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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宗盈歌和童女順利地進入李府當丫鬟。李府並不是宋人,而是女真人,在唐朝的時候,因為幫助唐太宗平亂,賜予國姓,是貴族後裔;因為李府五天之後要娶媳婦,人手不足,所以急需丫鬟,不過街坊鄰居視他們為叛徒,不齒到李府為僕。
表面上,宗盈歌是因此而被選上,其實這一切都是庫庫汗的計謀。
正因為李員外貪生怕死,或者也可以說是他比較識時務,他早看出大金國運不長,所以才會答應跟庫庫汗合作;等到事成之後,不但有一箱黃金可拿,將來蒙古滅金,他還可以謀得一官半職,何樂而不為!
不過,這個計謀只有李員外和庫庫汗知道,其他人全被蒙在鼓裡。
宗盈歌沉醉在戀愛的喜悅中,根本沒想那麼多,她還覺得自己很好運,被分到洗衣工作,不像童女去廚房打雜那麼辛苦,而且她只需要委屈五天,一天還有五十文錢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利用這五天的時間接近英雄,讓他愛上自己。
五天一過,就算他還是不愛她,也沒關係,只要等到第六天她法力恢復,他想不愛她都不行。
李府的習慣是在房裡洗澡,先由男僕抬著大木桶到主子的房裡,然後再提著一桶桶小木桶的熱水倒入大木桶,待主子們洗好澡,把換下來的衣物交給宗盈歌,等她洗完曬乾折好之後,再由宗盈歌陸續送回主子房間,疊好放入衣櫃裡。
這工作真輕鬆,由宗盈歌來做更輕鬆,她只要把所有的衣服抱到井邊,提一桶水,除了英雄的衣服以外,其他人的衣服全部丟進桶子內,踩兩腳就算洗好了。
不過,英雄的衣服當然要親手洗,她總是會甜蜜地左搓右揉,待仔細洗淨之後,再拿到由繩子搭起的曬衣架上,怕傷衣料似的輕輕地擰乾英雄的衣服。
至於其他人的衣服就讓它們濕漉漉地躺在曬衣繩上,然後宗盈歌就徑自開心地跑去逛花園啦!
遠遠地,宗盈歌看到一對男女也來到花園,她馬上閃身躲到假山後面。
男的一看就知是英雄,他頎長的身軀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至於那個女的,從穿著看來大概是李府的千金小姐──李銀娃。
李員外畢竟不是漢人,將女兒的名字取得貪財事小,但銀娃的諧音等於“淫娃”,自壞女兒的名聲。
不知道這位外表端莊的銀娃小姐,骨子裡是否是個騷包淫娃?
“英雄表哥,我以前怎麼從未聽爹爹提過你!”李銀娃嬌軟的語調極富魅力。
“我一直住在關外,很少跟親戚聯絡。”庫庫汗刻意走到假山前佇足。
李銀娃故意不用正眼瞧人,而是用眼角勾引似地瞅著他。“打算住多久?”
