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 -【算你狠，腹黑男】《全文完》

大頭寶珠

20.圍巾

　　顧汐看到母親驚愕的臉，第一反應就是完了，「媽。」

　　顧母望向韋濤，韋濤早已經冷靜下來，禮貌點頭，「伯母好。」

　　顧母只能回應，「你好。」然後又帶著疑問看向顧汐。

　　顧汐再懊惱也沒用，現在只能請他進屋了，「媽，這是公司的韋總。」

　　顧母表情瞬間僵化，很快又恢復過來，「領導好，快，快，進屋坐。」

　　韋濤征詢地望向顧汐，顧汐只能苦笑，「韋總，請進。」
　　
　　進了屋，顧父聽到聲響也走出廚房，看到韋濤愣了一下，顧母快速介紹，「這是小汐的領導。」

　　顧父堆起笑，「你好。」

　　韋濤禮貌地叫，「伯父好。」
　　
　　顧母讓韋濤將飲料放在客廳一隅，然後拉著顧父進去倒茶，顧汐只能引韋濤過去坐下。她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緩過勁來，卻要擔心父母會不會起疑心，一顆心七上八下。
　　
　　顧母很快端著茶出來，「韋總，喝茶。」

　　韋濤快速起身說，「伯母，叫我韋濤就可以了。」

　　顧母望一眼顧汐，露出和藹的笑，「小韋，顧汐年紀輕，在公司有什麼做得不好的，請你多擔待擔待。」兩老剛才在廚房裡就奇怪，小汐的領導怎麼這個時間突然上門，感覺像老師家訪一樣，難道小汐工作上出問題了？可不管怎麼樣，都得讓領導寬心。
　　
　　韋濤接過茶坐下，「顧汐很能幹，公司領導都很贊賞她。我今天正巧有事來Ｎ市，與顧汐在超市碰到，看她東西這麼多，就替她搬回來。」他面不改色地將事情簡單交待，眼角瞟到顧汐輕輕舒了口氣。

　　顧汐笑著點點頭，「對，對，韋總是來這邊出差，下午還得趕回去過年。」說完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顧母聽後，才放心地點點頭，「既然這麼難得來了，就在家裡吃頓便飯。」

　　顧父也跟附和，「對，感謝公司領導對顧汐的賞識。」

　　顧汐求救地望向韋濤，這……這有些不好。

　　韋濤接收到她的訊號，連忙推辭，「伯父伯母太客氣了，我坐會就走。」說完，從身前的包裡取出兩盒東西，然後起身雙手恭奉遞到顧父面前，「伯父，不好意思，第一次拜訪也沒准備禮物，這是我們那邊的特產，敬請笑納。」

　　顧父愣住，才看清那兩盒是人參。顧父連忙擺手推回去，「咋這麼客氣，領導難得來指導小汐，我們求之不得，哪還能收禮呢。不行，不行。」

　　顧母連聲說，「小韋，你太客氣了。」

　　韋濤卻淡笑繼續將東西遞向顧父，「伯父伯母，只是些營養品，請別賺棄。」顧汐看韋濤望向她的眼神，明白他堅持，只好勸父母收下。

　　顧汐認真地向韋濤道謝，心裡卻更是緊張，他說為了她而來，那這些肯定是特意准備的。顧父只好將禮物收下。
　　
　　顧父看韋濤如此客氣，非要留他吃飯，說著交待顧母准備開飯，然後讓小汐一定要留住韋濤，自己則進了廚房。
　　
　　客廳裡只剩下顧汐和韋濤，韋濤看著顧汐臉上的無奈，明白地起身，「別麻煩了，和伯父伯母說聲，我先走了。」

　　顧汐連忙攔住他，「韋總，吃了飯再走。」韋濤轉身望著她，她眼中明明寫無奈，為何還要勉強。

　　顧汐垂下眼，「……吃飽會暖和點。」再怎麼說，他大老遠跑過來，還凍成那樣，於情於理都有點過意不去。韋濤眼底一柔，她在擔心他嗎？兩人一時無語，立在沙發邊。
　　
　　顧母端著菜出來，就看到兩人傻站著，「小汐，讓小韋過來坐。」

　　顧汐連忙點頭，指指衛生間，「要不要先洗個手？」韋濤點點頭走過去。
　　
　　顧汐走過去給母親幫手，顧母拉著她低語，「真的沒別的事？」

　　顧汐連忙搖搖頭，「沒有，絕對沒有。」顧母看她說得如此堅定，只能相信。不過，這領導真奇怪，大過年的還上門慰問員工，真是太盡責。
　　
　　不一會，菜都上齊了，大家分別入桌。
　　
　　顧父特意開了瓶酒，說要喝兩杯。席間，兩老與韋濤相談甚歡，倒是顧汐有點食不下咽。韋濤偶爾掃過去，就看到顧汐悶著吃飯。顧母看女兒突然這麼安靜，連忙提醒顧汐給韋濤夾菜，顧汐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麼，只好胡亂夾塊魚遞過去。
　　
　　韋濤端起碗過來接，眼神溫柔地望向她，淡淡的笑，淡淡的眼讓她心撲通撲通亂跳著。今天，從韋濤出現那刻起，她的心就開始不正常。若有似無的笑、含糊未明的話都讓那顆心繼續混亂，心底某個角落似有種東西想要破土而出，可遇到最後一層膜的阻擋不得而出，只能頂著一下一下如心跳。昭然若明的暗示更令她害怕，只能回避、閃躲，不敢往下想。她怔得忘了收回手，也沒放下菜，兩人就那樣端著碗筷在桌上頓著。
　　
　　顧母看女兒傻怔的模樣，輕拍她的肩，「小汐，怎麼了？」

　　顧汐咋醒，手中一鬆，魚塊落在韋濤的碗中，他慢慢收回去，低頭咬一口，「很好吃。」顧汐趕緊埋頭吃飯，可無論如何努力，仍無法控制手微微輕顫，腦中滿滿都是他的聲音。
　　
　　好不容易吃完飯後，顧汐搶著收拾桌子，要幫母親洗碗。母親卻推她去陪韋濤，顧汐心裡叫苦，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和他單獨相處。
　　
　　顧父和顧母又鑽進廚房裡忙活，顧汐慢慢坐到韋濤對面，猶豫地說，「韋總，時間還來得及嗎？」

　　韋濤望著她，「下午三點的飛機。」顧汐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韋濤輕笑，「過年不做電台？」

　　顧汐一聽，抬起眼搖搖頭，「請假了。」

　　韋濤點點頭，「家俊昨天還在網上說想念你的聲音。」
　　
　　他也很想念，猶豫了一晚上，今早終於沖動一回。可是，看到她，覺得這樣的沖動很值得。在飛機上時，他也在想，這是沖動嗎？也許在心裡早有了這樣的念頭，只是被種種顧忌阻絆著自己的腳步。

　　那一天，看到她與薛凱離開，他才發現心裡有種可怕的聲音在怒吼。原來，再多的克制與偽裝都是徒勞，嫉妒的力量從不因刻意的壓抑而減少，只會隨之越積越多，直到恍然大悟。
　　
　　這個第一次見面就狼狽不堪的女孩，總是會發生很多狀況，可她總能用樂觀積極的態度面對。

　　那晚，他經過家俊房門外時，聽著她用自己的故事卻勸慰那女生，不覺停下腳步。聽著那最溫柔的聲音說到情深處潸然淚下，淺淺的抽泣聲透過電波直直地撞進他心裡最軟弱的一角，渾身一震。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有多久沒給家裡打電話，不覺心中慚愧。

　　當他聽到那個女孩最後放棄離家出走的念頭時，也鬆了口氣，默默走回房間。當母親聽到他的聲音時，他清楚地聽出母親的驚訝，他與母親聊了好一會兒。那晚，他躺在床上久久無眠，那個溫柔的聲音一直縈繞心間久久未離。顧汐，是個特別的女孩。
　　
　　顧汐面露羞澀，「這兩天都沒上網。」她看了眼牆上的鍾。

　　韋濤看出她的意思，「我得走了，謝謝你們的招待。」然後拿過包，准備起身要去和顧父顧母打聲招呼。
　　
　　顧汐急急叫住他，「韋總。」韋濤望著她，她咬唇猶豫了半秒，「韋總，你跟我來。」說完，往房間走去。韋濤背著包，跟著她進了房間。
　　
　　顧汐打開衣櫃翻找一會，拿出一條黑色的和長圍巾，轉身走到他面前，「外面冷，你……你也沒時間去買衣服，……用這圍一下，至少暖和些。」

　　韋濤直直望著她，她眼中的關心似溪澗緩緩流動，直接流進他心田，剎時暖若陽春。

　　顧汐看他沒接，擔心他怕丑不要，上前半步腳尖一踮，將圍巾輕輕繞在他頸上，聲音微微顫動，「這……這是黑色的，別人看不出是女式的。」暖和的不止是脖子，還有那顆渴求的心。他只是凝望著她，幽若蘭馨、淺顰軟語如羽毛輕拂過心尖，他抬起手剛要觸向她。
　　
　　房外傳來叫聲，兩人怔得一下各退了半步。顧汐尷尬地將發絲捋到耳後，笑著望向韋濤，「韋總，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說完，快速走出房間。韋濤撫摸著圍巾，走出去。
　　
　　向顧家兩老告別之後，顧汐送韋濤下樓。
　　
　　顧汐撐起傘，韋濤自然地接過，顧汐眼快速垂下沒拒絕。傘下的小小空間，兩人挨得很近，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顧汐耳根慢慢發燙，小心地盡量不要碰到他，他卻將傘移向她這側。雨嘀嗒嘀嗒，在腳邊暈出無數的圓圈，兩人靜靜地向前走。誰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只是安靜地並肩而行。
　　
　　走出小區，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的士。兩人走過去，顧汐接過傘，對韋濤微笑，「韋總，再見……新年快樂。」韋濤看著她暖暖的笑容，久久沒言語。她看到他黑黝的眸閃閃發亮，終究抵不過它的灼熱，別開眼。

　　韋濤望著她泛紅的耳根，心中一動，雙手一伸將她圈在懷中。顧汐腦中一轟，周身被他強烈的男性味道重重包圍，炫得她頭暈目眩，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汐汐，新年快樂。」心再也不受控，撲通撲通地敲擊著胸口，好似隨時要跳出心口。
　　
　　韋濤緩緩放開她，最後深望一眼之後，鑽進車裡。直到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顧汐仍怔在原地，久久收不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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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煙火

　　顧汐心緒凌亂地回到家，父母正坐在沙發上嘀咕什麼，看到她進屋，連忙招她過去，「小汐，你老實說，在公司真沒犯事？」他們還是有點不放心，顧父也當了這麼久領導，沒聽說大年三十往下屬家鑽的，除非是慰問孤寡老人，女兒，明顯不在這范圍之內。
　　
　　顧汐苦笑否認，「真的沒事，韋總只是順道幫忙，你們別擔心。」說著，趕緊轉移話題，問叔叔姑姑兩家什麼時候來？兩老看顧汐不願多說，只好作罷。女兒的品性他們是清楚的，從小到大都很懂事，肯定不會亂來。
　　
　　顧汐看父母不再追問，趕緊找個借口鑽回房間。她坐在床邊，不禁想起剛才在房間發生的那一幕，那雙發亮的黑眸仿佛仍直直地定在她臉上，奇異的魔咒至此還未失效。為了她，真的是為了她，就千裡迢迢奔了過來？可，可為什麼她覺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實，他的人、他的話、甚至那仍勾動心尖的呼吸都像是她臆想出來的。顧汐苦惱地向後一躺，倒在床上，瞪著空空的天花板，卻發現虛幻更囂張，他的眼眉淡笑赫一下躍上天花板，微微晃動。噢，顧汐緊緊閉上眼，也許這一切都不過是巧合罷了，一定是的。
　　
　　下午四點左右，叔叔姑姑兩家人陸續到來。顧家一下又熱鬧起來，顧汐將煩惱暫時放置一邊，出去招呼大家。

　　父親家的親戚都隨顧家的性格，溫和淡定。所以他們的孩子也都很安份，不像顧汐的表親那麼活潑熱鬧。顧汐一看到奶奶，就跑過去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奶奶又老了。

