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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蘿 -【欽點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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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3: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欽點嬌妻 - 夢 蘿

什麼﹖!傳聞中的商業奇才要從她們三姊妹中挑一個當妻子!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搞這一套啊!
幸好她上面還有兩個姊姊頂著,相信怎樣都不會輪到她才是。
當她「盛裝」打扮迎接他的初次到訪,才發現他竟是……
厚,這個差勁的男人,明明就有情人和小孩了,
還敢說要選什麼妻!
最過分的是,竟還選中了她!她會答應才有鬼咧!
沒想到為了讓她點頭,他竟無所不用其極——
先是讓她的家人誤以為他們之間有曖昧;
又幫她的好友解決家庭問題,收買她周遭人的心;
最後甚至直接綁走她!
他以為這樣她就會答應跟他進禮堂嗎﹖作夢比較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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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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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4:1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艾瀧昌有三個女兒,這三個女兒不是他在自誇,個個美麗又出色,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也因此他逢人便介紹他有三個漂亮又乖巧的女兒,讓同在商場上的人士都十分羨慕他這位艾董的好福氣。

  當然艾瀧昌不只是這一點令人稱羨,他還擁有一間前途看好的公司,只要懂得投資之道的商人,都會看準這一點,認為艾瀧昌這個人是個值得合作的對象。

  是以當尉氏集團的前任老總裁尉老先生聽聞艾瀧昌這號人物,以及他身後那三個聽說懂事又乖巧的漂亮女兒,一場尉氏和艾氏兩家的聯姻,就此展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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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4: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爸,你是說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尉子寒,他打算從我們三姊妹之中,挑選一位當他的妻子?」艾羽棠頗為詫異地問。
  艾瀧昌點頭,尚未回答大女兒的問話,一旁的艾羽歆已迫不及待的搶先道:
  「爸,這是真的嗎?那個傳聞中的商業奇才,當真要和我們聯姻嗎?」她雖然鮮少參與公司的事務,但對於這尉子寒的大名,她可是早有所聞。
  聽說他在商場上的表現十分出色,這種人若是成為她的王子,肯定能為她建造一個最適合她這位美麗公主居住的漂亮城堡。
  她想要一個完全屬於她自己的美麗城堡,她要像個公主一樣,被人獨寵在富麗堂皇的城堡裏。
  她還想要……
  「歆歆?」
  「歆歆?」艾瀧昌一再叫喚著正在作白日夢的二女兒,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爸,你不用再叫二姊了,她只要一陷入自己的幻想世界,一時半刻是不會回神的。」艾羽曈不由得出聲勸父親別白費力氣了。
  她這二姊生來就特別嬌貴,又老愛幻想自己是城堡裏的公主,成天等著王子騎著白馬來接她,真不知這不切實際的個性是承襲了誰。
  「妳呢?曈曈,妳對此事有何看法?」艾瀧昌不忘徵求小女兒的意見。
  他對自己這三位女兒向來保持公平、公正,絕不會特別偏袒某一人,因此尉老想要自己兒子和他女兒聯姻的事,他雖然已口頭答允,但最後決定權仍在他的三位女兒身上。
  「我?爸,我排最小,我上頭還有大姊和二姊,論誰要先出嫁,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吧。」艾羽曈連忙表示反對意見。
  拜托!她才不過剛過二十一歲生日,就要她準備當新嫁娘,這種事她絕不答應。
  再者她也不喜歡自己成為別人欽點嬌妻的一員,又不是古時候,這種八股的舊觀念老早就被淘汰了。
  那個叫尉子寒的男人,該不會因為在商場上有那麼一點本事,就當真以為自己是古時候的皇帝了,想學人欽點妃子?她奉勸他不如回到過去算了,那裏絕對有一堆唯夫是從、以夫為天的美人在等著他欽點。
  「說得也是。棠棠,依我看,這件婚事幹脆就由妳接下,畢竟要當個知書達禮,又要能應對得體的妻子,恐怕也只有妳可以勝任。」艾瀧昌看著自己秀外慧中、溫柔賢淑的大女兒,倒是不反對讓她嫁進尉家。
  這富豪之家的飯碗,並非人人可以端得起,更何況是商場名人的妻子,那必然要有一定的應對手腕才行。
  他這大女兒因為是商科出身,一畢業就跟著他這父親見過不少世面,對於生意早可獨當一面,這樣的妻子尉家應當是絕對可以接受的。
  「如果爸你認為這件婚事對咱們公司有所助益,我沒有意見。」艾羽棠向來是個懂事聽話的女兒,一切父親說了算。
  「我反對,我絕對堅決反對。」聽見婚事即將塵埃落定,艾羽歆驀然回過神,隨即激動地大力表示反對。
  「歆歆,這件婚事攸關著公司的成敗,妳不許意氣用事。」艾瀧昌攏起眉,神情頗懊惱。
  二女兒愛作夢的天性,若真由她嫁進尉家,對公司恐怕是一點助益也沒有。
  「爸,你這麼說太不公平了!即便是由我嫁給尉子寒,我也不會不顧爸你的公司啊!」艾羽歆嘟著嘴,不開心的鼓著臉。
  「爸是擔心妳成天只想著要當公主,住在城堡裏享受貴夫人的生活,會忘了自己本來是誰的女兒。」一旁的艾羽曈直截了當替父親說出心中的隱憂,更一語道破二姊心中的想望。
  「妳--要妳這丫頭多嘴!既然妳對這件婚事沒興趣,妳不如閃一邊去。」艾羽歆夢想被料中,惱怒地白了小妹一眼。
  真是氣死她了,從小她就和這位妹妹不對盤。真是不明白爸都有她和大姊了,何以又要多添這麼一個比她和大姊都要漂亮幾分的妹妹,越想越是令人氣憤。
  艾羽曈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坐下,一副的確不想插手此事的模樣。
  見此狀,艾羽歆很滿意地笑了。撇去小妹這漂亮寶貝,她要贏過大姊的勝算就很大了。
  雖然大姊也算是上上之姿,但要比起她這天生嬌傃的媚顏,勝敗已經很明顯了。
  「歆歆,這件婚事得慎重考慮,方能做最後決定,我不許妳胡來。」艾瀧昌難得板起臉訓斥女兒。
  「爸,你不能不公平,我也可以是個賢淑的好妻子,將來也會替爸的公司說好話,為什麼你一開始就認定我做不到?」艾羽歆不覺委屈的紅了眼。
  「我沒這麼想,歆歆,只是--」
  「爸,歆歆說得沒錯,這樣的確不公平。不如就照一開始的提議,讓我們同時和尉子寒見面,再由他自行挑選一位當他的妻子,如此尉老先生也能看出我們艾家對這件親事的誠意。」為了不想引起二妹的反彈,艾羽棠提出公正的做法。
  「大姊,我不參與這件事,妳別把我算在內。」一旁的艾羽曈馬上提出反對意見。
  「好啊,曈曈不參與就算了,就讓我和大姊兩人一起努力吧!」艾羽歆樂得結果是如此。
  「不行,既然妳堅持要公平,那麼這件事曈曈也必須參與,這才是真正的公平。」艾瀧昌直接否決兩位女兒徑自做下的決定。
  「爸!」艾羽歆氣得直跺腳。
  「無所謂。」瞥了一眼二姊幼稚的行為,艾羽曈兀自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反正她一定不會讓對方看上自己,所以這一點沒什麼好擔心的。
  「棠棠,妳可要加油。」艾瀧昌把所有希望全放在大女兒身上。
  看著父親眼裏對自己的期許,艾羽棠並未多說,她凈是微笑地頷首,安了父親擔憂的心。
  瞧見父親仍然一心寄望於大姊,艾羽歆眼裏凝聚著決心,即便是父親不看好她,這件親事她也勢在必得。
  因為她一定要擁有屬於她自己的城堡,一個城堡裏絕對不能同時有三位公主,所以她非成功將自己嫁出去不可。
  「尉子寒?曈曈,妳說的是那個尉子寒?」周佳珊兩眼迸出興奮的光芒,好不激動的追問。
  「這商場上能有幾個尉子寒?佳珊,妳不要告訴我尉子寒正好是妳崇拜的偶像。」艾羽曈托著下巴,看著一臉興奮的周佳珊,不以為然地冷哼。
  這周佳珊很奇怪,她並不像時下年輕人崇拜影視歌星、演員,她反而對於商界人士比較有興趣。
  「賓果!曈曈,這尉子寒的確是我的偶像。妳不知道他有多麼厲害嗎?想當年他父親所經營的飯店幾乎已瀕臨倒閉,是尉子寒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讓他父親的飯店起死回生,接著又在兩年內創造更輝煌的成績,讓尉氏集團轉眼成為商場上的龍頭老大,而當時他不過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呢!」就是因為他這麼厲害,才值得她周佳珊這麼崇拜他啊。
  瞧周佳珊說得口沫橫飛,艾羽曈卻顯得興致缺缺。家裏就有個事業心很重的父親,對於商場上的種種事,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曈曈?我說了這麼多,妳有沒有聽進去啊?」周佳珊終於注意到艾羽曈的心不在焉了。
  「是,我承認尉子寒是個商業奇才,他很厲害,但那又如何?我父親已經是個典型的工作狂,我不希望將來的老公也跟我父親一樣,是個眼裏只有事業的男人。」艾羽曈頗有感觸的說。
  雖然父親給她們三姊妹的愛不曾少過,但沒有父親回來一起過重要節慶的日子,一直是她們心裏最大的遺憾。
  家族的相片裏,總是少了父親的身影,一直到母親逝世,他們甚至連一張全家照都沒有。
  這種遺憾她可不想將來發生在她的子女身上。總之,早在母親逝世那一刻起,她就立誓絕不嫁給像父親一樣眼裏只有事業的男人。
  「事業心重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吧?這總比成天上酒家花天酒地、不負責任的爛男人要好太多太多了。」周佳珊有感而發的忿然道。
  換作是她,她寧願自己有個以工作為重的父親,也強過那雖然天天在家、無所事事,成天只知喝酒的父親。
  「佳珊,妳不要在意,我不是這個意思。」艾羽曈這才想到自己的確不該在周佳珊面前埋怨自己的處境。
  因為比起周佳珊家裏的困境,只會顯得她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倒是曈曈妳當真不想爭取尉子寒這麼優質的男人?」周佳珊忍不住還是追問道。
  「我一點也不覺得--」正想提出反駁,卻見周佳珊一臉認真,不想當面說她偶像的壞話,艾羽曈只好聳聳肩,隨即往下道:「我想決定權不在我手上。」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周佳珊更是好奇地湊近身子。
  無奈地嘆息一聲,艾羽曈這才將尉老先生和她父親之間的約定說出來。
  「妳--妳是說,尉子寒要從妳們三姊妹之中,挑出一位成為他的新娘?」周佳珊圓睜雙眼,表情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也太荒謬可笑了吧!
  又不是上市場買菜,還可以任人挑選,有錢人家做事的方法果然與平凡人家不一樣,她實在沒什麼好訝異的。
  「怎麼?連妳也覺得很可笑吧?」艾羽曈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
  「是很可笑--不,我的意思是說別出心裁啦。」瞧見苗頭不對,周佳珊連忙改口道。
  「無所謂,妳就當是在看一場戲,不必太認真。」艾羽曈完全不當一回事。

  「這怎麼可以!曈曈,從現在開始妳要認真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雖然妳已經很漂亮了,但該下功夫的地方還是不能省。」周佳珊倒是比她來得認真。
  想到曈曈若是能嫁給尉子寒,身為好友的她也感到與有榮焉,更遑論她還可以因此時常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這種好事當然要好好把握。
  「關於這一點,妳放心,我早就做好準備了。」艾羽曈漂亮的唇瓣,徐緩地拉出一抹嫣然笑容。
  是,關於如何將自己粧點得更漂亮,她老早就做好準備,相信一定不會教任何人失望。
  「是嗎?那太好了。曈曈,我已經等不及想知道我的偶像尉子寒,究竟會看上妳們三姊妹之中的哪一位了。」周佳珊興奮得不時轉著圈,表情充滿了期待。
  艾羽曈心想:是啊,她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尉子寒的眼光,究竟如何。
  「不會吧?子寒大帥哥,幾時你的行情必須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來著?」沉世輝眼裏帶著十足的興味,頻頻打量著正坐在皮椅上、蹺著二郎腿的尉子寒。
  「我有提到任何相親的字眼嗎?」尉子寒瞇著眼,掃視著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沉世輝一眼。
  「你老兄是沒提到相親這兩個字,但光聽你形容的情形,不也等於和相親差不多。」沉世輝堅持自己的看法。
  「相親是一對一,我的情形不是。」尉子寒咬牙回道。
  「這也只證明你尉子寒,商界的奇才,的確享有別人所沒有的尊榮,可以同時和三名千金女相親。」沉世輝帶著十分誇張的神情及口吻奉承著。
  「我最後聲明這不是相親,再讓我從你口中聽見相親這個字眼,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從這辦公大樓扔飛出去?」尉子寒左眉上的青筋浮現,顯示他已即將大動肝火。

  聽出他的語氣的確是認真的,沉世輝連忙收起玩笑心,正經八百的清清喉嚨,道:「那麼關於這件事,你準備怎麼做?」
  「既然對方那麼有誠意,同時獻上三位美女任我挑選,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尉子寒交握著修長的手指,目光深邃的瞧著窗外明媚的景色。
  「這麼說,你真打算從艾董的三位女兒中,挑選出一位來當你的妻子?」沉世輝訝異地眨著眼。
  這怎麼可能!甭說子寒身邊女人不曾斷過,恐怕就連情婦他都有過幾個。
  這樣不缺女人的尉子寒,根本完全不需要再去招惹這不必要的麻煩。
  除非子寒當真有心要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否則老總裁早已表示得非常清楚,這回艾董的女兒肯定是要娶回來當妻子,可不是可以玩玩就好的對象。
  「你認為有可能嗎?」尉子寒挑起一眉,冷嗤一聲,那傲然的神情已言明一切。
  「我想也不可能。既然如此,你怎麼會答應你父親這件事?」沉世輝就是想不透這一點。
  「我若不答允,將來肯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無數個艾家出現,這樣你明白了嗎?」為了杜絕父親一再替他找對象,順從絕對是一勞永逸的最佳方法。
  「咦?」沉世輝先是困惑地皺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接著總算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眼裏滿是欽佩,直望著他。
  原來他心裏打的是這種主意。人稱奇才的他,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這個男人的確是心思縝密,精明到令人不得不佩服。
  幸好自己並未跟這男人為敵,否則他八成死得不是挺好看。沉世輝暗自慶幸自己當年的選擇沒有錯,和尉子寒成為朋友,絕對比當他的對手要明智多了。
  「這事就只有你知道,所以……」尉子寒意有所指地睨了他一眼。
  「是,我知道,我一定保密到底。」沉世輝當然明白他意指何事。
  這狡詐的男人,故意將打算說給他明白,無疑是想將他拖進這場是非之中,好讓他為了自保,只好替他在老總裁面前做掩飾。
  尉子寒這男人太賊了,偏偏自己當年好死不死,居然被他欽點成為他身邊的特別助理。
  唉!要說自己誤交匪類,偏偏這個男人又十分重義氣,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另外還有一件事必須麻煩你。」
  「什麼事?」對於他所托之事,沉世輝不曾拒絕。
  「距離和艾家千金見面還有幾天的時間,你就利用這兩天先去調查艾家三千金,最好能查個仔仔細細。」尉子寒心裏盤算的自然是有利於他的策略。
  「子寒,你又打算做什麼了?」沉世輝表情是十足的無奈。
  他就擔心他這好友兼上司,做事太胡來了啊。
  「我沒打算做什麼,你放心。我總要先弄清楚艾家三千金中,誰是績優股,最值得我去花時間投資吧。」尉子寒說得理所當然。
  一旁的沉世輝卻聽得額頭直冒黑線。也只有他尉子寒才會將未來妻子人選當作是投資股票看待。
  不過也正因為他獨到犀利的作風,方能在短短幾年內,創造他個人的事業巔峰,完全不必倚靠家人的幫助,這絕對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萬一對方是個績優股,但長相卻很抱歉,你又當如何?」沉世輝提出實際問題。
  可沒人規定千金女就一定是美女。
  尉子寒隨即斜睨了他一眼,沉世輝當下立即明白自己是白問了。
  這尉子寒的身邊從來不缺美女,他根本不在乎這艾家千金是否是個大美人,他看上的恐怕是艾家千金背後的附加價值。
  「羽棠,妳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妳不是正忙著進修的事嗎?」沉世輝一面說,一面將泡好的咖啡呈上。
  「是很忙,不過突然想來看你,就抽空過來了。」艾羽棠面帶微笑說完,小心翼翼地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先是深吸了一口咖啡香,才送至唇邊輕啜了一口。「嗯,好香!還是你泡的咖啡最香最好喝。」
  「唉,我就知道妳就只有想喝咖啡的時候,才會想到我這個人。」沉世輝一臉無奈的說。
  「別這麼說,你泡的咖啡真的很好喝嘛!而且我和你不是朋友嗎?既然是朋友,來看你也是應該的。」說到這兒,艾羽棠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臉上做出曖昧的表情,這才又往下道:「還是你在裏頭藏了個女人,不想讓我瞧見,所以才急著和我分清界線?」
  「我幾時和妳分清界線來著?妳明知道我就只對妳--」
  「情有獨鍾」這話尚未來得及吐出,就見艾羽棠突然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接著便聽見她發出驚慌的叫聲,「啊!糟糕,我得先借個洗手間清理一下。」
  目送她急忙忙的奔進洗手間,沉世輝眼神一黯,失望之情完全展現在臉上。
  總是這樣,一聽見他表明心意,她就是一味地逃避。雖然他實在不明白她究竟在逃避什麼,但因不想把他和她的關係弄到連見面都不行,他只好先維持目前這種朋友關係,直到某一天她願意接受,不再逃避他、逃避這段感情為止。
  「妳需要毛巾,還是幹凈的衣物嗎?」聽見裏頭傳來水聲,他走近門旁問道。
  「不用麻煩,我只要稍微洗一下褲管就行了。幸好我今天穿黑色長褲,所以不會很明顯。」裏頭響起她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她自然是松了一口氣,因為她十分清楚出來後,他斷然不會再繼續先前的話題,沉世輝撇撇唇嘲諷地想著。
  他和她畢竟是大學同學,多年的情誼讓他們都非常了解對方的個性。
  但說到了解對方,恐怕是指她單方面的了解他,對於她,他始終是一知半解,了解的並非是全部的她。
  像是她家裏還有哪些兄弟姊妹、父母是從事何種工作,更甚至是她家住何處,這些全是她一直不肯告訴他的秘密。
  而為了尊重她的個人隱私權,他也未曾勉強她非要交待清楚不可。
  只是都這些年了,難道她還是無法完全信任他這個人嗎?
