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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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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梨]家妾娶進門(將愛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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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6: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還不是因為你,你一直牽著我,害我只能專心致志地留意你,耳飾被盜的時候我只覺耳邊擦過一股強風,其它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如此說來我對你的影響力還真是大。」
  慘了,看著閻濤一臉笑容燦爛,贏霜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蠢話。咬著脣好久,想說的沒說,懊惱著將不相干卻無法制止的話脫口而出,企圖轉移話題,「你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疑問剛脫了口她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閻濤驀然收起了笑容,浮現在那張冷峻臉龐的也並非剛才那樣的無奈,而是一種揪緊著心扉的難受。
  「閻濤?」
  「我小時候跟盜賊搏鬥,為了保護好友因此在臉上留下了傷痕。」他知道她想轉移他的注意,但她找錯了問題。想了許久,他只能給出這樣的說辭。
  跟盜賊搏鬥是真,為了好友而受傷卻是假,這其實是為了保護秋彤。為了她,他躊躇良久,捫心自問,原因竟然不是怕讓她知道秋彤的存在,而是怕傷害到她。
  「當時一定好疼。」她終於說出了第一次見面就想跟他說的話,並且伸出手,起初很害怕他會發怒,也知這麼做不太妥當,微顫的指試了兩次,終於成功撫上他臉上的傷痕,無比輕柔地沿著形狀,想象著也體會著他當時的痛徹心扉。
  他以為自己會揮開她的手,甚至以為自己會拒絕她碰觸這些牽連著秋彤的傷痕。可是沒有,他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任由她踮起腳,手伸得好長,撫摸著他的臉龐。
  到了最後,她玩火越玩越大,越摸就越是讓他感覺氣血沸騰,他幹脆放棄抑制心中叫
  囂著想要碰她的那隻禽獸,明知道會把她這塊還沒吃到嘴的肥美鮮肉嚇跑,他仍是在商鋪林立,有行人來往通行的道路上,壓下那個踮腳踮得好辛苦的小笨蛋,俯身重重吮住那兩片誘惑了他好久的脣瓣,狠狠吻了她。
  雖說她有錯在先,不該在大街上對閻濤上下其手觸摸得那麼曖昧,可手賤之時人人皆有,好比看見有個人頭上頂著對毛茸茸的可愛狗耳朵,誰都會不由自主想伸手去先摸為快,難道不是嗎。
  起先因為毫無跟他打好關係的意思,僅僅只存有好奇,現在他竟然那般直接,說她可以跟他撒嬌、跟他索要任何事物,贏霜就沒理由再跟他矯情客氣,自己動手,把之前心中的謎團一層層剝解得徹底。別怪她不知羞,誰教只要有他站在身邊,思想就自動被他牽著走。
  他雖然沒有做,但事實上已經在很嚴重地影響著她了,霸道地硬是將他那張稱不上半分和藹可親,又有兩道傷疤,令人深刻難忘的冷峻面容擠進她心裡、眼裡,要她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說到底,她就是太沒定力了,不就是個長得威武一些、對她極好、發誓娶了她以後會對她好一輩子的中原男人嘛。那種甜言蜜語,他冷著、沉靜著一張正經八百的刀疤臉,從那兩片彷彿抹了油的冷硬薄脣間滑溜溜地說出來、說出來……她竟然該死地相信了,還深信不疑!
  因此她被他哄得貼貼服服,披上那身原是十六公主出嫁用的鮮紅嫁裳、戴上鳳冠、上了花轎、參與了那場敲鑼打鼓,比他好一些,躲在花轎裡遊街一圈,最後乖乖跟他一人一邊手牽結花紅綢,拜堂成親。
  現下她正坐在新房的床上,安安靜靜等候閻濤歸來。
  「小桃、小桃,你別走。」聽見小桃在屋內走動的聲響,贏霜忙開口制止。別走、別走,拜託別走,她還沒有準備好,就算在等待著她的命運除了被吃掉就再無其它選擇,她仍是忍不住想要掙扎一下。
  「少夫人,奴婢只是覺得桌上的對象沒擺好,想擺弄一下罷了。再說少爺等會進來,還是要把奴婢趕走的,奴婢可不能一直陪在這,陪少夫人減輕壓力吶。」
  面對這位照顧了幾天,大抵摸清了她的性情,此刻正在床沿狠絞著裙擺,微微發抖的少夫人,小桃苦笑了一下。她要敢留下來,少爺不命人把她拖出去分屍喂狗才奇怪,還請這位少夫人手下留情,饒她一命。
  「我知道、我知道了啦。」她就是好緊張,心跳快得好似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小桃,我突然覺得很奇怪,之前是不是有在哪裡見過你?」
  深吸口氣,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總在閻濤和快要跟他在身下那張大床上打滾的事上打轉,於是她決定將偶爾察覺到的小小異狀問出口。
  「怎麼會呢,少爺找奴婢來伺候少夫人那時是奴婢頭一次跟少夫人碰面。」
  她看不見小桃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一絲很明顯的驚訝和輕微疑惑。或許真的是她感覺錯誤吧,她要追捕的叛徒是名男子,就算易了容,就身高而言也不對,他怎能扮成小桃這樣一個比她還嬌小年幼的小丫頭。哎呀,都怪閻濤這些天總在她身邊打轉,把她弄得神經和心緒皆錯亂,現下連對叛徒的嗅覺也出了錯。
  咿呀一聲,那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響,這種時間會推開這間屋子房門的人只可能是閻濤。
  贏霜忍不住渾身重顫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繃得更緊。
  「出去。」這兩聲冰冷的逐客令她聽過太多回,更不是頭一回發覺他對誰都是這般冷酷嚴厲,就是對著長輩也唯有多上一分沒啥情感的客氣禮貌而已。唯有對她,他的態度有所軟化,甚至變得擅於攀談,由此可見平時他只是不願意罷了,而他將這份情願大方給了她。
  話音剛落,小桃又上演一出被惡主子刁難的可憐小婢戲碼,嘴裡惶恐嚷著數聲奴婢告退,砰砰砰逃出喜房,臨走前不忘妥妥當當地關上房門,方便自家主子凌虐……哦不,是跟美艷新娘子共度千金難買的春宵一刻。
  【第五章】
  「不是會有人鬧新房嗎?」掀起頭上那塊礙事的紅布,贏霜在布下偷覷那個臉色有些微微泛紅,步伐卻依然穩健的男人,小小聲地問著。
  「我說你這小笨蛋,你總該知道那塊紅綢布是要讓我掀了才算作數的吧,怎的反倒自己掀了它,難不成你是視我這個丈夫的威嚴為無物嗎。」
  剛說完,自知做錯事的小人就放手讓紅綢蓋頭刷拉地蓋回去。
  閻濤看在眼裡,藉心裡那聲長嘆衝刷又被氣到差點岔了氣的無奈苦悶。
  「不要再喊我小笨蛋,我、我只是覺得很害怕、很緊張,才、才會忍不住……」看見他,她安心了些,只是他依然撫不平她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才感到的不知所措。
  「不會有人來鬧新房,今晚除了我,我不允許別的男人來窺視我妻子的容貌。」
  說得好專制、好霸道,意思就是今晚她是他的,連別人偷看她一眼,想要覺得她驚為天人、想為他感嘆他娶了個美麗嬌妻的機會都不給予。唯有他能瞅見她這個模樣,完完整整地將自己交付給他,成為他的妻。
  雖然有些不滿她私自掀蓋頭的行為,閻濤仍是走過來,扯走那塊遮擋她視線的礙事紅布,「頭一回見面時就算了,但今天好歹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就不能表現得羞答答一些,非要跟那時一樣只會直勾勾地盯著我直瞧嗎。」他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懷疑這丫頭連害羞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都不知道。
  「你都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表現出羞答答也沒有用呀。」冤枉,她本來是很緊張、很羞澀的,一見到他,她只能選擇顧左右而言他,好分散注意力,不想按捺不住奪門而出,等幾百年後終於克服了他對她影響很大的心理陰影,才大大方方回到他面前。
  「罷了。」放棄跟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免得繼續被氣得沒完沒了。轉身踱步到桌前取了兩杯酒又踱回來,他將其中一杯塞進她手裡,連路都不用她走,因為他很急著把她壓倒在那張大床上,「快喝。」催促的語氣還很急躁。
  「哦。」成親要跟他喝交杯酒她知道,可喝完了他就抽走她手裡的瓷杯隨手一丟,跟著就整個泰山壓頂一般壓上來,分明就想把她壓床上對她做下流無恥的事,這樣的事她不知道啦,「你、你……閻濤,你等一等,你不是說,若我不願意,你會等著我,不會隨意強迫我的嗎。」他說過的吧,說過是吧?他分明昨天才說過!