“喝完喜酒就走。”庫庫汗真想大笑,又遇到一個騷蹄子。
“為什麼那麼急著走?”李銀娃一副心碎的樸樣。
庫庫汗莫可奈何地聳肩道:“我在關外有生意要做,不能久留。”
“英雄表哥在做什麼生意?”李銀娃好奇而有目的地打探。
“小買賣,賣馬匹為生。”庫庫汗早已想好周詳的說辭。
“賣馬賺錢嗎?”李銀娃的口氣有掩不住對他身分低下的失望。
庫庫汗不當一回事地說:“還不錯,每個月至少賺七、八十兩的黃金。”
“賺這麼多英雄表哥一定很有錢。”李銀娃的眼睛立刻笑成兩道漂亮的彎月。
“有錢不代表什麼,我希望自己能像祖先,成為真正的馬上英雄。”
“英雄表哥本來就是英雄,從生下來就是。”
這麼諂媚的話,就算叫聾子來聽,也會雞皮疙瘩掉滿地。
宗盈歌氣悶地蹲在地上,兩腳張開,手肘拄在大腿上,手心捧著臉頰,又剛好穿著淡綠色的衣服,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只青蛙,模樣不雅。不過她沒心情管她的姿勢好不好看,她真想衝出去給李銀娃好看,抓她的臉、踢她的肚子、折斷她的手腳,誰想搶她的英雄,她就讓誰變狗熊,趴著走路。
不過,重要的是英雄的態度,他應該聽得出李銀娃對他有好感,那是在知道他有錢之後,跟她不一樣;她光看到他的背影就對他一見鍾情,她希望他用點大腦,看清楚、想明白,李銀娃喜歡的是他的黃金,不是他的人。
“只是名字好聽。”庫庫汗嘆氣道。“我無德無能,根本不配擁有好名字。”
“胡說,在銀娃眼中,大金國內沒有人比表哥更適合‘英雄’這個名字了。”
“表妹嘴巴真甜,一定是因為常吃糖葫蘆的緣故。”庫庫汗微笑。
“討厭,表哥取笑表妹,人家不來了!”李銀娃佯怒地噘起小嘴。
不來了就快滾啊,宗盈歌在心裡替英雄接下去說。但是庫庫汗當然不會如她所願,他就是要讚美李銀娃,讓她越聽越火大,誰教她要偷聽。“表妹別生氣,我是誇妳口才好,又有顆溫柔的心。”
“英雄表哥,你過獎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李銀娃眸光燦爛。
“表妹謙虛了。”庫庫汗自己聽了都覺得想嘔吐。
李銀娃適時切入正題。“英雄表哥可有意中人?”
“沒有,我每天對著馬匹,沒見著幾位像表妹這麼美的姑娘。”
“英雄表哥,你是真心的讚美我,還是逗我開心而已?”
這還要問,答案一定是後者,宗盈歌手摀著嘴,以免自己忍不住說出口。
庫庫汗沙啞著嗓音說:“我當然是真心的,英雄向來只說老實話。”
“謝謝英雄表哥。”李銀娃裝孩子氣地伸出纖手,拉住他的手。
“謝我什麼?”庫庫汗全身僵直,他最討厭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女人。
“你是第一個稱讚我美的男人。”李銀娃一聲羞怯的嬌笑。
“不會吧?表妹這麼美,追求者肯定比星星還多。”庫庫汗眼神透出深情。
他果然有老花眼,美醜不分,李銀娃雖然長得不賴,不過跟她宗盈歌比較起來,有如雲泥之別。她感覺到自己的嘴脣在顫抖,老天,他怎麼會喜歡矯揉造作的女人?看來這個人不僅眼睛有毛病,連頭腦都有毛玻
“爹爹從不讓我出門,他說女孩子家不能拋頭露面。”
“舅父說的沒錯,像表妹這樣的閨女,出外會引來壞人覬覦。”
“我真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尤其是關外。”李銀娃話中有話地暗示。
庫庫汗大方而歡迎地說:“只要舅父允許,我很樂意帶表妹到關外一遊。”
“英雄表哥,你人真好,爹爹一定很放心把我交給你。”李銀娃樂翻了。
庫庫汗貼心道:“那我一定會細心照顧表妹,不讓舅父失望。”
可惡!這不要臉的女人居然諂媚成功了,他對表妹的態度跟對她截然不同。
她該怎麼辦?又不能衝上前去告訴他,根據台灣的民法,表兄妹是不能結婚,生出有問題的小孩機率比較高……不過,她立刻想到了教訓情敵的辦法。
她小時候是同伴中最會用石頭打電線上麻雀的高手,撿起地上一塊尖角的小石子,眼睛一閉一張,對準李銀娃的後頸,用力一擲──不錯,十年沒這麼做,沒想到寶刀依然未老,一發即中。嘿嘿嘿,報復的快感使她血脈賁張,遍體舒暢。
“哎呀!”李銀娃手撫著脖子後,痛苦地慘叫一聲。
“怎麼了?”庫庫汗佯裝不知,其實他明白是宗盈歌暗石傷人。
“不知怎麼回事,我的脖子後面突然一陣疼痛?”李銀娃眼裡淚光晃動。
庫庫汗站在她身後。“讓我看看,真的紅了一塊,可是又不像是被蟲咬到!”
