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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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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蛋蛋1113 -【公主變麻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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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2: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我都是傻瓜

    女主角的沉默,令周圍氣氛詭異的讓人渾身不自在。

    「呵呵,我們大家還沒請教今天晚上誰做的東。」

    有個女同學企圖打破尷尬的氣氛,不過顯然問了個蠢問題。

    「讓我猜猜。是賀梓瀚吧。」

    有心搞氣氛的人介面。

    「可能是尹牧言哦。」

    居然來了個更蠢的人。

    「對啊,對啊,聽周羽萌說,牧言這次投了個新劇給她拍,這麼有錢,當然不會怠慢我們這些老同學了!」

    有個成心敲竹竿的插口。

    「是啊,是啊。」

    附和的人,居然一大片。

    注意力成功轉移,剛才微妙的尷尬氣氛在一點點流失。

    一直沉默寡言的尹牧言居然淡淡一笑,回應大家:「這次,應該是賀梓瀚做的東。下次,我請客。過三、四個月,等手頭上的新劇拍好,我快回韓國時,請大家去‘天上人間’會所溫泉二天一夜遊。」

    大家興奮作一團,天上人間耶,有錢人的溫柔鄉,那裏二天一夜的話,每個人起碼要五千元以上。

    「哇,天上人間,不是聽說那裏只招待會員,會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們這麼多人,怎麼進的去啊!」

    「對啊,對啊。」大家馬上開始煩惱。

    天上人間為了保持檔次,只招待會員,每位會員帶的外賓不能超過四個人,到哪里去弄這麼多會員卡啊。

    尹牧言淡笑不語。

    周羽萌描了他一眼,見他好象不準備解惑,笑著說:「老闆在這裏,大家還怕進不去啊。」

    消息正確的話,尹牧言三天前收購了天上人間。

    頓時,譁然一片。

    尹牧言看來不是普通的有錢,居然是天上人間的老闆。

    很多男同學開始向尹牧言套交情,很多未婚的女同學也開始施展魅力,場面很是熱鬧。只有,尹牧言還是一副置身世外的表情。

    現在的他,就象鑽石一樣閃亮。

    而她.....

    顧默默看了看自己簡單樸素的衣著,自卑的回過了頭。

    賀梓瀚早已經被一個圓滑的男同學拉走了。

    她松了一口氣。

    卓然把她和小米都拉到了角落邊。

    「小米,你腦子生蟲了。說那種話!」

    卓然感覺自己快被小米氣瘋了,依照她的劇情邏輯,這麼好的時機,默默應該勇敢的跳出來,和賀梓瀚說清楚,對尹牧言示愛。

    「我有什麼說錯嗎,默默是等了他七年,他憑什麼指責默默當年負心!」

    卓然頓時感覺無語,怎麼有這麼遲鈍的人啊!連好朋友愛著誰,都搞不清楚。

    「默默,你自己說。雖然,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問過你,但請你今天清清楚楚告訴這丫頭,你喜歡的是誰,你等的又是誰。」

    默默沒有正面回復,幽幽的說:「可以幫個忙嗎?待會兒,散場的時候,你們能想想辦法,讓牧言送我回去嗎?」

    小米再白癡也聽出來了,咋舌的問:「默默,你..不會...你....喜歡牧言?」

    默默溫柔而有無奈的點了下頭,「散場後,我會向他表白,所以,希望你們幫我。」

    七年前,已經錯過了他,七年後,她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即使,被拒絕,她也要嘗試。

    卓然欣慰的笑:「默默,你終於想通了。」

    她笑著堅定的點頭,她必須學會勇敢的去愛,才能找回愛!

    只有小米還在跳腳:「你怎麼不早說啊!」

    「笨,是你沒聯想能力,你以為,那時候,我們為什麼能聽到梓瀚母親的那翻話,是因為我們去探病,我們默默小姐的意中人走了,所以我們默默小姐一病不起!」

    「啊``!」

    為什麼沒人告訴她啊,害她以為,剛才自己成了結開男女主角誤會的英雄。

    「那牧言不是誤會了....我剛才叫的這麼大聲.....」

    此刻,內疚的話都說不響。

    「如果,我的表白他接受,剛才的話,不會造成影響,如果不接受,剛才的話,也沒有意義。」

    默默溫柔的安慰小米。

    「那……完了……尹牧言就算沒影響.....那賀梓瀚肯定也會誤會拉。」

    小米急的跳腳。

    「不,梓瀚從頭到尾都知道,那封信,不是關鍵。」

    默默神情黯然的說。

    七年前……

    ……

    牧言走了,把她的心也帶走了。

    她站的機場的門外,一天一夜。

    整個人,好象靈魂抽離了肉體。

    站在風中,站在雨裏,反而能洗刷她的痛楚。

    她就這樣,一直麻木的站著,任一個個經過的陌生人,怪異的看著她,任一個個好心人耐心的勸阻她。

    她好象和世界隔開了。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只聽到,牧言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重複。

    「默默,你喜歡我嗎?」

    「默默,我再也不會放你走。」

    ……

    「我們從此就是陌生人,緣盡於此。」

    「我尹牧言發誓,再也不會為你顧默默傷半點心!」

    ……

    最後,她爸爸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一點意識。

    ……

    她病了很久,象一個破碎的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

    ……

    有一天,有個高貴的婦人來找她,說,她的兒子為了她,不去維也納,絕食、胡鬧什麼招都用盡,她逼不得已,將他軟禁。

    她才發覺,原來,她已經沒見梓瀚很久,久得甚至她早已經遺忘了他的存在。

    於是,她依了婦人的要求,寫了封分手信給梓瀚。

    說寫,其實是照抄。

    她的感情已經麻木到寫不出任何字句。

    ……

    再接著,有一天,梓瀚來找她,很激動,說他絕對相信她,這只是他母親的把戲。

    他激動的甚至青筋直暴。

    但她,居然想不起來,已經想不起來,她寫了什麼給他。

    沒有了尹牧言,她對外界的一切,好象都隔離了。

    然後,她很疑惑的問他,她寫了什麼。

    他象一堆火焰被突然潑了一盆冰水。

    明明她的筆跡。

    他的表情從征楞到木然,再到痛心。

    他為自己的愛情燃燒盡激情,而她甚至忘卻了他的存在,

    他恍然明白,她為什麼病得象失去了世界,她的身邊少了誰。

    她居然忽略他至此。

    連傷害,也會忘卻。

    連分手,也會遺忘理由。

    他笑的很淒涼,如同牧言走的那天,她笑的一樣。

    「顧默默,既然不愛,為什麼,來招惹我!」

    他只留下一句話。

    忿恨的轉身。

    他發誓,他再也不會為誰輕易交出真心。

    那雙清純乾淨的眼眸從此蒙上了陰影。

    關於,愛的陰影。

    ……

    而,十七歲的顧默默因為她曾經一時的迷茫,片刻的心動,成為了,愛情的騙子。

    ……

    「顧默默,顧默默!」

    「顧默默。」

    「顧默默。」

    很多人配合著節拍,喊著她的名字。

    她從回憶中驚醒。

    「大家要你唱歌呢。」小米推了下她。

    「我不行。」默默趕緊推卻。

    「什麼不行啊,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一向文娛很強的。」

    一個男同學大聲的反駁她。

    「顧默默。」

    「顧默默。」

    一浪浪的掌聲更強了。

    舞臺的燈光已經暗下,打成一個圈圈霓射在中央的位置。

    一聲一聲的節拍聲更強了。

    主持人,在臺上維持著邀請的動作。

    硬著頭皮,默默被小米拉上了舞臺。

    小米率先接過話筒。

    「眾所周知,我們默默小姐一向唱歌很棒,但大家可能不知道,默默韓文很好哦,她看韓劇基本不用看字幕,據說是這幾年苦修的成果。我們一直都很詫異,她為誰辛苦為誰愁哦。」

    小米故意看了下尹牧言。

    默默尷尬的簡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即使如此,請問,大家比較想聽韓文歌還是中文歌?」

    「韓文歌」

    台下,幾乎異口同聲。

    卓然對小米作了個「好樣」的手勢。

    只有賀梓瀚帶著嘲弄的表情猛喝了一口威士卡,眼眸很陰沉。

    而尹牧言依然面無表情。

    卓然的贊同鼓舞了小米,她決意不踩默默的抗議。

    「即然大家都想聽原版韓文歌,那麼,有請,我們默默小姐清唱宮的插曲《你我都是傻瓜》。」

    台下一陣轟鳴的掌聲。

    默默緊張的咽了下喉嚨。

    清唱耶,韓文,對著個韓國人唱韓文。

    「默默,先給你表白預演下。」小米調皮的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緊張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她的眼對上了尹牧言深遂的目光。

    奇跡般,周昭的喧嘩仿佛都遠離了他們。

    她的眼裏只剩下他……

    她拿起話筒,望入他深邃如海洋的眼睛。

    清翠悠揚的歌聲展開,包圍著每個人,仰或,她希望歌聲包圍的只有他。

    我很傻,我是個傻瓜

    現在後悔莫及了無法挽回了

    以後都見不到你其實我都知道!

    都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

    當時沒能說出來我真的很傻

    如今我才後悔請你原諒我

    你和我都很傻

    就因為那渺小的自尊

    在迷戀當中一天天荒廢

    你我都很傻

    因為還愛著對方我一整天痛哭著

    你我都像傻瓜一樣

    別這樣請你再考慮一下

    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

    請你再考慮一下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知道我錯了真的很抱歉

    當時沒能說出來我真的很傻

    如今我才後悔請你原諒我

    你我都很傻

    就因為那渺小的自尊

    在迷戀當中一天天荒廢

    你我都很傻

    因為還愛著對方我一整天痛哭著

    你我都像傻瓜一樣

    你我都很傻

    就因為那渺小的自尊

    在迷戀當中一天天荒廢

    你我都很傻

    因為還愛著對方我一整天痛哭著

    你我都像傻瓜一樣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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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2: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不再愛

    「唱的好好哦,好標準。」

    「是啊,真好聽。」

    ……

    舞臺的燈光閃起,台下的掌聲陣陣。

    她在他的凝視下,優雅的退場。

    牧言,你能原諒我嗎?為了你,我願意放下自尊。

    只要,不再做愛情的傻瓜。

    ……

    卓然將一杯烈酒交到默默手裏。

    「喝了它。」

    好烈...

    「很好,我現在去找牧言,和他說你不舒服,叫他送你回家,你記得裝一下。」

    「等等,不等結束嗎?」

    「你唱歌的時候,賀梓瀚表情超不爽了,你以為他會輕易放你走。我會讓同學起哄,讓他彈鋼琴,乘他彈的時候,你開溜,我去叫牧言。」

    「好.....」

    雖然作法有點自私,不過她真的不想錯過今晚。

    卓然過去和牧言耳語了一番。

    他深邃的眼神望向了默默。

    酒精加上不安,默默的臉更紅了。

    他遲緩了一下,點了下頭,步出了會廳。

    ……

    大家的呼籲聲中,賀梓瀚優雅的上臺。

    一串串動人的音符環繞在會廳。

    賀梓瀚沉醉的閉上了眼睛,只有在音樂中,他才是快樂的,仿佛在沙漠裏行走了很久的人,終於置身在綠洲裏。

    他的感情是荒蕪的,是空洞的,需要音樂一點一點填滿他的落寂。

    可是,為什麼,今天,即使是音樂,也讓他感覺這麼苦澀。

    他睜開眼,望向台下。

    愛我,有這麼難嗎?