  「那只是我說著爽,而且今晚我有這種權利,還有,喊我夫君。」重複第三遍。昨天是體諒她不願在街上隨便一喊就有一堆人回頭默認是她夫君,今晚情況卻不一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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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7: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我、我……我有個請求,夫君,你能答應我嗎?」求人做事最重要態度謙卑,當然不忘加上一聲他千盼萬盼終於盼到的對他的尊稱。
  「何事?」
  「你能不能……別喊我棠兒,而是、而是喊我的乳名?」她不叫棠兒,那是舜唐國十六公主的名字,她要他喊的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當然知道這種請求代表什麼,若他喚了,就代表他想要她,而她這輩子估計別想再有機會從他身邊逃開。
  「你叫什麼名字?」閻濤聞言,原本沉穩鎮靜的眸光中卻有一瞬有意義不明的光影微微搖動,他問的是她的名字,而非她的乳名,但他知道她不會去計較其中的差別。
  「霜……我叫霜兒。」好害羞。剛說完,她就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大漠人的名字千奇百怪,其中偶爾也會有像她這般擁有中原姓氏的存在。只是他們不會像中原人,偏要挑個念得順口的字再補個兒字上去,喚得那般親昵卻羞恥。
  「霜霜,我喚你霜霜,可好?」
  「為什麼?」教中長輩平時喊她小霜,生氣時就連名帶姓地喊。他說的那個對她而言是個新奇體驗,但她卻無絲毫厭惡,反而更想知道其中理由。
  「這樣喊,好像我時刻在寵著你、疼著你。」
  「我……」她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不是對他那聲呼喚表露喜歡或討厭,而是被這樣在乎著,想要詢問心中那股異樣的感情。
  可脣才微顫著吐露一個同樣發顫的語音,就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因閻濤吻住了她。
  他靠近她時她就禁不住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過也許她真的是笨蛋,她竟然沒想到眼睛看不見,感官反而更敏感,他脣上的溫度和觸感是什麼樣的她說不出來,只是覺得難忘,還有一碰上就再也舍不得與他分開。
  他糾纏著她,那應該稱得上熟練的吻一點也不會顯得輕佻或輕蔑,重重吮吻著她的脣瓣,讓她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酥麻。身軀在他的囚禁和壓迫下怯怯地一顫一顫,好像被野獸逼進死角,只能等到鋒利的獠牙咬破喉嚨,吸食她的血液,讓她再也無法動彈,乖乖落入他的口中的那一刻。
  她不是他的食物,他也沒有把她當成食物那樣在品嘗,雖然他確實會把生嫩的她吞食乾淨。從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妻,他要占有她,用最深刻、最凶猛的方式,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也要她從今天起永遠記住他,要她從此以後只渴望他一個人,只能向他索求,並渴求他的給予。
  她從未喜歡過誰,自然也不曾跟誰這般親昵。
  當他吻夠了口感很豐足的紅脣,強悍的舌不容許她的半點抗拒,撬開那兩排小小貝齒,霸道地侵入進去,將從她喉嚨逸出的虛軟驚呼吞食入腹,當作沒有聽見,她因呼吸被奪,試圖喊停,可憐兮兮。
  他故意使壞,用舌頭在她的小嘴裡做出翻江倒海之舉,欺負她的生嫩青澀,逗玩那帶怯害羞得到處亂躲的小舌的意味十分明顯。被他這樣惡意攪和,她根本無法鎮靜下來,原來是慌亂的,甚至想要逃。
  奈何這個男人太可惡,不只攫取她的呼吸,彷彿還像想要奪走她所有的一切,她不值一提的小小抵抗逐漸失效,微僵的身軀變得軟如棉絮,為了不軟成一灘爛泥,只能選擇攀附著眼前仍意猶未盡,不願解放她的男人。
  但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和他的碰觸,昨天他吻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只是害怕他把她變成熟透了的蝦子,正如此刻,他的吻那麼深、那麼可怕,教她羞得無地自容,而在認識他之前,她分明不是這麼害羞的人吶。
  「霜霜……」
  練功閉氣也不是這麼練,在她以為她快要被他吻到快不能呼吸,要死翹翹時,他卻好像知道她的極限,適時放開她。
  「嗯……」她虛弱應聲,她現在也只能發出這樣綿軟無力的聲音了。
  「先跟你說一聲,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或許會讓你感到討厭。」
  「那你……還要做?」做壞事之前還要事先聲明,真是好不可思議。
  而且他說完以後臉上竟然沒有半點心虛,脣角勾起的那抹邪魅的笑,牽動了臉上的傷疤,本該是很恐怖嚇人的,她卻覺得恁的魅惑好看,難怪別人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真是喜歡上他了呀。
  「為何?你只是剛開始會討厭,然後今後你夜夜都會纏著我,要我像那般疼愛你。」
  「你、你……」又來了。原來世上真有人能一邊擺出一臉正經,一邊說著淫邪並且暗示性滿滿的話語。
  「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我也能向你保證,絕不讓第二個女人來跟你一起分享我。這是我能對你做到的最好的承諾。你會相信我的,是嗎?」
  是嗎、是嗎?她不可能不相信他。他的眼裡有她,只裝著她,就像他強硬地要求她的心裡只能擺著他一個一樣,他會給她同樣的待遇。
  於是早就潰不成軍的決心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崩壞,她仰起小臉,任由害羞的薄紅放肆渲染,邊看著他,邊小小聲說道:「那麼……我這一輩子也給你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北漠不過是她出生的地方,教派也不過是阿娘死後的一個容身之所,也沒有多令人眷戀,更不會有說給她一輩子的閻濤。
  「我會好好珍惜的,直到我壽命結束的那一天。」
  這般動人的情話最是能誘拐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子,贏霜也沒有成為那個例外。
  當他脫她的衣裳時,她不敢看,乾脆閉上了雙眼。
  之後她感覺自己被輕輕放在了床上,等了會又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響,察覺他好似就在她上方了,卻仍是沒有動靜,禁不住睜開眼。
  「呀!」她被他嚇到,他果然是撐起身在她上方的,正噙著笑看她。
  看見她好害羞,因為光著身子與他對視,扭捏地想掙扎,他伸手撫上覆有薄薄粉櫻色澤的臉頰,停留許久,讓她感覺他掌心的溫度,安撫著她。
  確定她沒有抗拒,只是因為他的溫柔撫慰強忍著、徑自顫抖著身子,另一隻手開始極不安分,帶繭的長指指腹撫過雪白頸子,在飽滿的胸前玉團上稍稍戲弄、停留,再次滑動,滑過平坦小腹,最後落入她的雙膝之意。
  「那、那裡不行……」她禁受不住,開口制止,只因他正碰觸著她最私密的地方。雖然上次他也有碰過的,是偶爾刻意撩撥的那種碰觸,而這次他好放肆,撫摸著嬌嫩的花瓣,甚至用指腹抵著、用力按弄著最敏感的地方,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羞恥的叫喚。
  「為什麼不行?」他很壞,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她能否可以容納得下他,微微將手指探入一個頭,那令人窒息的緊窒瞬間就震撼著他,這樣的她承受不了他的褻玩,在他還沒盡興之時估計就會先暈厥過去了吧。
  因此他手上的玩弄變得更加無情也更加放肆,將那一指探進去,在碰觸到內裡那層薄薄的保護膜就就此打住,不再深入,只是以不會弄傷她的方式輕緩抽動著,等待著她的適應,再加入一指擠進,為那窄小的嬌嫩擴張。
  「你不可以、不可以再這樣了……」無法平靜地看著自己被玩弄,她羞恥得想要起身,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按躺回床上。
  「別逼我綁住你,嗯?」加快手上的力道,他的恫嚇並非說說而已,「這裡好緊、好熱,還越來越濕。這裡只能讓我碰,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小壞蛋,知道嗎?」
  「你、你才壞……」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竟然用手指在她的那個地方做那種事,簡直讓她羞恥難當,卻也任由他為所欲為。她本來就無力抵抗,此時身軀更是任由他隨意擺弄,他邪惡的手指逼出了她的喘息,不只在那羞人的地方攪動著,還攪亂了她的思緒。
  就在她感覺已經到達極限,難過得想要開口喊停,他卻驀地將指抽出,隨之被帶離的還有一股透明的蜜津。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這一晚,贏霜拋棄了長久以來所認定的一切,徹徹底底成為了閻濤的妻。
  也是這一晚,閻濤擁抱著這個終於心甘情願將自己交付給他的小女人,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即使臉上的傷痕偶爾隱隱作痛,提醒著他,絕對不能忘卻什麼,他也只是強忍著沒有理會,只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想要的是她,唯有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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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7: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贏霜在朦朦朧朧中醒來,身子不過微微挪動,立刻就感覺到那種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的酸痛。就算她習過武,沒有一般女子來得嬌貴,受了些小傷小痛就會疼得咿咿呀呀地難以抑止,可閻濤那個男人真是太放縱、太不懂克制,戰鬥力強悍得令人咋舌,幾乎整整一晚上都沒停止過對她的索求。
  害她懷疑之前他是不願紆尊降貴跑去找人發泄,積聚了太多慾念,才會在成親之前對她百般誘哄,成親之後就立刻露出狐狸尾巴,把她壓在床上,將他的淫穢思想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不過幸好,一想到他昨晚黏著她、糾纏她,不斷拐騙她再多做一些的那個饑渴表情,她就萬分慶幸最後他手下留情,沒把她的骨頭拆出來,一根根舔過了、嘗過癮了才重新給她安回去。
  可是身上的疼痛貨真價實,贏霜呻吟著爬起來,床幔就倏地被撩起,害她現在狀況凄慘的男人那張有著傷疤,卻偏偏浮現著萬般柔情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醒了,身體很疼嗎?」
  她會疼還不是因為他,若非他本就長得神色嚴峻,她會以為他在調笑地說著風涼話。
  「你……嗯……先出去,幫我喊小桃過來,我要換衣裳。」清晨醒來就看到他,說不驚訝是假的,但他們已成親,以後都睡在同一間房裡、同一張床上是自然而然的事。
  「何需小桃,既然我在,由我幫你換便是。」有他在還想找人來觀賞她的裸軀?找死,閻濤用凶悍的笑容斷絕她那個念頭。可當他拿來衣裳,想要幫她更換,她卻拿鴛鴦被當救命稻草,死死抱住縮進角落裡。
  原因自然是她對於任何事幾乎都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對著他,膽子就變得如老鼠一樣小,羞恥心在短短幾天的相處之中以恐怖的速度加倍增長,至今仍未有停止的跡象。
  「快出來。放心,我不會在天色大亮的時候對你動手動腳。」
  意思是只要天一亮她就會很安全,不用擔心他有想要撲倒她,對她施加種種淫邪行徑的後顧之憂。
  可他臉上的表情不是那麼表示的呀,越說那張本是嚴肅正經的臉龐就越是將「我會好好料理你的身子」表現得越是深刻可怖。
  「呃……你、你換一件肚兜再來,我不喜歡這件啦。」
  他拿來的是最常見的曲裾深衣,紅白配色,搭上紅色的中衣、中裙,領邊繡著細緻的繁花,以錦鯉和水紋為主的刺?更是繡工精細,一針一線都彷彿繡活了那幾尾在水中游嬉的游魚,穿在身上能體現出一股大戶人家獨特別緻的風韻,吸引人的眼球。
  這樣的中原衣服不會太繁瑣,第一眼看上去很舒服,令她甚為喜愛。但是她不是想要拖延時間,真的,她只是不喜歡他拿來的那件有些土、有些醜的紫紅色肚兜而已。
  「我必須帶你去給我爹娘敬茶,但如果你繼續拖拖拉拉,拖到我突然淫性大發,萬不得已只能回床上繼續勞煩你喂飽我的慾望,那就只能跟我爹娘說聲對不起了。」
  他說認真的,如果她繼續自欺欺人,繼續拖延、扭捏下去,他真的會改變主意,決定先喂飽自己再說。畢竟小鬼給的假期很短暫,昨晚嘗過她那具甜美的身子之後,他確實覺得難忘,好似如何也無法饜足,根本不介意再跟她多溫存一會。
  「我、我自己會穿肚兜。」她也是打定主意不要在大白天在他面前展露自己裸露的身軀,唯有向著他,將藕臂伸長長,跟他討那件很醜的肚兜。
  「很好。」看來經過幾天,她也終於發現長這麼大還不會自己穿肚兜的女子有多可恥,才好好下了一番工夫。
  閻濤不為難她,將那塊小小的布料遞給她,等到她羞紅著臉背對他坐起來,把將其貼身地穿妥妥,他才把終於沒那麼害羞的她抱過來,快速為她著裝。
  之後他還是沒有喚來小桃,連那一頭及背青絲也是經由他的手綰成髮髻,再搭配上適合她一身裝扮的髮飾,最後還為她施上淡淡的水粉、胭脂,畫上遠黛一般好看的眉,為本就有天生紅澤的脣繪上柔和的櫻色薄紅。
  她的五官有些些深邃,但又不如純粹的外族人,光看一眼便留下濃厚深刻的感覺,只需淺淡妝容便能勾勒出她的美。
  望著鏡中由他一手打造的完美人,閻濤滿意地鬆開手中沾有脣脂的細筆,這是他頭一回為秋彤以外的年輕女子繪妝畫眉,「畫好了。」
  「你好厲害……」捧著自個的臉,她差點無法相信鏡子裡的那個人是她。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回頭狐疑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幫女子做這種事?」
  這個問句沒有填進醋意,只有純粹的好奇……哦,不,她是拚命壓下心裡那股很不是滋味,盡量讓自己在他眼裡看起來不要像一個吃醋發怒的妒婦。
  「不是。以前有一段時間我代替我爹幫我娘畫過。」早知她會有此一問,但他的回答並無半句謊言。
  他家老爹以前手藝不好,又愛肉麻兮兮,總把他娘畫成個濃妝妖怪。娘找他哭訴幾次之後,他逼不得已代替老爹上陣,幫娘畫了一段時間的妝。
  也是在那段時間裡,老爹拿丫鬟苦練手藝,終於練到爐火純青的境地,足以為愛妻效勞。只是那時府上多了好多粗眉、豬脣、猴屁臉的丫鬟在進進出出,害友人每回造訪都懷疑他家是否成了妖怪巢穴。
  「是哦,那是我誤會你了,非常抱歉。」
  「那麼作為道歉之禮,娘子是否願意給為夫一個吻?」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中原才沒有什麼道歉需要吻來作補償的規矩,他只是一大早就拿她鬧著玩,「好啦,給你,斤斤計較的小氣鬼。」贏霜乖巧聽話地給他一個吻,印在他臉頰。
  當他覺得意猶未盡,想要將之發展成脣舌交纏之時,她連連推拒,及時提醒他們該去給爹娘敬茶。
  【第六章】
  「爹請喝茶、娘請喝茶。」
  閻府大廳內,不同於丈夫早早就接過兒媳遞來的那杯茶,滿心喜悅地喝上兩口,閻夫人遲遲不願伸手接過,心中充滿了為難,等待著兒子的眼神。結果兒子非但沒有半點暗示,反而連她拚命眨動左眼的暗示都視若無睹。
  「你怎麼了,眼睛突然不舒服在抽筋嗎?」瞅見兒媳高舉著熱茶半晌,又看看旁邊妻子的反應,閻老爺忍不住問。
  「你……」這個笨老頭,她是在給兒子暗示啦,只要兒子一個眼神示意,她馬上就化身為惡鬼婆婆,裝作不小心把那杯熱茶潑滿兒子討厭的壞公主一身。
  「娘,您怎麼了,難不成當真不舒服?要不先休息會,喊位大夫來看看吧。還有能不能請您將茶接過,您這樣霜兒會很累。」
  聽聽、聽聽,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府上的人都知道這個壞公主當初對待她家寶貝兒子和這場婚事的態度有多傲慢,自然有許多人幫著閻濤同仇敵愾,成親後閻濤也應該對壞公主百般凌虐,才能為之前所受的委屈報仇雪恨過足癮。可為什么兒子會關心壞公主累不累?