　　顧家人丁稀薄，就叔叔家有個兒子，姑姑也是個女兒。照理說，奶奶應該更疼愛堂弟些，可奶奶偏就喜歡顧汐，每次顧汐回家，奶奶總是特別開心。顧汐也很喜歡奶奶，每次回來就會陪奶奶聊天。

　　老人年紀大了，其實很孤單，雖然與下輩生活在一起，可是，一般很少有人與他們聊天，關心他們的內心。而顧汐特別喜歡陪奶奶說話，聽她說一些瑣碎的事，卻透著奶奶小小的喜悅。
　　
　　顧汐拉著奶奶坐在沙發上，握著她已經有些乾枯的手，心隱隱抽痛。吃爸爸說，奶奶年輕時吃了許多苦。

　　顧汐的爺爺走得早，顧家幾個孩子都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所以，顧家的孩子都很孝順，希望讓奶奶可以安享晚年。奶奶開心地告訴顧汐身邊的事，然後不停地問她什麼時候結婚啊？奶奶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顧家都能四世同堂，堂弟堂妹的孩子都一兩歲了，唯獨顧汐的終身大事遲遲未定。顧汐靦腆一笑，「我在努力。」
　　
　　團團圓圓的團年飯吃得和樂融融，大家互相述說著近況，感概著社會變化太快。大人們總不忘叮囑下輩，要本份做人，要安份過生活。顧汐看著洋溢在家人臉上溫溫的幸福，心裡也如太陽照耀。
　　
　　席間顧汐叔叔提到奶奶最近身體有些虛，正打算給她進補。顧父馬上想到今天韋濤送的兩盒人參，連忙讓顧汐去取來。顧汐從客廳裡取過那兩盒人參遞給父親。

　　父親將這盒子遞到奶奶面前，大聲說，「這是小汐領導送的，說是特產。」

　　姑姑笑說，「小汐，你們公司禮物這麼好？」

　　顧汐訕笑，「還好。」
　　
　　姑姑接過盒子看了一下，「這多少錢一盒？」

　　顧汐微笑搖頭，「不貴。」

　　姑姑掂掂盒子，看裡面小小一根，挺輕的，「公司福利估計也貴不到哪兒去。」

　　顧汐連忙贊成，「對，就是一般的營養品。」姑姑看自己眼光被認可，笑著說要打開看看。大家也都好奇想看一下。
　　
　　姑姑打開盒子，端著躺在錦盒裡的人參，遞到奶奶和父親面前晃了一下。然後，看到盒子裡有個標牌和本小冊子，拿起來隨意翻看。顧汐也湊過頭去看那根人參，須挺多的，不過，細細一根，估計就是普通的那種。
　　
　　「啊！」姑姑突然尖叫起來，大家都被嚇了一跳，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姑姑拿著標牌驚訝地張著嘴，顧汐接過標牌定眼一看……，她也傻了！他是不是壓根不想讓她吃個安寧地團年飯？顧汐心裡頓時淚如雨下。
　　
　　姑姑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天啊，這麼細一根，居然要8500！」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顧汐手中的標牌。

    顧父顧母同時瞪向顧汐，「小汐！」

　　顧汐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將標牌快速往口袋裡一塞，鎮定地說，「姑姑，你真誇張，這麼小一根怎麼可能八千多，你眼花了。」然後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口袋裡將那標牌撕成粉碎，再不粉屍滅跡，下一個被滅的就是她了！
　　
　　姑姑瞪著大眼，「怎麼可能，我又沒眼花。不信，你給大家看一下。」

　　顧汐笑著將打開的人參拿過來蓋上，然後對奶奶笑說，「奶奶，我就是做一行的，我還不清楚？標牌估計是印錯了。這根年數不高，最多８百多塊，奶奶，您放心吃，但別一下吃太多。我幫您放好，一會記得帶回去。」然後，在大家還在傻怔的時候，將另一盒人參也順帶收走。

    她明顯能感覺到背後刺骨的目光，故作鎮定地走進廚房，假裝在翻找塑料袋，其實已經快速拆開另個盒子，將那個可惡的標牌和證書全抽出來，然後將兩盒蓋好套上袋子。才裝好，顧父就進來了，顧汐抬起頭，擠出微笑，「裝好了。」然後拎著袋子走出廚房。
　　
　　奶奶笑呵呵地說，「小汐乖，奶奶就知道你最疼人，快，快來吃飯。」顧汐將袋子放在電視櫃上，心裡暗抹把冷汗，走回位置上。大家看奶奶開口了，也都沒再糾纏，只是父母看向小汐的眼神有點奇怪。顧汐假裝看不到，不停給奶奶夾菜。
　　
　　吃完年夜飯，大家就聚在客廳准備看春晚。顧汐說一開始不好看，先去洗個澡，說完就回房拿衣服走進浴室。顧家講究習俗，除夕夜二十四點之前，所有人都要洗得乾乾淨好過年。
　　
　　顧汐瞪著被馬桶卷著標牌，心裡狠不得將那個罪魁禍首怒罵一頓。

　　八千五一只，兩只加起來不就一萬七了？這人瘋了吧，哪，哪有隨便到訪就送這麼豪華大禮，還輕描淡寫地說什麼只是營養品。

　　顧汐放著水，不停地在浴室裡踱來踱去，再次可以確定，這人今天一定不太正常。對，肯定是哪兒受刺激了，所以才會燒錢發洩。而她不小心成了他發洩的對象，先是突然出現嚇一大跳，然後又送這麼大的禮赫死她。真可惡！真可惡！
　　
　　顧汐咬牙切齒地低咒，虧她剛才還差點……差點被他忽悠了。什麼千裡迢迢、含情脈脈都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他就是閒得慌，存心逗她玩！
　　
　　顧汐在浴室裡摸蹭了半天才出來。看到大家正對春晚節目評頭論足，她一掃煩惱，快樂加入。
　　
　　叔叔姑姑兩家坐到九點鍾就各自回去了。顧汐陪著父母一邊吃年貨一邊看節目，今年的節目其實沒什麼新意，但陪著父母一起看節目也體現了團圓的濃濃情誼。
　　
　　十二點還差五分，顧汐和父母捧著一大堆煙花上到天台。天台上已經聚集了好幾家人，都等著十二點鍾聲響起，一起放煙花。
　　
　　顧汐拿著手機，站在父母身邊靜靜等待，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每年最興奮的時刻就是此刻，跟著時間一分一秒數，盼著新年炮聲響起。
　　
　　突然，手機響了。輕脆的音樂聲在空曠的天台上分外清晰，顧汐趕緊接通電話按到耳邊，「新年好！」
　　
　　「新年好！」
　　
　　顧汐只覺心裡有股清泉潺潺流過，他，他的聲音為何變得那麼性感？暗啞、深沉，仿佛天簌之音穿越千裡之後微微地起了變化，到達她心裡時，竟勾起莫名的異樣。她怔怔的無法回應，明明，下午才聽過的聲音為何有如此大的差異？
　　
　　「在做什麼？」他聲音背後空空的，很安靜，她清晰地聽到呼吸的回響，噢，不，應該是他呼吸與她心跳間的共鳴，一震一震，發出魔力。臉頰、耳根開始微微發燙，她覺得自己應該對他凶點，可話才出口，她就怔住了，軟綿綿的語調就像現在的她，「放煙花。」臉不可抑制狂放燃燒，還好暗夜掩住所有的羞赧，可她仍覺得父母像是發覺她的異樣，將頭垂得低低的。
　　
　　「真羨慕你。」韋濤輕緩地說。顧汐輕咬下唇，真不爭氣，可，可突然覺得他的聲音如此好聽，就像她仰幕的一位ＮJ聲音一般，帶著些許磁性緩緩浸人心扉。
　　
　　「我們這兒很安靜，一會兒能讓我聽聽嗎？」微微一揚的尾音，一下將顧汐的心吊了起來，她只能怔怔地輕嗯一聲。
　　
　　碰！碰！碰！開始了，放煙花羅！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身邊響起，顧汐也跟著震動著。她將未掛斷的手機掛在胸前，然後，開始陪著父母一起放煙花。看著沖天的煙花，絢爛的煙火，顧汐興奮地手舞足蹈，知道他一定在聽。想起他寂靜的身後，心底突然有個強烈的念頭，將她所有的歡鬧統統傳給他，讓他也感覺一下新年的專屬味道！
　　
　　放了數十分鍾，大家才興奮地離開，下樓前各家各戶還互道新年好。
　　
　　顧父顧母先下樓了，顧汐說收拾一會再下樓。然後，拿起手機走到天台邊上，「你還在嗎？」放了這麼久，他會不會聽膩掛線了？
　　
　　「在。」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符卻比鞭炮聲帶來的震撼強幾倍，嘴角慢慢上揚，他還在。「很熱鬧，很開心。」
　　
　　顧汐除了嗯還是嗯，靜靜地聽著他的聲音。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電波仍在滋啦滋啦作響，兩人卻都捨不得主動掛線。
　　
　　顧汐吱唔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那禮物太貴重了。」
　　
　　「嗯，」他沉聲一應，「你別吃。」
　　
　　……顧汐一下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是不是會流鼻血？」
　　
　　「很可能更嚴重，」他故作正經的聲音，讓她更是笑了起來，心裡又惱又羞，「那得讓我媽多准備些年貨，至少得讓你也嚴重一回！」禮崇往來，他既然送了年貨，她也得回個大禮。
　　
　　「萬分期待。」低沉地笑聲重重地敲打著她心房，原來的煩悶頓時一掃而光。
　　
　　「晚安。」輕輕一聲，道別。
　　
　　「晚安。」他的聲音慢慢消失在結束的電波中。
　　
　　顧汐握著手機，笑著輕跑下樓。新年快樂！又是美好的一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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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歸來

　　過年，對於顧汐來說就是不停地拜年，不停地聚會，敢情要將欠了一年的人情債在短短數日內還完。

　　顧汐與姐妹們聚會。大家一看到她就開始念叨，真沒想到她們當中最漂亮的現在卻成了最晚嫁的，顧汐只能推說愛情需要緣份。

　　女人啊，結婚前總是幻想著愛情有多美好，結婚後，就發現愛情不過就是一杯白開水。你渴時，即使它無色無味你也甘之如飴；可當你品嘗過後，就不得不接受它其實平淡得讓你忽略掉。姐妹們全都以身授教，讓顧汐別太迷戀愛情，人還是現實點好。她現在二十七、八了，再拖個一兩年，就輪不到她挑男人，就是男人挑她，而且挑的時候還得比三比四，到時她後悔也沒用。
　　
　　顧汐聽著姐妹們你一言我一語，只是淡笑。她明白她們的好意，愛情對於年輕女孩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可對於奔三的她來說，並不會夢幻得看不清現實。她不急，一則是有大姨的話在前，談了也是白談；二則是她總得有個談的對象，不能讓她額頭貼個標簽——「本人待嫁」站在大街上拉人吧。總之，她相信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愛情自然會出現。想到這，心裡又想到一個醇厚的聲音，顧汐端著咖啡聞了聞，對的人，真的對嗎？
　　
　　姐妹們看她一副不著急的模樣，只能用別的威脅，說顧汐結婚已晚了，到時生孩子再晚一兩年。以後下一代長大，她家的孩子絕對只能跟著在後面跑。顧汐想像這畫面不由笑了，這樣更好，最小的一般最受疼，以後哥哥姐姐都得疼她家孩子。
　　
　　繁忙的日子代表充實，轉眼，離家的日子又到了。
　　
　　父母深怕顧汐回到Ｗ市吃不到家鄉的特產，給她裝了許多的年貨。顧汐往年都不願意多帶，深怕自己一個人吃不完。今年，她倒沒阻止，想著回去可以送人，特別是韋濤，她總得好好回報他送的大禮。
　　
　　年初五是顧汐的返程日子，父母送顧汐上了的士就回去。顧汐提前一小時到了機場，看著有些空曠的機場，心情有些依戀，又要再過一年才能回來。顧汐在自助設備辦理了機票，就將行李打包辦理拖運。父母真厲害，硬給她又裝了滿滿一箱年貨，她只能一手拖一拉桿箱，很壯觀。
　　
　　顧汐過了安檢，就坐在候機廳上網。機場的WIFI太多人用，速度並不快，她用自己的手機上3G網，網速一下正常許多。顧汐帶上耳機，瀏覽新聞，在家的時間幾乎沒空上網，白天走親戚忙聚會，晚上陪父母享天倫。打開郵箱，收到很多人發來的祝福卡片，她一一打開。放假前，她給好友們發送賀卡，自己卻沒空看大家的回復。
　　
　　正當顧汐專注瀏覽時，一個身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顧汐頭也沒抬，只是瞄了一眼，繼續專注地看郵件。身邊的人突然開口，「新年快樂。」
　　
　　顧汐聽到熟悉的聲音，吃驚地抬起頭，身邊的人居然是薛凱。顧汐瞪著大眼，「你怎麼也坐這班飛機？」