    台下,已經找不到她的芳蹤……

    連他彈的曲,她不屑停駐……

    最後一個音符,尖銳的變調……

    ……

    寒風中,有點冷。

    她站在酒店大堂外面,舉措不安的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深呼吸,給自己一點力量。

    今晚,她絕對不能退縮。

    一輛黑色的賓士ML63停在了她身邊。

    尹牧言把外套丟了她。

    「穿上。」

    外套上,帶著他暖暖的體溫。

    她乖乖的穿上了他的外套,從小,她就已經習慣聽他的話。

    問清楚她的地址後,他們一路上無語。

    氣氛沉悶的,讓她更不安。

    而他,好象半點開口說話的打算了沒有。

    她緊張的把手指也絞白了。

    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寂靜。

    「我...」想說什麼,卻在他漫不經心的轉頭間梗咽住。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他按起車載免提電話。

    「Oba。」有個女孩甜美的聲音傳來。

    她一怔楞,隨即酸楚漫上心頭,原來已經有人叫他「Oba」。(備註:在韓文是情人間的叫法。)

    曾經,她也這樣叫過他,即使那時她不懂……

    「研研,今天又想和哥哥說什麼。」他和女孩用韓文交談間,快速的描了她一眼,感受到了她的怔楞,他加重了「哥哥」兩字,用法卻是普通的兄妹韓文叫法。

    他不需要解釋的,甚至她可能還以前一樣此哥哥和彼哥哥的不同,但……

    有點氣惱自己的在意。

    她提緊的心,聽到他說的「哥哥」兩字後,有點松下。

    「哥哥,你沒良心哦,都不想我,都不主動打電話給我。」女孩堅持用的情人叫法,撒嬌的架勢很濃郁。

    「你三天兩天打給我,我哪有時間想你。」

    他淡淡的笑,回答著電話裏的女孩,語氣裏有一昧難掩的溫柔。

    「那你今天又跑哪里玩了啊,我打家裏,你不在?」

    「你查勤查得好嚴,研研,我也要有點私人空間。」

    他很寵那個女孩,默默幾乎很肯定。他們的關係應該非一般。

    心越揪越緊。

    「哥哥,我要到中國,再見不到你,我要死拉!」

    「我在這麼最多三、四個月就回去了。」

    三、四個月,就是說,如果他們成不了戀人關係,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三、四個月都見不到你,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情人間,我見猶憐、可憐兮兮的撒嬌。

    「少和我肉麻。」

    淡淡的口氣,笑意卻很重。

    原來,他也可以這麼快樂,另一個女孩給予的快樂。

    「我來中國好不好,你走了後,那些老頭,老欺負我。」

    他的眼冷了下來。

    「研研,你不用理他們。保護好自己。我安排你來中國好了。放你一個人在韓國,我也不放心。」

    他保護的意味很濃烈。

    曾經,他對她也是如此……

    「哥,你真好。記得想我哦。」

    「掛了。」臉上輕易浮上了微笑。

    他掛上了電話,臉上本來一直對著默默冷酷的臉,因為一通電話,軟化了下來。

    她的心很苦……他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女朋友?」聲音輕的幾乎連自己也聽不到,問出來的話,卻要鼓足萬分勇氣。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今晚的表白,她會取消,只要,他的幸福已經有人給了,她不會再打擾他。

    沉默片刻,在她以為他可能沒聽到或者不屑回答時。

    「妹妹。」

    他還是回答了,輕描淡寫,不容再問。

    因為太過緊張,又喝了點烈酒,她的胃病開始陣陣發疼。

    靜悄悄的壓著胃的位置,企圖減少痛楚一點點。

    「胃不好,就別喝烈酒。」他淡淡的說,顯然,她的異樣,他已經看出。

    有點尷尬,原來,剛才她喝烈酒,企圖裝成不舒服,他也看到了。

    他將車驟然停在路邊,走進了便利店。

    片刻。

    一杯暖暖的關東煮,和一盒胃藥遞給了她。

    關東煮?以前每次,她說冷,他就會買給她,不肯多話的他,只會說:「暖胃。」

    然後每次喝的時候,她總會象得到了最大溫暖一般的開心。

    是巧合,還是,他一直記得?

    「謝謝。」

    謝謝你的關東煮,讓我很溫暖。

    「住這裏?」

    家到了。

    他皺了一下眉頭,雖然好幾年他沒回中國了,但這裏的亂和差一直是出了名的。

    「家裏怎麼了?」

    「爸爸幾年前生意上...失利了...就...」邊說邊下了車。

    「恩。」他也熄火下了車。

    沒再問下去,其實他在的時候已經知道,她爸爸的生意撐不了多久,她爸爸沒什麼從商的天份,以前一直是她精明媽媽在打理。

    「言....我……」太過緊張,居然把紙杯捏扁了。

    關東煮的湯溢出。

    「小心。」他接過關東煮,從車裏抽了一張濕巾給她。

    見她傻傻的怔楞著。

    他無奈的牽過她的手,幫她擦去湯漬。

    多年的習慣,一時改不過,不可否認,他早已經習慣了照顧她。

    「那....歌....你聽懂了嗎?」

    她紅著臉,咬著唇,用幾乎是唇語的聲音問。

    你我都是傻瓜,因為還愛著對方……

    如果,那首歌,是對他唱的,他很難無動於衷。

    若干年後,居然她對他勾勾小指頭,他還是輕易的願意對她好。

    多大的諷刺,他才是傻瓜。

    見他沉默,她緊張更重。

    「言,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重新開始?可能嗎?很多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重來。特別是感情。

    「言,我真的很喜歡你,一直沒變過。可以嗎?我們重新開始。」

    她說的很真誠,很小心翼翼。但是,可能嗎?

    他冷冷的抽回她的手,他必須武裝自己,不讓自己的感情輕易瀉露。

    他不是垃圾,她想扔就扔,想撿回就撿回。

    「不。」斬釘截鐵的「不」。

    不重新開始,他不再愛著誰。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他轉身就走。

    她放下矜持,放下自尊心,不顧一切的從後面抱住他。

    他的腳步因為她的擁抱停頓。

    「答應我,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回絕,好嗎?」

    她的聲音很顫抖,讓他不忍。

    「七年前,我們已經結束了。」

    但從來,他都是冷酷的人,這幾年,向他表白的女人成千上萬,他從來都不遐顏色,何況是一個曾經拋棄過他的女人。

    結束?多殘忍的字眼,但她的心一直沒結束。

    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胸口,讓他感應著她的心跳。

    這顆心,只為你跳動。

    他的眉宇間,依然很冷漠。

    她只想留住他,找回她的愛。

    她的手臂主動繞上他的脖子,她拉下他的頭,吻上了他的唇。

    笨拙的吻,可否能讓他明白,這裏,除非了他,從來沒有人能採摘下。

    他僵直了身體,沒有回應她。任她的舌頭翹開他的唇。

    他冷冷的推開了她。

    吻,是他最不願觸及的回憶。

    「對你,我已經沒有半點感覺。」

    撇下失神的她,他轉身而去,背影依然倔強挺拔。

    他無法否認,他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只是不想去愛了……

    ……

    車尾的煙霧,已經散去。

    他走了。

    冷冷的拒絕了她。

    ……

    身上甚至還披著他的衣服,

    卻已經沒有他的體溫。

    她失神的蹲在了地上。

    任眼淚如線般掉落。

    錯過了,真的沒辦法回頭了?

    ……

    從車後鏡看到她傷心的蹲在地上,

    他冷漠的臉閃過一絲痛楚,

    他不斷的提醒自己,夠了,夠了,這個女人一切,與你無關,

    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

    加大油門,

    直到遠遠把她的背影甩到身後,

    越開越快,

    心卻越來越不自由,

    夠了,夠了!

    急剎車,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疲憊的靠在了方向盤上,

    顧默默,你行,你可以輕易的把我變成一個傻瓜,

    煩燥的拉下了領帶,扔在副駕駛座上,

    一盒胃藥,抓住了他的目光,

    他拿起藥,思索了三秒,

    發動了車子,他將車急掉過頭。

    …….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蹲著多久,

    腳麻了,心也麻了,

    真的,真的,回不去了。

    他一向,說一不會改二,

    他一向堅持的事情,沒有什麼可以動搖,

    他不要她了……

    前面有腳步聲,

    一雙高檔的男式皮鞋在她毫無焦距的目光下停駐。

    是他?她欣喜的抬頭。

    眼前,卻是賀梓瀚微怒的英俊的面孔。

    她臉上的表情從欣喜到失落一一落入賀梓瀚的眼裏,憤怒如狂風一樣襲來。

    「你以為我是誰?那個讓你中途退席的男人?那個你忘情的吻他,只會冷冷的推開你的男人?」

    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也痛的很清晰。

    他一把把她從地上抓起,憤怒和嫉妒讓他失去理性:「你把我當什麼?我們以前交往了三個月,我連你手指頭也沒碰到,現在,你居然這麼渴求的去主動吻一個不稀罕你的男人。」

    她的臉色蒼白,「不稀罕你」四個字,刺痛了她的心,痛得她無路可退。

    他的眼裏有痛楚的陰暗:「今天,我就討回我應得的。」一下刻,他瘋狂的用灼熱的唇狂熱的吻上她冰涼的唇,仇恨、報復性的在她唇上輾轉……

    而她,已經和七年前那個破碎的娃娃一樣,已經淘空了心,無力去抗爭……

    腦裏,只有五個字:「他不要我了……」

    淚,在她蒼白的臉上止不住的流下。

    …….

    一束刺眼的車頭燈光打在眼前看似激烈擁吻的男女身上。

    刺眼的燈光,讓擁吻的男人松了開懷裏的女人。

    男人用手背擋住燈光,

    燈光刺的讓人看不清楚,駕駛座的人的面貌。

    如死亡一樣寂靜的片刻,

    黑色的賓士在寂靜的巷口,狂踩油門,倒車而去。

    「吱——」

    猛烈的剎車身,可以感受到,開車的人很憤怒。

    ……

    剛才的打擾,賀梓瀚徹底的恢復理智。

    默默依然象沒有生氣的娃娃。

    「對不起。」。

    眼裏有真誠的歉意。

    她硬擠出了一點笑容,用幾乎有點破碎的聲音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

    一輛賓士車以如閃電般的速度急馳在公路上。

    一盒胃藥,隨著車窗急速的飛出。

    開車的男人,冷眸冷得可以結冰三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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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2: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九百九十九份歉意

    關上家門,努力擠出一點微笑。

    「爸爸,我回來了。」努力讓自己的語調歡快。

    「咳,咳。」父親回應的只能是虛弱的咳嗽聲。

    家徒四壁,二十個平方米的房間,她和父親的睡床,只能用一席簾子隔開。

    她拉開席子,蹲在父親的面前。

    「爸爸,你該去醫院看看了。」

    很擔憂,爸爸的身體越來越差,爸爸卻堅持不讓她獨立承擔家庭的重任,依然堅持上班。

    「不用了,只是小咳嗽。」顧少華虛弱的擺擺手,臉色蒼白的可怕。

    「爸爸,請一天假,我陪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好嗎?」她臉上的擔憂止不住,父親太固執了。

    她爸爸依然固執的搖手。

    窮人,連生病的權利也沒有。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一檢查起來,就是無底深淵。

    「爸爸,我們債還的也差不多了。可以緩一口氣了,不要這麼苛待自己。」

    公司清盤後,別墅、汽車全部都被法院拍賣了,他們一貧如洗,卻也樂的輕鬆,起碼只有親戚幾十萬的債務,這幾年,她和父親省吃儉用,拼命打工賺錢,終於,還的也差不多了。

    「爸爸,你恨我嗎?」將小臉埋入爸爸的掌心,眼淚滴落,今晚,特別容易哭泣。

    七年前,她執意逼爸爸把尹家借的一億資金返還,她只是想乾淨的面對自己的感情,卻把家族生意逼入了絕境。

    「傻孩子,是爸爸對不起你。」顧少華安慰的摸著女兒如青絲般的頭髮,當年,女兒象得了失心瘋一樣,整個人沒有一點活著的氣息,一病就是病了三個月,連高考也錯過了。

    他曾心痛的讓女兒振作,他有信心,他會讓她繼續做驕傲的公主,但女兒只是空洞的反復重複:「錢,買走了他……」

    這樣的她,他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靠營養點滴度過,生命空洞的沒有氣息。

    於是,他把錢還給了尹家,一億美元,他有信心靠這筆幾乎可以買下他公司的借貸,度過任何危機。

    但是,他不能拿女兒來賭。

    把錢還了,女兒的感情也乾淨了,雖然,她總是不快樂著,但也總算辛苦的清晰的活了下來。

    他不後悔。

    他只後悔,自己當時一時的糊塗……

    「不,爸爸,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是最偉大的爸爸。」靠著爸爸,受傷的心靈一點點得到扶平。

