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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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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21:22: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五十章 斷空輿飛天

    把這件事情交給蕭清寧,李晚繼續投入到了祭煉戰車之後的參研之中。

    這一回,他卻不是專註於戰車本身了。

    青龍峰後山,幽谷中的作場里。

    高高的熔爐聳立,靈石和各種寶材搭建成了龐大的法陣,此刻,正在催動運轉。

    濃烈的火靈元氣彌漫在四周,熊熊的烈焰風暴,時不時地攜帶著一些精煉物質噴射而出,然後便在禁制的作用之下迅速冷卻,分流,並被一旁看守爐火的李氏門人收集起來。

    這是李晚私人所有的作場,也是他如今煉器的主要場所。

    依托於上等靈峰的靈脈源泉而建,無論祭煉寶材,養育靈蘊,都比尋常作場擁有更大的優勢,在這幾十年以來,李晚參研母器法寶的同時,也順帶著煉制了一些珍品到絕品不等的法寶,就是在這處地方出產的。

    這些法寶,從法器到靈寶都有,種類也非常豐富。

    這處青龍峰作場,一般是由李晚臨時聘用相關修士,自己門下弟子,以及器宗各派弟子三班人馬共同效力,除了必要的雜役,奴僕,用於照顧煉器師們日常飲食,各種瑣事之外,常年都保持著至少三百以上的築基名師,更有數以十計的結丹名師,甚至有大師級高手出入。

    這麼多器道精英聚集於宗師麾下,自然不可能白吃白喝,因此,常年都按照李晚的意思,進行一些器道試驗和技藝探索。

    最近李晚通過祭煉禦天戎車,對遁器一道,擁有了全新的見解,也從中發掘出了一些遠古天庭煉制這種戰車的秘密。正在進行著一種新式車輿類遁器的煉制。

    各方人馬,為此忙得熱火朝天。

    他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把高爐精煉的寶材取用,然後上交結丹高手們手中,鑄煉法寶粗胚。

    李晚也在其中。親自出手,主導這一煉器過程。

    多位名師,也在他親自構設的圖譜指引下,煉制出了各個部件,配合著組裝起來。

    在經過了足足十天十夜的忙碌之後,一輛樸素的古式戰車雛形。便出現在了這處作場中,然後又是輪轂,棚頂,轅架,廂板,諸多部件相繼就緒。

    這種戰車。采用了與禦天戎車完全相同的未知精金煉制而成,卻是李晚一點一滴,親自用虛空造物的無上神通煉制出來,這個諸天之內,暫時還沒有別處可尋得。

    由於神通效力也有限,所以只能煉制主體構造,其他部件。多是由其他珍貴寶材煉制而成,不過李晚通過巧妙手段,使得它們與大陣相連,氣機渾然一體,仍舊還是非常完美。

    李晚是個中高手,親自處置這些重要環節不提。

    又過了一段時日。

    幽深的谷地中,一束濃烈的寶光,突然之間沖天而起,猶如長虹,貫穿了整個山門大陣!

    這寶光。正是少數絕品法寶生成之後,顯露出來的絕世鋒芒。

    幾乎是在這同一時刻,身在銅山附近的所有修士,盡皆望向寶光升起的方向,只見到此光純正而又凝實。顯得中正平和,不失大氣,隱隱之中,又包含著幾分靈寶特有的靈動,當是絕品靈寶問世了。

    “那個方向,是宗主的青龍峰道場!”

    青龍峰道場,時不時會有寶光升起,尤其在夜間,更是七彩霓虹,美不勝收,諸人都早已經習慣了,不過谷地四面環山,若不進入其中探視,也不容易看見。

    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傳遍四方的,還當真不多見。

    眾人鹹以為奇,都熱議紛紛起來。

    幽谷中,李晚和一種煉器師,也立在場中,看著眼前的車輿寶光大作,綻放著屬於它自己的獨特鋒芒。

    李晚微閉著雙目,更是欣慰感應到,在煉制出這一件法寶之後,自己本就已經接近於突破的修為,又再更進一步精進了。

    雖然鴻蒙寶氣,達到了八重境界之後,越發難以晉升,但架不住經年累月的積蓄,以及高品質法寶的沖刺突破,再加上他另有奇遇,仍舊還是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好法寶,好法寶!”

    “還未點化,便就已經擁有如此濃郁的靈蘊,這正是鐘靈毓秀的表現,如此傑作,肯定會是一件傳世名作。”

    “這件法寶,品級是絕品,能不能榮登天罡榜,成為舉世聞名的名器?”

    眼見著身前的古樸車輿,一眾煉器師都激動異常。

    這件法寶,他們也有份參與,雖然絕大多數的人,都只是在打下手,但這份參與名作煉制的自豪與榮耀,是外人所難以體會的,很多人喜歡在這里煉器,心甘情願為李晚所驅使,除了待遇實在豐厚,這種自豪與榮耀,也是原因之一。

    換作少有名作問世的大師、宗師,就少有人願意為他效命。

    李晚走上前,祭出法力,漸漸地把車輿的寶光收斂起來,又再以自己神念祭煉此寶,驅動了其中布設的大陣和禁制,整件車輿便憑虛禦風,騰空而起。

    李晚親自登了上去,對眾人道:“升起法陣,開始試驗吧。”

    眾人回過神,想起這件法寶在圖譜之中應具的威能,興奮激動起來,連忙按照李晚的吩咐去做。

    不一會兒,便有人依言行事,在谷中某地,升起了一堵由白色光芒組成的法陣罡墻。

    這是一種常見的大陣禁制,多是保護府邸靈峰,凝聚靈氣提煉而成。

    由於是用作試驗,不需要考慮守護範圍和布設方式,只需要把所有的力量,集中於一面罡墻之上即可,倒也可以輕易達到相當程度。

    “起!”

    李晚見罡墻升起之後,二話不說,便駕馭著車輿,朝著它飛了過去。

    轉瞬之間,車輿穿透了罡墻,但是罡墻靜若無風,完全沒有絲毫異樣。

    谷中一片哄然叫好:“成功了!”

    這正是這件遁器的作用,穿透虛空,無所不至!

    這是從禦天戎車之中提煉出來,集飛遁,禦空,穿梭挪移諸法於一體的斷空禁制!

    這是一種品質和威能遠勝於過去其他遁器,在此一道,擁有著莫大突破的全新品種。

    不過光是穿透這罡墻,仍舊顯不出它的優越,李晚複又吩咐:“升起虛空禁制。”

    眾人連忙照辦,升起了更為強大的虛空禁制。

    這種禁制,是一些宗門世家,用來守護藏寶之地,藏經閣,甚至靈峰大陣等等核心地帶的強大法陣,就算是等閑的元嬰大能,都無法突破。

    可是在李晚催動車輿之後,只見到白芒一閃,仍舊還是輕易穿透了!

    這件法寶擁有著突破禁制,無拘無束之能,等閑的法陣禁制,根本困不住它!

    “現在,把它交給你們,由我來主持大陣試試。”

    李晚是元嬰大能,以他力量駕馭此寶,還顯不出此寶的能耐,因而交給了早已經備好的人馬去試,他自己則再度調來更高品級的法陣陣基,與諸人一起發動大陣。

    又是接連的試驗,甚至於,最後時刻李晚親自出手,攝拿收取,都被對方駕馭著車輿逃了出去!

    這寶貝,連元嬰大能的洞天世界,都同樣能夠穿透!

    甚至在最後,李晚和諸人,發動了七彩虹芒凝若實質,局部防護等級超過整個山門大陣的虛空禁制,都還是只能略微阻滯此寶,但卻無法捕捉。

    “成功了,這件靈寶,完美達到了應有的威能,完全與設計圖譜全無二致,從此之後,這張圖譜,就是經過驗證的成品,可以用之作為新品,衍生更多同類法寶!”

    見到這結果之後,眾人已經完全確定,此寶威能當真達到了設想的程度,盡皆歡呼起來。

    慶祝之後,有人提起一件重要之事。

    “宗師,現在這種法寶已經研制成功,但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以‘副車’代號相稱,還未有個正式名稱,不如就趁這功成大慶的機會,把它的名字確定下來吧。”

    “是啊,正所謂,名正則言順,現在該是時候為它正名了。”

    眾人聽到,深感有理,於是紛紛附議。

    李晚笑道:“你們放心,我早已經想好,這種法寶就叫做斷空輿,作為斷空輿的始祖,又是絕品靈寶,我賜它一個獨有名字,就叫做‘飛天’好了。”

    斷空輿,飛天!

    就此在李晚金口玉言之下誕生了。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尤其“飛天”誕生之際,異象陡生,整個器宗的修士都看到了,再加上,李晚出於一些考慮,也並未強令禁止別人討論,因此,短短幾日的功夫里,這件事情便就已經在天南傳揚開來。

    ……

    此刻,遠在中州的天書山上,天機門的山門中。

    “啪嗒!”

    一聲輕響,一名青衣修士身前的龜殼無故應聲而裂。

    這青衣修士睜開眼睛,面上露出幾許驚訝之色,掐著手指,默默點算一番,突然起身來到案前,提筆疾書,然後用信皮裝起,漆泥密封。

    隨後,他喚來服侍自己的弟子。

    弟子走了進來,恭順問道:“峰主,有何吩咐?”

    青衣修士把信交給這弟子,道:“你親自走一趟,把這封信交到龐長老手中,記住,不要驚動旁人。”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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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18:54: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失竊事件

    鼎山,靈寶宗。

    迷蒙的仙霧籠罩在龐大的靈山上,雲海飄渺,靈秀非凡。

    一行白鷺飛過彩雲間,須臾間,又見數道遁光由遠而近地飛來,打破這靈山福地的寧靜。

    守門的弟子擡頭望天,眼里露出了幾分疑惑:“又是一批器道名師!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祖召集那麼多人聚議?”

    另一名弟子嗤笑一聲,道:“你還有心思猜這些,這關你什麼事?”

    那弟子頹然垂首,喟然道:“倒也是,這與我們何幹?”

    “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的頂著,我們只是看門的,只管知客值守,修煉上進就行。”

    話雖如此,見著一批又一批的中州器道修士來此,上上下下的弟子們,都還是禁不住好奇之心,暗中猜測事情緣由。

    一些性喜賣弄,又有門路的弟子,便找到了表現機會,把內幕消息流傳出來。

    卻是有人得知,天南方面,沈寂多年的李晚,又再煉制出了有望爭奪天罡榜的絕品靈寶,將於下屆的天罡地煞神兵榜顯露人前。

    這將勢必又再一次對本宗聖地的名位造成沖擊。

    此刻,內堂中,龐維也正和一眾同派修士商議此事。

    近百年來,他們關註的焦點,始終不曾從他身上移開,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麼,就此決定了,派人到天南查探確切消息,務必掌握真實有用的情報,如果可以的話,把那圖譜弄到手!”

    龐維環顧堂下心腹,眼中透著幾分野心勃勃的光芒。

    眾人聽到,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反而紛紛附議,大力支持。

    “若有機會到手。我們所能做到的,絕不會比他差,甚至能夠做到更好!”

    “正是如此,作為器道重寶,卻不在我聖地掌控之中,這豈不是暴殄天物?”