　　薛凱淡然一笑，「好巧。」

　　顧汐望著他，「不會吧，這班飛機不是早被訂滿了嗎？」她訂票後的第三天，這個日期的這趟航班已經說滿了，他怎麼會有位置？
　　
　　「不知道，我昨天下午訂的，可能有人退票了吧。」遇見熟人，薛凱心情不錯。
　　
　　「可能是。」顧汐慢慢點點頭，這樣也能遇見薛凱還真是有緣。
　　
　　兩人聊了起來，說著過年的趣事，還有Ｎ市的美食。顧汐看薛凱的行李只有一個包，想他應該也將行李拖運了。
　　
　　不一會，開始辦理登機。薛凱主動要求幫顧汐拎筆記本電腦，顧汐推辭不了只好同意。上了飛機，兩人的位置並不在一起，薛凱位置在後端。薛凱替顧汐放好行李，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乘客們陸續登機，顧汐身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顧汐看著空姐走過來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帶，突然頭頂傳來薛凱的聲音。他征詢顧汐的鄰座，可否與他換個位置。那名男子奇怪地望著他，薛凱突然微笑地望著顧汐，那名男子明白了，爽快地同意。薛凱連聲道謝，那名男人拎著行李坐到後面的位置，薛凱則坐到顧汐身邊。
　　
　　顧汐望著薛凱，一時說不出話來。薛凱沖著她淡然一笑，「這樣旅程就不會無趣了。」顧汐聳聳肩，沒說別的。
　　
　　空姐再次強調大家系好安全帶，然後演示呼吸罩及救生方法。顧汐趕緊掏出口香糖，遞給薛凱，飛機起落時，她的耳鳴現象比較嚴重，一定要嚼口香糖。他取出一粒放入口中，然後坐穩。
　　
　　飛機起飛了，經過一陣爬升後，飛機開始直行。
　　
　　兩人慢慢攀談起來。薛凱外表看起來溫和，其實也挺能說的，只要有話題，他的話也可以不斷。兩人慢慢聊著工作、生活、時事。

　　與薛凱聊天最舒服的地方就是他不會搶話，總是等顧汐說完後，才回以自己的見解，甚至帶著些征詢，給人很謙遜的感覺。說到最後，薛凱又說想聽顧汐說故事，誇她說得很精彩。

　　顧汐被誇得不好意思，只好開始翻自己的故事寶箱。看著薛凱認真傾聽的表情，顧汐的小小虛榮心開始膨脹起來，講故事的人最喜歡捧場的聽眾。
　　
　　一個半小時的航程就在輕鬆愉快的故事會中度過。終於抵達Ｗ市，走出飛機，頓覺一股寒氣逼人，Ｗ市還是比Ｎ市冷。兩人走向出口，薛凱建議一起坐機場大巴，顧汐微笑同意。取行李後，薛凱推著一輛行李車將他們的行李放在一起，並排向外走。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出口外走，突然一聲叫喚令兩人怔住。
　　
　　顧汐望向出口，又呆了！站在出口的那個高挑身影不是韋濤還有誰？一襲黑色風衣，領子豎起，顯得人更高大挺撥，面無表情地望向她這邊。
　　
　　薛凱也看到了，輕問，「你朋友？」顧汐怔怔地點點頭，目光再度移向韋濤，他怎麼總是出現得那麼意外。他什麼時候回Ｗ市？怎麼知道她的航班？他明明什麼也沒問過。可是，看著他站在那兒，心裡的異樣悄悄蔓延，他等了很久嗎？帶著許多的疑問，顧汐慢慢走向他。
　　
　　韋濤看著兩人一起走過來，望了眼薛凱，又望向顧汐，「顧汐，你朋友？」顧汐趕緊給他們介紹，兩人同時伸出手一握，互相審視對方。顧汐看著兩人對視了小一會，才鬆開手。
　　
　　韋濤手一收，對顧汐說，「車子在外面，走吧。」顧汐應了一聲，對薛凱點點頭，薛凱推著行李車跟上。
　　
　　三人並行，都沒說話。韋濤只盯著前方，顧汐也不敢左顧右盼，薛凱則安靜地推著車。
　　
　　出了機場，薛凱停住，對兩人淡笑，「我坐機場大巴回去。顧汐，有機會再聽你講故事。」

　　顧汐連忙阻止，韋濤也開口了，「我正好順道送你。」

　　顧汐也點點頭，「對，一起。」說完，韋濤已經將行李車推向車子，將行李放在車尾箱，然後示意他們上車。
　　
　　韋濤看顧汐與薛凱都坐到後排，眼神一閃，坐進車裡，將車駛走。
　　
　　一路上，韋濤安靜地開車，只是偶爾顧汐與薛凱提到某話題時搭上幾句。很快，他先將薛凱送到家，薛凱下車離開後。韋濤望著後排的顧汐，遲遲未開車，顧汐望著他的背影，怯怯地問，「怎麼了？」
　　
　　韋濤轉過臉，表情木然，「你還要坐後面嗎？」顧汐心尖一跳，咬著唇慢慢下了車，坐到副駕駛位。
　　
　　韋濤定定地望著她，微歎口氣，覆過身替她扣好安全帶，才發動車子離開。
　　
　　顧汐被他的沉默搞得不知所措，苦惱著是不是也該保持沉默。
　　
　　「想吃巴適嗎？」他盯著前方，突然出聲。

　　顧汐一下轉眼望他，喃喃地說，「要先回去放東西。」
　　
　　「吃完再回去，」他頓了一下，聲音微沉，「我想請你吃飯。」
　　
　　顧汐怔怔地點點頭，靠回位置上，他……這話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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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表白

　　兩人開著車來到巴適，停好車，走進店裡。
　　
　　由於過年期間，巴適門口都坐滿了等翻台的客人。顧汐驚訝地跟著韋濤走進去，韋濤向迎賓小姐報了訂餐位，就有人領著他們往樓上的雅間。
　　
　　韋濤讓顧汐隨意點。過年期間，顧汐都是吃大油大膩的菜，沒吃到正宗的麻辣川菜，早饞得不行了。可是，想著是韋濤請，又不敢太誇張，只是簡單地點了兩個菜，韋濤看她如此秀氣，又加了兩菜一湯。
　　
　　等菜期間，兩人聊著各自回家的情形。顧汐一說到家裡好玩的地方，就開始眉飛色舞，韋濤則聽得津津有味。韋濤說過年時除了陪父母，大多時候就是忙工作，休假的時候比較空閒，效率也高些。顧汐皺眉看向他，明明就是假日，他非要把自己當鐵人。
　　
　　菜終於端上來了，兩人一邊吃一邊繼續聊。顧汐奇怪地問他怎麼知道她這個時候回來？韋濤淡然地說，好像記得她提過回家乘坐的是Ｎ航的班機，又是打折機票，那應該訂的是往返，上網一查就知道了。
　　
　　顧汐望著他說得如此悠然，心裡咋舌，轉念一想，他特意上網查詢她的航班確也費了心思。想到他不遠千裡飛到Ｎ市就為了見她一面，臉又悄悄泛紅，快速轉到別的話題。
　　
　　顧汐很想知道北方過節都有什麼習俗，為什麼過年不放鞭炮？在她的印象裡，北方過年的氣氛應該也很重啊。韋濤卻說家人常年都各自忙碌，過年就只想休息，對於一些習俗看得很淡，自然也不像南方那麼有味。所以，每年過年他總是當作度個長假。

　　顧汐望著他眼中淡淡的遺憾，憶起除夕夜電話那頭略帶羨慕的聲音，心頭一軟，「過年還是熱鬧些好。」

　　韋濤點點頭，聲音低緩沉吟，「可以一起看煙花。」話音一落，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起聽煙火的心動。

　　顧汐看到那雙深邃的眼裡有種東西在流動，緩緩地、無聲地牽引著她的心，呼吸開始起伏。那晚隔著電話，只聞聲未見面，即使心跳得再快，臉紅得要燒起來，隱隱流動的曖昧再泛濫，她都覺得很安全。

　　可現在面對面地坐著，他凝望的目光，淡定的表情都讓她有些害怕，不受控的心隨著專注目光停留的時間不斷加速，簡直令她坐立難安。她心顫地快速低下眼，試圖借著夾菜消彌屋內不斷上升的曖昧。
　　
　　「顧汐，我們交往吧。」轟！曖昧瞬間被點爆，狂焰熾燃。顧汐手中的筷子應聲滑落，完全傻了！
　　
　　韋濤心裡低笑，雖然他早已猜到她的反應，可是看到她被嚇得不輕，心裡還是有點歉意。他伸手將筷子拾起，然後塞到她手中，順勢握住，「別緊張，容易消化不良。」
　　
　　噗……顧汐胸口一熱，血沸沸地全湧上腦門，他……他怕她消化不良，幹嘛這個時候扔炸彈！
　　
　　韋濤收回手，慢慢夾塊蟹黃鍋巴放在她碗裡，關切地望著她，「別急，吃飽再想。」本來，他也希望給她更多的時間來適應，可當他看到她和薛凱並肩從機場出口出來，他再也不願意等。曖昧不明只會讓她繼續猶豫，必須先進駐她的心，再給她時間慢慢習慣。
　　
　　顧汐怔怔夾起鍋巴放在嘴邊，完全食不知髓，心裡翻江倒海。腦中快速掠過初遇的尷尬、相處的窘態、合唱的曖昧、再到千裡一面，最後心跳蹦極的共聽煙火，一幕幕都燃燒著她的理智。她無法否認他們之間若有似無的吸引，要說對如此帥氣的男人沒感覺，那是自欺欺人；更不能漠視他的幾番舉動對內心造成的震撼，心底早有某種情愫在悄悄滋長。
　　
　　然而，每當她陷入迷惑時，理智就會大義凜然地跳出來打碎她的假設。他是領導，是公司女同事心目中的標准黃金單身漢，而且還與總部沾親帶故，她豈敢妄想。所以，只要心裡的小火焰搖曳生輝，她就趕緊拿起滅火器「撲撲」兩下滅了，不停告誡自己辦公室裡戀情是最危險的。如果成了，還好一些，可要是沒成，豈不是見面尷尬。
　　
　　思想鬥爭了一番，顧汐終於開口，「韋總，我……我目前還沒有……」

　　話未說完，韋濤插話了，「我明白你的擔心，不必現在回答，我們可以先試試。」

　　她看著他一臉淡定，目光溫和，帶著些許征詢盯著她。呃……容她回去想想也好，反正現在單身，雖然家裡介紹了薛凱，可他並沒任何表示，說不定人家對自己也沒什麼興趣。顧汐想了又想，終於將已到嘴邊的後半句話咽下去，她原本是要說還沒交男友的打算。
　　
　　韋濤看她沒反對，也沒再繼續緊逼，而是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兩人吃了許久，才離開巴適。
　　
　　韋濤將車子開到顧汐樓下，顧汐說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韋濤卻替她打開安全帶後，下車去取她的行李。顧汐打開車門，也走到車尾。
　　
　　韋濤取出行李將車尾箱一關，鎖上車，一手提個箱子，「我送你上去。」顧汐只好先行走進樓裡，她租住的房子裡老式七層住宅，她住在頂樓。如果她自己提上去，的確是很費勁，而韋濤輕鬆地拎到了她家門前。
　　
　　顧汐打開門，按亮燈，側身讓他進屋，韋濤提著行李進去。