  為此,沉世輝心裏不是沒有埋怨,若不是實在太喜歡她,他又何必如此苦苦等候。
  「對不起,世輝,我馬上幫你清理幹凈。」等艾羽棠走出洗手間,手裏已端著水桶及拖把。
  「不,羽棠,用不著麻煩了。我這裏有固定的鐘點女傭,她自然會清理,妳若是搶了她的工作,她肯定會 哩叭唆的,妳也知道那些歐巴桑很會碎碎念。」沉世輝一副請她饒了他的表情。
  艾羽棠被逗笑了,只好將水桶及拖把又重新放回原位,這才走出洗手間。
 「看來你那個老板待你不錯嘛,不僅給你這間公寓,還有鐘點女傭可以替你打掃房子。」艾羽棠像是隨口問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今天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喂!小姐,你別一副好像我是被人包養的男寵的口氣,這樣別人會誤會。」沉世輝隨即為自己喊冤。
  「呵!你不能否認你老板的確對你很好吧?」艾羽棠呵呵直笑。
  「那是因為我很努力工作!而這公寓是尉氏集團的資產沒錯,但凡是替集團工作的職員,只要無家室的人,都可以住進這棟單身公寓,並非只有我個人享有特權。鐘點女傭自然也是公司考量員工需要,才特地聘用的。」沉世輝以著絕對認真的表情及語氣,一一解釋得十分清楚。
  他可不希望教人誤解他和自己的上司搞曖昧,尤其這個上司又是個男人。
  當然他更加無法容忍他喜歡的女生,會因而認定他的性向問題。
  對於他的認真態度,艾羽棠先是噗哧笑出聲,接著才吃吃笑道:
  「你不必這麼認真解釋,我們朋友這些年,我難道還會不了解你嗎?」
  「妳是當真了解我就好了。」沉世輝在嘴邊咕噥。
  為此,艾羽棠就算是聽見,也只當作沒聽見,很快地兀自說道:
  「你覺得你那個上司是個怎麼樣的人?」
  沉世輝先是微楞了下,才回道:「妳指的是尉子寒?」
  「當然是他。以你當他的特助這麼久,你認為這個尉子寒,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嗎?」艾羽棠直接挑明講。

  就是因為知道沉世輝是尉子寒的特助,她今天才特地專程來請教他對尉子寒的看法。
  無論將來她們姊妹誰被挑選上,身為大姊的她都必須先弄清楚尉子寒的為人,才能決定這件婚事是否可以談成。
  「羽棠,妳--」沉世輝臉色駭然一變,眼神不確定地瞅著她。
  「你不必這樣看著我,這問題是我替我家妹子問的。她自從在雜志上瞧見尉子寒的照片後,就對他一見鐘情,所以身為姊姊的我,當然必須先問清楚。」艾羽棠試著輕松道。
  和他相識許久,她又豈會不知他對她的情,然而身為艾家長女,她肩上有太多的責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因此對於他的情深意重,她往往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妳妹妹?」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妹妹,她當真是保密到家了。
  「是的。所以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以你個人的看法,你認為尉子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嗎?」她就是相信他的為人,才冒著險特地來請教他。
  當初會隱瞞她的家世,是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料這一瞞就瞞了他這麼久,即便是後來她想坦白,也不知如何向他開口。
  她心裏明白今日這舉動,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但為了她們艾家的將來,她還是決定冒險走上這一遭。
  就算會因此讓他發現她原來是個富家千金,而非是他一直以為的平凡人,她也認了。
  「妳要聽實話,我自然可以告訴妳。羽棠,倘若撇開尉子寒的感情生活不談,那麼他當然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沉世輝完全實話實說。
  「撇開感情生活不談,這是什麼意思?」艾羽棠抿了抿紅唇,帶著困惑的眼神。
  「我指的是尉子寒當然是個絕對負責、顧家的好男人,但先決條件必須是他所喜愛的人,才能讓他甘心留在家中,當個居家好男人。」
  「你這麼說我明白了。」而這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不過我想妳還是回去勸勸妳妹,要讓尉子寒看上眼,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而且他最近正有意要和艾家--」話至此,沉世輝突然楞了下,聲音頓住。
  艾家?艾羽棠?再加上她的妹妹--這之間該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啊!對不起,世輝,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件急事趕著去辦,我先走了,再見。」艾羽棠再次驚慌地跳起身,道聲再見後便急忙忙大步奔出門。
  望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沉世輝並未試圖阻止她離去,他僅是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望著已無一人的門口。
  看來艾家三千金的事,他勢必要好好展開調查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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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蛋糕還是這家賣的最好吃。佳珊,妳要不要也嘗看看?」艾羽瞳手裏捧著千辛萬苦排隊才買到的蛋糕,表情開心得像是手裏捧著的是珍貴的寶物。
  「不,我對甜食沒興趣,妳還是自己吃吧。」周佳珊搖搖頭回絕道。
  「佳珊,妳真奇怪,只要是女孩子都會愛吃甜食吧,怎麼我看妳好像特別排斥?」艾羽瞳很是奇怪的眨著眼。
  佳珊討厭甜食的樣子,就倣佛將所有甜食當作是天敵一樣,實在是令人費解。
  「我看妳才奇怪吧?明明家裏頭就有個高級廚師,妳想吃這種美味蛋糕,還用得著跟人家辛苦的頂著大太陽,在店家前大排長龍嗎?」周佳珊才覺得她艾羽瞳吃飽撐著。
  像她這樣尊貴的千金小姐,不在家裏喝茶配蛋糕,還學人家排隊買蛋糕,這才莫名其妙呢!
  「那不一樣。我家廚師又不是西點師父,他做出來的蛋糕完全不好吃,我可不敢領教。」艾羽瞳嫌惡的揮揮手。
  「我看是妳胃口太挑了。」周佳珊揶揄道。
  她可還記得瞳瞳提過,他們家的廚師可是從五星級飯店聘請過來的高級廚師呢。
  「我才沒——咦?」艾羽瞳納悶地低下頭,只見有個看來不足五歲的男童正拉著她的衣服下襬,一面流著口水。
  「吃、吃,我要吃……」男童胖胖圓圓的手指,指著她手裏的蛋糕。
  「他好像想吃妳的蛋糕 ,瞳瞳。」周佳珊笑咪瞇地說。
  「這……小弟弟,你的爸爸或是媽媽呢?」艾羽瞳遲疑了下,最後還是蹲下身子,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小男童搖搖頭,手指仍指著她手裏的蛋糕,堅持地道:
  「吃蛋糕,凱凱要吃蛋糕。」  「可是——」這是她千辛萬苦排了一個上午才買到的蛋糕 。
  雖然和一個小男童計較一個小小蛋糕,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但這可是她最喜愛的蛋糕呢。
  「蛋糕,凱凱要吃蛋糕。」自稱凱凱的男童,開始擺出想哭的表情,只見他吸著鼻子、扁著嘴,眼看就要放聲大哭。
  「啊!你不要哭,姨把蛋糕給你,你可別哭啊!」艾羽瞳連忙將手中的蛋糕交給小男童。
  她向來拿小孩子最沒辦法,尤其最怕小孩子在她面前掉眼淚。
  「原來只有小孩子的眼淚,可以讓妳捨棄心愛的蛋糕啊!」周佳珊一臉好笑地說。
  「唉,妳就別取笑我了,我的心這會兒正在悶悶的痛呢。」艾羽瞳捧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模樣。
  「妳少來了,妳沒這麼脆弱吧!」周佳珊被她逗得呵呵笑。
  「妳還笑!妳——啊!小弟弟,你不要急,姨幫你打開。」瞧見小男童急切的動作,艾羽瞳趕緊接下差點從盒子裏掉出的蛋糕。
  幸好被她接住了,否則蛋糕掉在地上可就完全不能享用了,屆時這小男童怕是又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了。
  「蛋糕,凱凱的蛋糕。」凱凱伸出手想要回蛋糕。
  「不行,你乖乖來這兒坐下,讓姨喂你吃蛋糕。」艾羽瞳捧著蛋糕,徑自走向人行道旁的長椅。
  一心只想吃蛋糕的凱凱,自然跟著她的腳步,以著不是非常平穩的步伐,走到長椅旁,伸出兩只胖胖的手臂。
  「抱抱,姨姨,抱抱坐坐。」
  那期盼有人抱抱的神情,是那麼天真可愛,艾羽瞳不由得蹲下身,將他小小身子擁進懷裏,在長椅上坐下。
  「佳珊,我看我來抱他,妳來喂他吃蛋糕。」艾羽瞳將手中的蛋糕交給周佳珊。
  「沒問題。」從來沒喂過小孩子吃東西的周佳珊,這會兒也等不及想試試看。
  就把這次的經驗,當作是未來當媽媽的演練好了。
  「蛋糕,啊——」凱凱早已迫不及待地揮著小手,嘴巴更是張得大大的。
  「來了。你這小弟弟還真是沒耐性呢。」小心的以叉子叉起一小塊蛋糕,周佳珊將蛋糕塞進小男童口中。
  「唔!」凱凱自是開心的用力咀嚼。
  「小弟弟,你的媽媽呢?」艾羽瞳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
  都經過了不少時間了,怎麼還是遲遲未見有人在找尋這孩子的身影。
  「啊——」凱凱又吞下一口蛋糕,像是沒聽見艾羽瞳的問話。
  見他專心吃得十分滿足,艾羽瞳也不想再破壞他吃美味蛋糕的心情。
  但若是這孩子的父母一直不見蹤影,她又該拿這小男童如何是好?
  「瞳瞳?」周佳珊和她交換憂慮的神情。
  「姨姨,噓噓,凱凱要噓噓。」吃飽的凱凱自然有了生理需求。
  「噓噓?」周佳珊眨眨眼,不是十分清楚噓噓代表著什麼。
  艾羽瞳卻顯得十分尷尬及無奈地說:
  「他想要上廁所啦。」
  「啊!那現在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當然是帶他去上廁所,要不然能讓他尿在褲子上嗎?」艾羽瞳沒好氣地說,一把抱起凱凱,開始找最近的加油站。
  「等等我,瞳瞳。」周佳珊連忙追上去。
  「嗚!怎麼辦?凱凱若是不見了,我也不想活了。」邱蔻心雙手掩面,正哭得十分傷心。
  「妳確定妳是在排隊買蛋糕的時候,凱凱才不小心走失了?」尉子寒看著眼前大排長龍的隊伍,嫌惡地皺了下眉頭。
  他完全無法認同想吃一個蛋糕,居然必須頂著大太陽,在店家前大排長龍方能買到的這種誇張行為。
  「嗯!我是想他一個小孩子,一定沒有辦法耐心站在旁邊陪我排隊,所以我就讓他在一旁的人行道玩耍,怎麼知道才一轉眼,凱凱就不見人影了。」邱蔻心紅著眼,很是自責的說:「我知道我不該在你上班時間打擾你,可是除了你以外,我也不知道要找誰!」。
  「這不是重點,蔻心,我想知道的是,妳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的蛋糕跟人家排隊嗎?」尉子寒的語氣沒有絲毫譴責意味,只有全然的不解。
  她若當真喜歡吃蛋糕,他甚至可以為她請來西點師父,專門替她一人烘焙,她根本沒必要太熱天頂著大太陽,帶著稚齡的孩子,站在店家前排隊。
  「因為凱凱最喜歡吃這一家的蛋糕,所以我……」她就是不忍心看到兒子失望的表情。
  「妳就是太寵凱凱,這樣不行,將來也——」尉子寒正想藉這個機會教育她對孩子的溺愛,卻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女人懷裏抱著的小男孩正是凱凱。
  「我看見凱凱了,蔻心,快跟上來。」他說著大步走向前。
  身後的邱蔻心更是直追在後頭。
  「我看這小男孩分明就是來找我們麻煩的,一下要尿尿、一下要便便,真是夠了。」周佳珊整個人像是要累垮了一般。
  適才她和瞳瞳被這小男童折騰到幾乎想當場昏倒在洗手間。
  通常加油站附設的洗手間,只足夠讓一人上得舒適,偏偏瞳瞳怕自己沒有帶小孩子上廁所的經驗,要求她也跟進去幫忙。
  結果這一幫忙的下場是——她們兩人擠在小小的洗手間裏,不僅熱得滿頭大汗,還因為彼此都是生手,反而更顯笨手笨腳,脫去小男童的褲子就費了許多時間,甚至還差點被小男孩的噴射機給噴到。
  總之,一切過程終於在十分狼狽的狀況下完成,真是上天保佑啊!
  「姨姨,笨笨。」凱凱靠在艾羽瞳的手臂上,指得周佳珊,大言不慚地說。
  「你這小子還敢笑我!」周佳珊當下氣得瞪大眼睛。
  艾羽瞳卻是噗哧一聲笑出來。雖然在洗手間裏她和佳珊的確是手忙腳亂,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挺好笑的。
  「把妳手裏的小男孩放下,跟我上警局。」尉子寒大步趕至現場,不由分說就一把抓住艾羽瞳的手腕。
  艾羽瞳笑容僵在臉上,不解地回身想甩開突然抓住她的大手。
  尉子寒和她四目相對,先是因她清麗動人的臉蛋楞了那麼一下,接著便若無其事的加重抓著她的手勁。
  好痛!艾羽瞳皺了下眉頭,卻沒讓自己痛叫出聲。
  只是眼前這男人是怎麼一回事?