“會是什麼?該不會是鬼……”李銀娃一副做許多虧心事的樣子。
“現在是大白天,表妹別怕,我扶妳回房休息。”
“也好英雄表哥到我房裡坐坐,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恭敬不如從命。”庫庫汗輕佻地眨了眨眼,表示對她的邀請受寵若驚。
不!宗盈歌在心中大叫,英雄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忌處一室的道理麼?她要阻止他犯下滔天大錯!她靈機一動,抓起地上的泥巴把臉塗髒,她不想讓他認出自己,也不想讓李銀娃認得她是破壞她好事的新丫鬟,把她趕出李府。
宗盈歌快步地趕上他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小姐,夫人有事找妳。”
“妳去跟我娘說,我晚一點再去見她。”李銀娃嘴角牽了牽,示意她快點滾。
“不行啊,夫人說是急事。”宗盈歌打死都不肯走。
“我說晚一點……”李銀娃咬著牙,聲音從牙縫擠出來。
“表妹,妳先去見舅母。”庫庫汗平靜地說,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英雄表哥說得對,我這就去,你先到房裡等我。”李銀娃馬上露出笑臉。
“再說吧!我一個大男人,在表妹房裡不大方便,會被說閒話。”
“那改天我再請表哥到我房裡,我有好東西讓表哥看。”
庫庫汗充滿好奇地問:“是什麼好東西?”
“英雄表哥來了就知道。”李銀娃曖昧地甜笑。
“小姐快去吧,別讓夫人等太久。”宗盈歌不耐煩地催促。
還會有什麼好東西,不就是她的臭身體!哼!宗盈歌別過臉,故意不看李銀娃狠瞪她的眼神。
當李銀娃轉身朝夫人房間走去時,刻意像只求偶的孔雀般翹著屁股走路,如果她背後有長眼睛,一定會看到庫庫汗和宗盈歌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做出想吐的表情。
*****
“妳跟我來。”庫庫汗拉著宗盈歌的手,走到無人的井邊。
“你拉著我到這兒來想幹什麼?想動什麼壞念頭嗎?”宗盈歌食指戳著他胸膛。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雖然他嘴巴沒變尖,但他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她覺得身體好象燃燒了起來,融化了身上的衣服……
討厭,在他的注視下,她怎麼會有一絲不掛的感覺,好討厭哦,害她臉紅得不得了。
不過,她會錯意了,雖然庫庫汗的嘴角帶著笑,如果她不是這麼自我陶醉,她就會發現那是冷笑,他加重修長手指的力量。“我的確有壞念頭,我想揍妳一頓。”
“好痛,你快放手,你捉痛奴家的手了。”宗盈歌抱怨地大叫。
庫庫汗甩開她的手質問:“妳到花園去做什麼?”
“來傳夫人的命令。”宗盈歌裝天真地玩弄著一綹秀髮。
庫庫汗直截了當地指責道:“妳別再裝了,舅母根本沒找表妹。”
“你又不在夫人的房裡,你怎麼知道夫人沒有?”宗盈歌挑釁地挑起眉尾。
“因為妳也不在舅母的房裡,妳一直躲在假山後面。”庫庫汗明白指出。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好,奴家承認奴家說謊。”宗盈歌臉上沒一絲懊悔。
庫庫汗眉頭皺起來。“妳知不知道說謊的下場是什麼?”