　　顧汐讓他將行李放在牆邊，然後招呼他坐，自己則走向廚房。

　　家裡空了幾天，也沒熱水，只好拿罐裝雪碧招呼他。

　　韋濤站在客廳，透過窗遠遠望去，「從這兒能看到我家。」

　　顧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隔著一條街就是對面富苑小區的高樓。

　　韋濤指著小區右側的一棟道，「有廣告牌的那棟。」

　　顧汐望著五光十色的廣告牌，「倆倆相望」這個詞一下躍入腦中，臉微微發燙。她快速收回眼，輕咬唇，將雪碧遞給他，「這麼遠哪看得見？」話音才落，就看到他嘴角似笑非笑，她窘羞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韋濤接過雪碧，定定地望著她，粉紅色在臉頰、下顎、嫩頸蔓延，嬌羞的模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襯得精致的臉更是動人，一時竟移不開眼。顧汐被他瞧得更是羞赦，臉越來越燙，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他的臉慢慢逼近，手也抬起伸向她的臉。

　　顧汐心裡警鈴大作，快，快，快退後，可是雙腳卻像是釘在地板上絲毫未移，腦中全是他那句「我們交往吧」，難道他……他想……，如鼓的心跳聲不斷在耳邊放大，呼吸混亂地爭先搶後。眼看著他的臉越靠越近，手馬上就要觸到她的臉，心裡倒抽一口氣，緊張地閉上眼。當他的氣息輕撫過她臉頰的瞬間，她覺得世界停止了，甚至連心跳都靜止了。
　　
　　無聲寂寂……
　　
　　她感覺到他的手輕觸鬢角，發絲牽動著頭皮微微發麻。撲通，撲通，心跳聲再度出現，她慢慢睜開眼。他的俊顏近在眼前，目光從她的鬢角緩緩對上她雙眼，手中捏著一絲絨絮。顧汐只覺全身血液「嘩」一下逆行倒流沖上頭頂，頭皮都燙得開始冒煙，太，太窘了！他只是幫她摘掉異物，她卻……卻以為他……，啊……，她羞得只想撞牆，顧小汐，你，你還可以再猥瑣些！
　　
　　韋濤看著眼前紅得發紫的臉蛋，嘴角終於情不自禁地上揚，語氣故作平淡，「你……為什麼閉眼？」
　　
　　「呃……呃……」顧汐窘得只能不停吞咽，在心裡狠不得將笨腦袋敲上三百遍，嗚嗚嗚，都是胡思亂想惹得禍。
　　
　　韋濤看著她臉蛋再紅下去，估計可以煎雞蛋了，只好輕抬起她下巴，語氣促狹地一字一句道，「男人不該讓女人失望……」顧汐心裡咯登一下，失望什麼？還沒等她意識過來，他的臉赫然在眼中放大，氣息交纏，一片溫熱輕輕落在唇上。
　　
　　顧汐這回真的傻了，怔怔地瞪著眼前無比明亮的黑眸，溫熱的唇畔輕輾微吮，一只大掌慢慢滑向頸後，磨砂著敏感的肌膚，一陣酥麻刷過全身。
　　
　　許久，唇上的壓力慢慢減少，她緊摒的呼吸慢慢鬆開，眨眨眼，他的臉猶在眼前。心尖一跳，她第一次發現那雙潛藏著笑的眸如此勾魂。唇上一陣輕顫，他……他的舌尖居然輕刮而過，全身再度狂顫！
　　
　　「汐汐，晚安。」韋濤緩緩放開她，露出一抹無比饜足的笑。然後，與她擦身而過，離開了。
　　
　　啊……啊……妖孽啊！顧汐心裡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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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游湖

　　由於昨晚被韋濤那麼一嚇，顧汐失眠了，輾轉反側久久眼皮才沉下來。當手機在床頭不停尖叫時，顧汐正在夢中對某人怨念，好煩啊，是誰這麼討厭一直在她耳邊唱歌。當她終於意識到不是某人唱歌，而是手機在狂叫時，才不甘心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一把抓過手機軟綿綿地接聽，「喂？誰啊？」

　　她沒看號碼，因為眼仍未睜開，電話裡短暫的沉默讓她又喂了一聲。也許她的大腦仍未正常運轉，所以沒發覺這尾音拖得真是纏纏綿綿。

　　那頭終於傳出一聲輕咳，「你沒睡醒的聲音都是這樣？」

　　一聽到韋濤低沉的聲音，顧汐徹底醒了！按住手機話筒，用力清了清嗓子，「早啊。」
　　
　　「早，今天是放假最後一天，要不要出去逛逛？」韋濤淡定地發出邀請。顧汐腦中飛轉，一想到他昨晚那個舉動，臉就開始自動升溫，猶豫著沒馬上回答。
　　
　　「如果你想休息就算了，昨天才回來是挺累。」他繼續說。
　　
　　顧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那麼累，她喃喃地說，「天氣看起來不錯，出去轉轉也行。」話才說完，耳根就紅了，窗簾都沒拉開，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氣。
　　
　　韋濤聽她同意，聲音愉悅，「好，我過半小時來接你。」說完，掛線了。
　　
　　顧汐放下手機，趕緊掀開被子跳下床，一拉開窗簾就被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定住了，這……這天氣怎麼都不能說好。顧汐吐吐舌頭，別下雨就行了，她對著窗上映出的影子傻笑，他一定又在心裡偷笑她。
　　
　　顧汐快速洗漱完畢，然後化了個淡妝，換上一件中長粉色高領毛衣配條牛仔褲，然後套件短裝小外套，露出粉色的毛衣遮住臀部，勾勒出玲瓏曲線。最後，她配上一頂粉系的帽子斜帶，顯得嬌媚俏皮。
　　
　　半小時後，門外准時地響起敲門聲。
　　
　　顧汐對著立身鏡再度確認之後，才深深呼吸，拎起包走出房間，打開門。韋濤站在門外，一襲黑色大衣，身材高大偉岸。他看到她時表情如常，只是眼中快速閃過的一絲驚艷洩露心中的情緒。
　　
　　顧汐微微一笑，「走吧。」

　　韋濤點點頭，「你今天很漂亮。」

　　顧汐垂下臉，低低地回應，「謝謝。」韋濤手一擺，請她先行，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
　　
　　韋濤先帶她去過早，兩人去附近粥莊喝粥。喝粥的時候，韋濤問她想去哪兒玩，顧汐說隨便。其實她看著天氣不好，怕真下起雨就沒什麼玩的。韋濤提議不如去東湖，他來Ｗ市還沒去過，很想去看一下。顧汐連忙同意，過年期間東湖應該也會特意裝點，肯定比平時漂亮。
　　
　　兩人吃完早餐，就駕著車直奔東湖。
　　
　　冬天的東湖很美，雖然空氣清冷，可是望著浩渺的湖面，心境也頓時開闊。兩人繞著東湖慢慢而行，雖然他們都不是Ｗ市本地人，顧汐來的時間比韋濤長，自然而然當起向導。

　　她給他介紹每個景點，說著自己來游玩時的趣事，韋濤靜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他很喜歡聽她說，每次聽著她高興的聲音，心情也跟著被感染，輕易變得很愉快。她就像個快樂因子，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將快樂傳染給身邊的人。
　　
　　顧汐本就喜歡說話，話匣子一說就關不住，直到接過韋濤遞過的礦泉水，她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他幾乎都沒說什麼話。

　　顧汐微訕，「我……我話特多。」

　　韋濤眼底輕柔，手指輕撥開她額前垂下的髮，「我喜歡聽你說。」她說話時眼睛總是特別亮，像寶石熠熠生輝，小臉也脹得通紅通紅。他的動作如此溫柔自然，宛如相戀許久的戀人之間那般，關心淺淺隨心而動。

　　顧汐微微垂眼，輕咬唇，「我們能不能先別公開？」對於他們的關系有很多不確定，也不知道該在公司與他如何相處，同事們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她統統沒想通，所以，還不希望公開。
　　
　　韋濤頓了一下，回答，「好。」他會給她時間來習慣，只要她接受這樣的相處方式，他會配合。

　　顧汐看他同意得如此爽快，感激地一笑，「謝謝。」韋濤眼一眨，接過她手中的礦泉水蓋上蓋子，然後輕握住她的小手，繼續往前走。
　　
　　顧汐望著他寬闊的肩膀，掌心傳來他的溫度，心湖泛起圈圈漣漪。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吃驚，時而霸道強勢、時而狡黠善變、時而溫柔敦厚，每一面都需要她慢慢適應。他不說甜言蜜語，卻用行動輕輕撥動她的心；他也不徘徊她的回答，悄悄行使著男友的特權，關心自然簡單；說不清楚他們現在算不算在談戀愛，可她知道自己願意與他在一起，心裡因他而起的小小期待會讓心情變得飄忽輕揚，當看到他時又緩緩沉甸。
　　
　　顧汐能清淅地聽到心底有個聲音不斷鼓勵她，去吧，去發現他的每一面。即使有一天，可能會發現他並不適合，那又有何懼？愛情本來就是一個相互了解的過程，沒有誰非愛誰不可，至少他曾讓她有過愛的沖動。心裡微笑，她走快半步，與他並行。
　　
　　兩人牽著手，如戀人般繼續游湖。
　　
　　游玩到下午，兩人駕車去吃飯。在路上，韋濤問她想不想看電影？晚飯後，可以去看場電影，最近有部賀歲片不錯。顧汐看著他淡定的表情，微笑點頭。沒想到他這個工作狂還會去留意影訊，本以為他除了報表，什麼都沒興趣。
　　
　　韋濤打算先去吃飯，顧汐卻讓他調頭先去影院，韋濤納悶地望著她，「看完再吃？」
　　
　　顧汐笑著搖頭，「先去買票，再去吃飯，不然一會就沒好位置了。」一看就知道他並不常看電影，心裡有點暗喜，說不定約會的經驗也不多。
　　
　　韋濤覺得有理，望著她，「看來你經常看電影。」

　　顧汐心裡偷笑，他該不會也在猜我吧。「我和菲菲，就是方菲一個月至少會看三場電影。她是防止自己宅成網蟲，我則是喜歡享受影院的效果。」

　　現在生活條件好了，雖然電影票價不菲，只要會利用兌換票或者刷卡購票，經常可以看半價電影，兩張半價票加個套餐最低只用花80元，有時甚至更低。在她的觀念裡，努力工作賺錢就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如果連心愛的事也不能自由去做，豈不是活得很可悲。所以，她絕不願意做工作的奴隸，而要做工作的主人。
　　
　　韋濤贊同點頭，她的生活總是多姿多彩。影劇制作組、ＮJ、論壇斑竹都是她正常工作之余的身份，難怪家俊很崇拜她可以將人生活得如此自在。
　　
　　來到影院，韋濤看顧汐並沒直接去購票廳，而是在影院樓下的小店轉悠，心裡又生疑惑。顧汐看出他心中的疑問，「現在沒人直接購票看電影，因為有兌換票，兌換票相當於正價的半價或者四折，不該花的冤枉錢千萬別花。」韋濤望著她閃亮的眼，心裡笑了，她是個好女孩。
　　
　　兩人買了兌換票，上樓去換正票，選了倒數第二排的正中位置，才離開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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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取暖

