後跟著的魯道友。嚴道友等人,正是曾在殿議之中與周冶子等人對立,力主鉗制李晚,甚至要重啟朝聖儀典,閉關斷流的修士,見狀也沒有開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似是在斟酌等下如何。

    不一會兒。白衣弟子出來:“師尊有召,請各位隨我來吧。”

    眾人聞言,跟著魚貫而入。

    他們隨著白衣弟子,來到玉閣裏面,擡眼便看到了一名氣度雍容的修士端坐廳中,正是他們此行要拜見的靈寶宗前輩,龐維長老。

    龐維其人。與其他大多數的靈寶宗長老一般,出自本宗累世門閥,自幼便天資聰穎,神靈過人,以天才之姿飛快崛起,短短幾十年之內築基結丹。並煉就絕品寶器。

    又不到百年時間,丹成化嬰,掌握靈寶宗秘傳的點化之法,成為靈寶宗內又一能夠煉制靈寶名器的前輩高人。

    雖然此人從來沒有作品榮登天罡地煞榜,但並不意味著。器道造詣就會低於那些多次上榜的天才,因為他年少之時。是與修煉二三百年的冶子高手相比,而丹成化嬰之後,又是與宗師高手相比,一直都名聲不顯,等到技藝大成,卻是早已成為前輩高人,遠遠把同齡的天才拋在後頭了。

    直到現在,與龐維同時代崛起的天才,仍還有在地煞榜上取名的,看似風光,實則遠遠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靈寶宗內,不乏對李晚充滿敵意,但卻又對他成就不屑一顧的頑固修士,就是對本宗底蘊深懷信心,深知如龐維這般的中堅高手,非常之多,隨意挑出一位,在天南,北荒等地,也是宗師級數的人物。

    不過此刻,盧師兄與魯姓修士等人,是為另一件事而來,神情也充滿了凝重。

    “見過龐長老。”

    “免禮,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龐維看著他們,問道。

    “長老,您吩咐我們探查的事情,已經可以確定,基本真實無虛了,最近連月間,天南琥山原一帶,的確出現了許多祥瑞。”

    “是嗎?”龐維聞言,頓時為之動容,“據古籍記載,天降祥瑞,乃是極其非凡成就,或者修煉遠古奇功秘法,得取功德,方才顯露的征兆,非同小可!”

    “是啊,非同小可。”

    “上一次有史記載的祥瑞,已經是在十二萬年之前,都天門的呂氏本宗家主合道,化成洞天所致,當時天降靈雨,漫灑都天山門,整整降了三日三夜,靈物化形,枯木逢春,頑石出寶諸多祥瑞,不斷湧現,與之相比,這些在天南發現的祥瑞分散而又淩亂,尚還無法與之相比,但,同樣不容小覷。”

    幾人談起此事,都非常慎重,畢竟天人感應之說,早已為修士所熟悉,更有巨擘大能,曾經探究其根本,明白這事關功德氣運。

    某人所為,合乎了相應的天道法則,則上蒼降下洪福,澤潤其氣運,遠非尋常修士修煉有成可比。

    “長老,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如何是好?這次的祥瑞,恐怕是與器道有關啊。”

    盧師兄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若任由此子成長,將來恐怕更勝淡臺,到時候,我靈寶宗權威何在?”

    魯姓修士,嚴姓修士等人,同樣看向龐維。

    龐維也與他們一般,是持閉關斷流之見的修士,但身份地位更高許多,如果有他出頭領銜,許多事情,做起來也方便。

    龐維言道:“此事我已知曉,你們不必多管,回去靜待消息即可。”

    幾人見他這麼說,先是微怔,隨即,全都若有所悟,便依言告退了。

    ……

    琥山原一帶,一道遁光飛馳在天空中。

    這是一位孟姓的結丹圓滿高手,身為一名劍修,早年間,曾經為手刃仇敵,同時迎戰十名同等修為境界的死士高手和法道修士,結果以身負重傷為代價,全滅敵人;而後又屢次為天材地寶,與人鬥法,更是在各大宗門的洞天福地中,屢屢斬殺強橫妖魔。