“奴家是為了小姐好,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有損小姐名節。”
“妳又說謊,妳分明是為了我才把表妹支開。”
“表少爺,你少往臉上貼金了。”宗盈歌努力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庫庫汗冷聲警告。“表妹現在肯定到處在找妳,氣得要把妳毒打一頓。”
這點她早就想到了,所以她才會故意在臉上塗泥。不過她好快樂,雖然他拉著她到無人的井邊,不是為了那個,但他關心她的意圖顯而易見,他終於有了點進步。但她突然悲從中來,因為他的關心不是喜歡,而是同情她。
她現在是泥臉醜女人,他的眼力一向不好,肯定沒認出她是大美女。
“你喜歡小姐嗎?”宗盈歌關切地問,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
“還好。妳問這個做什麼?”庫庫汗明知故問。
“她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宗盈歌兩片脣如掛豬肉的鉤子般翹起來。
“算得上是,不過女人的外表並不是最重要的。”庫庫汗忍住想笑的衝動。
奇怪?他原本討厭死她了,覺得她是個空有外表的傻女,輕浮又沒氣質。不過,他現在卻突然覺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和讓人捉摸不定的言行舉止,可愛極了。但他不想讓她發現他的心情已有轉變,他還要慢慢地折磨她。
就在這一瞬間,他並沒發現月下老人已經偷偷地在他的小指系上紅線。
宗盈歌急著問:“什麼才是女人最重要的?”
“溫柔賢慧,絕對不會拿石頭偷襲別人。”庫庫汗指桑罵槐。
“像小姐那種做作的女人,奴家做不來。”宗盈歌不甘示弱地嗤鼻。
她不是沒想過那麼做,以前她有一個說話像雞叫的好朋友,當她陪著她去見她男朋友時,朋友的聲音變得溫柔可人,就連笑聲都婉轉好聽,而且還用手掩著嘴笑,她幾乎懷疑她的朋友被天使附身。
回家之後,她對著鏡子學習做個嬌滴滴的女人,以備未來的不時之需。但沒辦法,她就是喜歡大聲笑和大聲說話。
可天下的男人都是愚蠢的、色盲的,看不出女人的偽裝,像她這種真實的女人,男人卻避之唯恐不及;她好難過,連英雄也是這種被假像矇蔽的大笨蛋。
看著她的眼神透出一抹深刻的悲傷,他心中有些不忍。她的個子不矮,但站在他面前卻顯得十分嬌小,還有她的肩膀好細,任何男人見了她,都會產生想擁她入懷的原始本能,但是……
現在還不是洩漏感情的時候,他強忍著衝動,刻意轉過臉,成功地裝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她比妳好,最起碼她不像妳把臉塗得那麼髒。”
宗盈歌小聲的囁嚅。“奴家天生皮膚是泥巴色,你看走眼了。”
“別以為我沒看出妳是誰,宗盈歌。”庫庫汗真不懂她在玩啥把戲。
“原來你的眼睛沒問題。”宗盈歌提了一桶水,把臉洗乾淨,回覆美貌。
“我的眼睛好得很,能射中百裏外的兔子。”庫庫汗一臉驕傲。
宗盈歌撩撥頭髮,擺出性感的“波勢”。“那你為何沒發現奴家比李銀娃漂亮?”
庫庫汗不客氣地說:“漂亮又怎樣?妳的氣質太差了。”
“氣質差,多喝一點汽水不就好了。”宗盈歌賭氣地抬高下巴。
“妳最大的缺點,就是常講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怪話。”庫庫汗頭疼地說。
“是你笨,聽不懂深奧的言論。”宗盈歌不服氣地反駁。
“廢話少說,妳跟著我,究竟想做什麼?”