  劇本不應該這麼演的呀,這下她豈不是淪為惡人,嗚嗚……
  「咳咳,好了,茶我喝了,你們都起來吧。」鎮定、鎮定,閻夫人在心裡叫自己千萬要鎮定,原以為這是兒子的計謀,誰知他竟然連扶起壞公主的時候都是柔情萬千,「濤兒,你跟她、她……」
  「爹,娘,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我也希望棠兒盡快習慣西斐的環境,不要與我們有太多隔閡。霜兒是棠兒的小名,也請你們以後這般喚她吧。」閻濤知道閻夫人想要問什麼,不禁首先搶白。
  當然他也知道原來舜唐國十六公主的名字並非他這個新婚小妻子的名字,他不要她感到半點不習慣,不願她面對別人喊她根本不屬於她的名字,露出滿臉呆滯為難,他連名字的喚法都先幫她處理好了。
  「好、好,以後我們便喚你霜兒,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回話的是閻老爺,雖然途中遭到愛妻的白眼,不過既然兒子都不計前嫌,娶了壞公主的人又不是他們,他們多嘴說話挑撥離間又有何用。
  如此這般,場地從敬茶的大廳移步到用膳的廳堂,閻濤那令人驚訝得眼珠都快要從眼眶裡滾落的行為仍在進行著。
  「娘,我擔心霜兒在西斐沒半個能說上話的知心好友,日常生活多有不便。我相信您的眼光,此時已是春季,若是方便,我希望您能在閒時帶霜兒到京師最好的錦翩布裝去訂做幾套衣服,順道為她添購些日常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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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7: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末了,不忘轉向贏霜,「若這次你又像上回那般被新奇事物吸引,一溜煙就跑得不見蹤影,勞煩娘一頓好找,回來我絕對饒不了你。」
  他所謂的饒不了是指什麼事,唯有他和贏霜心知肚明。有他這一聲警告,贏霜哪裡還敢造次,當即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我絕對、絕對不會亂跑的,也絕對、絕對不會給娘找麻煩。」她特別加重絕對的語氣。
  不過在外人看來,就閻濤請求的語氣,怎麼聽著都讓人覺得他待壞公主如珠如寶呀。
  雖然之前就從江奶娘處略有耳聞,成親之前那幾天閻濤一直跟壞公主膩在一起,想不到事實擺在眼前,竟是這般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好,娘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既然聽不出半點異狀,那就證明兒子是真心想要待壞公主好了,那麼她這個身為娘、身為婆婆的也不會多加為難。事實上她也越看越是覺得這個壞公主其實外貌長得也不太壞呀,還挺活潑可愛又清艷動人的樣子。
  只是閻夫人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閻濤不能當著壞公主面說的話一定會說給自己丈夫聽,她非常識趣,一用完早膳就快快招呼贏霜上街采購去了。
  算準閻夫人和贏霜前腳踏出府門,後腳閻濤就對已經有些按捺不住的閻老爺說道:「爹,您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既然人都走了,您就問吧。」
  果然閻老爺也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便邊嘆著氣邊問道:「濤兒,你之前不是很討厭十六公主的嗎,那剛才怎麼……還有,你打算放棄跟秋彤姑娘那件事嗎?」
  他這兒子若是個冷情之人那倒還好,偏偏卻是個痴情種子,當年愛人秋彤剛過世,兒子也不顧人家生前還是別人未過門的妻子,迫不及待提議想要跟秋彤冥婚。
  奈何他不願愛妻再受生育之苦,閻家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決計不能無後,因此選擇對兒子的傷痛欲絕視而不見,狠心阻止他的瘋狂行為。
  這一拖便是六年,這六年來閻濤一直未娶,也拒絕所有想靠近他的女子,幸好老天沒有做得太絕,好不容易盼來了他跟舜唐國十六公主的婚事。他們也允諾他,只要讓十六公主生下閻家子嗣,便讓他完成長久以來的心願。看他剛才那般對待公主,很顯然他對公主的心意不假,若當真如此,他們也樂見其成。
  只是若事情恰恰相反,那就是耽誤了公主的一生,即使她今日只是在他們面前做做樣子,實際上像先前所想那般性情刁蠻,以後每每與她碰面,他們也很難在她面前抬起頭。
  「我跟霜兒之間是有些事情,現下卻無法跟你們說清楚,只是我能保證,這件事絕對不必你們操心。」她並非十六公主的事他不會說,至於她是誰,他真的不在意,若能隱瞞,他也無所謂幫她瞞一輩子,「至於秋彤之事,我是不會放棄的。」說得好狠、好絕,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他無法昧著良心否認對贏霜的感情是與日?增,卻也無法割捨連容顏都逐漸在腦中斑駁模糊的秋彤。他的這輩子是要給已經嫁他為妻的小女人的,但他同樣不能有負於秋彤,就算到最後秋彤只會淪為他的責任。
  「唔……」贏霜是在燭火被一陣強風吹滅的時候醒來的,她在等閻濤。
  閻濤並非整天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他是西斐的朝中重臣,他的肩上一直有很多重擔和要務,他無法終日待在她身邊。就在新婚的兩天后,他被召回宮,如常上朝忙於公務。
  今日他也出去了,聽說快要出征,近來他都很忙。只是不管有多忙,晚上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即使不跟她翻雲覆雨,把她累得半死,他也會將她摟在懷裡,讓她能夠安心入睡。
  話說回來,剛才她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和著那股冷風,衣著單薄的身軀忍不住重重打了個冷顫。
  那裡頭包含閻濤的聲音,她自然而然地起身循聲而去。
  「我說過……條件……讓我見你們認定的明主,不然……」
  「還未是時候……你……勿躁……」
  「那人待你如親弟……當真要那般對待……」
  「到時……怪他愚昧至極……什麼……呵呵……別忘了是他……秋彤才……」
  他們在說什麼?她人是找著了,可閻濤跟一個全身被黑色斗篷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站在院子的一角,說著她聽不懂的嘰哩呱啦。
  「閻濤?」咬了咬脣瓣,她選擇開口喚他,不管她驀然出現還出聲打擾應不應該,她只是很想念他。
  自從嫁給他,她發覺自己對他的依賴日漸加深,她確實喜歡上了這個中原男人。什麼追捕叛徒、什麼回教中領賞當護法,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只要她躲在這裡,待久一些,久到在教派中自幼熏染上的氣味再也不可聞,他們誰也找不到她。她學壞了,她只是很任性地想要閻濤,想要他願意承諾給她的一輩子,所以她不走,也不想走。
  而現在那個說著稀奇古怪言語的黑衣男人很明顯在霸占著她親愛的夫君,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就是存心搗亂,要黑衣男人知情識趣,快快將閻濤還給她。
  「這個女人……留不得。」黑衣男子嘴裡依然說著她聽不懂的言辭,一瞬間就閃身到她面前,同時帶來一道銀色寒光,直逼她的咽喉。
  這個男人想殺她!等她領悟過來卻已太遲,她已經有太久未曾練過武,自從嫁給閻濤她不再需要那些,她的反應比以前慢上許多。
  眼看她閃避不及,寒冰似的利刃就要劃上白皙脆弱的頸子,「住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那是閻濤的聲音響起在面前,說的也終於變成她能聽得懂的話語。
  眼前幾乎令她眩暈的漆黑因那聲制止被一掃而空,好不容易掙脫那股怔忪與驚駭,順著男子握有匕首卻被閻濤制止的手往上看去,男子臉上覆有面具,而閻濤臉上想要扞衛她的意圖也十分明顯。
  「你確定嗎,她不是只是你的道具?」男子問著,依舊用只有他與閻濤才能聽懂的言語,所問之事簡潔卻又直接狠絕,像是故意那般,讓其化作一把比他手上的還要鋒利的利刃,殘忍地刺進閻濤心裡。
  「回去,別要我說第二遍,否則我絕不手下留情。還有她是我的妻,不管是誰,我都不允許你們任何人傷害她,若你真敢,你們背地裡謀劃的那件事就別指望我會出手幫忙。」
  短暫的閉眸沉思,閻濤咬牙將話說得狠絕。
  「好吧。」如他所願,男子乾乾脆脆收了手。臨走之際仍是用著古怪的言語陰陰幽幽地對閻濤說道:「對了,我記得舜唐國十六公主的母妃似乎是斐國人。」最後不忘附上幾聲陰寒冷笑,表示這個爛攤子留給閻濤自己去收拾。
  可閻濤根本對他的話不屑一顧,男子還未走遠,他就快步來到贏霜面前,邊用力將她抱進懷裡,邊查看她身上有沒有任何損傷,那個動作、那時候臉上的表情,好似在對待一件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珍貴對象,「霜霜,他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啦,你來得好快,我哪裡都沒有事。」贏霜抬頭看著他,為他的過分緊張覺得有些好笑,卻又是只有他才會對她如此在乎,心裡不禁溢出一股濃濃的甜蜜。
  同時不忘制止那隻沒過足癮,還在對她上下其手的毛手,不忘裝出生氣的模樣,「現在我才發現,若真要我說有誰能成為我的夫君,那個人一定只會是你。只是我今晚洗得乾乾淨淨,你還髒兮兮的,不要再給我亂摸。」
