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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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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總小悟] 侯門福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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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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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7:04:43 |只看該作者
第070章:發怒

    夏阮鎮定了心神,打量起來她的大伯父。

    這人明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伯父一定要在這裡嗎?」夏阮的語氣有些不善,眼神冷厲,「賈黑打開箱子。」

    夏富貴臉色鐵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離開。

    若是他走掉的話,那麼就等於將銀子丟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才做到了這一步,怎麼能放棄……

    「停——」夏富貴看著賈黑真的要去打開那個紅漆箱子,多少有些膽怯了,「不用打開了。」

    夏阮瞧著夏富貴的樣子,卻有些忍不住想笑,她還以為大伯父真的不害怕呢?

    只是可惜大伯父不看看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了,她這局是快勝了。

    賈黑有些愣住,他彎著身子,打開箱子也不是,站起身子也不是,他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夏阮。此時的夏阮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這笑聲落在夏富貴的耳裡,卻讓他覺得可怕。

    這個死丫頭什麼都知道,她知道春蘭的事情,所以才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可就算知道夏阮的想法,夏富貴的心裡依舊害怕了,他清楚的記得那夜看到的人影,絕對是春蘭的沒錯。夏富貴一想到這些,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他害怕,就算昔日再喜歡那個女人,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死的時候的慘狀,他就會面目可憎。

    夏富貴抬起頭來看著夏阮,臉漸漸的黑了下來:「你是故意的。」

    可這句話,卻依舊沒有讓夏阮臉上的笑容淡下去。

    清者自清。

    若是大伯父心裡沒鬼的話,又何必害怕聽到春蘭這個名字?她從未說過春蘭如何,也從未說過冬生送來的箱子裡的東西是什麼,可大伯父就將自己嚇成那個慌張的模樣,又怎麼能怪她呢?

    起初她好好的勸大伯父和大伯母離開,可兩人卻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她換了一招,大伯母已經落荒而逃,大伯父不願意離開。她知道大伯父想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要貪圖母親的嫁妝,這個人簡直有些可笑。

    「大伯父這話侄女聽不明白,冬生不過只是讓我帶一些東西給大伯父,怎麼就故意了?」夏阮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輕聲解釋,「說起來冬生的父親還是大伯父以前莊子上的管事,他們家裡是感激你才會帶東西給你。不過大伯父若是不想要,那麼侄女可就收下了?」

    夏富貴巴不得夏阮趕緊將箱子拿走,他一點也不想再聽到春蘭任何事情。

    夏阮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春蘭的男人。如今說起春蘭的時候。沒有半分的愧疚,卻如同見到最可怕的東西一樣。冬生當真被春蘭保護的太好,到春蘭死的時候,冬生都自以為是自己的姐姐跟著姐夫去了。並沒有多想。

    冬生最近賺了點小錢,買了一些料子讓夏阮帶過來給大伯父,說是感激他昔日的照顧。夏阮看著冬生的笑容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如何和面前的少年解釋,大伯父會照顧冬生,無非是怕春蘭泉下不安,又出來生事。

    夏阮知道,從前春蘭不想讓冬生知道這些,是怕冬生報仇。如今她這個外人更不好意思的多嘴了。但是她卻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這麼一鬧,大伯父來日瞧著冬生肯定會跑的遠遠的。她晚些讓人將這些料子還給冬生,這樣冬生以後也會覺得不對勁。

    冬生不是傻子,多少會猜出來原因,然後和大伯父疏離。

    只是之前在屋子前嚇大伯父的人又是誰呢?

    春蘭不喜紅色。所以根本沒有一件紅色的衣物。那日身上穿的衣裳,也是臨時去鎮子上買的。而且冬生告訴夏阮,春蘭下葬的時候那件紅色的衣裳也放在了棺材內,所以……

    夏阮想了半響,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趙南柯。

    她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開始,就知道這個人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昔日,連京都的貴族太太、夫人都知道趙南柯這個人,私下還曾說起南家小姐想要和趙家攀親事被婉拒。雖然她們都是當做笑話來談論,以達到羞辱南家小姐的目的,可是要知道南家的小姐,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

    夏阮心裡略微的算了一下,大伯父和大伯母瞧見紅衣女子的那一年,趙南柯不過才十歲。

    一個十歲的孩子,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個狠角色。

    夏富貴思索了一會,才說道:「我要在這裡看著我的二弟,我已經沒了三弟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二弟,這位姑娘你可以說說我二弟的病情了。哼,不過你要說不出來的話,就別怪我無情。」

    他說的誠懇,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那麼一回事。

    可杜若卻絲毫沒有聽在耳裡,她只是看著夏阮,眼神裡有些詢問的意思。

    杜若從兩人的交談之中已經猜出來了夏阮是不喜大爺的,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春蘭的事情她倒是也有聽說,可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卻是不知道的。

    「你這個狗東西,我讓你說話,你啞巴了嗎?」夏富貴氣的急忙走到了杜若的身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給我擺臉色?」

    夏富貴長的俊朗,身材頎長的他站在杜若的面前,讓杜若多少感到一些壓力。

    瞧見夏富貴的動作,夏阮眉頭一皺對著六子丟了一個眼色,六子不愧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他一下就明白了夏阮的意思。

    他緩緩地朝著杜若走去,可夏富貴絲毫沒有發現六子的動作,只是惱羞成怒的問杜若:「我二弟到底如何了,能不能救?」

    夏阮不發話,杜若依舊不動聲色。

    夏富貴的耐心全部耗盡,他朝著杜若大吼一句:「你這個小娼婦,找死……」

    說完就揮著手想要打過去,但這巴掌卻沒有打到杜若的臉上,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夏富貴大驚,轉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面容。

    好痛。

    「你是誰?」夏富貴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屋子外站著夏富貴身邊的兩個隨從,一見夏富貴出了事,趕緊想要衝進來,卻被賈黑攔住了。

    他們和賈黑相比個頭太小了一些,卻又擔心夏富貴,一直喊著:「大老爺,大老爺,你沒事吧?」

    夏富貴此時狼狽極了,他拉高了嗓音:「放手。」

    可惜六子一動不動,裝作沒有聽見一般。

    夏阮此時很滿意六子做事的速度,她這次也很感謝許老爺子讓六子跟她回來,一般人的要應付大伯父估計還有點難度。六子這樣的人,倒是可以讓大伯父手無還擊之力。

    「放手吧,六子。」夏阮等六子和夏富貴僵持了一會才道,「送大爺去屋外。」

    六子聽了夏阮的話將狠狠的將夏富貴一推,六子的力氣大,這麼一推夏富貴接連退後了幾步,差點讓夏富貴站不穩摔倒在地。

    瞧著夏富貴的樣子,六子像個痞子一樣笑了笑:「大爺,小的送你。」

    六子說話不屑的樣子,氣的夏富貴差點吐血。但是夏富貴也不敢再出言不遜,他被六子捏的生疼的右手在告訴他,六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夏富貴愣了半響,依舊嘴硬道:「我不走,我知道你們一個個安的什麼心思,你們無非就是想等我二弟死了之後獨吞我們夏家的家產。我告訴你們,沒門。」

    此時的夏富貴早已經沒了平日裡的風度,像一個地痞一樣無賴的說出這些話。

    可就是這些話讓李氏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氏笑的讓夏富貴覺得渾身陰冷的厲害。

    李氏笑了幾聲,臉上就跟結了一層冰一樣:「大哥,你終於說出來你想要什麼了嗎?家產?夏富成還有家產嗎?早就被大哥你拿的一乾二淨了吧。哈哈,簡直可笑,這些年你從我手裡拿走了多少東西,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大哥,我告訴你,若是你真的想要拿走我手裡的莊子,我怕你是有命拿,沒有命享。」

    李氏平日裡總是一臉笑意,跟誰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不敢大聲說一句話。可此時的李氏,卻像是一個惡鬼一樣。

    夏富貴第一次認真的打量李氏,自李氏嫁到夏家開始,他就一直在猜測李氏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可是那個笨弟弟,就算娶了李氏進門,卻只能說出李氏不過小戶人家的庶女。

    只是李氏這話、這口氣,哪裡像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庶女說出來的。

    夏富貴想,這李氏不會是瘋了吧?

    「滾,夏富貴你給我滾出去……」李氏激動的站了起來,咆哮了起來,「若是我丈夫死了,夏富貴你也別想活著。」

    夏阮看著情緒激動的母親擔心極了,她趕緊上去牽著母親的手,又一邊對著六子說道:「送大爺出去,若大爺不走,趕出去。」

    六子聽了這話絲毫不客氣走到了夏富貴身邊,抓起夏富貴的手臂就往外走,夏富貴想要反抗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只能像是一條死狗一般任由六子將他拖了出去。

    六子將夏富貴丟在門外之後,夏富貴這次狼狽的摔倒在屋外的青石地上,沒有了往日從容的模樣。

    夏富貴瞧著屋內咬牙切齒,卻又不能說點什麼,他心裡縱然有千萬個不甘心,但只能讓身邊的兩個隨從扶著離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李氏,有了膽怯的感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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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7:04:56 |只看該作者
第071章:催命

    這會,最重要的還是先保住父親的性命。

    夏阮讓賈黑和六子去門外守著,防止有人偷聽。

    杜若從藥箱裡拿出銀針,小心翼翼地朝著躺在夏富成身上紮了幾下。

    過了一會,杜若才拿起銀針遞給夏阮看。

    夏阮不懂醫術,有些茫然的看著杜若遞過來的銀針。

    只見銀針前端的漆黑,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汁。

    果然是這樣……

    只是這毒物怎麼到了父親的體內的。

    李氏瞧著夏阮和杜若的神情凝重,心裡更是慌亂的不行:「如何,是什麼病?」

    「回夫人,老爺這是中毒了,而且……」杜若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安,老爺到底是得罪了誰,才會被人下了毒手,這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到的,「若是再晚幾個時辰,就是華佗在世,也是救不了老爺了。」

    李氏聽後,嚇的癱軟了身子,跌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怎麼會,怎麼會中毒。」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丈夫雖然尋花問柳卻不曾得罪過誰……不對,李氏抬起了頭,眼裡閃過一絲精明,這事情肯定是夏富貴做的。

    「好歹毒的心,夏富貴你好歹毒的心。」李氏喃喃自語,突然又似想到什麼一樣,她看著杜若急切的問道,「姑娘,我丈夫還有救嗎?」

    杜若沒有及時回答,而是低頭又仔細的瞧了一會夏富貴的症狀,才肯定的回答:「回夫人話,老爺有救的,只是……」

    「只是什麼?」一句中毒,讓李氏徹底的急了,她就差跪在了杜若的腳下了,「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丈夫,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杜若被李氏這樣一鬧。臉色有些尷尬,杜蘭在一邊趕緊幫夏阮攙扶起李氏,緩緩道:「夫人你折煞奴婢和姐姐了,只要姐姐說有救,老爺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夏阮不禁在心裡感歎,這木長坔的後人真是厲害。

    昔日父親想必也是中了這個毒而亡的。當時母親不是沒有懷疑過父親的死因,私下母親派人請了周大夫來瞧過,周大夫看了之後,只是一臉嫌惡的說了一句:「陽元已盡。」

    周大夫的醫術夏阮一直是認可的,卻沒想到杜若一個女流之輩。居然比周大夫強?