“做朋友,奴家之前就跟你說過。”
“做什麼樣的朋友?”庫庫汗態度有些軟化。
“男女朋友。”宗盈歌眼睛一亮,如在烏雲中見到曙光。
“廢話,我是男的,妳是女的,這樣的朋友當然叫男女朋友。”
這是古代,男女之間的情愛關係,多半都是婚後才建立,鮮少有自由戀愛;就算有,也沒有現代人的交往過程,一看對眼,男方馬上到女方家去提親,自然也就沒有男女朋友的稱謂,所以庫庫汗壓根兒不知道“男朋友”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這麼說,你是答應做我的男朋友了。”宗盈歌開心地大叫。
“做妳男朋友有什麼好興奮的?”庫庫汗當她是瘋子般斜眼瞅著她。
“男朋友就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宗盈歌認真而嚴肅地說。“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反悔,不然食言而肥,你會變成超級大胖子。”
“妳怎麼不再自稱奴家了?”庫庫汗還滿喜歡這種小女人的稱謂。
“男女朋友之間地位是平等的,我當然不會再委屈自己。”宗盈歌解釋道。
庫庫汗沒好氣地搖搖頭。“我真服了妳,嘴巴比刀子還利。”
“不會啊,我的嘴巴不會割人。”宗盈歌向前跨半步,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妳靠我這麼近想幹麼?”庫庫汗起眼,下巴的肌肉緊張地抽搐著。
“讓你知道,我的雙脣是柔軟的。”宗盈歌的雙臂環在他頸後。
“老天!妳該不會是想……”庫庫汗實在說不出口,這女人有病啊!
“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嘴巴不會割人!”宗盈歌踮起腳尖,嘴脣圈成圓形。
“妳是不是中邪了?居然對一個男人做出無理的請求!”庫庫汗不由得把臉向後退縮,其實他大可推開她就好了。可是他的手握成拳頭,十分用力地垂在身側,他怕他的手一抬起來,不是揍她,而是摟住她的纖腰。
老天!他的目光落在她圓嘟的脣上,看起來是那麼的嬌艷欲滴,他渴望吻她,但不是在這種由她主導情形之下,這讓他覺得自己男性的尊嚴蕩然無存。但他的意志力卻一點一滴地瓦解,他的下半身越來越堅硬。
“你放心,接吻是不會懷孕的。”宗盈歌以為他還是處男。
“我當然知道,問題是黃花閨女不該如此。妳是黃花閨女嗎?”
“應該是吧!這個答案,上床之後你自然會知道。”宗盈歌大膽的暗示。
不悅的陰影迅速籠罩庫庫汗的眼眸。“我的老天,妳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
“別說話,把眼睛閉起來。”宗盈歌整個身體完全密合地貼向他。
“妳怎麼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庫庫生氣地譴責她。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蓋在他脣上,傳來微微的顫抖……
她分不出是興奮還是緊張,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人接吻,真不好意思,還是她主動的……但管他的!這一刻她已經等待很久了,她感覺到一股熱流竄過全身,她的心在旋轉,天和地彷彿也跟著她一起旋舞……
她從來沒想到男人的脣跟女人一樣柔軟,她還以為他看起來那麼強壯,連嘴脣也會如此。原來她錯了,他的脣好溫柔,口中散髮出來的氣味也很好聞。不像她老爸,每天煙不離手,每次聽他說話都要捏鼻子,她真佩服老媽居然肯嫁給他!
從她喉嚨深處吐出一絲輕柔的呻吟,徹底粉碎他的意志,他的舌頭探進她的脣齒裡面,卷吸著她羞澀的舌頭,他的手移到她的臀上,渾圓的弧形令他熱血沸騰,捧著她的圓臀,將她的身體最柔軟的一部分壓向他身體最堅硬的一部分。哦,真是舒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別再用你的小弟弟撞我,怪難受的。”宗盈歌抱怨道。
“我的小弟弟不在這兒!”庫庫汗一臉百思不解。
“小弟弟就是你的那話兒。”宗盈歌用手指指著他脹起來的褲襠。
庫庫汗臉頰一陣紅潮。小弟弟,不錯,他滿喜歡這種曖昧不清的用詞。
其實她猜測得沒錯,他的確是童子身,他的時間都用在讀書和打仗上。但從今天開始不會了,他迫不及待想品嘗她身體的其他部位,這是他第一次嫉妒伊魯都思汗,難怪那個色傢夥每次打仗都要帶女人,原來奧妙在此。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進他耳朵,他飛快地拉著她的手臂,摀住她的嘴,躲到一旁的樹後。
不多久,他們就看到李銀娃怒氣衝衝地和兩個拿著打狗棒的丫鬟從樹前經過,顯然她正四處尋找壞了她好事的泥臉丫鬟。
待她們走遠,庫庫汗鬆開手,像做了壞事的男孩似的,不大好意思看她。
“不錯,你的接吻技術我很滿意。”宗盈歌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脣。
“妳吻過很多男人嗎?”庫庫汗心中莫名地起了妒火。
“你是第一個。”宗盈歌黛眉深鎖,不明白她說錯了什麼惹他臉色怒紅?