  「笨蛋,你剛才差點就沒命了,還有心情跟我說笑。」剛才她在發抖,僅僅只是短暫的片刻。當他抱住她,幾乎付出自己全身的力量與溫度,她很快就鎮靜了下來,終於像此刻這般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
  「剛剛那個在你回府後還霸占著你跟愛妻溫存時間的男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對我動手?你們說的話是我絕對不能聽的嗎?」她拿一連幾個問號當連珠炮,不過身為差點被送到陰曹地府,了結自己短暫一生的當事人,她確實有權利問。
  「別問,我不能說。」
  「哦,那算了。」她說算了就是算了,絕不蘊含半點賭氣埋怨。
  他很感激她的懂事。他不必在意男子所說舜唐國十六公^的母妃是斐國人的警告,只因她根本就不是公主,她絕對聽不懂剛才他們說的話,也絕f知道男?與他密謀篡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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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7: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閻濤,現在很晚了耶,好冷,我們回房去吧。」她本來就是出來找遲遲未歸的丈夫,現在找著了,帶上,拐走。
  「好。」她還是要氣他,不喚他夫君。不過罷了,他允許她那麼喊,誰讓他本來就十分縱容她。
  「需要我找個丫鬟來伺候著嗎?」平時總有一兩個丫鬟服侍在旁,遞巾子、遞衣服等等,今天閻濤回來得太晚,但若他真有需要,贏霜也不介意去當一回刁蠻少夫人,大半夜裡扯開嗓門對下人呼呼喝喝。
  「不必,你來伺候就好。」
  「我不會。」她實話實說,對閻濤的瞪眼也只是為他的說辭而感到不可思議,她不是不會自己洗澡,她只是從未服侍過男子洗澡。
  「這麼晚了,我沒有凌虐下人的嗜好。還是你喜歡讓其它女子瞧見我的裸軀?」他是故意的,順便提醒她,成親的這些日子來,許多次她過於大方的行為實在有夠喪盡天良。
  結果贏霜聞言,果真鼓起了近來被滋潤得更加粉嫩的腮幫子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小聲說道:「那、那我來……」
  「若是介意,以後便都由你來做。」
  她早該介意了,只是認為自己不懂規矩,怕惹怒誰,才選擇一直默不作聲。現在他把事情說開,徹徹底底教導她奪回自己的實權。
  然而這小女人同意是同意了,當他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脫衣裳時,她轉身躲避看他一絲不掛的身軀,轉得好誇張,險些撞倒旁邊架子上的古董花瓶。當她聽見水聲,知道他已經入水了,又慌忙抓來備好的一籃子花瓣,二話不說朝他當頭撒下,弄得他好狼狽。
  最後拿著巾子,站在小木凳上盯著他坐在浴桶裡,沒有隱沒在水和花瓣遮掩之下的上半身,不知該如何下手的呆蠢模樣實在教他有些哭笑不得。
  「來,我來教你,以後你有樣學樣照做便是。」他幹脆拉起一隻此刻除了緊握著巾子,什麼都辦不到的柔荑,引導她慢慢來。
  不過她從頭到尾都保持渾身僵硬的狀態,分明都已經不只一次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了,直到現在她仍舊生嫩的模樣還真是教他嘆為觀止。
  「洗、洗好了……」被他拉著手,逐一猥瑣地隔著巾子撫過他會因為偷偷哼著笑,喉結會微微顫動的頸脖,肌肉結實的臂膀,明顯有著新舊傷痕,卻更顯其獷悍魁梧的胸膛、平坦寬實的腹部……
  她覺得已經洗完了,因為再下去的部位,除非她也下到浴桶裡,否則根本無法幫他清洗,接下來的請自我解決。
  「還沒有,你做事怎能半途而廢。」閻濤為她的不負責任表現出萬分無奈。
  再來,再次引導著她的手,來到她手能觸及的某個部位。
  「啊呀呀呀!」那裡是他的、他的……
  「嘩。」他戲弄的結果,是把她嚇得忍不住使出突然又靈光迅疾的武功招數,見鬼似的拚了命從他手下掙脫出去,臨走前不忘將那巾子狠狠甩在他面前的水裡,激起一陣水花順便幫他洗臉。
  而他好惡劣,在逼得她逃命似的躲上床尋求床鋪和錦被的溫暖保護之後,竟然還故意發出明顯玩耍得很愉快的哈哈大笑。
  等他從浴桶裡出來,擦淨身子回到床上之時,看到的就是那個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的可憐背影,「娘子。」
  剛才他的行為太壞、太惡劣了,不甩他。
  分明快縮成了球狀,身軀卻僵硬得有如死屍,「霜霜。」繼續玩,這次伸手去抱她,幫她回覆原狀。都已經把自己躍縮成圓的蝦子,卻硬是被人掰直、插上竹簽拿去油炸,估計就是她此刻的狀況。
  贏霜被逼得反轉身子,還來不及對他剛才的行徑發表不滿情緒,就因為看見他的此窮模樣而發出一聲弱小又短促的驚呼:「哇……」他、他、他,除了在重要部位隨手拿了條巾子包住以外,其它什麼都沒穿,「你、你走開。」
  她不是真叫他走,只是認為他剛才那樣好過分。然而他二話不說就真的轉身想要走,讓她以為他是在生氣,正想伸手拉住他,把他叫回來好好解釋,他卻只是探身下去從床下的儲物小櫃裡取出一樣東西,返回塞進她手裡。
  「這是什麼?」
  看形貌應該是把匕首,刃如柳葉微彎,鞘上鑲有五彩寶石,但雕刻的花紋有所磨損,柄端系劍穗,看著很像年代久遠之物。這是怪她不懂說話,所以拿把陳年古董教她自個以死謝罪?
  「我不知道你慣用什麼兵器,若找普通刀劍來給你,又怕太過引人注意和引來諸多猜疑。這是我十六歲那年擒獲京城中神出鬼沒、擾得百姓人心惶惶的盜賊,先帝賞賜給我的匕首,聽聞也是當年先帝之父嵬帝秋羅贈給他所愛之人的眾多寶物之一。現在我將它贈與你,若下回再遇上今晚一樣的危險情況,就算反應慢一些,也總有一件兵器足以防身。」
  「謝謝。」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壞,教她拿匕首扎自己,可是,「還有,我現在反應這麼慢,不知道是誰害的。」
  都怪他,自從嫁給了他,下人在她身邊進出的時間變多,就連他娘也有事沒事老找她「霜兒、霜兒,來陪我這樣那樣」地喊,她根本就找不到時間練功,偶爾晚上還要承受他有些過度的精力發泄。
  她變得好閒,要做的事卻比在北漠時要多太多,因為逐漸融入了他和他家人的生活,與他更為靠近而感到喜悅,越來越喜歡能待在他身邊的時間。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容易分心,一點也不適合規規矩矩學武。」他知道近來她是因為他和他的家人耽擱了武藝,可因為嫁給他武功就大打折扣,這是什麼鬼,他又不懂吸功大法,分明是她太蠢、太笨,練功時定是花上比常人多好幾倍的努力,否則怎會一段時間沒練就反應遲鈍。
  「我輕功很好。」冷靜,不要因為他羞辱她的武功就發怒。不過他說得沒錯,她的武功從來就不規矩正統,當然不會規規矩矩地去練,但大漠裡多的是這種詭異邪乎的門派,不用太在意這種細節。
  「等懷上孩子的時候你還能毫無負擔地飛起來,我就為現在的事給你道歉。」喉間哼著笑,把她抱起來坐到他身上,心裡卻很賤地想著,才不讓你飛、才不讓你跑,你只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閻、閻濤……」他把她擺成這樣的這個動作好熟悉,「你明天還要忙,還有幾天你就要出征了,我們快睡吧。」還有麻煩先穿上衣服,他用來遮擋敏感部位那條巾子因為這樣的動作已經很有搖搖欲墜之感了呀呀呀。
  「就是因為明天還要忙,還有幾天我就要出征了,今晚我決定不睡了。」
  「啊?你、你不能這樣。」
  他們前天才做過,每次跟他做,他不把她弄得腦子空白,最後渾身發顫到無力虛脫地任由他擺弄就絕不善罷罷休。再這麼做下去,她怕腦子承受不了,哪天就真的變成無可救藥的小笨蛋了。
  「我記得我想怎樣都可以啊。」只因他是她的丈夫,這樣實在的身分足夠任由他為所欲為對吧。每回領兵打仗沒有兩三個月都回不來,現在不愛她個夠,難不成到時邊忍受軍中枯燥生活的煎熬,邊想著她自我安慰嗎。
  吻住那張仍想用喋喋不休的忠言逆耳勸阻他的小嘴,趁她發怔被拐順勢脫掉她身上的衣服,當然不忘扯開自己胯間那塊遮羞布,在她那身柔嫩的肌膚上摩擦著胯間早已有些脹痛的可怕慾望。
  「唔……閻濤……喜歡……」
  成親許久,她依舊生嫩得可以,輕易就被他拐跑,正如此刻他不過用舌抵著小嘴裡甜蜜害羞的小舌糾纏摩擦,她的氣息就紊亂得宛如一個不懂輕功,連續不停跑上十數裡的普通人累得氣喘吁吁,不住喘氣。
  當然他不會只懂得光用親吻滿足她而已,坐在身上那具微顫的嬌軀早已失守,好比待宰的弱小羊羔,在大手攀上胸前豐盈捻揉桃色紅梅,並時不時惡劣地揉玩那對飽滿豐盈,可憐的小人在這樣的玩弄下被逼出一聲聲難耐的嬌吟,身軀漸漸染上情慾的粉紅,開始不停在他身上妖嬈扭動,渴望他給予更多。
  當她在他腿上蹭出一片黏滑水澤,他知道已是時候,便不再對她多施以折磨,一手微微托起沒什麼重量的嬌軀,一手輕易撥開微顫著的妖美花瓣,輕緩探入。確定她真的準備好迎接他,便用力向上頂擊,深深進入她銷魂溫熱的窄小嬌嫩。
  「啊……」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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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她柔弱的痛叫與他的低吼同時響起在房內,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去適應,抓住無力想要軟倒的腰肢便開始一下接一下狠心地向上頂弄,那可怕的力道與深度嚇到了她,讓她斷斷續續發出難以忍受的哽咽。卻愉悅了他,心中對她的疼愛與凌虐的快感一同浮現,只想著在她體內不停進行著這種瘋狂的律動,根本停不下來。