    “神鋒加持,火器彈藥,度厄神甲,虛空造物……這李晚手中,擁有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啊,他必定得到什麼前人秘傳,這些我們遲早都是要弄清楚的。”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直接對他下手,已經不再適合,不過器道問題,自有器道手段解決,對付他的宗門,我們有的是手段。遲早也能逼迫他們乖乖就範。”

    器道一途,寶材和圖譜都是異常珍貴的東西,以他們的造詣,若是能夠得到李晚參研的成果。也就相當於完全掌握。

    道統之爭,向來都是把別人的精華攫奪過來,別人的生存根基摧毀殆盡,他們自從把李晚視作宗門威脅之後。便就已經轉向不擇手段。

    為此,甚至不惜發動戰爭。

    ……

    連山上的弟子們都正在討論此事,一些同在靈寶宗內部。但卻與李晚和天南交好的派系,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這其中,就不乏周青雲周冶子和其開明一派的道友。

    龐維召集了麾下能夠掌控的煉器師商議,他們也商議,只不過,做得更為低調和隱秘。

    “李道友又有新動作了,前段時間,才剛傳揚他從一座無名古墓中得到了長生酒,現在卻又有了改良遁器的新突破,定是從那里的收獲而來。”

    “天南器道,以前還不見得如何,但有了高明宗師主導,也頗有成就啊。”

    諸人暗自感慨。

    周冶子也道:“我們中州地界的器道,大多講究師徒傳帶,各種秘籍,功法,都是一脈相承,天南則不然,天南多工坊,彼此之間,門第觀念也不是太強,我以前遊歷天南,便曾見得,他們講究**裸的利益交換,或者雇傭關系。

    這固然沒有個絕對核心,是道統淩亂的表現,但往好的地方看,其實也有利於彼此交流和協作,或許,這在他們出了李道友這般的天才之後,反而還成為了優勢。

    李道友深受天南器道風氣熏陶,早年還曾經在天工坊任職,到了功成名就之時,也無意像我們的冶子,宗師一般控制門下,反而令他們各自出師,開枝散葉,這可是堪稱開明之極。”

    余者附和道:“正是如此,我以前就聽說過一件奇事,在天南,李道友這般的宗師,召集客卿幫助煉器,竟然也要用靈玉與秘籍功法等物作報酬,這要換成在本宗道場,簡直不可想像。”

    “是啊,我們的冶子,宗師,擔心自家秘籍外泄都還來不及,哪里會用這等手段?”

    “師尊有命,自家的弟子門人,還敢要報酬嗎?而且,要煉制什麼法寶,自家門人也夠用了,何必去尋外人?”

    這些開明派修士,大多都曾遊歷天下,見識非常廣闊,不會看不到各地器道的差異。

    北荒且不去提,天南器道,自中古以來,便與本地界漸行漸遠,誕生出許多截然不同的奇風異俗。

    不過細思一層,這些奇風異俗,也頗有幾分異樣的活力。

    有的時候,這些活力,還是靈寶宗所缺乏的。

    靈寶宗內,可不是一家一派才有宗師,各自山頭林立,就是一些冶子、大師,也有祖上傳承,底蘊極其豐厚,這也導致了經常各自為政的局面,這也導致了,一些做法,幾乎不可能彼此模仿。

    想到這里,有名師就暗自納罕:“其實真要追究起來,工坊作場的萌芽,好像還是在本宗之內發生?但卻沒有流行起來,反而還被天南學去。”

    周冶子道:“我們的立足根本,乃是師道和世家傳承,這些不能看得太重,現在也不是討論它的時候,不如說說看,到底要怎樣處置此事吧。”

    有人道:“近些年來,我們與天南過從甚密,似乎引發長老會不滿,好在長老會當中,也有幾位尊者支持我們,現在便是檢驗我們長久經營成果的時候了,如果能夠比那些人更快得到確切消息,長老會必定對我們另眼相看。”

    眾人議論了一陣,道:“言之有理,不過,我們當中,就要屬周道友與李道友交情最深,這件事情,恐怕還是由周道友親自出面為好。”

    周冶子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就為宗門走這一趟。”

    這時又有幾人道:“我們也同去吧。”

    除了周冶子外,還有一些願意親善天南的修士,決定趁這機會同去。

    有周冶子做中人,無論天南和靈寶宗關系演變到何等程度,總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

    天南器宗,銅山。

    與龐維,周青雲等人一般,李晚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各地發生之事。

    當他把自己探知消息告訴妙寶散人等人,叫他們預先做好準備的時候,妙寶散人幾位,各自都帶著幾分詫異看著他:“你不動聲色間,便在中州布下了這麼多的暗線,真是不簡單啊。”

    李晚淡淡一笑:“其實這並不是我自己做的,這里面有大半,還是清寧的功勞。”

    眾位宗師點頭道:“你家清寧,的確是個賢內助,李晚,你福氣不小啊。”

    淩陽仙師問道:“真沒有想到,龐維他們竟然盯上了你剛剛研發出來的斷空輿,恐怕又會像上次挑動欏山原大戰一般,生起風波了,我們該如何應對?”

    李晚道:“不要緊,這種法寶,畢竟不如渡劫法寶價值大,而且他們上次被我挫敗陰謀,短時間內,難以再次興風作浪,反倒是周冶子那邊,我很難抹開情面,正想與各位商量,是不是換些甜頭給他們,以達成親善開明一派的目的。”

    近甲子以來,靈寶宗對天南器道實施了最為嚴密的封鎖,包括一系列的寶材禁運,人才爭奪,秘法斷傳措施。

    極力爭取周冶子等人支持,已經成為了宗門的一項大略方針,故而李晚有此一問。

    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傾向慎重考慮的。

    拋開個人感情不論,有這些人,對天南器道的好處,也是非常大的,甚至連一些珍稀寶材,關鍵秘法,都有希望到手。

    妙寶散人沈吟一陣,道:“你對斷空輿評價如何?”

    李晚道:“這是遁器一道的全新突破,可以作為本宗秘傳,並不適宜外傳。”

    妙寶散人道:“那就杜絕他們試探吧,該守的底線,還是要守,無論如何,也不能顧此失彼,不過,另外一些不相幹的法門,不妨和他們交換,也好讓他們回去交差。”

    李晚明白妙寶散人的意思,沈吟良久,也點了點頭。

    其實應付周冶子等人不難,以他們過去的交情,加上彼此利益交換的往來,還是很好說話的。

    關鍵是,隨著自己手中顯露出來的頂尖秘傳越來越多,對靈寶宗的威脅越來越大,這種關系,遲早也會難敵宗門立場。

    看來,有必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很快,一個絕佳的機會,便就在李晚的有心等待下到來。

    卻是他打聽到,天南西北的欏山原,開始陸續出現了一些生面孔的散修,疑似靈寶宗細作。

    李晚對這消息,似乎不置可否,也沒有指示要如何應對。

    幾日之後,一個震驚天南內外的消息就傳出:

    “什麼?斷空輿圖譜失竊,連同唯一成品的絕品靈寶,都被神秘高手盜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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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天道堂的追查

    器宗,銅山山門。

    自從青龍峰道場發生了這件震動全宗的驚天大案,已經過去近三個時辰了。

    這三個時辰里,靈峰上下,宗門內外,盡皆戒嚴,到處都可見值守弟子來回巡邏,宗門的護山大陣也被開啟到最高程度,連只蒼蠅都再難出入。

    一些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弟子,不免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心底里也不由自主地擔憂起來。

    更多的,卻是對偷盜之人的深惡痛絕。

    現在,整個器宗里,都充滿了同仇敵愾的情緒。

    郭東堂和賀方,是天南天道堂的兩名執事統領,此番器宗出現了新煉靈寶失竊的大事,雖然作為宗門,肯定有自己的辦法去追查,但卻還是依例通知了天道堂。

    作為負責維護天南修真界安寧,懲惡揚善的賞善罰惡使,堂口派遣他們,代表五大宗門前往探問。

    兩人領了差事而來,很快便也帶著一眾執事出發。

    “郭師叔,這次堂里突發急訊,要我們來到這里調查器宗靈寶失竊之事,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啊,若是能夠幫李宗師抓住那可惡的盜寶賊,豈不是落下個大人情?”

    路上,一些年輕執事,免不了帶上幾分興奮和激動,對他們而言,有事差遣,正是顯露能耐的時候,別的不提,單是宗門內部升遷考核,往往也會參考他們平日里的表現。

    這天道堂,乃是五大宗門聯合起來,維護仙門道統的正義堂口,名門大派重臉面,能夠在其中有所表現。就是給宗門長臉,關註是少不了的。

    郭東堂聞言,暗暗搖頭。

    賀方更是板起面孔訓斥道:“你們不要高興太早,辦差不是件容易事,到了銅山那里。多看多聽,慎言慎行。”

    “為什麼?”年輕執事不解問道。

    賀方冷冷道:“怕你們亂來,把事情給辦砸了!我先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這次誰敢自以為是,胡來一氣,定叫他知道堂里戒律的厲害!”

    年輕執事們聞言。自然不甚服氣,不過統領有令在先,也不能不聽。

    很快,眾人乘坐的飛舟寶器,終於趕到了。

    李晚派了門徒到山門外迎接,第一時間便把他們帶到靈峰現場。

    前來迎接眾人的。是李晚座下知客弟子,接人待物,八面玲瓏,見面便笑呵呵地抱拳道:“各位道友,實在抱歉,本來各位遠道而來,應該先休息片刻。再來此地偵緝賊蹤,但為免遲而生變,還是請你們先看過再說。”

    “道友不必多言,我們辦完差,才好對宗師交代,正是要趕這第一時間。”

    各宗派對天道堂感觀不一,好不容易碰到個能夠主動積極,予以配合的,郭東堂和賀方兩人,就已是謝天謝地了。自然是巴不得第一時間就趕往現場。

    眾執事也正憋著一口氣,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很快,一眾天道堂執事,便在青龍峰作場詢問弟子,調查現場。展開了偵緝。

    天道堂脫胎於大宗門聯合成立的執法堂口,乃是大宗門參與宗派間事務,插手各地的有力機構,能夠入選其中的,除了打熬資歷的豪族驕子,就是真正精於幹事的人才,個個都火眼金睛,很快,便有了一些奇怪的發現。

    這處地方,因為常年煉制精品名作的緣故,也儲存著不少價值不菲的珍貴寶材,防護力量,其實是相當強大的。

    這里不僅每日都有數班器宗弟子輪值,還有李晚自己的私人衛隊,麾下門徒,組成互不相幹,但卻嚴密無比的防護網。

    更有諸多奇奇怪怪的手段,令一眾天道堂執事,都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眾執事得見,谷口就是只容許當中通行,其他地方布滿雷霆的兇險法陣,沿階而上,數步便是一霹靂陷阱,各種傳聞之中,為各大世家所追逐熱捧的震天雷炮架設,猙獰的炮口,帶著毀滅的氣機籠罩所有通道,又有築基、結丹實力不等的神兵傀儡法陣禁制,機關陷阱等物。

    可以說,整個作場從始至終都被把守得密不透風,根本難有可乘之機。

    更不用談,李晚本人就是元嬰大能,器宗除了數位宗師高手,也有其他元嬰大師,客卿供奉常駐,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任何高手,都不可能不驚動他們就把寶物盜走。

    除非,是道境巨擘親自出手!