    他不愛她了……

    他不要她了……

    即使如此,她也要活得好好的,為她的爸爸,堅強的活著……

    ……

    昨夜,父親咳了一夜,吐了好幾次。

    擔心的一夜沒睡。

    也好,起碼注意力在父親身上,她也可以不太想起他。

    不想回想,他甚至連考慮一下的機會,也不給她。

    他和以前一樣,對感情總是乾脆俐落,從不會對對他示好的女孩,拖泥帶水半分。

    只是,曾幾何時,她也變成了,他毫不留情拒絕的物件。

    卓然和小米大清早都來了電話,她們以為,昨晚他們會重修於好,小米甚至誇張的問,有沒有乾柴烈火。

    苦笑。

    大家對她,好象很有信心。

    卓然甚至說,牧言看她的眼神根本掩飾不了感情。

    錯了,錯了。

    女人最容易犯的病,便是自作多情。

    她只是不想放手,其實,她很清楚牧言的個性,他很倔,他很傲,不是個會回頭的人。

    踏入辦公室,一大片花海,昏了她的頭。

    九百九十九朵粉紅的玫瑰。

    周糟的人,看得她眼神帶點曖昧、帶點嫉妒。

    「默默,你本事真大!這麼大的款爺都釣得住,改明兒教姐妹兩招。」同是助理的藝蕾尖酸刻薄的說。

    花是誰,送的?

    默默不理睬她,從她手裏抽回卡片。

    「

    九百九十九份歉意。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討厭我?

    梓瀚」

    「這麼大手筆,顧默默,你被人包養了啊。」藝蕾嘲弄的說。

    懶得理她,藝蕾一向看她不順眼。也許是因為明明她長的比默默漂亮、妖豔,但是追默默的人卻比她多。男人吃慣了大魚大肉,喜歡吃這種清粥小菜。藝蕾也只能這麼忿忿的解釋。

    第二天。

    原來的粉紅玫瑰,尚在豔麗開放。

    九百九十九香水百合送了過來。

    「

    再加一份九百九十九分誠意,

    可不可以,偶爾想起我?

    梓瀚」

    第三天

    徹底變成了花的世界,辦公室的其他人員都開始抗議。

    九百九十九朵鬱金香。

    大家都再三強烈要求,默默快點答應,不論是道歉還是求婚。

    有苦難言。

    「

    九百九十九份愛,

    只留給你。

    梓瀚」

    第四天,九百九十九朵紅火玫瑰。

    默默拒簽。

    任花店的人,百般說法,也搖頭拒簽。

    於是,

    由金蒂巧克力製成的九百九十九朵花馬上又送上。

    忍無可忍。

    默默向花店裏的人要了梓瀚的電話號碼。

    「求你,別再送了!」大吼,火氣大得連自己的奇怪。

    電話那邊,忍俊不住的大笑。

    「你抓狂的樣子,好可愛。」

    能不抓狂嗎?辦公室裏都不知道被人用眼殺死多少便,整個大廈,她已經成了名人了。

    「拜託!求你了。你喜歡送花,送到孤兒院也好,送到老人院也好,那裏肯定會十分開心的接收的。不要再送我了!」

    幾乎哀求了。

    「心情好點沒?」他轉了話題。

    她一楞,難道,他送花,只是想她心情好點,或者,只是想轉換她的注意力。

    如果是這樣,他確實成功了,這幾天被他煩得,她都無心哀傷。

    「恩。」

    「那我可以出現了?」

    他笑得有點調皮。

    「今晚,我請你吃飯吧。」

    人家怎麼說,也破費了這麼多錢。

    「你說的哦。」他看樣子心情超好。

    「恩。」

    收了線,心不在焉的走著。

    迎面撞上了宣傳部的範雲,把人家的資料撞飛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趕緊幫他撿起。

    兩個人同時伸出手撿資料,手與手碰撞在了一起。

    範雲頓時臉紅了一片。

    反倒是她,落落大方的沒太在意。

    「可以約你吃晚飯嗎?」小夥子鼓足了勇氣問,聽說最近有個男人狂追她,再不主動出擊,可能就要被追走了。

    「晚上?」已經約了梓瀚了:「不行,約人了,下次吧。」

    淡淡恬靜一笑,回轉身體,笑容在臉上頓時凝固。

    尹牧言冷漠的站在身後。

    眼眸冷得沒有任何情緒。

    不帶一絲表情的問:「聽說選角,開會?」

    範雲趕緊說:「對對,這裏的會議室。」

    趕緊帶路,順便和默默說:「默默,你也過來,幫忙記一下會議記錄吧,王助理今天請假。」

    他今天沒帶保鏢,冷肅的氣質卻更令人忘而卻步。

    很多人,怕他吧。

    他所到之地,辦公室的嬉鬧聲都會自動停息。

    這個男人,有天生的威嚴,只是客戶,製造的效果,卻比老闆巡視更強大。

    他,真的不同了。

    以前的他,冷得仿佛和全世界隔開。

    現在的他,冷洌的如同來自地獄。

    但,她不怕他,

    只是心疼他,毫無理由的心疼。

    從小,他就是寂寞的,冷,只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

    ……

    會議中。

    男主角的人選一直還沒敲定。

    尹牧言原來中意的演員吳天剛好沒有檔期。

    而他,堅持用他,希望能排檔看看。

    各個部門的領導都備感頭痛。

    「為什麼一定要用吳天?」周羽萌問出了大家一直不敢問的問題,排檔真的很困難,再說吳天自己本身就是貴族,拍片只是為了興趣,根本不象他人一樣,為了賺錢可以接受日夜顛倒的拍攝。況且,吳天不是很喜歡,這種文藝劇,他比較喜歡古裝劇。

    「因為,他乾淨。」

    乾淨?哪有明星不乾淨的?又或者說,又哪有明星真的乾淨的?

    「比較起來。」

    那倒是,明星中吳天算最自愛了,貴族的頭銜讓他不得不自愛。

    聽了解釋,大家釋懷,原來尹牧言比較討厭複雜的東西。

    範雲喃喃自語:「我原本還想提議賀梓瀚,早上他打電話過來,說希望參演,看來不行了,他花花公子的名聲太大了。」

    周圍一陣討論聲。

    「賀梓瀚啊,找他,噱頭不錯,他沒拍過片耶。」

    「肯定會成功。難得他主動要求,肯定要得酬勞也不會多。」

    「很多女孩迷他……」

    ……

    默默沉默的不由自主的搖轉筆身。

    真的很意外。

    因為她嗎?希望不是。

    不要多想。

    尹牧言沉默了很久,蹦出一句話:「讓他明天來試鏡吧。」

    大家都很意外,以為,第一個反對的會是他。

    周羽萌也糊塗了。

    「你不是說,要找乾淨的氣質?他的花花公子形象不符合。」

    他搖頭。

    「不,你錯了。他有很乾淨的靈魂。他只要演內心的自己,就能演好。」

    周羽萌愕然。

    是啊,七年前,賀梓瀚有雙比誰都乾淨的眼眸。

    只是,時間讓大家都遺忘了。

    ……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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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2: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魔鬼交易

    七年後的重逢,初戀情人重逢後的第一次約會,地點,居然是——麥當勞。

    賀梓瀚的表情快哭了。

    「默默,我可不可以抗議?」

    「不行,知不知道,我現在是窮人,能請客就不錯了。」

    麥當勞,已經是大出血了。

    「那下次,我請。」只要能拐到她,請她吃鑽石都可以。

    「算了。」她擺擺手,分明一副不想牽扯過多的表情,蘸著薯條猛吃番茄醬。

    賀梓瀚沒有被挫敗,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起身走向點餐台。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真的超級好看,特別是若干年後,帶著痞子一樣壞壞的笑,超級迷人。

    這會兒,居然拿了十來包的番茄醬回來。

    不會吧,剛才她過去向服務員多要二包,對方馬上板起晚娘面孔給她看。

    真是,沒天理。

    「後悔甩了我這麼帥的男朋友了吧。」賀梓瀚又掛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可惜,色誘不成功。

    「聽說,你準備去拍戲。」馬上轉換話題。

    「是啊,因為,能每時每刻看到你。」擺起深情的面孔。

    看來,這個話題也不安全。

    「你很閑啊。」

    「錯,很忙。但追求人生摯愛,再忙的事,當然也擺一旁。」一副割捨很大的樣子。

    為什麼,老兜回這話題。

    兩條黑線浮現。

    賀梓瀚聰明的馬上消聲。

    「聽說明天試鏡?」

    「恩。」

    「抓得住那種感覺嗎?」

    怔了一下,無辜的問:「什麼感覺?」

    默默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演戲說演就演啊。」

    「小意思。」突然,他賊賊的說:「那要不要,今晚你幫我對對戲?」

    頓時,毛骨悚然,有種遇見小紅帽裏大灰狼的感覺。

    「算我沒說。」

    賀梓瀚不在意的笑笑,笑的有點不易察覺的落寂。

    「聽說你去相親了?」

    不會吧,就相一次,消息傳得這麼快。

    「是。」相親也沒什麼可恥的,不怕認。

    「考慮陌生人,不如考慮我,做‘生’不如做‘熟’。」他壞壞的笑,半真半假的說。

    「不行。」斬釘截鐵。

    「考慮一下,也不行?」他的笑容有點開始牽強。

    「不行。」口氣很堅決。

    「顧默默,你狠!」他豎起大拇指,笑容僵硬。

    不是狠,只是不想再傷你。自己都不知道,幾時能找回自己的心,又如何承諾別人的愛情?

    「不過,我這人,越高難度,越喜歡。」他很快調整回心情,笑得很自信。

    顧默默,接招!

    ------------------------------------------------------------------------------------------------------------------------------

    十點,試鏡。

    試鏡內容:

    他們分手後滿三十天,分手後的第一個情人節。

    他試著改變自己,挽回她的心。

    於是,他來到了她的公寓,做了一桌的菜,都是她的最愛,點上了他以前永遠不懂得用的燭臺,旁邊擺著浪漫的玫瑰花。

    氣氛很對,心情很對。

    今晚,如果她能欣然接受,那麼,他會向她求婚,分手的一個月裏,他明白,沒有她,即使事業再成功,也有不知為誰忙碌的感覺。

    然後,菜越來越涼,人卻一直沒出現。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情人節過去了。

    無法再自欺欺人,她現在,已經有人陪,再也不需要他了……

    不想讓她看了為難,他默默收拾冷卻的菜肴,抹去今晚所有存在的痕跡。

    臨去前,回頭環顧太過熟悉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取下她家的鑰匙,輕輕放在電話旁的茶几上。

    這串鑰匙,曾經和他的家用鑰匙扣在一起,天天帶在身邊,使用的次數幾乎與他家門的鑰匙畫上等號,只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再屬於他了。

    將它還給她,代表完整的結束,現在,她已經有了另一個更適合擁有它的人了。

    ……..