　　兩人在附近吃完飯，買了些零食飲料走進電影院。他們看的是一部搞笑電影，韋濤真的不常看電影，居然好幾處全場爆笑的地方，他一點反應沒有。

　　顧汐偷偷瞧他，難道他臉上的笑筋有間歇性失能？為什麼昨晚他能笑得如此妖孽，現在卻這麼嚴肅，難道是笑點太高？她用肘推推他，「不好看嗎？」

　　韋濤搖頭，表情木然，「挺好看。」

　　「可你都不笑。」

　　韋濤頓了一下，偏頭湊在她耳邊低語，「我比較喜歡看你傻傻的樣子。」

　　刷，她耳根一下燒起來，這明明是句取笑她的話，可為何心跳卻蹦得如此快，快得她眼盯著屏幕，腦中卻全是他的臉，他的笑。喔，她真的很沒用，如此輕易就中招，某人隨便一出手都能將她秒了。
　　
　　耳邊傳來他淺淺的笑，大掌輕柔包裹著她擱在扶手的小手。她紅著臉專注地看電影，可是再專心仍阻擋不了手背上傳來的溫熱，快速從手掌輻射到從全身，只覺得好熱好熱，心裡低吼，節能減排知道不？空調開這麼大，要把人烤熟啊？明明是戀愛的溫度在升溫，卻要怨別人空調開太大了。顧小汐，你太不厚道了。
　　
　　電影散場後，兩人穿上大衣，隨著人群向外走。人群很擠，韋濤將她護在身前，手臂半圍避免她被別人擠到。顧汐微低頭，他的氣息淡淡地圈著她，有種特別的安全感。

　　身邊一對情侶看到韋濤如此待她，也扯扯自己的男友，眼神一挑，「人家男友多好。」顧汐臉又紅了，韋濤扶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他也聽到了。
　　
　　兩人出了影院，步出商場大門。顧汐一下被一股刺寒緊緊包圍，全身激靈一顫，天啊，居然下雪了！剛才他們吃飯的時候還只是飄著雨，此刻天空卻開始飄起雪花，在燈光下翩翩起舞。

　　韋濤趕緊將她輕摟入懷，「冷了吧？」顧汐微笑搖搖頭，可牙卻止不住開始打架。
　　
　　韋濤看了眼天空，「不如你在這裡等，我去把車子開過來。」說完，就要脫下大衣。

　　顧汐趕緊抓住他的手，「別脫，會感冒的。」

　　韋濤仍堅持，她很冷，他知道。

　　顧汐看無法阻止他，只能勸說，「我們一起去取車。」韋濤看了看外面，將她的帽子拉低，將小外套的領口拉緊。然後仍解開自己的大衣，伸手一張將她包裹起來。

　　顧汐心裡一暖，感動地望向他，「韋……」

　　韋濤摟著她前行，「抱著我。」

　　顧汐顫抖地伸出手環繞上他的腰，靠在他懷中。他將大衣一收，將她完全包在身側，然後小心地摟著她向停車場走去。
　　
　　短短的數十米，兩人卻走得很小心，他帶著她盡量避開水灘，又怕她吹風，緊緊護在懷裡。顧汐鼻息間全是屬於他的味道，淡淡的檸檬香，他喜歡用檸檬香皂？獨特的男性味道，令她漸漸暈炫。她掌下是他的體溫，不停跳動的心跳敲打臉龐，臉上的溫度不降反升，仿佛連雪天也消融不了這灼熱。她第一次體會到歌裡唱到的「讓我取暖」，冬日裡果然什麼也比不過緊緊相偎來得更溫暖。
　　
　　坐進車裡，韋濤趕緊將大衣脫下披蓋在她身上，然後啟動車子，打開暖氣。顧汐望著他，欲言又止，韋濤嘴角微笑，「先披著，等空調升起來再拿開。」顧汐靠在椅背，緩緩點頭。
　　
　　韋濤發動車子，快速離開。沒想到，出來玩一趟居然下雪了，不過，雪中漫步也別有一番滋味。韋濤一手開車，一手替她取下帽子，輕抖抖放在台子上，然後輕撩開她額前的發，手背碰觸她的臉龐，「冷不冷？」顧汐快速地搖搖頭，臉上的熱氣估計能將一掌之外的雪給融化了，他摸著難道不覺得溫度太高？
　　
　　韋濤又握住她的手，掌心一陣冰涼，相比她的臉，她的小手很冰涼。他擔心地望了一眼緊緊握住，顧汐趕緊安慰，「我一到冬天就是這樣，屬於神經末梢不發達，總是很容易凍手凍腳。」韋濤握著不放手，試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的冰冷。
　　
　　顧汐看他無法專心開車，趕緊抽出手，雙手貼在臉上，「這樣就可以啦，中和中和。」反正她的臉現在燒得難受，正好，正好。

　　韋濤看著她捧著紅通通的臉，一雙大眼睜得圓亮，很是可愛，也忍不住輕笑。顧汐看他笑了，也跟著咯咯笑起來。活潑的她又跳出來了，說著剛才的電影，車裡頓時歡快起來。
　　
　　韋濤專心盯著車前，心裡暖暖升溫，有她陪伴，感覺真好！
　　
　　韋濤送她到門口，顧汐想到昨晚的曖昧，不敢請他再進屋，只是背靠著門，低低地說，「今天很開心，明天見。」

　　韋濤望著她羞澀的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點點頭，右手撐在門上俯下頭，在她臉頰印下一個輕吻，「晚安。」

　　顧汐紅著臉低喃，「晚安。」他慢慢退開，顧汐感覺頭頂的壓力一點點散去，才抬起眼望向他，微微一笑。
　　
　　韋濤定定凝望著她，正要收回的手不禁撫過她的臉，顧汐被他的目光膠灼著，一時移不開，心悄悄收緊。韋濤終於眼一閉，頭再度低下來，這次真的是吻別，唇對唇，帶著溫度、如此柔軟，緩緩輕壓後離開。顧汐甚至能聽到他微微吞咽的聲音，心尖一跳不敢呼吸，只能被他的目光定住。
　　
　　韋濤再度吞咽，終於退後一步，放開她轉身離開。
　　
　　顧汐靠在門板上，渾身如被抽乾一樣虛軟無力，大口喘息，艱難地吞咽著。剛才，她，她在他眼中看到某種火焰在狂跳，那麼灼熱，那麼危險。她清楚地明白那代表什麼，天啊，那一刻她心底居然也跟著緊張奔狂，一定是瘋了！
　　
　　顧汐那晚由於灌了太多涼白開，而數度起夜！可是，一想起他吞咽的聲音，體內的小火焰就被瞬間引爆，體溫直線上升，她……她真的瘋了！
　　
　　第二天，顧汐早早就起身。看著鏡中的顧小汐，雙眼浮重，水喝多了，再次想到他的眼神，為什麼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如此之大。啊啊，顧汐拍打著臉蛋，鎮定，不然這樣到公司，一定會露餡的！顧汐花了五分鍾單獨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終於鎮定下來。
　　
　　可一下樓，顧汐又不能淡定了。韋濤的車居然就等在樓下，顧汐心裡暗叫，走過去。
　　
　　韋濤下車繞到門邊，看她一臉愁苦，「今天下雪，一定會堵車。」他知道她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但想著今天交通會一團糟，還是想親自送她上班。

　　顧汐心裡微暖，坐進車裡。韋濤上車，替她扣好安全帶，然後發動車子。車裡的溫度不低，看來他在樓下等了好一會。

　　顧汐低低說，「送我到正陽路就行。」正陽路離公司只有一個路口，很近。韋濤點點頭，然後從車座間將一袋東西遞給她，是永和的早餐，她問他「你吃了嗎？」韋濤點點頭，剛才等她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顧汐感動地打開，慢慢吃。她一邊吃一邊輕問，「能不能將調頻打開？」每天早晨，她都會趁坐公車的時間聽聽早間新聞，韋濤打開調頻，車內頓時多了些聲音。

　　顧汐突然記起年貨忘了給他，「我給你帶了年貨，差點都忘記給你。」這兩天都被其他的事占住了。
　　
　　韋濤望向她，「晚上我自己去拿。」顧汐喉間一緊，他去拿，那……那不是又要去她家。喉間吞咽聲剎時變得很清淅，腦中又跳出不應有的火熱。打住，打住，顧小汐，你再這樣下去估計可以上良盛色女榜了！
　　
　　韋濤沒發覺她的異樣，只是提醒她今天很冷，別凍了手。顧汐趕緊點點頭，「我已經全副武裝了，而且公司裡有空調，比家裡舒服。」

　　韋濤詫異地望向她，「你家沒空調嗎？」在他的認知裡，Ｗ市是冷熱兩極的城市，冬天最冷時也是讓人受不了，這樣的環境豈能沒空調？
　　
　　「家裡那台是房東的，只制冷。」她習慣了，冬天她都是用電暖器，反正就她一個人住。她在哪兒，就將電暖器擺哪兒，也不覺得冷。
　　
　　韋濤搖搖頭，「難怪你容易感冒。」

　　顧汐瞪著大眼，「你怎麼知道？」冬天，她是比較容易感冒，有時還老不好。可他怎麼會知道的？他才來公司多久，難道他有私下打聽她的事？
　　
　　「一看就知道。」韋濤嘴角微抽，表情篤定。

　　顧汐郁悶地皺著眉，承認打聽過她的事很丟臉嗎？扁扁嘴，用力咬口油條！不管他承不承認，她認定他就是偷偷關心她，一定，百分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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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關心

　　開年第一天上班，最開心的莫過於收到新年紅包。
　　
　　馬楚雲一來就到各部門轉悠，然後給大家派紅包，每人拿著紅包都開心地對馬總說「新年好，恭喜發財。」這話當然也是對自己說的，發財發財紅包拿來。

　　方菲拿著紅包摟著顧汐偷笑，「今晚又可以去搓一頓了，巴適如何？叫上文龍。」

　　顧汐想著前天才去巴適，瞟向韋濤的辦公室，他晚上可能還要去拿年貨，面露難色，「過年吃得那麼油還不膩？歇歇得了。」一看方菲油光粉面就知道過年有多滋潤，還是算了。
　　
　　方菲奇怪地盯著她，「喲，去巴適你還有推的時候？真稀奇了。」

　　顧汐笑著推她坐回位置上，「我給你也帶了好吃的，明天帶給你。」方菲一聽就連聲稱好，去巴適的事立馬拋向腦後。
　　
　　年假休得較長，一上班大家都開始忙得暈頭轉向。一上午，顧汐手上的函件堆成了小山。她忙著核對總部優惠政策、審價格、分配資源量，連喝水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業務主管估計放假也壓了許多函件，今天全沒走市場，扎堆埋在企劃部。搞得企劃部小小的辦公室裡人聲鼎沸，顧汐更是被他們鬧得頭昏腦脹。她聽到方菲在對面大呼小叫，說快瘋了，她則只是微笑，繼續耐心地與主管討論函件。工作本來就很多，如果心情再煩躁，只會令事情變得更混亂。
　　
　　顧汐正與一位業務主管討論資源量分配，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企劃部只有條電話線，分三個分機，顧汐桌上就有一台。大家都在忙，電話一直在響，顧汐對業務主管歉意一笑，接起電話，聲音依舊甜美地說，「你好，良盛公司企劃部。」公司要求任何人接電話一定要使用標准用語，給顧客一個好印象。
　　
　　耳邊傳來一個沉厚的聲音，「找顧汐。」心裡一顫，是韋濤。
　　
　　顧汐抬頭快速瞄了一眼，確定其它分機是掛著的，才輕咳一聲，「我是。」
　　
　　「開空調容易缺水，別說這麼多話，記得喝水。」雖然他的聲音很平常，就像是在布置工作一樣，可是淺淺的關心去慢慢流入她心間。她忙得都顧不抬頭，根本沒發現他經過門口。
　　
　　顧汐輕聲回答，「好。」
　　
　　「電腦盯太久傷眼，找機會運動一下。」
　　
　　「嗯。」她害怕身旁的業務主管能聽到話筒裡的聲音，只能一直答應。
　　
　　「旁邊有人？」他也聽出她的不自然，她除了好，嗯，沒說別的。
　　
　　「對，我明白了。」顧汐聲音越說越客氣。
　　
　　「中午一起吃飯？」他終於說出目的。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忙，你要的東西改天我幫你查。」顧汐看到業務主管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趕緊想結束電話。
　　
　　「過十分鍾後來我辦公室。」嘟嘟嘟……電話掛了。顧汐心裡咯登，他不光在打電話騷擾，還想當面騷擾？臉不可抑地悄悄發燙。她快速整理心情，繼續與業務主管討論函件。
　　
　　十分鍾後，顧汐沒去找韋濤，由於手上的事實在太多，她哪兒也去不了。正當她還在與主管糾結分配比例時，韋濤已經走進企劃部，朗聲問，「總部的二月活動完成追蹤表有沒有？」