  「閻濤、你不要、不要進去那麼深,呀……」
  就算在成親之前,她也並非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她也跟一般待字閨中的姑娘一樣,偶爾會跟身邊的師姐妹偷偷去看些足以啟蒙的書物。她只是不知道他能進入得那麼深,好像想要挖掘她所有的一切,不許她對他有所保留,每回跟他做這種事,她都被他的瘋狂和強悍嚇到,時常都以為他一定會把她弄碎。
  「你好熱,咬得我好緊,最裡面那一處進去了就不住地狠狠吸絞著我。」是她的錯,他越發猛烈的進侵舉動是這麼說的。
  「嗚……嗚……」太激烈了,他不停撞擊著她的敏感,而她除了發出哭泣的嗚鳴聲和時而止不住放蕩的吟叫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是她覺得他今晚好奇怪,好像想要把連靈魂都一起揉進她的身軀裡,想跟她徹徹底底地結為一體,這是從來都未曾有過的。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剛才那個男人跟他說的那些嗎,「閻濤,你、你怎麼了,啊……」她終於忍不住問,在他不留情頂撞得她渾身酥軟之時,但因最後的那聲羞恥的輕叫使得問句本身聽起來更偏向在跟他求歡。
  她以為他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不管他在床上有多凶猛、多恨不得多嘗她的滋味幾遍,即使她累壞了,是否被他弄壞都毫不在意,他卻始終不會壞得徹底、壞得一塌糊塗。
  這回她卻有些估算錯誤,他似純粹只是想要她,純粹只是想從她身上獲得極致的快樂。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甚至張口咬住不停在面前晃動,晃出一波波白浪的飽滿豐盈,軟嫩的口感徘徊在口中,用力吸吮著她的甜美,要她別出聲說太多,只管說他喜歡的淫聲浪語給他聽就太足夠了。
  你確定嗎,她不是只是你的道具?不是,我不可能那樣待她,她是我的妻。不管剛才男人的話有多陰魂不散地糾纏在耳際,他的回答都只有一句。
  你不愛她的,不是嗎?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就算他已經愛了。但他無法忘記對秋彤的責任和對秋家人的承諾,秋彤這個名字不知從何時變成一雙無形的手,時刻陰森地掐在他脖子上,帶給他的只剩下沉重。
  閻濤、閻濤,你喜歡我的是嗎,你愛的只是我是嗎?閻濤、閻濤,跟我一起去求那個人吧?不要緊的,月淮根本不喜歡我,我們去拜託他解除跟我的婚約,成全我們,他一定願意的。閻濤、閻濤……
  「吼!」走開,拜託了,只有這種時候請你走開,他現在想要的、想要去愛的,就只有這個全心全意依賴他,對他沒有半點質疑,完完全全相信他交付了自己全部心意的小女人。所以拜託,只有在這種時候不要提醒他他該肩負的責任……
  驀地他凶狠地翻身將贏霜壓在身下,以最原始的姿勢侵略她,想要繼續榨取這具身軀的甜美。
  「啊……閻濤,別、別繼續了呀……嗯……」今晚他真的不對勁,再繼續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被他弄壞。
  「不行,我說過今晚一晚不睡,我會用一晚上的時間來疼愛你……」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會繼續這樣愛她。他喜歡這樣的放縱,喜歡拉著她一起沉淪,這樣腦子裡那些繁重的責任才能徹底變成一片空白。
  【第七章】
  那晚之後,贏霜有許久都沒有見過閻濤,等到他征戰回來,已經是三個多月後的事了。
  他是帶著一身大傷、小傷回來的,小傷還好,差不多都已痊愈,最嚴重的是右臂上的刀傷,聽說當時深可見骨,至今仍需天天換藥,小心護理,以免傷勢惡化。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武功不是很好,你不是戰神,還有人能傷到你嗎,你是出兵前就遭到暗算嗎?」遣走下人,為他手臂上的傷換完藥,只剩下一人在房中忙碌的贏霜在經過剛才盛大地迎接他歸來,為他接風洗塵之後,立刻忍不住發表急躁的責備與詢問。
  「我會受傷還不是因為你……給我坐下,別一直走來走去。」緊跟著那一聲充滿威嚴的冷硬命令,閻濤拉著那個肚子裡好像裹著顆球,還不停亂竄亂跑,讓他窮擔心的小女人坐下來。
  沒錯,他的小妻子懷上了他的孩子,就在他出征離去不久。當時在戰場聽到這個消息,他為自己初為人父的感覺感到震撼不已,只想著趕緊打勝仗回來看她,然後好好將她擁進懷裡,直到孩子出生都堅持賴死在京師、在她身邊,絕對不要離開半步。
  因為他震驚過度,又對她和孩子心心念念,最後震驚到在兩軍對陣時走神,不小心被敵將有機可乘,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這條手臂就不會是只是挨了一刀,而是直接廢掉。
  「真、真的是因為我嗎?」
  前言撤回,聽娘說孕婦在懷孕期間情緒極不穩定,光看她那雙將眼裡璀燦星子都快淹沒掉的汪汪淚眼就知道了。
  「我很想你,我只是太想你了。」無奈淺嘆附上甜言蜜語,及時輓回淚花零落飄搖墜下的危機,好險、好險。
  其實他會受傷並不是只是因為她,不過關於他眼睛的事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並沒有打算告訴她。反正這麼多年來一直死不了,這回也不過是碰巧倒霉,除了對她過於貪婪,在戰場上就算閉上眼他也一樣能衝鋒陷陣。
  「我也好想你,我好高興。」聽了他訴說的想念,贏霜頓時破涕為笑,自個伸手擦乾淨飆到眼眶還硬生生卡住的淚,一瞬間變成絕美的笑靨如花。
  「霜霜,過來,讓我抱抱你。」既然沒人,那就是時候做做壞事了,接下來才是他表達思念的正確方式。
  「我不要。」無情拒絕得很徹底,「抱著抱著就肯定又想拉我做壞事了。」
  聰明,真是太聰明了,聰明到他忍不住感嘆懷孕中的她其實不應該這麼聰慧,於是忍不住轉為軟聲懇求,「我只是想要把你抱在懷裡,感受一下你的體溫,好讓我知道你是真實存在的。我在這裡,也從戰場上回來了,暫時有一段時間不必再去打鬥廝殺。」
  「好、好吧。」可憐他因為想念她和腹中的胎兒而走神導致受了傷,也名正言順對他傾訴她天天盼著他的歸來,現下見到他,想要碰他又怕他被她打擾得太激動,會不小心使他傷勢加重的矛盾心思。贏霜輕輕地偎入他懷裡,「其實你可以不必那麼擔心的,爹、娘和府裡的下人都把我照顧得很好。」
  「傻瓜,你是我的,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擔心,誰才該擔心。」他擔心她,是真的?,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成為了他心裡最重要的存在,管她到底是不是原來要嫁給他的那個女人,他沒有半點後悔,只要一想到會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她,他就什麼都願意。
  她好率真,除了她不願意說的那些,幾乎實話實說,她有時候看起來會好蠢,好笨,好魯莽,只因不懂他們這的規矩,逐一回憶,他竟然無法對她挑剔,之前有說她是他見過最大膽的女子,現在稍作補充,在他心裡她是世上最好的。
  然而回來的路上他覺得馬蹄聲聽起來好沉重,跨過府門之時兩條腿更好像灌滿了鉛。
  他想見她,卻不是很願意回來,因為此時條件已滿,自己撂下的大話要由自己去把它做圓滿,他必須回來完成跟秋彤的冥婚。
  他答應過的,他對自己起誓過的,他必須要把它做完。即使他知道此時他對秋彤的歉意比愛意要來得強烈,或者說後者因為此時這個依偎在他懷裡的小女人早已所剩無幾。
  「濤,閻濤?」
  「嗯?」
  「你在發什麼呆呀,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見了嗎?娘讓我這個月十五到廟裡上香為你祈福去去晦氣,你有什麼想要求的嗎?我幫你一起求了吧。」
  閻濤才回神,就發現她靠得極近,那雙眼睛好像大漠深藍夜空上在星子群中最明亮的兩顆星子,澄明又透亮。
  那裡頭只放進了他,鑲嵌得好深好深,教他每回瞧了都覺得被她全心全意喜愛著,就算死了也再無遺憾。
  「小笨蛋,祈求神佛達成心願這種事該由本人自己去做,哪有你幫我一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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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8: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是哦,可是我想為你做些什麼呀,總、總覺得自跟你成親以來,我就一直被你保護著、被你疼惜著,什麼都不用做,好無恥、好丟臉。」她知道道理,人不能一味只懂得收穫而不懂耕種,那她會很鄙視自己的。
  「求佛祖保佑你永遠平安健康,那我就很知足了。」至於他就不用了,他不信佛,若真給他請來尊神佛,恐怕佛祖剛來就立刻送他一句,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對了,娘一定是教你去飛雲寺上香,途中有座小鎮的地方名菜非常好吃,你順道買回來,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
  「好呀。」她以為他只是純粹想跟她撒嬌罷了,那張有牡丹色澤淺粉,綻開笑意的清麗臉龐也是這麼說的。
  只是抱歉,真的很抱歉,他跟秋彤的婚禮也會在她前往佛寺參拜的同一天,雖說他這輩子是她的,但同時也是他欠了秋彤,但他會將一切偷偷做完,不余半點痕跡,只因他不願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竟然又溜了!