    沒有一句對白,卻如果沒有很投入,根本演不好。

    尹牧言選了這段戲試鏡的時候,大家都冷抽了一口氣,幾乎肯定賀梓瀚過不了。

    但事實證明,賀梓瀚演的很成功,感情流露很自然。

    將男主角從期盼到時間的點點流逝,心情慢慢沉重,再到心灰。當他心灰得將今晚的痕跡一點點抹去,門沉沉得關上。

    默默和很多女同事的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下來。

    劇中男主角的深情和無奈,能感染每一個人。

    「很成功,就這麼定了。」尹牧言面無表情的把決定說出來。

    賀梓瀚開心得鬆懈下來,下一刻,隨手撈住旁邊的默默,興奮得大咧咧的抱住。

    「我成功拉,昨晚,我就和你說過,小意思。」笑得很開心,很得意。

    默默被他的興奮感染,也反手抱住他,忘情的說:「你真的演的好好,我都被感動的哭了。」

    更象老朋友分享心情一樣的懷抱,落在尹牧言眼裏,萬分刺眼。

    他冷洌的擦身而過。

    尹牧言你能期待什麼?上一刻和你說,希望重新開始的女人,下一刻醉倒在其他男人的擁吻裏。

    她只是個擅長玩感情遊戲的女人。

    七年前,她也是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被你吻的忘乎所以。

    這樣的女人,不稀罕,不准稀罕!

    他不斷的提醒自己,欲跨出門外時,在聽到身後點電話聲停頓。

    她慌張的聲音傳來:「喂....哪里?....什麼!我爸爸昏倒了……」

    她頓時亂成一團。

    「什麼醫院,我陪你去。」賀梓瀚關切的聲音。

    「不用,你還要簽約。」她推開他。

    賀梓瀚來不及反應中,她已經跑向門口。

    門外,尹牧言靠在牆壁上,霸道的拉住慌亂的她。

    「一起去。」簡短的三字,不容拒絕。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快步的跑向門口。

    他的手,好溫暖,有種讓人心安的能力,

    有他,她不再怕,不再亂,跟著他,就好,

    她緊緊得跟著他的步伐……

    賀梓瀚追出門口,看著這幕唯美的畫面,苦澀點點漫上心頭,即使,他總是占盡天時利地人和,卻永遠總是遲了一步。

    ------------------------------------------------------------------------------------------------------------------------

    「對不起,顧先生的情況很糟糕。」

    「不是,太疲勞...了...?」她問的很小心翼翼,她只求醫生告訴她,只是簡單的疲勞昏倒而已。

    「不,是腎衰竭,很嚴重了,病人應該早出現了排尿不暢、噁心、食不下嚥的情況。」

    噁心、食不下嚥爸爸這幾個月一直是這樣,他說只是沒胃口,粗心的她,也相信了。為什麼,她要這麼粗心!為什麼,不堅持早點帶爸爸來檢查!都是她的錯!

    她腳一軟,身後挺拔的身體接住她的身體,扣住她的腰,環抱在他懷裏。

    她的贏弱,她的無助令他心疼不已。

    從小,她們父女感情就很好,雖然一直聚少離多,但一直把對方疼到心坎裏。現在,她父親,這樣,她一定很難接受。

    「有什麼治癒方案?」他沉聲問。

    「現在只能先洗腎,不過依照顧先生的身體,應該撐不了幾次洗腎,最好的方法便是腎移植,移植成功的話,如沒有排斥,應該可以多活幾年。不過,國內的情況你們也瞭解,能等到合適的腎臟,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議你們,如果五等親內,有人願意捐獻的話,我們可以安排手術。」

    五等親?爸爸是孤兒,父系方根本沒親戚,更何況就算有,也沒有會願意捐獻。只有她,她是五等親內。但……

    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五等親…….」

    尹牧言剛想開口和醫生說,他有辦法找到合適的腎源,儘管安排手術時間。

    別人難之又難的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他手上有上萬份因為無力償還債務,自願放棄器官的同意書,只要匹配,絕對可以用錢解決問題。

    但,她可怕的沉默,令他忍住,沒有開口。

    如果,她愛他的父親,她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要求醫生替她檢查是否適合。

    突然,他很想知道,她的選擇。

    她的一直沉默令他覺得可怕,為人子女,自私成這樣?不會,她不會的。

    可為什麼,連說服自己,也開始有點困難。

    他慢慢地鬆開了她的身體……

    「哪位家屬,先來辦下住院手續吧。」

    她點頭,乖乖得跟著醫生走了。

    留下心繃的很緊很緊的他…….

    已經在前臺了,她咬著唇,還是忍不住問醫生:「生過急性腎炎的腎臟可以移植嗎?」

    「當然不可以。」

    預料中的結果,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

    她是唯一的五等親,但是,她的腎不可以。

    七年前,她在機場外面淋了一天一夜的雨,醒過來時,她已經得了急性腎炎……

    摸著雙鬢髮白昏迷的父親,她痛哭失聲。

    爸爸,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連救你機會也失去了。

    尹牧言看著這一幕,她的眼淚流得越多,他心卻越來越冷,他曾經愛上了怎麼樣一個冷血的女人?不吝嗇自己眼淚,卻連唯一的至親也不嘗試挽救。

    心寒。

    「想救你的爸爸,可以把你的腎捐出來。」強壓怒火。如果她有那麼一點點心意,他也不會讓她冒險,他可以找到適合的,不需要她拿健康來搏。

    「我的……不可以……」她的眼淚越抹越多,幾乎泣不成聲。

    如果可以,她早就捐了。

    多刺耳的不可以,自私的令人作嘔的女人。

    他忿然的推門而去,這病房他一秒也待不下。

    他在門口喘著粗氣,片刻,他恢復冷漠。

    她爸爸,他會救,就算她爸爸以前對他很冷淡,也總有養育之恩。

    但,他不會讓這女人這麼便宜。

    他要讓她知道,世界上沒有東西,是可以不勞而獲的。

    他會狠狠的羞辱她。

    他的眼眸散發著霜凍,還有些許憤怒。

    「顧默默,你出來一下。」

    冷得沒有絲毫感情。

    無人的走廊上。

    「我可以給你找到腎源,但你必須拿一樣東西來換,雖然,我並不是很確定,這樣東西,你是否還有沒有。」

    他的語氣中帶點譏諷。

    「什麼東西?」沒有到,他會幫她,更沒想到,他會提要求。

    其實,他要任何東西,她都會給,不是因為父親。

    「你是處女嗎?我只和處女做交易。」他說謊,他從沒做過這麼噁心的交易,更甚至,七年來,他從沒有過女人。

    她怔楞住,他的意思是…….

    「你是嗎?」他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問。

    「是。」她的身體,一直為他保留著。

    「怎麼樣,一個晚上,換腎源,還有一百萬的‘援交費’。」刻意用了「援交」兩字,成功得看見她臉上頓失血色。

    沉默許久,她問。

    「買主…….是你嗎?」

    「怎麼,你以為,其他人會願意出這麼高的價格。」他冷笑的回復。

    「好…….」可以救爸爸,又可以把七年前就想給他的身體,完整得給他,沒什麼不好。

    但,為什麼,這麼屈辱……

    這是一場,和魔鬼的交易。

    沒有真心,沒有激情,只有交易…….

    「那好,找到腎源,我會來要我的交易品。」他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她,連心都開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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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釋 懷

    一個紐扣,一個紐扣得將衣服脫去。

    衛生間裏傳來洗澡聲。

    他已經在衛生間了洗了很久很久。

    這家高雅的五星級酒店,這張成千上萬個陌生人曾在上面翻雲覆雨的床上,她將賣出自己。

    別怕,沒什麼好害怕的,過了今晚,她又可以和最愛的爸爸相依為命。

    三天,只用了三天,他就找到了匹配的腎源,最好的醫生。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尹牧言了……

    脫下外套和牛仔褲,她只著火紅的內衣和內褲了。

    這件內衣,是卓然和小米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送的時候,她們曖昧的說:「默默,等你遇見心上人,激情浪漫的將自己交給他,記得要穿上它哦。」

    為什麼,待會兒,和她上床的,明明是她的心上人,卻這麼屈辱。

    他進衛生間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充滿了鄙夷。

    「我很忙,希望速戰速決。出來的時候,希望不用我‘費心’幫你脫衣服。」

    是啊,一個等於妓女的人,怎麼可能期盼恩客來幫她脫衣服。

    她僵硬的站著,最後一道「衣服」,怎麼也沒有勇氣脫去。

    「默默,別去。他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尹牧言,他只是個魔鬼!你會毀在他手裏!他根本不會善待你!」

    卓然勸阻她。

    「默默,他該不會喜歡玩虐戀吧,默默,別去!」

    小米泣不成聲。

    卓然和小米說自己會在下面等她,她知道,她們不放心,她們怕她遭遇非人的虐待或遭遇難堪的淩辱。

    但,她相信,他再仇恨她,再輕鄙她,他不會虐待她。

    她咬牙不斷提醒安慰自己。

    衛生間的門,終於,「磅」的一聲拉開了。

    他穿著浴袍,擦拭著頭髮,整個人散發著慵懶性感的氣質。

    和進去前,很不同。

    好象一個戰士,放下了所有戒備。

    沒有了任何敵意。

    他漫不經心的略過她,對她的清涼,視若無睹。

    他坐上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下。

    見她依然僵在那裏。

    他拍了下旁邊的空位,「蓋上被子吧,會冷。」

    他的語氣很平和,沒有了往日的冷漠。

    她提醒自己,不准害怕,即使,腳有點顫抖,她還是成功的坐在了他旁邊,即使,離他遠遠的。她用被角蓋住裸露的身體,身體上的遮蓋,令她心安了一點點。

    他似乎,不象他自己說的那樣趕時間。

    按下了遙控,他開始看電視。

    一個頻道,一個頻道的換,她不知道,他也在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

    半個小時過去了,空氣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電視的聲音也不能緩和微妙的尷尬氣氛。

    他下定決心。

    按下了關閉,他把遙控隨手扔下床。

    整個房間,寂靜一片。

    只剩下,彼此緊張的喘氣聲。

    他長手一拉,把她拉入懷裏,他的身體覆蓋住了她的身體,

    她緊張得用拳頭支開他的身體。

    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他在她的唇邊落下了他的吻。

    那個吻,不象以往一樣激烈,從淺到深。

    她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用強,畢竟,今晚,她是他買下的。

    可是,他吻的很溫柔,很溫柔。

    細細的,輕輕的,好象深怕弄疼她。

    感受她,她已經不象最初那麼緊張,

    他的吻從唇再上移到眉到眼,又再到唇,他溫柔的一一膜拜。

    在他的溫柔下,她的拳頭慢慢鬆開。

    她慢慢的反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輕撫她的脖子,一陣激情的湧上心頭。

    他溫柔的解開她的內衣,火紅的內衣,扔下了床。

    他毫不猶豫的一口含上了她粉紅的蓓蕾,溫柔的用舌頭慢慢舔軾,一股熱氣,在她全身蔓延。

    他的眼眸蒙上了深深的欲望。

    但他,依然,沒有半點粗魯,慢慢得,他輕咬她的蓓蕾。

    她激情的顫抖著。

    一股熱泉從她秘密領域流出,沾濕了她的內褲。

    他浴袍下如鐵的昂然,感應到了她的接納,

    她準備好了。

    他微笑的脫下了他的浴袍。

    他裸露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

    見到他裸露的身體,她的眼,越睜越大,裏面的恐懼越來越濃。

    他再次伏下他的身體時,發現,她已經害怕的顫顫發抖。

    他的身體,頓時,僵在那裏,沒有繼續覆上她的身體。

    僵了許久,許久,

    身下的人,抖得更厲害。

    連空氣也停頓在那裏。

    他慢慢的起身,重新穿回了浴袍,臉上有昧難掩的傷痛。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癡。

    他買下了她,卻不捨得對她粗魯,因為,他知道,女孩子的初夜,會很痛,他不想給她留下不可抹滅的傷害。

    卻忘了,和一個不愛的人做愛,就是最大的傷害。

    她在緊急關頭,終於還是爆發了她的抗拒。

    也好,起碼,遺憾沒有造成傷害。

    他平穩下自己的欲火。

    心,也平靜了。

    站在窗邊,俯瞰腳下萬家燈火,

    沒有一盞是為他而點,沒有一束溫暖,是為他而等候,深寂夜裏,冰冷的心無處可依,永遠只有他一個人,

    曾經,他以為,有她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曾經,這個女孩,用她小小的手掌溫暖他冰冷的心。

