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65|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馥梅]娘子花招早識破(美女巷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7-1-24 09:24:0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娘子花招早識破-美女巷1-馥梅

對於女人,他一向抱持著姜太公的態度,雖然是願者上鉤,但也絕非來者不拒,
可這個向他「逼婚」的姑娘可有趣極了,他倒要看看精明能幹的新婚娘子,
小腦袋瓜裏在密謀些什麼,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想得子棄夫!
有沒有搞錯啊?如果沒有他少爺的配合,她要如何在肚子裏塞個小娃娃?
不過親親娘子婀娜多姿又人比花嬌,再這麼下去就算是聖人也會失控啦!
非得想個法子阻止她用完即丟的爛計劃,怎麼說他也是個翩翩公子,可不能被甩,
否則作古的老祖宗會從墳墓跳出來砍人,簽訂合約拐她賣斷終生是個不錯的辦法,
雖不高明,但,是她向他「求」婚的,她可不能任意反悔。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7-1-24 09:24: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美人巷,不是會稽最熱鬧的地段,可是,卻是會稽頗負盛名的地方之一。

為什麼?

因為美人巷裏住了三戶人家,而這三戶人家裏頭,不管老的、小的,全都是嬌滴滴的美人兒,所以這裏才叫做美人巷。

全都是?

沒錯,全部都是美人,沒有男人,不是未出閣的閨女,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因此,美人巷又有一個臺面下的名字,叫做寡婦巷。

這會稽的媒婆,最常跑的地方就是美人巷,因為這美人巷三戶人家的三位千金,不僅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家境富裕,人又能幹,能娶到她們,就等於娶進了一座挖之不竭的金礦,以至於許多稍有條件的公子爺們無不絞盡腦汁,想要得到三位幹金的青睞。

只可惜,至今尚無人成功。

「善飲齋」二樓靠窗的雅座,一白一藍兩名男子對桌品茗,各有千秋的俊逸面貌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你覺得如何?」藍衣男子柳寒天挑挑眉,朝坐在他對面的白衣男子宇文陽問。

「不如何,我沒興趣。」他勾勾嘴角,笑了笑。「不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

「甭了,我也沒興趣,而且你不是想幫我,你是想玩我。」好友的性情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你沒興趣,幹麼大老遠的把我拐到會稽來?」宇文陽狐疑了。

「你以為我愛啊,要不是受人之托,我幹麼呀我。」柳寒天撇撇唇。

「受人之托?」他眉頭微蹙,心下已經有了答案。「別告訴我,這是我娘的主意。」

「不是。」柳寒天也從善如流,而事實上,也的確不是。

宇文陽眉頭蹙得更緊。不是娘?那難道……

「不可能,我爹什麼時候開始,會跟我娘一塊兒瞎起哄了?!」

「從你邁入二十五歲之後,卻依然遊戲人間,不打算找個女人為宇文家傳宗接代開始吧!」柳寒天聳聳肩,間接告訴他,的確是他爹的主意--雖然是他娘慫恿的。

「我什麼時候遊戲人間了?」說得好像他是個風流大少似的。

「好像是你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了吧!」他還刻意偏頭思索了一下。

「柳寒天!」宇文陽簡直哭笑不得。這傢伙,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說錯了嗎?」他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你是說錯了,是十四歲。」宇文陽沒好氣的說。

「喔,那真是對不住,少算了一年,因為那時候咱們還不認識嘛!」柳寒天裝模作樣的說。

「我實在搞不懂,我大哥、二哥都已經成親,而且大哥生了三男一女,二哥也生了兩男兩女,個個都聰明伶俐乖巧孝順,宇文家根本沒有傳宗接代的問題,我爹娘到底還緊張什麼?」

「那是你大哥、二哥,不是你。」

「有差別嗎?」宇文陽蹙眉問。

「差別就在於,你爹娘不會再去催促你大哥、二哥,只會催促你。」柳寒天說著風涼話。

宇文陽瞪了他一眼。

「說真的,你有什麼好處?」他不可能沒有任何好處就答應做這種事。

「呵呵,宇文靈。」他也不隱瞞,老實的說了。

「靈妹?!」宇文陽訝異。「你喜歡靈妹?!」

柳寒天聳聳肩。「談不上喜歡,你也知道我討厭女人,可我爹老是逼我成親,既然一定要找個女人成親,至少,我並不討厭她,就湊合著用了。」

「而我爹答應了?」他無奈的搖頭,「看來我那天的宣言讓我爹豁出去了,是吧?」他也只不過說他沒有成親的打算罷了。

「看來的確是。」

「不過……靈妹也不是易與之輩,你的如意算盤別打得太響,小心打壞了。」

「放心好了。」柳寒天伸出手,握拳。「那丫頭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是喔。」呵呵,他可不認為。

「話說回來,你當真沒興趣嗎?你難道沒瞧見光是咱們坐在這裏的一個時辰,就有多少個會稽的媒婆踏進美人巷嗎?」

「瞧見了,那又如何?」宇文陽輕笑。

「可見傳言不虛,那美人巷裏趙、錢、孫三家的幹金肯定搬得上臺面。」

「與我無關,沒興趣就是沒興趣。」搬得上臺面的女人比比皆是,他沒興趣湊熱鬧。

「為什麼?」

「你又為什麼討厭女人?」宇文陽反問。

「天生的吧,女人一碰我,我就覺得想吐。」柳寒天聳聳肩,「你呢?你並不討厭女人,就我看來,你還挺喜歡和女人攪和的,為什麼會對美人巷裏的美人沒興趣?」

「因為麻煩。」他對待女人的態度,向來是願者上鉤,但上鉤後也不是來者不拒。

「對喔,我倒忘了你是姜太公。」柳寒天點頭。「真希望哪天能看見你為一個女人絞盡腦汁的模樣。」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嗎?」柳寒天不置可否。難道他不知道有「現世報」這種因果存在嗎?

他眼底精光倏閃。既然世伯全權授權給他,要他放手一搏,那他就不用客氣,只要一有機會,他一定會見機行事,好好的整整……哦,不,是幫忙,好好的幫他一個大忙吧!

誰叫他們是好朋友呢。



美人巷趙府

平湖秋月園,周圍以雲牆圈隔,是趙府裏一處封閉式的庭園,屬於趙家大小姐趙迎波的寢院,占地頗大,佈置清雅麗致,靈秀宜人。雲牆有處海棠形的門洞,額書「平湖秋月」四宇,門洞有朱紅木門把關,此乃平湖秋月園之入口。

得邀請,開紅門,一入園,便見一天然湖泊,名為見心湖,湖上建有曲橋連貫彼岸,曲橋中段,有一觀瀾亭,過曲橋,便來到臨水樓,此為趙迎波的寢樓。

臨水樓是兩層建築,上層為臥寢,下層則是起居室,臨水樓旁有一書齋,名為見心書齋,是趙迎波平日工作的地方。

此刻,在臨水樓裏,趙迎波正和她娘親僵持不下。

「不。」她沉靜的開口,美眸堅定,一口便回絕了娘親的建議。「不管娘您說幾次,女兒的答案都一樣。」

「迎波,娘好言相勸,怎麼妳就這般頑固呢?難不成真要讓妳奶奶開口嗎?」趙夫人柔聲輕歎。女兒這頑固的性子,還真是跟她奶奶一個樣。

趙迎波聞言,秀眉微蹙,最後一抿唇。「就算奶奶開口,我的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迎波,妳以為等妳奶奶開口之後,妳還有選擇的權利嗎?到時候,只怕得由奶奶指定人選,妳只有乖乖照辦的份兒,」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老奶奶年紀雖大,可她強勢的作風可是和年齡成正比的。

「娘,這是我的終身大事,縱使每個人都說得聽從父母之命,但是我依然堅持自己決定,如果奶奶真要逼我,那我就……就離家出走!」

「迎波!」趙夫人不敢相信女兒竟然這般倔強。「不許胡說!別忘了,妳二娘還虎視眈眈的等著扯妳後腿,現在的妳,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啊!」

「二娘又能怎樣?奶奶不會聽二娘什麼的,別忘了,奶奶一直沒有諒解二娘呢!」因為她爹迎娶二娘進門不到三日便突然暴斃,奶奶因此責怪二娘克死了爹,至今一直沒給她好臉色,要不是一個月後發現二娘有了身孕,奶奶早就將二娘趕出趙家了。

只可惜,二娘生下的不是兒子,而是女兒,所以她有一個小了她一歲的異母妹妹--趙映綠。

想到她,趙迎波更是厭惡的皺眉。

「就算如此,妳一個姑娘家如何在外頭生活,妳就不擔心遇到什麼不幸的事嗎?」

「至少那種不幸是我的選擇,我會毫無怨言的承受。」她不馴的仰起下巴。

「迎波,妳……」無奈啊,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唉,罷了,我不逼妳,但是迎波,別拿離家的事威脅娘,娘……承受不了……」紅著眼眶,趙夫人柔弱的哽咽道。

「娘……」趙迎波上前擁住娘親,「對不起,娘,可女兒真的不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就算對方條件再好,若不是我所喜歡的,我寧願不要。」

「迎波,不是娘危言聳聽,若妳真想自己找伴侶,那麼就動作快,否則娘預估不出半年,妳奶奶就會替妳作主了。」

「娘,我才二十歲……」

「妳「已經」二十歲了。」趙夫人強調。「迎波,妳也知道妳奶奶只疼妳、指望妳,趙家的香火全系在妳身上,她怎麼可能不急呢?」趙夫人又歎了口氣。「如果妳不想讓她幫妳決定對象的話,就聽娘的,去應付一下,私底下自己再積極一點,如果找到妳喜歡的人,娘會支持妳的。」

「反正就是要出去見客就對了。」趙迎波心頭微惱。所以說她討厭男人嘛!

「好嗎?」趙夫人溫柔的詢問。

「能說不好嗎?」無奈的妥協,因為她知道娘說的沒錯,眼前若太堅持,奶奶一定會更急著替她決定對象,到時候反而糟糕。

「那走吧!陳家公子、林家公子、許家公子都在沁合園候著呢。」

趙迎波頗為無奈的讓娘親拉著踏出寢房,越過見心湖上曲橋,出了平湖秋月園的園門之後,又彎過幾處回廊,來到沁合園「接客」了。

遠遠的,她瞧見有兩名男子在覽翠亭裏各據一方,就像兩隻搶骨頭的狗兒般互瞪著,評估對手的實力。

厭惡的撇撇唇,她毫不懷疑那骨頭不巧就是自己,如果她再慢點出現的話,那兩個男人搞不好就真的打起來了。

至於另外一個……

她美眸一轉,瞧見一個男子負手立于池邊。

「娘,覽翠亭裏的兩人是誰?」

「喔,左邊是陳公子,右邊是許公子。」

「那麼月池邊那位就是林公子了。」纖手指向月池邊的男子。

「是埃」趙夫人點頭,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婢女道:「咱們走吧,碧兒,東西拿好,跟上來。」

「是,夫人。」碧兒恭謹的說。

雖然她比起小姐遜色不少,不過同樣是個美人胚子。

「真不想過去。」趙迎波嘀咕著,腳步變得沉重,乾脆停了下來。

「迎波?」趙夫人疑問。

「唉,算了,我認命,過去「接客」了。」她無奈的重新邁步。

「迎波!別口無遮攔的胡亂說話,什麼「接客」的,多難聽!」

「娘,妳不覺得挺像的嗎?」她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妳還說!」

「好好好,不說不說了,咱們還是……喔,天啊!」趙迎波嘴裏驚呼,可心裏卻偷笑,因為那方兩隻搶骨頭的狗兒還真如她所料的打了起來。

「嗄?!天啊,他們打起來了!」趙夫人驚呼。

「娘,別驚。」趙迎波攙著娘親,偏頭喚了一聲,「碧兒,去把那兩個人給攆出府去,記住,別太客氣。」最好是讓他們從此以後不敢再上門。

「是,小姐。」碧兒恭敬的一福,將手上的託盤隨手放置在小徑旁的木椅上,隨即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人便已來到亭子。她身手利落的將兩個纏打中的大男人架開,一手一個拎著他們,又是幾個起落,在陳公子和許公子從原本咒駡轉為恐懼的尖叫聲中,來到偏門,將他們丟了出去。

回到趙迎波身邊後,碧兒隱忍著笑意,像沒事般的重新端起託盤,恭敬的立于兩位主子身後。

「碧兒,做得好。」現下只剩一個林公子了。

「謝謝小姐誇獎。」碧兒必恭必敬的回應。在夫人面前,她還是收斂點好,畢竟夫人不像大小姐,容得了下人多嘴,其實整個趙府裏的主子都一樣,除了大小姐之外,尤其二房那邊更是嚴厲。

「娘,他們嚇著您了嗎?」

趙夫人搖頭,「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敢在這裏滋事,只是……迎波,有必要這般不留情面嗎?」

「娘啊,男人就是這般毫無理性衝動的動物,所以我才討厭他們的,對那種人講理,他們是聽不懂的。」

她睨了女兒一眼。衝動?「妳有資格說人家衝動嗎?」

「娘啊,他們是毫無理性的衝動,我當然不同啦,人家衝動歸衝動,可是女兒很理性的。」

「是喔!」趙夫人不予置評。「走吧,至少還留下一個林公子,人家正往這邊瞧呢。」

「那就走吧!」趙迎波聳聳肩,對那個隔山觀犬鬥的林公子也沒多大好感。

「趙夫人,趙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林公子風采翩翩的一揖,一雙桃花眼兒朝著趙迎波勾了勾。

嗯!她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不發一語的經過他走進覽翠亭。

「哦,林公子,一起來坐,聊一聊。」瞧見女兒這般不給面子,趙夫人連忙打圓常真是的,還說自己很理性,真是大言不慚哪!

「多謝趙夫人,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公子又是一揖,隨著趙夫人走進亭子。「方才趙夫人和趙小姐受驚了吧,真不知道那兩位為何這般不知輕重,竟然在府上就大打出手,真是替他們汗顏。」

「不打緊,趙家的丫鬟個個身手利落,丟幾個人出去只是舉手之勞。」趙迎波揮揮手,淡漠的說。

「說的是,方才小生真是開了眼界,府上的下人的確了得。」

「你們別談這事兒了,聊點別的吧。」趙夫人又說。

「趙夫人說的是,這事兒掃興,別談。這樣好了,今兒個風和日麗,府上花園景致又是這般迷人,小生仰慕趙小姐才學已久,若趙小姐不棄,今日咱們就在這兒對個對子如何?」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趙家大小姐最喜歡對對子,他今日一定要讓趙大小姐對他傾心不已!

「隨你。」趙迎波不甚熱絡,心頭想著要怎麼打發掉這個傢伙。

「那……咱們就來對對子,由小生開始吧!」林公子起身,憑欄而立,望著月池裏盛開的荷花,眼神閃爍,微微一笑之後道:「因荷而得藕。」

趙迎波嘴角一勾。因荷(何)而得藕(偶)?

「有杏(幸)不需梅(媒)。」她冷冷一笑答。

林公子笑容微僵,不過馬上恢復。「趙小姐才思敏捷,小生佩服。」

桃花眼一轉,瞧見了園裏百花盛開,他又是一笑,開口道:「院裏群花,蜂蝶一定要采。」

趙迎波冷眼一沉。想采花,作夢!

「畫中蘋果,猿猴枉用心機!」

林公子這次的笑容僵得稍久,額上冒出了一層薄汗,眼底還有些許狼狽不堪,不過一下便隱去。

「趙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若不嫌棄,接下來由趙大小姐出對,可否?」

「無所謂。」趙迎波聳聳肩,美眸稍轉,瞧見天際不遠處起了一朵烏雲,亭裏也微風陣陣,看來恐怕要下場雨了,略一沉思,便開口道:「玉帝行兵,雨箭風刀,雷鼓雲旗天作陣。」

「哦……」林公子一怔,蹙眉苦思,良久,依然對不成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既尷尬又不甘。「這個嘛……」

兩刻之後,趙迎波已經不耐的起身。

「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了,林公子還是在落雨前離開吧!」她還算客氣的下逐客令。

「可是這對子……」要他這樣離開,面子裏子都掛不住啊!

「啊,這樣好了。」趙夫人趕緊打圓常「都怪老天不作美,這樣吧,林公子先回去,若對成了對,可請僕人送來,到時候再請林公子蒞臨寒舍,彼時小女會靜待林公子的到來。」

「也好,那小生就告辭了。」林公子有了臺階下,點了點頭,轉身才要離去,瞧見了一旁的碧兒頭上梳著雙角辮子,於是又道:「趙小姐願賜教的話,小生再出一個對請趙小姐對,可好?」

趙迎波才想開口斥他煩不煩,趙夫人不愧是瞭解女兒的人,立即出聲攔截。「小女當然沒意見,請林公子出對吧!」

趙迎波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只好點頭。

林公子暗笑。哼,這目中無人的婢女也該給她一個教訓了。

「牛頭卻喜生龍角。」他故意瞧著碧兒,讓她知道他指的就是她。

趙迎波臉色一沉,冷眼瞪向他。

「狗嘴何曾出象牙?碧兒,送客!」冷聲下令之後,她轉身離去。

「林公子,請?」

林公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該死!沒想到自己會反被嘲諷回來!

他怒瞪著款款離去的趙迎波,怒哼一聲,甩袖離開。

「迎波,迎波,妳這是……」趙夫人追上女兒勸說。

「娘,妳也瞧見了,明明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竟然敢當著咱們的面侮辱咱們家裏的人,像那種人我怎麼可能對他客氣。那個人就像我說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多聽他說一句話,我搞不好就要生病了!」

「沒這麼嚴重吧!」雖然她覺得那林公子說話太過造作,不過也不像女兒說的這般誇張,了不起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罷了,看高不看低,還自以為是,也難怪會踢到鐵板。

「一想到男人都像他們那般,我就覺得乾脆出家算了。」趙迎波氣惱的說著。她真的不想和男人這種動物有什麼親密的關係。

「迎波,不可以胡說!」趙夫人急了。

「唉,娘啊,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別這麼緊張啦!」

「娘怎能不緊張,迎波,這話兒可不能隨便說說,要是進了妳奶奶的耳裏,到時候妳奶奶當真,乾脆隨手抓個人,管他是販夫走卒、屠夫乞丐的,連夜讓你們成親,看妳怎麼辦。」

「娘,我告訴妳,和方才那三個公子一比,我倒寧願嫁個目不識丁的乞丐,至少他們不會瞧不起人。」

「迎波!」趙夫人差點暈倒,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兒。

「是是是,我閉嘴行了吧!」看娘親震驚的樣子,她還是識相點閉嘴好了?

「最好連那些個念頭也一併掃掉。」出家?嫁給乞丐?太恐怖了!

「娘啊,我只是隨便說說的嘛。」

「就算是隨便說說也不成,如果落入有心人的耳裏,再傳到妳奶奶那兒,到時候遭殃的是妳自己。」

「娘,我知道,以後不會亂說話了。」趙迎波無奈的一歎。明明是一家人,卻還得處處提防,生怕隔牆有耳,讓人給陷害了,這種生活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迎波,妳可別忘了,妳二娘千方百計的想把妳嫁給她的外甥,若不是妳奶奶一直以來對妳二娘都不諒解,妳以為妳能推託到現在嗎?」

想到那個表哥,趙迎波就厭惡的蹙眉。徐子達不醜,甚至他長得還很英俊,問題在於他的企圖太過明顯,眼神太過猥瑣,光是想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所以,如果不想讓妳二娘有機可趁,有話可說,就趕緊找個對象,感情是可以婚後慢慢培養的,」趙夫人繼續勸說。

「我會的,娘,您就別操心了。」趙迎波也只能這樣說了。「娘,我送您回房歇著。」

送娘親回房之後,她轉回自己的閨房。

「碧兒,妳說,女人真的非得成親不可嗎?」

「小姐,那是您的責任。」

「唉,我知道。」她無奈的一歎。成親不是為了終身幸福,而是為了責任,這就是她的悲哀。

男人啊--到哪兒找一個她看得順眼的男人呢?

她不求多,毋需家財萬貫?才貌雙全,只要她看得順眼,就算是乞丐也無妨,這……真的很難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7-1-24 09:25: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結果……她真的太強求了嗎?

趙迎波坐在房裏,依然一臉的不敢置信。就在半個時辰前,她真的把奶奶給惹火了,再加上一旁二娘和妹妹的搧風點火、火上加油,結果奶奶一怒之下,竟然當眾宣佈,若她寧願嫁乞丐,那她就會替她找個乞丐丈夫!

拜託!話聽清楚一點好嗎?她並不是想嫁給乞丐,她的意思是,只要她看得順眼,就算對方是乞丐也無妨,這意思差很多耶!

可是奶奶已經氣瘋了,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立即發佈通告,凡是會稽的乞丐,只要身體健康、四肢健全,沒有妻孝年齡二十至三十歲者,都可以來參加趙府的選婿大會。

最讓她震驚的是,奶奶竟然告訴她,如果這回選婿沒有成功,她就準備嫁給徐子達!