  「閻濤!」好不容易長到躺在庭院一角,閉著雙眼表現出一臉悠然自得的男人,贏霜忍不住插著腰,發出一聲嬌嗔斥責。
  分明是個受傷之人,卻不願乖乖喝藥,每回總趕在下人端藥進房的前一刻就開溜,有時是躲進假山的縫隙之處,躲避日曬睡午覺,有時則是躺到屋頂上逗逗路過的野貓,次次層出不窮,教人滿地好找。
  今日他挑的這個地方位於假山、池塘與灌木花叢之間,不仔細搜尋一番,當真找他不到,輕易便躲過旁人耳目,曬曬今日有微風吹送,不太猛烈的日光恰恰剛好。
  「霜霜?」聽聲音就知道是她,後面那個問號有點太多餘。
  「竟然又躲起來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喝藥嗎。」若非見過他面不改色地?過一碗又一碗的苦藥,她會真以為他是怕藥苦。
  但他只是喝得太無聊了,才會在老實了幾天之後開始找事做,也找事給他們做。
  「若你願意在我喝完那碗藥之後再給我來壺酒作為獎勵,我就乖乖跟你回去喝,不然每天我喝苦藥快喝到舌頭髮麻,連吻你的時候是什麼滋味都快分辨不出來了。」那雙因為假寐,就算睜開也是慵懶得細長、細長的鷹眸只微睜了一隻,輕睨了她一眼,隨即再度闔上,很明顯的,不給獎勵就搗蛋。
  「關吻不吻什麼事。」只聽說過賭徒耍賴很無恥,沒聽說過不願喝藥能掰出這麼多至理名言,「你身上有傷,要乖乖喝藥、定時換藥才會好,酒等傷好了再喝。」
  不起來是不是、不理她是不是,她更狠更絕,帶著肚子裡那團肉用力在他身上坐下,現在她體重加倍,壓死他。
  誰知他非但沒嫌她重,就連眉頭都沒有輕皺一下,反而哼出愉快的笑聲,順勢抱住了自動投懷送抱的那具軟玉溫香,「酒乃百藥之長你不知道嗎,既然是養傷期間你就該給我喝一些,那我才能快得好一些,也好表現勇猛,才能好好滿足你呀。」
  別說沒受傷,就是養傷的這段時間他也時常抓住她,表現很勇猛、很凶焊呀。
  她本來是不願意的,自己嫁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料她知道得很清楚,是他百般承諾不會傷到孩子,加上百般誘哄,她才陪他玩過幾次。結果他真是小心翼翼沒傷到孩子,卻不代表他就此弱化成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弱雞,他的戰鬥力同樣是凶猛帶狠呀,還是每次都讓她死去活來。
  「姓閻的!」深吸口氣,正想給他來手葵扇掌?飛他滿腦子不正經的思緒到九重天外,卻意外發現他右臉上有細小的抓痕,忍不住小心撫上,輕聲問著:「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沒事找事,又想給自己臉上添幾道傷疤增加男性魅力嗎?
  「被女鬼抓的,她的指甲又尖又細,不小心就被抓傷了。」
  「你好呀!」這色胚,平時在人前表現得正經八百,唯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才會變得很猴急,沒想到他還是死性不改,連女鬼都不放過。不過大白天哪來的女鬼,有沒有這麼猛的鬼呀。
  忍不住打著冷顫的同時,原本覆在他臉上的小手迅速脫離,想要乾脆給這個混蛋一個巴掌然後自己一個人回房歇息,再也不理他。
  掌風掮到半路卻被他抓住,軟嫩的小手掌被他按回臉上貼住,「騙你的。剛才來的時候已經有先客在這裡,我以為天下母貓都像我家這隻這麼可愛好拐騙,忍不住欺負了一下順手搶地盤,結果人家在臨走前發狠耍潑,給我來了幾下爪子。」他臉上的表情像在說,可是我家這隻雖然不凶悍,卻很愛吃醋。他已經睜開了雙眼,眼眸含笑地看著她。
  「你……」笨蛋!贏霜有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視線飄著、移著,游移了片刻,轉回來之時臉頰帶著淺淺動人的酡紅,「如果、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去乖乖喝藥,我就給你獎勵……」
  「當真?」
  語音好低好弱,如蚊子掮動翅膀,順便在耳邊說著我要吸你的血了哦,喔呵呵呵的得意輕吟也不過如此,但仍是清楚完整地被他聽了去。而她之所以將獎勵說得如此含羞帶怯,只因她所謂的獎勵是她自己。那可真是比酒、比世上任何稀世珍饈要來得更有吸引力,若真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回事,恐怕他早就死過幾千次了。
  「騙你是小狗。」
  有了她的保證,當他回房喝完那碗藥,就毫不客氣地開動了。
  她沒忘記,當他從丫鬟手中接過那碗藥,邊喝邊看她時,表情和眼神有多急躁、多熾熱,害她急急趕走了送藥的小丫鬢,免得被誰拿去把這事說成家中主子日常的二三事,害她每每撞見都只顧著羞窘逃跑。
  他碰她時力道是溫柔的,她從不討厭他的碰觸……哦,剛認識的時候除外,只覺得這人好討厭,不管形貌再如何特別,都改變不了在她心中中原男子該有的一言一行,專制而且霸道,若成了親,肯定是個不懂體貼妻子的丈夫。她特別害怕他的碰觸,那般的灼熱她從未體驗過,害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她卻很喜歡、很喜歡他,他讓她知道並非所有的中原男子都如她親爹那般混帳無恥又狡猾,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子,便不再如昔日那般柔情萬千。
  「你想家嗎?」停下一切動作,把身軀依然微微發顫的她擁進懷裡,閻濤突然問。
  這是他頭一回問她這種事,她不知道真正的十六公主會如何回答,不過既然連嫁他都不願,還跟著情郎逃跑,估計是很想很想家,也很排斥留在他身邊的吧。她卻不然,「還、還好吧。」他曾教過她面對他要忠於自己的感受,她也不曾對他有過半分隱瞞,除了家和她的來歷這件事。
  她在大漠所待的地方無不好也沒有太好,不過是在阿娘死後是個有瓦遮頭,也不必孤單一人的容身之處。要說足以留戀之物,幾乎沒有,更不要提能讓她產生過度眷戀的人和回憶,所以那聲響應說得極不確定。
  「太好了。我多怕你說很想,那我便要花上更多的努力使你忘卻家鄉,今後都只把心思停留在我身上。」撫摸著她的腦袋,他說得很是寵溺。
  「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還不夠呀?」問得極是委屈。
  不是她做得不夠好,而是他貪心地渴求太多。原以為這輩子自秋彤死後就只能背負承諾和對秋彤的感情而活,不會再愛上誰,偏偏她就是闖了進來,教他愛上。或許打從眼裡清晰映著她的容顏和身影之時,他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對她比對秋彤的感情要來得強烈,「自然不夠,在我滿意之前你都不許停下。」他愛她,比任何人更甚。
  「壞蛋。」嘴上是埋怨的,心裡卻不覺得他這般索求有何不妥,反而甜膩了心扉,腦袋被他輕柔撫摸著,不知不覺就沉進了夢鄉。
  跟閻濤相擁而眠,不知不覺就跑去夢周公。等醒來都已經過了掌燈時分,快接近夜闌人靜了。
  「快點起來穿好衣服。」
  「我是傷者,你就這麼對我嗎。」
  「一般傷者都是仰躺在床上,放鬆四肢,沒見過受傷了還能像你這樣死命把別人按坐在身上做著劇烈運動,弄得自己和別人都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受的傷不夠重。」贏霜沒好氣回話。
  「這是因為我舍不得放開你呀,也好跟還沒出生的孩子多親近親近。」
  親近他個鬼,誰不知道他死賴著她的時候多數就是拐她做那種事,「快放手,你不餓我餓了,我要去找吃的祭五臟廟。」多起來活動有助於胎兒健康成長,總比癱著一身懶骨讓這個意猶未盡的男人繼續壓榨要好太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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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可惡,以後再也不要答應他做那種事了,免得別人都知道他們關起門在房裡到底在做些什麼,也教壞了肚子裡的小傢伙,害他以後出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贏霜終於脫身出了房,走在路上,長廊的拐角處卻突然傳來女子的說話聲,「哎呀,你怎麼這麼笨,教你拿一點點東西都辦不好,幸好這些都是不易摔壞的。」
  「抱歉,我、我就是每次去那個院子都覺得好可怕嘛。」
  「好啦,我也知道那個地方讓人不太舒服,不怪你。起來,快走吧,十夥都在忙,要是沒在規定時間內辦好婚禮的事可是要挨罵的。」
  婚禮,誰的?還有她們確實抱著一堆喜慶用具,要去哪裡?好奇心人皆有之,鬼使神差一般,贏霜人都沒反應過來,雙腳就已經自動跟了過去。
  正如丫鬟們所說,她們的目的地是一個院落,月型洞門上方提有落秋院三個字,還攀爬著常春藤與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乍看之下十分雅致,哪裡有她們說的可怕。
  這個院子……她記得這個院子閻濤說過不能進,卻沒有說明原因。她忌憚著中原人的規矩,一直將他的話好好記著,沒有半分踰矩,可現在……咬了咬微顫的脣,不是她沒想過就此打住,不要探究任何別人家的秘密,而是她好在意剛才丫鬟們說的話。
  閻老爺愛妻深切,不願妻子再承受生育之痛,就只有閻濤一個兒子,閻濤也無法憑空冒出幾個兄弟姊妹,那麼她們說的婚事是誰跟誰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贏霜終於邁步踏進這個院子,走過種有綠竹的雅靜小院,她並沒有直接走向院中主廳,而是暫時藏身在假山造景,偷看裡頭幾個忙得有些不可開交的丫鬟們。
  「快、快、快,動作麻利一點,也小心一點,那隻漆線雕花貼金花瓶可是前朝寶物呀,很貴的,位置要擺得好,一點點歪掉、移位都不行。」
  「小、小晴姐,這條結了紅花結的細小綢帶是做什麼用的呀?」
  「笨蛋,這當然是給新娘用的呀,新娘那麼、那麼小。我才剛說完,你怎麼就又問我了呀,趕緊收好,明天再系上去……喂,右邊窗戶上的剪花貼歪了,給我重新貼一遍。」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廳中的擺設有些古怪,贏霜藏起來等待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藏,只是隱約有個感覺,她們在做很不得了的事。或許她們很早便在此處忙碌布置,等天色再稍暗一些便陸續離去。
  直到院門外再無腳步聲贏霜才走出來,走進主廳。廳中燈火未熄,備好的紅燭整齊放置在一旁,此時燃的是白燭,只左右各點燃了兩支,顯得十分昏暗,剛才眼所不能及之處,此時逐一映入眼簾。
  果然並非她的錯覺,因為這裡分明布置得跟那天她與閻濤拜堂的場地幾乎無異,卻突兀地放著一塊牌位和一幅女子的畫像。
  牌位不管是用料抑或是造型都十分精細完美,看得出身分不凡,中間比較明顯的淺金色文字寫著……中原人的寫法太囉嗦,她只看懂這人是叫秋彤,旁邊因為燭光問題瞧不太清楚的地方應該是家人供奉和生卒年份。
  她有這麼個感覺,畫中女子就是牌位上的秋彤。燭光昏暗,她抬頭細看,仍看得見畫中女子眉目如畫,那種美應該便是常人所說的傾城絕色,神情溫柔似水、身段婀娜多姿,舉手投足之間是說不出的嫻淑優雅。
  說實話,比起喜堂,因為這名叫秋彤的女子的畫像與牌位,這裡看起來更像是辦喪事的地方,兩種氣氛融合,變得出奇的詭異。
  目光轉移,落到桌上此時只分辨出暗紅色澤的一迭婚宴請柬。順手攤開,中原人文謅謅的說辭於她而言晦澀難懂,落款處的文字她卻看得明白,可新郎、新娘的名字卻教她在視線觸及之時倏地刷白了一張臉。
  那上頭寫著秋彤的名字,以及,閻濤。
  開……什麼玩笑,這個叫秋彤的女子不是死了嗎,她的牌位分明就在面前,話說回來,秋彤到底是誰呀?這請柬會不會是寫錯了?