  「把手放開,先生,我並不認識你。」
  「媽咪,抱抱。」凱凱一見到自己的親人,立刻歡天喜地的叫人。
  「凱凱!」邱蔻心立刻上前激動地從艾羽瞳手裏接過自己的兒子,緊緊地擁在懷裏。
  「媽咪。」凱凱則咯咯笑了。
  看著母子兩人相擁的溫馨畫面,艾羽瞳一時忘了掙脫被捉著的手,望著眼前的一幕,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尉子寒一直注視著她,也因而為她突然展現的甜美笑容,一時閃了神。
  「尉大哥,我看這是個誤會,你可否放開這位小姐?」邱蔻心抱著兒子,就見他遲遲不肯放手,不由得上前調解。
  「誤會?蔻心,妳又怎麼知道這是一場誤會?若是她當真無心帶走凱凱,她應該會站在原地,等妳這母親找來,而非出現在這離凱凱失蹤地點少說有兩條街的地方。總之,先送她上警局,有什麼話上警局再說。」惱怒自己居然會為一個區區小女子失了神,尉子寒口氣更是嚴厲。
  「尉大哥,不要這樣,她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女生,鬧上警局不太好吧。」邱蔻心不想將場面搞得這麼難看。
  「等等,你們兩位,我並沒有拐走凱凱,你們若是想上警局,我隨時奉陪。」艾羽瞳收起笑容,不以為然地看著眼前這分明將她看作是誘拐小孩犯人的兩人。
  「尉大哥,你看,快把人放開,我就說是誤會嘛。這位小姐,妳先別生氣——」
  「蔻心,妳認為這些做壞事的人,會直接坦承自己的罪行嗎?」尉子寒直接打斷邱蔻心未競的話。
  「尉大哥!」
  「這位先生,我們真的沒有誘拐凱凱,是凱凱自己跑來纏上我們,硬要討瞳瞳手上的蛋糕,不給他吃,他就一副要放聲大哭的模樣,最後吃完蛋糕他就吵著要上廁所,你看這裏是加油站,我們就是帶他來這裏上廁所,才會走了這麼遠。」周佳珊鼓起勇氣上前解釋道。
  她太清楚瞳瞳倔強的個性,她絕不會為了要替自己做辯解,就和對方浪費這麼多口水。
  「佳珊,妳不必和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說這麼多,像他這種隨意丟棄小孩的人,我還要上警局告他惡意遺棄呢!」艾羽瞳一雙瑩亮的眼眸,因為生氣更顯閃閃動人。
  「瞳瞳,算了啦!」周佳珊拉了拉她另一手,要她不要把事情鬧大。為這種小事鬧上警局,又不是十分光榮的事。
  「尉大哥,她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我相信她們不是壞人,快放開人家啦!」邱蔻心則十分尷尬地推了推尉子寒。
  尉子寒微瞇了一下眼,這才將手放開。
  「瞳瞳,妳不要緊吧?」周佳珊連忙查看她被捉紅的手腕。
  「我沒事。」只是手腕一陣抽痛而已。
  「對不起,兩位小姐,是我們誤會妳們了。都是因為我太不小心,才會把凱凱弄丟,我應該要謝謝妳們替我照顧凱凱,給妳們添麻煩,實在很對不起。」邱蔻心一再地賠不是。
  「算了,下次請當心一點。」見對方這麼有誠意,艾羽瞳也不想再計較。
  「姨姨,蛋糕,蛋糕。」凱凱又衝著艾羽瞳直叫。
  「蛋糕都被你吃完了啦,小貪吃鬼。」艾羽瞳揮揮空空的雙手,語氣很自然地放軟。
  「啊!真不好意思,我這裏剛好也有蛋糕,就當作是凱凱吃掉妳的蛋糕,我替他還妳好了,妳千萬別跟我客氣。」邱蔻心連忙將自己手裏的蛋糕遞上。
  「蛋糕!凱凱要吃蛋糕。」凱凱看見蛋糕,兩眼又一亮。
  「不行,凱凱。」
  「沒關係,給凱凱吧!」艾羽瞳雖伸手接過,卻是直接再交到凱凱伸長的手中,接著輕拍了拍凱凱圓圓嫩嫩的臉頰後,便轉身走開。
  「瞳瞳,等等我。」周佳珊向邱蔻心禮貌性的點個頭後,隨即追上艾羽瞳。
  望著兩人走遠的背影,邱蔻心這才對著懷裏的凱凱說道:「凱凱,下次絕對不可以亂跑,知道嗎?你教媽咪好擔心呢!」
  「凱凱想吃蛋糕,姨姨有蛋糕。」
  「因為姨姨有蛋糕,你就跟人家走?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尉子寒惱怒道。
  「姨姨不是壞人,叔叔兇兇,叔叔才是壞人。」凱凱扁扁嘴,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這小子——誰對你好,誰就是好人嗎?」尉子寒氣到一個不行。
  「尉大哥,凱凱只是個小孩子,他不是很懂這些是非,你不要太在意。」邱蔻心連忙替自己兒子說話。
  「妳放心,我還不至於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倒是妳一個人帶著孩子,凡事要特別當心,今天這件事是妳運氣好,凱凱才得以回到妳這母親的身邊,也幸好對方並不是誘拐孩子的壞人。」尉子寒慎重的交待著。
  「尉大哥,你終於肯承認那兩個女生不是誘拐凱凱的壞人了?」邱蔻心微笑道。
  尉子寒臉色一沉,未再吭聲。
  其實早在瞧見那年輕女生臉上那甜美笑容當下,他就明白她並沒有誘拐凱凱的不良企圖。
  但衝著她笑得太甜美,讓他覺得十分礙眼,他自然就不想讓她太好過。
  不過出他意料之外,她倒是挺倔強的,明明遭受到誤解,居然硬是不肯多作解釋。
  「尉大哥,那女生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吧?」邱蔻心心知肚明地問道。
  冷瞟了她一眼,尉子寒不作任何回應,徑自大步走向他停靠在路口的車子。
  「上車,我送妳和凱凱回去。」
  「來了。」邱蔻心帶著笑容追上前。
  由於邱蔻心先前的話題太敏感,是以在回程的路上車子裏的氣氛顯得十分沉默。
  「最近常威有沒有和妳聯絡?」尉子寒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好友的消息。
  邱蔻心咬著唇,搖搖頭。
  「他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要讓妳一直等下去?」為此,尉子寒也看不下去了。
  即便他和常威是多年好友,他也不允許常威如此對待一個為他癡心守候的癡情女子。
  「尉大哥,他有他的苦處,當初是我介入他的家庭,是他婚姻的第三者,所以除了等候,我不能再強求。」邱蔻心早已接受了這一切。
  若是可以捨棄對他的愛戀,或許她的日子會輕鬆一點,偏偏她就是看不破這一點。
  「妳不要這麼想,蔻心,常威根本不愛他現任的老婆,當初是因為生意,不得已才結這個婚。」尉子寒對於常威的一切,算是最了解的人。
  「是,我了解,你們這些企業家所謂的婚姻,就是這麼一回事。尉大哥,我希望藉由我和常威的事,請你也慎重想清楚,往後你所選擇的婚姻方式。難道你也要和常威一樣,從名門淑女中挑選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和她共度一生嗎?」邱蔻心身為這三角習題當中的一人,有所感觸的說。
  尉子寒微微一怔,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因為你現在並沒有喜歡的女生,所以你可以不在乎你想要什麼婚姻,但若是有那麼一天,你和常威一樣在婚後才遇見你真心想去守護的人,難道你要和常威一樣,叫那個無辜的女生等你自由嗎?」為了不想再有和她一樣處境的女人出現,邱蔻心苦口婆心說得十分認真。
  「蔻心,妳這是在詛咒我嗎?」尉子寒苦笑道。
  常威的痛苦掙扎,他的確看過好幾次,但他的作風畢竟和優柔寡斷的常威有所不同。
  一旦他愛上某個人,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
  「不,我是真心在提醒你。尉大哥,沒有人可以事先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遇見真心喜愛的女子,所以千萬別輕許諾言。看看我,將來你一定也不希望你心愛的女子面臨我這種無奈吧?」邱蔻心嘲諷地扯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
  「妳若是當真覺得這種感情讓妳這麼痛苦,蔻心,妳就別再堅持下去,和常威分開吧!我和妳朋友一場,妳和凱凱的將來,我會全權負責。」他指的自然是往後的教養問題,對於朋友妻,他從未多作非分之想。
  「尉大哥,一旦深深愛上,說要分開談何容易,若是當真可以如此簡單,我和常威也用不著這麼痛苦地相戀了。」邱蔻心無奈地笑了。
  就是因為他從未談過真心的戀愛,才不了解愛上一個人,就算是再辛苦,也捨不得丟棄這份感情。
  「妳想怎樣都行,只要妳認為值得就好。」尉子寒聳聳肩,著實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一個對愛無限憧憬的女人,和他一個現實主義者,要真能談得融洽,反而十分奇怪,他也懶得和她討論關於愛不愛的話題了。
  看來要和艾家聯姻的這件事,萬萬不行教她知道,否則她八成又會倡導什麼真愛難尋之類的話。
  「我看你根本是想敷衍我——」
  「媽咪,妳看,是姨姨,有壞人——」
  「什麼?凱凱。」邱蔻心被兒子引開了注意力,隨著兒子的手指看向車窗外。
  「是姨姨!有壞人在打姨姨!」凱凱大聲叫著。
  邱蔻心還來不及瞧清楚兒子所說的情形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間車子一個緊急煞車,令她措手不及差點往前撞上前方的座椅。
  幸好凱凱坐在兒童安全座椅上,否則這一摔還得了。
  於是她抬起頭正想弄明白尉子寒何以突然緊急煞車,就聽見車門砰地一聲被人用力甩上,幾乎令她嚇得身子驚跳起來。
  「媽咪,哇!」凱凱自然是被這重擊聲第一個嚇哭的人。

  「乖,凱凱,不怕、不怕,叔叔是因為急著去英雄救美,才會這麼不小心,不哭。」將兒子抱至懷裏,邱蔻心帶著笑容,望著車子外頭正上演尉子寒英雄救美的那一幕。
  「叫妳把身上的錢拿給我,妳是耳聾了嗎?」周宏仁抓著女兒的手,粗裏粗氣地說。
  「我沒錢!就是有錢也不會給你拿去喝酒!」一把用力甩開父親的手,周佳珊厭惡地往後退一步。
  「我是妳爸,妳竟然跟妳老子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老子花錢給妳上大學,就是教出妳這種不孝女嗎?」周宏仁氣得吹胡子瞪眼,對著女兒又吼又叫的。
  「那是媽辛苦賺來的錢。不是你花錢讓我上大學。」周佳珊理直氣壯的回道。
  「妳的錢就是我的錢,現在妳有能力工作,就把妳工作賺來的錢交給我,快點,不要跟我 唆。」周宏仁對女兒伸長手。
  「我說我沒錢就是沒錢。」周佳珊視而不見父親的那只手,拉著一旁一直不方便插口的艾羽瞳準備走開。
  「妳不許走。」周宏仁不肯罷休地擋在女兒的前面。
  「伯父,你別這個樣子,這裏是外面,你這樣子不好看。」艾羽瞳委婉地說。
  「我女兒都不養我這老子了,我還管好不好看!」周宏仁劈頭就喊,卻在瞧清楚艾羽瞳的面孔後,突然馬上轉換表情,一臉諂媚地上前道:「妳就是那個有錢人的女兒嘛!人說朋友有通財之義,不如妳就替我女兒給我錢好了。」
  「爸!」周佳珊臉色難堪到極點,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會做出如此丟臉的事。
  向她拿不到錢就算了,他怎麼好意思向她的朋友要錢!
  「沒關係,佳珊,不過就是一點錢。」艾羽瞳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低頭就要從皮包裏拿出鈔票。
  「不行,瞳瞳,不行縱容他,我和我媽都做好決定,絕不再給我爸錢去喝酒了。」周佳珊連忙阻止她掏錢的動作。
  「妳這不孝女太過分了,給我閃開!」周宏仁一把推開女兒,見女兒狠狠地跌坐在他也不理會,大步上前就想搶走艾羽瞳的皮包。
  「啊!伯父,不可以,你不可以搶走皮包。」艾羽瞳神色著急地想拿回自己的皮包。
  她可以把皮包裏的鈔票交給他,可是皮包裏有她最重要的母親的相片,皮包絕不可以讓他拿走。
  「 唆!妳說要給我錢,不準反悔!」周宏仁拿了皮包就想離開。
  「不行,我的皮包裏有——」艾羽瞳不死心地追上前,卻被周宏仁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但她仍是不肯放棄地捉緊他的衣服。
  「放手!妳這丫頭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周宏仁氣得臉紅脖子粗,手一揚,眼看又要打人。
  「住手!」尉子寒厲聲一吼,人已趕至現場,一個手勁便將周宏仁揮下的手掌擋開。
  周宏仁眼看情況不利於自己,轉身就要離開,不料衣服的一角仍在艾羽瞳的手裏。
  「皮包,我要我的皮包……」艾羽瞳被打得頭昏眼花,臉頰更是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但她仍一心想拿回照片,只好在即將痛昏的前一刻,以著期盼的眼神求助於身旁的尉子寒。
  接觸到她帶著乞求無肋的眼神,尉子寒心頭一陣抽緊,這感受挺不好受,卻令他無法拒絕她。
  然而他還來不及有所響應,就見她身子一軟、兩眼一閉,往後跌進他及時伸出的手臂裏。
  「瞳瞳——」
  艾羽瞳最後只隱約聽見周佳珊充滿驚慌的叫喚聲,接著便完全失去了意識。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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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4: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妳說她是艾氏企業的千金艾羽瞳?」尉子寒眼裏掠過一抹精芒,但稍縱即逝。
  眼前這長相清麗動人的女生,居然是艾家三千金其中的一位!
  這也未免太巧合,但這個巧合卻令他相當滿意。
  「怎麼?尉大哥,你認識她嗎?」邱蔻心看他這種反應,心裏十分肯定一定有問題。
  可適才在街道上他和她對峙的情況,偏又不像是相識的兩人,這也太奇怪了。
  「不,只是很意外她居然會是個富家千金。」他不動聲色地說。
  倘若教蔻心知道這女生就是要和他聯姻的對象之一,那肯定沒完沒了,暫時還是什麼都別說的好。
  「是啊,實在很難得,她居然一點大小姐的派頭也沒有,全身上下也看不出一絲嬌生慣養的貴氣,更顯得她的樸實可愛。」邱蔻心細細打量這會兒正躺在她房裏的艾羽瞳,眼裏凈是對她的欣賞。
  「夠了,蔻心,別太抬舉她了。一個巴掌就能令她痛昏過去,這何嘗不是嬌生慣養來著?」站在床旁同樣將視線停駐在她身上,尉子寒卻沒有好口氣。
  「話怎麼可以這麼說!那個巴掌我光是遠遠看就覺得很嚇人,更何況被打的是她這麼纖細的女生。」邱蔻心光想就覺得很恐怖。
  「姨姨,痛痛,痛痛。」凱凱小小身子努力爬上床,伸出小手想替他喜歡的姨姨ㄒ ㄒ 。
  不料,他的小小手掌才碰到那已明顯腫起的傷處,立刻令床上的艾羽瞳發出細微的呻吟聲,身子更是瑟縮了下。
  「凱凱,不行,這樣姨會更痛。」邱蔻心趕緊將兒子抱下床。
  「啊!不要,姨姨,痛痛,ㄒ ㄒ 。」凱凱直反抗著,掙扎著要從母親身上下來。
  「不可以,你會把姨吵醒。」抱著掙動的兒子,邱蔻心轉向一直十分內疚的周佳珊,道:「我想還是先讓凱凱回房去睡個午覺,如果艾小姐醒了,或是妳有其它需要,我就在轉角的兒童房裏,妳可以來叫我一聲。」
  周佳珊站起身,慎重地點點頭,並說道:
  「不好意思,都是我給各位添麻煩。」
  「妳千萬不要這麼想,大家都是有這個緣分,今天才能夠聚在一起。」邱蔻心笑答,接著看向尉子寒,詢問道:「你呢?是要趕回去上班,還是今天不打算進辦公室了?」她十分肯定他的答案會是什麼,卻忍不住想聽他怎麼說。
  「怎麼?不歡迎我留下來?」尉子寒挑眉反問。
  「怎麼會呢!我這裏隨時歡迎你。」邱蔻心嫣然笑道,不再鬧他,抱著兒子走出房間。
  「媽咪,姨姨,痛痛,ㄒ ㄒ 。」凱凱仍堅持著。
  「媽咪知道,等凱凱睡醒,姨也醒來後,就讓凱凱給姨ㄒ ㄒ 。」
  「好,ㄒ ㄒ ,ㄒ ㄒ 。」
  隨著母子兩人的對話消失在外頭,房裏頭的氣氛隨即一陣沉默。
  房裏的兩人一致將視線停留在床上的嬌人兒身上,耐心的等待佳人蘇醒。
  艾羽瞳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
  「我的皮包,我要我的皮包。」
  「瞳瞳!」見她醒來,周佳珊連忙衝到床旁,探視她的情況。
  「佳珊,我的皮包呢?」她掙扎地坐起身,雖然頭仍有點昏眩,但她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放在皮包裏的相片。
  「虧妳還是艾家千金,這麼點小錢居然看得如此重要。」尉子寒將皮包裏的鈔票全抽出來丟到她面前。
  再樸實可愛,還不同樣是個視錢如命的貪婪女,蔻心根本就是太抬舉她了。
  「你!」看都不看床上淩亂的鈔票一眼,艾羽瞳掀開被子,旋即想下床。
  「瞳瞳,妳想做什麼?」周佳珊伸手想扶她。
  「把皮包還給我。」她叫著,忍著不適的身子直接衝上去,想拿回他手裏的皮包。
  「小心!瞳瞳。」周佳珊警告地叫著。
  但卻為時已晚,只見艾羽瞳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撲向尉子寒,那莽撞的衝力硬是將尉子寒一個大男人給狠狠撞倒在地板上,發出極大的聲響。
  艾羽瞳當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原是暈眩的頭,這會兒是暈得更厲害,令她開始出現惡心想吐的感覺。
  於是她頻頻喘著氣,不斷地深呼吸,努力想壓下這極端不舒適的感覺。
  就在此時,一雙溫暖的大手,以著極其輕柔的力道,在她頸後徐緩地施加壓力,緩和她陣陣的不適。