大事底定,無可轉圜。

她只能在二娘和妹妹幸災樂禍的表情目送下,倔強的抬高下巴,挺直腰,傲然的回到自己的閨房。

她不會、也不能示弱!

她絕對不會嫁給徐子達,就算因此真的嫁給一個乞丐,她也不在乎!

消息一經公佈,霎時整個會稽轟動了起來,一夜之間,整個城裏乞丐數量暴增數倍,三天後,又有更多的乞丐由別個鄉鎮湧進城裏。

縱使如此,日子依然要過。

「小姐,太夫人這次似乎真的豁出去了,怎麼辦?」碧兒擔憂的問。

趙迎波顰眉蹙額。她哪知道要怎麼辦?

「小姐,難道您真想嫁個乞丐嗎?」碧兒瞧她沒有回應,又急問。在她眼裏、心裏,她家小姐像是天人般,鮮少能有人匹配得上,如今竟然要嫁個乞丐,她根本無法接受。

「不嫁,難不成真的嫁給徐子達嗎?」趙迎波反問。

碧兒語塞。想到那個表少爺,她也是萬分討厭的,若非她有自保的能力,早被那個表少爺給玷污了,小姐與其嫁給那種人,選個乞丐似乎還好一點。

「碧兒,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了,奶奶的脾氣我最清楚,拗起來的話,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拿她沒轍,只不過……」她沉吟了下。嫁乞丐她是不排斥,自己也說過,只要順眼,即使是乞丐也無妨,因此重點就在於要她能看得順眼。

「只不過?」碧兒焦急的催促小姐說完,別吊人胃口了。

趙迎波微微一笑,帶點兒鬼靈精。

「只不過娘說過,我的個性像極了奶奶,所以呢,我可也不是任人擺佈的軟柿子。」

「小姐打算和太夫人硬碰硬?」慘了,趙家要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了,她要不要先收拾細軟逃命去呢?

「碧兒,我看起來像個傻瓜嗎?」趙迎波睨了她一眼,瞧她緊張的模樣,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那小姐到底有何打算?」不是這樣,那到底是哪樣?真是急死人了。

趙迎波又是淺淺一笑,朝碧兒眨眨靈動的大眼,紅嫩誘人的唇瓣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秘密。」

她下樓定向隔壁的書齋,碧兒趕緊跟在後頭,仍是不死心的追問--

「小姐不說,碧兒怎麼知道該怎麼做呢?」

跨進書齋,趙迎波才睨她一眼。

「妳什麼都不用做。」

「可是小姐--」

「好了,別談這事兒,我還有事得做。 碧兒,備文房四寶。」趙迎波打斷她的話。有些計劃,還是放在心裏頭自己打算就成了,免得碧兒大驚小怪的嚷嚷,弄得人盡皆知,惹來阻礙的話,她就不好行動了。

「小姐,您要擬定計劃嗎?」碧兒一邊備文房四寶,仍好奇的問?

她但笑不語,起身行至桌後坐下,挽袖執筆,在紙上揮灑。

「小姐……」

「碧兒?」趙迎波眉眼未抬,只是輕聲一喚。

「小姐有何吩咐?」

「閉嘴。」

碧兒一愣,只好無奈的閉上嘴,知道小姐是不可能透露什麼了。

寂靜倏地降臨,只餘下磨墨的聲音。良久,趙迎波才滿意的放下毛筆,起身退了一步,觀看自己的傑作。

「妳覺得如何?」

碧兒聞言,立即認真的觀看起小姐的作品。

「這是明年禦瓷的造型?」

「嗯,這只是其中一種,我另外還打算做些改變,譬如在瓷器表面上弄些特殊的紋飾,做些變化。」

「紋飾?」碧兒一臉的迷惑。

「對啊,譬如弄些書畫詩文、吉祥圖樣等等。啊!我想到一種。」趙迎波又坐下,挽袖提筆,畫下了三個圖樣。

「這是……石榴、佛手和桃實?」碧兒不解的蹙眉。「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石榴象徵多子;佛手中的佛與福字音相似;桃又稱壽桃,含長壽之意。所以石榴、佛手和桃,就代表多子,多福、多壽,稱為「三多圖」如果順利的話,獻給太皇太后七十大壽的貢瓷正好可以用上。」

「小姐,您好厲害!」碧兒證歎道,對她家小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不管是這種繁複的造型,或者是紋飾,就算凡伯做得出來,但能做到小姐所要求的水準嗎?」

凡伯,是趙家越窯裏技術最好的人,如果他不行,也就沒有人可以了。

「外型應該沒問題,問題在它的色彩。」趙迎波拿起圖樣,「我想要有更特別的色彩,得想想怎麼做。」

「特別的色彩?」碧兒疑惑。這青瓷,不就是這種色調嗎?

「妳瞧這杯。」趙迎波拿起桌上的茶杯,「青中微微閃黃,總覺得是一種不太成熟的色調,我想改變它的色澤,讓它的色澤能純正一點、均勻一點,就像……」她微微一頓,偏著頭,秀眉微蹙,思索著該怎麼形容腦海中的那種色調。

「像什麼?」

流轉的眼波不經意的落於窗外的一汪碧水,美眸閃過一絲恍悟。

她微微一笑道:「就像一泓清漪春水般的湖綠色,最上等的色澤,還有,如果瓷胎品質能再精緻一點,像……玉,對,類玉似冰,就更棒了。」

「小姐,您……太異想天開了,青瓷燒出來就是這樣,怎麼可能改變呢?」又不是煮菜調味,要鹹點,就多加些鹽巴。

「所以我才需要研究啊,看看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這些。」趙迎波微笑,眼底閃動著燦爛的光彩。

趙家越窯青瓷已經名滿天下,可是還不夠,她希望它能更加發揚光大,讓人一瞧見趙家所出的趙瓷,便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就像邢州白瓷,她想要超越它!

「那小姐就慢慢研究吧,不過小姐您別忘了,再過十日,太夫人就要從乞丐群中為小姐挑選一個夫婿了。」碧兒提醒她。

趙迎波一頓,煩惱爬上眉梢,懊惱的瞪了碧兒一眼。

「不用妳來提醒我。」

「可小姐您不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嗎?」

她是有,可那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能不用,就代表她成功說服奶奶改變了主意,那當然是最好,若當真用上了,就再無回頭之路了。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得將事情做最壞的打算,預作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就真的完蛋了。

將毛筆置於筆山,趙迎波站起身,眼底有著孤注一擲的光芒。

「碧兒,幫我更衣。」

「小姐,您要出門?」

「對。」她也不隱瞞,「還有,妳別跟來。」

「滾開!」一聲怒喝,緊接著一道身影被人踹出街道,趴跌在路中央。「老子在這裏討生活的時候,你搞不好還在吃奶,敢跟我搶地盤,活得不耐煩了你!」

罵人的是名乞丐,被踹的也是一名乞丐,前者身形魁梧、滿臉橫肉,身旁還有兩個狗仗人勢的跟班;後者則顯得瘦削高姚,至於面容,因為低垂著臉,沒能看清楚。

反正啊,現在會稽街上就是乞丐最多,形形色色的乞丐都有,一看就知道大約有九成五的乞丐並不是真的乞丐,而是為了符合趙家贅婿候選人的資格而暫時淪為乞丐的人?

魁梧的乞丐罵完人,在跟班的護擁下,轉身囂張的回到自己的地盤上,而瘦削的乞丐則困難的爬了起來,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站起來,蹣跚的走到另一個角落,靠在牆上痛苦的吸氣。

「該死!」宇文陽咬牙低聲的詛咒,低垂的臉依然讓人看不清面貌,「該死!該死!該死!」

一身補丁的破衣裳、散亂的發、殘破的草鞋,以及……他緩緩的伸出自己的雙手。這裏一處髒汙,那裏一塊炭垢,沒一處乾淨,他知道自己臉上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這麼落魄的自己,全都是因為太過信任他人,才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如今的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分文、一身襤褸的人,雖然身穿補丁衣,腳踩破草鞋,但他絕不承認自己是乞丐,就算會餓死,他也絕對不會成為乞丐!

胸口的疼痛是拜方才那大漢毫不留情的一踹,知道自己得了內傷,他忍不住又低低的詛咒一聲。

該死的柳寒天!

他發誓,等他脫離這種窘境,一定會狠狠的報復回來!

「咳!」鬱積的胸口悶疼著,宇文陽痛苦的仰靠在牆上,那張佈滿污垢的臉終於露了出來,雖然因為髒汙瞧不清楚真面目,但是那炯亮銳利的眼神並未因身體的痛楚以及落魄的處境而晦黯,眉宇間存有著不凡的氣勢,明眼人或可從他一身襤褸中瞧出,他,是一隻困於淺灘之飛龍,只可惜,尚無識人之慧眼出現。

扶著牆,他勉強自己離開這個地方,他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不是乞丐的乞丐,也知道柳寒天將他弄成這副模樣的用意,他並不準備成為他們的一員,也不打算參與他們正打算參與的事,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裏,絕對不會稱了柳寒天的意!

只是,他從來不知道,要離開一條街道是這麼困難的事。

彳亍前行約十數丈遠,人群突然開始移動,且移動的方向正好和他相反,他無法脫離人群,被迫跟著往廣場的方向移動。

「該死!」他又是一聲低咒,想要「逆流而行」卻力不從心,在人群幾聲咒駡、推擠之後,他一個不慎被推跌倒地,緊接著一腳又一腳猛往他身上踩,沒有一個人腳下留情,也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甚至,可能沒有人發現地上有人快被踩死了,就算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在乎吧,不過是死了一個乞丐,而且少一個人,就多一個機會,眾人樂觀其成。

柳寒天立于高處,瞧見了這情形,擔憂的蹙眉,正想下去救人,可接下來的狀況讓他止了步,決定繼續觀望。

「嘿!讓讓!腳下留情!」

一聲清亮的嗓音響起,緊接著,宇文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用力抓住,猛地往上一提,將他帶離慘遭踩死的下常

趙迎波一身男裝打扮,俊美清雅,單手撐著虛軟無力的他脫離移動的人群,來到街角之後,才讓他靠著牆坐下。

「你沒事吧?」她蹲在他面前,審視著低垂著頭的他。

宇文陽咳了兩聲,嘴角溢出一絲血痕,抬手抹去,鮮紅染上手心。

「你似乎傷得不輕。」趙迎波蹙眉。「我送你去讓大夫瞧瞧吧!」

「不敢勞煩兄台費心。」他客氣疏離的說。

趙迎波揚眉。這人的遺詞用語,一點也不像粗鄙之人,他真是乞丐嗎?

瞧他顫巍巍的強撐起身子,咬牙蹙眉的模樣,就是讓她忍不住的想伸出援手。

宇文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不過他不予理會,呼出一口氣,逞強的跨前一步,不料身子狠狠的一顛,便往前傾倒。

「嘿!小心!」趙迎波立即撐住他?「你沒事吧?」

他幾乎是撲倒在她身上,一股馨香竄入他鼻內,讓他的精神頓時清明了些,微微抬眼,就瞧見了近在眼前細白柔嫩的耳垂上有著耳洞。他的救命恩人是位姑娘?!

「何必逞強呢?你傷得不輕哪,性命應該比任何事都重要吧!」趙迎波有點怒意。

似乎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豫,也似乎想瞧瞧這女扮男裝的救命恩人的長相,知道這股馨香的主人是啥模樣,宇文陽緩緩的直起身子,稍稍推開她,抬起頭時,迎上了一雙擁有清靈慧黠眼神的美眸。

他的呼吸一窒,視線在她的臉上掃了一遍。這樣一個絕色佳人,怎會以為一身男裝就能掩人耳目?

可是……她眉宇間的英氣又讓她不至於顯得太過嬌柔,或許就因為如此,才會讓人認為她只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吧!

宇文陽審視她的同時,趙迎波也同樣在審視他。

一對上宇文陽的眼神,她內心一陣驚訝。為何一名乞丐能擁有這種炯然銳利的眼神?再掃視一遍他髒汙的臉,她隱隱發現那股傲然的氣勢,心中詫異不已之餘,竟有了主意。

就是他!

既然這幾日與奶奶周旋下來,奶奶依然不改決定,而她也在街上找了幾日,依然找不到適當的人選,如今他的出現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雖然不清楚他在污垢下的真面目,但是外貌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你想到廣場參與趙家選婿,是嗎?」趙迎波撐著他,往醫館的方向行去。「不用急,那件事為期五日,我先帶你去給大夫瞧瞧,你養好傷再去也不遲。」

宇文陽蹙眉。他才沒有要去參與那種荒唐的事!

瞧他沉默不語,她以為他在擔心,勸道:「你現在連自己走路都有困難,怎麼去和人爭呢?更何況趙家選婿可不是隨隨便便,得通過層層關卡考驗,你有那個體力應付嗎?還是先療傷吧,我想,只要兩、三天,你的傷應該就能好個大半,到時候你至少能自己走去,是吧!」

「我記得我行走的方向和廣場是反方向吧!」宇文陽終於開口。

「哦?」趙迎波一愣,回想了一下。確實是反方向,難道……「你不是要參加趙家選婿的事嗎?」

「不是。」

「那……你想不想參加?」

「不想。」

「咦?」她訝異的問:「為什麼?」

宇文陽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反問:「為什麼要參加?」

「這……因為據說趙小姐是個美人,再加上趙家在越州也算是名門望族,大家都說,娶了趙家小姐就等於娶了一座金礦,這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參加?」

「志不在此。」他淡淡的說。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聽你的口音並不像越州人。」

宇文陽又沉默了?

趙迎波偏頭瞧他一眼,肩上的重量讓她知道他的體力即將瀕臨極限,因此她也不打算追問了,撐著他跨進仁德醫館,喚來大夫為他診治,心裏開始盤算著接下來棋該如何走。

既然擺脫不掉成親的命運,那麼不管如何,贅婿的人選一定要她自己決定,這幾日看了下來,也只有這個人讓她不感排斥,雖然還看不清他的面貌,可至少她喜歡他那凜然不可侵犯的眼神,因此她選擇了他,而眼前要解決的問題是,要怎麼說服他,以及讓他答應她的約法三章。

還有五日的時間,她得好好想想。


他中了毒,而且是一種罕見的化功軟筋散,除了會讓練武之人內力盡失之外,還會使不出力來,所以中毒之後,會比普通人還來得虛弱。據說這種化功軟筋散乃是「寒天門」的獨門毒藥,由門主柳寒天煉製,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種化功軟筋散沒有解藥,必須由身體自行分解排出毒素,等毒素完全排出之後,便可恢復正常。

至於需要多久的時間,大夫也不知道。

離開醫館之後,趙迎波將他帶到趙家在城郊的一棟小莊園安置。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

宇文陽眼神閃過一絲黯然,垂下眼,「邢州內丘人氏,宇文陽。」

「宇文陽……」趙迎波點點頭。「我姓趙,趙迎波。」

趙迎波?

聞言,他抬起眼訝異的望著她,「妳就是那個據說是個美人的趙小姐?」而且還是她自己說的。

「哦,那是……」想到之前自己的說詞,雖然是事實,可她仍是紅了臉。她忘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結果報了真實姓名。「你聽過我的名字?」

「趙小姐之名如雷貫耳,只是沒想到有幸一睹趙小姐芳顏。」語氣略帶調佩,眼底也有絲戲謔。原來她就是趙迎波!

趙迎波訝異於他的改變。怎麼……這才是他的性情嗎?

「你應該不是乞丐,為何會這身打扮?」

「何以見得?」宇文陽挑眉反問。他這身打扮若不像乞丐像什麼?難不成乞丐臉上有寫著「我是乞丐」四字嗎?

「氣質不像,眼神不像,談吐不像。」她說得肯定。「你和寒天門有恩怨,所以才會中了寒天門的獨門毒藥,淪落至此,是嗎?」

宇文陽唇角微勾。這趙小姐,分析能力不錯。

「算是。」他啊,是交友不慎,那天一醒來,他就成了這副模樣,被柳寒天那傢伙給丟在街上了!

「那……」趙迎波沉吟,「我想,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人群踩死了,所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沒錯吧!」

宇文陽挑眉,「趙小姐要我報答?」

「沒錯。」

「妳希望我怎麼報答?」

趙迎波彎身與他面對面,對著他柔媚的一笑。

「娶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7-1-24 09:26: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有那麼一瞬間,宇文陽被她的笑容所魅惑。她真的很美,尤其在她刻意展現魅力的時候,他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逃過她的美色,不過當她說出那兩個字之後,他立即清醒過來,卻也因此讓他對她有了異樣的感覺,這趙迎波……的確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有趣。

「我拒絕。」他淺笑回答,有了逗她的興致。

趙迎波訝異的瞠大雙眸,裏頭承載著滿滿的不敢置信。他說什麼?他拒絕?!

「你拒絕?宇文陽,你確實知道我是誰吧?」她有點懷疑的問。

他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戲謔。

「趙迎波,越州會稽人氏,居美人巷,年二十,目前正在選婿之中,是否?」

「沒錯。你還是拒絕?」

「也沒錯。」宇文陽淺笑。

「如果我說,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呢?」可惡,他可知道有多少男子祈求這種機會,而他竟然拒絕?!她趙迎波竟然落得得逼婚的下場!

「妳是救了我一命沒錯,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要賠上我一輩子吧!」他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

「賠上一輩子?!」這男人真的很……很不識抬舉耶8什麼叫做賠上一輩子,我要嫁給你,是你三生有幸!」

「問題在於,趙家選的,是贅婿吧!我雖落魄,可仍是堂堂男子漢,萬萬不可能入贅的。」堂堂宇文家的人竟然入贅女方,爹娘知道後肯定會殺了他。

趙迎波一頓。糟糕,她忘了這點。

的確,有骨氣一點的男子是不可能答應入贅的,尤其他只是遭人所害,暫時落魄而已,更不可能答應了。

這下該怎麼解決呢?

宇文陽笑望著她煩惱的樣子。據說趙迎波才貌兼備,趙家越窯所燒制的青瓷全由她一手設計,不僅如此,她還將越瓷外銷至番邦海外,將趙家越瓷拱上第一的地位,與邢州白瓷並列為兩大名瓷,成為「南青北白」雙分天下。

這樣一個女子,也難怪眾人趨之若騖,他的不識抬舉恐怕讓她意外極了。

但,入贅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如果是她出嫁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樣好了,你不用入贅。」這件「小事」她會想辦法說服奶奶。「但是成親之後,必須住在趙家至少半年,半年一到,你就給我一封休書。」

「半年?」宇文陽揚眉,若有所思的審視著她。雖說是他給她休書,可他卻有一種她打算利用完他之後,一腳將他踢開的感覺。

「對,半年,也可能會更短,到時候你就自由了,我還會給你一筆為數可觀的銀兩,讓你返鄉。」半年應該足夠讓她得到一個孩子吧!有了孩子,還要丈夫做什麼?到時候他就可以滾了,而奶奶也不會再逼她成親。

這種一舉兩得、一勞永逸的辦法,說什麼也要說服他答應。

「好,我答應。」

「你答應了?」趙迎波愣了一下,沒料到他會這麼快答應,讓她想了一肚子說服他的話無用武之地。

「沒錯,我答應了。當然,如果妳現在後侮了也沒關係,我可以當妳沒提過這件事。」

「沒有,我沒有後悔。」

「那麼……就一言為定了?」

「嗯,一言為定。」

她有陰謀,而他,有了和她玩一場鬥智遊戲的興趣了。

既然有了興趣,玩一場又有何妨?半年之後她想甩了他,他偏要讓她半年之後離不開他,到時候,就看鹿死誰手了?


「小姐,您、您剛剛說什麼?!」碧兒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力有問題。

趙迎波斜睨了她一眼,又翻看了一會兒桌上的賬冊之俊,才又說了一次--

「我替自己找了一個乞丐,已經和他達成協議,同時也稟告奶奶,說我決定丈夫的人選了,奶奶瞧了之後,也沒意見。」

「原來碧兒沒有聽錯,小姐真的選了個乞丐當丈夫,連太夫人也……」她震驚的呢喃著。

「碧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現在滿城乞丐,妳也早就知道妳未來的姑爺一定是從那些乞丐當中選出來的。」

「可是……可是碧兒一直以為,小姐一定有辦法說服太夫人……」

「事實證明我沒辦法,奶奶比我想像的還要頑固。」趙迎波聳肩道。

「可是小姐當真要和一名乞丐白頭到老,相伴一生?!」她無法接受啊!

趙迎波坦承,「沒有人說要一輩子,碧兒,我只留他到我懷胎為止。」

「嗄?!」她不懂!

「只要有了孩子,趙家香火得以延續,奶奶應該不會再說什麼了,到時候我要他寫休書給我,然後再給他一筆銀兩讓他返鄉。」

「嗄?!小姐,難道您不知道如此一來,您的名節不就毀了嗎?!這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嘛!」小姐太莽撞了!