  寫錯了?將一個大活人和死人擺在一起,這樣也能寫錯嗎。以前她曾在教中藏書裡看到過中原詭異的習俗,一個男子或女子嫁娶一個尚未婚嫁就不幸早逝的年輕男子或女子,這叫什麼、叫什麼來著?
  「霜霜,你怎麼會在這裡?」身後傳來的男性嗓音,她再也熟悉不過了。
  頭一次聽,覺得像是在大雪紛飛的季節喝下的那杯暖茶,現在聽來只有一股詭異的感覺劃過心間,如遭寒冰侵蝕。
  對了,她想起來了,那種詭異的習俗叫冥婚。冥婚,他打算以這樣的方式迎娶秋彤?
  秋彤到底是他的什麼人?
  「你……」贏霜倏地轉身,閻濤就站在她身後,他臉上那個表情到底像什麼,她說不出來,脣動了又動,在她察覺之前,聲音就自己從喉間滾出,化成言辭從脣間逸出,「秋彤是誰?」她好混亂,但如果他說請柬上的名字只是寫錯了,她絕不會作胡亂猜想,她是相信他的。
  然而面前的閻濤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流連過秋彤的畫像,看到已經被她攤開閱覽過的請柬,最後停留在她臉上。
  「秋彤曾經是我心愛之人,她已經死了,在六年前。」他準備將一切說得明白,告訴她他的苦衷,他答應過秋家他會娶秋彤,只是娶而已,秋彤再也無法得到他的人和他的心,他仍是她的。他是打算再過幾天便偷偷完成那個責任,現在既然被她發現,他便不會再隱瞞,他不想失去她,他想好好跟她交代清楚這一切。
  「所以,請柬上的閻濤是你?」她問得好平靜,連她自己都沒想過的平靜,只是她知道這不過是種無力而已,在爆發前一刻的無力。他承認了秋彤,不就是已經承認了這一切了嗎,她又何須再問。
  「對。」他的回答依然蘊含嘆息,又濃又深,「霜霜,你先聽我說,我跟秋彤是……」
  「你閉嘴,我不要聽!」她不要聽滿口謊言的中原男人說話,她的身子早在他說出他跟秋彤的關係時就幾乎凍結成冰。
  好可怕、好可怕哦,他怎麼能做這種事,秋彤已經死了啊,在六年前,在她認識他之前。在她……認識他之前?這麼說來,他最初的態度,他之所以分明不喜歡還要娶她,娶公主跟秋彤有關?怎麼會呢,他、他對她是……
  「霜霜!」
  贏霜有聽見那聲驚呼,但她只感覺眼前突然一黑,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第八章】
  她夢見了阿娘。她已經有許久未曾夢到過阿娘了,自從閻濤信誓旦旦對她說絕不會對她有半點欺瞞,會疼她一輩子以來。
  夢境太模糊,贏霜甚至來不及跟阿娘說上話,就被耳邊吵雜的噪音吵醒。睜眼醒來,她已不在剛才那個院子裡,而是在最熟悉的房間,還有坐在床邊,看似對她一臉擔憂的閻濤。她對他無話可說,即使眼眸睜開的瞬間已被他捕捉到,仍是硬生生地將目光撇開。
  「霜霜,你覺得哪裡不舒服?你剛才暈過去了,我已經派了人去喊大夫過來,你……」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贏霜揮開了他伸來想要扶起她的那隻手。她當然不會不知道他會露出那抹受傷的神情,但此時她連碰都不想被他碰,「那個叫秋彤的女子是你最心愛的人,是嗎?」她先他一步開口,語音淡然不帶絲毫感情。
  「對,可是那已經是……」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直到她出現,直到他愛上她。秋彤已經是一個過去,他想這樣告訴她,他甘心做負心之人,只要是為了她。可他無法說出來,因為她根本就沒給他這樣的機會。
  「當初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娶我?」即使她並非他真正的妻,陪伴在他身旁許久,她有獲知真相的權利,她現在只想知道這件事,除此以外她什麼都不想聽。
  閻濤只回以沉默,許久許久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沉默教她難受,這樣的無言更像是已經把所有都告訴了她。
  「你不說話,只因你從一開始,從第一眼看見我的那一刻起……不,從我未出現在你面前開始,你就是處心積慮,打算只對我說滿口謊言,是嗎?」
  什麼我不會騙你的,我保證。什麼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我也能向你保證,絕不讓第二個女人來跟你一起分享我。從一開始就是假的。他睜著眼,笑著用最溫柔的語音對她說著最虛假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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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8: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不是,你先聽我說……」
  「我現在只想聽你說你為何要娶我。」她的聲音蓋過他的,不是因為她嗓門比他大、中氣比他足,而是因為蘊含的那份哭音與顫聲讓他不知不覺心痛地噤了聲。
  房內再次充斥著沉默,趕在她再度以冰冷的說辭加以打擊,閻濤終於下定決心開了口,「以前我深愛著秋彤,即使她紅顏薄命,我也萬般懇求,向秋家人討取她的牌位回閻家供奉著。我本想與秋彤進行冥婚,可爹娘一直不應允,直到跟舜唐國十六公主的那道聖諭下來,只要公主生下閻家子嗣我便能……」
  「你就能得償所願,跟秋彤永遠在一起了,是嗎?」她幫他說完。她得到了答案,其他的不管他是否有什麼苦衷,她都不願再聽,只因他騙了她,只因她最痛恨滿嘴謊言的中原男子,此刻只要他多再說一個字,暫時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情緒的她都覺得會髒了她的耳!
  「霜霜,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事情並不是你想的……」
  「請你出去。」她在趕他。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並沒有填進半點悲傷,起碼她認為她沒必要為了一個騙子而傷心難過。
  「霜霜……」
  「你閉嘴,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不想再看到你!」她不想聽,不管此時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她不想等會情緒失控,拿出他贈給她的匕首狠狠刺進他胸膛,現在唯一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趕走,讓她看不到他。
  「好,我出去,你別激動,不要氣壞自己的身子。」他妥協,轉身出去。
  關上房門之前,閻濤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贏霜卻沒有看他,只是睜著眼,眼睛不知在看何處。
  當房門關上,門外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一滴接一滴奪眶而出,一滴接一滴滾落在衣襟、在錦被上。
  中原人,一個用柔情蜜意哄騙她的中原男人。她為他學穿中原女子的衣裳、學習中原的禮儀知識,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去嘗試,真的。到頭來她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從一開始就打算欺騙她的中原男人。
  「我要回家。」
  不管閻濤細心吹涼一匙糖粥,送至脣邊,贏霜那張清麗的臉龐毫無感情,從紅脣間吐露的字句字字蘊著無情,卻成功地讓那張布有傷痕的臉龐擰出難受與悲傷,在她得知秋彤之事,將他驅趕之後過了許多天。
  其實當天晚上等到她睡下,他就重回房裡,他上床抱住她的動作極輕,是絕不會吵醒她的那種。可她知道他回來,甚至聽見了他那聲摻夾著無奈與沉重的嘆息。分明哭得好累,眼睛困得好乾澀,卻如何也擠不出半點睡意。她就那麼偎著他、聽著他的心跳聲直到天亮,直到他離了床、出了府。
  一連好幾天她都沒有理睬過他,即使他避開秋彤的話題,不停懇求著她的原諒。她知道她該要怒聲朝他嘶吼,怒斥他的狡猾與卑鄙,用如此可惡的方式騙走她的身子與她的心。
  怎奈每當想起這些日子他說過的話、他是如何對待她的,不知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其中當真沒有半分虛假,她如何也無法把他當成欺騙阿娘的那個中原男人來恨著。
  「不可能。」這三個字閻濤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除了我身邊,你哪裡都不許去。」
  「即使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嗎。」她有看見他臉上閃過的那抹遲疑與蒼白,但她根本不想顧及他的感受,甚至附上一個充滿嘲諷的冷笑。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這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一人知道她話中所指。
  他的堅持甚至迫使她露出小小驚訝,但僅僅只有一瞬,快得猶如流星一閃即逝,「我不是。」她也很固執,在遭受欺騙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太重要,先前害怕身分被揭穿的那股恐慌也隨著心傷而在近日逐漸變得麻木,「我不是舜唐國的十六公主。」
  此話一出,細小的抽氣聲在房間陸續響起,裡頭獨獨缺少閻濤的,她以為他是最該首當其衝,發出驚訝疑問的那一個。可他沒有,他吸進一口氣又嘆出一口氣,先對一旁的某個丫鬟作出指示,「把藥湯端來。」
  小丫鬟不敢怠慢,動作迅速,頃刻就端來一碗已經涼去一半的藥湯。閻濤接過那個碗,確定溫度尚可,邊一手壓在她的肩膀上,邊柔聲說道:「霜霜你累了,來,喝完這碗補湯,好好睡一覺。」
  「讓我回家。」贏霜依舊一句話。
  她不是沒看見原本沉澱在那雙黑色眼瞳的心狠和強硬,猶如被一隻探入深潭的手翻攪出來。自從他承諾會對她好一輩子,他就不曾再對她動用過半點強迫。
  這麼些天,她說不要聽他說話,他真的可以做到不說,他依然會用身體、體溫、擁抱等等告訴她他對她有多在乎,他對她的溫柔絕對不會因為是否有秋彤的存在而削弱半分,他連一次因為她對他不理不睬就憤然甩袖離去都不曾有過,他給她的感情連一點點細微的瑕疵都挑剔不出來。
  可在他付出那些之前呢?他能否當著她的面,厚顏無恥地請求她將他先前苦心積慮匿藏的心思和無恥的謊言一筆勾銷,當作從未發生過?