    不過就算是道境巨擘,器宗恐怕也有相應的手段制衡,更有傳聞,幾位宗師,各自都有相識的巨擘庇護,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巨擘降臨,也有可能被感知,發現。

    郭東堂和賀方,轉而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作場內部,尤其是深得李晚親信,能夠執掌部分守護力量,甚至於掌控大陣的那些名師身上。

    不過就算是他們,想要作案,也沒有足夠的能力,更何況,他們各自都有名有份,前途無量,根本沒有必要冒這風險。

    整件事情都透著幾分難解的詭異,恐怕大有蹊蹺。

    郭東堂和賀方都是真正的精明人物,面上沒有顯露出絲毫異狀,暗地里卻越發留意起來。

    等到夜幕漸漸降臨,一行人留下部分執事繼續走訪,探問,其他人回到器宗給他們安排的下榻之處,郭東堂才找上賀方商量。

    “賀道友,今日在谷中現場,我看你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想問那些器宗弟子,但卻又問不出口,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賀方聽到郭東堂如此說,嘆氣道:“郭道友何必多此一問,你經驗豐富,肯定也早已有所猜測了。”

    郭東堂眼中精光一閃:“現在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賀方帶著幾分疑慮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動手之人,恐怕不會是易與之輩,不是修為極高,便是與作場中的弟子有著密切的往來,若我們追查下去,難免涉及到李宗師麾下眾弟子。”

    郭東堂沈默了一陣,也點點頭,喟然嘆道:“是啊,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內鬼所為,若是沒有內部通風報信,任他什麼神偷妙手,又都難以在這看護嚴密的宗門藏寶之地出入,而且還不留下太多線索?其實,這沒有什麼線索,也是最大的線索,我甚至懷疑,整件事情,都是……”

    “噓,噤聲!”

    或許是預感到郭東堂的猜測太過離奇,哪怕只有彼此二人在場,賀方也沒有敢讓他繼續。

    郭東堂面色一凜,也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酒意上頭,口不擇言了,頓時緘口不語。

    良久,郭東堂才重新開聲,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他這話問得巧妙,不是如何追查,而是該怎麼辦。

    賀方義正詞嚴道:“我們天道堂,乃是五大宗門聯合起來,為彰顯正義,賞善罰惡,共同維持正道秩序而設立的組織,而李宗師,是修真界中德高望重的器道高手,也是我們天南的驕傲,如今他的作場遭盜,顯然是有人妄圖挑戰秩序,為非作歹,為李宗師找出賊寇,追回損失,我堂義不容辭,自然是竭盡所能!”

    郭東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賀方,廢話連篇,說了等於白說。

    不過……好一個義不容辭!好一個竭盡所能!

    這才是精明人該有的主張,他也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說起來,兩人共事多年,對彼此性情脾氣,早已經互有了解,雖然還達不到一個眼神便知道彼此心意的地步,但在關鍵時刻,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郭東堂當即也點頭道:“理當如此!”

    一連幾日過去,郭東堂和賀方帶領的這一群執事弟子們,便在這青龍峰作場全力偵緝,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作為此間主人,李晚也特意抽時間接見了一下這兩人。

    李晚道:“鄙宗發生如此之事,其實也怪我們自己失誤,倒是辛苦各位天道堂的道友了。”

    郭東堂和賀方連忙客氣道:“不辛苦,不辛苦……”

    李晚問道:“不知眾位在此探查期間,可有什麼發現?”

    兩人道:“已經有些眉目了,我們懷疑,此事是天南有名的大盜,空空道人所為!”

    李晚道:“是嗎?這空空道人是何許人也,竟然如此猖狂?”

    郭東堂和賀方,連忙向李晚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散修高手的來歷和事跡。

    說起來,這種散修高手,雖然也擁有結丹後期的修為,但卻只不過是個草莽梟雄而已,仗著早年間奇遇得到的本領,四處流竄偷盜,殺人奪寶,誅惡榜上早已經有他名字,離授首也不遠了。

    李晚聽完,冷聲道:“如果真是他所為,定叫他上天入地無門!”

    兩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異色。

    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表示道:“請宗師放心,我等必定竭盡所能,找出真兇。”

    李晚道:“還有我那件絕品靈寶!”

    兩人忙道:“這個自然,只要能找到人,靈寶必定物歸原主,諒那盜賊得了寶物,定然也愛不釋手,不會有所損毀。”

    不久之後,兩人告退出來,彼此相顧,卻是都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意。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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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空空道人

    天南西北部,欏山原中,一座無名坊市里。

    一名散修模樣的修士,風塵僕僕進了城來,駕輕熟就,來到商會閣樓里。

    這處地方,是伽藍商會開設在此的分舵會所。

    因為近一百年以來,伽藍商會天南分舵和李晚多有寶材往來,甚至屢屢為其私運靈寶宗禁售之物,李晚也投桃報李,給予了超過千斤的黑霹靂份額,甚至更多的火器彈藥供養。

    這些分舵,因此發展迅速,並與天南諸多器道相關勢力建立了良好的關系,越發興旺起來。

    雖然天南本土,也有飛仙宮這般的大宗門,在商會方面經營頗深,但天南北方,還是以這分舵為主流,飛仙宮與伽藍門同出一源,也早已經默許了各自勢力範圍的瓜分。

    不少散修和宗門的遊歷弟子,尋幽客,都喜歡在其分舵歇腳,買賣寶材,法寶,丹藥等物,蓋因其安穩,能夠提供許多便利而又穩定的渠道。

    這名風塵僕僕的修士,看起來像是一名平凡不過的尋幽客,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他擁有結丹修為,進城的時候,引起了當地勢力重視,但不久之後,便也轉為一般關註。

    伽藍商會天南分舵的人,更加見慣了各方前輩高人,自然不會大驚小怪,不動聲色地接納了這名客人。

    “我要十瓶歸醇露,五十瓶靈萃露,一百枚培元丹。”

    來人似是豪客,進到專為結丹修士設置的上好包間里,便手掌一翻,展示出上等貴客專有的令牌,向前來招呼的管事說道。

    管事見狀微怔,滿臉都是笑意,道:“尊客稍坐,您要的東西。馬上便能送到。”

    這豪客唔了一聲,盤坐在房中錦團上,閉目養神。

    管事探問道:“最近天香樓給本舵送來幾名剛出道的優伶,不知尊客是否有興趣……”

    豪客冷冷道:“沒興趣,我這里需要安靜,除了東西取來,其他事情不要煩我。”

    管事笑言道:“如您所願。”便離開了房間。

    他見多識廣,知道有些客人脾氣古怪,這種狀況,多半連靈茶都不必奉了。否則反而還要受責怪。

    於是特別交代下去,然後親自前往寶庫。

    房間里,豪客獨自一人靜坐,等待著管事從寶庫中把他需要的東西取來。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人高喊道:“他就在這里,別讓他跑了!”

    豪客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站了起身。

    數道結丹修士的氣息,出現在感應之中。飛快地往這邊而來。

    豪客毫不猶豫跳出窗外,沖天而起。

    “他逃了,追!”

    一陣兵荒馬亂的叫嚷中,十幾道氣機緊隨其後。跟著那豪客往外飛了出去。

    管事這才取來寶物,見狀頓時愕然:“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方管事,不好了,剛才有一群自稱天南天道堂的執事前來。要抓捕逃犯!”

    “都楞著幹什麼,快快通知下去,不要驚擾了其他客人。”這管事回過神。暗罵一聲,連忙說道。

    這時,從會所逃出的豪客,已經來到了郊外荒林,自有一群修士窮追不舍,與此同時,前方的天空也出現了數道遁光。

    他們看起來不是偶然動手,而是精心策劃,布下埋伏。

    很快,一群宗門弟子模樣的白衣執事在數名結丹高手帶領下堵住豪客去路,包圍得嚴嚴實實。

    豪客停了下來,冷言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跟著我?”

    來人道:“空空道人,你不要裝了,我們是天道堂賞善罰惡使,自有線報得知你來了此地,今日便要捉拿你歸案!”

    原來,這豪客正是誅惡榜上通緝的要犯,大盜空空道人。

    空空道人聽見,頓時便也明白,今日是非得苦戰一場不可了。

    “正好,本道爺的寶刀好久沒有開葷,放馬過來吧!”

    “眾執事聽令,擺三才五行陣!”

    統領一聲令下,眾執事也不多廢話,很快便擺出陣勢,朝困在其中的空空道人猛攻起來。

    空空道人臨危不亂,不住挪移身形,躲避縱橫飛射的刀光劍影和各式神通遁光,神識卻掃過眾人。

    他與天道堂執事,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對其規制,各階弟子實力,都有所了解,很快便看出,這明顯是一只由數個堂口抽調力量拼湊而成的臨時隊伍,各自統屬不一,配合也遠不如總堂精英精妙。

    他心念一動,趁著又再躲過一波劍光,猛然從袖底掏出一面藍色小旗,手腕一抖。

    小旗迎風即漲,呼啦一聲,滔滔大浪,化作漫天水霧,朝身前數丈的一群弟子撲去。

    這些人是赤陽門弟子,修煉《赤陽真經》,乃是操控火元的火行功法,尚未精純之時,並不能脫離五行生克的範疇,恰好他手中擁有一件不錯的珍品寶器,名為控水旗,一經祭出,便是漫天水元,壓制火力。

    數名赤陽門弟子,果然身上法罡一弱,之感全身上下,無不被一股凝滯的寒流包裹。

    空空道人手中刀光一閃,一柄刃尖透著懾人寒芒的神鋒彎刀猛然斬出。

    刀罡飛度,一下便破空擊中幾名弟子,那幾名弟子慘叫一聲,身上鮮血飛濺,就墜了下去。

    “賊子敢爾!”

    其他數部天道堂執事大怒,紛紛撲過來幫忙。

    空空道人卻不理會其他人,依舊一邊躲避,招架,一邊追著慌亂的赤陽門弟子猛攻。

    他專攻這一批人,仿佛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多時,便見這幾名赤陽門弟子死傷慘重,頓時喪了膽氣,連忙四散躲避。

    “你們……”幾名統領之一的結丹修士氣得大叫,可是其余赤陽門弟子只顧著報名,根本不管陣勢,很快便讓空空道人覓著一個機會,從包圍圈中逃了出去。

    “本道爺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告辭。”

    空空道人哈哈大笑,祭出一件梭形遁器,猛然加速逃離。

    此人乃是大盜出身,本身擁有不少法寶和丹藥,又擅長逃遁,反觀天道堂眾人,雖然來了足有四名結丹統領,十多名築基中後期執事,但卻無一人能夠再追,再加上死傷了幾名赤陽門弟子,無奈之下,只得草草收兵。

    不過他們在回去之前,還是不忘取出一件堂里特配的聆訊法牌,道:“他往東南方向逃了。”

    “知道了,你們原地休整,隨時待命。”

    法牌中,一個略帶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了出來。

    ……

    “真該天殺的!這群天道堂執事發什麼瘋,一直咬著本道爺不放?”