「碧兒,我從來不在乎那種強加在女人身上的枷鎖,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名節受損又如何?於我不痛不癢。」

「二夫人和二小姐一定不會放過奚落您的機會,到時候多難聽的話,她們都說得出口!」

「別去在意就成了。」趙迎波說得雲淡風清。什麼話都要在意的話,那多累人啊!

「小姐……」

「碧兒,別再說了,我還得看完這些賬冊呢!」

「可是小姐,二小姐來了。」碧兒從敞開的窗戶看見了往書房走來的趙映綠。

「唉,她還真是迫不及待。」趙迎波歎氣。事情才剛剛決定而已,映綠就這麼急著想來「恭喜」她啊?

書房的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來,趙映綠一身華服,柳腰款擺的走了進來。

老實說,她的外貌真的非常美麗,甚至比趙迎波還要豔上三分,只可惜少了些許的靈氣,多了一點俗豔,也許是和她娘親出身青樓有關吧,非因遺傳,而是耳濡目染。

「唷,我說姊姊,即將大喜之人怎麼還窩在書房裏做事呢?」她的聲音宛如出谷黃鶯般柔嫩好聽,只可惜尖酸的語氣破壞了一切。

「該做的事總是要做。」趙迎波淡淡的說。「對了,映綠,下次進門前,記得先敲門,不要連這一點禮貌都不懂,傳出去要讓人笑話咱們趙家沒家教。」

「妳!」趙映綠臉上青白交錯,不過只一下,她便恢復過來。「我說姊姊,既然都要嫁人了,而且我還聽說不是入贅的,也就是說,姊姊即將成了潑出去的水,既然如此,妳是不是該把抓在手上的權給交出來,畢竟妳即將成為外人了,實在不應該再千涉趙家的內務。」

原來這就是她來這裏的目的?

趙迎波淺淺一笑,放下筆,這才抬起頭來正眼瞧了瞧她。

「映綠,妳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我手上有的,一直就是工作,所有的權,依然掌握在奶奶手上。」

「妳以為我會信妳?」趙映綠鄙夷的說。

「老實說,妳信不信,我不在乎。」她聳聳肩,「妳若想要接替我的工作,沒問題,我可以馬上交給妳。這些賬冊,今晚就得查閱完畢,妳要接手嗎?」能力夠的話,做做假帳,貪些銀兩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怕只怕她沒那個本事。

「我才不要!」她要的可不是這些。

「那……年底貢瓷必須設計新的樣式,加上太皇太后七十大壽,需要一批祝壽的青瓷,也交由妳一併設計,如何?」

「妳……」她對那些完全不懂,怎麼設計?!

「還是不要?那麼妳是想接手運輸的事嗎?也好,九月時必須將一批瓷器運到扶桑、高麗和新羅,我正為船運的事煩惱呢,就交由妳發落了,可好?」趙迎波淺笑的望著她,瞧她臉色難看至極,心下可一點也不同情她,反而覺得快意。

哼,整天只知道揮霍、坐享其成的人,還敢不知足!

「妳憑什麼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那是妳的工作!」趙映綠氣紅了臉。

「可是映綠,妳剛剛不是說了,我即將成為外人,既然如此,怎麼還能將趙家的事攬在身上做呢?」

「哼,妳不是還要住在這裏嗎?既然趙家還要多養一口妳那個廢物相公,妳做牛做馬也是應該的!」她惡意的說。

趙迎波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他不是廢物!」她聲音冷寒,眼神冷厲。

心頭一驚,趙映綠猛地退了一步。「妳……那、那是什麼眼神?!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賤民,本來就是廢物!」

「趙映綠,別讓我再聽見任何一句污蔑的話,否則別怪我不留情!」她冷聲警告。

趙映綠氣息一窒,被她森冷的表情驚住了。

「妳……我才不信妳敢把我怎樣。哼!我們走著瞧!」撂下最後一句,她狼狽的轉身逃離。

「小姐--」一直悶不吭聲的碧兒怯怯的開口。

「什麼都別說,碧兒。」趙迎波立即打斷她。

她知道碧兒要問什麼,她只是……只是因為是她強將他拉進她的生活,她不能再讓人輕蔑他,這會讓她覺得更過意不去,如此而已!

將設計圖收起,心思轉向別院的宇文陽。這兒有人尋她晦氣,他那兒呢?會不會有人故意去找他麻煩呢?

美眸微瞇,心頭惴惴不安,她……還是去瞧瞧吧!



宇文陽並不急著用真面目示人,因此,雖然在趙家的別院暫時住了下來,他依然在梳洗過後,恢復乞丐的裝扮,沒有動用到趙迎波送來的一批衣裳。

自嘲的一笑,沒想到他也有被「金屋藏嬌」的一天,不過幸好,在別院裏的這個小院落,他是自由的,應他所求,趙迎波吩咐僕人,沒有傳喚,不許前來打擾。

接受女人「豢養」的感覺,呵,如果不要太計較的話,其實還好,不是太難接受,尤其是他已經好久沒這麼悠閒,整日無所事事的感覺似乎更棒了。

行至臥房旁的小書房,才剛研好墨,鋪好紙,一聲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

「嘖嘖,你看起來挺悠閒的嘛!」

宇文陽挑眉,緩緩的抬起頭來望向書房門口,就看見柳寒天縱身飛躍而入。也對,除了這個誤交的賊友之外,還會有誰?

「柳寒天,沒想到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他冷哼,放下毛筆,走到桌旁坐下。

「哎唷,講這樣,咱們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即將成親,怎能不來恭喜一聲呢?更何況我之所以這麼做,可全都是宇文世伯所托。宇文世伯說,只要能讓你娶妻,怎麼做都無所謂,所以我就放手去做了。你瞧,結果不是很好嗎?」

柳寒天瀟灑的一撩袍,不用主人招呼,自動自發的坐了下來,還主動的倒了杯茶,嘖嘖有聲的喝了一口。

「不錯嘛,上等青瓷茶具加上會稽名茶「日鑄茶」我說宇文啊,你這趙府的准姑爺受到的待遇,還真是好啊!」

宇文陽斜睨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也倒了杯茶,在鼻間嗅了一回,緩道:「我能有此等待遇,都要感謝你的「大力幫忙」!你放心,寒天,我不是一個不知「感恩圖報」的人,往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加倍的報答你。」

柳寒天突然頭皮發麻,嘿嘿兩聲乾笑。「哦,宇文,報答倒是不必,所謂施恩不望報,你就別費心了。」

沒錯,施恩不「忘」報,他一定不會忘記報答的!

「你今天出現,不是專程來喝茶的吧?」意思就是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探望探望好朋友,不行嗎?」柳寒天又倒了一杯。嘖,的確是好茶,也難怪能成為貢茶了,這好友受到的待遇還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呢。

宇文陽單手托腮,不發一語的瞅著他,好一會兒才徐徐開口,「多久?」

他揚了揚眉,微微一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這個嘛……中毒之後,一個月後開始恢復,恢復期也是一個月,所以兩個月後,就可以恢復正常了。」他解說道。

「要當兩個月的廢人……」宇文陽頗為懊惱的瞪著他。「你就祈求這兩個月不會有人來找碴,否則我這條命就是你害的!」

柳寒天聞言,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心底掙扎著,最後才不甚甘願的掏出一個瓷瓶,鬆開瓶蓋倒出一粒丹藥放在桌上?

他挑眉問:「這是什麼?」

「廢話,當然是解藥。」其實他是不想給的,看著變成軟弱公子的好友別有一番趣味,反正只消等上兩個月便可恢復功力,可問題在於「問題」已經來了,他可不能讓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好友出任何差錯,否則真出事的話,他可有麻煩了。

「你的軟筋散不是沒解藥?」他懷疑的瞪著手中的丹藥。

「上個月才煉製的。」柳寒天聳肩回答。

宇文陽斜睨著他。「該不會就為了用在我身上吧?」

「哦?這個……當然不是,只是突然想煉製解藥罷了,你別想太多,呵呵!」他乾笑了兩聲。

哼了哼,宇文陽一點也不相信。「服瞭解藥之後,就可以恢復功力了?」

「兩個時辰後,便可恢復。」

他點點頭,將解藥丟入口中,和水吞下。

「有件事……宇文世伯托我轉告你幾句話。」

宇文陽蹙眉。「我可以不聽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抱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別擔心,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爹交代你什麼了?」不是重要的事又何必特別交代!

「宇文世伯說,他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一定要帶一個媳婦回去,否則他就自己作主,替你定下一門親事。」

宇文陽抿唇,心生不祥預感。

「我爹有人選?」

「當然有人選,而且此刻人已經在宇文府了。」

「誰?」不想問,卻不能不問,他總得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盡力帶個媳婦兒回去吧!

「這人你也認識,就是你的表妹呂玟琇。」柳寒天帶點幸災樂禍的說。

「可惡!」宇文陽惱怒的低咒。

「有什麼好惱的?反正你已經準備娶妻了……哦?對了,你是入贅的嗎?」他偏頭笑問。

「你認為可能嗎?」宇文陽沒好氣的說。

「是不可能。那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妻子都快娶了,就等一年後帶她回家,你就不必擔心呂玟琇那個花癡了,不是嗎?」

一年後?

哼!他的「未婚妻」還打算半年後,就要把他一腳踢開了!

「我知道了,一年是嗎,我會帶人回去的,你可以滾了。」就算到時候要把人敲昏,他也會帶回去!

「晚膳快到了,你應該留我這個好朋友下來用膳的。」

「晚膳快到了?」他是豬啊!午膳才剛結束不到半個時辰呢8柳門主,距離晚膳至少還有兩個半時辰,我這兒小門小戶,又是寄人籬下,不便招待,你還是快滾吧!」用膳?哼,敢留下來的話就毒死他!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柳寒天識相的說。「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聽說風靖雲離開邢州了。」風靖雲,一個這兩年來處處與好友互別苗頭,又輸不起的卑鄙小人。

「離開邢州?」宇文陽蹙眉。「往哪里去?」

「表面上是押著貨物往北,到港口乘船運至百濟,不過根據寒天門探子回報,他並沒有上船,偷偷的往西去了。」

西?「我以為他會往南來。」

「宇文,我一直搞不懂,那風靖雲為什麼專門和你過不去呢?」不只是他搞不懂,就連宇文家的人也都莫名其妙。

宇文陽聳聳肩。「我哪知道,也許我長得惹人厭吧!」

柳寒天斜睨他一眼。「少說風涼話,你若長成一副惹人厭的樣貌,就不會有那麼多姑娘前仆後繼的想要成為宇文家的三少奶奶了。」

「那或許是八字相沖吧!」他又提供了一個毫無意義的答案。

「宇文,十成十是你得罪了人家,光是你這張嘴,就能把一個聖人氣得七竅生煙!」他跟他講真的,他卻在那邊說風涼話!

「你說是就是嘍!」他無所謂的說。其實要討厭一個人哪需要什麼理由呢,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天生不對盤嘛!有什麼好追究的?現在該討論的是他的目的吧8你認為他往西,要去哪里?」

「我猜測,他應該是到成都,因為他有個遠親在鬼幫的成都分舵當差。」

「鬼幫?怎麼,他想毒害我嗎??」因為鬼幫擅毒。

「別輕忽了鬼幫的能耐,宇文。」柳寒天警告。

宇文陽笑了笑,不是挺在意。

「寒天,我並非輕忽鬼幫的能耐,而是鬼幫幫規森嚴,若風靖雲真往鬼幫討幫手,不見得討得到。」

「那也難說,討不到免費幫手,花些銀兩也能讓鬼推磨。」他可不像他這般樂觀,鬼幫殺手拿錢辦事,認銀兩不認人!

「看來你是因為這樣才給我解藥的,是嗎?」

「呵呵,知我者莫若宇文也。」他哈哈一笑。

「寒天,就算我恢復功力又如何?對方是鬼幫耶,人家一使毒,再高強的武功也無用武之地埃」

柳寒天臉色陰晴不定,最後懊惱的一歎。

「可惡,就知道這趟肯定蝕本!」他從懷裏掏出另個小小的瓷瓶丟給他。「哪,給你。」

「這是什麼?」

「解毒聖品百花丹,預先服下一顆,百毒不侵,若中毒後服下,能解百毒。」說得咬牙切齒的,那是因為他捨不得啊!

宇文陽挑眉,打開瓷瓶瞧了瞧?「才三顆?」

「才?!宇文,你知不知道一顆百花丹要費我多久的時間才能煉製出來啊!光是找齊百花,就費了我三年的時間,煉製四個月才得一顆,加上尋找百花的時間,這三顆可足足花了我四年的時間才煉成的!」

「這樣啊,那好吧,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我就勉強收下了。」他一臉勉強的將瓷瓶收進懷裏?

柳寒天欲哭無淚。恨啊,誤交匪類!

瞧他的臉色,宇文陽在心裏竊笑。這不過是小小的回敬他一番罷了。

「好了,該說的、該轉達的,通通交代清楚了,等你成親後,我就會回京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會小心的,至於你嘛!趁早做好心理準備,你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宇文陽不懷好意的笑。

柳寒天一愣,頭皮發麻,「喂!好歹我也幫你一個大忙,若非我設計你成就這樁婚事,你可要娶你那玟琇表妹耶!更何況,我剛剛給了你萬金難求的百花丹,沖著這兩點,你就應該好好的感謝我才是。」

宇文陽突然上前去,一手擱上他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對著他笑得非常燦爛。

「寒天,你要這麼說也成,只要記住,我會好好的「感謝」你就對了!」說罷還拍了拍他的胸口。

「宇文陽,你好沒良心,我真是好心沒好報,不公平!」

「一事歸一事,給我百花丹的事,我記住了,至於其它,你就等著吧!」

柳寒天後悔極了,不是後悔整了他,而是後悔給了百花丹。

早知道不能功過相抵,還獻出百花丹做啥呀!

得不償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7-1-24 09:27: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送走了柳寒天,宇文陽詭異的一笑,手一轉,變出了幾小包紙包,那是他從柳寒天身上摸來的東西。

重新來到書桌前坐下,他一一查看摸來了什麼好東西。

「嘖,七步斷魂,寒天這小子竟然隨身帶著這種劇毒,難怪靈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搖頭,小心翼翼的將藥包包妥,再拆另一包。「忘魂散?這個更惡毒,讓人變成行屍走肉。嘖!死了還痛快一點!」另一包。「唷,春夢無邊,寒天打算拿它幹麼?用在自己身上,幻想和靈妹徹夜纏綿嗎?」又另一包。「哇咧,竟然還有斷魂續命,他是打算讓誰假死啊?」

宇文陽搖搖頭,一一將藥包收妥,研墨準備繼續方才尚未開始的事,誰知院外傳來一陣吵雜聲,又讓他放下毛筆。

這回又是哪個不速之客了?

「狗奴才,睜大眼睛瞧瞧我是誰,我可是趙府的表少爺,你敢攔我?!」徐子達咒駡著不長眼的僕人。

「表少爺,大小姐交代了,除非准姑爺傳喚,否則任何人都不許進入沉香院打擾。」

「迎波妹妹說的是你們這些狗奴才,不是我,讓開!」他一腳將擋路的僕人踹開。

一聲慘呼,讓宇文陽不悅的皺眉。這囂張的表少爺,之前一聲「迎波妹妹」就讓他覺得不豫,此刻囂張的行徑更讓他決定好好的「招呼」這趙府的表少爺。

他重新拿起筆,兀自準備揮灑一番。

「唷唷,瞧我看見了什麼,狗拿起毛筆,還人模人樣的呢,只可惜啊,狗就是狗!」徐子達大搖大擺的踏進敞開的書房。

「姑、姑爺,奴才該死……」僕人驚慌的告罪,直擔心這准姑爺向大小姐告狀的話,他們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不打緊,全祿,你下去忙吧!」宇文陽一臉親和。

全祿驚訝的張著嘴。 別院的管事不過是將所有的仆傭對準姑爺介紹過一次,然後才從中挑了他來伺候准姑爺的,今天一整個早上都未有傳喚,他也只是守在院門口,這准姑爺怎麼會記得他的名字?

「狗奴才,還不去泡壺上等珠茶過來,愣在那兒做什麼?!」徐子達為了彰顯自己特殊的身分,大聲的命令著。

「全祿,不用泡茶了,桌上的茶還有,夠喝了,你下去忙吧!」雖然是寒天喝剩的,不過仍是特等的日鑄茶,對不速之客來說已經浪費了。

「是,姑爺。」全祿聽命的退下。他樂意聽從准姑爺的命令,至少在准姑爺口中,他不是什麼狗奴才,而是全祿!

「臭乞丐,別太囂張了,你以為攀上趙家大小姐就可以呼風喚雨了嗎?我告訴你,你還早得很!」徐子達怒駡。

宇文陽連看也懶得看他一眼,兀自提筆沾墨,一邊思索著要從哪兒下筆,一邊懶洋洋的開口--

「不早了,距離成親的時間只剩下十天,十天後,我就是趙家的姑爺,呼風喚雨我沒興趣,不過打幾隻賴吃賴住的畜生,倒是一個好消遺。」

「臭乞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少爺出言不遜!」

「奇怪了,乞丐我可沒指名道姓,有人心虛自認為是畜生,也不關我的事。」

他嘲諷的說,腦中的構圖一成熟,豪邁的揮筆而就。

「你!」徐子達語塞。沒錯,他住的莊院是趙家的,吃的、用的、穿的,也全都是趙家的,出手豪奢,花的,也是趙家的銀兩,可是他是趙家表少爺,用趙家的銀子理所當然!

不過,瞧這臭乞丐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強忍下怒氣,改變策略。

「看你好像還懂幾個字,我猜,你一定是打聽到迎波妹妹喜好字畫,尤其欣賞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的人,是嗎?不過,你以為畫個幾筆,就能學人風雅了嗎?」

原來趙迎波喜好字畫啊!

宇文陽但笑不語,不過還是停下筆,不畫了。

「哼,被我說中了,畫不出來是吧!」徐子達上前瞧了眼,畫紙上只有幾道簡單的線條,看不出什麼,更加深了他的肯定。「臭乞丐,我可告訴你,迎波妹妹的才華可不是像你這種人能達到的,只有我,能構得上迎波妹妹的水準,你可知道,我和迎波妹妹常常吟詩作對,彈琴對弈,那種生活真是快樂得不得了啊!」

宇文陽終於正眼瞧了他一眼,隨即眼一瞇。這徐子達外貌的確俊美,可他的眼神卻猥瑣不堪,怎麼?趙迎波喜歡這種虛有其表的人嗎?

「既然你們郎情妹意,為什麼不乾脆成親,還得勞師動眾的公開招婿?」

「哼,這全都怪那個死老太婆!要不是她對我表姨有成見,遷怒到我身上來,我和迎波妹妹也不會愛得這般辛苦。我告訴你,迎波妹妹答應招婿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安老太婆的心,只要時機成熟,她就會休了你,和我雙宿雙飛!」

所以趙迎波才定了半年之期?

他垂下眼,掩去乍現的厲芒。

「沒想到表少爺是如此心胸寬大之人,可以忍受心愛的人先嫁與他人為妻,難不成你以為成親之後,我會與趙小姐當一對假夫妻嗎?」他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我當然在乎,可是為了往後,我可以忍受。你不要以為你會便宜盡占,我告訴你,迎波妹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徐子達宣告。

宇文陽瞇起眼。他說……趙迎波已經是……

突然,他望向書房門外,微訝的揚眉。是她!

「該死的徐子達!」趙迎波火大的沖了進來。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見的話,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敢背地裏汙蠛她的清白!

「嗄?迎波妹妹!」徐子達驚恐的瞪著朝他沖過來的她。

「你竟敢在這裏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她氣得失去理智,朝嚇傻的他一陣毫無章法的攻擊,一邊還不停的咒駡,「一直以來我就討厭你,你這個無恥的小人,吃趙家的,用趙家的,淫性一起,還隨手就抓趙家的丫鬟泄欲,要不是二娘一直護著你,我早就將你送官嚴辦,你竟敢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些渾話,破壞我的名譽,你這個無恥,下流、卑鄙、齷齪的王八蛋!我踹死你、打死你!」

「住手、住手!趙迎波,我警告妳……啊--注住手!」徐子達拚命慘叫、躲藏,仍是被揍得渾身發痛。

「警告?!我才警告你,徐子達,不要仗著二娘護你。我告訴你,要是再讓我抓到你胡作非為,我就將別莊收回,把你趕出趙家!滾!」一腳將他踹出門,看到他在門外跌了一個狗吃屎,趙迎波雙手抆腰怒駡著。「竟然敢到我的地盤來撒野,簡直找死!」

「趙迎波,妳……妳給我記住,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的,妳等著瞧!」

她抓起桌上的硯臺,二話不說的丟向他。「滾吧你!」

「哇!」慘叫一聲,徐子達躲避不及,硯臺直接命中他的臉,除了一臉墨黑之外,額頭還腫了一個包。「妳給我記住!」他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現常

「哼!不知死活!」趙迎波雙手拍了拍,一轉身,立即愣祝

哇!慘了,她竟然在他面前本性盡露!