    他從出道至今,先後大小百余戰,面對從築基前期到結丹後期的各方高手,從未遭逢一敗,江湖感念其強橫,稱之為無雙神劍,乃是一位天南地界散修圈子裏面極負盛譽的強者。

    再後來,無雙神劍的名氣漸漸蓋過了他原來的本名,竟成訛傳成孟無雙。

    孟無雙也是個心氣高的人物,毫不客氣地生受下來。

    又再數十年過去,孟無雙早已把自己的修為磨礪得圓滿無瑕,但卻仍然還是一直漂泊流浪,尋求晉升元嬰的機緣,方才明白,結丹境界與元嬰之間,隔著一條常人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莫道散修,就是大宗門的真傳弟子,靈峰峰主,世家大族嫡子,也未必能夠確保晉升。

    道途漫漫,絕大多數的修士,無論是平庸無奇的平凡之輩,還是驚才絕艷的天才高手,又或者,僥幸結丹的草莽散修,身負厚望的世家子弟,絕大多數都要止步於此。

    本來他已經成為了結丹修士中,當之無愧的頂尖高手,完全足以自傲,可一路殺伐果決走過來,生平經歷養育而成的孤傲心性,令他不甘心止步於此,越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便越是想要跨越,憑借手中三尺青鋒,劈開一條直通青雲的通天坦途!

    近日,孟無雙剛剛探尋一處遺跡出來,前往附近坊市休整,卻不料,剛剛落腳,就見有人找來,問自己是不是無雙神劍。

    “孟某正是,你們是什麼人,如何知道我在此地?”

    孟無雙並沒有否認,但卻馬上警惕起來。

    那人笑笑道:“是孟前輩便好,還請不要誤會,我們也是偶然看到您在坊市門口出現,才找來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中州柳道友?”

    “中州柳道友?”

    孟無雙凝神思索,突然想起,十六年前,自己曾經遊歷中州,與一位柳姓的修士共同歷險,結下了交情,彼此也頗為投緣。

    他這一想起,便朝外面看去,果然見到,曾經的友人笑吟吟地進來。

    孟無雙有些意外:“還真是柳道友!”

    柳姓修士道:“孟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柳姓修士和隨行而來的修士坐了下來,與孟無雙暢談舊事,不過漸漸地,孟無雙問起他緣何出現在中州,卻是引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孟道友既然如此相問,柳某也不隱瞞了,我們來此,是為一位靈寶宗前輩辦事……”

    “辦事?”

    其實與這所謂的事情相比,孟無雙更在意的是他背後的人。

    這柳姓修士,本身也是晉升結丹後期已久的高手,他口中的前輩,必定是元嬰高人無疑。

    “不錯,是一件隱秘之事。”柳姓修士傳音道,“孟道友可知道琥山的李大師?”

    孟無雙微怔,道:“如何會不知道?”

    “實不相瞞,有人想要柳某想辦法,從他手中,奪取一件寶物!據稱,那物是李大師最近準備煉制一件重寶所要用到的寶材,極其珍稀,那位靈寶宗前輩,想要弄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

    柳姓修士把這樁隱秘之事透了出來。

    散修的圈子裏,龍蛇混雜,這些陰謀詭計之事,他似乎也不介意讓孟無雙知道,更何況,孟無雙還曾與他有過一段共同歷險的情誼。

    孟無雙聞言,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笑道:“只是看一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

    若果真按柳姓修士所說,那物是煉制重寶所要用到的寶材,他短時間之內,便難以煉制出來了,而以李晚的實力,恐怕就關系到十一年後的地煞榜名位。

    那靈寶宗前輩的用意,當真耐人尋味。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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