    半個月後,僥幸逃出生天的空空道人,來到了天南北方另外一座小型坊市之中。

    他站在荒山野嶺中的一處高崗上,瞭望遠方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動身進去。

    饒是散修天性膽大,顧慮極少,在接連被人追殺,緝捕之後,也不得不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雖然空空道人擁有結丹後期修為,在草莽散修之中,已經算是頂尖高手,但卻仍然不是那些宗門世家真傳弟子的對手,更遑論,那些人來抓他,並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動輒十幾數十人一起上陣,哪怕只有兩三名結丹中期修士,在其他築基執事配合下,運用各種法寶,丹藥,也足以給他造成巨大威脅了。

    空空道人能夠成為天南有名的大道,一直殺人奪寶,逍遙法外,靠的不是高明修為,而是頭腦。

    在天南的草莽江湖中,不知多少有名有姓的好手,實力不弱於他,但卻相繼殞亡,反倒是他從一名小小蟊賊生存至今,越活越滋潤,甚至還修煉到了結丹後期。

    可是這一次,他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就好像是掉落到了一張彌天大網之中的蚊蟲,無形的龐然大物正在緩緩爬來,要把自己吞噬。

    空空道人大感困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犯了什麼事,竟然惹得天道堂執事窮追不舍。

    接連數日,空空道人遊蕩在荒山野嶺間,竟是連坊市城池都難以接近。

    那種被人盯上的危險預感,始終揮之不去,他甚至感覺,只要自己敢踏入那些坊市一步,立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修士漂泊流浪,拋開享受之物不論,靈石,丹藥等補給品,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這些散修難以自產,往往只能依靠坊市或者大型勢力獲得,也因為而這些勢力控制。

    空空道人這些天,不得已又再次幹起了殺人奪寶的老本行,悄悄在坊市附近搶奪一些路遇散修的儲物。

    他並不敢招惹那些天道堂執事和一看就是名門大派出身的遊歷弟子,並不是對付不了,而是怕來關註。

    又一日,躲過了一群築基境界的天道堂執事搜捕之後,空空道人潛回暫時落腳之地。

    他準備通過那里,前往自己判斷的包圍圈之外。

    他雖然東躲西藏,但也懂得觀察天道堂執事人員安排和勢力分布,深知這些人不可能無限制地追捕自己一人,只要逃出包圍圈,到其他地界暫避風頭,就能安全。

    但就在這時,空空道人猛然發現,自己藏身的山洞之外,竟然站著幾個人影!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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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給你一個機會!

    “大宗鷹犬竟然如此厲害,不動聲色找到這里來!”

    空空道人雖然不至於嚇得魂飛魄散,但也差不多震驚了一把,生死歷練的反應激發出來,連忙轉身便逃。

    這不是他無能,實在是膽怯心寒,無力再戰。

    這些日子,他接連遭遇了幾波追捕他的天道堂執事,屢次三番,險些被不斷增援的對方修士擒殺,這些人一旦接敵,就是不知廉恥地呼朋引伴,哪怕結丹高手,都沒有絲毫單打獨鬥的意思,空空道人孤身一人,無人能幫,實在是苦不堪言。

    對方好像也發現了動靜,輕咦一聲,馬上便追了過來。

    這些人的飛遁速度,異常之快,幾乎是轉瞬之間,便跨過山頭,甚至還有一人繞過山崗,從另一邊堵住了空空道人去路。

    空空道人這時候才看清,來人是一群世族死士裝束的高手,氣質淩厲,面無表情。

    在他們中間,兩名首領模樣的,竟是結丹後期境界的女修,各自背負長劍,身泛雲霞,散發著強大的氣機。

    她們當中的任何一人,空空道人都沒有信心對付,更何況周圍還有數名結丹死士虎視眈眈,連忙大喊道:“道友不要誤會,我只是路過的!”

    兩名女修相視一眼,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空空道人是嗎?我家主人找的就是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空空道人面色一滯,不由分說,祭起梭形遁器便要逃跑。

    卻見一名女修祭出一張銀光閃閃的羅網,往空中拋去:“著!”

    那銀色羅網,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著空空道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短短幾息之間,銀光便追上了空空道人,然後猛然一閃,猶如花朵綻放,在空中散了開來。

    空空道人大驚失色。他只感覺,四周的景物,一下便就變得模糊起來,到處都是一片渾蒙不清的歡迎,間雜著閃爍的銀光,看不清楚。

    他祭出寶刀。猛然往前方虛空斬去,但卻只見一連串的銀芒泛起,龐大的力量反震而來,虎口隱隱作痛。

    身上的法力,也似乎在這一震之下變得凝滯起來,運轉極其不暢。

    “這是什麼東西?”

    空空道人再次大驚失色。他走南闖北,遇見的高手無數,強大法寶也不可勝數,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令人絕望境況。

    “乖乖跟我們走一趟不就好了,非得逼我們出手。”

    女修嗤笑一聲,飛了過來便收起銀色羅網。

    空空道人只感覺到,四周氣機一滯。自己便渾身僵直,定在空中,完全無法動彈了。

    此後,他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修飛在前面,幾名死士拖著羅網,把自己帶往一處茂密的山林。

    眾死士似乎發出了訊號相召,等候了一陣,便見一艘龐大的飛舟經過。

    眾死士拖著羅網,把空空道人帶上了飛舟。

    空空道人心若死灰。

    他本以為,自己修煉到了結丹後期。在旁人眼中,也算是頂尖好手了,或還有機會沖擊元嬰境界,嘗試更進一步,但卻沒有想到。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連區區的死士,都可以輕松對付自己,更何況是那些精英真傳,靈峰峰主之流?

    不過他也明白,這世間,不可能全部世家死士都擁有如此實力,要不然的話,就都亂套了。

    這些人的來歷,必定極其不凡。

    想起之前女修對自己說過的話,空空道人若有所悟:“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家主人我又不認得,有什麼好見的?”

    一名死士冷笑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區區一名結丹前期修士,也敢如此對待自己,空空道人簡直七竅生煙,但形勢比人強,他現在也無法發作,只好賠笑道:“各位道友勿怪,本道乃山野之人,唯恐不識禮數,沖撞了你家主人,還望告知身份來歷,好叫本道知曉。”

    死士們卻沒有理他,只是叱喝著把他趕往飛舟上的一處房間,鎖了起來。

    在關上房門之前,幾名死士並沒有再限制他的自由,只是警告道:“老實一點,不要想著逃跑,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空空道人四處觀望了一下,發現這竟然是一個修煉密室,里面諸般益氣補元丹藥和小型法陣齊備,四壁和地板,都似是用珍貴的靈性寶玉堆砌而成,散發著濃郁的靈玉,身處其中,被銀網籠罩的麻痹稍有緩解,漸漸地法力恢複過來。

    空空道人懷著幾分忐忑,坐下修煉起來。

    “反正在外都是被天道堂追殺,倒不如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們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也看出來了,對方似乎只想要找到自己,但卻無意謀害。

    再加上,一時半刻,還真難逃得出去,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數日之後,房門重新被打開。

    空空道人瞇著眼睛,看向出現在門口的人,結果意外發現,是一名內門弟子模樣的年輕修士。

    他身穿素潔白衣,一臉溫和笑意,只是在受困的空空道人看來,無來由地可憎。

    “前輩,請沐浴更衣,然後隨我上峰。”

    年輕修士笑著說著話,客套之中,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空空道人突然感覺有些奇怪,此人說話理所當然,似乎並不感覺,區區一名築基修士,在結丹前輩面前如此做派,有什麼不妥,但這神情語氣不似作偽,更無絲毫強充面子的勉強,完全天然無飾,仿佛平日里也經常這麼做一般。

    空空道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和世家勢力打交道,深知只有真正前輩高人身邊的人,或者萬年豪門子弟,才會擁有這種氣度。

    想到這里,空空道人唯有按捺心頭不喜,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是精明的,要不然,也不大可能以大盜身份存活到現在。

    一番麻煩處置之後,在外流浪奔波月余時間,緊接著又被困在飛舟密室幾日的空空道人,總算打點幹凈,跟隨著這名年輕弟子行走在登山的石階之上。

    路上,空空道人並沒有遇見旁人,似乎是為引他上峰,專門走了一條偏僻小道。

    空空道人心中暗自抱怨這處地方臭規矩多,明明晴空萬里,卻不讓人直接飛上去,而是要走著山道之余,也不由得把不善的目光瞄向年輕弟子的後頸。

    一刀……

    只要一刀下去,這小子保準就得沒命!

    然後,就可以逃之夭夭?

    空空道人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敢動手。

    這一路過來的見聞,還有腳下山峰隱約散發出來的驚人靈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要見自己的,不會是平凡人物,若想活命,最好老實一點。

    對方只派了一名年輕弟子前來接引自己,想必是親信之流,亂來只會招致禍端。

    空空道人覺得自己還有沒活膩,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許久之後,年輕弟子終於領著他,來到山頂一處懸崖前。

    這里是靈峰西側的懸崖,邊上有玉石雕砌的涼亭,雅致而又靈動。

    在懸崖的前方,是一片茫茫的雲霧,透過雲霧往外望去,大地萬物盡收眼底,遠山,側峰,山門,丘陵,園舍諸物,都變得極其渺小。

    空空道人還註意到,在那涼亭里,坐著一名紫衣金冠,一看就是位高權重的宗門長老之流的元嬰前輩,他背對著自己,眺目遠山,似乎毫不在意背後自己和他子弟的到來。

    年輕弟子在涼亭外停下了腳步,躬身行禮道:“師尊,空道友來了。”

    空空道人嘴角抽動:“我不姓空……我的本名叫做黎嵐,見過前輩。”

    他至今仍舊還不知道此人身份來歷,但察覺到對方擁有元嬰修為,便知道稱其為前輩保管沒錯。

    紫衣修士轉過身,目蘊威嚴,看了過來。

    這紫衣修士,正是李晚!

    “黎嵐,你現在被天道堂追殺,可有什麼感想?”

    空空道人眼中異芒一閃,突然福至心靈,納頭便拜:“還請前輩救我!若是前輩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願為驅策,效犬馬之勞,若是前輩要我改邪歸正,我也願意走上正道,從此安分守己!”

    李晚哈哈大笑:“果然是個玲瓏人物,你這樣的修士,若不是命運弄人,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田地。不過你剛才卻是說錯了,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正道,邪道,只有一條,那就是大道!”

    此言擲地有聲,落在空空道人耳中,如雷作響,不禁身軀一震,卻是聽得癡了。

    李晚看著此人,道:“你可知道,我召你來此,正是為了給你一條修煉上進,甚至丹成化嬰的康莊大道?無論你作惡多端也好,安分守己也罷,這些都與我無關,也不是我所關心,我關心的,是你究竟能否為我所用,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任務。”

    “這一個多月以來,你屢次逃脫天道堂追捕,心智手段,修為能耐,都堪稱優秀,甚合我心意,因此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空空道人再次怔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元嬰前輩,竟然會對自己說這麼一番話。

    他究竟有什麼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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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棋子

    再想起剛才他所說,這月余時間以來,天道堂執事四處追殺緝捕,竟然都是所謂考驗,空空道人驚怒之余,不由得又打從心底湧起幾分恐懼和敬畏。

    這才是真正的深若淵海,不可揣度!