  站在一旁的周佳珊,看著眼前這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遲遲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只見眼前這兩人以著女上男下極其親密的姿勢貼靠在一起,那畫面令人看了,都不由得臉紅心跳了起來。
  為了瞳瞳設想,周佳珊了解自己實在應該馬上將兩人分開,然而眼前這畫面實在太美好,教人捨不得破壞。
  就這麼周佳珊遲疑了好一會兒,尉子寒已先行將艾羽瞳抱起,並重新放回床上躺好。
  由於自始至終一直處於暈眩狀態,因此艾羽瞳完全不知就在這短短幾分鐘裏,自己曾親密的和一個異性依偎在一起,她的腦海裏盤旋的仍是那一張母親的相片。
  「皮包,佳珊,我的皮包……」她的口中仍堅持的喃喃著。
  「妳這不知死活的女人,都這時候眼裏還是只有錢。」尉子寒心裏一陣氣惱,咬牙切齒地說。
  「這位先生,那個……你還是先把皮包給我好了。」周佳珊十分為難地要求道。
  尉子寒完全沒有私吞皮包之意,便將皮包交至周佳珊手裏。只見接過皮包的周佳珊,打開皮包後,隨即從裏頭拿出一張十分老舊的相片。
  「這是瞳瞳最珍惜的一張相片。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病逝,所以她一直很珍惜這一張只有她和母親兩個人合照的相片。」周佳珊替瞳瞳做完解釋,便將相片小心放在她手裏。
  就是因為瞳瞳太愛逞強,吃虧的總是她自己。
  聞言,尉子寒總算可以理解她何以如此堅持要拿回皮包,但也因此讓他見識到了這個艾家千金有多麼倔強。
  明明可以多做說明,她非要把場面弄得這麼難看,簡直是不可理喻。
  「瞳瞳,相片在這兒。妳還好嗎?是不是很不舒服?」瞧她臉色這麼蒼白,周佳珊實在很擔心。
  「頭還有點暈,不過不要緊,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艾羽瞳為了讓她放心,本想輕鬆地微笑,不料這一扯動唇瓣,臉頰反而一陣抽疼。
  可惡!她幾時這麼脆弱來著?一個巴掌就將她打得痛昏過去。
  不過佳珊的父親出手還真重,她可以想象自己的臉頰這會肯定腫得很難看。
  「對不起,瞳瞳,都是因為我,妳才會被我爸打。」周佳珊其實一直很自責。
  「這不關妳的事,佳珊,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會使用暴力的人。」艾羽瞳完全不怪她。
  「妳還想要這樣一個父親嗎?」尉子寒突然開口道。
  身為一個男人,他自是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兩名弱女子一直生活在暴力的陰影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佳珊身子一僵,遲疑地看著他。
  「讓她好好休息,我們到客廳去談這件事。」他說著,率先步出房間。
  「佳珊……」艾羽瞳顯得不太放心。
  回頭看了瞳瞳一眼,又見她臉上明顯的指痕,周佳珊抿了抿紅唇,心裏已有了決定。
  瞳瞳會受傷,全因她而起,她斷然不能再有所心軟。
  「妳放心,瞳瞳,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妳好好休息,回頭我再告訴妳我的決定是什麼。」周佳珊安撫地說完,便跟著離開房間。
  望著被帶上的房門,艾羽瞳心裏雖然很擔心,但最後仍敵不過睡意的侵襲,輕打了個哈欠,再次沉入睡夢中。
  「妳說他要替妳請最好的律師,幫妳處理妳爸媽離婚的事?」靠坐在床頭,艾羽瞳訝異地問。
  周佳珊表情平靜地點點頭。見她如此鎮定的表現,反而讓艾羽瞳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
  「妳呢?妳自己怎麼看待這件事?如果妳一點都不希望望見到妳父母離婚,妳就不要勉強答應,這是妳母親的事,別人沒有權利替妳們做下任何的決定。」她希望佳珊能想清楚後再做決定。
  雖然佳珊的父親是個很不負責任的父親,更是個會使用暴力的父親,但他畢竟還是佳珊的父親,這分親情是否真要割捨,必須由佳珊自己作主。
  「我若是說我老早就希望自己不要有這麼一個父親,妳會不會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不孝女?」周佳珊嘲弄地撇撇嘴。
  「佳珊,我怎麼會這麼想!我是最清楚妳家裏狀況的人,我才不會看不起妳。」更何況她也算是受害人之一呢。
  「謝謝妳,瞳瞳。也對不起,先前我竟然沒有盡到保護妳的責任,害妳被我爸打,對不起。」周佳珊覺得自己就是再說一百遍、一千遍對不起,也無法彌補瞳瞳受到的傷害。
  「這不是妳的錯,佳珊,從現在起不準妳再把這事放在心上,也不準再說對不起。」艾羽瞳故意生氣地板起臉。
  「是,我的大小姐。」周佳珊馬上立正站好,一副遵從指令似的動作,令兩人同時噗笑出聲。
  「哈哈……好痛!」這一笑立刻又傳來艾羽瞳呼痛的聲音。
  「瞳瞳!」
  「都是妳,幹嘛要逗我笑。」艾羽瞳嗔怪道。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她突然對著周佳珊要求道:「佳珊,妳可以拿鏡子給我嗎?」
  周佳珊先是一怔,才為難地說:
  「不好吧?瞳瞳,妳現在的模樣不是挺好看 。」
  「我知道,但是我要看看究竟腫得有多厲害,才能決定我要不要回家。」她是擔心自己頂著一張恐怖的臉回去,會活活把她父親嚇死。
  再加上她父親最愛小題大作,這一點小傷看在他眼裏,怕是連夜就叫專車送她上醫院了。
  為了這點傷她已經躺了一個下午,再因此被送進醫院,鐵定兩天兩夜出不來。
  一想到這種情況,她說什麼也不要冒這個險。
  「那我建議妳還是不要回去,因為我肯定妳父親一定會很心疼妳。」周佳珊實話實說。
  「我也這麼想。那等會兒可以先陪我去找家飯店,妳再回去嗎?」艾羽瞳說著,人已準備要下床。
  「瞳瞳,妳不要著急,慢慢來。」
  「艾小姐,用不著這麼麻煩,我這裏隨時歡迎妳住下來,不必再特地去找飯店。」邱蔻心抱著已睡醒的凱凱,站在房門口笑著說。
  「可是——」
  「艾小姐,妳一個年輕女生只身住在飯店是很危險的事,妳還是留在我這兒比較好。」邱蔻心將吵著要下來的凱凱放下。
  一得到自由,凱凱立刻小跑步奔向床的方向,並努力讓自己小小的身子爬上床。
  「姨姨,痛痛,ㄒ ㄒ 。」凱凱在順利來到艾羽瞳身邊後,立刻伸出胖胖的小手,輕輕地在她臉上ㄒ ㄒ 。
  「你這小子睡一覺後,居然還記得這件事啊!」周佳珊一臉太神奇的表情,直瞅著凱凱的動作。
  「謝謝凱凱。」伸手將凱凱抱坐在腿上,艾羽瞳一臉笑容,雖然這笑容有點醜。
  「艾小姐,如果妳不嫌棄我這小小的屋子,在妳傷未好的這兩天,妳就住下來沒關係。」邱蔻心繼續遊說著。
  衝著尉大哥對待這位艾家千金的方式和以往那些女人不一樣,她無論如何也要替他把人留住。
  更何況尉大哥要離開之前,也言明今晚他會帶一名專業醫生過來,那不是擺明要她不準放人離開嗎?
  「呃,凱凱的媽媽,我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我這樣打擾你們,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妳直接叫我蔻心就好。這屋子只有我和凱凱兩個人,妳不用擔心會打擾到我們,而且我看我這兒子特別喜歡妳。」邱蔻心看著兒子膩在艾羽瞳懷裏,那表情還真滿足啊。
  到底這孩子還記得誰才是他親生娘嗎?
  「這屋子只有她和凱凱兩個人」?那個和她們母子兩人看來關係很好的男人,難道不是凱凱的父親?
  艾羽瞳表情充滿不解,但基於禮貌,她也不想追問這太敏感的話題。
  「姨姨,留下來,姨姨。」凱凱仰起可愛小臉,不忘睜著又圓又大的銅鈴眼,期盼地看著她。
  天啊,怎麼會這麼可愛!望著凱凱,艾羽瞳完全拒絕不了他的請求。
  「那麼我就暫時打擾妳幾天了。」在凱凱臉上香了香,艾羽瞳終於不再拒絕邱蔻心的好意。
  一直站在床旁的周佳珊,始終沒有為此事插上嘴,因為自從答應接受尉子寒的幫助後,她同時也答應替他的身分做隱瞞。
  雖然她並不清楚尉子寒究竟想做什麼,但她相信他並不是個居心不良的壞人。
  倘若瞳瞳知道原來她已和尉子寒碰過面,不知她會作何反應?
  事情居然這麼巧,一個星期後才會被安排見面的人,偏偏因緣際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先行碰了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就像她也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幸運,可以親眼見到她心目中的偶像,她今天晚上肯定會高興到睡不著覺,呵!
  「凱凱,夠了喔,你這樣一直坐在姨腿上,姨會不舒服,快點下來。」在一個小時後,邱蔻心走進房間,看見兒子居然還坐在艾羽瞳腿上,不由得斂眉道。
  「不要。」凱凱嘟嘴回道。
  「凱凱。」
  「沒關係,蔻心姐,就讓凱凱再坐一會兒,等會兒真不舒服我會讓他下來。」艾羽瞳衝著凱凱直笑,那笑容說明了她是當真很喜歡這個小男孩。
  「凱凱,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了?」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啊!壞叔叔來了!姨姨,快躲起來。」凱凱連忙撲到艾羽瞳懷裏,尋求保護。
  站在門口的尉子寒,嘴角不住抽搐了下,望著床上相擁的兩人,怎麼看都像對母子,雖然這母親顯得有點太年輕。
  「尉大哥,你來了正好,快叫凱凱從瞳瞳身上下來,這孩子已經賴在瞳瞳身上有一個小時了。」邱蔻心求助於才剛出現的尉子寒。
  「看來妳這位親生娘,魅力不如從前了。」尉子寒挑起眉笑諷道,這才步向床的方向。
  「是,你說得對,你們這些臭男人,有哪一個不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來著?」邱蔻心立即反擊。
  「嘿,妳指的是妳這寶貝兒子吧!」來到床旁,他立刻大手一伸,將埋在艾羽瞳傻裏的凱凱一手抱起。
  雖然在這提抱的過程中,不過就是那麼兩秒中,他的手卻不慎觸碰到她胸前的柔軟處,這令艾羽瞳立刻倒抽一口氣,身子明顯一僵。
  尉子寒卻若無其事般,抱著凱凱走至一旁。
  笑話,他當下若是直接做出反應,只怕會教她誤解他是故意借機揩油的色狼。
  「瞳瞳,妳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見她頰上突生紅雲,邱蔻心上前關切道。
  「不,不是。」她連忙回道。
  她明明知道他絕對是不小心,也或許根本沒察覺這小小的碰觸,偏偏就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尉大哥,你不是說要請醫生過來一趟,醫生呢?」邱蔻心仍是不放心。
  「在客廳等候。走,凱凱,我們去請醫生替你打支會讓你乖乖聽話的針。」將凱凱高高舉起,尉子寒不露痕跡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兒。
  真是見鬼了,怎麼會有人明明左臉頰上腫個包、一臉嫣紅的模樣,仍然是那樣楚楚動人。
  這也未免太邪門了!
  「不要,不要,凱凱不要打針。媽咪!媽咪!」凱凱伸長手向母親求救。
  邱蔻心露出一抹微笑。也只有這種時候,她兒子才會想起她這親生娘。
  「去,打針去嘍!」他隨即大步走出房間。
  「媽咪!」門外則傳來凱凱的哭喊聲。
  望著眼前這三人的相處模式,艾羽瞳眼裏閃過一抹頓悟,若是她猜想得沒錯!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
  在醫生仔細的確認只有臉部受傷後,艾羽瞳終於被獲準下床。
  「幸好沒有傷到耳朵。我看妳一直呈現昏迷狀態,很擔心是對方的力道太大,可能傷及到了耳膜,還好沒事。」邱蔻心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對不起,因為實在太痛,所以忍不住就昏過去了。」艾羽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不經意轉頭,卻見一旁的他正一瞬也不瞬專注的注視著她。
  為此,她免不了一陣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後,便找個借口回房休息。
  她孩子氣十足的行為,先是令尉子寒莫名其妙地皺了下眉,卻又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叔叔,你為什麼一直看著姨姨?」他專注的視線太明顯,連小小年紀的凱凱都察覺到了。
  「呵呵!」邱蔻心忍不住爆出大笑聲,瞅著一臉尷尬的尉大哥。
  「媽咪?」凱凱疑惑地看著母親。
  「凱凱,叔叔是因為姨太漂亮——」
  「那張臉腫成那樣子,哪裏稱得上漂亮了!」尉子寒惱羞成怒的回道。
  「是不太好看啊!偏偏你就看得目不轉睛,把人家小女生嚇得逃回房間去。」邱蔻心揶揄道。
  「蔻心,在孩子面前不要說這種話。」他駁斥道。
  「叔叔,姨姨漂亮。」凱凱立刻替他喜歡的姨姨護航。
  聞言,尉子寒忍不住咬了咬牙。這對母子今天是怎麼回事?
  存心聯合起來找他麻煩就是了?
  「叔叔,姨姨——」
  「是,你要說姨漂亮,我知道。」他沒好氣地接下他的話。
  「姨姨是凱凱的。」凱凱瞪了打岔的他一眼,堅持把話說完。
  「你說什麼?」尉子寒一時沒聽清楚。
  一旁的邱蔻心卻已掩唇想遮住大笑聲,她絕不想中斷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對話。
  「凱凱說,姨姨是凱凱的。」凱凱重申一次。
  「你這小子——」
  「叔叔壞壞,不可以搶走姨姨.」凱凱不畏強權地說。
  「我什麼時候說要搶走那個女人?」尉子寒咬牙切齒的瞪著這人小鬼大的凱凱。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小小年紀的凱凱竟然和他「嗆聲」!
  現在是怎樣?他有表現得如此明顯嗎?
  「不管,姨姨是凱凱的。」凱凱最後一次重申,接著起身跑向艾羽瞳休息的房門前,猶不忘回頭朝他扮鬼臉,才打開門躲了進去。
  「喀。」一聲門被鎖上的明顯聲音,令尉子寒當場氣綠了臉。
  邱蔻心則再也忍不住的抱住肚子,彎下腰直接大笑出聲。
  面對她的笑聲,尉子寒的響應是起身,直接離開這間令他氣惱的屋子。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邱蔻心猶吃笑個不停,就在她尚未止住笑聲時,又見已走出屋子的尉子寒又踅了回來。
  「我是回來提醒妳,記得按時叫那女人服藥。」這話從他口中說得不是很情願。
  但他又擔心這經常忘東忘西的女人會把吃藥的時間忘記,不得已只好強迫自己再踅回來,交待她一聲。
  「尉大哥,你!」邱蔻心斂起笑意,欲言又止的。
  「不準再說任何一句我不想聽的話。記住,按時要她服藥,我先走了。」
  目送著他離開,邱蔻心面帶欣慰的笑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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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5: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拿著手裏的報告,沉世輝遲疑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呈報上去。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站在辦公室的檀木門前,手舉起又放下的動作更是不知已演練了多少次,偏偏仍一直無法下定決心。
  他自認自己是最認真做事,且對上司交待的工作絕對執行到底的員工。
  今天他之所以會如此猶豫不決,原因全出在自己手裏這份詳細的報告。
  這份報告將艾家所有人都調查得十分清楚,包括艾家千金的姓名、長相,甚至交友情形,無一不寫得仔仔細細,令他就是想當作沒有這一回事,都無法睜眼說瞎話。
  他沉世輝的大名,甚至還十分榮幸的出現在這份報告裏,原因自然是因為他是艾家大小姐艾羽棠的大學同學,兩人從學校畢業後仍然保持聯絡,這種事自然也被寫得清清楚楚。
  原來艾羽棠是艾家千金,是個有錢人的女兒。原來她一直隱瞞自己的家世,原來她一直不曾談論她的家人,原來她一直對他有所保留,原因就在此。
  原來只有他自己一人像個呆子一樣對她用情至深,她卻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敢告訴他。
  將手中的報告捏得死緊,沉世輝忽覺自己像個笨蛋一樣。
  可惡!高高將報告舉起,沉世輝衝動地想將這份報告狠狠地擲向地上。
  「那份文件究竟和你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你要這麼氣忿?」尉子寒突然打開辦公室大門,涼涼地說道。
  他這個凡事謹慎小心的特助,八成是氣昏頭了,居然忘了這辦公室門上,可是設有隱藏的監視錄像機。
  今天一整天就見他三番兩頭出現在門口,猶疑不定的舉動,實在是很可疑。
  尉子寒的出現,令沉世輝著實嚇了一跳,但他仍表現得十分鎮定。
  他心裏明白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這份報告最後終究必須交上去。
  「子寒,這是艾家千金的身家報告。」沉世輝若無其事的將報告呈上。
  「艾家千金的身家報告?」尉子寒挑起一眉,頗為訝異。
  這就奇怪了,不過就是一份單純的報告罷了,值得他的特助出現如此不尋常的舉動嗎?