    他病了,她會日夜照顧。

    他冷了,她會為他裹住最保暖的衣服。

    下雨天,她總不捨得他淋到一點點。

    她吃飯時,總是將他喜歡的菜放到他面前。

    他溫習功課時,她總會泡一杯奶茶,靜靜的坐在旁邊。

    她總把最好的留一份給他。

    十七年前,她用錢買下了他,卻用最真的心,對待他。

    這一切,他似乎都忘了,

    只因為,她不愛他,

    所以,他憤怒了,都忘了。

    忘了,即使沒有愛情,她的心,對他也很真很真。

    而他,只因為憤怒,把這些好,這些真,都忘得一乾二淨。

    七年前,他不該吻她,

    她只是個小女孩,什麼也不懂,

    他錯誤的吻了她,

    在她青澀的年紀裏,

    用自己的愛,逼她,不斷的逼她,做出選擇。

    十七歲的女孩,可能連愛也不懂,

    他不該逾越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默默守護著她,甘願只做她的影子,

    為什麼,一個吻,將他們的關係撩烈到了極點,也隨至降到了冰點。

    七年來,他沒有一刻不恨她。

    只因為,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她拋棄了他的感情。

    但,他卻忘了,她只是拋棄了愛情,她並沒有拋棄他。

    愛情,讓他嘗到了人間級至的甜蜜,也讓他墮入了地獄。

    沒有,愛情,該多好,

    回到純真的歲月,

    她只是那個拉著他衣袖,跟在他屁股後面,不斷的叫哥哥的小女孩,

    小時候,公主一樣的她,在他面前,卻總是委屈得象個得不到疼愛的小女孩。

    想起她純真無暇的樣子,他忍不住輕輕一笑。

    原來,他真的忘了好多好多,忘了她的好,忘了她的真,

    愛情的痛楚,蒙蔽了他的雙眼,他將一切醜陋,將一切惡劣都自以為是的加駐在了她身上。

    沒有,愛情,該多好。

    只記得她的好,該多好。

    仿佛已經有了決定,他回轉身,來到了她的床邊。

    她還在發抖,抖得已經開始掉眼淚。

    「默默,別怕。」他輕哄著她,象當年,她被「四人幫」羞辱的那夜一樣,他用被子輕柔的裹住她的全身,將她輕輕抱起,摟入自己的懷裏。

    「默默,別怕,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安定的力量。

    「不是....怕.....你沒....傷害……」眼淚掉的更凶,她連話都說不清晰。

    「傻丫頭。」他疼愛的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

    他寵愛的用下巴頂住她的青絲,安撫的摸著她的頭髮。

    「傻丫頭,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輕喃著,他仿佛只是說給自己聽。

    靠著他,她的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她的眼,一直沒有焦距的盯著他浴袍的衣領。

    「言,我不該,讓你走……」她仿佛也只是說給自己聽。

    「你走了,我病一場了,因為病了,救不了爸爸。我以為,你會過的很好,卻……」一滴淚又滴下。

    他的裸露的身體,有數不清的刀疤,甚至槍傷…….天,他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又將他推入了什麼樣的生活!他說過,他不走,他不要回去,而她,殘忍的,執意要他走。

    「病了?什麼病?」他避重就輕的不談自己在韓國的生活。

    「腎炎。」

    他愕然,他居然以為她……他真是該死。

    「對不起,我……」

    她輕輕搖頭,拒絕他說出任何歉意的話。

    「不,默默,原諒我,原諒我曾經這麼惡毒的對你。」他心裏堵得要死,幸好,幸好,剛才……沒發生什麼。

    她依然搖頭。

    他們之間,不需要,抱歉兩字。

    「默默,我會象以前一樣疼你。」他緊緊的抱住她。

    他說下了,令她一生難忘的話。

    「會象妹妹一樣,把你疼到心堪裏。」

    她的眼驟然睜得很大很大。

    妹妹?!

    沒有愛情,沒有嫉妒,沒有猜忌,只有親情,他們才能走到永遠。

    默默的眼,慢慢的閉上,一滴淚再次劃落,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

    那麼,我欣然接受,

    退到妹妹的位置,

    我們一直走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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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3: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只做兄妹

    在他溫柔、耐心的安慰下,她的情緒慢慢平復。

    已經不再顫抖,不再哭泣,他慢慢的松了一口。

    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夜裏三點,飛機早該到了,研研那丫頭,肯定氣得在機場亂發脾氣了。

    開啟了手機,有十二通留言。

    為了,對他們初夜的慎重,他進房前,已經關閉了一切可以聯繫的通訊器。

    他不想有人打擾…….

    他甩了一下頭,把一切想法隔絕掉。

    他們,今天以後,會是很好很好的兄妹…….

    「默默,我要走了。」

    語氣中,帶點不確定的不舍。

    她……一個人.....可以嗎?

    「你去哪?」她慌忙拉住他,她不想他走,只想……他繼續摟著她,輕拍她、安撫她…….這樣的親密,以後可能會成為奢望。

    「捐腎的人,三點的飛機到,我去接他。」

    「捐腎…….活人?」

    她象聽到很驚恐的事一樣。

    「恩。對方欠了我一億韓元本金,利滾利,要償還三億韓元,我拿了他的腎,會幫他清了債務,並給他五千萬作為營養費,他很樂意。不會反悔的,放心。」

    她睜大眼睛,拿別人身體裏的腎臟,他說的輕鬆的好象討論天氣一樣。

    七年裏,他到底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看見她的反應,他歎了口氣。

    用自己冰涼的額頭頂住她的額頭。

    他們,靠的那麼近,他的身體,卻那麼涼。

    「默默,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很髒。」他的語氣很平淡,卻有昧不易察覺的悲傷。

    「不要多想,好嗎?我會幫顧叔叔。別多想,求你。」

    他一向好強,從不輕易說出「求」字。

    她反手抱住他。

    「恩,我不多想。」她保證,絕不讓自己的遲疑傷害到他。

    聽到她的話,他安心的笑了一下。

    「那我走了。」

    還是,很不放心她。

    「可以叫別人去接嗎?」她脫口而出。

    「研研也來了,我不去,她會鬧翻天,也許一氣之下,會直接買票回韓國。」他苦笑著說。

    他站立起來,脫去浴袍,直接在她面前逐一穿回衣服。

    剛才差點就……現在如果連穿衣服也回避,就太矯情了。

    背對著她,脫下浴袍的他,裏面只穿著四角內褲。

    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健碩了,肌肉結實沒有點贅肉。

    如果,沒有那些可怕的一道道刀疤,他應該很完美。

    他身上甚至有點體無完膚,連腿上,都有疤痕。

    「這些....疤....怎麼來的?」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問,做個聰明的女人,不去觸及別人不願觸及的秘密。

    果然,他正在扣紐扣的手,僵持住了。

    一會兒,他回復自若。

    「很醜吧?自己習慣了,以為別人也能習慣。」他不在意的說。

    這些疤,跟了他太久,他都忘了,足以嚇昏一個膽小的女人。

    「但,我不排斥它們,起碼提醒我,我還活著。」

    他看似雲淡風輕的說,不自然的快速拉上自己的褲子,遮住大腿上盤橫的大疤。

    她的問題,讓他有點難堪,他以為,她不會在意那些疤,原來,還是嚇到她了。

    她害怕,他身上的疤,這樣的意識,令他開始,為自己的「不完美」有點介意。

    「怎麼來的?」她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堅持。

    穿好衣服,他轉身,坦然的面對她的目光:「剛繼位時,被人暗殺弄傷的。」

    「你不是……很會保護自己?」他一向戒備心很強。

    「剛開始時,對身邊人不是很防備。」他不在意的說,不是很想談下去。

    他怎麼能告訴她,暗殺他的,是他的堂兄弟們和領門的師傅,只因為利益衝突。

    當時,他被砍傷得奄奄一息,每個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她沒有再問下,很多事情,不用問的太清楚。

    「在那,孤單嗎?」

    他一怔楞,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研研捨不得我孤單。」他笑了一下,回答。

    研研很鬧,卻也正是因為她的鬧,讓他孤單的歲月填填的滿滿的。

    她一楞,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研研是你妹妹嗎?」她不確定的再次問,她記的那個女孩叫他‘哥哥’。

    「恩。」他回答的很肯定。

    「如果,我做你妹妹,你也會這麼疼我嗎?」她小心翼翼的問,有時候,自己心情複雜的,連自己也不懂自己。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他蹲在她面前,摸摸她的頭髮,笑著承諾。

    很少看見他笑,每次他笑,她都會也跟著很開心。

    但此時,他笑的很坦然,卻點點刺痛她的心。

    「我可以和她一樣,叫你『哥哥』嗎?」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他笑意更濃了:「『哥哥』是相當於叫男朋友的,就和中國的情哥哥的意思差不多,你就和以前一樣叫我‘言’好了。」

    他以為,她不懂。

    卻不知道,現在,中國哈韓,沒有人不懂。

    「為什麼你妹妹叫你哥哥,我就不能叫。」

    她有點耍賴,有點不甘願。

    「研研愛胡鬧。」

    他笑著說,研研的這句甜的膩死人的哥哥,在韓國,不知道幫他趕了多少蒼蠅,所以,他也隨她胡鬧。

    「哦。」她有點失落的沒堅持。

    其實,研研,應該不是他妹妹,她有種這樣的直覺。

    「真的要走了,恐怕行李箱已經被研研摔破幾個了。」

    他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走回來。

    在她額頭,落下輕輕的、溫柔一吻。

    屬於,兄妹的吻……

    「明天中午一起用餐,我帶研研過來。」

    「下午我幫你搬家,我們一起住,三個人。」不容拒絕的口氣,又怕她誤會,加重了「三個人」三字。

    她爸爸住院,她一個人,他不放心,那裏治安太差,一個獨身女孩,太危險了。

    「不用了。」

    接觸到,他堅決的眼光。

    「好吧。」

    心情,有點矛盾,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起住,她就能常常見到他。

    ……

    他走了,她還沒在怔鎮中,回過神來。

    門口,傳來急急的敲門聲。

    「默默,默默。」是小米和卓然的聲音。

    她們一直沒走,在大廳等待她。

    她用被單裹住身體,急忙開了門。

    「默默,你還好吧!」小米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我們見尹牧言走了,才上來的。」卓然的聲音比較鎮定。

    「默默,我看看。」小米已經開始拉扯她的被單。

    「沒...沒,你們想的那樣。」想到來時的目的,她整個臉通紅。

    見默默身體肌膚依然白皙,也沒出現什麼異樣,小米和卓然松了口氣。

    「嚇死我們了。」卓然介面,剛才在門口足足等了五個小時,她和小米急的差點報警。

    不過報警有用的話,早報了。

    小米不死心的掀開被單繼續查看。

    「啊!」默默失聲尖叫,很丟人,被單下的她,只著內褲。

    小米尷尬的任她拉回被單。

    「看來,尹牧言對你應該很‘溫柔’,五個小時,都沒有留下痕跡。」

    小米的話,讓松了口氣的卓然失笑。

    但願,默默成了牧言的女人後,他會善待她。

    不過,應該會吧,至少,走的時候,她們偷偷看見尹牧言表情不是很差。

    有點感覺難以做人了,默默整個臉紅的發燙。

    「他,沒碰我。」

    「什麼?!」兩個女人同時質聲大喊。

    「你是說,你脫成這樣,他也沒碰你?」小米連聲音都在發抖。

    卓然即使不懂男女情事,也很詫異。

    「是不是,‘功能’有問題…….」雖然,默默沒被用強,小米很開心,不過,這太不可思義了!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功能’不太健全。