    空空道人本來就在懷疑,自己最近明明沒有犯事,那些天道堂執事,也沒有必要四處奔波,咬住自己不放,甚至調度幾個國度數以千計弟子展開聯合追捕,到如今,一切終於真相大白。

    空空道人苦笑不已:“前輩,您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只是一介小修,也沒有什麼能蒙前輩垂青,前輩還是放過我吧?”

    李晚沈吟片刻,道:“你就不聽聽,我要給你的是什麼樣的機會?”

    空空道人頓首再拜:“前輩若有厚賜,我自然欣喜,只是無功不受祿,只怕無福消受。”

    李晚聽他之言,露出幾分笑意:“你這人倒是明智,明智之人,通常都能活的很長,只可惜,該勇往直前之時,還是太保守了些,若我能給你丹成化嬰,甚至長生逍遙的機會,你也當真不敢接受嗎?”

    剛才李晚便就已經提過這個,空空道人只以為他是隨口說說而已,但聽這語氣,卻又不像是虛指,不由得楞住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清楚。”

    李晚背過身,繼續眺望遠山。

    年輕弟子當即過來請空空道人離開,空空道人見狀,只好掃了掃衣襟,滿面愁容,跟著他離開。

    此後的三天時間里。空空道人都在靈峰下面的小鎮暫歇,同時考慮取舍,在這時候,他旁敲側擊向年輕弟子打探自己所見那位的身份來歷,結果卻見年輕弟子沒有掩飾。明白告訴他,此人便是器宗宗主,天南李晚,李宗師。

    空空道人大為震驚:“這里竟然是器宗山門,那位前輩,是李宗師?”

    在散修高手的圈子里。李晚也算是一個功成名就的傳奇人物了,一百多年前,就早已經嶄露頭角,不是尋常餐風飲露的苦哈哈能夠比擬的,而今他挾天南器道大勢,稱尊做祖。已經徹底擺脫散修身份。

    他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勢和力量,自己這樣的小角色,當真如同螻蟻一般。

    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究竟是要死得痛快一點,還是俯首聽命,任由擺布?

    “你想太多了,在這天南器道。我家師尊還從來沒有缺誰不可過,就算你不願意,也不會勉強你,宗門內外,還有大把人在,哪個比你差了?”

    “關鍵是,有些人想要成為我家師尊的棋子,都沒有這個資格,你能為我家師尊所用,那是你的福緣到了。你知道說出去,會有多少人羨慕嫉妒嗎?”

    得知空空道人的糾結,這幾日來接待他的年輕弟子,不屑冷笑道。

    他並不是來給李晚做說客,也沒有必要做這說客。完全是見空空道人一臉糾結,看不慣而已。

    這時候空空道人已經得知,這名年輕弟子叫做陸明衍,乃是李氏門下的親傳弟子。

    隨著李晚漸漸身居高位,收徒授藝,越來越嚴格,也不再需要急速擴張,而是轉變成為精挑細選,慢慢培養了,這幾十年來所收的門徒極少,甚至有傳聞,他們便是最後一批收山弟子。

    因此,陸明衍和其他幾名師兄弟,在器宗的地位極高,乃是未來的名師、大師種子。

    對陸明衍的笑話,空空道人並沒有在意,不過他聽到,也明白了幾分。

    這些話,他完全相信,也不得不信。

    “罷了,反正在這塵世,庸庸碌碌活著,也同樣無聊,倒不如拼他一把。”

    散修出身,空空道人倒是頗有幾分隨遇而安的心境。

    李晚提出用他的要求,在常人看來,自然是離譜得過分,只是空口許諾一張畫餅,連究竟要他辦什麼事,都沒有說明,但在空空道人看來,這反而是十分正常的高人做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許,還真如陸明衍所說,能夠成為棋子,也是一種福分。

    不用等第三天到來,空空道人便迫不及待找到陸明衍,要求見李晚。

    陸明衍便再次帶著他來到上次那個後山懸崖。

    李晚問道:“你考慮清楚了?”

    空空道人討好道:“考慮清楚了,前輩有命,晚輩自當效力,萬萬不敢推三阻四。”

    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可考慮的,他連李晚究竟要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所謂的考慮,也不過是做好任人擺布的心理準備而已。

    李晚道:“既然如此,明衍,你帶他下去吧。”

    陸明衍恭敬道:“是,師尊。”

    很快,陸明衍便帶著空空道人,去往靈峰深處一處地方。

    “這里就是青龍峰上閉關洞府,里面配有密室和靈井,可以助你淘換法力,修煉得更為精純和強大。”

    陸明衍向空空道人介紹,又取出一份帛書密卷。

    “這是師尊賜予你的本命法寶修煉之法,修煉有成之後,你可以在本宗選擇相應的法寶融合己身,從而獲得它的能力。”

    “本命法寶?”

    空空道人隱約感覺,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詞。

    突然,他面露震驚,問道:“難道說,是那人寶相宜計劃所提到的本命法寶?”

    “你也知道人寶相宜?”

    空空道人點頭道:“曾經聽人講過,據說是李宗師挑選有潛力的修士,賜予靈蘊法寶,融合本命,從而提升修為和實力,若有極品法寶,短時間內便可以成為頂尖高手,與此同時,諸位名師的大名也可以傳揚天南,可謂是互利互惠。”

    李晚這一善政,改變了不少中下層修士的命運,一些潛力巨大的,便趁此機會崛起。

    因此,就連空空道人這樣的散修,都聽說過這一計劃。

    “你既然知道這個,那就最好。”陸明衍滿意道,“不過你大概不會想到,這次師尊要你祭煉的法寶,會是何等強大。”

    帶著幾分疑惑和期待,空空道人來到閉關洞府,見到了陸明衍所說的那件法寶。

    這是一件車輿類的遁器法寶,古樸之中,透著幾分神秘,整件法寶都散發著淡淡的靈蘊,猶如生靈一般。

    空空道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法寶,愕然發現,這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之中的靈寶,而且,這件靈寶的品級恐怕還不低。

    ……

    “師尊,他已經按照吩咐,開始祭煉‘飛天’了。”

    “很好,若他能夠順利掌控‘飛天’,便可以去辦那件事情了。”

    等到陸明衍把空空道人的最新進展向李晚稟報之後,李晚也表示了滿意。

    不過陸明衍還是帶著幾分不解,問道:“師尊,飛天乃是絕品靈寶,為何給了他這種人?”

    李晚道:“你當真以為,祭煉了這件法寶,就能夠把它據為己有了嗎?靈寶自有其秉性,人擇寶,寶亦擇人,如果他能配得上這件法寶,才能夠真正掌控,如果配不上,也自會有其他人代替,而我要的,並不是這件法寶本身,而是能夠與其能力秉性相匹配的人才。”

    到現在,李晚早已經超脫了一般名師販售法寶討生活的範疇,所煉制的法寶,大多都可以儲備下來,作為自用,或者賜予他人,各個宗門大派,除非是極少數的前輩高人,預先向他定制,其他人都鮮有能夠請動他。

    身為宗師,他對整個修真界的貢獻,也是收徒授藝,開發新品,探尋真道,並不在於具體的法寶器物。

    因此,這件絕品靈寶雖然珍貴之極,但在李晚手中,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陸明衍聽到,便知師尊自有安排,不敢多問。

    ……

    空空道人並不知道這些。

    從得到了“飛天”開始,他就沈浸在了無邊的驚喜與激動之中。

    在本命法寶祭煉之法的強力輔助之下,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他便就實力大漲,達到了結丹後期的巔峰狀態,並且成功融合靈寶“飛天”,為己所用。

    這個時候,他也已經得知了這件法寶的強大威能,竟然是能夠自由出入各種法陣禁制,穿越虛空,無所不至。

    這一威能,配合他大盜的身份,簡直堪稱絕配!

    不過空空道人欣喜之余,也不敢生起太多別樣心思,比如,就此利用它逃離出去,在外逍遙。

    他並沒有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完全砸暈,猶還知道,既然李宗師敢把這樣的寶物賜給自己,那就一定擁有相應的制衡手段,不可能當真放任自己逍遙自在,不受控制。

    他甚至懷疑,這件法寶本身,或者李晚所賜的祭煉功法當中,就留有暗中布局的後手。

    因此,這樣的做法雖然看起來不錯,但細思一層,卻明顯就是在作死。

    他不想作死,自然也就不會嘗試。

    等到一個月滿,空空道人意氣風發地從閉關洞府之中出來,前往靈峰聽命。

    李晚再次接見了他,叮囑一番,空空道人便悄然離開山門,按照所言辦事去了。

    他駕著斷空輿飛天,一路穿梭挪移,很快便來到北方大勝國境內。

    沒有驚動任何人,空空道人按下遁光,進入到了一座山陰的坊市內。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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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黑鍋

    坊市中,一座大宅府邸里,余洋正在和人喝著悶酒。

    余洋是靈寶宗的真傳弟子,作為普通人眼中已經功成名就的結丹高手,實則寒門出身,前程有限。

    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支持,他早已經投效到高層派系之中,成為門中龐維長老門下的鷹犬和棋子。

    這一次,他是身負長老重托而來,為了得到天南器宗煉制遁器重寶的秘密,潛藏在這座坊市中。

    不過,就在兩個多月以前,他乍聞器宗靈寶失竊大案,卻是坐蠟了。

    他們還沒有動手,器宗竟然就已經被人光顧?

    這個意外的變故,頓時就讓他們被困原地,不能輕舉妄動。

    余洋曾經想辦法聯絡龐維,請示下一步的行動,結果卻被命令原地休整。

    余洋起先有些不解,但想明白之後,也不得不暗嘆,這元嬰大能之間的爭鬥角力,的確詭秘難測,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李晚從哪里得知他們意圖,故意設局,布下的陷阱。

    如果他們輕舉妄動,那就當真落入圈套了,再被揪出來,暴露身份,恐怕就連幕後的龐維長老,都要陷於被動。

    但龐維長老不甘失敗,又想讓他們留在原地靜待時機。

    這猶豫之間,便導致他們如今的處境,進退兩難。

    “我們怎麼會這麼倒黴?出師未捷,就已經先被困死在了這里!唉,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回歸宗里?”

    “余道友,你就不要苦惱了,現在天南局勢波雲詭譎。你我雖然與失竊案不相幹,但也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被察覺到來意,恐怕就要一頂黑鍋扣下來,不死也半殘了。”

    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勸道。此人叫做徐東。乃是這一行輔助余洋的副手,也是同為靈寶宗弟子出身的結丹修士。

    和整日愁眉苦臉的余洋不同,他倒是樂於往好的方面去想。

    “也許這一次,行動中途受阻,就不用我們冒著危險繼續行事了。”徐東意味深長道,“要知足。才能常樂啊。”

    余洋猛飲一杯酒,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道:“也許吧,但是龐長老那邊,不好交代。”

    徐東笑道:“形勢如此,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長老應該不會怪罪。”

    余洋依舊還是苦臉,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無奈接受。

    余洋長嘆一聲道:“真不知道,器宗到底搞什麼鬼,事情真假,難以分辨,長老又不許我們出動探查。怕打草驚蛇!”