  「子寒,我有一項不合理的請求,不知是否可以向你開口?」心裏掙扎了好一會兒,沉世輝終於決定向他請示道。
  「這個請求不會正好和你那位姓艾的大學同學有所關係吧?」尉子寒挑了挑眉問。
  他太常聽見他這特助提起他有一位交情不錯的紅粉知己,而那個知己正好也姓艾。
  「你都知道了?」沉世輝怔然。
  「不,是你的反應出賣了你。說吧,你的請求是什麼?」尉子寒旋身走回辦公室。
  沉世輝連忙大步跟進,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其實你應該知道我要提出什麼請求吧?」他相信子寒心裏已有譜。
  「你喜歡這叫艾羽棠的艾大小姐?」隨手翻了下,尉子寒便猜出他中意的人。
  沉世輝在這重要一刻,自然不能再有任何隱瞞,於是慎重的點頭。
  「所以你希望我放棄這叫艾羽棠的女人?你心裏也很清楚,身為艾家長女,一出社會便跟隨在自己父親身邊學習,這艾羽棠才是三千金裏的績優股吧?」雖只隨意翻閱了下,他便有了結論。
  「是,我很清楚。」
  「所以?」他斜睨著沉世輝,就等著瞧他這個特助能為女人堅持到什麼程度。
  「請總裁成全我這項不合理的請求。」沉世輝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說。
        定定注視著沉世輝認真嚴謹的態度,尉子寒突然笑了,他一個鼓掌聲,換來沉世輝十分不解的表情。
  「總裁?」
  「原來為了女人,你竟然願意屈就自己。世輝,我說過把你當兄弟看待,你卻為了個女人,急著和我撇清身分。」尉子寒冷著臉,表情說明他的失望。
  「總——子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沉世輝心急的直想解釋。
  是啊,他怎麼會這麼衝動!子寒曾經揚言他最不喜歡被他當作兄弟的下屬,拿總裁這頭啣稱呼他。
  他卻在一時心急的情況下,犯了這個禁忌,該死!
  「我知道你是為了誰、為了什麼事才這麼著急,但是,你認為憑我們的交情,你的請求我會不答應嗎?」他這特助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即便是再利欲熏心,也不會奪人所愛,更何況這艾家大小姐,並非是他唯一的選擇。
  「不,我就是太清楚你一定會成全我,我才會這麼為難。因為我跟你一樣清楚,艾羽棠的確是個績優股,她是最適合和你聯姻的對象。」沉世輝沒有遲疑,毫不考慮地坦承。
  「偏偏你就是對她動了情。」為此,再如何適合他,也是枉然。
  「一直到這份報告出來之前,我並不知她是艾家千金,也因此我才會特別生氣,但我相信她必然有隱瞞身世的苦衷。」沉世輝解釋道。
  「其實她並非是我唯一的選擇。世輝,倘若你當真要我成全你和她,那麼接下來一切的發展,你必須聽從我的指示。當然,在此之前,你必須先搞定你那位艾家大小姐,讓她也能配和我行事。」尉子寒稍稍透露他的打算。
  「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沉世輝顯得難以置信。
  他雖然早有預感,以尉子寒的胸襟,斷然不會奪他所愛,但親耳聽到他的認同,他還是有如在作夢一般,充滿了喜悅之情。
  「傻子,別笑了,先想法子搞定你的女人。接下來我的計劃,肯定需要她暗中幫忙。」尉子寒似笑非笑地提醒他別高興得太早。
  這件事又不是他說同意就好,瞧他卻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就連他這一向精明能幹的特助也不例外。
  「是,關於這件事就交給我。」沉世輝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先別急著走,世輝。在這兩天內幫我找名專門處理離婚的律師,別忘記。」
  「了解。」沉世輝點頭後,這才走出大門。
  才被關上的檀木門,不一會又被推開,沉世輝突然對著門內揮手道:
  「謝了,我的好兄弟。」
  望著再次關上的門,尉子寒只稍微露出了一抹笑,便重新將思緒放在公事上。
  身著典雅氣質粉色碎花洋裝的艾羽瞳,原先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尉子寒的突然出現,卻令她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起身準備走回房間。
  她這明顯是在閃避的行為,令手裏提著晚餐的尉子寒臉色十分難看。
  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他是哪裏惹她大小姐不開心來著?看他進門居然連聲招呼都沒打,就想走回房間!
  怎麼?這艾董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將女兒教好不成?
  而一旦被他看上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從他眼前逃開,即便是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也一樣。
  「等一下,要想休息先把晚餐吃完再說。」尉子寒將手中的飯盒拿至桌上放好。
  「我——」
  「不要說妳已經吃過了,蔻心在出門前已經事先要我替妳帶晚餐過來。」他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直接截斷她的話。
  「我如果想吃東西,我會自己出去吃,甚至可以叫外賣,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艾羽瞳即便是不太喜歡眼前這男人,也不想在他面前做出太明顯的反應。
  雖然她最想做的其實是離這個總是盯著她的男人越遠越好。
  偏偏寄住在蔻心姐家裏,她總不能喧賓奪主的趕蔻心姐的男人走吧!
  「妳似乎很討厭我?」他直接挑明。
  艾羽瞳微微一怔,咬了咬唇瓣,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看來她果然表現得太明顯,連他本人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我很想弄明白,妳討厭我的原因是什麼?」就算他要被判出局,也要知道原因何在。
  「我沒說討厭你,先生。我和你並不熟,所以對你並未有太多感想,請你不要想太多。」為了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艾羽瞳說得十分委婉。
  雖然她實在很想大聲對他說——沒錯,她就是很討厭他!討厭他總是莫名其妙的盯著她看;討厭他明明已經有了蔻心姐還這麼不安分。
  總之,她最討厭的就是見異思遷的男人,她根本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更不想成為這種人見異思遷的對象。
  就當作是她特別敏感也好、愛胡思亂想也罷,她就是覺得這男人盯著她看的眼神很不一樣。
  從小就是漂亮寶貝的她,對於這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一直十分敏銳,是以打從發現他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這男人越遠越好。
  「不,我十分肯定妳討厭我,而且是絕對有理由的討厭我。」而他絕不接受被人沒有理由的討厭。
  「你這人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吧?為什麼我討厭你就非要有理由?我就不能單純討厭你這個人嗎?」他的這番話實在太令人生氣,艾羽瞳因而脫口道。
  「妳終於親口承認自己討厭我了吧?」尉子寒露出了「這還不逮到妳」的得意表情。
  「你!」一時說溜了嘴,艾羽瞳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男人果然很惹人厭,就不知道蔻心姐何以會喜歡這種人。
  「妳不想說也無妨,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弄明白。」尉子寒不想在這話題上作文章,徑自笑望了她一眼,便往沙發上坐下。
  艾羽瞳則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轉身準備回房。
  「站住。把飯盒吃完,妳才能休息。」
  「我——」
  「除非妳不僅討厭我,還很怕和我獨處。」他勾著嘴角,激她道。
  即使自己的確不想和他在這間屋子裏獨處,此時礙於面子她也承認不得。
  於是艾羽瞳咬咬牙、握了握拳頭,這才走向他放飯盒的桌前,拿起飯盒走至另一頭坐下。
  滿意地看著她的表現,尉子寒不再打擾她用餐的心情,兀自打開自己的飯盒,準備要享用美味的晚餐。
  一旁突然傳來她驚慌的叫聲,差點令他將手中的飯盒整個打翻。只見她匆忙扔下飯盒,人就跑到他身後尋求保護,渾然忘了自己先前還在想「要離他越遠越好」的這件事。
  「妳——」被她緊抓住手臂,他的表情充滿不解。
  「有……有……」她的手指顫抖的指著已被她弄得一團糟的飯盒。
  「有什麼——」正想追問個明白,下一刻,尉子寒已經瞧見將艾家千金嚇白臉的罪魁禍首的真正面貌。
  不過就是一只蠕動不停的綠色菜蟲罷了,也能將她嚇得直發抖。
  瞧!她捉緊他的小手,這會兒頻頻發著抖呢。
  原來這倔強的小女子也是膽小鬼一個,為此,尉子寒唇角不自覺地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知怎地,他就覺得這樣的她更惹人憐。他承認他很大男人,所以必要的時候,他的女人也該有她柔弱的一面。
  「蟲,是一只蟲……」她抖著音說。
  從小生在富裕家中,享受傭人服侍的優質生活,平時別說是小蟲子,就連小強和老鼠也幾乎鮮少親眼目睹,更甭提眼前這只蟲,還是一只體型不瘦小的蟲。
  光想到自己剛才若是沒仔細看,這一不小心豈不就將這恐怖的菜蟲一口吃進肚子裏,艾羽瞳便感到全身一陣無力。
  「我看見了。」察覺到她因為害怕而不自覺地將身子緊貼在他背後,尉子寒樂得咧嘴而笑。
  「看見就快點。」
  「快點什麼?」他俯下頭,靠近她帶著淡淡發香的耳畔。
  「當然是快點將那只討厭的臭蟲清理掉。」她一副命令的口吻。
  果然是千金小姐,在必要時候還是會知道要如何發號施令。尉子寒挑高眉毛睇著她,卻未移動身子。
  艾羽瞳疑惑地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居然和她如此靠近,而她的手——老天!她是吃錯藥了不成?
  她怎麼會因為一只小小的臭蟲,而轉向她討厭的人求助?
  比起那只不起眼的小蟲子,眼前這男人更危險、更讓人討厭。
  匆忙收回自己緊抓住他的手,艾羽瞳頭也不回的跑回房裏。
  身後的尉子寒則爆出了大笑聲。
  艾羽瞳坐在客房裏的床上,對自己生著悶氣。她只要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只蟲嚇得跑向她討厭的人求助,她就覺得自己好沒用。
  再思及她跑回房後,他隨之響起的大笑聲,更是令她氣得牙癢癢的。
  恨恨地捶著枕頭出氣,艾羽瞳越想越生氣,這才起身想找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突然,房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令她身子一僵,整個人處於戒備狀態。
  「是蔻心姐嗎?」
  門外先是一陣靜默後,她才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回答道:
  「是我。出來吧,我帶妳出去用餐。」
  「我肚子不餓,你請自便。」她努嘴回道。
  一個有蟲的飯盒,就足以讓她倒盡了胃口,今天晚上她不想再看見任何食物。
  尤其更不想和外面那個人打照面。
  「妳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進去請妳出來?」尉子寒以著不容她拒絕的口吻道。
  「都不要。」她則毫不考慮直接拒絕。
  「妳這女人——把門打開。」
  「不要。」望著上鎖的房門,艾羽瞳肆無忌憚地朝著房門吐舌頭。
  然而下一秒,門把卻傳來有人用鑰匙開鎖的聲音,令她嚇得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咬斷。
  他居然有這房間的鑰匙!
  驚訝之餘,她才猛地想起先前在客廳他也是提著晚餐自行走進屋子,並非是由她去替他開門。
  啊!她這個笨蛋,居然現在才發現這一點!他是蔻心姐的男人,自然擁有這間屋子的所有房間鑰匙。
  房門很快地被打開,尉子寒碩長英挺的身形出現在房門口。
  「你……怎麼可以自己開門進來!就算是這屋子的主人,你也該知道尊重別人的隱私權。」艾羽瞳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忿忿不平的說。
  「我已經事先請示過妳,既然妳不想自己出來,只好由我進來請妳。」尉子寒的表情說明了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不尊重她。
  「你實在很莫名其妙 !我難道沒有替自己決定要不要吃飯的權利嗎?」她的聲音明顯地含著怒氣。
  「妳既然住在這裏,就是蔻心的客人,蔻心不會希望她的客人餓肚子。走吧!妳已經因為自己的任性,浪費很多寶貴的時間了。」他則帶著縱容的態度,彷若她就只是個任性的小女孩。
  艾羽瞳為之氣結,他這番話完全阻斷了她想再反對的任何言語,因為她若因此再出言抗議,只會更加應證了他的話。
        可是任性而為的人明明就是他,絲毫不尊重別人意見的人也是他,他怎麼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她任性!
  實在是太過分了!偏偏她就是不知要如何趕走他。
  「妳是要出去用餐,還是要在這兒和我大眼瞪小眼?」將兩手隨意放在口袋裏,他一副準備和她耗上的表情。
  暗自咬了咬牙,艾羽瞳終於放棄和他對峙下去,妥協地走出房間。
  和這種不知尊重為何物的人說再多也只是浪費口水,不如直接想個可以打發他走人的辦法,還可省下不少時間。摸了摸自己微腫的臉頰,她突然有了主意。
  於是一走到客廳,艾羽瞳立即聲明道:
  「我的臉腫得這麼難看,我才不想出去丟人現眼,所以還是由你出去買晚飯回來。」有她這張臉當王牌,就不相信他還好意思強迫她出門。
  呵呵,她早該想到這個方法。瞧!這會兒他正被她氣得直盯著她,許久沒有回應呢。
  氣吧,氣吧,盡管氣吧!最好能氣得他掉頭就走。
  「說吧!妳想吃什麼?」原先還在心裏歡呼勝利的艾羽瞳,先是錯愕了一下,才悶悶地回道:「水餃。我想吃林森東路那一家水餃。」既然連這樣也氣不走他,那麼就休怪她繼續刁難他。
  即使明知道她這種行為有點過分,但只要想到他明明就有蔻心姐,卻仍然在她面前討好她,她就無法給他好臉色看。
  「林森東路那一家?」不用想也知道這任性的丫頭是故意在整他。
  從這地方要到林森東路,少說也要半小時的路程,他就不相信來回一個小時買回來的水餃她還會覺得很好吃。
  「我知道這裏離那一家店有一段路,可是那一家的水餃真的很好吃嘛!」她故作無辜的聳聳肩。
  「妳要吃幾顆?」
  「呃?」他當真要去買的舉動,令艾羽瞳呆怔了一下,接著才勉強開口道:「十顆,我通常只吃得下十顆。」
  「那麼妳等我一下。」說完,他轉身走出屋子。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艾羽瞳表情顯得十分迷惘。她相信他應該十分清楚她是故意在刁難他,何以他還能若無其事的為她跑這一趟不算近的路?
  即使他的這番作為很令人感動,但他終究是蔻心姐喜歡的人……
  這天夜裏,艾羽瞳終於忍不住找了個機會向邱蔻心詢問道:
  「蔻心姐,妳是不是很愛很愛那個人?」說來可笑,她和那個討厭的男人共度一個十分難熬的晚餐後,她仍然不知要如何稱呼他。
  在他買回水餃後,水餃的確因為時間過太久而變得不太美味,但為了不想讓他笑話她,她仍然十分勉強的吞下所有水餃。
  用餐過程她刻意保持沉默,他倒是也鮮少主動說話,兩人就這樣共度了一個沉默的晚上,一直到蔻心抱著凱凱回來,她才找個借口再次躲回房間。
  而在房裏她不時能聽見外頭傳來凱凱和他玩得十分開心的咯咯笑聲,這之間自然也包括有蔻心姐的歡笑聲。
  他們一家三人歡樂融融的笑鬧聲,突然讓她有了想回家的念頭。
  就算回去會讓父親叨念一些時候她也不在乎了,總比再待在這個屋子,面對那個不知是何心態的男人要好太多。
  「那個人?妳指的是凱凱的父親?」邱蔻心反問。瞧見艾羽瞳點頭後,她才回道:「我當然很愛那個男人,否則我怎會心甘情願守在這間屋子裏,等候他有時間時,才來看我和凱凱。」
  聽見邱蔻心如此肯定的回答,以及瞧見她臉上那因為愛著那個男人而洋溢著的幸福笑容,艾羽瞳更是加深了她要離開的念頭。
  也許是她將那男人對她的友善,誤解成另一種含意,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為了蔻心姐,她要杜絕任何可能的發生。
  「為什麼他明明是凱凱的父親,凱凱還稱他叔叔?」雖然已打算要回家,她還是忍不住想問明白。
  邱蔻心十分訝異她怎麼會知道凱凱稱呼自己的父親為叔叔,隨即想到有可能是尉大哥無意中對她提起這件事,便無奈地露出笑容。
  「我們是打算在他無法給我和凱凱一個正式的身分之前,先不要讓凱凱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她相信這是保護常威和凱凱的唯一方式。
  「為什麼?妳都已經為他生下凱凱,他為什麼還不願意給妳和凱凱一個正式的身分?」為此,艾羽瞳忍不住替她忿忿不平。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瞳瞳,他會這麼做,自然有他的苦處,但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給我一個名分。」邱蔻心始終帶著溫柔的笑容,談論著她心裏的那個人。
  是的,她相信常威總有一天會想出解決的方法,而在這一天到來前,她所能做的就只是耐心等候。
  只要常威不要辜負她這守候的人,要她等多久,她都願意。
  艾羽瞳看得出來,邱蔻心當真是很愛很愛那個男人,而為了深愛的男人,就必須癡心為他守候,這種癡傻的行徑,實在令她無法茍同。但身為艾家人,從小受到嚴密保護的她,畢竟不曾像邱蔻心這樣如此深愛著一個男人,所以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戀她未曾感受過,也就無權做太多的評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蔻心姐所該擁有的幸福。

  「蔻心姐,妳放心,像妳這麼好的女人,一定會得到幸福的。」這是她最真心的祝福。
  「瞧妳說的好像妳就要離開了似的,幹嘛這麼感傷啊!」邱蔻心終於感受到她的不對勁。
  「我的確是必須回家了,蔻心姐。家裏突然有重要的事,我不回去不行。」她只好這麼解釋。
  「可是妳臉頰的紅腫尚未褪去,這一回去——」
  「沒關係,只要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我父親不會有所懷疑。倒是凱凱——」
  「是啊,凱凱這孩子若是知道妳要離開,八成會哭鬧個不停,他實在是很喜歡妳這個姨。」
  聞言,艾羽瞳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是啊,那個黏人的小家夥,肯定會又哭又鬧。
  想到要離開他那可愛的笑顏,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所以我想我還是趁著明天早上,那小家夥還沒醒來之前離開比較好。」她怕等凱凱醒來,她想走都走不了。
  「妳這麼說也對,那孩子一吵起來可是沒完沒了。」
  「不過若是凱凱吵著想找我,妳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抽空來看他。」說到底她還是捨不得那小家夥。
  「一言為定,瞳瞳。」邱蔻心臉上堆滿笑容。
  她相信她們很快會再見面,因為她身邊的兩個男人,都很喜歡她。
  「她回家了?」坐在辦公室裏,尉子寒很意外地從電話中得知這個消息。
  「是。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必那麼辛苦地帶著凱凱在外面遊蕩了吧?」彼端傳來邱蔻心帶著揶揄的聲音。
  「我可沒拜托妳這麼做。妳分明就是故意把妳那位麻煩的嬌客丟給我,還說什麼突然有事外出,要我替妳買晚餐回去,妳可真會找借口啊!」尉子寒反過來指責她居心不良。
  「嘿,天地良心啊!明明是你昨天晚上不知對人家女生做了什麼不禮貌的行為,才把人家嚇得一大早就跑回家去吧。」邱蔻心沒好氣地追究道。
  她十分肯定瞳瞳會突然想回家,一定跟他尉子寒有關係。
  「我做了什麼?妳怎麼不去問問妳的麻煩客人對我提出多麼任性的請求。」
  「哦?請問她做了什麼?」她忍不住好奇問道。
  她就說一定有問題嘛,果然被她說中了!