“我不信,像妳這種淫蕩的女人,一定有過不少的男人。”庫庫汗一口咬定。
“我敢向天發誓,剛才的吻是我的初吻,如果不是就讓我被大象踩死。”宗盈歌高舉著右手,憤怒在她的胸中爆發,很不高興他指控她是妓女。
“什麼是大象?”庫庫汗必須知道大象是什麼,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發誓。
“就是體重有幾百公斤、腿粗得像樹幹、鼻子長長、四隻腳的動物。只要被大象踩一腳,就算老虎也會肚破腸流。”
“妳在哪裡見過?”庫庫汗懷疑是她瞎編的。
宗盈歌越描越黑地說:“在動物園,還有電視裡。”
“宗姑娘,我建議妳最好趕快去找個大夫,醫治妳的頭。”
“英雄你別走……”宗盈歌想要追他,不過他一個拐彎就不見人影。
她四處找他,卻不知道他坐在屋頂上沉思。此刻他的心情是複雜的,複雜到連他聰明的腦袋都無法釐出正確的形容。
她有過別的男人的假設,令他憤怒難平,可是他的脣卻懷念著剛才的吻,他的身體更是熱切地渴望在最短,最快的時間內,能跟她的嬌軀有更進一步的肌膚接觸
男人對容易得到的女人,往往都比較不珍惜,在這場遊戲中,她的心態是男人,他只好委屈自己做女人,越是拒絕她,她就會越愛他。
*****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宗盈歌來到廚房。
“小姐,妳在生誰的氣?”正在生火的童女抬起頭問她。
“英雄那個大笨蛋,他不相信我的話。”宗盈歌拿起刀把蘿蔔劈成兩半。
“小姐講的話深奧難懂,他是笨蛋,當然聽不懂。”童女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宗盈歌霸道又不講理地說:“不許妳罵他,只有我才能罵他。”
“我是幫小姐出氣,若小姐不喜歡,以後我就不說了。”童女語帶哽咽。
“不是妳的錯,是我心情不好,不該對妳發脾氣。”宗盈歌充滿歉意的道歉。
神母從來不道歉的,在作那場大法以前,神母不曾做錯過事,所以不用道歉;但自從作了那場大法之後,神母做了一堆的錯──吃肉破戒、說粗話、打蚊子殺生,甚至隨便用巫法修理路人,神母反而更理直氣壯,打死都不認錯。
老天,神母居然向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童女道歉!神母又變了,她才剛適應那個古裡古怪的神母,現在這個神母卻像是個和藹的大姊姊,她覺得又窩心又惶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股悲傷的情緒湧向心頭,童女再也壓抑不住藏在心底的委屈,眼眶裡積滿了淚水,泣不成聲地說:“我也有錯,我也心情不好,但是我不該對小姐不敬。”
“發生什麼事了?”宗盈歌安撫地摟著童女劇烈顫動的肩膀。
童女絕望地搖頭。“小丸子不敢說。”
“一定是有人欺侮妳,告訴我,我替妳報仇。”宗盈歌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小姐,妳現在喪失法力,說了只會讓妳徒增困擾。”
“我沒法力,但我還有腦袋,憑我的腦袋絕對能替妳討回公道。”
童女羞愧地說:“是廚子,他趁我背對著他洗菜時,偷摸我屁股一下。”
“妳別難過,把眼淚擦乾,我有辦法對付他。”宗盈歌拍了拍童女的臉頰。
對付色狼,她從以前就是專家,由於以前她個子小,看起來一副年幼好欺的模樣,所以常常遇到色狼。不過凡是曾經想對她伸出魔掌的色狼,重則在監獄裡服刑,輕則眼睛成了弱視。因為她隨身攜帶自製噴霧劑──用辣椒水加硫酸混合而成,夠狠的了。
宗盈歌彎下身子,將撒在墻角的粉末捏起,然後放到鹽罐裡頭,同一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最後再把粉末和鹽巴攪拌均勻,蓋上罐蓋,大功告成的同時,她的嘴角隨即露出惡魔般的奸笑。
童女好奇地問:“小姐,妳在做什麼?”