「趙小姐。」宇文陽輕笑的招呼一聲。

「哦,那個……我……」

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她真是處處是驚喜啊!

「原來你們都是這樣相處的,這是否就是所謂的「打是情、罵是愛」呢?」雖然從她的表現,他已經知道一切都是徐子達胡言亂語,不過他還是故意說道。

「拜託,我不相信你有這麼蠢,現在還搞不清楚真相。如果你相信那個小人的話,那我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忘了尷尬,趙迎波沒好氣的說。

「幸好,我自認還有一點點小聰明。」宇文陽笑道,間接的告訴她,他沒有相信徐子達的胡言亂語。

「如果我沒來呢?你會相信他嗎?」突然,她偏頭審視著他。

「我相信趙小姐的眼光。」他意有所指的笑望著她。

「相信我的眼光?」這人,一句話就將自己也褒揚在裏頭。

「剛剛……很精采的送客方式,讓在下大開眼界。」宇文陽故意將話題導回,果然看見她臉上立即出現尷尬的紅暈。這女人還真會掩飾作假,每個人都以為她是端莊的大家閨秀,沒想到竟是如此潑辣。

「哦,這個……嚇著你了?」她尷尬的問。「你放心,我並不是經常這樣的,那是因為徐子達太小人了,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相信的話,你大可去問問其它人。」

「那真是可惜,其實只要不是用在我身上,我倒是很喜歡看見妳用這麼「活潑」「率真」的舉動對付其它男人。」

「嗄?」趙迎波愣了愣。他說……喜歡看她這樣?

宇文陽笑望著她發愣的模樣,輕拍了一下她的頰,走回書桌,第三次提筆,開始在畫紙上揮灑。

「宇文陽,你為什麼不換下這身衣裳?」她偏頭望著他。他依然一身襤褸,臉上也依然抹著灰黑,她不懂這是為什麼?

「成親那天,我會打理好自己,趙小姐請放心。」

趙迎波心神落在他的畫紙上,慢慢的接近書桌,想看看他畫了些什麼。

她心不在焉的道:「沒關係,我並不在意,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的是個乞丐,你怎麼打扮其實沒什麼差……」霎時,她震驚的瞪著桌上的畫,張著嘴,沒了聲音,一雙美眸定定的瞪著它,不敢置信。

迅速揮就而成,宇文陽擱下毛筆,抬起頭,就看見她震驚的模樣,

「趙小姐?」他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趙迎波一把抓住他的手,雙眸閃閃發光的迎向他。

「你會畫畫?!」

宇文陽揚眉,低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畫?他剛剛不就當她的面畫了嗎?

「你的畫……好棒!」她讚歎著,放開他的手走到他身邊,欣賞著他的畫作。

「好棒?哪里棒?」宇文陽反問,深邃的瞳眸凝望著她驚豔的表情。他突然有種感覺,如果她驚豔的對象不是他的畫,而是他的人--就像過去大部分姑娘一瞧見他時的模樣,他似乎不會排斥。

「你的畫幾乎完全擺脫山川自然樣式的束縛,勁健的筆墨,沒有勾畫山石、林木、溪澗的輪廓,而是反復捕捉其神態情趣的錯綜迭加的線痕。起伏的山巒彷佛是澎湃洶湧的心之浪濤;上揚的林木升騰為一簇簇融化天地的火焰;閃亮躍動的溪澗、流雲,彷佛是劃破濃雲迷霧的閃電。它們變化、交織、延伸,最終凝聚成一股強勁的衝擊波……」

她呢喃著、讚歎著,「天!一直以來,我以為作畫就是要追求其意境,可是你這幅畫看似漫不經心、隨意揮灑,卻改變了我所有的觀感。」眼底閃著澎湃的感情,她的視線幾乎移不開這幅畫作。

「有這麼好嗎?」他挺懷疑的。

「當然有!」趙迎波激動的抬起頭來望向他。「你不知道,你這幅畫給我的震撼有多大!」

「好好好,妳說有就有。」宇文陽哭笑不得的舉手投降,差點被她激動的模樣嚇死。

「可以送我嗎?」她的美眸閃著異樣的光彩,直瞅著他。

真這麼喜歡?他狐疑的望著她。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呢!

「不行嗎?」

哇咧,這麼失望啊8不,妳喜歡的話,就送妳。」

「謝謝,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的。」

「咳!」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一幅畫,讓她這般看重,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趙小姐今日--」

「叫我迎波就好了。」趙迎波打斷他,笑盈盈的說。

哇!差別真大,不知道多畫幾幅,她會不會就乾脆直接喚他相公?

「咳,迎波,妳今日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交代?」

「沒有啊,只是過來看看罷了。」她搖頭道。「幸好我過來了。」

「是啊,幸好妳過來了。」老實說,他是真的差點聽信了徐子達的話,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對他們兩個都陌生,不過往後他可沒那麼簡單被唬住了。

這趙迎波聽說很能幹,不過能幹歸能幹,還是太率真了一點,也難怪目前趙家掌權的依然是老奶奶,她只能在幕後做「苦工」。

「沒錯,如果我沒過來,就不可能知道你竟然能畫得一手好畫了。而錯失欣賞好畫的機會,可是一大憾事哪!」趙迎波笑盈盈的說,小心翼翼的卷起他送給她的畫。

嗄?原來他們的「幸好」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宇文陽,你會下棋嗎?」她又突然問。

「略懂皮毛。」他客氣的說。

「這樣啊!」她小有失望。「沒關係,我們來下一盤棋吧。你放心,我可以讓你幾子。」

宇文陽挑眉。讓子?這話要讓寒天那傢伙聽見,可會笑掉他的大牙!素來讓子的舉動都是他宇文陽在做,可沒聽過他宇文陽需要別人來讓子的。

「迎波,妳不是都很忙,下午沒事嗎?」

「沒事沒事,我……啊!」趙迎波驚叫一聲。

「怎、怎麼了?」像是被她給嚇著了似的,他撫著胸驚恐的瞪著她。

「完蛋了,我忘了奶奶交代,今日要將運往新羅的青瓷數量點清楚。慘了,一定來不及了。」

「沒有人能做這件事嗎?」

「有,可是倉庫的鑰匙在我這裏。」她苦著臉道。

「看來下棋就等下次了。」宇文陽搖頭。「我送妳到倉庫去,現在時辰還早,多派幾個人手,應該會來得及。」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了。」趙迎波急忙往外跑,卻因為太過匆促,一個不小心踩著了過長的裙襬。「啊!」驚呼一聲,雙手猛揮,眼看就要效法前車徐子達之鑒,跌個狗吃屎。

「迎波!」宇文陽眼捷手快,及時手一伸,抓住她揮動的柔荑,將她給扯了回來,免去她「重蹈覆轍」的窘狀。

他無奈的搖頭,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真如傳言所說的能幹嗎?

她靠在他的胸膛,而他一手還抓著她的手,一手則圈著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攬在胸前。

他靠得好近,灼熱的呼吸不斷的吹拂在她敏感的頸側,她的臉,也漸漸的熱了起來。

「我、我沒事了,謝謝你。」趙迎波啞著聲音,低低的說。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使不出一丁點力氣來。

宇文陽緩緩的放開她,退開一步,一雙深瞳盯在她羞紅的臉上。那樣嬌豔欲滴的美顏,讓他幾乎沉醉……幾乎!只要沒看見她臉頰上那塊烏黑的灰炭。

「呵呵!」他輕笑,知道那灰炭是他沾染給她的。

「你、你笑什麼?」她忍著狂跳的心臟,不解的望著他。

他伸出食指揩了下她的臉頰,在她又紅了臉的時候,將食指擺在她眼前。

趙迎波狐疑的望著他指腹上的灰黑,後知後覺的掏出繡帕擦拭自己的臉頰。

「都是你啦,為什麼還要抹黑自己?」看見繡帕上的髒汙,她仰頭問他?「還有嗎?」

宇文陽接過她的繡帕,溫柔的為她擦拭,瞧見她好不容易退去的紅暈又出現,他嘴角微勾,心裏愉悅。

「好了,沒有了。」

為了掩飾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她匆匆的低下頭,以著沒必要的急促道:「我、我走了。」

「還是我陪妳一起去吧,不過,如果妳不想和我一起出現在其它人面前的話,那就當我沒提。」

趙迎波抬頭瞪他一眼。「我才不會在乎那種事!你想一起去的話,那就一起來吧!」說完,她轉身便走。

宇文陽微笑的望了一眼手中的繡帕,往懷裏一塞,跟在她後頭離開了。

這女人,真的……很有趣。


見識過趙迎波工作時的樣子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能幹。

想到她在倉庫裏指揮若定的模樣,那認真、專注的神情,讓她已經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顏再添三分,他沒想到自己會看她看得失了神,直到他回過神來時,天色已暗,而她,站在他面前一臉狐疑的望著他,因為工作早已結束。

當下,他差點拔腿就跑,差點!

不過他沒有,只是一派鎮定的和她一起去飯館用晚膳,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異常 鼓動的心。至於他人好奇窺探的眼神,他們兩個都毫不在意,然後他送她回趙府,而他則回到別莊。

哪知道才走到半路,他就發現有人跟蹤他。

好吧,總得給那些人一個機會,是吧!

於是他故意彎進一條小巷子,果然,跟蹤的人一發現機會來了,便出面堵他。

「我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乖乖的離開會稽,就放你一條生路。」來者三人,講話的是個高頭大馬的傢伙,看起來……有點眼熟。

呵呵,他想起來了,那天踹他一腳的,就是這個傢伙!

「可是我就要成親了,不能在這種時候離開。這樣好了,等我和趙小姐拜完堂之後,我就離開一陣子,好嗎?」宇文陽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模樣。

「你少裝蠢,臭小子,我警告你,想活命就打消和趙小姐成親的念頭,否則你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我知道,明天聽說會下雨,本來就看不到太陽。」他理所當然的笑道。

「老大,他根本就是在要我們,別和他囉唆,揍他一頓,再把他丟到山上去喂野獸!」

「嘖嘖,這麼殘忍。」宇文陽搖頭感歎。看來他們是為了他們自己,而不是如他猜測的是受人委託,既然如此,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久留無意,該離開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讓你嘗嘗不知死活的滋味!」滿臉橫肉的大漢一聲令下,三人一起撲上他……

過了一會兒,宇文陽拍拍雙手走出小巷,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轉身又回到巷子裏。

「喂!你們三個……」

「饒命,饒命,我們不敢了,大俠饒命!」三人慘兮兮的趴在地上,依然動彈不得,瞧見煞星又回頭,只能哭爹喊娘的討饒。

「嘖!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難看。」宇文陽搖頭。

「是是,我們閉嘴。大俠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的事,要保密喔!」他蹲在他們面前,一臉笑意。「如果我聽到什麼,不管是不是你們說出去的,我都會把帳算在你們頭上,知道嗎?」

「可是……這不公平……」

「不公平?」宇文陽挑了挑眉,故意掏掏耳朵,「我沒聽清楚,你剛剛是在跟我講「公平」這兩個字嗎?」

「呃,如果……今晚的事……有、有其它目擊者,他們說、說出去,不能……算、算在我們……頭、頭上……」

「那你們就求老天保佑,不要有什麼目擊者嘍!」他用力的拍拍為首者的臉,冷冷的一笑之後,飛身躍上屋頂,沒入夜色之中。

「老、老大,怎、怎麼辦?」

「怎麼辦?能動了之後,趕緊離開會稽啊!」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反正他們本來就是為了趙家選婿才來會稽的,既然沒希望,又有了麻煩,不趕緊離開還留下來受罪啊!

「啊!對啕,老大英明。」

「這還用你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7-1-24 09:27: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日子終於到了,趙家歡歡喜喜的辦喜事了。

宇文陽當真等到成親這日,才在全祿的幫忙下將自己打理乾淨,他的真面目一現,原本打算看好戲的趙二夫人和趙映綠錯愕得差點掉了下巴。

尤其是趙映綠,她又妒又怨的瞪著翩翩風采的他,不敢相信一個乞丐竟能有這種扮相。太、太令人生氣了!

徐子達則怨恨的躲在角落。要不是這臭乞丐,現下和迎波拜堂的人就會是他,到手的鴨子飛了,他怎能甘願?!

至於趙夫人則笑呵呵的,心裏直誇女兒慧眼獨具,挑了一個體面的夫婿。

反倒是閱人無數的趙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審視著宇文陽。一直以為他是乞丐,所以也沒問過他的身家背景,可如今她這一瞧,心知這個孫女婿絕非池中之物,至於為何落難,或者是另有所圖?這就是她必須調查的事了。

婚禮上還有幾名陌生人穿插在賓客間觀禮,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送入洞房之後,遣退了碧兒和全祿,宇文陽才上前掀開趙迎波的蓋頭巾,當頭巾掀開的那一剎那,他依然不由自主的震懾於她的美貌,而趙迎波一抬頭,瞧見了他,也驚愕的張著嘴,呆望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得出來他氣質不俗,可萬萬沒想到,原來他長得這般俊逸!

「希望為夫的模樣,還入得了娘子的眼。」宇文陽瀟灑的一笑。

趙迎波回過神來,聽出他的調侃,臉一紅,暗氣自己竟然被他的「美貌」所迷惑。可惡,這種蠢事向來都是別人幹的,何時輪到她來著?

伸手替她取下沉重的鳳冠擺到一旁,他輕撫她的臉頰,柔嫩的觸感讓他心神一蕩。

「你……」她的心因他的撫觸而加速跳動。

「妳很美。」他溫柔的低語。

趙迎波被他的眼神所蠱惑,忙深吸口氣撇開臉。

「你長得也不賴。」她略帶慌亂的說,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臉頰開始發燙。

「呵呵,謝謝娘子的讚美。」宇文陽靠近她。

「你、你想幹什麼?」她戒備的問。

「娘子,妳不會是打算和為夫的,當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吧?」他靠在她的耳旁,吐著灼熱的呼吸,用著性感的聲音對她說著。

「嗄?這……當然不是……」趙迎波心跳加速,臉兒發燙。她並非無知,昨兒個娘都對她說清楚了,為了懷胎所必須做的事,她都知道。

「意思就是,娘子願意和為夫的圓房嘍?」他低語著,溫熱的唇瓣隨著話語輕觸著她的耳畔,引來她一陣輕顫。

趙迎波儘管聰明能幹,可依然是個清純的閨女,聽聞此等露骨的話,一張俏臉倏地羞紅了,一顆心跳得像要蹦出胸口似的。

「我、我們是夫妻……」

「娘子的心跳得好快。」他突然伸手按撫她胸口。

她呼吸一窒,下一瞬間,便嬌喘了一聲。

「你--」

「唉!」還來不及說什麼,宇文陽便輕歎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雖然娘子不嫌棄為夫,可為夫卻依然不敢褻瀆了高貴的娘子,我想咱們暫時就這樣。」在還不知道她「半年之期」的目的之前,他並不打算落實兩人的夫妻之實。

「暫時就這樣?什麼意思?」趙迎波疑問。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胸口,可他眼底的神情卻已經變得冷淡,怎麼回事?

「娘子,忙了一天,肯定累極了,換下衣裳之後就睡吧。」

她愣愣的看著他脫掉新郎袍,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意思是……不圓房嗎?

「娘子,妳不累嗎?」宇文陽睜開眼,一臉狐疑的問。

「你很累?」趙迎波反問。無法理解此刻心頭的感覺,是松了口氣,或者……失望?他若不圓房,那她怎麼可能懷胎?

「是很累,娘子忘了,為夫中了毒,體力比起一般人差了許多。」他並不打算告訴她,他早已解毒。

啊,對,他中了毒,所以才……呃,力不從心,並不是她吸引不了他。

心頭感到釋然,趙迎波微微一笑,羞澀的褪去霞帔,吹熄了燭火,上床躺了下來。

宇文陽立即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我不習慣……」她身子僵硬的低語。

「咱們已經是夫妻,慢慢娘子就會習慣了。」她柔軟馨香的身子貼合著他,兩人曲線如此相契,彷佛量身訂做般。

「可是這樣我會睡不著?」趙迎波抗議。可抗議無效,看來今夜註定失眠了,唉!



宇文陽望著他懷中沉睡的美人兒,無奈的搖頭失笑。真是的,是誰說會睡不著的?

伸出食指輕輕劃過那紅嫩的雙頰,美麗、迷人的容顏讓他幾乎忘我。

不過,她的美色能讓他沉迷多久呢?

看來只好順其自然了,也許……搞不好不用半年,他就厭了也說不一定……

想想不對,那樣一來,他又該如何在一年後帶著妻子回家?

「娘子,妳千萬要爭氣一點,別讓為夫的太快失了興致才好。」他忍不住咕噥著。

「噗哧!」突然一聲輕響,緊接著,他發現有人推開窗戶爬了進來,而且還不只一人。

宇文陽眼一瞇。這聲音……

先點了趙迎波的睡穴,再拉過棉被將她密密實實的蓋好,不讓一絲春光外泄之後,他才一手撈過外袍,披衣而起,撩開紗帳下床,走到外堂,瞪著立于三步之外的三個人。

柳寒天是其一,至於其它兩人……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會到會稽?!」宇文陽訝異的上前點上燭火。

「當然是來參加三弟你的婚禮啊!」宇文光和宇文詳笑道。

「你們兩個都跑來了,家裏誰照顧?」

「家裏還有靈妹,宋管家父子也在,有什麼好擔心的?」宇文光說。「本來爹娘也要一起來的,不過因為時間太過倉卒,爹怕娘的身體吃不消,所以只有我們過來,我們是奉爹娘之命前來觀禮,看看你是否真的成親,看起來應該是真的了。」

「大哥,成親還有假的嗎?」宇文陽撇撇唇。

「是真的就好,原本不想打擾你的洞房花燭夜,不過因為明兒個一早,我們就要回內丘,不得已,只好打擾一下了。」

「三弟,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挑上趙家,難不成你之前提到想要將「南青北白」融合貫通之說,是認真的?」宇文詳疑問。

「二哥,這兩件事沒有關係,你別瞎猜了!」宇文陽否認。

說起他們宇文家,乃是燒造邢窯白瓷的名家,名聲與地位和趙家不相上下,同樣是貢瓷的燒造者。差別只在於趙家燒的是青瓷,宇文家燒的是白瓷,南青北白,雙分天下。

「是嗎?不相關也好,婚姻大事是兒戲不得的,你最好趕緊打消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白瓷可是最上等的瓷器,沒有任何瓷器比得上的。」宇文光自負的說。

宇文陽蹙眉。「大哥,我說過,白瓷造型單調、樸素、保守,這些雖然是它的特點,但是總有一天,一定也會因為這些特點而漸漸沒落,我們必須有先見之明,應該想想要如何求新求變,以其……」

「胡說八道!咱們邢瓷的白瓷是出類拔萃,無可比擬的!」宇文詳低斥。明明就是連皇宮大內都喜愛極了的東西,他就是搞不懂三弟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今夜可是陽的大喜之日,何必說這些呢?」柳寒天上前打圓常瓷器嘛,好用就好,幹麼這麼計較呢?

「算了,不說了。」宇文陽也知道大哥和二哥聽不進去,為這件事他已經不知道提點了多少回,還是沒能達成共識,而且此刻時間、地點都不適合討論這件事。

「弟媳還不知道你的身分吧!」宇文光問。

「目前她還沒必要知道。」都還不知道兩人能不能長久,知道無益。

「為什麼?」

因為人家打算半年後就把你弟弟給甩了!宇文陽在心裏道。

「我自有打算。」

宇文光和宇文詳聳聳肩,也沒打算追問。

「好吧,反正你好自為之。對了,自己小心一點,婚禮上我們可瞧見了好幾雙不善的眼,這趙家……你也知道,女人家總是心眼小,這趙家又全都是女人,我想你的日子可能不會太輕鬆。」宇文光提醒他。

「大哥,我只不過是趙家的「贅婿」一沒權沒勢,二無能管事,頂多就是勤勞一點,讓親親娘子早日受孕,替趙家傳香火,呵呵,你們放心,我的日子會很輕鬆的。」宇文陽笑了笑,不在乎的說。

雖然實際上他是娶了趙迎波,只是暫住在趙府,可是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當事人是其二,老奶奶是其三,趙夫人是其四,趙二夫人是其五,趙映綠是其六,至於柳寒天則是其七。

「我們倒沒料到你竟然會答應入贅,不知道爹娘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反應?」宇文光和宇文詳全都不敢置信,可人都已經「嫁」出去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大哥,二哥,時辰不早了。」宇文陽提醒他們。

「呃?喔,是啊,我們也該離開了。」兩人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你自己保重,想回來就帶著妻子回來,不一定要等一年期滿--」宇文光說著,被宇文詳打斷。

「大哥,三弟現下不能回去,你忘了家裏有個花癡等著?」

「二哥,呂玟琇還在我們家?!」宇文陽錯愕的問。

「對啊!被姨娘送來的,說什麼要儘早習慣宇文家的生活,就連寒天捎信說你要成親了,她還打算跟我們一起過來阻止呢,幸好爹和娘嚴正的警告,她才打消了念頭,不過可別以為她這樣就死心了,她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等你回去,她一定能讓你愛死她。」

他狠狠的打了個冷顫,「該死,男人三妻四妾正常,那她為什麼不去纏大哥和二哥?」

「三弟,你可別詛咒我們!」兩人大驚失色。

「為什麼我就這麼倒黴?」宇文陽沒好氣的抱怨。

「誰叫你長成這副女人一見就愛的德行,活該!」兩兄弟幸災樂禍。

「那叫她去纏他啊!」他手一指,指向涼涼的在一旁喝茶吃點心的柳寒天。

「噗!咳、咳咳--」聞言一驚,茶水七分噴出,三分跑錯了管道,害他嗆咳得差點沒氣?「喂喂喂!我說宇文三公子,就算新人入洞房,媒人拋過牆,你也不能這般沒良心,如此陷害我吧?」

「哼!」宇文陽沒好氣的冷哼。為什麼他就特別倒黴,被八爪女給纏上!