    杜明這輩子沒有兒子。而杜若自小喜歡擺弄藥材。所以杜明無奈之下只有將一身的醫術傳給了女兒。本是杜明的無意之舉,卻幫了夏阮一個大忙。

    杜若提及這些事情多少有些羞澀,但她是醫者,也就硬著頭皮說了出來:「這藥服下之後。老爺三個月不能與夫人行房,所以……」

    這話一出,除了李氏,屋子裡的人多少有些尷尬。尤其是杜蘭,面頰紅潤,頭低的不能再低了。

    李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麻煩姑娘了。」

    李氏想要對杜若行禮,卻被杜蘭攔住。

    「使不得,夫人。我和妹妹不過只是奴婢。」杜若嚇的不輕,她從跟在夏阮身邊起,便是來報恩的。她一心將自己當做一個奴婢,哪裡敢讓夫人對自己行禮,「夫人——」

    夏阮瞧著杜若緊張的樣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著母親道:「娘親,你別嚇著她們,我帶你出去歇歇,咱們在這裡,也是給她們添亂。」

    話音剛落,杜若抬起頭感激的看著夏阮。

    李氏在這裡,杜若心裡多少有些恐慌。杜若自認為醫術不會太差,可她卻害怕被人瞧著施針,尤其是李氏剛才的樣子,讓她的心裡多少有些忌憚的。

    李氏雖然不願離開,但看著女兒堅定的神情,不得不起身跟著女兒離開。

    暮春的夜裡,依舊讓人覺得有些寒意。

    李氏怎麼也不願意離開父親的院子,夏阮也拿母親沒有辦法,便讓翠柳去取了一件披風來給母親披上。此時的李氏,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可她整個人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只是坐在耳房裡,有些怔住。

    翠柳將茶水送過來的時候,發現李氏不說話,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小姐,你用點熱茶。」

    夏阮笑了笑接過茶盞笑了笑:「累了嗎?」

    翠柳搖了搖頭。

    她知道今夜的事情,眾人心裡其實已經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翠柳以前只是認為大爺苛刻,卻沒想到大爺居然有了這個心思,她被驚回不過神來,剛才在泡茶的時候,差點摔了茶盞。

    翠柳多少有些害怕,若不是她的丈夫王三聰明跑去告訴夏阮宅子裡出了事,到時候這事情絕對會一發不可收拾。剛才那個杜若姑娘也說了,若是再晚幾個時辰,二老爺就真的沒救了。

    想到這些,翠柳不禁覺得這種事情,她是做夢也沒想到的。

    大老爺居然為了拿到夫人的嫁妝,下這樣的毒手。這些年,夫人太愚蠢了,在很多時候翠柳也忍不住提醒兩句,可李氏只是聽著,卻依舊沒有多做改變。昔日,夫人的三哥將她保護的太好了,所以夫人才以為,人心是不會改變的。

    只是,人心這個東西,是天底下最難預測的,怎麼會不改變呢?

    不止是二老爺不是從前的二老爺了,連三小姐都不是從前的三小姐了。

    翠柳想著夏阮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心裡卻是酸的厲害。

    夫人算不上一個好母親,在很多時候她根本保護不好小姐,所以才會讓小姐的性情大變,反而保護起夫人了。

    小姐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也是太多的被迫。

    翠柳只恨自己沒用,不能多幫小姐一些,她心中苦悶的厲害,身子有些顫抖……

    夏阮發現了翠柳的不對勁,伸出握住了翠柳的手,安慰道:「沒事的,這次多虧了王三,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及時趕回來。」

    「小姐——」翠柳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她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在夏阮和李氏的面前哭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忍不住了。翠柳一邊抹掉眼淚。一邊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夫人,我沒有辦法不讓阻攔大爺,對不起……」

    夏阮看著翠柳的模樣,多少覺得翠柳這次有些太過於自責了。誰又會想到,她不過只是去了一下莊子,大伯父就會下手呢?若要說錯的話,這第一個錯的人便是她。

    她一直認為不將父親的事放在心上。便是最好。她一直認為多賺錢。才可以在外人的面前站直身子。她一直認為。就算沒有父親,她也可以照顧好母親……可如今的事情卻像是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告訴她,她的想法是錯的。

    母親對父親的感情是不可能改變了。母親連周姨娘的事情都能容忍的下來,那麼還有什麼事情容忍不下來的呢?她昔日何嘗不是,眾人皆勸她唐景軒不會是她的良人,可她依舊是滿心期待的嫁到了平陽侯府。唐景軒待她苛刻,婆婆待她如仇人,這些都沒有讓她絕望——

    她一步步的維持自己支離破碎的家庭,一邊看著自己的心被人踐踏,她安慰自己,會好的會好的……

    可這個世上不是你付出真心就能得到真心。你有可能得到的是狼心狗肺。

    在死的那一刻夏阮才明白,她是多麼的可悲,又是多麼的愚蠢。

    對於唐景軒或許她不過是求而不得,所以才將這種感情當做是愛情。

    最可笑的時候,在死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裡的人,卻不是唐景軒,而是他人——

    想到這些,夏阮輕聲對著翠柳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過於自責。這件事情我不會這樣輕易罷手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和母親的委屈白受,一定不會。」

    「我記得王三跟我說,父親今日回來帶了一個小瓶在身上,裡面似乎放了一些藥丸,在吃晚膳之前用過,有這回事情?」夏阮思索了半響又添了一句,「你可記得這小瓶放在那裡?」

    父親就算身子再差,也不可能幾日就變成這樣,這裡面多少有點問題。

    而且到底是什麼樣厲害的毒藥,能讓父親死後,周大夫看不出一絲異常。

    翠柳聽到夏阮這麼一說,急忙的點了點頭:「有的,老爺還跟我說,這是從清翠觀求來的仙丹,一般人是吃不得的。」

    仙丹?催命丹還差不多。

    夏阮眉頭微微蹙眉,壓低了嗓子:「等會你去找來給我。」

    李氏這會也回過神來,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夏阮:「這藥有問題嗎?清翠觀的丹藥,一般人都是求不到的,只送有緣人,我以為……」

    說到這裡李氏才驚了起來,這一般人不花錢自然求不到,若是有人花錢的話,那麼想要這些丹藥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李氏暗暗的抽了一口氣,她簡直是愚不可及。

    翠柳聽了夏阮的吩咐,便退出了屋子,去找小瓶。

    夏阮沒有說話,她在心裡忍不住想,這件事情既然大伯父敢挑起來,夏阮就知道自己不會輕易的讓這個事情就這樣簡單的平息下去。而且大伯父很快也會吃到苦果,到時候她會睜大了眼,看著大伯父是如何一點點的傾家蕩產的,看著大伯父是如何哭著看著他最喜愛的東西從他的身邊走掉的……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那一日的到來。

    只是那一日,快到來了,就在這個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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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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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7:05:12 |只看該作者
第072章:毒源(一)

    夏阮猜得不錯。

    這所謂的仙丹的卻有問題,可卻不是全部的問題。

    她握住瓷瓶微微怔住。

    大伯父真的是好手段,這樣的事情居然都可以想到。

    若是來日母親有幸不死,大伯父也可以利用這個,將父親的死怪罪到母親身上。

    夏阮心裡憋著一口氣,覺得她真的太疏忽了這些。

    「小姐……」杜若拭去額頭上的汗,言語裡多少有些猶豫,過了一會才輕聲道,「奴婢斗膽問一件事。」

    屋子裡只有杜若和夏阮,李氏已經被翠柳扶去歇著了,折騰了一宿,其實都已經有些疲憊了。

    夏阮看出來杜若有話要和她講,所以留了下來。

    夏阮握著茶盞,似乎像杜若知道什麼一樣:「你說。」

    杜若瞧著夏阮這個樣子,略微有些尷尬,但依舊問了出來:「小姐,你是不是希望,老爺他……昨夜你……」

    「是的,我是想。」夏阮一直就想知道杜若要問什麼,前世的杜若就是一個聰明人,想用她體內的毒素告訴她,唐景軒不是她的良人。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辦法,她知道了就能離開唐家嗎?想到這些,夏阮無奈的笑了笑,「我會拖延給父親治病的時辰,是因為我真的想過。」

    夏阮覺得自己的心,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是很狠絕的。

    她昨夜其實可以快刀斬亂麻的讓六子將大伯父和大伯母趕出去,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她做的不動色聲,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努力的『趕人』,實際上不錯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若是父親真的死了,那麼母親就不會如此的的痛苦了,她當時是這樣想的。

    她認為父親就是這一切不幸的源頭。

    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簡直天真。

    若是父親死了,母親肯定會氣急攻心,到時候一屍兩命的事情也會發生。

    她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愚蠢的主意的,她這樣又和大伯父有什麼區別呢?只是她很多時候。她對父親的多少有些埋怨,她真的是不懂,父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翠柳曾經說過:「小姐,你不要總是覺得夫人傻,以前的二老爺不是這樣的,他只是變了……變了呀。」

    人怎麼可能不會變?唐景軒尚未娶她進門的時候,簡直將她當做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般。可是不過幾年,就徹底的改變了。

    夏阮看著父親的時候,就會想到唐景軒。

    「小姐,老爺的病情。你準備……」杜若其實心裡多少有些疑惑。她怕自己治好了夏富成的病情讓夏阮為難。所以才敢鼓起勇氣來問這些話,「怎麼做?」

    夏阮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讓他好起來吧。只是,我想父親這次好了起來。絕對不會再有精力去花街上了,餘下半身就好好的陪在我母親身邊吧。」

    說完這些她站了起來,將茶盞重重的擱在了桌上,言語冰冷:「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和母親白頭偕老。」

    杜若第一次見夏阮這個樣子,在她的眼裡,這個小姐總是平易近人,不會有生氣的時候。可如今她算是真的清楚了,這個小姐不似她看到的那般簡單。

    二老爺的事情她在莊子上多少聽過一些。王管事也曾經無意提起說起昔日的二老爺不是這般無賴。可有的時候,有些人總是經受不起外面的誘惑,時間一久,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杜若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夏阮心裡此刻很是平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和杜若說了什麼話。

    只是她不想毀了母親,所以才會如此……

    母親認為破鏡可重圓,這樣雖然有了痕跡,可在外人眼裡,依舊是面完整的鏡子。

    有的時候連翠柳都會說母親在很多時候在太蠢笨,可她作為一個女兒,卻是不能這樣說的。從前母親為了保護她,選擇自盡,雖然從未告訴她大伯母是什麼樣人,無非就是怕她會去找大伯母報仇。

    在有的情況下,過分的保護,其實也是一種傷害。

    「杜若,這個事情就麻煩你了。」夏阮知道杜若是女子,心思自然細膩一些,所以她安慰道,「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父親和母親……」

    杜若笑了笑,她不是不懂夏阮在擔心什麼,醫者父母心,她作為一個大夫,做這些心裡多少會有些疙瘩。可是杜若不是小孩子,她父親杜明的事情,已經讓她徹底的看的明白,在必要的時候,必須要採取必要的手段。

    杜若不覺得夏阮這樣做有錯,昔日父親也講過,祖上木長坔在宮裡的那些事情。所以她多少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外人看到的那般美好,很多美好下面,各有辛酸。

    「三小姐你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杜若壓低了嗓子回答,「奴婢會小心的。」

    夏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便沒有再開口,自己沉吟去了。

    又過了半響,夏阮開口直接道:「昨日的菜肴和這丹藥,真的是相克嗎?」

    她依舊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差點無意間殺害了母親。

    翠柳昨日沒有將吃剩下的飯菜倒掉,母親這些年節衣縮食,翠柳也養著了這個習慣。所以翠柳準備到時候自己熱來吃,恰好也是這個心思,才能讓他們找到源頭……

    丹藥裡面多少加了一些東西,父親在花街上吃的東西,又加了一些其他的毒藥。表面上看著,兩者都沒有太大的危險,可是這些東西若是合在一起,日子一久,那麼就能奪人性命。

    昨日翠柳端上來的飯菜,這裡面就有毒藥——

    只是這毒是怎麼到了菜肴裡的?