　　大家都抬起頭，然後異口同聲回答，「顧汐有。」

　　韋濤望向顧汐，「給我打一份出來。」說完，走回辦公室。
　　
　　顧汐心裡嘀咕，一定是怪她沒過去找他，找個藉口讓她過去。她只好將手上的事暫放一邊，將表格打制一份，走向他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韋濤正敲擊著鍵盤，頭也沒抬。顧汐叫了一聲韋總，將表遞到他面前，韋濤接過，認真看起來。顧汐看他專心看表，低聲問，「如果沒別的事，我出去了。」

　　韋濤仍舊沒抬頭，輕敲桌邊，「給你泡的。」顧汐看到他手邊有一個一次性杯子泡的菊花茶，心底暖意融融，他很有心。
　　
　　韋濤看她沒動靜，終於抬眼看她，目光溫潤，「嘴唇都乾了。」顧汐微微一笑，走上前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她的臉又紅了，「謝謝。」

　　韋濤滿意地點頭，「中午沒空嗎？」

　　「我要和菲菲一起吃。」這是習慣，她如果突然改變，方菲一定會覺得奇怪的。
　　
　　韋濤聽後微頷著首，「OK，記得休息。」顧汐抿著嘴，點點頭，轉身出去。
　　
　　韋濤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裡輕歎，一早上經過她辦公室，就看到她埋著頭忙個不停。他很想專心做事，可一停下來就會想到她，擔心她，不知覺就撥通了內線。

　　直到聽到醇美的聲音，擔心才稍微減弱，關心就那樣沖口而出。聽到她的吱吱唔唔，他雖明白，仍想多聽聽她的聲音，即使只是簡單的嗯。真奇怪，對她的關心遠遠超過自已預期，甚至一向引以為傲的鎮定面對她時也全失效。韋濤搖搖頭，卻止不住嘴角微微向上揚，想念原來也如此美好。
　　
　　一整天，兩人除了早上的短暫接觸，幾乎沒再交集。在公司，他們只是普通的上下級。他沉下心全力投入工作，將堆積下來的函件快速審核簽發。下午下班前，他召集銷售部全體主管開了個小會，將下半月的工作重點再次強調，並說到月底任務仍艱巨，要求各主管盡快從假期恢復過來，加強管理督促一線業務員，力保銷售任務順利完成。
　　
　　大家看到下班時間快到了，有些坐不住，照韋總以往的習慣，常會從下午一下開到晚上，難不成今天又是如此？韋濤卻在下班前結束會議，說現在仍是過年，大家早點回家吃飯。只要大家上班時間全情投入，就不需要加班。大家一聽，都高興地高呼，一定完成任務。
　　
　　韋濤走回辦公室，看到企劃部的門已經關了。顧汐走了？心微低沉，走進辦公室，既然她已經走了，那不如繼續加加班。
　　
　　韋濤打開郵箱，認真研究最近總部發的函件，然後，又研究了一下剛才各部匯報上來的銷售完成情況。他有一個好習慣，所有工作用一個每日追蹤表進行記錄。每天下班之前，一定將全天的工作做個梳理，並在追蹤表裡記錄各項工作完全情況；然後再制定明天的工作計劃，這樣既高效又有條理。
　　
　　正當他在填寫工作追蹤表，手機響了，他一聽那音樂，眼神瞬間輕柔，是顧汐的來電。
　　
　　「還沒下班？」她輕聲問。
　　
　　「還有事。」他想著她應該在回家的路上。
　　
　　「哦，那……我先回去了。」聲音低低的，說著就要掛線。
　　
　　「汐汐，」韋濤聲音一揚，趕緊叫住她，「你還沒走？」
　　
　　「沒，我……在車站對面的永和。」一下班，方菲就拉著她走，她不好拒絕只好一起離開。到了車站，方菲的車先來走了。她站在車站，想著沒跟他說一聲就走，好像有些不好，猶豫了半天，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韋濤壓住心底的欣喜，淡聲說，「等我一下，我馬上好。」掛上電話，韋濤關上電腦，收著包。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箭步沖出辦公室，心裡只想著她在等他。
　　
　　晚上，兩人在外用餐後一起回家。兩人約定，以後她就在永和他等，他如果加班會提前告訴她。辦公室戀情需要小心呵護，但能每天相約回家，再小心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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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廚藝

　　從那以後，就看到顧汐每天在永和裡點杯豆漿在等人。還好，永和樓上有個書刊訂閱室，她辦了個訂閱證，一邊等人一邊看雜誌。其實，她每天坐韋濤的車節約的時間加上等人的時間，與自己坐公車到家差不多。
　　
　　可好幾次韋濤匆匆趕過來，看到顧汐一手捧著本雜志，一手捧著熱豆漿走向車子時，他隱隱覺得好心疼，不該讓她一直等。
　　
　　韋濤替她扣好安全帶，輕撫她額角，「汐汐，下班還是別等我了。」
　　
　　顧汐揚揚手中的書，「沒關系，剛好有時間可以看書。」她很愛看書，可是晚上有很多事要做，只好將看書的時間壓縮到睡前。現在每天有一小段時間可以安心的看書，她很開心。
　　
　　「可是，這樣你會餓著。」韋濤眼神輕柔，她說得如此輕鬆只是想減輕他的擔憂。
　　
　　「還好，我餓了可以吃點心。反倒是你，每天這麼多事，多累啊。」顧汐看著他的側臉，眼角淡淡的疲勞總是難以被忽視。
　　
　　韋濤握了握她的小手，「你會煩嗎？」他知道她的生活態度就是輕鬆，無論做什麼只要開心就好。而他的工作代表著忙碌，公司正高速發展，有任何的鬆懈都有可能停滯不前，馬楚雲不能停，他也不能。
　　
　　顧汐笑著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開心就好。」她從不會天真地以為喜歡就要改變對方，既然是相處，就該學會尊重對方，適應對方。如果有沖突，就換種方式相處。
　　
　　韋濤欣賞地看著她，顧汐不是那種很黏人的女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有時甚至會令他覺得她並不需要他。因為沒有他的陪伴，她的生活依舊很精彩，說真的，他有點嫉妒她的自在，如果可能，他希望她更依賴她些。
　　
　　今晚，樂家俊回來了。韋濤說家俊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讓他請顧汐去家裡作客，顧汐一聽瞪大眼睛，「他……他知道我們的事了？」
　　
　　韋濤搖頭，「這小子想見西顧。」家俊對顧汐的崇拜還是個問題，聽樂靜說家俊本來應該月底開學的，結果他卻說在家悶，吵著要提前返校。韋濤一聽就知道家俊想西顧了。

　　顧汐淺淺一笑，「家俊很可愛。」

　　韋濤望她一眼，「他是裝的。」

　　顧汐撲哧笑了，「不可能吧？」

　　韋濤一本正經地說，「他在家裡通常很深沉。」韋濤心裡暗想，家俊只有在提起西顧時，會興奮得像個小孩。不過，家俊對顧汐的過度崇拜，很有必須打壓一下。
　　
　　到韋濤家，顧汐隨他進屋。韋濤喊一聲，「家俊？」
　　
　　樂家俊一聽到叫聲就跑出來，看到顧汐，興奮大叫地沖過來就是一個熱情擁抱，顧汐被抱得無法反應。韋濤眼一瞇，輕拍家俊的頭，「顧汐還沒換鞋，別激動。」說著不著邊際地將顧汐扯離他的懷抱。
　　
　　家俊趕緊接過顧汐肩上的包，笑著說，「西西，快進來。」顧汐換好鞋，被他牽進屋。韋濤跟在身後，目光直盯著家俊握著顧汐的手，這小子的動作絲毫沒避諱。
　　
　　顧汐望著一大桌的菜不由咋舌，瞪向家俊，「你做的？」
　　
　　家俊靦腆地摸著後腦後笑，「不是，我叫了外賣。」

　　韋濤站在身後，「他就會吃哪兒做。」家俊就一小少爺，嘴很叼。
　　
　　家俊瞪他一眼，「哼，你會做，咋不來做？」居然敢在顧汐面前拆他的台，家俊不樂意了。
　　
　　「咳咳，你的胃估計等不到。」韋濤嘴角微扯，一臉淡定，說著，示意兩人入桌。
　　
　　顧汐吃驚地望向韋濤，「你還會做飯？」好詫異啊，看他一直是在外用餐，沒想到他還會下廚？
　　
　　「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韋濤被她置疑的語氣逗得有些好笑。
　　
　　顧汐用力地搖搖頭，「哪裡像？」他這樣一個工作狂，居然還有時間學廚藝，真的很難相信。

　　家俊得意地笑著附和，「對，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嚴重懷疑。」
　　
　　韋濤瞇著眼望向家俊，「誰吃完後說還要的？」

　　家俊撅著嘴，一臉無賴地笑，「有嗎？有嗎？」瞧著他那副痞痞的樣子，韋濤決定無視。

　　顧汐看著韋濤無奈的樣子，心裡偷笑，看來韋濤拿家俊也沒辦法。
　　
　　三人開心地開動，家俊特意為顧汐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顧汐吃到美食，又開始點評起來，說著Ｗ市哪兒的菜好吃，推薦家俊有空可以去嘗嘗。家俊連聲稱好，說一定要顧汐帶他去吃。
　　
　　家俊崇拜地問她，「西西，你對吃如此有研究，做菜一定也超棒吧？」一般對吃有如此愛好的人，廚藝一定不錯，比如說韋濤。

　　原來，韋濤上大學時已經在外租房，就是那時他吃膩了外面的小炒，學會做菜。沒想到，他還有天份，一學就會，同學們都說他的廚藝很不錯。
　　
　　顧汐吞下口芙蓉蛋，放下勺才微微一笑，「其實……我不太會燒菜。」
　　
　　啊？其他兩人都愣了！無比詫異地瞪著她，怎麼可能，顧汐不會做飯？家俊更是誇張地低呼，「你那麼會吃，怎麼可能不會做？」
　　
　　顧汐看著韋濤也皺著眉一臉懷疑，羞澀地眨眨眼，「誰說會吃一定要會做？」家俊一臉挫敗地將臉埋在桌面，敗了！
　　
　　韋濤恢復得比較迅速，平靜地問，「真的不會？」
　　
　　顧汐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會一兩樣。」
　　
　　家俊迅速抬起臉，「什麼？」總算還是會嘛。
　　
　　顧汐看著兩人專注期待的眼神，輕咳一咳，「酸辣土豆絲……」兩人微鬆口氣，好，她繼續說，「炒土豆片……」這，也不錯，兩人快速對視一眼，「燒土豆塊……」呃……兩人腦中同時打結，慢點、慢點、怎麼聽來聽去全是土豆？兩人一起望向顧汐。
　　
　　顧汐雙眼彎彎，笑很無邪，「我……我只會做土豆。」
　　
　　光當，家俊的腦門磕到桌面了，再次絕倒！韋濤再克制還是沒忍住，臉上露出很無奈的表情，虧你還自稱美食家。
　　
　　顧汐只能笑笑，「還有一個湯，土豆燉牛腩，牛腩菜場有熟的賣。」韋濤強抑著咽了咽，點頭表示贊成，的確有現成的買。照她這麼說，他可以想像她的廚藝估計就是土豆大宴。
　　
　　韋濤深吸口氣，「你晚上都在外面吃？」她家不是有廚房嗎？他還以為她在家開伙。
　　
　　顧汐搖搖頭，「嗯，以前和同學住，都是她做飯，後來她走了，我就很少開伙。」韋濤想起那次在小區門口遇到她，她就提著糕點說當午餐。