  「她——」突然察覺自己差點上當,說出昨晚他所幹下的蠢事,尉子寒頓時停住。
  「尉大哥?」她正要洗耳恭聽呢,怎麼不再說下去了?
  「這件事妳不必知道。若是沒有其它事要交待,我還在忙,不和妳多說了。」他說完,也不等她開口,便將電話掛上。
  望著墻上的時鐘,不過才早上十點鐘,那女人居然趁這時候夾著尾巴逃走了!
  她想逃就讓她逃吧,反正再過幾天就是他上門拜訪艾家的時候了。
  屆時,他看她還能逃到哪兒去。
  徐緩地揚起一抹笑,尉子寒期待著與她在艾家見面的那一天。
  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當她得知他竟然就是要和她聯姻的尉子寒時,她臉上究竟會出現何種表情。
  呵!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只是驚訝的表情。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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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5: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尉子寒坐在艾家偌大的客廳裏已經有些時候了,只見他面前端坐著兩位外表皆是上上之選的艾家千金,身旁則是表情有點急躁的艾瀧昌。
  「很抱歉,尉總裁,小女她一定是臨時有事,來不及趕回來,但我相信她一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艾瀧昌厚著一張老臉皮,替女兒做解釋。
  但他心裏卻忍不住想痛宰那個在這節骨眼上給他捅出這樓子的小女兒。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不見她的人影,不知又跑到哪裏去。最好不要再像幾天前一樣,再頂著一張腫起的臉回家。
  把他這老爸嚇得半死不打緊,就怕在尉子寒面前,女兒會丟他們艾家的臉。
  「艾董,你還是直接叫我子寒吧。若是這件親事能成,你還是我的長輩呢。」尉子寒笑道。
  「是,你說得沒錯。」艾瀧昌因為笑得開心,一張嘴咧得老大。
  他是很中意眼前這位年輕人,就不知道前程看好的尉子寒,究竟會看中意他哪一位女兒。
  論外型、長相,自然不是他自誇,他所生下的這三位女兒,在姿色上各具特色,一點也不會輸給那些社交界的時尚名模。
  然而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所以他實在沒把握尉子寒會看上哪一人。雖然他心裏比較看好他的大女兒,而她也是能在事業上對她這父親有所幫助的人。
  「爸。」艾羽歆不露痕跡地輕推了父親一把,暗示他要記得替她製造機會。
  她今天特地打扮得像是個高貴又有氣質的公主,就是希望對方能一眼就喜歡她,眼裏再也容不下她另外兩位姊妹。
  偏偏一直到現在,那叫尉子寒的男人視線始終沒有對上她,對她癡望的眼神更是視而不見、毫無響應。
  哼!都是小妹的錯,連這對她這麼重要的一天,都要搶她風頭。
  在這重要的時刻故意不出面,讓大夥兒等她一人,注意力自然都在她身上。
  先前還揚言不參與這次的盛會,這會兒讓眾人等她一人出面,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心機深沉得很。
  可惡!若不是尉子寒表示非要等到所有人到齊後,才願意進行這次的會面,她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可惡的瞳瞳,人究竟在哪裏?
  「爸,我還是先去打電話,確認小妹人在哪裏。」艾羽棠說著起身。
  「對,打電話,棠棠,妳快去打。」艾瀧昌催促道。還是他的大女兒比較能讓他放心。
  「不用打了,老爺,三小姐回來!呃……」家裏的傭人阿滿站在玄關叫喊著,卻突然像是被人掐住喉嚨一般,話聲驟然停止。
  「瞳瞳回來了?」艾瀧昌於是起身,表面是想上前接女兒進門,其實是想先確認他的小女兒一切是否安好。他這個女兒就是讓人放不下心。
  「爸,對不起,路上塞車,所以——」艾羽瞳吐吐舌頭,從玄關走進來。
  「妳這孩子——妳、妳——」艾瀧昌指著女兒,被女兒那一身奇裝異服的打扮給嚇得幾乎要口吐白沫。
  眨眨眼,艾羽瞳低頭看著自己身穿一襲大披風,披風底下是一身的皮衣、皮褲,腳上更是踩著厚底的長靴,再加上脖子戴滿銀煉,隨著她走路時便會發出銀煉碰撞的刺耳聲音。
  對於自己的這一身行頭,她本人可是很滿意呢,更甭提她對自己臉上的濃粧傃抹更是滿意到一個不行。
  唯一的敗筆,大概就是她頭上這一頂彷若稻草般的假髮。,她花太多時間在美髮院,考慮著要不要在她最寶貝的頭髮上下功夫,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要因為一個她不會喜歡的人,去傷害她寶貝多年的長髮。
  於是她只好隨便租了頂假髮戴在頭上,讓自己看來更加俗不可耐。
  這會兒光看見家中阿滿以及老爸的驚嚇反應,艾羽瞳覺得自己改造得十分成功。
  太好了,如此也不枉費她剛走在街上接受那些路人異樣的眼光,及爆笑的反應了。
  「爸,怎麼了?你是身體突然——」艾羽棠見父親僵直的身子很不對勁,連忙走過來關切,視線一對上站在玄關的小妹瞳瞳時,她也被嚇了一跳。
  「呵!大姊,妳好哇!」艾羽瞳揮揮手,徑自閃過僵硬的兩人,走向客廳。
  她的目的可不是要把自家人嚇到進醫院,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坐在客廳那位貴客——人稱商業奇才的尉子寒。
  「瞳瞳,妳終於——」又一個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受害者。
  艾羽瞳無奈地聳聳肩,然後她看見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的男人在這時站起身,慢慢地轉過來。
  她原來想說自己這身打扮絕對會讓這叫尉子寒的男人對她這位三小姐倒盡胃口,她也就不必再成為這次欽點嬌妻的一員,從此天下太平是也。
  然而當她看見轉過身面對她的男人,居然是蔻心姐所愛的男人時,她赫然睜大眼,被驚嚇的人反而是她。
  而尉子寒瞧見她居然為了這次的見面如此費心的裝扮自己時,再也忍不住爆出大笑聲。
  看來為了不讓他看上眼,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若他先前不曾見過她清麗動人的真面目,他相信她這次的計策肯定可以成功,因為她這番詭異的打扮,的確令人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偏偏命運之神安排他在此之前先看見她可人的一面,這也證明了他和她之間的糾纏早已注定,她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哈……」
  他潭厚卻又帶著磁性的笑聲,聽在艾羽瞳耳裏,只覺十分刺耳.
  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鬧了一個大笑話,但若是早知道他就是尉子寒本人,她就不會如此費心裝扮自己,她會直接等在家裏頭,在他一進門就拿掃把將他轟出去。
  他怎麼敢?怎麼可以!
  明明蔻心姐那樣癡守著他,他怎麼可以不當一回事!怎麼可以明目張膽上門來!
  「你給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這種人。」一把火氣提了上來,艾羽瞳再也按奈不住激動的情緒,她走向他,並捉住他的手臂,準備將他拉出艾家。
  尉子寒由著她使力,卻未動分毫,若是他不想走,任誰也趕不走他。
  他今天絕對要弄清楚,她為什麼這麼討厭他。
  「你走!你給我走!」她仍然大叫著。
  而她趕人走的表現,終於讓一旁被嚇呆的艾家三人瞬間回過神。
  「瞳瞳,妳這是什麼態度,我平時是這麼教導妳的嗎?還不趕緊向子寒道歉!」艾瀧昌上前將女兒拉至一旁,表情看來十分痛心。
  「爸,你不明白,這個人他……他……」艾羽瞳指著他,卻無法將他已有女人和兒子的這件事向父親說明白。
  這事關蔻心姐的穩私權,她不能不小心謹慎。
  「我究竟是哪裏冒犯艾小姐了?還請妳告知一聲,我好改進改進。」他也很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讓她總是這麼氣憤。
  「子寒說得沒錯,瞳瞳,妳必須把話說清楚,否則把客人趕走的這種行為,就是妳不對。」艾瀧昌站在理的一方,並未偏袒女兒。
  她要是能說,還會杵在這兒說不出話來嗎?
  忿忿地咬了咬牙,艾羽瞳索性直接走向沙發坐下,並將鼓起的臉撇向一旁,兀自生悶氣。
  「妳可真會搶風頭嘛!瞳瞳。」一直被冷落一旁的艾羽歆悻悻然地在她耳邊嗤道。
  不以為然的白了她一眼,艾羽瞳見大夥兒都已回到原先的位子上,忍住到口的反駁,再次撇開臉。
  「不好意思,子寒,讓你看笑話了,都怪我這個小女兒實在太任性了。」艾瀧昌為女兒緩頰道。
  最好都是她太任性啦!艾羽瞳悶悶地想。
  「爸,小妹都回來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向尉子寒先生介紹我們姊妹的優點了?」艾羽歆略帶嬌羞地看了尉子寒一眼,心臟有如小鹿亂撞般的狂跳著。
  他還當真是她見過的男子中,無論長相、家世,更甚至是氣度,都是最出色的,她在第一眼看見他時,就已經認定他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不必費事。艾董,我心裏其實早有人選。」尉子寒突然冒出這句話。
  「呃?」艾瀧昌老成的臉上不免也掠過一抹意外之色。在這短短宛如鬧劇的幾分鐘裏,他已經挑好人選了?
  「尉先生,這——你是不是——」艾羽棠帶著猶豫之色,欲言又止的。
  從沉世輝那兒,她已經事先得知這尉先生的選擇,但看著已年邁的父親,還有眼裏滿是期盼的二妹歆歆,以及那滿臉氣憤的小妹瞳瞳,她突然希望他能再考慮清楚。
  「妳想說什麼?艾大小姐。」
  「我……」話才出一字,她便猶豫了。
  她想說什麼?即使她想請求尉先生不要選擇小妹,恐怕他也不會遵照她的意思。
  「大姊,妳這樣吞吞吐吐是什麼意思?把話說出來嘛!」艾羽歆輕聲細語,刻意表現出她柔弱溫柔的一面。
  「我想大小姐是希望我不要這麼快就下決定是吧?無妨,接下來這幾天,不如就讓我和各位美麗的小姐多了解了解,不知艾董和三位小姐意下如何?」尉子寒順著艾羽棠眼裏的請求,緩下決定的時間,並瞥向一旁仍不願面向他的艾羽瞳。
  在尚未弄清她心裏真正的想法之前,他不打算太躁進,但也不準備放手。
  「這當然是最好的方式,但這時間還是不要拖太久,也希望你能盡快做出決定。」艾瀧昌不好反對這合理的請求。
  然而他擔心的並非是時間拖太久,尉子寒會反悔這件婚事,令他憂心的反而是他的三位女兒萬一因此同時喜歡上這個尉子寒,那時才當真難以收拾啊。
  唉!都怪他當時沒想清楚,一口就應允了尉老的提議,讓這人人眼中的乘龍快婿,同時和他的三位女兒見面。
  現在才來苦惱這個問題,怕是為時已晚了。
  「喂!妳是故意的嗎?」待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走,艾羽歆立刻興師問罪。
  「什麼故不故意?我就是想以這副樣子見客,又礙著妳這二小姐什麼事了?」她現在正一把火氣無處發,這位二小姐最好少來招惹她。
  「我才管不著妳要以什麼鬼模樣見客,我指的是妳分明是故意讓我們大家等妳一個人,好讓妳自己搶盡這次的風頭。」艾羽歆指控道。
  她的確是故意遲到,好讓自己這一身打扮,能得到最大的響應。但她的目的是想讓那尉子寒對她的裝扮不敢認同,自然也不會看上她。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尉子寒竟然是蔻心姐的愛人,以致她的這身裝扮到頭來只落得可笑的下場。
  越想實在是越令人生氣,艾羽瞳忿忿地扯下頭上那頂可笑至極的假髮,將它狠狠的丟在地上。
  「妳不要以為使性子對我有用,瞳瞳,我喜歡尉子寒,妳今天這種表現已經等於是替自己和這件親事說拜拜了。」艾羽歆鄙視地瞟了小妹一眼。
  依她看,小妹是無法和她相互對敵了,光是瞧她那身可笑的裝扮,等於是直接宣布退出戰場。
  「最好是這樣,我一點都不稀罕被那種人看上。」怒視了她一眼,艾羽瞳起身準備上樓。
  但她顯然走得不夠快,才踏上第二個階梯,便被送走客人後踅回屋子的艾瀧昌叫住了上樓的腳步。
  「站住。給我回來坐好,我有話想問妳。」艾瀧昌面對小女兒,口氣不佳的板著臉。
  依她看,父親肯定是想痛斥她一番才是。艾羽瞳撇撇嘴,無奈地走回原先的位子上坐好。
  「妳給我說清楚,妳這身裝扮是怎麼一回事?妳看妳打扮成這副模樣,是存心在尉子寒面前鬧笑話嗎?」艾瀧昌看著自己的漂亮女兒,如今居然成為這副可笑的模樣,心裏是又氣又惱,卻又捨不得太譴責她。
  他不是不清楚瞳瞳是故意要令對方厭惡她才會做這種打扮,但她也用不著如此躇蹋自己吧!
  「我就是存心的。家裏有溫柔婉約的大姊,還有像公主一樣的高雅二姊,都是最好的人選,根本不差我一個。」她就是不想成為聯姻的一員。
  「爸,小妹說的沒錯,既然她沒有這個意願,你就由她去吧!反正她今天這種表現,肯定也已經被判出局,不如不要再強迫她參與這件事,免得她那小腦袋瓜凈想些亂七八糟的行徑,來破壞我們和尉家之間的和諧。」艾羽歆樂見其成的遊說著。
  「瞳瞳,妳當真這麼排斥這件事?」艾瀧昌實在不了解現在的年輕人腦袋裏究竟都在想什麼。
  好好的一樁親事,在女兒眼裏卻成了洪水猛獸般厭惡,實在是……
  艾羽瞳十分肯定的點點頭。這件事她不只是排斥而已,她絕對是極端地厭惡。
  「瞳瞳,妳和尉先生之間有什麼過節嗎?」觀察已久的艾羽棠,這時提出心中的疑問。
  「並沒有。」她就不能只是單純討厭他嗎?