    夏阮越想越害怕,她從前以為敵在明她在暗,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的。大伯父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準備這件事情,只要她的父親死了,大伯父便能肆無忌憚了。母親肚子裡的孩子,其實就是大伯父的目標,若這個孩子是男孩的話,那麼對大伯父而言。就有了威脅。

    她一直都知道這些,所以才會讓王三買了丫鬟進府,可誰又能想到這個其實早就是大伯父的一個計謀呢?夏阮覺得自己從前真的是太少的瞭解大伯父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一直都不是……

    「是的小姐,這菜裡也是毒,只是這毒下的極少。不懂毒藥的人,是一點端倪也瞧不出來的。」杜若說到這裡也皺起眉頭,「夫人的體內也有一些,只是不多。」

    夏阮早在知道父親體內毒素的原因之後,便急忙的讓她給夫人把脈。不得不說小姐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的懷疑一點也沒有錯。夫人的體內的已經有毒素了。只是還有些淺,應該也就是最近這些日子才開始吃下去的。

    一般用毒用的好的人,都會讓人不易發覺。這次大爺就做的很謹慎,他下的毒很少。不容易讓人發現,可毒這個東西一旦累積了一些日子,到了最後的時候,卻依舊可以達到殺人的目的。這種還不容易讓人發現,而且這次就算是發現了,估計也會被說成是夫人的錯。

    「你歇一會,然後起來開始查,我到是要看看,這毒是怎麼到我父親和母親的飯菜裡來的。」夏阮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從她去莊子上那日起,大伯父就開始行動了。翠柳再精明,估計也沒想到這些,「茶葉、糕點、飯菜……一個也不要放過。」

    杜若其實也是這樣想的。

    茶葉和糕點,看起來不過是小東西。可是有的小東西上卻是有大問題。前些年莊子上有人被下毒,誰也沒發現這個人到底是怎麼被下毒的。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個人的枕頭下面,其實就藏了藥粉。

    這東西起初對人的身子沒有多大的傷害,可久而久之這藥粉一旦身子內多了起來,就可以讓人瘋癲,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雖說是鄉下,可有的時候那些能人異士,多少也會藏匿於此。她的祖上不就是如此嗎?所以不能輕易看不起任何一個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背後會是如何。

    夏阮吩咐完之後,便走到了院子裡。

    已經是暮春時分,周圍多少有了少許的暖意,可這個暖意卻讓夏阮的心裡不安。

    居安不思危——

    她太大意,太大意……

    若不是這次事情提醒她,她都快忘記了,她未來的對手會有多棘手。岳家、唐家……這些已經進入了她的生活,來日她若是想要站到自己以前的那個高度上,和這些家族交手是在所難免的。

    「六子,你過來。」夏阮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六子低聲道,「我有事情要讓你去做。」

    六子一聽趕緊跑了過來,他心裡其實多少有些佩服這個小姐,這和他以前看過的嬌氣小姐是不一樣的。若是那些大家閨秀,昨日的情形應該早就被嚇的哭了。

    「這事情,你親自去做……等下就去……」夏阮對著六子吩咐道,她覺得自己必須造加快速度出擊,不然她心裡會一直不安。

    六子聽了之後笑了笑:「三小姐你放心,這個事情我一定會做的好好的。」

    夏阮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必須早做應對。

    接下來的日子杜若和杜蘭忙來忙去都沒找到毒藥是如何入了李氏的飯菜內的,倒是夏富成醒了一次。

    而且最奇怪的是,夏阮居然也中了一點毒……

    她看杜若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然後閉目思索了一陣子——

    過了一盞茶功夫,夏阮睜開了眼,驚呼了起來:「我知道毒是下在哪裡了,我知道了……」

    ——————————————

    ps:我看到親們有提到女主的母親不好,怎麼說呢,唔,我覺得都是我筆下的人物,多少還是有點不忍心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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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毒源(二)

    李氏站在院子裡,看著女兒的動作多少有些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些日子李氏一直覺得不安,她怎麼也沒想到,就算杜若再小心,女兒體內卻出現了和丈夫相似的毒。

    她覺得可怕極了。

    從前她在宅子裡,父親妾室再多,也沒有人敢這般明目張膽。

    李氏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若是當初不隱瞞自己的身世,大哥就不會動如此的心思……

    她真的將夏家看的太簡單了一些。

    李氏以為自己小心一點便可以保護好自己,也從未將三哥的話放在心上,昔日她三哥就告訴過她:「夏家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確定你要嫁過去?夏富成現在看著不錯,可他是個經不起誘惑的人,世上那麼多花花綠綠的東西他都沒有見過,誰又能說他以後一點也不會改變呢。」

    如今想來,從前三哥的話倒是一點也不錯。

    她的丈夫是受不起誘惑的人,大哥只是帶他去過花街幾次,他便深深的沉迷在了裡面,這是李氏怎麼也沒想到的。

    她一直都以為丈夫最後會回到她身邊,只是需要一點日子而已。

    一日、兩日、一年、十年……女兒眼看就要及笄了,可丈夫卻依舊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有的東西是深入骨髓裡,就算給再多的時間,也是不會變回來的。

    李氏看著翠柳,壓低了嗓音問道:「我讓你送的信,你送了出去了嗎?」

    「送了,夫人,我讓薛家那位去送的……」翠柳瞧了一眼周圍,發現周圍沒人發現她在說話,又靠近李氏了一些,輕聲道「一定能送到的,你放心。」

    李氏點了點頭,她必須要為女兒做打算了。

    岳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要及早為女兒考慮以後,若是這個事情真的能成了,那麼女兒來日的婆家,會比岳家強上幾倍。

    此時的夏阮顯然沒有留意到母親的不對,她看著賈黑從水井裡將水提出來之後倒在木盆裡,杜若趕緊拿出了藥粉丟了進去。

    夏阮其實一直在懷疑,這水是有問題的。

    這些日子六子和賈黑一直在宅子裡做事,自然不可能有人進來在他們的飯菜裡放毒,每次外面送來的青菜和肉食都是杜若親自看過,沒有任何問題。可她的體內為什麼會有毒呢?這顯然已經不是外面的問題。而是宅子裡的問題。

    翠柳跟在母親身邊多年。將她當做親人一般。自然不會有問題。而賈黑和六子在一起,兩個人又是王管事說明可以信任的人,那麼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問題是出在哪裡呢?

    「小姐。這水沒有問題……」杜若站了起來,心裡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有些喘不過氣,「我……」

    杜若這幾天在宅子裡折騰了幾天可依舊沒有找出問題在哪裡,夏阮提起井水有問題的時候,她當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如今卻不是這樣。這水裡是一點毒藥的痕跡都沒有,但是若是井水沒有問題的話,那麼毒的問題又是出在哪裡呢?

    連杜若都覺得有些可怕。她的體內也多少有了一些,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這個事情杜若沒有告訴夏阮,但是杜若知道瞞不住夏阮,因為她這幾天的異常早就被夏阮看在了眼裡了。夏阮不說不過是因為顧及她所謂的自尊心,所以不才願意說出來。

    六子也皺著眉頭說:「這就奇怪了。明明……這菜我都讓爹送莊子上送來了,怎麼還會有問題。」

    賈黑此時也是一臉迷茫,宅子這幾天一直在查毒在哪裡,可就是找不到這些。賈黑多少有點自責,他不用再去鎮子上賣魚,也不用擔驚受怕的魚賣不出去,可如今來了宅子裡,他卻發現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

    「沒事,你慢慢查……」夏阮覺得這次大伯父,心思也太細膩了一些,「這事,急也急不來的。」

    夏阮覺得有些頭疼。

    此時的賈黑見氣氛不好,便開口說道:「小姐先歇吧,你都忙了一天了。我姐姐昨日送來了魚,可大一條了,我給你熬點湯喝,可補身子了。」

    夏阮沒有開口回答賈黑的話。

    這些日子都是賈黑在廚房裡忙,翠柳帶著杜若檢查院子裡上上下下每一個角落。賈黑的手藝不錯,這幾天王管事也很擔心,一直讓賈翠送來青菜、魚肉……

    夏阮揉了揉眉心,她根本沒心情吃東西。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三急忙的從外面小跑了進來:「小姐,蕭家派人送東西來了。」

    夏阮驚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蕭家?

    這個時候蕭家派人來做什麼?

    她裝作從容不迫的模樣,然後朝著大廳緩緩的走了過去。

    到了大廳的時候,夏阮沒想到居然會看到蕭韶成身邊的那位老人。

    老忠看著夏阮的時候驚的說不出來話了,這就是夏家三小姐?這……老忠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半絲聲響,怎麼會這樣?

    夏阮故作鎮定,淡淡一笑:「讓你久等了,請坐。」

    翠柳趕緊端了茶水上來,她有些好奇的打量小姐和老忠的神情,兩個人似乎都有些尷尬。

    老忠其實一開始一點也沒想明白,林姨娘和三少爺為什麼要讓他來送禮。

    他不好意思退了幾步,並不敢坐下。他不過只是一個下人,又怎麼敢在未來的『夫人』面前放肆。老忠多少有點遺憾,他忍不住想跑回去告訴三少爺,那一日在杜家看到的姑娘,就是夏家的三小姐。

    那日三少爺從鄉下回去的時候,沒有帶走杜明,反而帶走了一些藥方。老忠多少有點意外,三少爺並沒有去夏家的莊子上,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三少爺,問了一句:「三少爺,夏家莊子就在前面,你要去看看嗎?林姨娘也說了,夏家三小姐到莊子上來了。」

    蕭九淺淺一笑,俊逸的容顏上依舊是風輕雲淡,多少露出一些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見蕭九的雙眼內神采奕奕,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不用了,她很好。」

    「少爺,你還是去看看比較好。」老忠皺著眉頭,多少有些擔憂,「我瞧林姨娘和二爺的樣子……而且外面傳的一點也不可信,外面說你的那些話,別提多難聽了。雖然林姨娘也說夏家那位三小姐很好,可是……在林姨娘眼裡,哪家姑娘不好了。」

    老忠多少有些埋怨,這些年來提親的人也不少,可都被林姨娘婉拒。

    林姨娘說,那些姑娘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老忠不懂林姨娘的意思,只是他知道,林姨娘在宅子裡的日子過的不好。三少爺出生的時候,正好是臘月初九,老爺想都沒想就給三少爺取了個名字叫初九。後來老爺覺得初九不太好,所以乾脆讓三少爺單名一個九字。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三少爺這九字是族裡的排行,可實際上……

    這個事情老忠也提起過,蕭九當時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蕭九這個名字很好,不過來日若是有機會,我會改名。所謂『簫韶九成,鳳凰來儀』。等我有出息了,或許我就不叫蕭九,而是叫蕭韶成了——」

    老忠頓時覺得三少爺這個樣子,簡直就是自甘墮落。

    想到這些,老忠更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蕭九這次笑意忍不住加深:「她真的很好,我不是第一次見過她了,可惜……這門親事我很滿意,只是她那邊,看起來比較麻煩。」

    老忠沒有再和自家少爺說話,他覺得夏家那個三小姐肯定好不到哪裡去,還不如剛才在杜家的那個姑娘,起碼看起來純善又親切。

    想完這些,老忠斂了心神,他終於知道三少爺那日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真的是太小看自家少爺了,或許從前林姨娘拒絕的親事,也是三少爺自己的主意。

    「三小姐,我家林姨娘讓我送一些藥材過來,還有三少爺也送了一些料子,希望你喜歡。」老忠對著夏阮行完禮,然後吩咐身後的僕人將東西擱在桌上,「三小姐,請你務必收下。」

    夏阮多少有些猶豫,自從她知道了蕭九是蕭韶成後,到現在都緩過勁來。

    她怔了怔,還是輕聲婉拒道:「謝謝林姨娘和三少爺的好意,只是這東西我不能收,畢竟……」

    「三小姐,讓恕老奴說一句話。」老忠打斷了夏阮的話,心裡卻有些佩服三少爺,因為三少爺居然會猜到夏阮會拒絕收下這些東西。於是他重複三少爺帶給夏阮的話,「三少爺讓我帶話給你,說他去莊子上看過了,讓你告訴大爺,莊子上的風景很好,賈家的魚美味極了。」

    夏阮聽了這話,手裡的茶盞差點掉了下來了。

    他怎麼知道這些?