「原本也是可以的啦,不過……」宇文詳笑了笑。「呂玟琇很怕靈妹,被她整怕了,所以寒天因此逃過一劫。」

「三弟,你也可以效法啊,回家之後,把弟媳推到戰火前線,由她們女人去廝殺。」

宇文陽當真考慮這個提議。趙迎波不是軟弱的姑娘,也許這個辦法可行,不過前提是,她願意。

「對了,你人可以一年後再回去,不過該做的事也別忘了?」宇文光提醒他。

「什麼事?」他還在思考讓趙迎波上陣殺敵護夫計劃是否可行,一時之間沒心思去理解大哥所說的該做的事。

「三弟,別忘了太皇太后七十大壽之事,咱們宇文家可是得燒造一批祝壽的貢瓷,忘了嗎?」宇文詳翻了個白眼。

「沒忘,不過我並不打算插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宇文陽斜睨著他們。

「什麼?!」兩兄弟驚呼。

「安靜點,大哥,二哥,你們該不會想將人引來吧!」

「引來又如何?又不是做啥偷雞摸狗的事兒!」宇文詳哼道。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摸進來?」他反問。

「還說呢,你是乞丐耶,乞丐怎麼會有我們這般體面的兄長,我們偷偷摸摸也是為你好,免得你被趙家當成騙子,以為你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宇文詳瞪了弟弟一眼。

「你們以為這是拜誰所賜?」宇文陽沒好氣的望向柳寒天。

「哦?幹什麼看我?我可都是奉宇文世伯之命行事,我是無辜的。」他立即撇清責任。

「別爭了,言歸正傳。」宇文光阻止他們。「三弟,這事兒你怎能不管,一直以來都是你負責設計的!」

「可是全都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我的提議,你們全都反對,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我。」

「問題是你的點子都太過反傳統了,燒出不像白瓷的白瓷,就不再是著名的邢窯白瓷了!」

「現在問題又兜回來了,反正你們就是死腦筋,說也說不通。」他無奈的說。

「三弟!」兄弟倆齊聲抗議。

「算了算了,不和你們爭了,我會畫好圖,送回家去。」宇文陽妥協,因為他知道再怎麼說也沒用。

「記得,別太--」

「別太標新立異,別太驚世駭俗,知道了!」他打斷他們一成不變的叮嚀。

「也別太遲了!」

「行了?」宇文陽歎氣。

「那我們走了,你保重。」

送走了三人,宇文陽靜坐在外堂好一會兒,沉靜了自己的思緒之後,才回到內室,解開趙迎波的睡穴後回到床上,甫躺下,柔軟馥鬱的身子立即靠了過來。

他凝望著依然沉睡的美人兒,她的投懷送抱讓他的欲望燃起。

看來今夜睡不著的人是他了!

為什麼他的自製力一面對她,就變弱了?明明不打算急著和她圓房,想再逗她一陣子的,可是他對她確實有強烈的欲望……

是因為她太美了,讓他太過於沉迷嗎?

不管原因如何,他也沒有懸崖勒馬的打算,因為他已經決定,一年後他一定會帶「妻子」回「宇文莊」,所以他不會讓這個婚姻在半年後結束。

「親愛的娘子,看來咱們真的要來一場大鬥法了。」他對她低喃。


「砰砰砰!砰砰砰!」

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的兩人,宇文陽猛地坐起身,一偏頭,瞧見趙迎波也飛快的坐了起來,初時,她臉上閃過一絲迷惑與警戒,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理解她的床上為什麼會多出一個男人,不過只眨眼間,她便想起自己成親了。

「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夾雜著驚慌的呼喊,「大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是碧兒。

趙迎波飛快的下床,宇文陽則順手拿起外衣,跟在她後頭替她披上。

「早晨天氣涼,披著。」他說。

「……謝謝。」她臉蛋微紅的回應。

「大小姐,出事了,窯炸了呀!」碧兒在門外焦急的喊著。

趙迎波聞言,飛快的整裝,街上前打開房門,碧兒和全祿站在門外。

「怎麼回事?!」她問碧兒。

「窯炸了,大小姐。」碧兒焦急的說。

「有沒有人受傷?!」趙迎波鎮下心神,示意碧兒幫她梳妝。

「不知道,窯場監工一大早匆匆來報,太夫人便叫人趕緊過來通知。」碧兒飛快的幫她梳理裝扮。

全祿也跟著進屋,幫宇文陽整裝。

很快的打理好之後,趙迎波轉身交代,「相公,我得趕緊去處理……」

「我陪妳。」他早她一步打理好,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

她瞅了他一眼,「好吧,你一起來。 碧兒,全祿,你們留下。」

「可是小姐……」碧兒抗議道,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和姑爺匆匆離去的背影。

兩人匆忙趕到現場,窯場一片狼籍,整座瓷窯已經崩塌,火依然燒著、冒著,像只火龍吐著火舌。

趙迎波踉蹌的退了一步,微微顫抖的身軀抵上一個堅實的胸膛,一偏頭,瞧見了立於她身後,無言支撐著她的宇文陽。他置於她肩上的兩手堅定有力,意外的定下了她的心。

「大小姐!」窯場監工一瞧見她,立即沖了過來。

「林管事,有沒有人受傷?」

「幾名工人受了一點輕傷,不過都不礙事。」

趙迎波松了口氣。只要沒出人命,其它事情都還能補救。

「損失情況如何?」她再追問。

「這批酒具是京城祥瑞酒樓下的訂單,共有高足杯、圈足直簡杯、帶柄小杯、曲腹圈足杯,以及海棠杯,另外還有一批執壺,盤口壺,除了海棠杯之外,其餘的酒具都已經入窯定燒,無法挽救了。」

意思就是……全毀!

趙迎波臉色微白,不過仍是強自鎮定。

「我記得祥瑞酒樓的訂單交貨期限是下個月初二,還有十來天的時間。」盡人事,聽天命。

「大小姐,十來天根本就來不及,光是--」

「我知道,不過也只能儘量趕工,我會安排的,林管事不用擔心,一切我來負責,現在先不管這些,我們得趕緊處理現常」

「是,大小姐。」

她也心慌,可是在宇文陽無聲的陪伴下,她冷靜下來,開始處理窯場的混亂。

處理混亂的現場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麻煩事才多著。首先,要調查瓷窯爆炸的原因,要儘快重新建窯,也要趕緊安排其它座瓷窯燒造這一批瓷器,否則會趕不及出貨時間……

直到月上柳梢,所有的事情才發落完畢。

「呼--」立於坍塌的窯場外,趙迎波長籲了口氣,此時此刻,當所有的人都回家了之後,她才將所有的疲累顯現出來。

一雙健臂從身後環來,將她攬進堅實的胸膛。

「妳處理得很好。」宇文陽低贊道。

「我知道。」趙迎波接受他的讚美,雖然一整日他都沒有說一句話,或做什麼事,但是她一直都感覺得到,他就站在她身後,像一座穩健的牆般,無聲的給她依靠。

在他懷裏轉個身,以額抵著他的肩膀,貪戀著這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我好累……」她低聲的說。

「我帶妳回家。」宇文陽將她抱起。

「啊!」她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他的頸項穩住自己。

「別擔心,我不會讓妳摔下去的,靠著我,休息一下。」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她,在他柔聲的安撫下放松下來,雙手環著他的頸項,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前。

砰砰砰……穩健的心跳聲讓她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細細的打了個呵欠,她安心的閉上眼。

「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回到家之後,你可要叫醒我,我還有……好多事要做……」低聲的叮嚀漸漸變成呢噥軟語。

「好,我會叫醒妳的。」他低聲的應和。

「一定……要……叫我……」趙迎波沉沉的睡去。

宇文陽微微的一笑,捨棄顛簸的馬車,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裏,輕功飛縱,直到距趙府一條街外,他才停了下來,緩緩的走向趙府。

趙府裏燈火依然通明,趙老夫人和趙夫人以及碧兒、全祿等一干奴僕,都焦急的等在大門,一瞧見他們,立即上前。

「迎波怎麼了?!」趙夫人驚慌的問。瞧見女兒被女婿抱著,以為她……

「噓!她沒事,她太累,睡著了。」宇文陽輕聲的說。「奶奶,娘,有什麼事明日再談,可以嗎?」

「可以,帶她回房歇著吧!」趙老夫人點頭。

「謝謝奶奶。」他淺笑道,抱著趙迎波回房去了。

趙老夫人轉向呆愣在一旁的碧兒。「碧兒,全祿,還不跟上去伺候!」

「啊!是……」

「不用了,奶奶。」宇文陽婉拒,讓碧兒和全祿來,一定會吵醒她的。「我來照顧迎波就成了。」

「姑爺!碧兒可以……」碧兒大聲抗議。

「小聲點兒,妳想吵醒妳家小姐嗎?」宇文陽蹙眉,聲音未揚,氣勢卻十足,喝得她一駭。

「對、對不起……」

「全祿,你去準備熱水,準備好就可以去休息了。」他交代一旁的全祿,又轉頭望向一臉委屈的碧兒,心頭無奈的一歎。「碧兒,妳先去幫妳家小姐準備換洗的衣裳,備好之後也可以回房休息了。」

「是,姑爺。」兩人立即離開辦事去了。

「奶奶,娘,我們回房了。」再次向趙老夫人及趙夫人招呼一聲,宇文陽便抱著趙迎波離去。

「婆婆……」趙夫人訝異的低喃著。

「看來咱們這個女婿不是簡單人物。」趙老夫人拍拍媳婦兒的手。「就把迎波交給他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7-1-24 09:29: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姑爺,真的不用碧兒留下來嗎?」準備好衣裳,碧兒瞧了一眼一旁全祿準備好的熱水?姑爺該不會是打算自己伺候大小姐沐浴吧?雖說姑爺是入贅的,可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做得來伺候女人的事呢?

「不用了,很晚了,妳去休息吧!」宇文陽低聲的說。

「那……碧兒就下去了。」無奈,她只得退下,對著站在門口等著的全祿搖搖頭,輕輕的將房門關上,兩人各自回房去了。

宇文陽回到床邊,抬手點了趙迎波的睡穴,然後替她寬衣,將她抱進浴桶,替她淨身。

他溫柔的梳洗她的長髮、臉龐,為她洗去染上的煙塵灰垢,宛如做一件神聖的事般,心底沒有一絲情欲,只有一股憐惜,看著她眉眼間難掩的疲累,他心疼她要用那纖細的肩膀扛起所有的責任。

為她清洗乾淨之後,他將她抱起,為她拭幹身子、穿上睡衣,讓她舒服的睡下之後,才快速的清洗自己,換上乾淨的睡衣。

他坐在床沿,望著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的她。

「不行……溫度不夠……」她喃喃囈語,眉頭微蹙。

「娘子?」他輕喚。

「釉色不對……溫度……要更高……」

「真是的,連睡著了都放不下肩上的重擔嗎?」宇文陽無奈的搖頭,抬手撫上她微蹙的眉頭。

「危險!」突然,她驚呼,「溫度……太高,窯要炸了--」晃著頭,她在睡夢中掙扎著。

「娘子?」他連忙上前,溫柔的將她攬進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噓噓,沒事了,沒事了。」他柔聲安撫著,瞭解她心裏的負擔。瓷窯之所以爆炸坍塌,是因為溫度太高,瓷窯承受不了所致,而之所以溫度太高,是因為她想要燒出更特別的釉色。「沒事了,安心的睡吧!」他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低喃一聲,她的手探向他,環抱住他。

「孩子……」她咕噥囈語著。

孩子?

宇文陽失笑。她的夢境轉變得真快,不過……她夢見什麼孩子呢?

「只要……孩子……」她咕噥著,「生個孩子……就好……」

他揚了揚眉,心頭有絲恍悟閃過。難不成她只打算利用他生個孩子,所以她才會在定下半年之期的前提下,又不排斥和他圓房!

「親愛的娘子,妳就確定半年的時間一定能夠懷胎嗎?」他笑了笑,曲起食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笑意添上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就算懷了胎,妳又確定為夫的會這麼簡單放手嗎?聰明能幹如妳,在男女之事方面卻難掩妳的天真,看來……為夫的得好好的教導妳了。」

首先,他要先偷得她的心!



清晨,宇文陽尚未睜開眼,就感覺到身旁的人已經不見了。

翻身而起,外頭天色已亮,摸摸身旁的床鋪,涼的,可見她已起床多時。

微蹙眉,對於自己竟會睡得那麼沉感到意外,連她起身都沒察覺!

聽聞房外有人,他揚聲喚道:「全祿。」

門立即從外頭推開,全祿捧著臉盆走了進來。

「姑爺,您起身了。」他將臉盆放在床邊的盆架上,伺候姑爺梳洗。

「大小姐呢?」梳洗完畢之後,宇文陽才問。

「全祿不清楚,等一下姑爺可以問問碧兒。」說著,手裏拿來他的衣裳,為他換衣。

「碧兒沒跟著大小姐嗎?」怪了。

「沒有,碧兒去準備姑爺的早膳。」

穿好衣裳,他推開房門,碧兒湊巧端著早膳過來,瞧見他,微微一笑。

「姑爺早,這是您的早膳。大小姐吩咐,姑爺用完早膳,就自個兒打發時間,想做什麼就去做。」

「妳家大小姐呢?」宇文陽對早膳沒興趣。

「大小姐在後山的小窯常」

後山的小窯場?「在哪里?」

碧兒告訴他之後問:「姑爺,您想在哪兒用膳呢?房裏,或是要到見心湖上的觀瀾亭?大小姐有空的時候,挺喜歡在觀瀾亭用膳呢。」

「妳家小姐用過早膳了嗎?」宇文陽反問。

「還沒呢,大小姐天尚未全亮就進小窯場,那時廚房都還沒開夥呢,而且大小姐每次一進了小窯場,根本就是廢寢忘食。」

「給我。」他接過她手中的早膳,轉身往後山走去。

「咦?等等,姑爺……」碧兒愣了愣,待回過神,宇文陽早已經走遠了。「糟了,除了太夫人和大小姐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小窯場的,姑爺他……」

「應該沒關係吧?姑爺已經是姑爺了,大小姐應該不會生氣吧!」全祿不怎麼有把握的說。

「希望如此了。」碧兒無奈的說。



宇文陽行過見心湖,才剛踏出平湖秋月園,竟然就被攔路了。

「宇文公子。」趙映綠一身華服,美麗的臉龐點綴著適宜的胭脂,讓她整個人更加豔麗,美眸勾魂似的,水汪汪的凝望著他,一副欲語還羞的模樣。

只可惜,她的眼神洩露了她的意圖--準備勾引自己的姊夫。

宇文公子?她應該叫他姊夫才對吧!

宇文陽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表面上客氣疏冷的淡道:「二小姐。」

「宇文公子,都是自己人,就不必稱我二小姐了,你可以叫我映綠。」她款步上前,一雙媚眼緊緊瞅著他俊逸的容貌。

早在拜堂那天第一眼見到他的真面目,嫉妒姊姊之余,她便下定決心要將他納為入幕之賓。她相信憑她的手段和比姊姊更美的面貌、更誘人的身材,這個計劃一定很容易成功,任何男人都不會選擇抱一個一身骨頭的女人,像她這般豐腴柔軟的身軀,才是男人的最愛!

尤其姊姊眼裏根本只看得到那些冷冰冰的瓷器,半點不懂運用女人的優勢,她要將這俊美的男人勾引過來,肯定是輕而易舉之事!如此一來,不僅扯下了姊姊的面子,更證明了自己比她強!

宇文陽退了兩大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二小姐有事嗎?」

趙映綠因他的態度而微蹙了眉頭,不過隨即又漾開了迷人的笑靨。

「宇文公子,映綠親自下廚備了豐盛的早膳,就擺在前頭賞楓亭,邀請宇文公子賞個光,一道用膳。」她一得知趙迎波天未亮就已窩進小窯場時,就知道機會來了,趕緊命令廚房準備豐盛的早膳端過來。

「多謝二小姐的美意,不過我手上已經有早膳了,正要到後山陪娘子一塊兒用膳,再晚早膳涼了就不好下口,告辭了。」

「等等,宇文公子。」

趙映綠趕緊擋在他面前,若非他反應快及時閃開,兩人定要撞在一塊兒。

瞧見她眼底難掩的惱意,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宇文陽鄙夷的一撇唇。哼,她若再有這種投懷送抱的舉動,他就將手上的早膳全喂到她身上去!

「二小姐還有事嗎?」

「姊姊一進小窯場,就不准任何人打擾,所以宇文公子還是別去的好,惹惱了姊姊那就糟了。姊姊脾氣大,稍不順她的意就大發雷霆,動輒得咎,映綠實在不忍見宇文公子遭殃。」

「沒這回事,娘子善解人意,溫柔體貼,能娶到娘子為妻,是在下三生有幸,祖上積德。」

「你的意思是我說謊?在背後說姊姊的不是?」聽到他這般稱讚姊姊,她一口氣咽不下,忍不住質問。

沒錯,正是此意。「不敢,只是以為二小姐應該是誤會了。」

趙映綠緩下火氣,勉強自己露出美豔的微笑。

「也許映綠真的是不瞭解姊姊的內心,只瞧見了姊姊表面張狂高傲的樣子,就認定姊姊難以親近,看來,映綠應該多瞭解姊姊才是。」

「二小姐能如此想,是再好不過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一看就知道她說的全是屁!

「既然如此,那宇文公子一定不介意映綠一道兒去探望姊姊,我這就收拾一些早膳,和宇文公子一起過去。」趙映綠柔柔的笑著。

宇文陽蹙眉。這女人真討厭!

「二小姐想要多瞭解娘子,以後有的是時間,並不急於一時。二小姐不是也說了,娘子進了小窯場,就不許有人打擾嗎?此時二小姐如果去了,娘子一不高興,只會加深妳們姊妹之間的誤會,還是下次吧!」

「你也說了,姊姊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因為我們是夫妻,能夠互相體諒,不似外人。而且,我和娘子想不受打擾的吃一頓早膳,希望二小姐不介意。」

她當然介意!

「既然宇文公子都這麼說了,映綠也不好打擾。」

「多謝二小姐體諒,告辭?」宇文陽微微點頭,毫不遲疑的離去。

不打緊,他說的沒錯,以後機會還多的是,他才剛「進門」,可能還有所顧忌,等過段時間,她就不相信他能把持得住!

走著瞧!


小窯場,就是窯場的縮小版,是實驗用的瓷窯,在宇文家也有一個,是他專屬的。

來到窯場,發現瓷窯的爐火已經點燃,溫度持續升高著,不過沒看見趙迎波?

轉了個方向來到工房,果真看見趙迎波就坐在工房裏,一大塊木板搭成的桌子上頭,擺了好幾個已經乾燥過卻尚未上釉的成形坯體,而她面前,擺放著一個造型考究的執壺。

執壺形狀長流圓嘴,與嘴對稱有兩股泥條粘合的把手,肩兩旁貼雙耳,耳面成如意形、劃有花朵紋,腹部用圖案組成四個圈,圈內又刻花,圈外綴小花朵並連紋飾帶,外型皆已完備,只差上釉與入窯燒造。

他將早膳輕輕的放在另一邊架起的長板上,然後才來到她對面。

「娘子。」他輕喚,免得嚇到過於專注的她。

「相公?!」趙迎波訝然的抬起頭來,反射性的抓起一旁的白布將她面前的幾個成形坯體蓋起來,沉聲質問他,「你到這裏做什麼?碧兒沒有告訴你,不許到這裏來嗎?」

宇文陽挑眉。她在防他!她的舉動太明顯了,所以不是他看錯,也不是他想太多,她確確實實在防他!

為什麼?難不成她擔心他是細作,會偷她的燒瓷技術嗎?