　　家俊面露同情有望著顧汐，「西西，照你這樣只能到外面吃，不然天天吃土豆就長成土豆了。」

　　顧汐笑著搖頭，「不會啊，我最愛吃土豆了，連吃七天都沒問題。」

　　韋濤重歎口氣，「老在外面吃不衛生。」
　　
　　顧汐無奈地點點頭，「我知道。」他知道她不會做飯，一定很失望吧，那聲歎息像敲進她心裡一樣，重重的壓在心上。可是，她真的只會做這些，連媽媽都說她別的都好，就是學不會做菜。而且只要她一進廚房，一定能將廚房鬧得天翻地覆，活脫脫一個「廚房殺手」。
　　
　　家俊看到顧汐郁悶的表情，趕緊握住她的手安慰，「不會做也沒關系，現在很多女生都不會做飯，大不了出去吃，別難過。」
　　
　　顧汐擠出一絲笑，偷瞄韋濤一眼，韋濤已經恢復淡定，慢悠悠地說，「不會做，說明你有口福，會找個會做菜的老公。」
　　
　　「對，對。」家俊連聲附和，「我也要學做菜。」
　　
　　顧汐被韋濤直射過來的目光定住，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底傳達的深意，他會做菜別擔心！臉刷地一下火辣辣，她憶起大姨對媽媽說過的話，「雖然小汐不會做，卻不愁吃穿，因為她將來能找個會做的老公。」
　　
　　家俊看著她莫名臉通紅，以為她是窘得，趕緊給她遞飲料，「西西，以後我學了做給你吃。」顧汐悶著頭喝飲料，透過玻璃杯，接收到韋濤灼灼的目光，心跳加速，耳根也染上了粉紅。
　　
　　吃完飯，家俊說要送顧汐下樓，韋濤卻提醒他還沒給家裡打電話，自己送就行了。家俊不情願地和顧汐道別，說一會兒網上見。顧汐笑著答應，就與韋濤出了門。
　　
　　進了電梯，顧汐的臉仍泛著粉紅，垂著頭低低地問，「我是不是很沒用？」

　　韋濤靠過去，握著她的手，「不是，我很高興你不會做飯。」

　　顧汐訝異地抬起頭，「為什麼？」

　　韋濤定定地望著她，久久才說，「我可以做給你吃。」

    顧汐只覺臉一熱，血液再度上湧，還沒任何反應前，腰間手臂一收，他的吻細細地覆下來。
　　
　　顧汐緊張地提著心，剛剛吃飽，口中都是菜湯的味道，他的舌卻像貪婪地蛇溫柔又霸道地竄進來，攪動挑逗著她的舌。口腔裡夾雜著兩人的味道在糾纏，密閉的空間一下變得如此火熱。不知道是他的氣息太強勢，還是剛吃飽血糖不足，她渾身發軟地僕在他懷中，雙腿無力地微曲。
　　
　　叮，電梯聲清脆地敲醒兩人的沉醉，他慢慢放開她，她身體一軟只想向下滑，腰間的手一緊將她扶住。
　　
　　顧汐微喘著站直身，幸好，一路下來都沒人按電梯，此時電梯外也沒人。顧汐顧不上滿臉滾燙，雙唇紅腫，快速地輕推開他，先一步走出電梯。他……他下次行動時能不能來點提示，老這樣突然襲擊，她，很容易心律失常。
　　
　　韋濤跟在她身後，心裡暗暗偷笑，剛才腦中突然浮現她感激地從背後擁抱著正在做菜的自己的畫面，幸福的感覺剎那滿溢，他很期待那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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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完了
　　
　　自從得知顧汐都是在外吃後。韋濤要求顧汐晚上和他們一起吃，她覺得不好意思，不同意。韋濤就去游說家俊，說他不是一直想和顧汐學電腦嗎？這樣剛好，顧汐教他電腦，他請顧汐吃飯。

    家俊想著能每天見到顧汐，當然樂不可支。顧汐被家俊軟硬兼施Ｎ回，終於點頭。但仍覺得這樣白吃白喝不好，韋濤說她如果願意可以幫忙。

　　結果，顧汐開始每天到韋濤家蹭飯，而幫忙就是飯後洗碗。原來，韋濤雖然會做飯，卻不喜歡洗碗。以前只要他下廚，洗碗的活一定是家俊包。

    顧汐本覺得不好意思，這下更是搶著做。只要韋濤不加班，三人常在家裡開火，家俊負責買菜，韋濤負責燒菜，顧汐則負責洗碗。三人搭伙，分工合理，搭配均勻，生活有滋有味。

　　顧汐與韋濤在家俊面前表現還好，並無過多曖昧，只是眼神偶爾流露的膠灼隱藏幾分情愫。家俊以為顧汐是來教自己電腦，正常晚上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也沒聯想兩人的關系。

　　周末時，顧汐與韋濤會出去約會，逛逛街，看場電影，感情慢慢升溫。

　　方菲最近卻抱怨顧汐太忙了，連著約她兩周都約不到，顧汐微訕解釋論壇的事太多了。周四，方菲說不管其他，非拉著她去唱歌。剛巧韋濤去市外出差，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顧汐和家俊說了一聲，就同意去。

　　一下班，一大群同事就直奔公館。大家ＡＡ制，吃自助餐唱歌。過年回來後，大伙都為了完成任務，忙得跟陀螺一樣，終於可以輕鬆，自然玩得很嗨。喝酒唱歌，陸續有人把家屬叫來。一時包房裡自然分成兩派，一派是單身人士，一派是情侶雙雙。

　　看著人家小情侶你儂我儂，單身派不免有些酸葡萄心理。黃羚看著男生都搶著和顧汐唱歌，心裡又有些不平衡，唱完一曲突然拿著麥酸溜溜地說，「顧汐，怎麼不叫你男朋友一起出來玩？」大家一聽，都起哄，對啊，那麼帥的帥哥藏著做什麼啊？

　　顧汐知道他們說的是薛凱，想起上次臉微紅，眉頭輕皺。

    方菲正與文龍等人拼酒，喝得也有些高，被黃羚那酸味嗆得心火一冒，突然站起身，「咋了，嫉妒啊？」

    顧汐扯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黃羚冷冷一笑，「有什麼好嫉妒，說不定什麼都不是呢。」

    大家一聽，又是一陣怪笑。

    方菲瞪她一眼，回身拉起顧汐，「汐汐，給薛帥哥打電話，不就唱歌嘛，哼，肯定隨叫隨到。」

    顧汐心裡一緊，趕緊湊近她耳邊，「菲菲，你喝高了，別鬧。」

    方菲看她也不願配合自己，臉一扭低語，「薛凱個性那麼好，一定不會拒絕的，快，給他打電話。」

    顧汐望著方菲，她真的有點唱多了，而且被黃羚一激，強著非要叫薛凱出來。顧汐不肯打電話，她就將手機搶過去，顧汐被她鬧得實在沒辦法，只好出去給薛凱打了個電話。

　　薛凱一聽，卻欣然同意，說馬上過來。顧汐一聽，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

　　薛凱輕輕一笑，「我正愁沒機會見你。」說完就掛線了。顧汐拿著手機，一顆心懸在半空，這都什麼事啊！好了，就當朋友見個面，唱個歌，很正常。

　　顧汐走回房內，對菲菲說薛凱一會就到。方菲用力地啵她一口，得意地瞟向黃羚，然後繼續與男生喝酒。

　　薛凱不一會就趕過來，一進包房，大家都起哄要顧汐介紹。

    顧汐簡單介紹，大家得知薛凱的工作，都微露驚訝，如此年輕的銷售工程師。

    方菲看到薛凱如此賞臉，更是開心地拉他坐在顧汐身邊，殷勤地給他倒酒，薛凱說自己要開車，不能喝酒。

    方菲對著顧汐詭異一笑，「你是特意來送汐汐回家吧。」薛凱笑而不語，大家都哄笑著，羨慕顧汐眼光好，男友真體貼。

    顧汐連忙說，只是好朋友，大家別誤會。大家異口同聲，「好朋友～好朋友。」黃羚看風頭都被顧汐搶去，更是悶悶地坐在一旁。

　　薛凱也不唱歌，只是安靜地坐在顧汐身邊，陪她聊天、喝飲料。

    顧汐擔心方菲喝多，勸她悠著點。方菲卻摟著顧汐大笑，「有你在，我就不擔心。」今天能慪到黃羚，比什麼都開心。

　　顧汐歉意對薛凱一笑，「方菲性格爽朗，其實人很好。」

    薛凱微微一笑，望著她，「最近很忙嗎？」

    顧汐說事情都快堆起來了，希望過了這陣子就好些。薛凱關心地勸她別太累，顧汐燦爛一笑，忙代表生活充實。

　　方菲像是贏了，興奮地轉身摟著顧汐大笑，看著薛凱微笑的表情，舉起杯要敬薛凱，「帥哥，你要好好對汐汐，不然，我絕不饒你。」說完，一飲而盡。

    顧汐尷尬地攔都攔不及，看她喝得這麼猛，連忙奪過她的空杯，「菲菲，你是不是醉了？」

    方菲紅著臉，將頭擱在她肩上，摟著她喃喃，「我沒醉，怎麼會醉，我是高興。」

    顧汐心疼地撫著她的背，瞪向劉文龍，「幹嘛給她喝這麼多？」文龍一臉無辜，明明他才是喝得比較多的那一個。

　　大伙唱到快十一點半，由於明天還要上班，大家也嚷著該散了。大伙離開ＫＴＶ，站在路邊攔的士，顧汐扶著已經醉了的方菲，沉重的身體壓得她扶不住，薛凱看她走得艱難，伸手幫她攙扶方菲。

　　兩人扶著方菲與大家告別，正要往路對面他的車子走去。突然，路邊一陣尖刺的喇叭聲響起，大家都朝聲響方向望去。顧汐眼一直，天啊，韋濤怎麼會突然出現！

　　大家也都發現了，驚叫著，韋總，韋總。韋濤下了車，先是望向顧汐一眼，然後對大家微點頭。大家都在奇怪韋總下午不是出差了嗎？難道他是來唱歌的？可他們都散場了，他才來，真可惜。

　　顧汐頭皮發麻地扶著方菲，表情緊張地望著韋濤，他臉上越是平靜，證明心裡的火越旺盛。完了，她和薛凱一人站一邊扶著方菲，他，他一定誤會了。正當顧汐猶豫著是該走向韋濤，還是該裝沒發現他去坐薛凱的車。韋濤已經走向她這邊。

　　顧汐心裡開始狂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他想做什麼？

　　大家也奇怪地望向韋總，看他慢慢走向顧汐與方菲。

　　韋濤站在顧汐面前，瞟一眼醉得靠在她懷裡的方菲，最後望向顧汐，顧汐頓時能感受到他目中的輕責，心裡一抽，雙眼輕垂避開。

　　韋濤抬眼向仍站在路邊的大家高聲道，「大家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大家頓悟過來，連忙答好，然後開始移動。

　　韋濤故意高聲問，「還有誰順路？」話未說完，已經盯著顧汐。顧汐臉青白相間，不知該說什麼。

　　韋濤望向薛凱，「麻煩你了，我送她們回去就行了。」說完，伸手已經將方菲扯進懷裡，顧汐被他的動作帶得身體微斜，她看到了他眼中傳達的深意。

　　薛凱望向顧汐，看著她臉上的猶豫，隱隱明白了。

　　顧汐不好意思地說，「薛凱，不好意思，韋……韋總與我們順路。」

　　薛凱頓了數秒，很快微微一笑，「沒關系，早點回去休息。再見，韋先生。」

　　「再見。」韋濤望著薛凱走向對街，才盯她一眼，輕說，「上車。」然後，摟著方菲走向自己的車，顧汐趕緊小跑跟在後面。

　　韋濤將方菲扔在後排座，然後坐進駕駛位，看到顧汐想鑽進後座，他眼一瞪，顧汐立即將車門一關，乖乖坐到副駕駛位上。

　　韋濤望她一眼，突然俯過身，替她扣上安全帶。顧汐被他忽然壓過來的身形嚇得只能緊貼椅前，他，他臉上的低氣壓實在有些可怕。韋濤卻只是盯著她幾秒，然後坐回位置上，發動車子，緩緩離開。