    不對,不對——夏阮有些驚慌失措。

    她的腦海裡一片混亂,這個人居然知道她最近在忙碌什麼,她看了一眼賈黑,然後站了起來對著身邊的杜若說道:「去,趕緊去廚房裡看看,鄉下送來的魚有沒有毒,趕緊去。」

    夏阮的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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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恩情

    賈黑覺得渾身難受極了,就好比千百顆針一起紮心上一樣。

    他剛開始,其實多少有些捨不得自己的魚鋪……

    賈翠當時聽了,氣的罵他:「我說你真的是我的蠢弟弟啊,你賣魚才能賺多少銀子。你去夏家做個幾年的活,別說再買幾個魚鋪了,連媳婦都能娶的起。」

    賈黑本來有些不情願,可聽到『媳婦』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裡又多了一份神采。

    他到了這個年紀,是應該娶媳婦了,可惜……

    這些年他賣魚根本賺不了幾個銀子,哪裡會有姑娘願意嫁過來跟著他受苦。

    而且最讓賈黑意外的是姐姐的對他的態度——

    從前他瞧上了隔壁村上的一個姑娘,想要下聘的時候,才發現銀子完全不夠。他開口問姐姐賈翠借銀子,還被自己姐姐狠狠的打了幾個耳光,罵他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賈黑當時委屈極了,可又不敢反駁半句,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就這麼一點。

    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隔壁村的那個姑娘自然是嫌棄他的聘禮太少,這門親事也是黃了。

    賈黑開始努力的早日晚歸去鎮子上賣魚,他不希望來日娶妻之後,妻子要餓著和他過苦日子。

    賈翠的話他心動了,他是個粗魯的鄉下人,又沒有什麼厲害的本事,唯一有的就是一身蠻力。所以最後賈黑點了點頭,同意了自己姐姐的說話,去跟王管事說,想去夏家做事。

    夏阮是個好人,這點賈黑一直很相信。

    他的工錢很多,而且也沒有簽下死契,他若是想要走,夏阮說也是可以的,只是要過幾年有人接替他的位子。

    賈黑作為一個七尺男兒。當時就差點哭了出來,可如今……

    賈黑看著杜若檢查放在盆裡的幾條鯉魚,這是他姐姐親自送來的,說是特意選了最大個的來給三小姐補身子。他的魚鋪給了姐夫做生意,賈黑覺得姐姐送來魚,其實也是應該的,畢竟夏家真的幫了他們賈家太多太多了。

    可是,現在想想卻有些不對勁。

    姐姐向來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可這次送魚來居然沒有張口就要銀子,而且還囑咐他一定要頓頓做給三小姐和李夫人吃。等沒了她再繼續送來。

    想到這些。賈黑忍不住打了一個戰慄。

    杜若看著手裡的銀針。眉頭漸漸的皺成了一團,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將另一條看起來稍微大的魚丟在了另一個裝滿清水的木盆裡。她小心翼翼的將藥粉倒在了木盆裡,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在了夏阮和杜若的面前。

    只見木盆裡本來清澈的水。漸漸的開始發黑,最後魚還是在木盆裡跳的厲害,而且這水裡似乎還帶著一股腥臭味——

    李氏嚇的花容失色,她連連後退幾步,這怎麼可能。

    杜若洗了手,神情沉重的對夏阮道:「三小姐這魚有毒,這人太厲害了……」

    「怎麼會,飯菜不是都檢查過了嗎?」夏阮看著黑掉的的水,還有剛才拼命掙扎的魚。此時已經一動不動,心裡多少有些恐慌,「為什麼還有毒。」

    杜若不由的覺得內疚,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這魚是在毒藥裡泡了三天的,鯉魚喝了這水。魚肉上就帶了毒,但是……」杜若說到這裡,在心裡忍不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沒注意到這些,「魚身上帶的毒,用一般的銀針是看不出來的,除非用我配的藥。而且這鯉魚身上的毒藥,是從西域帶過來的,前些年在莊子上也有人中過這個毒,我……小姐我……」

    杜若再也不敢為自己分辨,是她的不小心才讓小姐中毒的,她跪在了夏阮的面前:「小姐,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吧。」

    夏阮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一直都查不出這毒藥,原來是這個樣子。這些日子王管事送菜來夏家,賈翠就開始送魚過來,她不是沒有提防過,卻沒想到是這樣。只是誰會想到,賈翠會用這個手段呢?

    賈翠送來的魚,賈黑作為弟弟肯定不會懷疑,而且賈黑是個老實人沒什麼心眼,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姐姐會害他。

    若不是蕭九讓老忠帶了那句『三少爺讓我帶話給你,說他去莊子上看過了,讓你告訴大爺,莊子上的風景很好,賈家的魚美味極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毒到底是怎麼進入宅子裡的。

    賈翠是誰身邊的人,夏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賈黑此時也趕緊跪在夏阮的腳下,一頭冷汗:「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我真的……你對我賈黑來說是恩人,我不敢害你。可是我沒想到會這樣,都是我的錯,我太笨了,我沒想到姐姐會這樣,她那日讓我陪著你去杜家的時候我就應該,我就應該留心的——」

    夏然瞧著賈黑的模樣卻一點也生氣不起來,賈黑是什麼樣子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這個人心底若是不善,也不會被她從莊子上帶回來了。只是這種事情,又有誰能想到呢?

    不對,不對——夏阮瞪大了眼,蕭九不就想到了?

    夏阮想到她會遇見蕭九的事情,多少明白了一些……

    從她去莊子上,大伯父就開始告訴蕭家那邊,說她去了莊子上,讓蕭家想辦法讓她和蕭九見面。

    蕭家那邊的卻也心動了,李氏手上的莊子,就算拿出一半給夏阮做嫁妝,他們也是穩賺不虧。蕭九不過只是一個庶出,到時候夏阮嫁過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蕭九會出現在杜家,其實不是一個意外……只是唯一意外的就是遇見了她。蕭家那邊應該是讓蕭九去莊子上找她,到時候略施小計,她一介女流之輩肯定不是蕭九的對手——

    等生米煮成熟飯,她不嫁也是必須要嫁的。而且蕭九面目清俊,是難見的美男子,她也肯定會心動的。

    在宅子裡,大伯父開始對她父親下毒,母親肯定會急的團團轉,到處求人給父親治病,到時候她去蕭家的嫁妝絕對會少的可憐。

    就算父親死了,她不能嫁去蕭家,那麼遺憾的也是她自己,因為蕭九真的很優秀。蕭家那邊更是沒有辦法,畢竟大伯父真的幫了蕭家,而誰知道夏富成居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死了呢?

    大伯父可以拿到夏家的家產,又能拿了蕭家的好——

    夏阮將手心撰的緊緊的,大伯父真的是太厲害了,心思慎密到如此的地步。

    她閉了眼讓心裡翻湧的情緒慢慢的被壓了下去,才睜開眼對著賈黑和杜若說:「杜若你起來吧,這事和你無關。」

    說完夏阮看著賈黑,認真地說道:「只是賈黑,我想問你,這個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你想怎麼做?我肯定會將你姐姐送進大牢,她是要害我全家性命的人。你若是憎恨我,那麼我讓王三給你結了工錢,你馬上就可以走。你若還想在我身邊做事的話,也不是不可行的,但是從此以後你要忘記你是賈翠的弟弟,你仔細想想,再告訴我。」

    「小姐,你怎麼還敢用小黑,他都這樣……」六子在一邊氣的跳腳,若不是賈黑和他平日裡關係不錯,他一定上去狠狠的踹賈黑幾腳,「他這個蠢笨的東西,怎麼能呆在你的身邊,我可以……」

    看著夏阮漸漸鐵青的臉,六子聰明的閉了嘴。

    夏阮何嘗不知道六子的意思,可是她前世是見過賈黑的……

    昔日從大伯母家裡帶著夏雯逃出來的時候,在夜裡她累的差點暈倒在路邊,夏雯一直哭的厲害說走不動了,她害怕的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這個時候從鎮子上賣魚回來的賈黑瞧見了他們,當時賈黑有些詫異,但是還是將夏阮和夏雯帶去了鎮子上,給他們買了吃食。

    夏阮還記得賈黑當時傻乎乎的笑著說:「我沒多少銀子,要存著娶媳婦的,這些東西你們別嫌棄。不過你們要去哪裡呢?我讓東叔送送你們,女孩子在外面趕路要小心一些。」

    夏阮的身上唯一揣著的銀子是在大伯母家裡好不容易偷出來的,她自然不能給賈黑,她弱弱的問了一句:「謝謝你,只是我怎麼稱呼你呢?」

    「姓賈名黑,我比你大,你喊我一聲賈哥哥吧。」賈黑說的誠懇。

    最後賈黑真的給了人銀子,讓人把她和夏雯送到了京都。

    只是後來,夏阮在京都富裕了起來之後,讓人去鄉下找賈黑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了。

    大伯母殺了賈翠,也沒放過賈家其他人……

    她第一次見到賈黑的時候,就知道賈黑是可以信任的。

    從前,她不是全遇見狼心狗肺的人,也有些對她好……這些人她都全部記在心裡,一直也告訴自己,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她會帶著賈黑在身邊,是因為她想救賈黑一命。

    賈翠跟在大伯母身邊,來日肯定是避免不了被滅口的那一天,這一次不能再讓賈黑被牽連在裡面了。

    想到這裡,夏阮提醒賈黑:「賈翠能害我一家,便也能害你。賈黑,你看,我大伯父和我父親也是親人,可結果呢?這毒你如今也看見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一些。」

    賈黑聽完這些,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嗓子有些哽咽:「三小姐,我不願意回去。讓我在你身邊伺候你,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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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暗鬥

    從夏家出來後,老忠的臉色就更沉了,這讓跟在他身邊的幾個小廝都不敢上前開口詢問半句。

    老忠拭掉了額頭上的冷汗,有些發怔。

    他都看見了什麼。

    夏家不似林姨娘想的那般簡單,尤其是這個夏家三小姐……

    老忠腳步不禁快了起來,跟在後面的人終於忍不住發話了:「忠叔,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