其實他不該意外的,在這一行,燒瓷的技術決定勝敗,當然得防著外人竊得密技,宇文莊也是如此,可是他還是覺得受傷。

他不該有這種感覺,明明知道自己縱使是她的夫,這場婚姻依然只是她的權宜之計!

「相公,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趙迎波沒得到回答,冷聲追問。

「妳認為我到這裏做什麼?」宇文陽反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笑。

她美眸微瞇,眼神轉為戒慎,審慎的盯著他。「我問一個問題,希望得到一個答案,而不是另一個問題。」

「妳現在心裏一定是想,我逃避妳的問題,心裏一定有鬼,對吧?」他嘲諷的說。

「宇文陽,回答我的問題,碧兒沒有告訴你,這裏是外人不能來的嗎?」

「回大小姐的話,碧兒除了告訴我小窯場在哪里之外,並沒告訴我任何有關小窯場的事,也許是因為她認為我是趙家的姑爺、大小姐您的夫婿,而不是什麼「外人」!」這女人,當真防他防得這般緊,真是令人生氣!

趙迎波一窒,看出他眼底的怒意,不禁避開了他銳利的眼光。

「我所謂的外人不是那個意思。」她忍不住開始解釋。「而是這裏除了我和奶奶之外,向來禁止其它人出入。」

「很抱歉打擾了大小姐,下一次,我會記住大小姐的規矩,也許等大小姐有空時,儘快告知在下尚有哪些規矩需要遵守,免得我又冒犯了大小姐您。告辭。」宇文陽譏諷的說完,轉身離開。

「宇……」趙迎波想叫他,最後卻只是閉上嘴,任由他離去。

微微一歎,視線被長板上的東西吸引,她疑惑的上前查看。是早膳!

他是為她送早膳來的?!

心頭湧過一道暖流,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可一想到方才她對他的態度,歡愉的臉色又是一垮,沒有多作思考,她飛奔而出。

「相公!」她揚聲呼喚已經離她有段距離的他,宇文陽腳步一頓,不過只一下,他又佯裝沒聽見,邁步離開。

趙迎波微怔。他明明聽見了卻不理會她,可見他很生氣!

於是,她立即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等等,相公!」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不能就這麼讓他負氣離開,於是她拎著裙襬拚命追上去。「等一下!」

宇文陽冷硬的臉色變了變,聽聞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她略帶焦急的呼喚,最俊無奈的一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沒想到一轉過身,倏地一驚,羊腸小道下坡路滑,她跑得太急,一個不小心,往一叫急沖……

「啊--」趙迎波尖叫。

「小心!」他兩個大跨步沖上前,千鈞一髮的將她護進懷裏。「妳這個笨蛋,跑這麼急,妳會摔得鼻青臉腫的!」

趟迎波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呼吸略微急促,閉上眼睛,聽著他比平常更加快速的心跳聲,突然間,她莫名的覺得松了口氣。

「妳……冒著摔斷脖子的危險來攔住我,有什麼事嗎?」他低聲的問。

「沒事,我、我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事?」他臉色微沉。這女人真的是……讓人生氣耶!

「我只是……」趙迎波輕輕的推開他,低著頭囁嚅的道:「對不起。」

宇文陽揚眉。他聽到了,可是他卻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

他半蹲下來,微彎著腰,硬是與她面對面。

「妳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他故意道?

趙迎波覷了他一眼,又別開眼,身子轉了半圈避開他,頭垂得更低。

「我說……對不起!」聲音是比方才大聲一點,不過也只有一點點。

「對不起?妳對地上那朵小野花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對它說對不起?」他嘲弄的問。

趙迎波愣了愣。與她視線成一直線的,的確是一朵粉橘色的小野花。

她微惱的抬起頭來瞪向他。「你明知道我這句「對不起」是對你說的!」

「娘子,妳一來沒瞧著我,二來也沒個稱呼,我為什麼該知道?假如我又自作多情的會錯意,到時候不就更無地自容了?」他偏頭瞧著她。

趙迎波深吸一口氣。好,理虧的人是她,她認了。

「相公,我為方才在工房裏所發生的種種,向你說聲對不起。」她客氣的一福身。

宇文陽立即攙住她,沒讓她福下身。

「娘子不用多禮,我瞭解妳有妳的顧慮,是我太小心眼了,下次我不會再擅闖窯場禁地了。」他的確不該去,因為最終她會知道他的身分,到時候可就有理說不清了,還是避嫌的好。

「沒關係的,你可以……」

宇文陽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對她搖了搖頭。「娘子,我是真的瞭解,不是說氣話。」

趙迎波望著他,他的體貼讓她有點感動。的確,現在的她並不是真的毫無顧忌的願意讓他進小窯場,他的決定對他們都好。

「妳快去用早膳,別讓自己太累了。」宇文陽笑了笑,輕輕拍拍她的臉頰,然後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才轉身離開。

她訝異的摀著唇,臉頰緩緩的飄上兩朵嫣紅。

「啊,對了。」他又突然轉過頭來,看見她飛快的放下手,嘴角有趣的一勾,不過他聰明的沒有對她的舉動發表高見。「午膳妳要回去用膳,還是我讓碧兒幫妳送過來?」

「不用了,我--」

「不行。」宇文陽打斷她,一根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搖了遙「從今以後,我可不准妳一進小窯場就廢寢忘食。選一個,要自己回去用膳,或讓碧兒送來?」

「那……還是叫碧兒送過來好了。」因為她一定會忘了時間。

過去,她一進小窯場,除了帶些飲用水之外,還會帶一些乾糧,不過事實證明,那些乾糧用到的機會很少,因為她幾乎是廢寢忘食的,而由於她立下的規矩,也沒有人膽敢到小窯場來,所以方才瞧見了他送來的早膳,才會有些感動。

當然,只有一些些而已!

「好,我會轉告她的。」宇文陽擺擺手,轉身離去。

趙迎波目送他挺拔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轉身回小窯常

突然,她疑惑的蹙眉,轉過頭來望著小徑那方。

「如果碧兒除了報路之外,沒對他提過任何事,他……怎麼知道我一進小窯場就廢寢忘食呢?」

最後,她聳聳肩。算了,不想那麼多,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7-1-24 09:29: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趙迎波在四天後的傍晚,終於踏出了小窯場,一踏進臨水樓,不見碧兒,也沒瞧見她的新婚夫婿,她疑惑的微蹙眉。奇怪,過去不管她在小窯場待幾日,碧兒總是會在臨水樓裏待命,因為她一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碧兒總是會馬上為她準備好一切,讓她舒服的掃除疲 憊。

狐疑的走出臨水樓,旋即訝異的望向書房,她好像聽見裏頭有談話的聲音。

是宇文陽嗎?

她移步行去,才經過敞開的窗口,一瞧見裏頭的情景,不禁驚訝得忘了繼續前進。

她應該只在小窯場待了四日,而不是四十日,或是四個月,甚至是……四年!可是為什麼一看到書房裏的情景,竟讓她有種天地變色了的感覺呢?

只見書房裏,宇文陽坐在書桌後頭,桌前則劃分左右兩邊,坐了十二位趙家各個重要窯場的管事。

她聽見宇文陽果斷利落的處理問題、提供辦法、並下達命令,還一一將管事呈上各個窯場進窯出窯的瓷器數量、訂單、出貨單,以及船運、陸運的時間二做安排分配,就連日前因窯炸了而得重新再燒造的那一批酒具,他也將其數量依照各個窯場的能力分配妥當……

聽著他沉穩的聲音,看著他冷靜果斷的態度,再望向十二位向來心高氣傲的管事,想到當初十六歲的她由奶奶帶著,嘗試接手窯場事物的時候,他們對待她的態度,就宛如看待一個三歲娃兒妄想攀天一樣,充滿不屑等著她的失敗……

她足足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才讓他們稍稍改變了對她的態度,直到現在,四年了,他們猶不曾對她表現出,像此刻她在他們臉上所看見的心悅臣服!

只有四天,宇文陽是用了什麼樣的表現,讓他在短短的四天裏,便超越了她四年的成就?!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能夠處理窯場的事?

她當然知道是奶奶授權給他的,問題是,奶奶為什麼會授權給他,只因為他是她的夫婿?或是……另有原因?

「大小姐?」碧兒手裏捧著大茶盤,身後則跟著端著一大盤點心的全祿,一接近一字齋,瞧見了她,立即訝異的喊。

趙迎波一怔,沒有回頭,她的視線與聽聞碧兒的聲音而抬起頭望向窗口的宇文陽對個正著,她看見他對她露出一個歡愉的笑容,偏頭向管事們低語幾句,便放下手上的單據,起身走了出來。

她沒有等他,轉身便走。

她心情紊亂,知道自己在吃味、在嫉妒,所以她不能在此刻面對他,否則她一定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大小姐!」碧兒疑惑的喊,想要追上去,卻被宇文陽制止。

「碧兒,將茶和點心送進去給管事們,妳和全祿留在這裏招呼他們。」交代完畢,他立即追了上去。

「娘子!」宇文陽在觀瀾亭追上了她,扯住她的手,不僅阻止了她,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放開我!」趙迎波瞪著他,強勢的命令。

他挑眉,故意道:「娘子,多日不見,為夫的可想煞了娘子,難道娘子不想為夫的嗎?」

「我最討厭口蜜腹劍的男人!」她口氣挺沖的。

「口蜜腹劍?」宇文陽不禁失笑,心思一轉,有了調戲她的念頭,於是他壓低聲音,故意靠在她的耳旁,以性感的語調對她道:「娘子,為夫的腹裏無劍,倒是腹下有把火刀,想煞了娘子。」

趙迎波先是迷惑的怔愣著,不解他的意思,退開一步審視著他,一方面退開他所織的誘惑迷帳,一方面是想看看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好一會兒之後,在他笑得曖昧的表情下,她漸漸的領悟他的話意,瞬間,她粉嫩的臉頰染上了兩朵嫣紅,使力的推開他,退了好幾步。

「你、你下流!」她低喝,視線飄移,東看西瞧上望下覷,就是不敢看他。老天,她是不排斥與他圓房,但這不代表她能忍受他的淫聲穢語!

「不,娘子,為夫的不是下流,這是情之所致,理所當然。」他上前兩步。

她立即跟著退後兩步,背抵著橋欄,戒慎的瞪著他。

「娘子,再退,就下湖了。」宇文陽微笑的提醒她。看著她慌張失措的模樣,有別於她向來能幹有擔當的表現,看起來挺有趣的,就像她衝動以及有些火爆的真實個性,也比她對外佯裝出來的冷靜自持有趣多了。

「你別再前進,我就不用退後!」此刻,就算她想退也無路可退了,除非真的像他說的,跳下湖去!

「可是我想同娘子親近親近,怎能不靠近妳呢?」宇文陽說著說著,又向前走了三大步,幾乎和她貼身了。

「你、你別亂來……」趙迎波上身向後仰,企圖拉開這種讓人心跳加速、氣氛詭異的情勢。他貼得太近,幾乎將她的空氣給搶光了,害她呼吸困難。

「亂來?妳期待為夫的對妳做什麼亂來的事嗎?」他偏著頭,用著女人都難以抗拒的俊美臉龐笑望著她。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趙迎波低斥,可立即被打斷。

「雖然娘子盛情,為夫的還是得辜負娘子的期待,不過別擔心,這事兒咱們可以留到夜裏再繼續。眼前,有十二名窯場管事在書房,娘子不是應該去見見他們,處理這幾日娘子擱置的公事嗎?」

「我根本沒有期待什麼,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氣憤的吼了兩句,瞪著他的笑臉,她突然洩氣的一歎。「算了!」

撇開頭,她側身橫跨兩步,離開他魅力的勢力範圍,然後轉身往回走,打算回臨水樓。

宇文陽微訝,不懂她為何突然鳴金收兵。

「別跟來。」他才跨步跟上她,她便頭也不回的喊。「不要跟過來,我想獨處一下,好好的想想,至於管事們……」她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在我看來,有我沒我似乎沒什麼差別,你去處理就行了。」

「娘子是因為我插手管事在生氣嗎?」終於聽出一些眉目了。

趙迎波猛地轉過身來。「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嗎?!」她知道自己在遷怒,她為自己的無能遷怒到他身上。

「為夫的只是想要分擔娘子的辛勞,不忍見娘子辛苦了幾日夜,出了小窯場之後,還不得休息的要處理堆積了幾日的公事。娘子若是為此生氣,那我以後不碰便是,妳就別氣了,好嗎?」

「你懂什麼?!」他愈是這樣,她愈生氣。

明知道自己無理,可內心的酸楚卻極欲尋找一處發洩的出口,而他,就在眼前,是這樣的溫柔、這樣的包容,讓她忍不住將所有對自己的不滿全往他身上倒。

「你知道我這四年來有多努力嗎?結果,我努力了四年,不眠不休,心力交瘁,所得到的對待卻不及你這四天!四年的努力竟然抵不過四天,你知道我心裏做何感想?!」這種情形怎能不叫已經心力交瘁的她氣餒,讓自尊心極高的她情何以堪!

她當然生氣,可她氣的是自己,氣自己為什麼會遷怒到他身上!

宇文陽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攬進懷裏。

「放開我!」掙扎無效,她怒聲喝叱?

「我懂,娘子,我懂。」他低語著。

「你懂?」抬起頭茫然的望向他認真的眸底,她搖了搖頭。「不,你不懂,不可能懂,沒有人會懂……」

「我懂。」他捧著她的臉,堅定道,「在限定的框架裏,妳無從施展的才華,我懂;在縛手縛腳的情況下,還要博得最優異的成績,妳的力不從心,我懂;在瞬息萬變、伴君如虎的宮廷,妳一肩承擔起貢瓷的燒造,那如履薄冰的壓力,我懂;妳肩上的包袱,我懂,娘子。」

趙迎波動容的望著他,不敢相信。

「娘子,妳為這個家做得已經夠多了,不懂珍惜妳、疼愛妳的人,是他們的錯,所以……」宇文陽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的低語。「別生自己的氣了。」

辛酸的委屈因他最後一句話,倏地從眼裏冒出,化成滾燙的淚水滴落。

她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溫柔。

他懂,他真的懂!

但……為什麼他會懂?


為什麼他會懂?

「有什麼好訝異的?我並非天生的乞丐,妳不也說過,我不像乞丐嗎?」看她一臉狐疑的表情,宇文陽輕笑。這女人防心還真重,原以為經過他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表現之後,她的心就成了他的囊中物,尤其她投懷送抱的舉動,更讓他肯定自己已經將她的心手到擒來了。

沒想到,當她冷靜下來之後,竟然又開始「找碴」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曾經歷過,所以你才這麼瞭解我的心境?」趙迎波狐疑的斜睨著他,審視著他臉上的表情,

「雖然不完全符合,但也相差不遠了。」宇文家與趙家的差別在於,宇文家和樂融融,兄友弟恭,雖然在工作方面觀念不同、理念也不同,但絕對不會像趙家這般,有不知感恩、還會扯後腿的人。

總而言之,趙家缺少了一樣「人和」的元素。

老實說,他真的挺佩服她的,在這種條件之下,還能將趙家的青瓷推上第一的位置,奪下貢瓷燒造的資格,她真的很厲害。瞧她一進小窯場便廢寢忘食,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歡青瓷的鑽研這項工作,但是對於商場的事,她雖然也做得很好,卻少了喜歡這個動力,所以她才會覺得心力交瘁。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趙迎波追問。

「娘子現在對我的過去有興趣了嗎?」宇文陽故意用一種好像她已經愛上他的語氣和表情調侃的說。

「誰、誰有興趣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趙迎波瞪他一眼,「管事們不是還在書房嗎?你還不快點回去。」

「咦?我去?」他一臉誇張的哀怨。「娘子都已經「出關」了,為什麼還是我去?妳都不知道那些老傢伙有多挑剔,要不是我一直拿娘子的名義壓制他們,縱使有奶奶授權,他們還是連聽都不聽我說話呢。好娘子,妳就饒了為夫的,自己去把他們解決掉,好不好?」

「是嗎?可是我剛剛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和你說的不一樣。」

「娘子啊--」宇文陽拉長著聲音,然後又突然靠近她,壓低音量,「那幾個老傢伙是天生的生意人,那張臉本來就是長成那種諂媚樣,不聽他們說話,光看他們的臉,任何人都會以為他們把我當成大老爺的!」

趙迎波噗哧一聲,忍不住失笑。「沒那麼嚴重吧?」

「就是有那麼嚴重。」他猛點頭,真讓人擔心他的脖子會不會因此斷掉。

明知道他有極大的可能是在逗她開心,可是她受創頗深的自尊心,還是因而好過許多,他……讓她想任性一下,想暫時拋開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的責任。

「可是……我好累,不想去,怎麼辦?」她微紅著臉,偏著頭凝望著他,眼底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些許情意蕩漾著。

宇文陽的心微微一震,為她乍現的風情而情不自禁。

該死!

他連忙收斂心神,可不要她的心還沒偷到,就將自己的心雙手奉上了!他可不想在半年後成了棄夫,一年後還要回去娶那個大花癡!

「那好吧,既然我捨不得娘子太累,只好硬著頭皮去應付那些老傢伙了。」他苦著臉,說得好哀怨。

「謝謝相公,我會為相公祝禱,願相公能全身而退。」趙迎波輕聲嬌笑,心底冒著快樂的泡泡。原來被人寵著的感覺是這般甜蜜。

「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娘子,就算上刀山、下油鍋,為夫的也要甘之如飴。我走了,娘子,妳可要等我回來啊--」揮著手,宇文陽唱戲似的離開臨水樓。

「真是的,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是要上戰場去咧!」絕對不會想到他只不過是要到隔著一個花庭的隔壁書房去而已。

微笑的爬上二樓,立于樓臺高處,正好可以望見一字齋,她看見正要進門的宇文陽,像是有所感應似的,這時他回過頭來,視線毫無偏差的對上二樓的她,朝她揮了揮手,才踏進書房。

他……是寵著她的吧?

其實嫁給他,似乎……還不錯!


不錯嗎?

又過三日,趙迎波一改前觀。原來禍水不僅能用在女人身上,俊逸的男人也相當適用!

瞪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對男女,男的當然是她的新婚夫婿,而女的,在這趙府裏會覬覦她的「東西」的人,除了趙映綠之外,還會有誰?!

她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這麼光明正大的,就在乎湖秋月園裏私會!

她要上前質問嗎?

她猶豫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猶豫。

意外的是,她都還沒考慮好上不上前這個重大的問題時,宇文陽先看見了她,然後撇下趙映綠,疾步往她走來。

他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他的確是在生氣,那顯而易見的怒氣,像是要將周圍的一切燃燒殆盡似的,可是……為什麼?該生氣發火的人是她才對吧,他憑什麼生氣?難不成是因為她的出現打擾了他們?!

胸口的鬱悶之氣開始燎燒,漸漸形成一把火源。

宇文陽怒火沖天的來到她面前俯視著她,不待她開口質問,便以著嚴肅的表情和口氣慎重的說:「那個女人是妳妹妹,妳去告訴她、警告她,或者是威脅她都可以,叫她不要再來纏著我了,下一次我可不會再看在妳的面子上忍受她,我會直接拿掃帚將她打離我的視線!」

奇異的,火源在瞬間消失了,趙迎波愣愣的瞅著他,再望向他的身後,趙映綠已經款款的走了過來。

「娘子,妳聽見沒有?我已經受夠了!妳知不知道妳在小窯場的那幾天,妳那個妹妹有多麼惹人厭嗎?可惡,我不想去回想那種厭惡的事,妳如果想知道,去問碧兒,反正,到此為止,下一次我就不再忍受了!」

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為什麼碧兒沒告訴她?

不過,前幾天的事她可以稍後再問碧兒,眼前的麻煩先解決再說。

「如果我說,你毋需顧慮我,大可盡情發揮,你願意示範將人打離這種高難度動作,讓我開開眼界嗎?」她一定要學起來,因為她也很需要。

宇文陽微怔。沒想到他當真出奇制勝,是吧!

方才他被趙映綠死纏著,正思索著脫身之計時,發現到她的出現,一看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定了他的罪,也知道此刻對她解釋,說什麼她誤會了,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等等的話,是進不了她的耳的。因此他乾脆拐個彎,而事實證明,效果一級棒!

「姊姊,原來妳在啊,我們還以為妳不在呢,所以……」她來到他們身旁,故意曖昧不明的說著,然後倚向宇文陽。

誰知他動作快速的一閃,不僅閃開了她,還直接躲到趙迎波身後。

趙映綠傾倚的身子尋不到依靠,差點跌倒在地,幸而她及時穩祝

「娘子,為夫的怕鬼,妳可要保護我啊!」宇文陽緊貼在趙迎波背後,在她耳旁低語,雖說是低語,音量卻又正好夠將話送進趙映綠的耳裏。

「瞎說,映綠哪是什麼鬼。」趙迎波先是噗哧一笑,再假意斥責他,然後才一臉抱歉的望向趙映綠,「映綠,妳別見怪,妳姊夫是在開玩笑的。」

「我才不是開玩笑咧,真的是鬼嘛!」他萬分委屈的咕噥。

「相公!」

「哼!」他不滿的甩開頭。

趙迎波哭笑不得。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孩子氣了?