“把殺鼠粉放進鹽巴罐裡,讓他被罵成臭頭。”宗盈歌解釋。
“小姐,連累其他人,這樣好嗎?”童女心存“害人之心不可有”的觀念。
“只不過是讓大家今晚多跑兩、三次茅廁,沒什麼大不了的。”宗盈歌自若地說。
童女良心不安地吞咽一口口水,神母替她報仇,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不想連累無辜,但又不能違背神母可怕的好意,更不能警告無辜者,出賣神母是放毒者,所以今晚她決定跟大家一起共患難,一起拉肚子。
看來神母還是那個不能惹的神母,她實在很擔心,神母來到山下,變得完全不像神母,像個魔母,剛才的奸笑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再繼續待下去,不知還有多少人要倒大楣,於是童女婉轉地遊說。“小姐,我覺得這次我們下山,都是遇到不好的事,這座府裡的人不好英雄公子又對小姐不理不睬,我們還是回山上好了。”
“不行,若是現在就回山上,我豈不是讓英雄白吻了我!”
“小姐,妳說什麼?”童女聽了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不過是接吻,又不是上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宗盈歌不諱言。
坦白說,她的靈魂就像被牢籠禁錮了十八年的猛獸,一旦逃出鐵籠,以動物的本能而言,最想做的事當然是能讓她最快樂的事──就是那個那個。
管她現在的軀殼是什麼身分,她的思想畢竟還是E世代新人類,強調著“只要喜歡,沒什麼不可以”的新潮開放觀念。
那個吻雖然讓她神魂顛倒,不過她要的不只如此,她要更多,同時她也感受到他也想要更多;感謝現代的健康教育課本,讓她即使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能對男人身體結構和生理反應略知一二。若不是李銀娃突然經過,她知道他會將她壓倒在地……
哎呀!真是討厭!她怎麼想到那種事情去了,萬一在小丸子面前流出鼻血,神母的威嚴豈不成了笑話。正經!正經!她的腦中響起警告的訊號。宗盈歌回過神看著童女,卻發現童女偏著頭,視線一直盯著她嘴角看……
不妙!嘴角怎麼濕濕的!趕緊用手背一抹,擦掉大量的口水!
“英雄侵犯小姐上,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小姐應該給他最嚴厲的重罰。”
“小丸子,妳是不是不喜歡英雄?”宗盈歌有點懂了。
童女不客氣地說:“小姐,妳聽了別生氣,小丸子一見他就討厭。”
“他長得那麼帥,妳怎麼會討厭他?妳是不是同性戀?”神母幽幽地看著她。
童女想了好一會兒,仍然想不通地問:“什麼叫同性戀?”