    他必須早點回去告訴三少爺,這夏阮娶不得。

    老忠沒有搭理後面的人問的話,只是心裡越來越不安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從夏阮剛才的談吐上來看,老忠已經猜到了夏家宅子裡出了事,這事情看來還不小。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在大堂內等了許久,都想要離開的時候。三小姐又緩緩地走了出來,眼裡帶著絲絲靈氣,語氣沒有半分慌亂,帶著歉意的繼續招呼他,似乎這個事情根本不在她的眼內一樣。

    他這些年跟在林姨娘身邊,不是一個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昔日林姨娘被人陷害,早產生下三少爺,他是親眼看著的。若是今日夏家的事情在林姨娘面前發生的話,林姨娘絕對不可能做到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個夏家三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忠簡直不敢想像,這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如此的鎮定就處理好宅子裡的事情。

    城府簡直深不可測。

    只是老忠唯一欣慰的就是夏阮將林姨娘和三少爺送去的禮收下了,還送回來更貴重的東西。

    老忠罕見的煩了難——

    蕭家的宅子離夏家的宅子不算太遠,加上老忠走的急匆匆的,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蕭九的跟前。

    蕭九手裡握住狼毫筆,眼裡噙著笑,看著老忠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老忠,這是怎麼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從哪裡逃出來呢。」

    老忠當下就有些忍不住了,他這些跟在這個庶出的三少爺身邊,整日都是提心吊膽的。在蕭家人面前,這個三少爺總會擺出一副無知又懦弱的模樣。這些年蕭家大爺和二爺也一直從未將三少爺放在心上。

    老忠當真不懂這個三少爺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急的跺腳就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了:「三少爺你以後還是和夏家的那位小姐走遠一點吧,她……她簡直是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她那個手段,我……你……」

    老忠左右的看了一眼,見屋子裡沒有人,卻依舊不敢繼續說下去,只是添了一句。「我今兒去夏家宅子裡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了。」

    看著老忠著急的模樣,蕭九倒是忍不住加深了眼裡的笑意,只是淡淡地問道:「東西呢?三小姐收下了嗎?」

    老忠錯愕的看著蕭九。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老忠覺得有些不認識自己面前的人了。他想了想了。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低聲道:「收下了,但是……三小姐又送了一些東西回來,還是讓李夫人出面。」

    夏阮尚未及笄。更未許下人家,自然不可能明著送東西到蕭家來。

    但是蕭家如今送了東西過去,她卻不得不收,因為宅子裡的事情,若不是蕭九提醒,她是不可能會那麼快就發覺了。只是收了蕭家的東西,夏阮會寢食難安,所以最後夏阮乾脆讓母親出面,回了一份更貴重的禮。

    她知道蕭九是個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婉拒這門親事。

    老忠明明白白的清楚夏阮的心裡在想什麼,所以從夏家宅子出來的時候,他一半驚訝夏阮處事的能力,一半也驚訝這個姑娘的手段。連婉拒人都是如此的直接。絲毫不拖泥帶水,讓他有些咂舌。

    昔日都是蕭九拒絕其他姑娘的親事,可如今……

    老忠低著頭,不敢去看少爺的容顏。

    蕭九的神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他依舊是一臉笑意,落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縱』字,其實這個結果,倒是在他的預想之內。

    母親曾上門拜訪過,雖說是被夏家那位大夫人帶著去的,但是出於好奇,母親到底還是去了。只是母親回來之後,眉頭蹙的厲害,等了半響才和他說:「夏家這個姑娘,我看著覺得挺喜歡的。」

    母親會喜歡夏阮,原因是為什麼,蕭九知道……

    只是,他和母親是不一樣的。

    「將那些東西送到母親屋子裡,讓絮兒將東西記下。」蕭九將手裡的狼毫筆擱下之後,俊美的臉上露出如春風般暖人心的笑容,「你記得告訴母親,我等會去看她。」

    老忠聽了之後,抬起頭來剛想要反駁,就聽到屋外急促的腳步聲。

    「蕭九你這個混帳東西,你今日做了什麼事情了。」

    只見蕭意嬋狠狠地推開門,眼裡全是怒火,幾乎能把人灼傷。

    老忠有些心虛的退後了幾步,這五小姐又要開始鬧騰了,蕭家的宅子裡就沒有安穩的一日。

    蕭意嬋是蕭家嫡出五小姐,而蕭九不過是蕭家庶子。在身份上雖說是兄妹,可暗地裡大家都清楚,蕭九如今的地位,也就比僕人高一些。他性子懦弱,又不喜與人相爭,時常會被五小姐欺負。

    剛開始眾人還有些詫異,如今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蕭九面上的笑意斂去了一些,只是這笑意讓人覺得有些距離:「五妹妹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哼,你還有臉說?」蕭意嬋看著蕭九笑眯眯的樣子,心裡的火氣頓時少了三分。她這個三哥自小長的精緻,在蕭家是出了名的好看男子,可惜卻沒有個好母親,是個庶子,「你說,你今日為什麼要給夏家送東西去,還是送給夏家那個賤丫頭的,你不是不知道……我……」

    蕭意嬋氣的打量了一下屋內,覺得這屋內窮酸的樣子讓她反感,她最後將擺放在檀木桌上的香爐丟在了地上。香爐落在大理石做的地面上,發出悶沉的響聲。屋子內的香味,頓時又濃了一些,讓蕭意嬋直皺眉頭。

    這劣質的香料……

    自從溫家老爺大壽蕭意嬋和蕭韶天大鬧了一場,最後被荀夫人趕出來之後,蕭家幾乎就成為了東陽縣貴族們嘴裡的飯後笑料。尤其是蕭意嬋,本來和越家少爺的親事,也因為這個事情就此作罷。氣的蕭意嬋幾天幾夜沒合上眼,在屋子裡哭泣。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哥蕭韶文和蕭意嬋談過之後。蕭意嬋就開始恨上了夏阮。

    蕭九知道。這事情其實說白了。都是二哥的陰謀。

    二哥和他都是庶子,只是他喜歡蟄伏,而二哥喜歡鋒芒畢露。

    蕭家一日不如一日的敗落下去,而京都那邊的蕭家。根本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二哥心裡急了,就慫恿大哥蕭韶天和五妹蕭意嬋是溫家大鬧一場,若是成功了,東陽縣裡的人會認為蕭家的地位依舊如往昔一般,可若是不成功……對二哥來說也沒多少損失。

    如今二哥吃定了他會娶夏阮,所以開始挑撥蕭意嬋和夏阮之間的關係,到時候以達到二哥想分家定居的目的。

    蕭九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他看著蕭意嬋笑了笑:「五妹妹,三哥這也是……前幾天二哥來找我。跟我……」

    蕭九沒有將話說完,急的蕭意嬋站了起來:「二哥又來找你了?是不是二哥又逼著你娶夏家那位三小姐。」

    蕭意嬋此時憤怒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她對著老忠就大吼:「老忠,你說,二哥是不是來找三哥說夏家的事情了?」

    老忠面色煞白。他本以為自己能逃得過的,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二少爺送來了一些料子,讓三少爺送到夏家去,只是……」只是三少爺又添了一些料子,那些比二少爺拿來的好上太多。可老忠不敢說這些,怕給蕭意嬋火上澆油。

    可就算是這樣,依舊是氣的蕭意嬋紅了眼眶。

    「二哥怎麼能這樣,明明是他說這一切都是夏阮的錯,可如今還要給夏家送東西。我前些日子看上的簪子也不給我買,卻要給夏家送東西……」蕭意嬋的嘴裡重複著這幾句話,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對著蕭九就罵道,「蕭九你長沒長腦子,二哥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真的是個懦弱無能的東西,簡直——」

    說到這裡蕭意嬋停了下來,她忘記了自己的這個三哥,向來就是沒有主見的。

    她眉頭緊鎖,這裡面肯定都是二哥的主意,她的三哥沒這個膽子敢來和她唱反調。

    「意嬋,你別生氣,二哥其實也是為我好。」蕭九笑了笑,一臉無害的樣子,「三哥給你買你喜歡的簪子好不好?」

    蕭意嬋看著蕭九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屑,她似乎知道了二哥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只是二哥欺負三哥也就算了,現在敢把她當軟柿子,真的是小看了她了。

    想到這些,蕭意嬋依舊是冷冷地道:「為你好,我呸,三哥你總是往你臉上貼金。簪子?我才不稀罕你買的。」

    說這蕭意嬋就從屋內走了出去,看樣子是朝著蕭韶文的屋子裡去了。

    蕭九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斂了起來,他從未小看過自己的這個庶出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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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7:06:40 |只看該作者
第076章:腹痛

    趙氏面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的少女。

    這麼多年,她真的沒有好好的打量過夏阮。

    昔日留著鼻涕的小姑娘,如今早已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

    水靈靈的雙眼,不點而朱的唇,還有如玉般白皙的肌膚……夏阮的模樣,倒是和李氏有幾分相似。

    可這性子,又那裡有李氏的半點溫婉。

    「賈翠何錯之有?你需要這般不留情面,你都不知道外面怎麼傳,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趙氏放下臉面和夏阮說話,「況且她是賈黑的親姐姐,你好歹也要看賈黑的面子。」

    趙氏說完這些話,抬頭看著門口站著的賈黑,似乎希望賈黑出來說幾句。

    可惜賈黑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似乎沒有將話放在心上一樣。

    趙氏心裡憋屈的厲害,她今日是真的不想踏入二弟的宅子。

    前些日子都已經鬧成那個樣子,她心裡恨不得找人來殺了夏阮,她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父親。可誰知道父親竟是將她訓斥了一頓,還說她這個樣子是帶壞了趙南柯,要接趙南柯帶回趙家。

    趙氏氣的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她撫養趙南柯這麼多年,心血都要白費了嗎?

    趙老爺子瞧著趙氏的時候,冷笑了一聲:「二丫,知女莫若父,你心裡想什麼我焉能不知?但是我告訴你,南柯來日會娶誰,和你無關。還有,南柯手裡的家產,我不會讓他給你半個子。我有你這個樣子的女兒,簡直是丟人。」

    趙氏最後哭了出來,她後來才知道父親的意思。

    這東陽縣已經在開始傳她是個毒婦,說她找人給自己的二弟下毒,下個要謀奪二弟的家產。最讓趙氏惱怒的是,這個關鍵時候,她的丈夫夏富貴卻去了丹陽縣,說要去做生意。留下她一個人應付如今的場面。

    她的心胸本來就狹隘,從沒有將夏富成當做弟弟相待,就更別提昔日容貌出眾的李氏。

    李氏剛過門的卻和夏富成琴瑟和鳴,而夏富貴對她卻是不冷不熱。趙氏看見李氏臉上的笑容,就覺得心裡被針紮一樣難受。

    她身份地位樣樣比李氏奪目,為什麼同樣嫁給夏家的兄弟二人,李氏卻過的比她幸福的多。

    趙氏不甘心,更是看不得李氏比她好。

    趙氏最後聽了丈夫的話,開始在夏富成面前說李氏的不是,越是難聽的詞語越要往李氏身上放。這些年趙氏早已明白。李氏性子太過於懦弱。不敢和她分辨半句。

    後來。趙氏發現自己沒有猜錯。

    李氏和夏富成的感情慢慢的破裂,一個性子軟弱,一個經受不起誘惑……

    這些年趙氏認為自己做的很成功,起碼她出去其他太太府裡做客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在她面前提及李氏,就算偶爾提及李氏也是一臉不屑。

    趙氏越來越得意,只要李氏和夏富成感情不和,她比拿了幾百兩銀子還高興。尤其是李氏生下夏阮這個女兒的時候,趙氏差點去寺廟裡燒香拜佛,來表達自己的欣喜。

    可如今夏富成大病初愈,身子據說一直不見好轉,她根本見不了二弟。在夏阮身邊的幾個小廝,更是一臉地痞樣。她不敢硬來。

    今日趙氏來找夏阮,其實是為了賈翠來的。

    賈翠找人帶話給她,若是她不救賈翠的話,那麼賈翠就在公堂上將這個謠言坐實。趙氏氣的一宿沒休息好,一大早就來找李氏了。卻沒想到遇見了夏阮。

    夏阮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她握住茶盞笑了笑:「今日母親身子不適,不宜見客,大伯母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夏阮根本不搭理她的話,瞬間便轉移了話題,讓趙氏半句也接不上來。

    趙氏氣的想要罵人,可心裡的氣不得不咽回去。對於她來說,若是此時和夏阮大吵一架,那麼賈翠的事情就不好辦了。她心裡有些擔憂,怕賈翠真的將這個事情說出去,到時候溫家不就要看她的笑話了嗎?