趙映綠臉色微沉。她原本是打算上前來挑撥一番,只消說幾句曖昧的話語,以姊姊的個性,鐵定會責問宇文陽,甚至可能連問都不會問,直接將他給定罪,到時她只要再掮風點火一下,還怕這俊美挺拔的男人不手到擒來嗎?

可是她卻料錯了一點,就是宇文陽在趙迎波面前,竟然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面對她時的那種冷漠疏離,這叫她接下來的戲怎麼演下去?

「宇文公子,你怎麼可以這般對我?」不管如何,打擊趙迎波的事,她絕對不會罷休!

「對妳太好了,是吧!我也這麼認為,正極思改善之道。」宇文陽立于趙迎波身後,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可她看不見的臉色,卻冷硬極了。「娘子,要不要幫為夫的趕鬼?」

她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趙映綠便一臉哀傷的凝望著他們。

「我知道在姊姊面前,你有所顧忌,可是你怎麼忍心傷了映綠的心?」

「妳該感謝我因為娘子而有所顧忌,否則妳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惹人厭了!」

「宇文公子,難道你忘了姊姊不在那幾日的事嗎?」

宇文陽冷睨了她一眼,然後轉到趙迎波身前,嚴肅道:「娘子,我可以示範了嗎?」

「哦?可以嗎?」聽到映綠說那些話,她雖然不相信,可是仍忍不住有一絲絲懷疑,畢竟有人能厚顏無恥到在當事人面前睜著眼說瞎話嗎?

不過看樣子是有,這趙映綠就是。

「娘子反悔了?」宇文陽恍如落入地獄般的神情控訴著,「我就知道,我只是個外人,比不上妳們有血緣關係,我就活該讓妳這個惹人厭的妹妹糾纏不清!」

「妳知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每次她一靠近,我就噁心得想吐,就連和她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我都覺得髒,看著她對我賣弄風騷,就想挖掉自己的眼睛,聽到她用那種令人噁心的嗲聲嗲語說著不要臉的話,我就恨不得自己是聾子,就連青樓女子都比不上她的無恥……」

「夠了,相公,映綠已經氣衝衝的離開了。」趙迎波打斷了他慷慨激昂的高談闊論。自己的妹妹被評成這般,她都覺得汗顏。

「走了嗎?」他偏頭一望,果真已不見人影。「哼,早該走了,再下去我也沒詞了。」

「相公,真的有那麼嚴重嗎?」趙迎波疑問。因為她知道很多男子喜歡妹妹勝過自己。

「有過之無不及,相信我,若不是我一個大男人不好對女人動手,我一定直接將她打昏了事。」

「那還真是委屈相公過去幾日的忍耐了。」

「既然娘子知道我的苦,那娘子打算如何補償我啊?」宇文陽涎著臉靠近她,眼底有著她不明所以的閃亮光芒。

「補償?你要我補償?」趙迎波訝異。他還真敢說哪!

「對啊!」理所當然。

「好吧,你要我怎麼補償你?」既然他有臉說,她當然也不會拒絕。

「親我一下。」宇文陽以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

轟的一聲,趙迎波的臉燒了起來。

「你……大白天的,又在外頭,我怎麼可能……」

「那我親妳一下好了。」話畢,不待她有任何反應,他將她緊緊的鎖進懷裏,俯身封住她微張的唇瓣,舌頭在第一時間便長驅直入,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火熱的吻。

趙迎波昏了、亂了,腦子被他點的情火燒得理智全失,所有的反應能力全都喪失,只留下全身火熱的感覺,以及心裏那股淡淡的甜蜜。

也許,今晚他們就能圓房了……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7-1-24 09:30:3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雖然忍得很痛苦,但是他依然不打算和她圓房,至少在她打消「用完就丟」的念頭之前,他不會落實他們的夫妻關係。

不過……其實他們該做的也做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後一道防線之外,其它方面他可做得很徹底,就當是一點甜頭吧!

轉眼間,成親已兩個月有餘,而從三日前,趙老夫人召見過趙迎波之後開始,宇文陽發現這幾日的膳食裏,多了幾道專為他準備的藥膳,用途--壯陽。

心裏失笑之餘,他也不禁暗暗叫苦。拜託,他已經忍得夠辛苦了,他們還補!

為了不讓自己下場太過於淒慘,於是他打算開誠佈公,大家挑明瞭說。

「娘子。」他推開碧兒送到他面前的藥膳,「我有話想和娘子單獨談談。」

趙迎波點頭真?「碧兒,全祿,你們下去。」

待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宇文陽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從座位上拉起,牽著她的手上樓。

趙迎波微訝。他不是有話要談嗎?怎麼拉著她回房呢?難道他想……

她臉頰微微染上暈紅。是這幾日的補膳起了作用了嗎?

在他直接拉著她坐在床沿時,她的心跳已經徹底失速。

「娘子,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讓妳知道,其實我並不打算和妳圓房。」他單刀直入的切進重點。

趙迎波聞言,抬起頭來錯愕的望著他。他剛剛說什麼?不打算和她圓房?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如奶奶所說的……不行嗎?」

這下換人錯愕了。

宇文陽簡直哭笑不得,「娘子,就算過去這一個多月以來,為夫一直沒有做到最後,可是妳也該知道我行不行吧!」她摸也摸過了,「玩」也「玩」過了,還在他的教導之下,對他「手洗」了幾次,怎麼還會以為他不行呢?

趙迎波紅了臉,想到過去夜裏,夫妻間的「互動」,身子不免一陣燥熱。

「那到底為什麼?」她不懂,既然他行,而且很明顯的對她也有欲望,到底為什麼堅持不和她圓房呢?他們是夫妻啊!

「因為我不想毀了娘子後半輩子的幸福啊!」

「什麼意思?」她更加迷惑了。

「娘子忘了和我定下半年之期的事嗎?」

「記、記得。」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想到這個約定了。「這件事和……哦,那件事有什麼關係?」

「既然半年後娘子要我離開,那麼我就不能毀了娘子的清白,否則以後娘子的新相公會不高興的。」

趙迎波傻眼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成親的事可是人盡皆知,你以為還有人會相信我是清白之身嗎?」姑且不說她絕對不會再嫁,就算再嫁,也沒人會無聊的去希望她還是完璧吧!」

「就算如此,當妳的新相公知道以後,他也會更加珍惜妳的。」他刻意表現出一臉頑固的表情。

「如果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嫁呢?」趙迎波無奈的說。

「不管如何,既然娘子並不打算和我白頭到老,那我就沒有權利壞了娘子的清白。」他說得義正辭嚴,彷佛他腦後閃現著浩然的金光瑞氣般。

她終於瞭解問題所在了。

「你確定要做這種堅持?」男人不都是獸性動物嗎?為什麼他能把持得住?

「當然。」不過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裏可一點也不像外表這般堅定。

趙迎波瞪著他,心裏則思考著解決之道。

如果她不再……哦,「玩」他的話,他會不會憋不住,然後就和她……

「為了堅持我的原則,我決定從今夜開始和娘子分房而眠。」宇文陽再度發出驚人之語。

「嗄?為什麼?!」她的解決之道都還沒戍形,他就直接讓它胎死腹中!

「娘子,妳該知道妳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而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個有原則的男人,所以為了雙方都好,分房是最好的決定。」

趙迎波無力的垂下頭。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計劃失敗,不過沒關係,「得子棄夫」不成,她還有一招「虛與委蛇」。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半年之期就取消吧。」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還不錯,可以說是很好,因此延長一段時間也無所謂。

宇文陽挑眉。這麼簡單就妥協不太像是她的個性,除非……

「娘子,妳說的可是真話?」

「當然啦,我說半年之期取消就是取消。」

「娘子決定和我白頭到老了?還是這只是緩兵之計?或者,娘子是在玩文字遊戲?取消半年之期,但暗中又定下另一個期限?如果是這樣,我還是不會破壞自己的原則的!」

趙迎波一窒。他他他……竟然看透了她的計劃!

「那你到底想怎樣?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信,難不成你要等到咱們倆真的已經白頭了,才打算和我圓房嗎?哼,恐怕到時候你真想,也力不從心了!」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她趙大美人願意委身,他還嫌,真可惡!

「那倒不必,娘子是生意人,知道誠信的重要,因此,只要娘子在這張合約裏簽名,為夫的就相信娘子。」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合約遞給她。

「合約?什麼東西?」她狐疑的接過,打開一看,內容其實很簡單,短短幾句話而已。

「越州會稽人氏趙迎波,願嫁與邢州內丘人氏宇文陽為妻,從此禍福與共,今生今世,不離不棄。」宇文陽輕聲念著合約上的內容,然後指著左下方立書人的地方道:「娘子,妳只要在這裏簽上名字,壓上手印就可以了。」

趙迎波的視線從合約移到他的臉上。他在說什麼鬼話?要她簽下這張「賣身契」?還是「賣斷」終身,她又不是瘋了!憑什麼他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用她的,還睡她的,反而是她來「賣身」,就只因為她要他的種嗎?

既然他知道她是生意人,那麼他也該知道,斷頭生意有人做,賠本生意無人做的道理吧,要她賣斷終身,門兒都沒有!

此處不下種,自有下種處,男人多得很,不是非要他不可!

像是徐子達,不就還不死心的等著?

「娘子,妳慢慢考慮無妨。」宇文陽淺淺一笑,溫柔的凝望著她,無聲無息的布下層層情網,非要她捨不得展翅高飛。

不用考慮,反正男人多得是,除了徐子達,還有沈林許楊李張王徐等等……數也數不清的公子,不是非要他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一輩子和一個男人纏在一起,所以既然他這麼堅持,那麼她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給我筆!」她咬牙道。

「筆來了。」他老早備好了筆墨。

趙迎波抖著手。不錯,不是非要他不可,問題是,她能想到覬覦著她或者是趙大小姐的男人雖然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是她能忍受和他相處一刻鍾以上的!

所以……非他不可。

她在合約上揮灑下自己的名字。

丟下筆,她惱怒的瞪向他,咬牙切齒的說:「我今晚要進小窯常」現下這種情形,別說做夫妻之間親密的事了,她最好把自己隔離起來冷靜一下。

「等等,娘子。」宇文陽將她扯了回來。

「你還想做什麼?!」她現在在生氣,他最好不要再惹她。

「我可以去探望娘子嗎?」他溫柔的望著她。

「隨便你!」丟下話,她轉身便離開了。

宇文陽挑了挑眉,安適的吹著口哨,將合約收起來。

「呵呵,拐到妳了吧!」



她沒有直接到小窯場去,而是先去探望趙夫人。此刻的她,極需第三者給她意見,而她所能想到的對象,只有娘親。

「胡塗!」趙夫人一聽完女兒的敍述,得知她竟有「得子棄夫」打算,向來溫柔的性情也忍不住痛斥一聲?「迎波,妳怎麼這般胡塗?竟有這般荒唐的念頭!」

「娘,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咱們美人巷裏,還不都是寡婦,就當我也是守寡不就成了。」

「迎波,妳怎能說出這種話,妳以為這是我們的選擇嗎?」趙夫人痛心的說。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反正,我就是不想一輩子和男人綁在一起嘛!」

「難道這兩個多月,女婿沒有讓妳改變初衷嗎?」

「當然沒有。」趙迎波理所當然的說。

「為什麼?和女婿相處不愉快嗎?」

「不會啊,他並不會約束我什麼,所以並沒有不愉快。」

「他對妳不好?或者有什麼不良的習慣讓妳無法忍受?又或者他對妳不忠?」

「沒有沒有,他很好,對我很好,還幫了我很多忙,很多公事都由他接手,我輕鬆了許多,他也沒有什麼不良習慣,而且連映綠去纏著他,他都不理會,還說她是個鬼呢!」說著說著,她微微笑了,眼底盈滿情動。

趙夫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既然他那麼好,為什麼還要他離開呢?」

趙迎波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因為……因為我不想和男人綁在一起一輩子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是,妳是說過了,可是為什麼不想呢?」她一步步開導女兒。

「男人既衝動又好色,還非常自以為是,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逼迫女人,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卻要女人凡事都要以他為天,唯他是從。娘,難道妳不覺得這很可笑嗎?要我和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我怎能忍受得了?」

「但是女婿是這樣的人嗎?這兩個多月的生活,妳有感受到他有妳所說的那些「特點」嗎?」

趙迎波又是一怔,開始回想這兩個多月的生活。

沒有,宇文陽沒有,不僅沒有,還包容她所有的缺點。

「怎樣?」趙夫人問。

「沒有。」她垂下頭,輕輕的搖了兩下。

「既然女婿沒有那些讓妳不能忍受的特點,又待妳極好,分擔妳的辛苦,妳過得也很愉快,那為什麼還執意要仳離呢?」

是啊?為什麼呢?

「迎波,妳剛剛說等他離開之後,就當作是守寡,那麼現在妳想像一下,女婿死亡的情形。」

想像宇文陽過世……

想到他挺拔的身軀冰冷僵硬,再無一絲人氣,不會逗她笑,也不會對她噓寒問暖,更不會抱她、吻她,心疼她的辛苦……

想到他被永遠埋於地底……

「不!」她猛地搖頭。老天,為什麼她的心會發痛?只不過是想像而已,又不是真的!

「我想,妳已經知道怎麼決定了,是不?」

「不知道……娘,我、我不知道……」她茫然失措,不知所從,「娘,我、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懂啊!」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

「傻孩子。」趙夫人寵溺的摸摸她的發,「妳只是愛上了自己的相公而已。」

她驚愕的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搖頭。「不,怎麼會?不可能!」可能嗎?

趙夫人對她點點頭。「是的,迎波,妳愛上女婿了。」

「可是……娘怎能確定?」

「也許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想到失去所愛的人,妳的心會痛吧!」

趙迎波撫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一陣陣的特殊感受,「娘,當初爹過世的時候,妳也是這種感覺嗎?」

趙夫人搖頭。「不,那是種更強烈感受,撕心裂肺般的哀慟,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痛能形容的了,因為那不是想像,而是真實。」

「娘……」她擁住娘親。

「迎波,聽娘的話,別再任性了,好好的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別糟蹋了。」她拍拍女兒的背。

「嗯,我會好好的想清楚。」



深夜,正是宵小行動的最佳時機?

臨水樓外一陣幾乎難聞的異響,吸引了才剛上床的宇文陽注意,他飛快的翻身而起,來到門邊等著。

果不其然,一會兒之後,他聽聞有人爬上樓梯,又一會,他瞧見右邊窗戶被戳破了一個洞,一根木管伸了進來,吹出一陣白煙,漸漸散佈在空氣中。

啐!不入流的角色,竟然使用迷煙!宇文陽心裏啐道。

就算他沒有服用寒天的百花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奈何不了他!

約半刻後,一柄薄刀穿過門縫,將門栓挑開,房門無聲的向外打開,一顆頭顱小心謹慎的探了進來,發現沒有動靜後,便得意揚揚的直起身,大方的走了進來?

宇文陽待他一進門,確定只有「老鼠」一隻後,故意用力的將門關起。

「你?!你沒昏迷!」來者驚慌失措的喊。

「嘖嘖,表哥大駕光臨,我當然得起身迎接,怎麼能怠慢呢?」他瀟灑的一撩袍,勾了張板凳坐下,好整以暇的望著臉色鐵青的徐子達?

被當場逮到,徐子達乾脆橫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整包迷煙朝他灑了過去。

「蠢蛋!」宇文陽非常無奈的搖頭,袍袖一揮,蘊藏著深厚的內力,將所有迷煙送了回去。

徐子達先是驚慌的瞠大眼,什麼反應也來不及有,便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宇文陽起身走到徐子達身旁,抬腳踢了踢他,確定他已經昏死透了,便蹲了下來,捏捏他的臉頰--非常用力的。

「人哪,要懂得藏拙,如果笨,就不要自作聰明,如果要自作聰明,躲在家裏自己暗爽就好,出來招搖過市,就叫做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啦!」以迷煙的劑量看來,他到天亮都不見得醒得過來。

不過……

以他方才行進的輕巧,不似不會武功的人,如果他只是尋常百姓,又哪來的迷煙?

有古怪!看來他得查查這徐子達的背景。

嗯……會稽這邊好像有寒天門的分壇,明日去光顧光顧吧!

「現在呢?要拿你怎麼辦?」他偏著頭望著昏死的人,還頗能自得其樂?「全憑我作主,你沒意見?表哥還真是好說話,那我就不客氣啦!」

才將人扶起,外頭又是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宇文陽蹙眉。今夜還真是熱鬧,難不成大家都是看黃曆挑好日子嗎?

單手抄起徐子達將他放在床上,還很好心的為他蓋上絲被,然後像方才一樣躲到門旁,準備再讓歷史重演一次。

門,輕輕的被推開,一陣脂粉味傳了過來。

是趙映綠!

宇文陽厭惡的皺起眉頭。她竟然還不死心!

「表哥?」趙映綠輕聲的低喚,昏暗中,隱隱的瞧見床上鼓起的人形,她微微笑了起來,喃喃低語,「真是的,成功了也不通知一聲,這麼猴急的想去找趟迎波那女人爽快嗎?」

宇文陽眼神閃過一絲冷厲。原來這兩人狼狽為好,想要同時吃了他們夫妻倆!

哼!這次他絕不輕饒,他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兩人一次解決!

從懷中掏出在柳寒天身上摸來的春夢無邊。他們竟然這麼想要找人爽快,那麼就湊成一對好好的爽快一下吧!

瞧見趙映綠已經脫掉衣裳,爬上床去,他打開藥包,因為他服了百花丹,所以不擔心自己會中毒,直接將藥粉朝床鋪灑了過去。

春夢無邊遇著空氣之後,緩緩的化成無形,沒多久,床上的兩人便開始申吟喘息。

「宇文公子……啊,好棒……」這是趙映綠的淫聲。

「迎波妹妹,喔,舒服……太爽了……」這是徐子達的浪語。

「哼,你們兩個就好好的作一場春夢吧!明日一早有你們好看的!」宇文陽離開臥房,下樓去了。

來到起居室右後方的僕人房,他叫醒一臉惺忪的全祿。

「姑爺?有什麼事嗎?」他揉了揉眼睛,一瞧見他,連忙坐了起來。

「全祿,今晚我跟你擠一下。」宇文陽脫下鞋子上床。

「咦?姑爺,難不成……二小姐又來了?」他訝問。

宇文陽笑了笑,「不只。」

「不只?」他不解。

「表少爺也來了。」宇文陽也不隱瞞。他必須有證人哪!

「嗄?表少爺?這麼晚了,他怎麼進來的?」

「爬牆吧!」

「可是……他們兩個來這裏做什麼?」全祿還是搞不懂。

「唉!他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趁娘子不在,他們大大方方的侵佔了我和娘子的臥房,把我給趕了出來,現在他們兩個就在裏頭……哦,那個。」宇文陽假裝矜持,還附上一臉尷尬的表情。

「那個?」全祿先是迷惑的眨眨眼,接著眼睛緩緩的瞠大,「不、不會吧,二小姐和表少爺正在……那個?!」

他微嘟著唇點點頭。「仔細聽聽看,你應該可以聽到聲音。」

全祿當真瞇著眼仔細的聽。的確,隱隱約約好像聽到那種……哦,那種不容置疑的聲音。

「他們怎麼會……這麼大膽?!竟然鳩占鵲巢,幹起這種不要臉的事!」他簡直不敢相信。

「大概是因為咱們平湖秋月園比較隱密吧!」宇文陽聳聳肩。

「就算咱們園子比較隱密,也不能這樣啊!」真不敢相信會有人做出這種事!

樓上的聲音愈來愈大,全祿的臉也愈來愈紅,

「真是……受不了,竟然這麼明目張膽!」

突然,宇文陽蹙起眉頭。

「噓,外頭好像有人……」那腳步聲……心頭微凜,他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立即起身沖出去,他正好和沖下樓來的人迎面對上。

宇文陽松了口氣,「娘子。」光聽那腳步聲,他就知道是她。

趙迎波一愣,錯愕的望著他,然後又狐疑的望向樓上。

「大小姐!」全祿穿妥衣裳之後,也沖了出來。

不用說什麼,光看大小姐的表情,就知道大小姐肯定是誤會了,幸好姑爺聽見聲音,及時攔住大小姐,否則誤會就大了。

「全祿,你回房去睡吧!」宇文陽道。

「是,姑爺。」全祿聽命,臨進門前,還是覺得該說句話。「大小姐,全祿一直和姑爺在一起。」

趙迎波眨眨眼,依然處於昏亂之中?