    「你想到哪里去了。」默默的臉紅的幾乎要埋入被單裏,雖然,剛才最後沒發生什麼,但做愛的前戲,發生的一步也沒少,他如鐵一樣的昂然,隔著彼此的內褲頂在她秘密巢穴的穴口,熱得發燙。她絕對能肯定,他的‘功能’沒半點問題。

    「那……」小米真的好奇的要死,但又不能問的太白。

    卓然撿起地上的內衣,這是她和小米送默默的,默默一次也捨不得帶,這次,居然帶上了。

    看來,這次,默默也不是很抗拒。

    「那,可以告訴我,他為什麼沒上了你。」卓然說話一向比小米痛快:「我是肯定不相信,你曾經‘嘗試’象貞節烈婦一樣掙扎。」

    「大概,是因為,我害怕。」默默黯然的說,也許,那時候,她沒有怕得發抖,現在,一切都會不同了,他也不用讓她做他的妹妹。

    其實,她並是不害怕,他很溫柔,溫柔的令她也很渴望與他結合。

    只是,那些疤,他身上一道一道的觸目驚心的疤,嚇到了沒有心理準備的她。會哭,是因為,心疼,心疼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尹牧言真不愧是尹牧言,這樣都忍得下。」小米咽了下口水,佩服的說。她老公一向說,男人那個時候,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怎麼樣都會跟著下身走。

    「他一定把你放在心裏最珍視的位置。」卓然欣慰的說。

    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單單只因為「害怕」兩字,男人就能用上半身來征服下半身,停止一切傷害。

    這樣,比說一千句「我愛你」更實在。

    但,默默的回答,卻不是如此。

    「他是很珍視我,卻是在妹妹的位置上。」

    「不可能。」卓然堅決的說。

    默默苦澀的笑:「我也希望不可能。不過,經過今晚,他仿佛放下了很多東西,我看的出來,他已經準確把我放在妹妹的位置上。」

    「默默,你必須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必須解開誤會。」雖然,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默默沒有告訴她們任何人。

    「不。」默默堅決的搖頭,當年的事情,即使帶到棺材裏,她也不會說半個字,她也有要保護的人。

    「那就這樣倔強的錯過彼此?」卓然著急的說。

    「不,卓然,你錯了,如果兩個人相愛,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有火焰一樣的熱情,即使飛娥撲火,也會在所不惜。但顯然,他想放下了,真心的準備忘卻。如果,我重新退回妹妹的位置,他能找到幸福,又有什麼不好?」

    「我不懂。」

    「我的幸福是他,他的幸福卻未必是我。」

    她笑的很美麗,仿佛把全世界的燦爛都笑進去。

    「我能做的就是,做為妹妹,好好的看著他找到幸福。」

    「我不懂。」卓然說:「既然愛,為什麼不爭取。」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女人的幸福是得到愛情,男人的幸福,卻是得到一顆平靜的心。不再愛,不再恨,不再為誰牽絆,不再為誰憂愁。而我們如果相愛,他好象永遠處在受傷的位置。」

    「他要的,我會給他。而我,只要能常常看著他,只要,他不再我眼前突然消失,那麼,我也會很幸福。」

    「親情,應該比愛情更永恆。他的心,平靜了,我也不會再奢望愛情。他會找到一個他愛的女人,而我,也會找一個愛我的男人,這輩子,我會駐留在安全的界限,用妹妹的名義愛他。」

    她臉上的表情,很無奈,很堅決,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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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3: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研 研

    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爸爸也從昏迷狀態,到這兩天漸漸清醒過來,雖然臉色蒼白的可怕,精神卻還可以。

    「爸爸,明天就可以動手術了。」她柔聲的輕哄著她父親。

    「哪里來的錢?」

    顧少華知道,以家裏的經濟根本無力支付龐大的手術費,動這種手術加上住院費,少說也要三十至五十萬。

    「牧言回來了,他會解決錢的問題。」經過昨晚,和牧言關係的好轉,她可以把牧言回來的消息告訴父親了。

    「牧言回來了?」顧少華驚喜萬分:「太好了,你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寶貝你終於等到了。」

    默默笑著沒有反駁。

    「和他說了嗎?」顧少華不安的問。

    默默搖頭。

    「爸,我們會重新開始,以前的事,都別提了,好嗎?」

    她刻意讓爸爸誤會「重新開始」的意思。

    「好,好。過去的事情就算了。」顧少華也明顯松了口氣。

    「爸,牧言讓我幫過去和他一起住。」搬家的事情,必須支會父親。

    「那小子,幾年不見,冷冰冰的性格變多了,居然一見面,你們就要同居了。」顧少華沒有半點不同意的跡象,樂呵呵的說。

    「爸爸,想到哪去了,他還有個妹妹一起住呢。」

    「哈哈,我不反對,同居也好,結婚也好,隨你們年輕人。」

    牧言回來了,女兒的幸福有著落了,顧松華精神明顯好多了。

    默默淺笑著,沒有繼續解釋。這樣也好,爸爸以為,他們又在一起了,內疚少一點,精神負擔也輕點。

    門口,傳來敲門聲。

    賀梓瀚一張笑臉鑽入。

    「伯父,今天好點了嗎?」

    這幾天,無論多忙,他多會抽空來看望一下。

    「呵呵,好多了。」

    顧少華精神飽滿的說,這個年輕人很有心,如果不是女兒一心只喜歡牧言,他恨不得可以把他們湊成對。

    放下水果藍,賀梓瀚坐到了床邊,依然笑容滿面,讓愁雲不展的醫院氣氛頓時開明了很多。

    「默默,你也要照顧自己身體哦,你強壯起來,才能照顧伯父。」賀梓瀚看著茶几上的餅乾和牛奶,明顯是默默的早飯。

    「是啊,這孩子,說她也說不動,吃飯嘛,必須好好吃。」

    這幾天,顧少華已經和賀梓瀚很熟悉了。

    「那伯父,待會兒我押著她去吃中飯,吃好了,再把她押回來好了。」賀梓瀚笑著說。

    「好,好。」難得有人肯管女兒的飲食。

    「不好意思,梓瀚,我約人了。」沒忘記和牧言約好了。

    「這樣啊,那次吧。」他的臉上有點失望,不過也不勉強她。

    「沒關係,一起吧。」身後有個沉悶又具有磁性的男聲傳來。

    是尹牧言。

    他和賀梓瀚點了下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顧叔叔,您好。」鞠了個躬。

    在韓國,已經習慣了對長輩行禮。

    顧少華倒很不自然。

    「你好,好久不見。」

    「是啊。」

    尹牧言淺笑著沒再說話,他一向不是會說客套話的人,這幾年,更加寡言少語。

    氣氛頓時沉默起來。

    「伯父,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好了,你也休息一下,明天做手術我也會過來的。」賀梓瀚打破沉默。

    「好,好。」顧少華笑著揮揮手,尹牧言雖然從小在他家長大,但這孩子太沉默,他和他還真是沒有什麼話題。

    「那爸爸,我們先去吃飯了。」默默柔聲說。

    賀梓瀚笑著親密的摟摟默默的肩膀出去,尹牧言平板的看了一下他,沒什麼表情,向顧少華再鞠了一個躬,也告辭了。

    顧少華看著他們三人離去,有種很怪異很怪異的感覺,怎麼賀梓瀚還更象女兒的男朋友。

    牧言這孩子啊,個性太吃虧了。

    ……

    走到停車場,牧言車裏有個很明亮的女孩子遠遠的看見他就招手。

    「哥哥,這麼快。」

    不用等他回答,自己介面:「剛好,我餓死了。」

    女孩跳下車,穿著很顯身材的緊身衣褲,包裹出一流的身材,濃豔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青春俏麗。

    「研研,這是默默,叫姐姐。」牧言沒有幫賀梓瀚介紹。

    「默默姐姐,好。」中文說的有點生硬,卻一點也不吃力。

    口氣客氣,但女孩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不客氣的打量默默。

    「你好。」

    「我們去哪吃?」賀梓瀚主動說。

    「去吃自助餐,我要一下子吃到最多的中國美食!」研研開心的插嘴。

    「好,你這丫頭別撐爆了。」牧言寵溺的說,然後回頭禮貌的問他們:「可以嗎?「

    「可以。」默默黯然著說,她注意到,牧言的目光一直都在那個女孩身上:「我坐梓瀚的車。」

    不等他們說什麼,默默拉著梓瀚去他車的位置。

    牧言的目光一直隨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哥哥,是她嗎?」冷不防,研研插了一句。

    「什麼,她?」牧言楞了一下,他從沒和研研提過默默。

    「那個讓你‘守身如玉’的人。」研研調侃著他。

    「我從沒為誰守過身。」牧言冷冷的回敬她,打開車門,不搭理她。

    「哥哥,少裝蒜,你舊手機裏都是她的照片,上次,我不小心幫你清理房間時,把你舊手機扔了,你連夜把全首爾的垃圾站都找遍了,才找回來。你還氣的三天不和我說話。我可記憶猶新哦。」

    他沒吭聲。

    「不過,哥哥,我比較好奇,你曾經和她發展到了哪一步。」小臉笑嘻嘻的探過來。

    他沒搭理她。

    「上床了沒?」繼續探索:「昨晚這麼失常,居然明知道我來,也不開機,還遲到了這麼久,難道……老哥,你這和尚終於開葷了?」

    「閉嘴!」忍無可忍,他冷冷得打斷她。

    「哥,你說她搬過來一起住,住你房裏,還是客房?」不怕死的繼續探索。

    他跳過尷尬問題,直接說:「她住主人房,我的房間讓給你,我住客房。」

    別墅形的房子,帶浴室的房間卻上下只有兩間。

    「這麼麻煩幹什麼,你身子骨受傷以後一直很寒,冬天到了,你也需要人取暖。」研研曖昧的說。

    「你給我閉嘴!不准亂說,特別在默默面前!」

    「我哪有亂說,爸爸生前可是不懈努力著找可以給你取暖的人哦。」

    「我和她,是兄妹,和你一樣。」他淡然的解釋。

    「哥,你姓尹,我姓樸,我們哪是兄妹啊。」她惡作劇的故意挑逗他:「或者,哥比較喜歡亂倫,喜歡女孩子在床上叫你哥?」

    「樸信研,你再亂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他的甩開她亂摸的小手,恨恨的威脅著。

    「哈哈。」研研笑歪了身體。

    「你再給我不正經,我縫了你嘴巴!」

    「是,是,大人,小的遵命。」

    ……

    「那個女孩很正點。」賀梓瀚描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默默故意說。

    「恩。」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

    那女孩好漂亮,他對她那麼好,真的是他妹妹嗎?

    她猛得大力敲了自己的好幾下頭。

    說好只做他妹妹的,逾越了!