    想到這些,趙氏的心裡慌亂的很。

    「不管怎麼樣,我們終究是一家人,我依舊是你的大伯母對不對?」趙氏故作委屈,眼眶一紅,「這事我知道是賈翠的錯,這個沒用的東西,怎麼會亂猜我們兩家的關係。其實也不怪賈翠這般,她以為我們兩關家關係不好,所以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賈翠她……」

    趙氏說的動情,看樣子比夏富成還要委屈幾分。

    夏阮低頭不語。

    若是從前她或許會相信大伯母的話,可如今她卻一點也不敢相信。大伯父的手段太過於可怕,心思又慎密到如此地步,如今派大伯母過來,絕對不是她想的那般簡單。

    大伯父說是去了丹陽縣其實人卻不在丹陽縣。好在她提前準備了一手,讓六子的朋友時刻注意大伯父的動靜。

    很快六子那邊已經有人傳話過來,說大伯父去了淮陰。夏阮想了想也沒想出夏家到底有何親戚在淮陰,只是讓六子的朋友多跟著大伯父,有消息再繼續稟告過來。

    她不相信大伯父這一次就會束手就擒,大伯父不到最後一刻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只是這次她必須要再小心一些,丹陽縣那邊王管事已經派柳昌元過去接手了。

    柳昌元的事情,只有她和王管事才清楚,所以大伯父倒是不會在意,但是大伯父絕對會留意王管事。夏阮想起自己吩咐王三的事情,眉頭才漸漸的舒緩了開來。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氏,譏諷道:「賈翠要害我全家性命,倒是小錯了?在大伯母的眼裡,賈翠的地位竟然要比我全家人的性命都要高。只是,我想放賈翠如今也是不可能的,賈翠昨日夜裡就已經被送到了衙門,侄女倒是有些為難了。」

    趙氏驚的不知如何作答,半響只說了一句:「你,你怎麼可以?」

    「我為何不可以?大伯母這話倒是真的叫人難懂。」夏阮臉上怒色一閃即逝,語氣越來越重,「大伯母若是覺得侄女做的不對,便可以去問問荀夫人,讓她給你評評理。」

    趙氏再也忍不住,氣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夏阮你別欺人太甚,少在這裡和我裝瘋賣傻,你到底放不放賈翠。」

    趙氏和荀夫人不和,這東陽縣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她如今這般說,等於狠狠的打了趙氏的臉面。趙氏向來不是一個和善的人,肚量小又不願意讓自己委屈,所以在聽了夏阮的話之後,就惱羞成怒的,直接和夏阮吵了起來。

    趙氏恨不得去撕了夏阮的嘴,可她一想到丈夫那日回宅子後身上帶的傷,又有些膽怯了。

    她今日可沒帶多少人來,而且這些婆子看似強壯,卻不可能是男人的對手。

    「不放。」夏阮斬釘截鐵的回答,「大伯母若是問完了話,就請回吧。我父親大病初愈,受不得半點刺激。」

    趙氏此時才害怕了起來,若是夏阮不放賈翠的話,那麼她不敢想像賈翠在大堂之上說出這些話後的後果,她怕極了被人知道,這些事情是她指使賈翠做的。只是給賈翠的藥,是她從丈夫的手裡拿來的,說是什麼西域奇毒,中土絕對沒有人能瞧的出來。

    趙氏為了辦好這件事情,還找人找了周大夫老家那些人的麻煩,周大夫一見鄉下出了事,便沒有心思繼續懸壺濟世,趕緊回了鄉下去解決事情。

    夏阮去了莊子上,周大夫又不在東陽縣,李氏身邊就一個翠柳。這一切的一切對於趙氏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可誰會想到夏阮這個死丫頭居然會連夜跑回來了。

    最讓趙氏憤怒的,就是蕭九那個沒用的東西。就算林姨娘騙了蕭九去夏家的莊子上,可蕭九卻沒有敢去莊子上找夏阮,而是匆匆去又匆匆的回來。

    趙氏當時聽到這個事情,就氣的摔了她最喜歡的玉鐲。

    雖然蕭九性子軟弱無能,又是個庶出,但是好在蕭九容貌出眾。連自己家裡的兩個女兒見過蕭九的畫像都會面露羞澀,這樣的少年,若是站在夏阮的面前,又怎麼不會讓夏阮心動?可趙氏怎麼也沒猜到,蕭九居然沒有膽量去見夏阮,導致這個事情越來越棘手。

    想到這些趙氏胸口覺得堵的厲害,她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道為何覺得渾身乏力。

    王媽媽瞧著趙氏的樣子有些不對勁,趕緊上去扶了一把:「夫人?」

    趙氏只覺得腹中疼痛難忍,此時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也露出冷汗:「王媽媽,我……疼……肚子好疼。」

    王月華定時嚇的亂了陣腳,她趕緊招呼身邊的幾個婆子:「快快快,來扶住夫人。」

    趙氏跟來的幾個婆子頓時手忙腳亂,她們慌亂的樣子,在夏阮的眼裡卻有些滑稽,此時王月華看了一眼夏阮,急的差點哭了出來:「我說三小姐你就不能少頂嘴幾句嗎?我家夫人身懷六甲,哪裡能和你置氣?還不過來幫把手,讓夫人去你屋裡躺著,你忍心你未來的堂弟出事嗎?」

    王媽媽著急的樣子不像似在裝模作樣,趙氏那邊似乎疼的更厲害了,臉色慘白。

    夏阮眉頭緊蹙,卻沒有讓人過去扶住趙氏。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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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不穩

    王媽媽的心裡越來越焦躁不安。

    她覺得渾身難受,如同千萬隻螞蟻撕咬一般。

    不對,太不對了。

    王媽媽抓起擱在桌上的茶盞,絲毫顧不得茶水早已發涼,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王媽媽……吳大夫……吳大夫來了。」

    跟在王媽媽身邊多年的春蘭,急匆匆地領著一個面目慈祥的老人走了進來。

    王媽媽一看吳大夫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吳大夫,你快幫我我家夫人瞧瞧,她……」

    王媽媽不知道要對吳大夫從何說起,她根本沒想到夏阮會如此狠心。

    大夫人剛才腹疼難忍,王媽媽是過來人,一看便知道大夫人是動了胎氣,她急的趕緊攙扶好大夫人,想要讓夏阮找個地讓大夫人躺下。可誰知道夏阮居然開口就拒絕了,說要送大夫人回府,王媽媽氣的差點翻了個白眼暈闕過去,她沒想到夏阮竟然會如此的蛇蠍心腸。

    夏阮堅決不讓趙氏去她的屋裡,王媽媽那裡肯甘休,她對著夏阮就是死纏爛打,最後無奈之下,夏阮才不情願的送了趙氏回了夏家大爺的宅子裡。

    夏阮此時坐在傍邊的耳房裡,神情頗為鎮定,握住茶盞的時候,還遞給一個福橘給一邊的夏雯。

    夏雯此時看著夏阮的神情,就好比老鼠瞧見了貓一般,渾身打著戰慄,竟沒接穩夏阮遞過來的福橘,還嚇的差點癱軟了身子。

    這一幕卻讓夏阮差點笑了出聲來,夏雯會怕她,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恨極了夏雯,就算死過一次,依舊沒有消除她對夏雯的半點恨意。

    此時夏清雅走屋外走了進來,她進了屋子之後就看著夏阮,似乎要眼將夏阮活活的吞了下去一般。夏清荷的動作比夏清雅稍微慢了一些,夏清雅都在屋子裡瞪了夏阮一陣了之後,她才緩緩地走了進來。

    夏清荷不比夏清雅。她進來之後走到夏阮的身邊,抓起放在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夏阮我告訴你,若是我的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們全家陪葬。」

    全家?夏清荷不也是夏家人嗎?

    簡直口不擇言。

    夏阮看著夏清荷,這位二堂姐依舊是如往日一般沉不住氣。

    大堂姐夏清雅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而二堂姐夏清荷卻有些顯得有些狼狽,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惡女一般。

    「三長兩短?二堂姐你何必這樣咒駡自己的母親。」夏阮沒有正面回答夏清荷的問題,而是抓住了夏清荷的錯處,「你是大伯母的親生女兒。怎麼能這樣呢。」

    夏清荷惱羞成怒的看著夏阮:「你強詞奪理。」

    就算夏清荷再生氣。她也不敢真的跟夏阮動手。

    昔日她打了夏阮一個耳光。當場被李氏狠狠的打了回來,她羞的幾天沒有出門,更是氣的寢食難安。她不甘心,為什麼她樣樣比夏阮出挑。在溫仲懷的眼裡,她卻不如夏阮。

    夏清荷清楚的記得越家姑娘那日來找她說事,無意間提起溫如言,然後笑道:「說起溫家這個四小姐,也只有溫家二少爺能管得住她了。不過清荷你聽說了嗎?溫家這位二少爺可是當眾誇過你哪位三堂妹呢,說是她是個厲害的人。」

    夏清荷聽的又氣又惱,越家姑娘和溫如言皆知她喜歡溫仲懷,如今跟她說這些不是成心給她添堵嗎?而且最讓夏清荷覺得更恨的是,自從李氏給了她一個耳光之後。就再也不將她和大姐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她連想要一個十兩銀子的玉墜,李氏都推三阻四,沒有平日裡半點和藹。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夏阮的錯。

    若不是夏阮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母親也不會整日哭哭啼啼,若不是夏阮那日裝可憐,李氏也不會如此對她。夏清荷的心裡憋的難受,恨不得沖上去狠狠的再給夏阮一個巴掌,這個該死的丫頭,昔日逼她吃剩菜剩飯的時候,就應該在裡面加了砒霜,毒死這個小娼婦。

    「二堂姐這話就不是強詞奪理了嗎?大伯母剛才還在和我說,咱們是一家人。」夏阮自嘲的笑了笑,言語裡多少有些不屑,「可轉眼二堂姐就來說我的不是,還扣了這麼大的罪名在我頭上。二堂姐,這話我可『消受』不起。」

    在夏清荷的眼裡,夏阮說的不過是歪理,可就是這樣的話,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回去。她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夏清雅,希望夏清雅能幫她出頭。

    很多時候夏清荷都是看不起自己的這個姐姐的,臉上長了嬰兒手掌般大小的褐色胎記,看樣子要多噁心便有多噁心。夏清荷一直都明白,自己未來的婆家會比自己姐姐好上千倍萬倍,可夏清荷怎麼也沒想到,母親居然會想將姐姐許配給趙南柯。

    這些年夏清荷最看不起的人便是趙南柯,整日神神叨叨的,如同蒼蠅一般讓她厭煩。

    只是趙南柯長了一張不錯的臉,所以夏清荷又不甘心自己的姐姐和趙南柯成親。

    不過一切還好,趙南柯壓根沒有娶夏清雅的意思。

    夏清荷想,自己的姐姐長的如此的醜陋,哪家少爺又願意娶回去添堵呢?