  「你知道,這不可能。」他不想重複第三遍。並非對她感到不耐煩,而是不願與她爭吵。她不願意聽他解釋,他就等,他只做現在能做的事,「即使你會覺得我說這種話有多虛偽,完全只是為自己的行為在做掩飾,但我仍須告訴你,我對你好是真心想對你好,我說會珍惜你就真的會珍惜你一輩子。」
  「騙子……」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量對他說,語音不含半點怨和恨,卻是那般無力,「我不會原諒你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你這個滿嘴謊言的中原人。」
  那聲中原人讓閻濤忍不住皺起眉頭,早已猜想得到她的身分要偏向異族人多一些,只是依然不難聽出她對中原人存有很深偏見,特別是會撒謊的中原男人。
  「霜霜,你……」他想要跟她說些什麼,但話來不及說完整,就驀地被闖入者打斷。
  「少爺,夫、夫人問您關於您跟秋彤姑娘……」
  「閉嘴!」眼角瞥見贏霜死死咬住牙關,小小的身子依然無法抑止地輕輕發顫,閻濤將眸光掃向那名不知死活、不分場合就隨便衝進來亂喊亂叫的奴僕。
  前幾天事情敗露,娘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府中被吵得、鬧得家宅不安,才讓人來詢問他的意思,實話說娘的這種行為做得很不是時候。
  「跟娘說,傳話給秋家,遲些日子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是我要取消跟秋……跟秋姑娘冥婚之事。」他沒有喊出秋彤的名字,那只會對贏霜造成刺激。
  他沒有在作戲給誰看,他是下定決心,為了她當一個被千夫所指,責罵他拋棄舊愛、薄情薄倖的男人。為了她,他甘願。
  「退下,全給我退下。」讓人伺候在旁是為了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好別讓她做傻事。
  那並非如同先前的想法,僅僅只是為了閻家的子嗣,比起怕她拿肚子裡的孩子出氣,他更怕她一時想不開,傻傻地傷害自己,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不認識,對他而言沒有人比她更重要。
  奈何那些丫鬟一排站開,竟讓他覺得她們像是在看好戲,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忍不住下令將她們驅趕,然後他上了床,將她抱進懷裡。
  她沒有拒絕他,但她做的每每都比拒絕更令他感到難受,她只對他無動於衷。他開始猜測,她或是她身邊的人是否曾受過中原人的欺騙,在難過也無力勸阻的旁觀之後,她選擇了無力的沉默。
  「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來自哪裡,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我的妻。」他的決心比她還大,早在她以為的更早更早之前他就認定了她。
  然後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贏霜沒有問出口。
  抱著她的那具身軀體溫依舊溫暖得教她眷戀,心跳依然強力得能讓她安穩下來,唯一安撫不了的是她像是被剁去一半,無法再填進對他的信任的心。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雙眼的事,怕你會擔心,所以你一定不知道,即使我打小便眼神不好,在頭一次瞧見你時,我的雙眼仍是填滿了你的面容,它甚至悖逆我的意思,不知從何時起,只會追逐著你的身影。它一次又一次告訴我,除了你,其它都不需要,只要有你便已足夠了。」她不要聽他跟秋彤的,他便說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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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8: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但有何用,這樣的事她早已知曉,她看得出來。此時由他親口說出,她體會不了感動,只覺心苦澀地在疼,不管他說什麼、做得再多,或等待多久,始終抹去不了他是個撒謊騙她的中原人。
  「我很早就知道你並非十六公主,但那又如何,我要的只有你,我確定我想要的只有你。還未愛上你之時,我尚能欺騙自己,我對秋……對她仍存有感情,而非純粹承諾過的責任與愧疚。當我了解到是你,我該負起責任並且情真意切對待的那個人是你之時,我知道我再也無法無視自己的心意,我愛的已經不是逝去的戀人和僅存的責任,而是你。」
  他說的她都懂,愛情一直都有先來後到,若非秋彤死在六年前,若非她陰差陽錯跑進閻府,那麼如今這個陪伴在他身旁,得到他所有疼惜的女子就不會是她。
  只是她依然無法響應他,現在的她辦不到,無法在得知他最初的陰謀時,說一句好,我原諒你。她的心會痛,對中原人的偏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徹底復甦,現在的她只覺得當初藏起秋彤,只想要她生下閻家子嗣的他不可原諒。想要霸占他,跟一個已死之人爭奪他的她同樣不可原諒。
  「有些事你以前不會說,現在的你更加不會願意跟我說。你可以罵我無恥混蛋,到了這個時候仍要做令你生氣的事,你甚至可以打我出氣,直到你高興為止,我絕不還手。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不要離開。」他並非一個整天只會道盡所有肉麻兮兮的男人,但若她真的狠心離開,他真的會死,整顆心一定會因此而瘋掉。
  「少爺,您有訪客。」門外又來了人,除了開始那聲少爺,後面四個字說得戰戰兢兢。
  「叫他滾,我現在沒時間。」
  平時不管遇上多煩心的事,他也從不把脾氣帶回來說給她聽。他對她的珍惜多到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就算知道她沒那麼柔弱,依然想著把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為她遮風擋雨。他對她的感情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沒摻夾過別的東西。
  「可、可是對方是個帶著許多護衛的孩子,他、他讓小的拿一塊令牌給少爺,少爺看了就會出來見他。」
  「你說什麼?」煩惱的低吼更偏向不可思議。閻濤長嘆一聲,分明知道她不會響應,仍是輕輕地對她說了聲:「我去去就回來。」
  贏霜連哼聲都沒有,就連背對著他的那個姿勢都沒有絲毫改變。
  心中免不了哼出一聲苦笑,閻濤起身離開。
  此時已入夜,會如此不分時間、場合跑來當討人厭的不速之客,於心中只想到一個。
  因此,進入花廳,眼眸只淡淡掃過分站兩旁的兩排侍衛,閻濤快步來到坐在正中央的華服男孩面前,單膝跪下,抱拳說道:「臣參見陛下。」
  下人口中所言帶著護衛前來,還拿了塊令牌命令他不得不出來的孩子,自然只有當今斐國的少帝秋煌。
  「呀,閻叔,夜深造訪實乃情非得已,不知你與舜唐國的十六公主近來相處得還好?」
  好與不好關你啥事。閻濤縱使心中納悶,想快快驅趕秋煌,要他別妨礙自己哄回愛妻,卻又無法以下犯上,唯有邊猜測著他驀然造訪的企圖,邊忍氣吞聲地回話道:「甚好,有勞陛下關心。」
  若秋煌只是來查看十六公主有沒有受他凌虐,以致妨礙到西斐與舜唐兩國之間的關係,那麼秋煌大可放下一百二十顆心,立刻擺駕回宮,因為真正的十六公主在哪裡他不知道,已經嫁給他的那個一直被他保護得很好,只除了現在暫時出了點問題,他們處於冷戰中。
  「真的嗎?」秋煌笑吟吟地站起來,從左邊踱到右邊,又踱回中間俯瞰著他。
  他知道來者不善,只因秋煌鮮少讓他跪著,一直沒讓他起來,「陛下夜深造訪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也對、也對,長話短說,閻叔也不是喜愛拐彎抹角之人。」
  分明就是自己忍不住,還把硬把黑鍋扣在他頭上,閻濤沒有說話,只是等著。不過片刻,有人為秋煌呈上了什麼,只聽刷拉一聲聲響,那是紙張被抖開的聲音。秋煌堆滿笑容的稚氣臉龐,與一張寫滿文字的信箋湊到……是逼近到他面前。
  「這是十六公主寫給舜唐王的信,信上說她早已與心愛之人私奔去了,現在正在某處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要大家不必掛心。舜唐王也對此事做出了回覆,獻上金銀、絲綢、牲畜等等作為補償的不計其數。即是如此,那麼敢問閻愛卿,當初嫁與你,現下也在你府上冒充十六公主當著閻家少夫人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十六公主人跑了就跑了,幹嘛還要如此混蛋,寫信回去壞他好事。暗夫一聲,閻濤咬緊牙關,不管如何他必須想辦法將這件事隱瞞過去,「陛下,此事一定有些誤會。」
  欺君是重罪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還一直將霜霜藏起來,藏得比死去的秋彤還深,他不會讓秋煌帶走她,絕不!
  「誤會?好吧,朕也覺得也許是個誤會,就給閻愛卿解釋的機會吧,把人帶進來。」
  「陛下……」當瞅見贏霜被秋煌的護衛帶來,閻濤只覺有人用手狠狠掐住他的心,使他感到一陣強烈疼痛的窒息。他真不敢相信,這混蛋竟然趁他離去,派人■他的房,帶出贏霜。
  而她看見了帶著刀的男人,分明知道來者不善,仍願意跟對方前來?一定是秋煌讓人灌輸了她些什麼,可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跟他嘔氣會帶給她多大的危險。閻濤又氣又急,看向贏霜的目光帶著責備卻也蘊含疼惜,怪她不懂得珍惜自己。
  可贏霜沒有看他,應該是說只有那一瞬的四目相接,然後便故意與他錯開,她現在還不太願意面對閻濤。
  既然斐國國君派人來帶她走,即使知道那裡頭沒包含多少善意,她也覺得這樣正好,至少離開這裡她能暫時獲得冷靜,至少她相信就算是在皇城的地牢之中,脫身的機率也比這裡要多好多,因為皇宮裡沒有閻濤,沒有這個她很想去恨又無法將他深恨痛絕的男人。
  「朕要求舜唐王派公主的侍女以口述,讓舜唐國最好的畫師為十六公主畫了幅畫像。於是閻愛卿你來說說看,這畫上的女子有哪一個地方與你這位夫人有一丁點相似。」
  完全沒有,秋煌給他看的畫卷裡的跟贏霜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只是他依然不死心,他不可能對保護霜霜的這件事死心,「陛下請聽臣一言……」
  「罷了、罷了,也許閻叔也只是被蒙在鼓裡。這樣吧,就讓我帶這個女人回宮仔細逼問清楚,還閻叔一個清白。來人,擺駕回宮。閻叔,不必送我了,好好歇息。」
  送他個死人頭,好好歇息他個屁!這小鬼根本沒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打從一開始就想著來拿人。閻濤簡直氣炸,奈何君命不可違,也不可能明擺著以下犯上地出手奪人,只能眼睜睜瞧著他們帶走贏霜。
  「給我備轎,我要進宮。」
  他知道他的拚命她不需要的,此時比起跟他在一起,跟秋煌離開對她而言無疑才是更好的選擇,可天知道秋煌會對她做些什麼。她要的他給,她不稀罕的他也給她,就是拚了這條命他也要把她帶回來!
  秋煌前腳回宮,閻濤後腳就跟了過來,「請陛下開恩,將臣的妻還給臣。」
  此時閻濤在做的分明就好比一頭驢在追自己面前的胡蘿蔔,明知道不管怎麼跑還是吃不著眼前的美食,仍想著異想天開。
  不過他了解,俗話說淫人之妻,人淫其……不對、不對,用詞錯誤,他還什麼都沒做,就連閻濤徑自在腦海中上演過數百遍他如何用各種道具凌虐他愛妻的情景都沒有發生過。
  咳咳,他只是很清楚明了,既然敢從一個愛妻深切的男人身旁搶走他的妻子,今晚他是別想睡了,恐怕就是在睡夢裡,閻濤也會提著劍來砍殘他。
  「閻愛卿,你可知此言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欺君是大罪,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再找不就有了。何況你家中尚有老父、老母與眾多下僕,那個女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呀。朕念在你受迷惑到頭昏腦脹,以致此時只有肌肉發達、頭腦簡單,朕不跟你追究,好好回去睡一覺,明朝醒來就把此事忘了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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