“就是喜歡跟妳同類的女人,不喜歡異類的男人。”
“小丸子不是,我只是直覺他不是好人。”
宗盈歌袒護地說:“妳想太多了,他不可能是壞人。”
“我問過府裡不少的丫鬟,在昨天以前,沒有人聽過英雄表少爺。”
“我知道,我不小心聽到他和李銀娃的對話。”宗盈歌陳述她偷聽到的話。
“他的長相根本就不像大金國子民。”童女繼續雞蛋裡挑骨頭。
“有可能他爹是外國人。”宗盈歌一句話就能破解童女找到的骨頭。
明知道說不過神母,但童女不死心。她皺著眉頭和鼻頭,把臉上皺出好幾條皺紋,眼看她就快要把小腦袋擠破,突然她的眼眸閃過一絲得意,她相信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神母一定無法招架。“最可惡的是,他強吻小姐,這就是色狼最好的證明。”
“小丸子,不瞞妳說,其實是我主動吻他的。”宗盈歌落落大方地承認。
“小姐,這麼做有違禮教,妳怎麼能……”童女當然不敢罵神母不要臉。
“做都已經做了,管他什麼禮教,只要爽就行了。”宗盈歌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爽?這是哪國話?”童女一臉困惑,整個人快被逼瘋了似的。
宗盈歌解釋道:“中國話,意思是他的吻技好棒,讓我飄飄欲仙。”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妳好象病了!”童女為神母感到憂心忡忡。
“我沒有生病,我只是戀愛了。”宗盈歌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而笑。
“那根本不算戀愛,只是小姐自己單相思。”童女忍不住地潑她冷水。
“小丸子,妳有沒有接吻的經驗?”宗盈歌想分享心情。
童女一陣臉紅。“當然沒有,這是不被允許的。”
“又是我訂的規矩嗎?”宗盈歌心想,回到山上後一定要廢除所有的苛令。
“這是傳統,童男和童女在沒學會咒語以前,必須保持冰清玉潔。”
這麼說滿有道理的,要學好上乘武功,金庸也提到過,像是要修練葵花寶典,男人為了保持冰清玉潔,所以必須去勢斷根。同理可證,要學好咒語也該如此。不過在體驗過接吻的美妙之後,宗盈歌深刻的感覺到,還是做平凡人最好。
“妳為什麼要學咒語?”宗盈歌百思不解。
“我想像小姐一樣,造福黎民百姓。”童女胸懷大志。
原來以前的宗盈歌是這麼偉大的人,真是失敬。不過她對造福 別人沒興趣,從古迄今,做偉人沒幾個有好下場,一想到嶽飛死得那麼慘,她更不想做偉人,免得被小人害死。一想到小人,她就聯想到李銀娃帶著拿打狗棒的丫鬟找她的情景……
看來她得未雨綢繆,趕快想好萬全之策。“不談這個了,我要想個好辦法,整整這個家的千金小姐李銀娃。”
“她做了什麼得罪小姐?”童女好奇地打探。
“她不要臉,想勾引英雄到她房裡,幸虧被我及時阻止。”
“糟了,小姐現在沒了法力,李銀娃一定會狠狠地毒打小姐一頓。”
“妳放心,李銀娃認不出我,因為我……”話還沒說完,管家婆走了進來。
管家婆一副捉到賊的興奮表情。“原來妳躲在這裡聊天!”
“我哪有躲?妳老眼昏花,沒看到我光明正大地坐在椅子上聊天麼?”
“妳這個新來的臭丫鬟居然敢頂嘴!”管家婆怒不可遏。
“我身上沒有臭味啊,歐巴桑,妳的鼻子該去檢查了。”宗盈歌好心建議。
“誰是歐巴桑?”管家婆跟所有人一樣,聽她的話像鴨子聽雷。
“就是妳,老太婆,歐巴桑是扶桑話。”宗盈歌語出驚人。
“太陽都快下山了,妳還不趕快去把衣服收了。”管家婆命令道,心中卻對她懂扶桑話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直覺這個丫鬟不是普通人,還是少惹為妙。
“衣服又沒長腳,難不成妳怕它們會趁夜自己跑走麼!”
“我劉媽做了三十幾年的老媽子,從沒見過像妳這樣嘴賤的丫鬟!”
宗盈歌同情地看著管家婆。“是妳命賤,年紀都那麼老了,還在賣老命。”
“妳這個賤丫頭,沒把衣服全折好前,妳今晚就別想吃飯。”管家婆惱羞成怒。
“我今晚本來就不打算吃飯。”宗盈歌緩慢地起身,伸伸腰、扭扭脖,做完有益身體的健康操,才慢條斯理地走出廚房去收衣服,留下一臉錯愕的管家婆,和一臉習以為常的童女。
童女心裡清楚的知道,若不趕快習慣神母的怪言怪行,只有發瘋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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