    想到這些夏清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只要夏清雅過的比她差,她的心裡就舒服了。

    夏清雅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歎了一口氣對著夏阮說道:「為何要這般無情?我聽王媽媽說,你非要讓人送母親回來,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明知道母親不能動怒,她若是動了胎氣,這事便是你的錯。」

    夏阮唇角一翹,搖了搖頭道:「大堂姐怎麼比二堂姐還會欺人呢?大伯母了有了身孕,還四處走動閒逛,大堂姐和二堂姐不陪著大伯母,動了胎氣反而是我的錯了?我瞧著大伯母身子不適,我讓人送她回來,如今看來也不對?這管也不對,不管也不對,大堂姐你倒是教教我,該怎麼做?難道按照大堂姐的意思,我就應該眼睜睜看著大伯母暈過去嗎?」

    夏清雅怒目圓睜,她沒想到夏阮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簡直就是故意在氣她。

    可夏清雅知道自己不能和妹妹一樣失了分寸,她是要做趙家主母的人,不能和夏阮一般見識。只是夏清雅的心裡多少有些憋屈,從前的夏阮在她和夏清荷面前,別說敢反駁半句了,就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可如今夏阮卻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說話行事和往日一點也不相似。

    若說夏阮是胡說八道,可她說的也在理。

    母親有了身孕,她和夏清荷是應該陪在身側的,可今日的事情她一點也不知,一大清早就沒見到母親的人,更別提母親去了那裡了。

    夏清雅隱隱約約覺得母親有事情瞞著她,可到底是瞞著她什麼事情,她一點也猜不出來。

    「難道非要讓我母親走回來嗎?在你的屋子裡躺一會就不行了?人命關天。」夏清荷見夏清雅不說話,一時間也就急了,她這個愚蠢的姐姐,這個時候竟然會被夏阮嚇的話都說不出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的母親,夏阮我告訴你,別以為溫家二少爺誇你幾句,你就能在我的面前嘚瑟了。」

    聽了這話的夏阮反而是斂起了笑容,她開始琢磨夏清荷話裡的意思?

    這事怎麼又和溫仲懷扯上關係了?

    昔日溫家老爺的壽宴上,溫如言不過一句開玩笑的話,竟然還真的被傳了出來了。夏阮眉頭微微蹙起,這下可就有點不好辦了……溫仲懷一直被荀夫人當做寶貝,這些年多少姑娘有意和溫家打上關係,荀夫人都婉拒了。

    上次張家有意和溫家攀上關係,按照張家現在的勢頭,溫家應該立即就應下來的。可荀夫人絲毫沒有動搖,依舊是笑著婉拒了張家的好意。

    荀夫人是個聰明的女人,可這個宴上的笑話,怎麼就會被傳了出來呢?

    顯然這話肯定不是趙氏告訴夏清荷的,沒有那個做母親的會給自己的女兒心上添堵。

    夏阮向來有自知之明,她沒有優秀到能令溫仲懷動心。

    所以這裡面,肯定不簡單——

    夏清荷見夏阮不說話,還以為夏阮是怕了她,心裡更是得意了。

    她嘴上不饒人的繼續說:「也不瞧瞧你是什麼東西,溫家二少爺怎麼會看的上你,我看八成是溫如言為了氣我才亂傳這些話出來的。不怕告訴你,蕭雪蘭想要和溫家二少爺說親,都被拒了。又何況是你?不過是商賈戶的小姐,還真的將自己當做什麼寶貝了。」

    夏清荷說這些的時候,顯然也忘記了她自己,也是商賈之戶出生。

    不過這次夏阮聽到了關鍵的人了——蕭雪蘭。

    怎麼可能,蕭雪蘭會想低嫁給溫仲懷,她不是……

    夏阮瞪大了眼,有些驚訝,難道這一世有東西會改變?

    她思索了片刻,想從夏清荷的嘴裡再套出一些話來,卻沒想到王媽媽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哭著喊道:「大小姐,二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吳大夫說她……說她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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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慌亂

    夏阮看著趙氏的模樣,沒有一絲不自在。

    吳大夫急的滿頭大汗,臉色慘白。

    夏阮知道,就算重來了一世,你變了,別人也會跟著改變。

    別人改變了,你也必須跟著繼續改變。

    因為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心。

    夏清雅和夏清荷看著趙氏的樣子,一時間被嚇的愣住了,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夏清荷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撲在趙氏的身上:「娘親……娘親你醒醒啊……」

    夏清雅比夏清荷鎮定一些,她雖然極力想站穩身子,可腿依舊顫抖的厲害。

    夏清雅不敢想像,若是母親出事了,她以後會如何。她雖然一直都在逃避這個問題,可夏清雅知道,她這個容貌是絕對找不到好的婆家的,她不能讓母親出事。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看了在發怔的夏阮,從夏阮的表現上來看,一切都如往昔一般。自從夏阮大病之後,夏清雅就覺得夏阮有些陰陽怪氣的厲害,今日的事情會不會是夏阮做?夏清雅不敢想像,她的父親如今不在東陽縣裡,宅子裡就只有她和夏清荷……

    「夏阮,你說……你到底給我母親吃了什麼了?」夏清荷再也忍不住了,一張臉上掛滿了淚痕,雙眼略微有些紅腫,「母親昨日都好好的,吳大夫前些日子也來給母親診脈過,可為什麼去了二叔的家裡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你,肯定是你給母親吃了什麼東西。」

    夏阮還在思索蕭雪蘭的事情,卻沒想到夏清荷居然會直接給她定罪了。夏阮其實也很疑惑趙氏如今的情況,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前世趙氏明明安安穩穩的生下了第三胎,可如今看著吳大夫的那個樣子,趙氏如今這胎是保不住了。

    「杜若,你去幫大伯母瞧瞧。」夏阮眉頭微微蹙起,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吳大夫。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一定要用心。」

    杜若點了點頭,趕緊走了上來,她沒有帶藥箱,準備先給人扶脈。

    此時的吳大夫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杜若動身後,便攔住了杜若,直接開口就大罵:「胡鬧,簡直是胡鬧。」

    吳大夫這麼一罵。把一臉錯愕的夏清荷吼的回過神來。夏清荷看著夏阮的樣子。又多了幾分憤怒:「夏阮你這個小娼婦,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若是我的母親出了事。我今天就殺了你。」

    夏清荷說完這話,在屋子裡瞧了幾眼,最後從母親的妝奩翻出一陣,才拿出一枚銀簪,指著夏阮又吼道:「你敢過來試試。」

    夏阮差點笑了出來,夏清荷以為這樣她就不能過去了嗎?她會想著救趙氏,是有原因的。

    大伯父這次出走的太奇怪了,按理說如今的大伯母有了身孕,又和父親不和。大伯父應該在家裡照料的。可是大伯父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會顧及大伯母的安危,似乎在籌謀什麼事情一樣。

    大伯父不在東陽縣而去了淮陰,在淮陰那邊的富貴人家雖然多,但是和夏家都沒有什麼聯繫。最讓夏阮擔心的。無非就是……

    對夏阮來說大伯母能生下這胎也是好事,因為大伯母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簡直會生不如死。

    就算重新站在這裡,她對大伯母的恨意依舊沒有減少半分,可有的時候死對有的人來說是解脫,大伯母生性好強,若是這胎生下來……到時候大伯父會難受不說,大伯母的日子也過的不安寧,這樣的日子,反而是她喜歡看到的。

    與其讓一個人痛快的死,不如一點點、一日日的折磨她,看著她最後痛苦的閉上眼。

    她這個時候不得不心硬,也不得不狠毒。

    她昔日就是太顧及這些,最後落得了連父母墓地都保不住,鬱鬱而終的下場。

    「既然二堂姐相信吳大夫,那麼我就告辭了。」夏阮懶洋洋地一笑,似一個局外人一般,「不過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麼也是二堂姐的錯。昔日,吳大夫也是說我父親不行了,穀子去請了,可吳大夫左右拖延,幾個時辰都拖過去了,這今日嘛……」

    為了讓父親消氣,大伯父親自將穀子送來了,可是誰知道穀子卻是咬死也不承認這個事情是他做的。

    穀子那日哭的可憐兮兮的,一個大男人看上去狼狽極了,他嗓子哽咽:「三小姐你明鑒啊,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誰不知道從咱們府裡去找醫館找大夫的腳程,小的哪裡敢做這樣的事情啊。那日會耽誤了時辰,是吳大夫不願意來,可大爺吩咐了小的,一定要找吳大夫,小的——」

    夏阮剛開始是不相信穀子的話的,這些年穀子一直在大伯父的的身邊,若說他一點也不知道大伯父和父親的事情,那麼是完全不可能的。可穀子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在撒謊,她當時想了很久,甚至都威脅要將穀子送到官府,穀子都依舊沒有改口。

    夏阮不禁開始想,難道這次是她真的想錯了?