    她的「自殘」,讓賀梓瀚嚇了一跳。

    不過,他聰明的什麼也沒說。

    尹牧言,今天的舉止正常的令人生異,好象他已經不在他情敵的「名單」裏,或者應該說,他好象退出了這場未開火的戰役。

    看來,機會已經在眼前了。

    ……

    餐廳裏,研研一驚一乍,活蹦亂跳,拉著默默讓她東介紹西介紹,兩個女孩也很快熟悉了。

    但默默對研研始終心隔著一堵牆,她總感覺,研研好象總不動聲色的打探著她和牧言的過去和現在。

    最重要,那堵牆,是因為尹牧言對研研的好。

    尹牧言對研研好得任予任舍,熟悉了餐廳的美食後,研研竟開始指揮牧言幫她去拿吃拿喝的。

    而牧言也半句費話也不多說,起身就去拿。

    已經有點瞭解情況的研研支開牧言後,開始故作無辜。

    「梓瀚哥哥,你人脈這麼廣,認識美女這麼多,也幫我哥哥介紹一個拉。」餐廳裏,一路很多美女和梓瀚打招呼。

    「你哥哥眼光高,我無能為力。」梓瀚乾笑著說。

    「找個暖床的,也無所謂眼光高不高拉。」

    汗,梓瀚明顯感到身邊的默默很不自然。

    「不過,我哥這人比較挑,連我給他暖床,他都不願意。」她故意捂著嘴巴,笑的天花亂墜。

    默默拿著調羹的手,頓在那裏。

    果然……

    梓瀚比較意外,快噎著了,猛拍胸部,剛才不是說是妹妹嗎?

    「你不是他妹妹?」

    「哪啊,他姓尹,我姓樸。」

    果然……

    「哎呀,扯遠了。剛說到暖床上了。我哥哥五年前,受了很嚴重的刀傷,幾乎被砍了幾十刀,能活下去已經算不錯了,不過,最慘的是,落了病根,一到冬天,整個人寒得象冰塊一樣。連醫生都說,一定要找個女人來暖床,才能保得住身子。」

    研研裝作漫不經心的描了默默一眼,果然,默默聽到牧言身子寒,緊握刀叉的手抖了一下。

    「可哥哥固執,什麼女人也入不了眼,社長送過來給他暖床的女人,每個都被轟出來了。那年,社長一氣之下,在哥茶裏放了春藥。」

    停頓一下,看看眼前兩個人的反應,一個聽故事聽的津津有味,一個緊張的拿刀子在切義大利面。

    「男人火氣一上來,社長還以為這次成了,沒想到啊,我哥凶得只差點殺人了,寧可淋了一夜的冷水澡,也不要女人伺候。」

    賀梓瀚張大嘴巴,露出「佩服、佩服」的表情。

    「所以啊,原則上,我們社裏的人都懷疑哥哥不是同性戀的話,就是為某人‘守身如玉’。」

    賀梓瀚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這丫頭說了這麼多,目的是拐著彎幫他哥搶女人。

    賀梓瀚鎮定的拿起飲料,準備喝口水。

    「基於以上幾點,我們比較希望,韓國最高齡的‘處男’能告別單身生活。」

    「噗」賀梓瀚很沒氣質的全噴了出來。

    默默整個臉都紅了。

    「樸信研!」一聲大喝,尹牧言鐵青著臉站在那裏。

    這輩子,他從來沒象今天這麼丟臉過!

    這丫頭,死一萬次都不解恨。

    沒想到,當事人,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咦,哥,你回來拉,別楞著,快把東西端過來,我又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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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嫁 妝

    搬家的一路上,尹牧言鐵青著一張臉。

    殺人一樣的冷洌,讓賀梓瀚吃了飯以後就中途落跑了。

    他明白,深刻明白,男人這一刻,不殺幾個人,是解不了恨的,特別是「目擊證人」,所以,為了生命安全,他選擇落跑。

    默默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就跟著他們來到了自己以後的「新家」。

    這個「家」,位於黃金地段高尚住宅區,也許因為是臨時住宅,別墅不是很大,五百平方米左右,分上下兩層。

    環境很好,綠化舒服,河流環繞。

    給人精神一振的感覺。

    不過,牧言整個低氣壓,生人勿近的樣子。

    「默默,你住二樓,靠左那個房間。研研你的東西搬到我房間裏,我的房間給你。」

    研研馬上擺出一副感動萬分的樣子:「哥,你終於答應讓我替你暖被窩了。」

    默默連震驚的時間也沒有,耳邊馬上傳來牧言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樸信研,你給我滾出去!」

    「哥哥,我不走,我不走。」丫頭繼續演戲,裝可憐,一副被遺棄小貓的樣子。

    「我不想再見到你!」牧言拉起一臉鄂然的默默,就往樓上走,:「我們上樓,我不和瘋子一起住一樓。」

    留下笑得象偷了腥小貓一樣的研研。

    「哥,人家要和你一起睡拉。」

    一個空箱子砸下來。

    「沒我的命令,不准上二樓騷擾我!」

    研研心驚膽戰得猛拍胸部。

    是,是!哥,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騷擾你,祝你,近水樓臺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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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醫院回來已經十點,一開門,研研就蹦出客廳。

    「默默姐姐,哥生我的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不讓我進去。」

    不生氣也難怪,從沒見牧言這麼抓狂過,不過也好,起碼研研能逼出牧言比較情緒化的一面。

    這麼活波的女孩,可能比較適合他……

    「默默姐姐,你幫我把壽司端給哥哥吧,我怕他見到我,要拿盤子砸我了。」

    「好。」她接過壽司,到了廚房,開始煮面。

    身體寒的話,吃點熱的東西比較好。

    敲了一下門。

    「別煩我。」火氣很大。

    「是我。」被他凶的有點害怕,牧言從沒這麼凶過。

    門馬上打開了,她把面和壽司端了進去。

    「對不起,我以為是研研。」

    「怎麼不下去吃飯?」

    「不想見到研研。」他淡然自若的說。

    「吳嫂不是下班了?」端過熱呼呼的面,他問。

    吳嫂是鐘點工性質,打掃好了,做了飯就可以下班了。

    「我煮的。」

    他一挑眉:「我記得你以前連煮速食麵都不會,正確的說,連怎麼點火都不會。」

    她笑著沒回答。

    七年,能改變很多事情。

    「很好吃。」他一臉滿足的說。

    她煮得面的味道特別香了。

    他淺然一笑,笑的卻很幸福。

    一個熱水袋塞到他手裏。

    他的手,真的不是普通的涼。

    「以後睡前,我都給你泡個熱水袋。」

    他尷尬的說:「沒研研說的那麼誇張。」

    雖然,因為當時傷及內臟,每到冬天,他確實全身冰得象冰塊一樣。

    「為什麼不找個女人?」暖床。

    「別和研研一起胡鬧。」他正色著說。

    「一直沒交女朋友?」換個方式。

    「沒有喜歡的人。」他不在意的說。

    原來,他的感情生活一直空白……

    只因為,沒有喜歡的人。

    也包括她吧。

    ----------------------------------------------------------------------------------------------------------------------------------------

    顧少華的手術很成功,已經將近一個月,尚未見到排斥現象。

    放下仇恨,褪下犀利冷漠的保護膜,尹牧言安靜的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他總是安靜的坐的病房僻靜的角落,靜靜得看著默默照顧她的父親,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反而,賀梓瀚的到來,總是能讓病房每一個角落都很快樂,每一段笑話每一段趣聞,都讓顧少華希望他能多留片刻。

    一老一少,反而處得象忘年之交一樣。

    爸爸的開懷,讓默默也越來越安心,漸漸得她也放下沉重的包袱,溶入了笑聲中。

    病房的角落裏坐著的人,臉色一日日黯淡,開始無聲無休的離退,每次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直到某一天以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在病房裏……

    於是,每一次父親的檢查,焦急的和她一起等待結果的,永遠是賀梓瀚;每次一檢查結果,父親安然無恙,第一時間和她喜悅的擁抱的永遠是賀梓瀚;父親病情有變化時,她在身惶恐無助時候,給她安定的力量的,依然是賀梓瀚……

    她的或悲或喜,一路相伴的,是賀梓瀚。

    她最脆弱時,他不離不棄的陪伴,

    為了這份專屬的陪伴,他辭演了電影,推卻很多演出。

    他的付出,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卓然她們數次暗示,既然決心把牧言放下,那就應該嘗試接受新的感情,愛情的傷口必須靠新的感情才能治癒。

    她自己也說過,退回妹妹的位置,她會尋求自己的幸福。

    但是,新的感情在眼前,她卻一再猶豫,是否踏出第一步。

    她不斷的安慰自己,雖然梓瀚對她的情意赤裸可見,但起碼,他尚未正式表示,她還可以躲還可以藏。

    但又能躲多久藏多久?

    只為了他,尹牧言。

    有時候,她很想大聲問他,為什麼她最艱難的時刻,他選擇離去。

    但是,她又何嘗不知道,他為什麼離開。

    她的爸爸,見到他,總是渾身不自然,因為,他很少笑,他很少說話,

    護士和醫生總以為梓瀚是她的男朋友,卻永遠猜測,角落裏的他,是她的誰。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能學會抽支煙,起碼煙霧中,他有屬於人間的感覺。

    他太安靜了……

    他把自己放到了哥哥的位置,也重新把自己當成影子。

    他對她很好,

    卻好得讓她漸漸寒了心。

    那日。

    「住了一個月,還習慣嗎?」抱著她泡給他的熱水袋,他問。

    「好,這麼好的環境,我還真怕,你走了以後,我住不慣以前的房子了呢。」她笑著撒嬌。

    其實,心裏好希望好希望,他會說,不習慣不要緊,反正我會帶你回韓國。

    是的,她希望,他走的時候,會帶她走,思念一個人太痛苦,她不想再承受。

    能陪著他,以兄妹的名義過一世也好。

    只是,她沒想到,他會說:

    「習慣就好,等我走了以後,會把房子過戶給你。」

    「過戶給我?」他不到算帶她走,卻大方得準備留個房子給她。

    「為什麼?」她的聲音有點尖銳,她要的不是房子,她要的是……

    或者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她什麼也不要。

    「你是我妹妹,哥哥給妹妹辦嫁妝,很正常。」

    他一臉平靜的說。

    「嫁妝…….」

    心頓時掉入深淵,很寒。

    他的人生計畫裏,沒有她;他的人生計畫裏,只是把她交到另一個男人手裏。

    原來,這就是她的宿命,心愛的男人親手為她辦嫁妝……

    市值逾千萬的嫁妝,嫁給任何男人,都不用看臉色過活,她有個闊氣的為她著想的哥哥,不是嗎?

    才剛是初冬,她卻已經寒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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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4: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車 禍

    坐在賀梓瀚的車裏,他送她回家。

    今天,他特意等到她很晚,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可能是因為,她一天很都恍神,令他很不安。

    「默默!」

    「啊。」回神過來。

    「想什麼?這麼出神,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

    「沒。」黯然的說。

    她在想牧言說的話,她的「嫁妝」,他的心思。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心寒,連留在他身邊,他也不願意。

    「默默,你的心事,可以告訴我嗎?」賀梓瀚不自在的問。

    「沒,沒事。」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默默,知道嗎?其實,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很喜歡你。從小,我就象一個被禁錮的人,沒有童年,沒有歡笑,永遠只有鋼琴。遇見你,真的很開心。但,我不敢愛,因為我知道,自己很敏感,很怕受傷。」

    「其實,你在對我示好的時候,我已經看出來了,牧言對你來說,有不同的意義。他和其他女孩稍微說一句話,你的眼睛就離不開他,好象生怕他和別人跑了。你知道他怕吵,他在的地方,你不會和小米她們隨意喧嘩。那年有一天,你們幾個班幹部開會,牧言在圖書館等你吃飯,結果,你開的很遲,到了食堂,已經沒有盒飯賣。有個小學弟,將自己的盒飯給你。其實,那是我早就幫你買好,讓人轉交的。只是,我想不到,你寧可自己餓肚子,騙牧言說自己已經吃過了,這是給他留的。那時候,我看見你,看著他吃飯,仿佛得到全世界一樣的滿足。」

    默默在他的闡述中,瞪大眼睛,她一直以為……

    沒想到,她追求賀梓瀚時,他早已經喜歡她,注意她。

    「很多事情,讓我覺的很不對勁,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你把千紙鶴給我時,那刻我欣喜若狂,但我不確定你的心,真的不確定,所以,問你,你和牧言的關係,而你,為了保護他,居然一點也不解釋。」

    「我們一起以後,我的笑容越來越多,你的笑容卻越來越少……」

    「但是,很多事情我不願意去懂,不願意去想……」

    賀梓瀚的眼神因為陷入往事而顯得很迷茫,很憂鬱。

    「梓瀚,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那時候,你真的傷到了我,比變心,比分手,更傷的是忽略,你連傷害了我,也忽略了。」他笑得很無奈。

    「於是,我很憤怒,遊戲人間,女伴一個接著一個換,在征服女人的樂趣中,才能找回自信。」

    「梓瀚,對不起…….」

    聽著他的心聲,她的心惋如刀割,這幾年,她帶給了他,多大的痛苦?