  「是嗎?」艾羽棠語氣半信半疑的。
  若是這兩人之間沒問題,小妹沒道理會如此討厭一個人,尉子寒更不不會在未正式見面前,就已將選擇告訴沉世輝;一想起沉世輝,艾羽棠心情頓時降到了谷底,他答應給她一星期的時間,讓她好好想想是否要響應他這幾年來的感情。
  隱瞞了這幾年,她就是不想和他直接攤牌,偏偏一得知她的真正身分,他便等不及給她下了最後通牒。
  他怎麼不想想她肩上背負的責任,那並不是說放就能放,若是能這樣毫無顧忌地和他遠走高飛,她又何必辛辛苦苦隱瞞他這麼久。
  「瞳瞳,既然妳無心參與就罷了,但是絕對不許妳再以這種裝扮跑出去嚇人。」一旁的艾瀧昌決定不再勉強女兒。
  他心想,在瞧見她這荒唐可笑的裝扮後,尉子寒應該也不會對他這小女兒有興趣,還是不要再強迫瞳瞳把心思放在這件婚事上,免得她又鬧出更大的笑話來。
  「爸,我這樣哪有多嚇人,瞧你說得好像我是妖魔鬼怪似的。」聽見不必再勉強自己,艾羽瞳可開心了,於是故意鼓起臉,大聲向父親抗議。
  「就算不像妖魔鬼怪,也和妖怪相差不遠了。」艾瀧昌呵呵笑。
  「爸,你還這麼說……」為此,她更是猛跺著小腳,將艾瀧昌逗得更是開懷大笑。
  見這對父女玩得開心,一旁的艾羽棠帶著無奈的表情望著這一幕,心裏則暗暗嘆了口氣。
  她實在不忍在這一刻潑這對父女冷水,但他們能開心也只有現在了。
  因為尉子寒打從一開始,他的選擇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小妹瞳瞳。
  「我不去。」
  「瞳瞳。」艾瀧昌苦著一張老臉,幾乎是拉下父親的威嚴,望著他的小女兒。
  「爸,我們已經說好這件婚事和我沒關係了,你怎麼可以不守信用。」艾羽瞳控訴道。
  兩天前父親明明才答應她,兩天後居然又反悔,這算什麼嘛!
  「我以為子寒應該不會對妳……怎知道他卻偏偏誰也不邀請,就邀請妳陪他去參加一個宴會。」艾瀧昌也很無奈。
  讓瞳瞳去赴這次的邀約,他也很不願意,但偏偏這個尉子寒堅持要帶瞳瞳出門。
  「爸,會不會是你在電話裏頭聽錯了?」艾羽歆抱著希望問。
  她肯定父親是聽錯名字了,否則一般有審美眼光的人,才不會看上那一天的瞳瞳。
  明明她就打扮得彷若是個典雅有氣質的高貴公主,何以她的白馬王子卻沒挑上她?
  「是啊,爸,是你弄錯了吧?」艾羽瞳順著二姊的話說。
  瞧見同時抱著希望眼神的兩位女兒,艾瀧昌免不了在心裏嘆息了。
  若是可以,他還真希望是他自己聽錯了,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產生,他已經在電話中確認過,尉子寒邀請的對象,的確就是瞳瞳。
  「不必再爭辯了,瞳瞳,爸接電話時,我也在爸的辦公室,尉先生的確是邀請妳當他今天的女伴。」艾羽棠看不下去的站出來替父親說話。
  艾瀧昌感激地看了大女兒一眼,還是他這個大女兒最了解他。
  怎麼尉子寒看上的不是他這懂事乖巧的大女兒呢?若是他選上乖巧的大女兒,他根本就不必這麼苦惱。
  「我不去。」艾羽瞳才不管有沒有弄錯,堅持不出門。
  「不要任性,瞳瞳。妳倘若當真不喜歡尉先生,妳也必須當面同他說清楚。妳這樣因為討厭一個人、一件事就想躲避的行為,對事情完全沒有幫助,妳了解嗎?」艾羽棠走到小妹旁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就是。如果妳不喜歡他,妳就直接告訴他嘛!」艾瀧昌附和道。
  「大姊,我聽妳的!」咬了咬唇瓣,艾羽瞳終於接受大姊的建議。
  大姊說的沒錯,她就去當面和他說清楚,就算是要攤牌,她也不怕他。
  「這樣才是我的好妹妹。」艾羽棠掛著溫柔的笑容望著小妹。
  「很好,很好。巧如,快帶小姐回房去打扮打扮,動作要快,再一個小時尉子寒就要來接人了。」艾瀧昌立即催促道。
  「是。三小姐,妳今天想打扮成什麼樣子——」
  「巧如,打扮的事由妳全權作主,不要徵求瞳瞳的意見。」擔心兩天前的笑話又會再次上演,艾瀧昌特地帶了個造型設計師回來,當然不希望再由女兒自己作主。
  「我了解,艾董。」造型師回以一個自信的微笑。
  看著女兒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造型師回房,艾瀧昌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爸,沒事的,你放心。」艾羽棠走過來安撫父親。
  「還是妳這孩子有辦法,如果這尉子寒能挑中妳——」錯過這麼優秀的人才,是尉子寒的損失。
  「爸,你怎麼特別偏袒大姊,這不公平啦!而且尉先生不過是邀請瞳瞳參加宴會,又不是已經決定瞳瞳就是未來的新娘,所以我還有希望,爸你不能偏心。」一旁的艾羽歆立刻不平地說。
  艾瀧昌無奈地和大女兒對看一眼,卻很有默契地沒有戳破艾羽歆的美夢。
  雖然他們心裏都很明白,這次的邀請其實就是尉子寒宣告人選的另一個含意,但看著猶在作美夢的二女兒,艾瀧昌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實情。
  艾羽棠則看著二妹歆歆,沉思了許久,心裏終於有了重大的決定。
  從一場社交晚宴走出來,艾羽瞳立刻迫不及待地放開原先在人前挽住尉子寒手臂的手。
  「不錯嘛,我還以為妳會在晚宴上大鬧笑話呢。」尉子寒打量了她一身甜美小公主似的裝扮,眼底掠過一抹讚賞。
  原就清麗可人的臉蛋,在經過巧妙的粧點下,讓她顯得更加亮眼,在晚宴上幾乎是人人都情不自禁地將視線停駐在她身上。
  偏偏這位搶盡風頭的小佳人,只顧著和他的手臂玩拔河遊戲,渾然不覺整個晚上有多少道驚豔的眼光投注在她身上。
  也幸好她的後知後覺,更甚是不知不覺,才能讓今晚這一場名流晚宴得以平安無事的收場,否則一場男人之間的爭鬥,將會正式開打。
  而正因為帶了個美麗俏佳人在身邊,讓尉子寒今晚同樣備受矚目,那一道道含著妒嫉以及羨慕的目光,大大滿足了他男性的虛榮心。
  「我才不至於笨到在那種場合丟我們艾家的臉。」艾羽瞳直接聲明她可不是為了他。
  「說得是,妳畢竟也是個名門千金,這種社交宴在妳眼裏根本是小事一件。」他語氣裏可全是稱許。
  「誰說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參加這種宴會,我爸才不會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若不是他堅持要帶她出門,她根本不想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
  尤其是一整個晚上必須陪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遇見他熟悉的名流紳士就得陪著點頭微笑,她的存在彷若就是一見會微笑的美麗花瓶。
  「我終於了解為什麼整個晚上有那麼多道驚豔的目光了,原來如此。」尉子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正因為她鮮少出席宴會,才會有那麼多人好奇這位美麗的小精靈究竟從哪裏來。
  「你在說什麼?」艾羽瞳蹙眉以對。
  「我是在稱讚妳今晚的表現很得體,落落大方的態度,完全不像是首次出席宴會的人。」尉子寒語氣十分真誠。
  艾羽瞳明顯地怔了一會兒,接著才撇開臉,不願正視他突然顯得十分礙眼的笑臉。
  雖然她聽得出他是真心在稱讚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感到高興。
  因為站在這兒,陪他參加這種宴會的人,不該是她。沒錯!宴會已結束,是時候和他攤牌了。
  「送我回去吧!我有話想在車子裏跟你談。」說完,她先行轉身走向停車場。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兀自走在前頭,尉子寒暗黑的瞳仁掠過不悅,大步追上她的腳步。
  「別急。妳應該不知道我的車款是那一型、又停在哪裏吧?」
  遲疑了一會兒,一心只想趕緊擺脫他的艾羽瞳於是停下腳步,道:
  「帶路吧!」
  「我父母應該有替我取名字叫尉子寒吧?」他挑眉笑稱。
  「你!尉子寒先生,麻煩請你帶路。」瞪了賊笑的他一眼,她勉為其難的說。
  若不是想和他把話說清楚,她根本不想和他再周旋下去,隨便招輛出租車,也好過請他送她回家。
  「遵命,我甜美的小公主。」他則裝腔作勢的做出請的手勢。
  「我不是小公主,別這樣叫我。」這公主稱謂還是二姊比較適合,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稱謂。
  「妳一定要這麼難纏嗎?」他朝她皺了皺眉。
  「沒錯!」沒人要他招惹她這個難纏小女子吧?
  「我的車就在前面不遠,走吧!」他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臉色一沉,徑自大步走開。
  她有話想和他談,行,他就等著聽她究竟想說什麼。
  艾羽瞳抿了抿紅唇,不發一語地跟在他後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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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5: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回程的路上,車子裏的氣氛一度沉默,艾羽瞳深吸了口氣,試圖開口道:
  「你覺得像你們尉氏集團如此龐大的事業,還需要和我們艾家這種小小企業聯姻嗎?」她語氣十分不解。
  其實根本完全沒必要吧!她們家這種小企業,在尉子寒眼裏,根本無法在事業上對他有何幫助。
  說到底,反而是她們艾家必須借重他們的幫助,方能日漸茁壯。
  所以她實在不明白尉子寒怎麼會答應這件毫無利益的親事。
  「妳究竟想說什麼?直說吧!」他已經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了。
  「你會答應我的請求吧?」她試問。
  「不要以為我被妳那張美麗的臉蛋所迷惑,妳就認為凡事可以佔上風,艾家三小姐。」他的口氣陰冷到了極點。
  他的這番話根本不是在稱許她,分明就是要令她感到難堪而已,為此,艾羽瞳紅了臉,但絕非是因為他的「甜言蜜語」所引起。
  「我才沒有這麼以為。」她絕對是因為生氣才臉紅。
  「那麼請妳直接說出妳的請求,不要再拐彎抹角的跟我說一些無意義的話。」他沉聲道。
  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出她之所以會這般排斥他的徵結所在。
  「我不要和你結婚。」她說得夠幹脆、夠明白了吧?
  「原因呢?」他臉一沉,陰沉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原因——若別人就算了,你居然敢問我原因?」心裏一陣惱火,雙眼也因為生氣而熠熠生輝。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尉子寒看來比她更火大。
  縱橫情場這麼多年,他從未遇見過如此難以理解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厭惡他,又說不出個理由來。
  「你真要我說出來?」
  「當然。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白、死得光明正大吧!」他一副理所當然。
  「如果你要理由,蔻心姐就是理由。」她直截了當地回道。
  想必這回他沒話好說了吧?
  背著蔻心姐和其它女人聯姻,他究竟還是不是男人啊!
  「蔻心?等等,這件事和蔻心有什麼關係?」千想萬想,他都絕對沒想到這事會和邱蔻心扯上關係。
  「你……你居然說這種話!你究竟是不是人啊!你打算將蔻心姐的存在置於何地?你……」她一時氣不過,也不管他在開車,掄起拳頭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陣捶打。
  尉子寒在萬分驚險的閃過來車後,立即當機立斷地將車子開到道路旁,停在白色的停車格後,才側身捉住她不斷落下的手。
  「妳給我冷靜下來!把話說清楚,我究竟對蔻心做了什麼?」他也很想弄明白,他究竟對蔻心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讓他連人都不用當了。
  「這種事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蔻心姐她都為你生下凱凱,你——」
  「妳說什麼?」他驀然大吼,瞪著她的眼神顯得難以置信。
  「凱凱就是你和蔻心姐的孩子,我早就一清二楚,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他用不著如此意外吧?
  「這些話是蔻心告訴妳的?」握緊手中的方向盤,他試著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好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相信邱蔻心不會莫名其妙背著他做這種事。
  「當然是蔻心姐告訴我的。」她還不至於無聊到請人去調查他和蔻心姐之間的私事。
  更何況她有眼睛看、耳朵聽,還會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很好,我們現在就去找她把話說清楚。」他咬著牙道。
  他要看看蔻心如何向他說明此事,若是她敢當面說凱凱是他的兒子,他絕對二話不說認了這個平空冒出來的兒子,直接帶凱凱回尉家認祖歸宗。
  「等等,你想做什麼?你想對蔻心姐說什麼?」艾羽瞳看他如此嚴肅的表情,心裏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不行,無論他想做何打算,她絕對要阻止他!
  側頭看著她焦急的小臉,尉子寒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於她如此看輕他的人格,他豈能讓她這麼好過,於是嘴角緩緩地勾勒出一抹笑容,帶著深情的眼,盯著她說道:
  「當然直接坦白告訴蔻心,我喜歡的是妳,我——」
  「不,絕對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說!」她幾乎是尖叫著阻止他。
  「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就算是妳也阻止不了我。」他仍一味堅持道,心裏暗自竊笑。
  瞧她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緊張又心急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就讓她再著急一會兒,活該她要誤解他的人格。
  「不,不行,你放我下車,我不跟你去。」艾羽瞳堅決反對道。
  就算他要去找蔻心姐,她也不要在現場目睹一切。
  尉子寒絲毫不理會她的反對,徑自往邱蔻心的住處前進。
  「我絕對不下車!你如果敢勉強我,我馬上大聲喊救命。」一路上她的要求他都置若罔聞,艾羽瞳當下也鐵了心,決定豁出去了。
  「妳不下車也行,我直接打電話叫蔻心出來,反正車子就停在門口,方便得很。」他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不,你不可以!」她飛快地傾向前想搶走他的手機。
  尉子寒立刻將手機舉高,躲開她的動作,艾羽瞳因而撲空,身子狼狽地跌向他,兩人因此靠得很近,近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他深吸了一口,左手不自覺將她馨軟的身子攬得更近。
  艾羽瞳先是僵直了一下,接著猛地開始掙扎,兩個掄起的拳頭更是用力地落在他的肩上、胸前。
  「放開我,你這小人!」她嫣紅的小嘴尖叫著。
  看著她紅傃傃的小嘴兒竟如此靠近,尉子寒不覺升起一股想一親芳澤的欲望。
  而這念頭一起,便沒有人能阻止他付諸行動。
  「瞳瞳……」他眼底漫著柔情,低喃著徐緩靠近她。
  察覺氣氛突然充滿了詭譎,艾羽瞳這才發現自己和他居然如此貼近,更甭提他那張十分出色的男性臉龐不斷地朝她靠近。
  「你想做什麼?」她立刻機靈的往後退,頸後卻教他的手掌扶住,使得她根本無法如願的退開身子。
  「不、不要。」一陣男性香水味充斥在鼻間,艾羽瞳當下明白他意欲如何,急忙忙伸出兩只手,欲擋住他一再俯下靠近的臉。
  親吻行動遭到阻止,令尉子寒臉色十分難看,但見她如此排斥的小臉兒,他倒也不急在這一時,要想親吻那一張他想望的紅唇,他自然有他的方法,他甚至可以讓她主動靠近他。
  「我不會勉強妳。下車吧!我們找蔻心說清楚。」他以著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道。
  「我說過我不下車。」她絕不做會傷害蔻心姐的事。那天蔻心姐笑得幸福洋溢的臉,仍十分清楚的印在她腦海裏。
  她說過她絕不破壞蔻心姐的幸福,雖然她一點也不認為眼前這男人能帶給蔻心姐幸福,但至少她絕不要成為破壞者。
  「由不得妳,瞳瞳,妳不要逼我抱妳下車。」他沉著臉,表示他絕對是認真的。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可惡?蔻心姐一心守著你,等著你給她一個承諾,你為什麼完全不當作一回事!還有凱凱,你有沒有想過沒有父親的孩子有多可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她忿然道。
  「妳說夠了沒有?」他瞇起眼阻止她越說越過分。「既然妳不想進去,我直接把蔻心叫出來,我們當面把話說清楚。」
  「我說不要,我就是不想傷害蔻心姐,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她忍不住拔尖聲調。
  「那麼給我一個吻。」
  「你說什麼?」她一怔。
  一定是她聽錯了吧?她不相信居然會有如此卑鄙的人。
  「我說給我一個親吻,然後我會如妳所願,送妳回家。」他必須承認此行徑十分卑鄙,然而誰要她不分青紅皂白,硬要說他是凱凱的父親,活該受他要脅。
  「你、你、你……」向來口齒清晰的艾羽瞳,竟然口吃了。
  「我說過我不會勉強妳,做不做隨便妳。」他狀似無所謂,眼底卻露出得意的神色。
  「你卑鄙、無恥、下流——」她還想繼續漫罵下去,卻見他臉色愈發難看,不由得住了口。
  「我看不要再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了,我還是——」他手握手機,做勢要動作。
  「不,等等,我、我親你就是了。但僅是親吻而已,其它的我死也不答應。」在心裏掙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被迫妥協,但她仍然有她的堅持。
  「妳放心,即使我想做其它事,在車子裏也不是挺方便。」他故意煽情地朝她眨眨眼。
  艾羽瞳卻死瞪著他,完全不為所動,此時此刻,她真是恨死這個拿蔻心姐要挾她的男人了。
  「你必須先把眼睛閉上。」她才不願意讓他瞧見她蹩腳的一面。
  尉子寒輕笑一聲,徐緩地閉上那一雙彷若會勾人心的眸子。
  艾羽瞳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抿緊了紅唇,慢慢地在他唇上輕輕的印下一吻。
  她不是小孩子,自是十分了解他要求的親吻絕不是親吻臉頰這麼簡單,是以為了不讓他多佔便宜,這一吻她確確實實落在他男性的嘴唇上,只是力道稍嫌輕了點。
  「妳是蚊子投胎不成?」他的確感受到她柔軟的唇瓣,輕輕碰觸了那麼一下,但這不痛不癢的碰觸,就是她所謂的親吻?