    就在這時,沈悶對飲的兩人突然聽到,外面有一陣騷亂傳來。

    “不好了,余師兄,徐師兄,外面出現好多天道堂執事,把我們這里包圍起來了!”

    一名築基境界的內門弟子推開房門,慌慌張張稟報道。

    余洋的面色,頓時便垮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徐東看了他一眼:“我們出去看看。”

    兩人匆匆來到前堂,果真發現。他們暫居的這處客棧,被一大群身穿白衣的天道堂執事包圍了起來,當中數名結丹境界的高手抱手而立,刀劍示人。

    余洋和徐東帶來的人,都是靈寶宗內好手。另外還有一些,是臨時招募的散修高手,也各自抽出刀劍與來人對峙。

    其他的散修,尋幽客之流見勢不妙,早已經在一旁躲了起來,另有人禁不住心中好奇,也是飛起在高處,遠遠觀望。

    院中氣氛一片肅殺,除了兩方人馬之外,人走獸避。

    余洋來到人前,問道:“各位道友,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道堂統領看了他一眼:“你是這群人的首領嗎?”

    余洋目光微動,點點頭道:“我們都是從北邊來的散修,聽聞這處地方出現了一處古跡……”

    “夠了!”天道堂統領冷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來聽你編故事的,你們的來歷身份,稍後一查便知,也用不著和我們說。”

    余洋忍著氣,幹笑一聲,卻是目光陰鷙地看向徐東,暗示了一番。

    徐東面上,早已經沒有了樓上規勸余洋時的輕松,凝重地微微點頭。

    天道堂統領繼續道:“既然你是他們的首領,那正好,把你們所有的人叫出來,我們要一一核查。”

    余洋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請問到底是為什麼?貴屬雖然是天道堂執事,可也不能無故稽查我們散修吧?”

    天道堂統領冷笑:“查你們,自然有原因,有人舉報說,你們這里窩藏了我們要找的誅惡榜要犯空空道人,把你們的人叫出來,看過便知。”

    余洋越發感覺不妙:“空空道人?開什麼玩笑,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

    天道堂統領道:“有沒有,查過才知道,你推三阻四,是不是心虛了?”

    余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卻仍舊還是忍了下來。

    “好,既然你們要查,那就請便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查出什麼!”

    此刻,他還是惦記著,以大局為重。

    這些天道堂執事當中,足有五名結丹高手,數十名築基修士,更有可能,在外還有重兵,反觀他們,雖然勉強可以與之一拼,但身處天南,孤立無援,並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真要做些什麼,也不該面對面地硬碰。

    見到余洋坦然應允,這天道堂統領反而楞了一下,不過他們似乎當真得到了什麼確切消息,依舊上前。

    一旁的散修嘩然,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在此刻,雙方其實都是肩負著巨大壓力的。

    天道堂執事雖然權柄在握,但終究還是要顧惜大宗顏面,遵守規則,不可能在明面上肆意妄為。

    余洋等人來歷特殊,潛藏在此,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

    在雙方都忐忑遲疑間,天道堂執事,終究還是入了院庭,一處處地仔細排查起來,與此同時,余洋一方的各位修士也被召集,問詢。

    過了片刻,天道堂執事仍舊一無所獲。

    幾名統領面面相覷,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沒有?難道線報有誤?”

    余洋和徐東見狀,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們問心無愧,自然不會擔心天道堂執事查出什麼,又見四周有不少散修圍觀,正好可以利用,諒這些執事也不敢亂來。

    就在這時,大出余洋預料的一幕卻突然發生。

    一個陌生人影悄悄穿過人群,就要往外面混出。

    一名眼尖的天道堂執事看見了,厲聲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要去哪里!”

    余洋腦中一懵:“這個人是誰?”

    突然,他雙目圓瞪,大聲辯解道:“這不是我們的人,我們不認識他!”

    “哈哈哈哈!”

    那人影大笑幾聲,突然揚起一物,當空拋了過來。

    “不好,那是霹靂子,快躲開!”

    眾人見狀,連忙各自防禦或者躲避,只聽得,院中一片隆隆作響,巨大的爆炸揚起了漫天灰塵,一片混亂之中,那人早已經化作遁光,飛了出去。

    有看清那人面孔的執事大聲喊道:“他就是空空道人,快追!”

    “空空道人……”

    四周圍觀的散修一片嘩然。

    這些日子,空空道人,可算是名揚天南,因為器宗對外宣布,正是此人潛入山門,盜取了他們剛剛煉制出來的一件靈寶。

    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躲藏在此。

    “不用追了,外面自有蔡統領他們攔截,我們先抓住這些同黨!”

    余洋悲憤怒吼:“竟然說我們是賊人同黨,簡直欺人太甚!”

    可是無人聽他爭辯,反而不由分說抄起法寶,祭出飛劍,神光,便襲殺過來。

    余洋和其部屬也不是吃素的,到了這份上,不反抗不行,索性撕破面皮,也與那些天道堂執事大戰起來。

    這一動手不要緊,卻是讓旁觀的散修大為驚訝。

    “這些人到底什麼來歷,所修功法和神通法術,明顯不同於我們天南地界流傳?”

    更見有宗門大派的陣法配合,諸般強大法寶祭出。

    一兩人如此,還可以說是際遇非凡,但大多數人如此,身份來歷,便幾乎呼之欲出。

    明明是宗門弟子,但卻假冒散修,果然可疑!

    眾天道堂執事大為振奮,盡皆感覺,果真發現了賊人同黨,於是越發賣力拼殺。

    “師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是否先撤?”

    眼見事情不妙,幾名跟隨余洋的弟子紛紛傳音道,抵抗間,又有幾人慘叫出聲,各自都被天道堂執事弟子所傷。

    他們在反擊的時候,也擊傷了對方人馬,眼見著,已經無法善了。

    余洋無奈道:“我們撤!”

    他是靈寶宗出身,又奉命辦事,手頭上自然也不乏高階法寶,心意已決,當即便祭出了一艘巨大的梭形法寶定在空中,然後跳了上去。

    其余同門修士各施手段,或跟著跳上他的法寶,或三五成群,也各自召喚遁器,踏立在上空,又有人配合著撒出漫天的煙火,霹靂,把追擊而至的執事們逼退。

    憑借著一時的奮勇沖擊,他們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倉皇向外逃去。

    “追!都給我追!定要把這些賊人擒住!”

    一眾天道堂執事準備不及,但還是紛紛大叫著,窮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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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加入天道堂!

    借由發現盜寶賊之機,天道堂執事們,在天南北方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排查整治。

    對大多數的散修而言,這些事情與他們並無幹系,也只當做休息間隙的消遣,但余洋和徐東一眾人等,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天羅地網般的威脅,到處都是危機重重,寸步難行。

    更加要命的是,不知是什麼人神通廣大,竟然得知了余洋等人的身份來歷,將之公布出來。

    於是,整個天南北方,大勝國和西北欏山原一帶,都傳滿了空空道人和中州某人勾結,盜取器宗靈寶的消息。

    更有一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謠言漫天飛:

    “我就說嘛,區區一名結丹散修,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偷盜器宗的寶物?原來是有大宗撐腰。。”

    “這些人山長水遠而來,就是為了盜寶?”

    “說起來,也是我們天南的李宗師厲害啊,煉制的寶物,連同道中人都眼紅,哈哈哈哈……”

    不少修士,尋幽客,化身消息靈通的人士,誇誇其談,向看不明白的人講解此事的來龍去脈,隱隱將矛頭指向靈寶宗。

    余洋等人並沒有機會聽到那些謠言,不過就算聽到,暫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們發現,天南各地的坊市,城池,商會驛站,都已經布滿了天道堂的眼線和執事,無法落腳,唯有在荒山野嶺躲避,才能得以安生。

    就是這樣,都還要時不時避開路過修士,不敢妄動。

    面對這種狀況,余洋縱然是再有不甘,也無能為力,只好硬著頭皮給中州發去了一封密信。

    萬幸他們準備充分,這封密信。終究還是通過傳訊堂的法陣,成功抵達靈寶宗。

    ……

    靈寶宗內,鼎山仙城中。

    偌大的府邸中,傳來了一陣宛如雷鳴的震響,卻是得知了天南之事的來龍去脈之後,龐維大發雷霆,重重一把將身前的玉案推翻。

    “豎子可恨,竟然把這麼大的一頂黑鍋扣在我們頭上!”

    即便實在子弟門人面前,龐維也禁不住怒聲喝罵。

    堂中眾修士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的龐長老,發這麼大脾氣。

    不過但凡是了解此事內幕的人,也禁不住打從心底里暗嘆一聲。

    這一次,當真是栽了!

    徹徹底底地栽了!

    到了元嬰大能的層次,等閑好勇鬥狠,已經無濟於事,除非能夠抓住對方錯漏,在海外,遺跡。虛空等處悄悄幹掉對手,而且己身無損,其他大多數的爭鬥,就是靠著這些鷹犬和棋子進行。

    這正是所謂的面皮之爭。

    但面皮之爭。也分高下,若是被人狠抓一把,撕個頭破血流,也會痛的。

    更重要的是。現在余洋等人行跡暴露,無端被扣了一頂黑鍋在頭上,就連靈寶宗內部那些開明派的修士們。也懷疑他們奪取了那件靈寶。

    龐維等人的處境,一下就變得極其被動,今後一切所為,都將大受影響。

    龐維身邊,一名親信門客面露凝重,小聲說道:“龐長老,眼下事不可為,我們還是先把人撤回來吧,要不然,恐怕不好……”

    他沒有把話說透,但龐維身為靈寶宗的長老,不會聽不出來。

    龐維好不容易才消平幾分怒意,冷冷言道:“那就先讓他們回來吧!”

    事到如今,余洋等人留在天南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上次欏山原大戰吃虧殷鑒不遠,再損兵折將,怎麼也說不過去。

    但另一事,他不得不繼續深究。

    “這次實在透著幾分詭秘,不管那李晚如何神機妙算,也斷然不可能準確得知我們人員安排和潛藏之所,一定是有什麼人,把這些消息吐露給了他!”

    親信遲疑道:“長老,您的意思是,那些人……出賣我們?”

    他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是指周冶子等人,在靈寶宗內部,這些人與李晚親善,是公開的。

    龐維點點頭,但卻又帶著幾分懷疑,道:“這些人也不清楚我們具體安排,說不得,另有內鬼!”

    龐維並不知道,此時周冶子等人也正坐蠟。

    他們一方面懷疑龐維已經得手,但屢次三番試探相詢,也無結果。

    這其實也在他們預料之中,龐維與他們畢竟不是一路人馬,自然不可能把這等機密如實相告,再者,就算告知,也未必值得相信。

    另一方面,他們想要出訪天南,與李晚交易的計劃,也已經胎死腹中。

    此前,他們準備利用出訪的機會,開門見山與李晚交易,以他們和李晚的交情,並非不可能談成。

    但天南出現靈寶失竊事件,一下就斷送了這一計劃的前程。

    如果李晚是偽作失竊,那便是預知了他們想來探問,提前堵口;

    如果李晚是當真失竊,更加不可能繼續。

    東主家正失竊,作為親善友人,卻去索要靈寶和技藝,豈不成了趁火打劫?