    「不,不需要抱歉,心,沒有一個人可以控制。」

    他黯淡的笑著說。

    「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重來,我不服氣,我真的不服氣,對你,絕不再次退讓!」

    他臉上帶著堅決的倔強。

    「其實,再次相逢,湧越心頭,更多的是憤怒,憑什麼,我對你念念不忘、墮落自己,而你,對我卻抗拒千里,所以,一怒之下,我吻了你。」

    「但結果,帶來的只有更傷。我甚至想過一千個,一萬個報復你的計畫,我一定要讓你也嘗嘗我的痛。我想過,讓你愛上我,我再絕情的離開你。我想過,或許,我可以用自己的花花公子的名聲把你的名聲也搞臭。我想過…….」

    「但,都只是想,面對你,一千個,一萬個報復,也只能棄甲投械。默默,我還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梓瀚,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喜歡你。」她的眼神充滿了哀傷,被愛與愛人,同樣是痛苦。

    「默默,為什麼不試一下?我們和以前一樣,試一下,好嗎?」

    他的眼神很真誠,他的真誠幾乎打動了她。

    試一下?試一下……

    放下牧言,和其他人試一下.....

    賀梓瀚伸手從駕駛座裏哪出一個禮盒。

    「默默,你考慮一下,如果可以,你收下它,好好疼惜它。」

    禮盒裏,是一顆玻璃做的心。

    記得多年前,他送她一顆水晶做的心,她卻讓它塵封在記憶裏,滿載在傷痛裏。

    玻璃,比水晶更脆弱,就好比梓瀚現在的心。

    捧著玻璃的心,她的心無比沉重。

    她沒有信心,保護好它……

    「梓瀚,你先拿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她將玻璃的心遞到他面前。

    他的眼神很黯淡,帶些許傷感:「好。」

    感情,永遠沒辦法勉強。

    指與指之間交替時,玻璃的心,從指間滑落,摔到剎車的拉手間,頓時,滾落在駕駛座的地毯上,絲絲裂痕…….

    「對不起,對不起。」心好亂…….

    「沒關係。」他笑的很牽強,有破碎的心酸。

    他伏下身體,摸索著玻璃。

    以至於,沒有發現,對面有大貨車閃爍著耀眼的燈光。

    「梓瀚,車!小心!」旁邊傳來她驚恐的叫聲。

    他馬上看向前方,卻已經來不及,迎面撞上貨車……

    一切,都太快太快,他來不及阻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急轉方向盤,將生的機會留她……

    將死的危機,留給自己……

    …….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快,馬上準備急救室!」很多陌生的聲音來來往往。

    「梓瀚,梓瀚……」只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哭得這麼淒厲。

    默默,別哭,我很好……

    她的手,都是濡濕,她也受傷了?

    「病人瞳孔逐漸在渙散!」

    沒有,我很好……

    「梓瀚,梓瀚求你,求你好起來!」

    第一次,你為我哭……

    為了這眼淚,我一定會好起來……

    「上壓七十,下壓四十……」

    「上壓六十,下壓三十……」

    「病人生命指標越來越低!」

    「梓瀚,梓瀚,只要你活過來,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默默,別哭……

    「上壓五十,下壓三十……」

    「馬上準備手術室,快,快!」

    「賀梓瀚,你不准死!我還沒學會好好愛你,你不准死!你死了,我絕不會學著愛你!」

    默默,為什麼你明明是威脅我,卻哭得這麼淒慘。

    默默,別哭……

    如果,我死了,那就不要去學會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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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0:04: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女朋友

    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

    醫生來來往往,步伐匆忙。

    她失魂的靠在牆壁上,任手背、額頭的血絲點點滴落。

    她的衣服都是血,都是血……

    都是賀梓瀚的血……

    醫院的走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平時沉健的腳步,此刻,卻慌亂無比。

    「默默,你沒事吧!」

    下一刻,她落入一個寬廣的懷抱。

    她身上的血印在了他白皙的家居服上,可是,他卻不管不顧,緊緊得抱著她,仿佛鬆開片刻,她的生命就會流逝。

    「醫院打電話給我,我以為.....我以為.....」

    他再也說不下去,慌亂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的感覺,他經歷了。

    「不是我,是梓瀚……」

    她濃重的哭音,已經無法說下去。

    終於平穩自己的情緒,他注意到,她全身都是擦傷。

    「先去包紮你的傷口。」他不容拒絕摟住她,往外科走去。

    「不!」這一刻,她很堅決的拒絕他:「梓瀚沒出來,我哪也不去!」

    「走!去包紮。」他的眼裏有點憤怒的火焰一點一點在竄動。

    「不!」她從沒這麼堅決的和他說‘不’這個字。

    他眼裏的火焰已經逾近爆發,

    僵持片刻,他推開她,

    「很好,顧默默,你不愛惜自己,沒人會愛惜你!」

    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留下癱軟在醫院長椅裏的她。

    她不走,她不能走……

    牧言…….對不起……

    耳邊傳來一個婦人淩厲淒慘的哭聲。

    「梓瀚,我的兒啊!」

    是梓瀚他那高貴無比的母親。

    曾經趾高氣昂的要求她離開她兒子的貴夫人。

    現在,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無助哭泣的婦女。

    突然,她沖到默默面前:

    「是你!怎麼是你!!」

    她指著默默驚恐的問,臉上的淚水化花了濃妝,因為憤怒,臉上分外猙獰:「又是你!你幾年前害我兒子一次還不夠,這次又是你!」

    「你滾,你滾的遠遠的!」

    她奮力的推擠著默默,拳打腳踢。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因為她,她有了發洩點,盡情的發洩。

    而默默,只能默默承受。

    「住手!」一聲憤怒的咆哮成功的讓婦人驚恐的停住了打罵。

    尹牧言將失神的默默拉到身後,牢牢的擋住她。

    「你敢再動她一下試試!」他一字一頓的說,眼眸裏的冷洌,寒的如同冬日的冷風。

    他與生俱來的冷酷,成功的嚇阻了婦人的動作。

    他沒有再理婦人。

    轉身將她拉到長椅上,拿出消毒藥水和紗布,仔細的幫她擦拭傷口,然後細心的包紮。

    每一個動作,他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他沒有走,他永遠狠不下心就這樣對她不理不顧,他拗不過她,只好去拿來包紮的東西。

    「為什麼,任她打,不避一下。」

    他還介意剛才的事,怎麼能不介意呢,她全身都是傷,卻還任人縋打。

    「她說的沒錯,都是我害的。」她失魂落魄的說。

    「是意外!沒人可以預料!」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眼裏沒有神采,仿佛連魂魄都丟了。

    為了另一個男人…….!

    如果可以,他寧可躺裏面的是他!

    「不是意外!」她遮住耳朵,仿佛受不了打擊的說:「我不把‘它’還給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不明白,你永遠不明白,是我,是我害他的!」

    「閉嘴,顧默默!」

    他猛得抱住竭盡撕底的她,抱的很緊很緊。

    「他不可以就這樣死掉,我會....好好愛他.....只愛他……不再讓他傷心……」

    她沒有焦距的喃喃自語。

    他的心一緊,紛繞的情緒湧上心頭,有莫名的慌亂,尖銳的心痛,甚至……難堪的嫉妒……

    他將她抱得很緊很緊,卻依然覺得懷裏的人這麼飄渺。

    他……是不是……還是……失去了她?

    ……

    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

    她猛然的推開他,

    目光沒有片刻停留在他僵冷、鄂然的臉上,

    她急切的朝手術室奔去。

    賀梓瀚面容蒼白的被推出,渾身都是乾涸的血漬。

    「搶救很成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醫生笑容可鞠的摘下面罩。

    「菩薩顯靈!謝天謝地!……」松了口氣的婦人下一秒就昏倒在地上,旁邊一陣混亂。

    「太好了,太好了……」默默喃喃著。

    漆黑的眩暈一層一層散去,始終墜在半空中的心也漸漸落了下來,好像沙漠中拼命奔跑了幾天幾夜的人終於看到綠洲就在前方。

    緊握住病床的邊緣,隨著醫生護士的腳步,默默推著病床上的梓瀚慢慢地走著。

    移動病床在走廊裏轟隆隆地走著。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將病床上昏迷的賀梓瀚和始終低頭凝視他的顧默默輕輕地籠罩在一起,她的心神是那樣凝注,以至於全然遺忘掉走廊的地面上投映著一道斜斜長長的一個人影。

    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怔怔地望著她。

    她卻專注地望著病床上的賀梓瀚。

    眼神沒有半點飄忽。

    一整晚,她的眼裏、心裏都只有賀梓瀚,

    以至於全然沒有注意,那個以往冷漠平靜的男子,今晚是如何張慌失措,甚至,大雪紛飛的天氣,他只著單薄的家居服,腳上穿著的是臥室的涼鞋……

    他,喉嚨幹啞地伸出手,

    想喊她,聲音卻消失在嘴邊,

    那只手停留在空氣中,是想要抓住她嗎,還是想要讓她注意到他,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麼,只是覺得身體一陣陣的寒冷,這種寒冷甚至已經超過了多年前臨近死亡的那一刻。

    ……

    手術後,賀梓瀚在重症監護室裏過了一夜,沒有出現異常的情況,就轉入了加護病房。當他再次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時,是第二天上午了,一抹陽光閃耀在他的眼前,金燦燦的陽光,她的面容被陽光映得如金子般溫柔,低頭俯看著他,輕聲說:

    「你醒了……」

    她細心地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他的臉和雙手,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身體象被車狙裂了一樣疼痛。

    然而,他的第一句話,並不是痛苦的呻吟。

    「你沒事吧?」聲音猶若線絲,喉嚨乾涸的聲音嘶啞。

    她搖搖頭,小心翼翼地將他的病床床頭搖高一些,讓他能夠舒服地半倚著。

    看見她的額頭和手臂上深深淺的擦痕,令他再次心疼的問:「痛嗎?」

    她再次搖搖頭。

    「餓不餓?吃點東西好不好?」

    她拿過來一隻保溫杯,旋開蓋子,熱熱的米粥香氣頓時彌漫在空氣中。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就煮了一些小米粥,你只喝米油就好。」默默輕輕將小勺裏的米湯吹得涼些,送到他的唇邊,「儘量多喝一點,對身體的恢復有好處。」

    他怔楞,她的聲音如此輕柔……

    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的面容依舊虛弱和蒼白,身上插著很多管子,手腕輸著液體,身上白茫茫一片的包紮。她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細心地沒有弄髒他哪怕一丁點,他沉默地望著她,她將喝完的保溫杯收起來,用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他微微乾裂的嘴唇。

    「謝謝……」

    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不用謝,這是女朋友應該做的。」她柔聲說。

    他的眼睛驟然睜大……

    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她接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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