宇文陽笑了笑,「全祿,沒事的,放心吧!」

他點點頭,回房去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7-1-24 09:31: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宇文陽凝望著依然一臉呆滯的趙迎波,然後無奈的一歎。

「唉!」他走上前,抬手溫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妳什麼時候才會相信我呢?」

「你……樓上……」趙迎波覺得有些錯亂。方才在房門外,明明聽見映綠的聲音,而且正喚著他的名,也聽見男人粗喘興奮的申吟,她以為……

那種揪心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一向強勢的她,竟然沒有進門的勇氣,腦子裏只想快點離開,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啊,在這個家一點地位也沒有,娘子一不在,我竟然連臥房都得拱手讓人幹那檔子事,跑來和全祿擠一張床,娘子,妳說我是不是好可憐?」他哭喪著臉,撒嬌似的將她抱滿懷,在她頭上磨蹭著。

房裏的人不是他……

趙迎波終於慢慢的接受事實,因為他在這裏,而上頭依然熱烈的繼續著。

不是他,不是他……

「哎呀,娘子,妳怎麼又哭了?」宇文陽輕輕吮去她的淚。「乖乖喔,相公疼疼,不哭嘍!」

「我,我以為我會因為心痛而死,所以不敢進去質問,我、我怕我會無法接受……」趙迎波哽咽著,只是短短的時間,兩種極端的情緒讓她差點崩潰,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瞭解自己在這段婚姻、這段感情中陷得有多深。

「妳啊妳,不是為夫的愛說娘子的不是,遇到這種事情娘子怎能逃避呢?妳應該破門而入,就算裏面的人真的是我,也一定是被陷害的,妳應該負起維護相公貞操的重責大任才是,怎能任由相公我被蹂躪呢?太傷我的心了!」他一臉鬱鬱,對著她哀怨的抱不平。

噗哧一聲,趙迎波忍不住破涕為笑。天,她真的愛他。

「還有啊,我說娘子,妳什麼時候才會信任我呢?」他長長的一歎,這次可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感歎了。

「我相信你,我不會再懷疑你了。」她環著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宇文陽微怔。為什麼聽到她這麼說,他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心裏更加沉重了呢?

可惡,他竟然為了自己隱瞞身分而覺得愧疚!他的良心早八百年前就失蹤了,什麼時候自動回來的?

甩開心頭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他決定不予理會。

「不知道他們打算玩多久?」他故意說。心知春夢無邊藥效長達兩個時辰,之後,會像是真的做了一樣,累得沉睡,大概會睡上一個時辰左右。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藥效過時天差不多要亮了,而徐子達迷煙的效力應該會到天亮才對,到時候時間會配合得剛剛好,兩人會差不多同時醒來。

趙迎波冷下臉。「不能讓他們這般囂張,我現在就去稟告奶奶。」

「現在?」那可不行,春夢無邊藥效又還沒過,他們沖進去只會看見兩個「睡著」的人在做嘴部運動,也就是說,他們只是作一場春夢,嘴巴配合著夢境演出,實際上兩人並沒有接觸。

「要不然呢?」

「奶奶年紀大了,這麼晚吵醒她好嗎?而且她受得了這麼刺激的事嗎?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可是,如果他們完事之後就離開了呢?」

「我看他們戰得這般激烈,完事之後一定會累得睡著,逃不了的。」

「是這樣嗎?」

「現在不談這個,重要的是,娘子還會想睡在那張床上頭嗎?」

趙迎波一愣,立即搖頭。「不要!」

「嗯,我想也是,所以我們會換張床嘍。」

「那是一定要的。不只是床,其它東西我也要一併拆掉換掉,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打算把臨水樓拆掉重建!」

嘩!這麼嚴重。宇文陽在心裏失笑。

「應該不用吧!」

「我知道,只是說說罷了。」趙迎波歎氣。

「要拆掉一些東西再重新裝修,應該需要幾天的時間吧!」

「簡單一點的話,三、四天跑不掉。」

「那麼在裝修好之前,咱們睡哪里?」

「府裏有很多房間可以睡覺,不過,如果相公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到小窯場去。」她盈盈一笑的建議。

宇文陽挑眉。「娘子的意思是,我可以進小窯場?」

趙迎波點頭,「妳是我的相公,當然可以進去。」

他又不是現在才成為她的相公。

「好,那麼等他們的事解決之後,咱們就到小窯場去吧!」



趙映綠和徐子達在隔天被當場捉姦在床,而宇文陽一點愧疚也沒有,因為當大夥兒沖進門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在辦事,真的在辦事。

原來他們一醒來,瞧見了兩人光溜溜的,因為夢境依然鮮明,一時按捺不住,兩人乾脆先湊合著大玩一場,完全忘了自己在別人的床上,活該被當場逮個正著。

趙老夫人氣得差點昏死過去,當場拿著杖子要將兩人打死,是趙夫人和趙二夫人求情,老奶奶才勉強的壓下怒氣,命令徐子達立即將趙映綠娶回家,而基於家醜不可外揚,婚禮只有自家人參與,事發兩天後,趙二小姐便被送出閣。

老奶奶並且下令,除了每月的月俸之外,不再容許他們有額外的用度,也不許任何人資助他們,更不許他們再踏進趙家一步。

趙映綠和徐子達正式被剔除在他們的生活外,而經過這件事,趙二夫人收斂不少,安分的待在她的院落,不敢再囂張狂妄,到處找趙迎波的碴。

他們的生活算是平靜下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可惡!」低咒一聲,緊接著是一陣匡啷巨響。

宇文陽立即奔進窯房,就見趙迎波抱著頭蹲在地上,而她身側的地板上,是一些瓷器碎片。

「娘子?」他走上前,將她扶起。「怎麼了?」

「又失敗了,我又失敗了!」她額頭抵著他的胸膛,灰心極了。

「別急,娘子,這次失敗沒關係,下次繼續努力就好了。」

「可是已經失敗好多次,我沒信心了。也許真如管事們所說的,我太異想天開了,妄想改變青瓷的本色……我……」她搖著頭,多次的失敗再加上幾日的不眠不休,她身心俱疲。

宇文陽心疼的撫著她的背,「娘子,往好處想,妳已經知道哪幾種辦法是行不通的,也就是說,妳離成功愈來愈近了,不是嗎?」

「如果我想的那些燒造方法都行不通呢?」趙迎波抬起頭望著他。

「傻瓜,那些行不通,就再想別的辦法呀,總會讓妳研究出來的。」他抬手用袖子輕輕的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

趙迎波沉醉在他的溫柔裏,徐徐的歎了口氣,窩向他的懷抱。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她低道。

「我告訴妳怎麼辦,娘子,如果沒有我,妳就來找我啊!」他微微一笑。「好了,天色也晚了,今天就這樣,我已經在工房後面的小房間準備好熱水,妳去沐浴,然後就可以用晚膳了。」

她只是點頭,卻依然靠在他懷裏沒有移動。

宇文陽狐疑的低下頭,「怎麼了?娘子?」

「人家好累。」她微紅著臉,閉著眼睛嬌聲的說。

他挑挑眉,然後輕輕一笑,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趙迎波驚呼一聲,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兩人視線凝祝

「既然娘子累了,就由相公我為娘子代勞了。」

兩人都知道,他們遲來的洞房花燭夜,會在今夜落實。


天微亮,宇文陽便醒了過來,張開眼的那一剎那,他忍不住長歎一聲。

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搞什麼啊,他的娘子是不是有棄夫的習慣?

本來還想早晨起來的時候再甜甜蜜蜜的恩愛一次,真是的,都不知道要好好把握男人最精力充沛的時刻!

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前頭工房,就看見他家娘子神色認真的為生坯上釉,他沒有打擾她,靜靜的離開工房,回主宅張羅早膳。

等到他端著早膳再回到工房,趙迎波依然忘我的工作著,他放下早膳,先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她。她真的好美,可是他知道,她的美貌不再是吸引他的主因,或者,從一開始吸引他的,就不是她的美貌,只是他尚不自覺吧!

她堅強自主,性情爽朗,舉止端莊合宜,私底下又會不失嬌媚的使些小性子,她偶爾的脆弱易感,又能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將她捧在手心裏呵疼著,而且,她非常的熱情。

他對她,已不再只是為了帶個妻子回家避難,而是除了她,他不會帶其它人回去!他喜歡她,甚至有可能……愛她。

「相公?」趙迎波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揮著手,不解他為何望著她失神。

宇文陽回過神來,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上吻了一下。

「別這樣,我的手髒。」她粉頰羞紅,想起昨夜的熱情纏綿。

「娘子,妳的身子可有不適?」他瞧著她羞紅的臉,忍不住逗她。

她的粉頰轟地紅得徹底,嬌嗔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逃了兩步,就被他從後頭抱祝

「娘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別說了,很羞人的。」她嬌聲抗議。

「有什麼好羞人的,這兒就只有咱們夫妻倆,告訴我,娘子可喜歡相公對妳做的事嗎?」

「喜歡,行了吧,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實在拿他沒轍,不懂他為什麼特別愛逗弄她。

「瞧娘子的語氣似乎挺不甘願的。怎麼,娘子是在怪相公昨夜不夠賣力?」他又故意問。

「宇文陽,你別再說了!」

「可是我想知道啊!」

「你擔心什麼?反正你不是中了毒嗎?體力不濟是正常的。」她胡亂說著,天知道昨夜她被他弄得疲累不堪,早上還差點下不了床呢。

可她胡亂說來的藉口,卻讓宇文陽傻住了。

怎麼?他真的不夠賣力嗎?要不然她怎麼會認為他中毒,體力不濟是正常的?!

「看來我得一雪前恥,徹底滿足娘子才行。」他一把抱起她,又打算回房繼續努力。

「別啊!放我下來。」趙迎波心驚。再繼續下去,她肯定三天下不了床。

「可是娘子沒滿足……」

「有有有,我有,剛剛我是胡亂說著的,你昨夜的表現我很滿意,真的。」她急得顧不得害羞,趕緊吐實。「你一點都不像中毒的人,勇猛極了。」

「呵呵呵……」宇文陽失聲大笑。她……真的好可愛啊!

「討厭,你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又被他玩弄了。「放我下來啦,我還有工作要做呢。」

他是放她下來了,不過是將她放在早膳前。

「先用早膳,否則不許工作。」

接過他遞來的熱粥,趙迎波閉上嘴,心頭覺得暖洋洋、甜蜜蜜的。

「你也一起吃嘛!」她柔聲說道。

宇文陽也坐了下來,拿起碗筷,替她夾了一些小菜入碗。

「快吃啊,發什麼愣?」

趙迎波靜靜的凝望著他,然後不發一語的低頭用膳,不過她的嘴角有著隱隱的笑意,眼神也柔柔的。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這裏陪著她、照顧她。

兩人靜靜的用完早膳之後,宇文陽將餐具擺放在一旁,才來到她之前工作的桌前。

「妳剛剛在做什麼?」

趙迎波抬頭望他一眼,「我在想,該怎麼做才能讓瓷器在燒出來之後,釉色更加完美。」放下手中尚未上釉的執壺坯體,她歎了口氣。「其實我想的很多,最主要的,就是該如何突破現階段瓷器的樣式、色澤等等關卡,雖然它的名聲地位已經瀕臨顛峰,可是我知道還不夠,它還不夠成熟,可是……你也知道,我失敗太多次了。」

「我聽說造型工藝在瓷器的燒制過程中,是難度最大的一道工序,是嗎?」

「嗯,的確如此,它必須熟練掌握燒窯的火候和泥性的規律,普通的窯場就別提了,放眼所有禦窯場中,能掌握這種高度技術的能工巧匠,在越州也不過兩、三人罷了。」

「這兩、三人中,包括娘子在內嗎?」宇文陽笑望著她。

趙迎波訝異。「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執壺坯體。「因為它雖然尚未完成,只是一個坯體,可是它的外型卻非常完美,如果能夠在釉彩上下功夫,讓它上頭的紋飾有色彩上的變化,那麼它將會是個完美的瓷器。」

趙迎波一愣,「你是說……彩瓷?!」

「喔,那叫彩瓷嗎?」宇文陽笑問。

她狐疑的望著他。他說的話,不像一般的外行人,雖然有些異想天開,畢竟彩瓷只是一種想法,她也曾經試過,可是並不成功。

「怎麼了嗎?娘子,有什麼不對嗎?」他裝傻的問。

「沒有。」趙迎波搖頭,「關於彩瓷,其實我曾經試過,可是也一樣失敗了,那些彩料無法通過高溫的試煉。」

「說的也是。」其實他也試過,不過同樣失敗了。

只不過他還有一個想法,但來不及試驗,大哥、二哥就打了回票,要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也許他可以和她一起研究。

「娘子,那是什麼?」他指著一盆透明釉問。

「透明釉,怎麼?」

「那如果將彩料塗在瓷器生坯上,然後再施加一層透明釉,這樣能不能通過高溫的試煉呢?」

趙迎波愣了愣,偏頭思考了好一會兒,眼底漸漸散發出熠熠光彩,立即拿起毛筆,打算為執壺坯體上色。

「等等!」宇文陽連忙阻止她。「先拿一個簡單的瓷碗生坯做實驗。」這執壺的造型困難度太高,若失敗了,就太可惜了。

「好。」趙迎波點頭,選了一個造型簡單的瓷碗生坯,「你覺得畫什麼圖樣好呢?」

「娘子,可以讓為夫的代勞嗎?畫畫這事兒為夫的還應付得來,至於其它的步驟,就得要娘子自個兒動手了。」

「好,交給你。」趙迎波也乾脆,將瓷碗生坯交給他。「我去看看窯內的溫度如何。」

希望……能成功。

成、成功了?!

捧著剛出窯的瓷碗,上頭彩繪了一朵睡蓮,栩栩如生,搖曳生姿,可見下筆者畫功之精深,最重要的是,他們成功了!

「相公,你瞧,你瞧,我們成功了,你看,好美啊!」趙迎波興奮的抱著他跳著。

「哈哈--」宇文陽也高興的抱著她轉了兩圈。能夠成功,他比誰都高興,看到瓷碗上顏色鮮明的睡蓮,更加深他改造邢瓷的念頭?「娘子,妳真是太棒了!」

「不、不,是相公的提點,否則我還得摸索好一段時間呢!」趙迎波不是會攬功的人。

她環著他的肩,他攬著她的腰,額抵著額,兩人身軀是如此的貼近,近到只要他稍稍偏頭,就能吻上她溫潤紅嫩的蜜唇。

笑意漸漸收斂,室內一片岑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興奮的笑聲,像是著了魔般,兩人相互凝望著,然後,他偏頭汲取了那誘人的唇瓣。

這是一個徹底的吻,熱燙的唇緊貼著,他品嘗著她口中的甜美,她領會著他灼熱的氣息,兩人忘我的沉溺在這突發的激情之中……

匡啷一聲,驚醒了沉醉的兩人,眼中還殘留著消不退的激情,卻已經盈上了更多的錯愕。

忙不迭的分開,一低頭,那個畫著睡蓮的瓷碗,在地上碎裂成一片片。

「啊!」趙迎波驚呼一聲,激動的蹲了下來,不舍的捧起碎瓷。這個瓷碗,意義重大呀!

「當心……」宇文陽瞧見她的舉動,立即出聲警告,卻依然晚了一步。

「哎呀!」指腹的刺痛讓她下意識的一縮,下一瞬間,她的手落入他的手中。

「明知道會割傷還這麼不小心!」他低頭舔去她指腹上的血滴。

她著迷的望著他吮著她指頭的模樣,明明是挺溫馨的一種舉動,可是當他的視線纏繞上她,吮去血滴的動作一變,探出舌頭舔著時,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好色情的感覺啊!

下一瞬間,他的唇舌改弦易轍,傾身封住了她微張的唇瓣,長驅直入,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一同嬉戲,品嘗著彼此。

「相公……等等,相、相公……」趙迎波呼吸急促,困難的想要掙開他。

「我不能等,娘子,我要妳……」宇文陽強勢的將她抱了起來,直接往小房間走去。

「不行,相公,拜託,有件事很重要!」趙迎波急急的說著。彩瓷試驗成功讓她的情緒處於高亢,她現在腦子裏有好多想法,急著想要將它們訴諸行動。

宇文陽歎了口氣,妥協。

「今晚肯定要讓妳付出代價?」他欲求不滿的說。

趙迎波紅了臉,點點頭。

「好,說吧,什麼事這麼重要?」

「我有了另一個想法,也許可以讓青瓷外型端正,坯胎減薄,你看看有沒有可能?」

宇文陽訝異,「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如果我們將要入窯燒造的坯體盛於某種匣缽之中,與火分離,你覺得呢?」她興奮的說。

「然後再加上剛附成功的彩瓷作法……」宇文陽也興奮了起來。老天,她真是寶貝!

「如果可行,我們就能創造出更棒的青瓷了!」她喊著。

「試試看!」他急切的說。

兩人分工合作,一邊製作,一邊討論,三個日夜之後,產品出窯。

「相公……」趙迎波屏氣凝神的望著那美麗的瓷碗。

「釉層柔和淡雅,瓷質細膩,勻潤如玉,清澈碧綠,猶如寧靜的湖水,又宛如幹峰翠色,瑩潤碧翠,美妙無比……娘子,這青瓷,好美!」

「我們成功了,是不是?」

「是的,娘子。」

他們幾乎忘我的欣賞著,直到好久以後……

宇文陽訝異的想到,她一直說的,是「我們」!

而趙迎波也訝異的察覺到,他所有的動作都是那般熟練,不僅非外行人,還是非常厲害熟練的行家。他……是誰?!

「你是誰?」她認真的望著他。

宇文陽有一瞬間的怔愣,不解的望著她眸底重新升起的戒備。

「邢州內丘人氏,宇文陽,怎麼?娘子突然得了失憶症嗎?」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對燒造瓷器的過程這般熟稔?」

他恍然大悟。原來……

「娘子,妳告訴我,妳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麼?」他嚴肅的望著她。

趙迎波一怔。她心裏?

「我心裏想著,我想相信你。」是的,她心裏只有這個想法,「我想相信你,所以希望你給我一個答案,讓我能夠相信你。」

他眼底黯然,徐徐一歎。「所以妳還是不相信我,是嗎?就算我懂瓷,甚至是同行,那又如何呢?接下來,妳是不是就要問我,接近妳有什麼目的?進了趙家有何企圖?是不?」

「相公,拜託,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就好。」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她還沒有心思去想那些。

「好,我給妳一個答案。」宇文陽心裏失望極了。「邢州內丘宇文莊,和趙家同樣是貢瓷燒造者,我的來歷、姓名,向來沒有隱瞞,不是嗎?」

趙迎波退了兩步,望著他,幾乎要脫口而出他方才已經問過的問題--他有何企圖?

「既然……你是宇文莊的少爺,為什麼會在會稽淪為乞丐?」

「看來,妳已經定了我的罪了。」宇文陽歎息,轉身離去。

他的背影讓她的心一陣慌,想也沒想的上前扯住他。

「等一下!我沒有定你的罪,我只是問一個問題,這是理所當然的啊!」

「娘子,妳真的沒定我的罪嗎?」

「沒有!我不會問都不問就定你的罪!」她堅定的望著他,心漸漸平靜下來。是的,當初是她主動接近他,是她極力說服他,所以就算他有什麼企圖,也是她主動提供機會的!

「好吧,記不記得當時大夫診斷我中了何種毒藥時,妳說的話?」

「嗯,記得,我猜測你應該是和寒天門有恩怨,所以才會中了寒天門的獨門毒藥,淪落為乞丐。」

「而我回答「算是」對吧!」

「沒錯。」

「其實寒天門門主柳寒天是我的至交,而他受我爹所托,不擇手段也要讓我娶妻,原本他打算要我從美人巷的趙、錢、孫三戶人家裏選擇一位幹金前去提親,我不願配合,正好,趙家此時貼出征乞為婿的公告在城裏沸沸揚揚,他便趁機整我,對我下了化功軟筋散的毒,然後將我的銀兩搜刮盡空,打扮成乞丐丟到街上去,之後的事,妳也都參與了,就不用我再贅述了吧!」

趙迎波驚訝的聽著,「你那個朋友還真是--」

「混蛋,對吧!」宇文陽哼道。

「哦,也算是啦,不過我要說的是--」

「卑鄙小人!」

「不是……」

還不是?「泯滅人性?」

趙迎波瞪他,知道他又開始在耍 寶了。

「又不是?」宇文陽睨了她一眼,像是在責怪她,為什麼這麼挑剔似的。「我知道了,陰險狡詐?不是?……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還是沒天沒良?生兒子沒屁眼……」

「夠了,別再說了。」趙迎波撫額哀歎。

「哈,我說對了,生兒子沒屁眼!」他得意的說。「不過娘子,寒天他還沒成親呢,而且如果沒有意外,他可能會娶我妹妹當妻子,那他生兒子沒屁眼,不就等於我妹妹的兒子沒屁眼?」

「宇文陽!」

「什麼事,娘子?」他笑嘻嘻的問。

「閉嘴!」

「再說一句就好。」

「說吧!」

「娘子剛剛到底要說什麼?」

趙迎波愣了好一會兒。

「……我忘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4 00:1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