　　一路上，韋濤都沉著臉。顧汐大氣不敢出，時不時偷瞄她幾眼，最後實在熬不過這尷尬的氣氛，先開口，「你……回來了。」韋濤望她一眼，沒吭聲。

　　顧汐咽了咽，「薛凱……是我叫過來的，」說到一半，偷瞄一眼他面無表情的臉，她低下眼繼續說，「方菲非要叫他過來，所以，所以……」

　　韋濤透過後視鏡望了一眼躺在後座睡得很沉的方菲，終於開口，語氣平淡無奇，「你要做好准備。」

　　顧汐納悶地望著他，「准備什麼？」

　　韋濤嘴角微扯，緩緩說，「剛才，我替你扣安全帶，他們都看到了。」

　　……

　　顧汐心裡狂奔，血液也像失控的車刷一下全湧腦門，那，那不是代表他們全知道了？噢，她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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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承認

　　韋濤與顧汐一起送方菲回家，方爸爸一看女兒喝醉，難免有些輕責，但見到是顧汐送回來才稍稍放心。兩人離開方家，就開著車回家。

　　顧汐被韋濤的話攪得失魂落魄，一路上都渾渾噩噩。韋濤也只是沉默。

　　韋濤送顧汐上樓，顧汐仍在糾結戀情曝光後，該如何面對同事們，特別是菲菲，她一定會罵她不夠意思。六神無主的她上樓時險些摔到，多虧韋濤眼明手快摟住她，然後就一直摟著進了屋。

　　顧汐看他一直沉默不語，心裡更是惴惴不安，給他倒了杯水。從他風塵赴赴的樣子就知道他連家也沒回就直奔公館，雖然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她們去唱歌的，可看到他突然出現，她還是嚇了一大跳。

　　「吃飯了嗎？」顧汐輕聲問，猶豫該如何安撫他的怒氣。

　　韋濤盯著她緩緩點頭，然後向她招手，顧汐猶豫著慢慢坐到他身邊。手臂一伸，韋濤將她圈在身邊，溫熱的氣息灼在她臉側，「知錯了嗎？」

　　顧汐只覺身邊壓力陡增，呼吸一點點急促，困難地輕點頭，「我不該叫薛凱來。」雖然當時是被逼無奈，但她不應該讓同事們產生誤會。

　　他的臉慢慢貼在她臉側，溫熱的氣息隨著唇畔啟合忽輕忽重拂著她面頰，「唱個歌倒無所謂。」

　　顧汐高懸的心聽他這麼一說，正要落下，臉側一陣微刺痛，他突襲輕咬她臉側，緩沉語氣刷過耳廓，「可你不該還想坐他的車回家。」

　　顧汐才明白他在生氣，她沒打算讓他去接她。顧汐臉微紅，身體輕輕掙扎，腰間的手臂卻越圈越緊，勒得她呼吸更不暢，「我……我以為你還沒回來。」

　　其實，她是擔心他要來接自己，會被同事看到。耳根又是一陣刺痛，他又咬她，顧汐忍不住低呼，身體在推搡間反倒被他將空隙擠壓消失，「你不怕他們誤會他，卻怕他們看到我。」一針見血，這才是最讓他窩火的事。

　　一回到Ｗ市，韋濤就打電話回家，卻聽到家俊說顧汐晚上在公館唱歌。他想到公司那群人一玩就很瘋，肯定會將她拖很晚，打算直接去接她。

　　到了公館，他故意將車子停在稍遠的街邊，知道顧汐不想這麼快曝光戀情。可是，正當他打算給顧汐打電話時，卻看到他們走出來。當他看清與顧汐一起攙扶著方菲的人是薛凱時，心裡的火藥桶瞬間被引爆，她居然趁他不在的時候，約薛凱出來。

　　顧汐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咬騷擾得很難受，搖頭想避開，他的懲罰卻帶著淡淡的曖昧緊緊圈著她，完全沒放開她的意思。顧汐氣息不穩地解釋，「我……說了，說……和他只是好朋友。」她也不想的，真的。

　　韋濤半懲罰半逗弄地輕咬微刮，從頰骨、耳根至下巴一路流連纏綿，原只想小小懲戒一下她的不信任。漸漸變了味，呼吸隨著親密接觸變得粗重，手慢慢順著纖細的她的脊背向下滑動，她臉上皮膚好滑嫩，微微輕顫，像極了美味的果凍。

    顧汐整顆心如坐在過山車上急俯驟沖，身體隨著他烙過的路徑一片一片沸騰，暈眩如潮水就要淹沒理智，可殘留的清醒掙扎著呼喚，「韋……濤，不……要……」未完的尾音卻被變調的低喘代替，他居然咬她的頸動脈，這一聲曖昧的喘息將洶湧澎湃的激蕩昭然若揭，兩人全身劇顫，頓住。

　　韋濤緊緊摟著她，將臉深埋在她肩窩，粗重的呼吸「碰碰碰」地敲擊她起伏的心跳。寂靜的房裡，除了呼吸仍是呼吸，由重轉輕，他們慢慢平復。

    顧汐艱難地咽了咽，跳動的聲音一下打破沉默，他微微震動，她僵住不敢動彈，深怕好不容易降溫的曖昧會再度燃燒。

    他沒動，沙啞的聲音在耳邊慢慢磨砂，「汐汐，你是我的。」顧汐一怔，心房驟然緊縮，強烈的歸屬感油然而生，他難道也會害怕和擔憂嗎？她猶豫著，終於慢慢圈住他的腰，輕聲一嗯，小手一合擁抱住他。

　　那晚，韋濤擁著安慰她，不要有過多負擔，同事們應該很快能接受。顧汐只能盡量往好的方向想，只是仍頭痛該如何面對方菲。

    ＊＊＊

　　第二天，顧汐終於不用提前下車，韋濤載著她直接到公司。當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公司，大家都露出曖昧的笑，不過，看到韋濤時仍不忘禮貌地打招呼。韋濤鎮定自若地回應，顧汐則只是微笑快速走進企劃部。

　　大家一看韋濤辦公室門一關，馬上將顧汐團團圍住，你一句我一句開始進攻，追問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什麼時候開始的？顧汐完全招架不住，只能坦承兩人關系。

　　方菲來了，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顧汐被人圍得水洩不通，驚呼著連忙撥開大家，「怎麼了，怎麼了？」顧汐看到方菲，心裡一疚，她還不知道。

　　同事們輕笑地拍拍方菲，「方菲，你和顧汐這麼好，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大家都想著昨天方菲還嚷著叫薛帥哥來唱歌，哪想真命天子卻是韋濤。

　　方菲驚訝地望向顧汐，「知道什麼？」難道她昨天醉後錯過什麼精彩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昨晚韋濤怎麼送她們回家，怎麼當著眾人的面給顧汐溫暖一吻。

　　啊？啊？

　　方菲和顧汐都驚叫出聲，方菲驚訝的是顧汐和韋總？顧汐則是因為他們說的溫柔一吻，他們什麼時候看到他吻她？沒有，絕對沒有，她趕緊擺頭否認。

　　大家都笑得很詭異，「我們都看到了。」顧汐慢慢倒帶，回想到韋濤替自己扣安全帶時，上身俯過來擋在她身前，從同事們的角度看，的確……的確像他在吻她。

　　啊……顧汐心裡狂叫，臉刷一下紅透了。他……他居然還敢說他們只是看到他幫她扣安全帶，壓根就是他有預謀有計劃地故意引人誤會！顧汐又氣又羞，臉更紅了。

　　大家看著顧汐的反應，更是堅定心中猜想，都暗歎沒想到韋總平時如此穩重淡定，居然會當眾親吻女友，看來顧汐魅力不凡啊！

　　上班時間到了，大家慢慢散去。只剩下方菲滿含怨憤地瞪向她，顧汐趕緊登錄QQ，給方菲發消息。

　　「菲菲，對不起。」

　　「哼……」

　　「菲菲，別生氣。」

　　「哼……什麼時候開始的？」

　　「過年回來。」應該是她回來那天，他突然說要交往。

　　「為什麼瞞著我？你沒當我是好姐妹。」

　　「一開始覺得不太確定，所以……」

　　「你不夠意思。」

　　「菲菲，別生氣。」

　　「那薛凱呢？昨晚他沒送我們回家？」方菲想起最無辜的薛凱，她居然還以為他們在交往。

　　「沒，是韋濤送我們回去。」

　　「你都不叫他韋總了？」

　　顧汐臉一紅，快速地回復，「在公司這樣叫。」

　　「哼，汐汐，你居然瞞了我這麼久，太讓我生氣了。」方菲仍糾結自己居然比他人知道的還晚。

　　「菲菲。」顧汐怯怯越過隔板望過去。

　　方菲隔了好一陣，才回復，「你們真的在交往？」

　　「嗯。」顧汐帶點羞澀地承認。

　　「好，罰你中午請我吃大餐，老實交待罪行。」方菲用力拋過來一句話。

　　顧汐看著卻笑了，明白方菲已經不生氣，連忙稱好。

　　一早上，韋濤與顧汐的戀情迅速在公司傳開。工作群裡都是在討論兩人是從何時開始的，大家都向與顧汐交情最好的方菲打探，可方菲的訊息也少得可憐，拒絕回答。

    大家不免開始聯想年前傳的那段JQ，紛紛翻開貼子，再度對應那張照片，終於發現那個背影與韋總原來如此相近。JQ終於HLL解謎，JQ男就是韋濤，大家又沸騰了。

　　兩人迅速成了八卦主角，大家不亦樂乎地八著兩人之間的曖昧，電梯事件、對唱情歌、韋總一直對顧汐的另眼相看。種種痕跡此刻看來全變成千絲萬縷，JQ從來都不會是空穴來風，他們一直沒看透，只能說兩人的保密功夫不錯。

　　隨著戀情曝光，良盛剩女榜也立馬更新，顧汐刷刷下榜，方菲火速蹭上榜首，黃羚緊隨其後。說到黃羚，大家也偷著樂，自從得知韋濤與顧汐在一起，她就蔫了，一早上悶悶不樂。

　　午飯時間，顧汐老實地向方菲交待了所有經過。方菲聽到韋濤居然除夕飛到Ｎ市就為了見她一面，驚訝得小嘴久久合不上。真想不到韋濤這個石板臉男如此浪漫，方菲心中的天秤開始慢慢偏向他，說不定薛凱就是輸在這。

　　方菲仔細問顧汐的感受，顧汐也沒隱瞞，說出心中的擔憂和喜悅。方菲拍拍她的手，鼓勵她勇敢一些，有韋濤頂著她怕什麼。

　　顧汐苦惱地輕歎，同在一個公司，總覺得會被人閒話，而且她也擔心對韋濤的領導形象有影響。

　　方菲安慰她，戀愛是最自然的事，只要兩人互相吸引，就不要想太多。

　　方菲又問顧汐，薛凱對她也有好感，她打算怎麼辦？顧汐說薛凱昨晚應該看出來了，以後她不會打擾他。方菲輕歎，「汐汐，你今年桃花太旺，一下來兩帥哥，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啊？」

　　顧汐握著她的手，「馬上就來了。」

　　誰也無法預計愛情降臨的時刻，它就像天空飄蕩的天使，隨時會悄悄靠近你。只要你懷著一顆感激勇敢的心，當它來臨時，微笑伸手抓住即可。愛情，不過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與對的人產生的一種奇妙的心電感應，只有你的心能聽得到，它在微笑。

　　方菲望著顧汐臉上洋溢的幸福，由衷祝福她要一直幸福。

　　戀情公開後，兩人在公司不再閃躲。工作時，兩人都保持距離，公事公辦，下班後，也會離開公司後才表現親暱。可即便如此，仍有些蜚短流長說顧汐勢利，所以一直拒絕男同事的追求，看到韋濤條件好才倒貼過去。

　　這些話很快傳到韋濤耳中，他感到不悅。回家時，他提起此事，她卻一笑而過。這些話聽過就算了，她要是介意豈不是自尋煩惱，只是有些擔心他。韋濤欣慰地擁著她，這些話對他沒影響，只是不願意她受到責難。

　　顧汐靠在他懷中，微帶怨氣，「誰叫你這麼優秀。」別人是想不通他怎麼看上她。

　　韋濤胸腔一震，輕笑著擁緊她，「我是看你傻傻的，與其害別人，不如我犧牲一下。」顧汐惱羞地輕捶他前胸，居然敢嫌棄她。韋濤握住她的拳，目光灼灼靠近，「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話音漸漸消失唇舌纏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