    這種事情,除非想要撕破面皮,不可能去做。

    “都是那龐維害的,沒事派人去天南做什麼,還被抓了個先行,鬧得沸沸揚揚!”

    周冶子等人也暗恨。

    ……

    就在龐維和周冶子等人都各自怪怨對方妄動,破壞了自己計劃的時候,遠在天南的李晚,正在和一名來自玉蟾宮的長老把酒言歡。

    這位長老叫做蕭鶴,也是玉蟾宮蕭家的子弟出身,與李晚有著不淺的淵源。

    不過,由於蕭鶴與蕭榮公那一支並不親近,直到蕭清寧重新回歸本宗,然後李晚發跡,膝下子孫後代又與蕭家後輩彼此娶嫁,親上加親之後,往來才多了起來,屬於那種慢慢經營發展的人脈。

    不久前,此人的玄孫娶了李晚的一名玄孫女。

    那名玄孫女並非嫡出,而是李晚幼子李興武的孫女,不過世家聯姻,看重的是彼此利益的結合,以李晚對蕭家的重視程度,就算一名庶出小輩,稍加關註,也可以勝過嫡系子孫。

    因此,李晚對這名玄孫女多有關註,三十年前她尚年幼,還帶在身邊親自撫養了幾年,恩寵遠勝於其他子孫後輩。

    這蕭鶴也有心結交李晚,專門讓自己玄孫前來求婚。

    借著這層關系,兩家在各個方面的聯手都多了起來,關系正處在最為密切的時期。

    府邸中,李晚親自設宴招待蕭鶴。

    待得酒過三巡,賓主盡歡之際,李晚提及了這次邀請蕭鶴的緣由:“我器宗弟子,雖然並不精擅於神通法術,但若論機巧變化,奇謀手段,卻自信不差於任何人,憑借手中法寶,也足以在築基、結丹兩大境界,擁有不亞於其他各道修士的實力。”

    “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眼看著諸位天道堂執事在天南懲惡揚善,辛苦奔波,我器宗弟子,也願意為此正義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還請道友幫忙引薦。”

    這蕭鶴身為蕭家的元嬰高手,擁有中期修為,執掌權柄自不提,但真正讓李晚看重的,卻不是他在宗門內部如何,而是他出任天道堂管領,乃是總堂大長老之一!

    天道堂為五大宗門聯合組建,乃是一個非常好的,可以同時結交五大宗門弟子,甚至輸出法寶,影響宗內的地方。

    蕭清寧也看到了這一點,力勸李晚主攻此堂,歷年來,多有靈玉和法寶供奉。

    憑借多年的供奉和交情,李晚與天道堂各個分舵都有往來,才能調動他們的統領去抓捕空空道人。

    要不然,普通修士,不可能讓他們那麼賣力。

    這一次,李晚也是感受頗深,幹脆趁熱打鐵,意圖更進一步。

    蕭鶴聽到李晚所言,有些為難:“這事……我一人恐怕做不了主。”

    李晚自然也知道,他此言不虛,不過還是堅持道:“我知道,堂中還有其他四位大長老,那就請道友多多費心,若能成事,我器宗願意承擔所在分舵的一切法寶供應!”

    蕭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李道友,你這是誌在必得啊?”

    李晚坦然承認道:“相信這次你也有所耳聞,我器宗遭人惦記,若不利用一些強硬手段維護,恐怕今後還要陸續有來。”

    蕭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次器宗發生的事件,到底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不過隱隱感覺,並沒有李晚說的這麼簡單。

    器宗就算沒有天道堂幫忙,也不至於淪落到任人欺淩地步,這里面,恐怕另有內情。

    不過既然李晚說的是天道堂的事情,他也不去計較那麼多,微微點頭,思索起來。

    “既然你有心,我就試試看,能否說服各位大長老,不過,你器宗也須得有相應人員常駐才行,不可空缺掛名,另外,堂中自有規章戒律,加入了便要遵守。”

    “這個自然。”李晚毫不猶豫,一口應承道,“另外,我宗內的金駱長老,是法道兼修器道的高手,想要在堂內謀求一個長老席位,不知此事能否通融?”

    不待蕭鶴露出為難神色,他便一拂袖,整整齊齊,四盞金杯和一盞玉杯出現在桌上。

    “我知道友不易,特意準備了幾杯千壽酒,敬獻各位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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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賊性難改

    “千壽酒?”

    蕭鶴見狀,微微一怔。

    李晚道:“這四杯是丹仙門的青長老,利用長生酒與朝元露勾兌,添加數十種珍貴靈草靈露煉制而成的珍釀,具有增益壽元,延年益壽的功效,大約擁有千年效力,而這一杯,是特意給道友你準備的……”

    李晚指向那特別的玉杯,笑而不語。

    “竟然是增加壽元的靈酒!”

    蕭鶴看向那玉杯,發現它明顯更加濃郁,散發出來的意蘊也深厚得多。

    蕭鶴不動聲色,掩袖把這些靈酒都收了起來,笑道:“這一杯也同樣是千壽酒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道友放心,你要辦的事情,雖然稍有難處,但以你我的交情,一定會幫你辦妥的,相信其他幾位大長老,也不會不給你這面子。”

    他轉口倒是極快,一下就從“試試看”,變成了“一定辦妥”。

    等到蕭鶴滿意離開之後,蕭清寧面帶微笑,從後堂走了出來。

    “夫君,事情談得怎麼樣,長老他有沒有答應你?”

    李晚道:“千壽酒都拿出來了,他自然答應。不過我現在更加關心的並不是能否辦成,而是辦成之後,要怎麼做?”

    蕭清寧道:“的確,天道堂對中小勢力而言,是一個香餑餑,太多人盯著了!”

    這次李晚所為,其實有些激進,因為加入了天道堂之後,便相當於加入了宗門聯合的強大武力組織。

    自家弟子分布的堂口越多,執掌的權柄越大,能夠辦的事情便也越多,越好,但相應的,樹大招風,麻煩也會多起來。

    利用天道堂對付五大宗門和其宗內豪門。肯定無效,因為這組織由五大宗門執掌,他們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用來對付散修和其他中小宗門世家勢力,卻是方便之極。

    這是尤其引人註目的。

    李晚道:“按理說來,器宗新立,不應該這麼快便急著合縱連橫,出來冒頭,不過,其他宗門不加入天道堂。並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沒有門路,或者難以派出弟子加入其中,我們有這樣的能力,又有機會,何樂而不為?至於樹大招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器宗,自有器道宗門的立足之法。不是一般宗門可比!”

    蕭清寧聞言也笑道:“夫君不必擔心,其實在我看來,五大宗門並不介意你這樣的元嬰大能染指天道堂,關鍵是。你能為此付出多大代價。”

    在蕭清寧看來,供養天道堂這樣的組織,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支持,五大宗門才不會傻到自己一方獨自承當。

    李晚願意承擔所在分舵的法寶供應。就是個十分不錯的條件。

    當然,李晚也不可能每加入一個分舵,便承擔整個分舵的法寶用度。肯定得趁機要求執掌權柄。

    要不然,就是讓天道堂用靈玉和寶材支付。

    反正,出錢出力的金主,或者武力強大的高手就是大爺,普通執事,那是鷹犬。

    蕭鶴要求的派遣人員常駐,以及遵守規章戒律,更加不成問題。

    李晚和蕭清寧在此前便早已經了解過,想要成為天道堂的分舵舵主,結丹中期以上修為是底線,而副舵主,是前期修為。

    另外,為了方便辦事,還需要一些結丹死士或者門客高手,通常都是一名實權人物自帶兩名結丹死士或者門客。

    其他參謀僚屬,能人異士亦是同理。

    為了保證一個分舵的正常運作,一名舵主,兩名副舵主,四名統領或者管事,是必須的,那麼,需要再有十四名以上的結丹死士。

    麾下的執事,也需要大量的內門築基弟子、築基死士填充,通常是至少百名以上,整個分舵,才能運作起來。

    這個數目不是定數,但自有不成文的規矩在。

    為了防止天道堂內各自統屬不一,調度困難,更為了確保這些人員在五大宗門的掌控之內,規章戒律,那是必須嚴格的。

    五大宗門並不介意李晚這樣的大能借用天道堂力量,所以分舵舵主,副舵主,統領,執事這些職位都不會吝嗇放出,但主導權,肯定不會輕易旁落。

    不過,自家看重的又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控權柄,而是日常事務的自決之權!

    就算是凡俗世間,都有山高皇帝遠的說法,自家出人又出力,還會怕沒有相應的自主權柄?

    真正有用的,是天道堂這塊金字招牌,還有它的大義名分!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為扯虎皮做大旗,這些代價,都值得。

    更何況,李晚還安排了器宗的金駱長老去出任天道堂高層。

    天道堂的權柄,是由五大宗門各自派出代表出任大長老,共同把持。

    這些大長老,各自聽命於自家宗門的長老會,關鍵時刻,就是長老會的傀儡和傳聲筒,這個不消多說。

    但是,五大宗門不可能連日常事務也把持,大多還是要交由他們自決。

    “蕭道友是五名大長老之一,只要他盡心去辦,總會給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權柄,一旦成功,就是統領堂中數千執事,幾百名結丹高手和龐大人力物力的好處,而付出的,卻是從仙墓之中得來的幾份長生酒……”

    李晚想了想,卻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筆買賣,其實真論起來,也談不上吃虧或者占便宜,不過,各取所需,那是肯定的。

    ……

    正如李晚所料,壽元靈酒的威力,足可以打動任何的頑固修士和疏遠交情,即便李晚只認識天道堂高層之中的其中一人,其他四位,還是立刻便就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願意幫助李晚達成所願。

    不過天道堂畢竟是五大宗門的工具,要涉足其中,也不能隨意而為,他們還需時間。

    李晚倒也理解,回複他們不急。

    這個時候,離空空道人在余洋等人身邊出現,已經有三個多月過去了。

    余洋等人接到了龐維的命令,準備低調返回。

    空空道人也來到了天南最北端。

    荒野中,一道暗淡的遁光急速飛馳,猶如漆黑夜里的熒光,時隱時現。

    這遁光,正是駕馭著“飛天”的空空道人。

    此時,他對“飛天”的掌控,更深了幾分,對它的強大威能和特殊屬性,更是越發愛不釋手起來。

    這種法寶,簡直太適合他這種大盜了。

    “終於到了,方家的靈谷……”

    不久之後,空空道人按下遁光,在一座荒山上空停了下來。

    他看著遠方隱沒在群山深處的莊園,眼中閃動著幾分貪婪。

    “早就聽說,方家寶物多,這次我得了靈寶‘飛天’,還不得把你們偷個精光?”