    後來六子無意的一句話讓夏阮恍然大悟,六子說:「這都是什麼狗屁丹藥,味怎麼這麼怪?有錢人都喜歡吃這些嗎?」

    父親吃的丹藥裡就有問題,這讓夏阮不得不開始懷疑吳大夫。

    清翠觀裡的道長這些年一直扮演世外高人,逢年過節總會送一些丹藥出來。與其說是送,不如說是一種斂財的手段。

    誰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

    為了從清翠觀拿到丹藥,那些商賈大戶一擲千金。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聽說過清翠觀那邊的丹藥吃死過人。

    這次的丹藥據說是大伯父送給父親的,這也就加深了夏阮對吳大夫的懷疑。

    醫者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

    夏阮派人去留意過吳大夫,剛開始試探了幾天,沒有發現這位面目慈善的老人有半點不對勁,直到……

    夏阮的話說的吳大夫有些心虛,可他依舊不動聲色,而是繼續訓斥道:「你這個丫頭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讓一個你身邊的婢女來扶脈,你將老夫置於何地?老夫昔日開醫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裡呢,如今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老夫說話,簡直是太過分了。」

    吳大夫偽裝的很好,可他眼裡的一絲慌亂卻落入夏阮的眼裡。

    「吳大夫說的對,一個下賤的婢女就想給我母親扶脈,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夏清荷一直憎恨夏阮,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三堂妹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我母親變成這樣了,快說是不是你在我母親的茶裡下了東西?」

    這話一出,站在一邊的王媽媽尷尬的不知如何開口了。

    王媽媽一早就跟著趙氏去了夏家二爺家中,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遇見三小姐。趙氏坐下之後,別說糕點了,就是茶水夏阮都不讓人送上來。趙氏當時氣坐不穩身子,可就算再生氣,依舊是要裝作從容不迫的樣子和夏阮說賈翠的事情。

    王媽媽是跟在趙氏身邊多年的老媽子,一直站在趙氏的身邊不說話。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王媽媽的心裡多少明白了一些。

    王媽媽又害怕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大爺也……

    「二堂姐這種事情你應該問王媽媽,大伯母在我家裡可吃過什麼。」夏阮一邊搖頭,一邊譏誚的說道,「看來二堂姐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既然如此,二堂姐就在這裡陪著吳大夫一起照顧大伯母吧,我應該回去看看父親了。」

    說完,夏阮轉身就要帶離開。

    「等等,三堂妹你等等。」夏清雅終於說話了,她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嗓音有些顫抖,「你幫我母親看看吧,幫她看看。」

    夏清雅的話一出,屋子裡的眾人都驚的不行,尤其是夏清荷,她的臉上全是錯愕的表情。

    「姐姐你瘋了吧?那個賤丫頭是夏阮的人,你怎麼敢……」說著夏清荷急的跳腳,「母親會被她害死的。」

    夏清雅扶著一邊的王媽媽,渾身戰慄:「夏清荷你給我閉嘴。」

    夏清雅不知道為何自己如今居然會相信夏阮,但是她知道,若是夏阮不出手,她的母親必死無疑。剛進門的時候吳大夫就讓她們準備後事,所以夏清荷才會亂了方寸和夏阮大吵起來。

    她深深的知道,現在不是大吵大鬧的時候,上次也是這樣,吳大夫讓二嬸全家給二叔準備後事。了如今二叔好好的活著,所以夏清雅不得不賭一把——

    「春蘭你送二小姐和吳大夫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屋子裡來。」夏清雅慢慢的鎮定了下來,站穩了身子,「快去做。」

    夏清荷被夏清雅的樣子嚇到了,哭著跺了跺腳:「我恨你們。」

    說完夏清荷就跑了出去,屋子裡只有夏清荷的貼身婢女追了上去。

    吳大夫滿頭大汗,他看了一眼夏清雅,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跟著春蘭走了出去。

    吳大夫在心裡嘀咕:這毒,那個死丫頭是沒有辦法解開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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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7:07:18 |只看該作者
第079章:保胎

    夏清雅瞧著杜若的神情,總覺得有些不安。

    只見杜若微蹙著眉頭,紋絲不動。

    夏清雅緊張的握緊了雙手,只覺得手心也生出一些冷汗。

    若是她沒猜錯的話……

    夏清雅不敢往下想。

    怎麼可能會這樣?夏清雅不願意朝著那個方向去想,卻不得不想。

    夏清雅清楚的知道,夏阮不是一個傻子?眾目睽睽之下,夏阮是絕對不敢給母親下毒的,可是杜若剛才扶了脈就皺眉說了一句:「大夫人這是中毒了。」

    又是中毒。

    怎麼會又是中毒?

    夏清雅記得二叔那夜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樣子,她這些日子,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那恐怖的一幕。

    如今母親一臉慘白,身下已經隱約見紅,夏清雅渾身就像是被繩子束縛住了一樣,不知道如何該如何來動彈,才可以掙扎開來。若是母親出事,趙南柯和她的親事就真的是沒有結果了。

    杜若歎了一口氣,面色有些憂愁:「小姐,大夫人這孩子,可能……」

    趙氏如今失血過多不說,而且體內這個孩子,似乎——

    這些話因為夏清雅在,杜若不敢在這裡說出來。只能將最壞的一面說出來,因為杜若知道,就算這胎保住了,對趙氏來說,生下之後完全就是致命的打擊。趙氏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中毒太深,不像是這幾日才有的毒,更像是長年累積。

    夏清雅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樣子狼狽極了。

    王媽媽嚇了一跳,她伸出手想要去扶夏清雅,卻聽見夏清雅說:「杜大夫,我母親?她……她能救嗎?」

    夏清雅對杜若的稱呼,已經變成了杜大夫了。雖然夏清雅不願意承認這些,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若是不低頭的話,那麼母親真的會沒救的。她不能像夏清荷那邊盲目,若是此時她都做的不對,那麼她來日和夏清荷絕對會可憐的。

    杜若臉上似乎有些猶豫不定,她這個樣子,卻被夏阮看在了眼裡。

    幾日前,父親重病的時候,杜若也曾私下問過她:「小姐,你是不是希望,老爺他……昨夜你……」

    杜若是聰明人。她不願意讓父親好起來。暗中拖延時間。杜若一眼就猜了出來。如今杜若恐怕也有一樣的疑惑,到底要不要幫她救治大伯母,萬一她不願意又該如何……

    「杜若,大人小孩你都一定要保住。我大伯母很愛惜這孩子的。」夏阮唇角一翹,微微點了點頭,「你只要盡你最大的努力就好,出了什麼事情,我會來解決的。」

    杜若頓時瞪圓了雙眼,她沒想到三小姐居然看明白她心裡的想法。

    聽了這些話,杜若立馬就從藥箱裡拿出銀針之後,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王媽媽,你幫我打些熱水來。要多一些。再給夫人找一套乾淨的衣裳,等下毒血放出來,切記不要大聲嚷嚷,會讓我分心的。還有我開的藥方,你馬上派人去抓藥。熬上半個時辰送過來。」

    杜若說完之後,便開始對趙氏施針。

    王媽媽急忙的走了出去,然後夏清雅多少有些尷尬,畢竟她的話似乎對杜若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反而夏阮的一席話,杜若卻有了動靜。夏清雅不得不重新開始打量起自己的三堂妹,只見夏阮依舊是從前那副純善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哪裡不對勁。

    屋子裡的人開始忙碌了起來,婆子丫鬟們端著熱水進進出出,夏清雅站在院子裡,半步都不敢挪開。

    夏清雅怕血,剛才看見母親體內的血有些暗紅,還帶著一股腥臭,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杜若皺了眉頭,便讓她出來了。

    夏清荷此時也鎮定了一些,她不甘心的坐在自己姐姐的身邊,心裡慌亂極了。

    「姐,你說……你說……」夏清荷攏了攏披風,也不知為何覺得周圍有些寒冷,「母親真的可以救回來嗎?夏阮會不會是在騙我們。」

    夏清雅瞥了一眼夏清荷,根本沒有力氣回答夏清荷的提問。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是慌亂的很呢?她一直看不起夏阮,可如今夏阮的為人處事,比她們厲害了許多。夏清雅知道,若是夏阮願意的話,她和夏清荷來日絕對不是夏阮的對手。

    不甘心,夏清雅的心裡不甘心,可世上有太多的不甘心了。

    從她懂事的時候開始,趙南柯看見她就跟看見鬼一樣,總是躲的遠遠的,夏清雅安慰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胎記,無礙的。

    可是漸漸地,夏清雅一日一日的瞧著自己臉上的胎記,才真的著急了起來。妹妹夏清荷不似她一般,連三堂妹夏阮都出落水靈……夏清雅的心裡開始越來越不安穩,她恨,為什麼她一出生就要這個樣子,她甚至想過要將胎記狠狠的從臉上挖下去。

    後來,她哭過鬧過,可臉上的胎記依舊不見變小。這個時候夏阮也長的有模有樣,夏清雅不敢對自己的妹妹夏清荷做什麼,便開始折磨夏阮。

    如今想起來,夏清雅心裡害怕極了,夏阮會不會記仇她不知道。但是看的出來,自己的和妹妹夏清荷的未來,似乎已經掌握在夏阮的手裡了。

    想到這些,夏清雅打了一個戰慄。

    「姐?姐……」夏清荷看著發怔的夏清雅,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說這夏清荷就站起了身子,想要幫夏清雅看看。

    夏清雅回過神來,歎了一口氣:「不是。」

    夏清荷見自己的姐姐夏清雅說話,才無奈的撇了撇嘴:「你剛才是傻了嗎?你怎麼不在屋子裡看著,若是夏阮害了母親,你可要怎麼辦?我說姐姐,你剛才也……你知道不知道你都得罪了吳大夫。」

    夏清荷說完這些的時候,心裡多少有氣。

    這些年宅子裡無論是誰病了,都是讓吳大夫來瞧的,所以夏清荷會相信吳大夫也不願意相信夏阮。可是,今日吳大夫離開時候氣衝衝的模樣,看樣子是徹底的得罪了。夏清荷一直埋怨夏清雅,覺得這都是自己姐姐的錯,若不是她讓夏阮身邊的丫鬟幫母親扶脈,也不會讓吳大夫如此生氣。

    「王媽媽跟我說了,母親去二叔家裡,別說點心了,就連茶水也沒碰。」夏清雅此時也不得不將這些講了出來,她不願意自己的妹妹衝動做事,「這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夏清荷驚的瞪著夏清雅,滿面錯愕:「姐姐你在說什麼?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這些年夏阮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你都不知道這個小賤人去了溫家之後,用了什麼手段讓二少爺主意到她了,你如今還幫著這個小賤人說話,你……你……」

    說著夏清荷就哭了出來了,她委屈極了,可這話她又要跟誰說去,連親姐姐夏清雅都不站在她這邊,也不幫著她。

    夏清雅看了一眼哭鬧的夏清荷,揉了揉眉心:「我知道又如何,可你也聽見了,吳大夫說母親不行了,讓我們辦後事。而且……」

    說到這裡夏清雅看了一眼夏清荷,就跟在看蠢貨一樣,壓低了嗓子,「若是讓夏阮身邊的丫鬟給母親扶脈,到時候母親出了事,我們可以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在夏阮的身上。你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若是我們聽了吳大夫的話給母親準備了後事,父親回來會怎麼對我們,你不是不知道吧?父親一直就想要一個兒子,可惜我們……」

    夏清雅沒有將接下去的話說話,因為她不敢說出這個事實。

    外面的人皆以為她和夏清荷錦衣玉食,其實卻不是這樣的。父親從未對她們關心過,平日裡看起來對她們照顧有加,可實際上——

    夏清雅和夏清荷都知道,父親在外面有了外室,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兒子。可母親過於強勢,這些年來不肯讓父親娶妾。父親雖然不情願,但是不得不聽母親的話,因為趙家的地位太高了,不是父親能撼動半分的。

    所以夏清雅在聽到自己要嫁給趙南柯的時候,心裡別提有多欣喜了,在夏清雅的眼裡,趙家隨便拔一根毛都比夏家強。尤其是趙南柯如今是趙家的獨孫,外祖父一直將趙南柯當做寶貝,連宋家老爺子,也時常來看趙南柯。

    夏清雅明白,來日趙家的家產必定都是趙南柯的。

    她只要嫁給趙南柯,那麼還怕自己沒有威風的一日嗎?

    只是最近趙南柯似乎在婉拒這門親事,夏清雅明白,若是母親死了,這親事就徹底的泡湯了。而且她還要守孝三年……

    三年,她都要熬成老姑娘了。

    所以母親不能死,她還未得到榮華富貴,她還要做趙家未來的主母——

    院子裡的秋菊早已枯萎,殘破的丟在角落裡,發出腐臭的氣味,卻沒有一個人看見。

    此時夏阮從屋子內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可這樣的笑,卻讓夏清雅和夏清荷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樣子的笑,哪裡有平日裡的半分純善。

    夏清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疾步走了夏阮的面前,緊緊地撰住衣袂:「三堂妹,我母親的病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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