    想起自己祭煉法寶之時,李晚的交代,空空道人心中也懷著幾分忐忑。

    不過他也明白,以李晚的身份,絕不會對自己臨時起意偷盜方家這種偏遠世家有什麼意見,左右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空空道人此時,早已經今非昔比,他不但從李晚手中得到了斷空輿“飛天”,更有器宗所產的諸多精良寶器,足可以應付各種狀況。

    方家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新興世家,就算擁有多名結丹高手和死士坐鎮,也攔不住他。

    數個時辰之後,空空道人乘著“飛天”,悄無聲息地從大陣遁了出來,隱沒虛空,又朝著數百里外自己所知的另外一個世家莊園而去。

    “這處地方不錯,看我大顯身手。”

    又是一番潛入,偷盜。

    這一次,空空道人不慎驚動了坐鎮此間的高手,不過,斷空輿“飛天”的強大威能再一次顯露出來,他應是憑著此物,從容跳出包圍,揚長而去。

    這世家為了抓捕他所設的一切法陣禁制,都淪於無用。

    空空道人賊性難改,又見得手容易,竟然再次瘋狂作案,半月時間,一口氣連盜十家,每家都是利用天羅儀搜羅寶氣,然後利用“飛天”直接闖入別人的寶庫重地,搜刮之後揚長而去。

    就這樣,在這些世家的驚懼憤怒和痛心之中,空空道人繼續一路往北,終於穿過了天南與中州的屏障,踏入中州地界。

    又過了一個多月,他在中州繼續作案多起,每到一處,盡皆都是同樣的手法。

    因為氣焰囂張,而且接連得手,空空道人的大名不脛而走,就連中州靈秀之地的大宗,也聽說了這人。

    不過若論最為震驚的,當屬龐維等人,他們發現,那空空道人行事詭秘,還當真像是擁有那件傳聞之中的靈寶。

    若非如此,他區區一名結丹修士,也絕不可能接連得手。

    “這人到底什麼身份來歷,他的手中,到底有沒有那件靈寶?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

    龐維隱隱有個預感,自己所圖謀的事情,似乎柳暗花明,又有了轉機。

    與此同時,遠在天南的李晚,也得知了空空道人接連作案,引起輿情嘩然之事。

    “師尊,這個空空道人賊性難改,簡直該死!他會不會壞我們的事?”陸明衍帶著幾分憂慮,同時也有些憤怒地說道。

    李晚可沒有交代他到處順手牽羊,辦事的同時,繼續幹老本行。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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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19:0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五十九章 離魂金鉤

    “明衍,你管他做什麼?”

    見陸明衍又是焦急又是擔憂的樣子,李晚微微搖頭,有些不滿意他的表現。

    空空道人自作主張,肆意胡來,的確有些出人意料,不過現在他遠走高飛,奈之如何?

    陸明衍也察覺到了師尊對自己的不滿,面色微紅,告歉道:“師尊,我是擔心,他會影響到您的計劃。”

    李晚道:“這正是所謂的江湖習性,不過,他這好日子,不會太長久,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陸明衍有些不明其意,但想了想,精細緊密的計劃,未必能夠絲絲入扣,完美執行,只有大勢滔滔,猶如洪流,才能無可阻擋。

    那件斷空輿飛天,是一件充滿誘惑的寶物,無論空空道人也好,龐維等人也罷,都會感受到它的吸引,師尊的計劃,終究還是會回歸正途。

    中途可能會因為空空道人的肆意妄為橫生枝節,但大方向,一定不會變。

    就算真的改變,也還有許多可以彌補的機會。

    師尊在那件寶物上面,可是做了不小的手腳……

    往好的方面去想,就是趁這機會,再度測試它的威能。

    這可是真正投入實戰,意義非同尋常。

    “也是,靜觀其變就是了。”

    李晚見陸明衍想明白了,淡然一笑,依舊風輕雲淡。

    ……

    此時,空空道人來到了中州南方一座偏遠地區的坊市中。

    中州地界,地大物博,擁有的寶材資源和修士,都比天南更多,雖然只是一座偏遠坊市,但比起天南一些繁榮城池都不遑多讓。

    在這一片繁榮的景象之中,空空道人這樣的流浪散修。根本毫不起眼。

    尤其是,他現在不知從哪里弄到一件可以掩藏自己氣機的寶衣,配合屏息凝神之法,偽裝成為一名普通的築基中期修士,更加不易引人註目。

    空空道人穿過熙攘的人群,走進一家販賣靈丹的丹坊,對堂中執事說道:“給我來十枚凝神丹。”

    說話的同時,他豪闊地丟出一帶裝滿靈晶的錦囊,這一袋,就是足有百萬靈玉。其他結丹散修漂泊流浪,數年時間都未必能夠攢下。

    堂中執事見此,連忙面綻笑容,恭敬說道:“道友請稍坐片刻,您要的凝神丹,馬上就準備好。”

    當即便讓人給他取丹藥去了。

    空空道人坐在一旁,喝著這家丹坊雜役奉上的清茶,滿心愜意。

    “前天那王姓世家,可真不是一般豪闊。居然在庫房里面堆滿了靈玉!”

    他最近潛入一個王姓世家偷盜,運氣不錯,竟然一口氣得到三千多萬。

    那王姓世家,也不知道調來這些靈玉有什麼大用處。結果被他截取。

    “只可惜,一般的宗門世家,存放寶物,都會盡量選取隱秘之地。就是我有來去自如的手段,也找不著地,更有一些重要寶物。是關鍵人物貼身攜帶,平日里枯坐參禪,禁地苦修!”

    “存放在這些普通寶庫的,一般都是調出來備用,以物資居多。”

    空空道人猶自還有些遺憾,不過想想,自己光是這一個月以來的收獲,都有近億之多,再這樣下去,年間所得,就能超過尋常散修畢生的積累。

    這些可是花不完的財富,完全足夠自己修煉上進,參修秘法了。

    尤其他這種無牽無掛的散修,並不需要養育族人,儲備積蓄,更加可以揮霍無度。

    “這件法寶,當真是好啊,簡直太爽利了!”

    空空道人咂咂嘴,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小。

    很快,丹坊便把他想要的丹藥取來,空空道人便帶著靈丹,在堂中執事連聲尊崇的恭送中出門而去,複又來到僻靜角落,換了一副衣裝,去往另外幾家。

    就這樣,一路不停更換形貌,進出各家商號,丹坊,拍賣場等地,得來了許多自己想要的寶物。

    這些大多都是修煉上進所需,也有一些是高深的神通法門,或者與人鬥法拼殺所需的丹藥,秘寶。

    憑此,又過了一段時日,空空道人感覺自己修為猛漲,已然隱隱觸動過去所難企及的瓶頸。

    這是憑借著大量物資供應,沖擊關竅結果,他在這一段時間所得到的支持,遠勝於尋常世家子弟和高手!

    其實他過去偷盜各家,也常常揮霍無度,不過,他過去沒有得到斷空輿“飛天”,可沒有這麼輕松,大多數的錢財,都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刀頭舔血盜取來的,更是終日奔波與被人通緝和追殺之中,最慘的時候,甚至超過去年,連片刻功夫也沒得安生。

    在這樣的條件他,他不要說得到大量財富,就是保住性命,都是僥幸的。

    過去的日子,哪有如今逞借利器來得爽快?

    空空道人明白,到如今,等閑的修煉條件,已經無法阻止自己,只有心性,資質,才是阻礙!

    實力大漲的同時,他自信也跟著急劇膨脹起來。

    不過總算他還記得李晚的交代,一路流竄,終於還是來到臨近鼎山的地方。

    依舊與往常一般,空空道人沒有直接找附近的坊市進去休整,而是尋了個無人的荒山,遠遠眺望。

    他江湖經驗豐富,從時不時進出坊市的遁光,就可以發現一些結丹高手進出的端倪,再加上附近林海茂密,地形開闊,遇到危險,立刻便可以遠走高飛。

    通過望氣,他感覺前方的坊市應該沒有什麼危險,這才趁著夕陽西下,進了城中。

    依舊是精舍投宿,奢豪享受,空空道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絲毫不吝嗇。

    半夜時分,他又再服食了幾枚裨益修為的靈丹,盤坐在高級精舍特有的寒玉寶臺上,一邊恢複法力,一邊暗自思忖。

    “李宗師交代我,一路往北,出現在鼎山附近,要讓人知道,我與靈寶宗內某位長老有關!”

    “要怎麼做,才能把事情辦成?”

    想起李晚曾經開出的條件,空空道人還是有些心動,因為李晚許出的,並不是等閑靈玉和法寶,而是進入他靈峰閉關洞府,修煉上進的機會。

    財侶法地,李晚都可以提供,助他修煉到元嬰境界的機會更大。

    但在這麼想著的同時,他的心中也湧起幾分猶豫。

    好像,也並不是非得要回去領賞不可。

    他有些擔心,回去以後受到李晚控制,今後失去自由,更加擔心,李晚會把給自己的靈寶收回。

    這一路過來,他連續得手,逍遙自在,也看到了憑借自己努力達成目的的希望,正是意得誌滿,自信空前的時候,要是被收回,可就打回原形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把李晚交代的事情丟到一邊。

    因此,他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盡量折中——既完成任務,也不回去。

    “實在不行,還可以上交部分所得,相信李宗師看在靈玉寶材的份上,會放我一馬!”

    空空道人猛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精明。

    “傳說世家和大能,也會豢養一些專做惡行的爪牙,只要有利可圖就行。”

    “實在不行,就遠走高飛,溜之大吉。”

    以空空道人的眼界,見識,還有漂泊流浪養成的習氣,也就只能這麼思索和行事了。

    不過這麼一想,他自己倒是感覺,就這麼幹不錯。

    他現在發愁的,只是怎麼了結任務。

    第二天開始,空空道人一邊在鼎山附近潛伏,打探消息,一邊繼續抓緊時間消耗偷盜而來的那些寶物,同時也修煉神通法術。

    憑借著近乎不惜代價的龐大投入,他的修為實力,繼續猛漲,大有突飛猛進之勢。

    這個時候,鼎山附近的草莽江湖,也掀起了一場秘密搜尋空空道人的暗潮,更有無數雙眼睛緊盯,瞄準了那些久負盛名的,藏有諸般秘藏的世家寶庫。

    “龐長老,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可知,那空空道人,正在一路往北而來,如果所料不錯,最近應該是到了我們鼎山一帶。”

    在鼎山仙城之內,龐維也召集了自己的親信心腹,商議如何找出空空道人一事。

    龐維冷冷一笑:“他竟然往這邊來?看來,某人是非得要把黑鍋扣在我頭上不可了!”

    “長老,這樣下去的話,坊間輿論,只怕會對我們不利。”

    龐維道:“無妨,就算當真是我們做的,那又如何,只要得到了那件靈寶,一切都是值得的。”

    坊間輿情,對他這樣的大能來說,不過就是一些雜音而已,眼見著空空道人一路過來都接連得手,他便猜測,對方手中可能當真擁有不錯的法寶,就算沒有,活捉空空道人,也可以逼問出此事的來龍去脈,更可以扭轉過往名聲不利的局面。

    所以,現在一切的關鍵,都在空空道人身上。

    “你們記著,一旦發現,不要猶豫,立刻給我把他帶回來,為防他逃離,我賜給你們宗內秘傳的離魂金鉤,任他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不到元嬰修為,也是枉然!”

    龐維手一揚,一只猶如鐵鏈金錨,光芒閃爍的秘寶飛出。

    “謹遵長老法旨。”

    部屬接下秘寶,大喜稱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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