  那他倒不如叫一只蚊子叮一下嘴唇好了,肯定比她的吻來得有感覺。
  「我就是只會這樣,你不滿意就算了。」她已經很難得這樣做了,他還想怎樣?
  「我當然不是不滿意,但是我肯定比妳做得好。」他拉大笑容,手一伸便直接攬住她的身子,頭一偏更是準確的吻上她的唇。
  艾羽瞳完全料不到他會突然這麼做,一個措手不及,當下便讓他擒住身子,吻個正著。她氣得直想掙脫他的掌控,但卻敵不過他的力道。
  「不……」她發出一聲無力的抗拒,但聲音很快地沒入他的吮吻裏。
  「瞳瞳,乖,張開妳的唇。」他低喃地誘哄道。
  她的唇柔軟香甜到出乎他的想象,令他不自覺加深了這一吻。
  當他的舌頭探進她的唇內,勾引著她時,艾羽瞳幾乎讓這駭人的親密嚇得差點用力咬斷他探索的舌尖,幸好他閃躲得快,但下一秒卻又重新攻略領土,以著輕柔又強勢的親吻,逐漸令她迷失在他的熱吻中。
  她聽見急促的喘息聲,雖分不清這喘息聲出自何人口中,但卻已足夠令她從這令人暈眩不已的親吻中清醒。
  她隨即使出全身力氣用力掙脫他的摟抱,並懊惱的發現她居然是坐在他褪上接受他親吻的事實。
  慌亂的從他懷裏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艾羽瞳曲著膝,將臉埋在膝蓋裏,心裏著實瞧不起自己,居然會一度迷失在他的親吻裏。
  事情發展至此,她不僅痛恨尉子寒卑鄙的小人行徑,她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真是沒用,不過就是一個吻,一個小小的吻而已,她居然就一度差點忘了自己是誰,而他又是誰。
  「瞳瞳,關於蔻心——」見她這副模樣,尉子寒試著想告訴她實情。再讓她誤解下去,只怕會讓她更加厭惡他,這可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我不想和你說話,請你守信用,送我回家。」艾羽瞳直接打斷他。
  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妳確定?」他已經給她機會了。
  「再確定不過。我要回家,送我回家。」她尖聲道。
  「既然如此,我不勉強妳。」她倔強的表現,令尉子寒的耐性終於宣告瓦解。
  只見他冷著一張臉,立刻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開離邱蔻心的家門前。
  既然她不想聽他說明一切,那麼這件事他也沒必要再向她解釋。
  「你說什麼?尉大哥,瞳瞳以為你是凱凱的父親?」邱蔻心在電話那頭發出驚呼聲。
  「沒錯!蔻心,而且她一口咬定是妳告訴她這件事。J坐在辦公室裏,尉子寒蹺著二郎腿,等著邱蔻心如何向他說明。
  「咦?咦?」
  「我不知道原來凱凱是我的兒子,這三年來我一直沒有好好疼他……」
  「別說笑了,尉大哥,你明知道凱凱是誰的孩子。」邱蔻心十分正經的說道。
  她和尉子寒之間可是清清白白,他們就只是單純因為共同認識常威這個人,而尉子寒覺得有義務替自己的朋友好好照顧她們母子罷了。
  「妳確定沒有晚上偷偷爬上——」
  「尉大哥,請你不要侮辱我,不然我要掛電話了。」邱蔻心被他不尊重的言詞激惱了。
  她從來不曾留他過夜,又哪裏來的機會偷偷爬上他的床替他懷上孩子。
  「這就奇怪了,那這凱凱怎麼會是我的孩子?」他語氣滿是嘲諷。
  昨晚艾羽瞳的堅持絕非子虛烏有,而這一切全出自於邱蔻心身上。
  「凱凱不是你的孩子。」邱蔻心堅持道,「而且我並沒有對瞳瞳說凱凱是你的孩子。」
  這種事可萬萬不能開玩笑,為了凱凱,她一直特別謹言慎行。
  所以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才會教瞳瞳誤會她和尉大哥之間關係不尋常。
  「妳究竟是如何對她提起凱凱的事?」他於是從頭追究起。
  「我……一直沒有對瞳瞳提起凱凱的父親是誰,在她離開的前一晚,她突然問我是不是很愛很愛那個人,我以為她指的是凱凱的父親,我當然回答是啊,等等,莫非一開始她問的那個人就是指你?」邱蔻心訝然道。
  恐怕正是如此!尉子寒心想。
  「啊!難怪她還很好奇為什麼你明明是凱凱的父親,凱凱卻稱你叔叔。我本來也很納悶為什麼她會知道凱凱叫常威叔叔,原來如此,打從一開始她就認定你是凱凱的父親,呵呵!」為此,她不自主地呵笑出聲。
  「很高興聽到妳還笑得出來。」尉子寒沉著臉,口氣不是挺愉悅。
  「我不是這個意思,尉大哥。只是你怎麼有機會知道,瞳瞳認為你是凱凱父親這件事?」她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彼端許久沒有傳來回應,她只好接下去說:
  「尉大哥,你說嘛,你是不是和瞳瞳碰面了,而她因為認為你是凱凱的父親,我喜歡的男人,所以給你臉色看?」邱蔻心原先只是想緩和氣氛才隨口說說,但話才說完,她驀然睜大眼,握著話筒,心裏充滿了不確定。
  不會正好被她蒙對了吧?
  若是艾羽瞳認定尉大哥是她所愛的男人及凱凱的父親,那麼面對尉子寒的追求攻勢,她肯定只會將尉大哥當作是見異思遷的男人,萬萬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難怪……難怪尉大哥在電話那頭火氣這麼大,原來當真是有人給他氣受了。
  「尉大哥……」邱蔻心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如果當時她弄明白艾羽瞳的語意,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個誤會存在了。
  現在回想起瞳瞳借住在她住處的那兩天,的確,只要尉大哥一出現,她就會找借口躲進房裏。
  難道瞳瞳當時就已察覺尉大哥他……
  「我只是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並沒有責怪妳的意思。」了解了事情的原由,他並不認為蔻心要為這件事負責。
  一切的誤會,始自於那個不經證實便輕易下定論的艾羽瞳身上。
  「這樣吧,不如我去向瞳瞳說清楚。」邱蔻心主動提起,這事畢竟因她而起。
  「不必了,這件事我自會處理,妳不用擔心。」他自己的事還不至於需要別人替他出面解決。
  而且對於那個艾家三小姐,他早就已經擬好計劃,要如何將她手到擒來,更是早有十足的把握。
  現在就只差一個在計劃中絕對重要的人,點頭答應暗中協助他而已。
  就在此時,檀木門傳來敲門聲。
  「子寒,棠——艾家大小姐有事來訪,正在門外等候。」沉世輝的聲音由門外傳進。
  才提到這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人選,這會兒居然就出現了,看來連老天爺都認為艾羽瞳非屬於他不可。
  「尉大哥——」邱蔻心猶在那頭叫喚著。
  「蔻心,我還有事必須先掛妳電話了,抱歉。」說完,他隨即掛斷電話,接著他交握著手指,好整以暇的、輕松的對著門口道:
  「請艾小姐進來吧!」
  「妳已經考慮好我請妳幫忙的事了?」待艾家大小姐一坐下,他立刻開門見山道。
  「為什麼是瞳瞳?」艾羽棠提出心中疑問。
  在她點頭之前,她必須先弄清他究竟抱著何種心態,否則她絕不做這種出賣自家妹子的行為。
  「這理由很簡單吧,艾小姐,就如同世輝何以其它人不中意,偏鐘情妳一人一樣的道理。」尉子寒聳肩回道。
  「你是說你鐘情於瞳瞳?」提愛太敏感,艾羽棠頓了下才問道。
  但她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尉子寒有墜入愛河的跡象,他表現得太鎮定,怎麼也不像是已經愛上小妹的樣子。
  「艾小姐,我只能回答妳,我的確比較中意瞳瞳,至於妳腦子裏所期待的東西,恐怕目前我無法給妳肯定的答復。」他毫不相瞞地說。
  關於愛情,有誰知道它幾時會發生,更何況他從來就不需要它來陪襯他的生活,就算是婚姻也一樣。
  「我很高興你可以這麼坦白,但聽你這樣說,我怎麼可能放心把我妹交給你。」艾羽棠有她的堅持。
  「無妨,反正對於瞳瞳我勢在必得,倒是我先前對妳的提議就算了,當我們沒談過。」尉子寒也很幹脆地回道。
  他一向不會勉強別人,若是艾大小姐不想和他合作,對他來說一點損失也沒有。
  「尉先生——」艾羽棠面有所難,心裏開始猶豫著如何取捨。
  其實光是聽見他堅持要得到瞳瞳,就足以證明他對瞳瞳是有心的,只是男人從不肯輕易說愛,尤其是像他這種喚風是風、喚雨是雨的商場大人物,絕不可能在人前承認他為一名小女子動情。
  或許她不該太堅持這一點,她十分清楚這件親事就算是她反對,也無法阻止,那麼她是不是應該答應他所提出的有利條件,而非為了得到他的親口承諾而搞砸了一切?
  「若是妳還有疑慮,艾小姐,請妳考慮清楚再來。送客,世輝。」他可不打算將時間花在說服她的身上。
  倘若她不想和他合作,他自然會另想其它辦法,倒是對於這位大小姐重視的艾氏企業,反而損失比較多罷了。
  「要是我答應你,你當真會協助我父親的公司,在短時間內打進大陸市場?」艾羽棠必須再確認一次,畢竟這提議自始至終都是由沉世輝單方面和她談。
  「妳放心,世輝就代表我,只要他跟妳提過的,就絕對是能令我同意才做下的決定。」尉子寒給足了沉世輝大大的面子。
  他相信世輝將來要面臨的難題,絕對是身分的問題,不管將來是成是敗,至少身為他的特助,絕對是個值得他驕傲的頭啣。
  一旁的沉世輝立刻以感激的神色望著尉子寒,心裏十分高興自己並未跟錯人。
  「那……好,我答應你,我和你合作,但是請你不要辜負瞳瞳——」
  「艾小姐,妳這話恐怕說錯了,令妹並不喜歡我,所以辜負的人肯定不是我。」他坦白道。
  艾羽棠先是一愣,接著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頗認同的點頭道:
  「的確,昨晚你送她回來後,她發了好大的脾氣,還向我父親揚言,她絕不嫁給你這種卑鄙小人。」
  若非情況不允許,她還真想問問尉子寒這個當事人昨天晚上究竟對瞳瞳做了什麼,居然能令她可愛的小妹氣到連卑鄙小人都罵出口了。
  聞言,尉子寒嘴角不住抽搐了下,卻沒有多作不必要的解釋。
  「其實只要你肯耐著性子,多花一些時間與心思追求瞳瞳,她並不是那麼任性難纏的。」艾羽棠試著說道。
  雖然她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瞳瞳看來是真的很討厭他,偏偏這話她又不敢當著當事人的面說。
  艾羽棠這番話的用意,無非是希望他能緩下腳步,不要將親事逼得這麼急。
  但向來講求效率的尉子寒並不打算慢下腳步,他只想盡快搞定這件事。至於那難纏的小女人,等到親事已定,他自然有辦法將她收服得服服貼貼、乖乖巧巧。
  「瞳瞳的難纏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艾小姐,這事我自會處理,接下來妳只需要暗中協助我一些事,我相信瞳瞳就是再難纏,也逃不出我的手裏。」尉子寒臉上滿是自信的神採。
  見他自信滿滿,艾羽棠卻無法像他一樣,這麼有把握瞳瞳當真會如他所願的點頭嫁給他。
  然而為了父親的事業,無論如何這個忙她一定得幫,即便是將來教小妹得知一切,她會怪罪她這個大姊,她還是必須這麼做。
  「等一下,羽棠。」沉世輝在她走出辦公室後,便大步追了出來。
  「尉先生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艾羽棠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妳心裏除了和尉氏聯姻這件事外,難道都沒有想過我和妳之間的事嗎?」沉世輝拉著她往一旁的樓梯間走。
  「世輝,放手。」艾羽棠掙扎的甩開他的手。
  「這就是妳給我的答復?」沉世輝一臉受創地看著她。
  「不,我沒有這麼想。世輝,要我響應你的感情,你總得給我時間,我有我的責任,而現在瞳瞳的幸福與否就是我目前的責任。」艾羽棠慎重地說。
  「妳是指子寒和妳妹妹的事?」沉世輝一下便明白她的語中之意。
  「是的,我希望我選擇幫助尉先生的這個決定沒有錯,否則我就得背上害瞳瞳嫁錯人的罪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算是為了父親公司的利益,但她仍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幸福。
  「關於這一點妳放心,我可以肯定子寒這一次是認真的。」沉世輝掛著笑容。
  「你何以如此肯定?」艾羽棠顯得不太相信。
  就算他是尉子寒最信任的人,他也不可能真正看透尉子寒的心裏在盤算著什麼。
  「因為我從未見過子寒為哪個女人花下這麼多心思。」這是他跟在子寒身邊,首次見到他居然會為個女人花腦筋,這可是跟子寒一開始的打算完全背道而馳。
  「那又如何?這只證明他的確為瞳瞳動心罷了。」艾羽棠不以為這哪裏值得他大驚小怪。
  「沒錯,一個男人為一個漂亮女人動心,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但是今天這個男人可是閱美女無數的情場浪子,子寒看過,甚至有過多少個比令妹更美傃的女人,他卻從未為她們任何一人花心思,妳難道還意會不出這代表著什麼?」沉世輝說著的同時,一面留意四周有無旁人偷聽。
  他在樓梯間說的這些話可萬萬不能傳出去,要不尉子寒的一世英名毀了,他也要跟著完了。
  「我了解你的意思。不過要是讓他知道你在背後替他宣揚他的愛情,你恐怕下場會很糟糕哦!世輝。」艾羽棠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不過,不可否認的,聽完了他的這番言論,她心裏的壓力已不再那麼沉重,為此,她方能將小妹放心地交給尉子寒。
  沉世輝擺出她這才知道的表情,逗得她露出了一抹嫣然笑容。
  「世輝,你願意等我嗎?等我親眼看著瞳瞳幸福的嫁給尉子寒,我便和你在一起。」她是該給他一個答案了。
  聞言,沉世輝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僅是用力點著頭,將帶著溫柔笑意的艾羽棠緊緊摟進懷裏。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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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6: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瞳瞳,妳當真那麼討厭尉先生嗎?」艾羽棠特地找了個時間,打算先和小妹談一談。
  「大姊,關於那個卑鄙小人的事,我不想談。」只要一提起他,艾羽瞳就會想到那一天發生的事。
  而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迫親吻那個小人,她就一陣心頭火起,馬上氣得牙癢癢的。
  「他究竟對妳做了什麼,讓妳氣成這副模樣?」艾羽棠不免好奇問道。
  「他……他居然要我……」艾羽瞳一時氣火攻心,差點道出實情,卻在瞧見大姊一臉興味地盯著她時,及時吞回了到唇邊的話。
  「他要妳做什麼?」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絕不嫁給他。」艾羽瞳堅持道。
  就因為那一個火辣辣的吻,令她足足作了兩天的惡夢,連續兩個晚上她幾乎都是因為夢到他親吻她而驚醒過來,接著便是源源不絕的罪惡感直湧而上。
  那是蔻心姐的男人,她怎麼可以一再夢見那對不起蔻心姐的親吻情境,她怎麼可以!
  「瞳瞳,妳知道嗎?歆歆她這兩天一直很主動去纏尉先生,再這樣下去,歆歆她……妳也知道妳二姊愛作夢的個性,萬一她當真愛上尉先生,尉先生又不喜歡她,將來她會有多傷心、多想不開,這是我們絕對無法想象的。」艾羽棠面帶憂心地說。
  「大姊,這是二姊的事,我沒辦法幫上任何忙。」又不是她讓二姊去纏人家的,這種事是二姊心甘情願去做的,她一點忙也幫不上。
  「妳真的沒辦法嗎?瞳瞳。」艾羽棠定定地看著她,那專注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
  「大姊,妳這話是什麼意思?」艾羽瞳無法不感到有些心慌意亂。
  大姊那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但那一吻明明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妳心裏應該很清楚尉先生擺明已經認定妳就是他看上的對象,妳卻始終不肯給他正面回復,這樣一拖再拖的結果就是——眼睜睜看著妳二姊完全不知要死心的接受這個事實,反而一直去纏著尉先生,讓人家看笑話。」艾羽棠口氣十分嚴肅。
  的確,這幾天見到歆歆如此主動的行徑,她也知道事情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必須盡早解決才行。
  「不然大姊認為我應該怎麼做?難道我必須為了讓二姊死心,就強迫自己嫁給那個卑鄙小人?」艾羽瞳的語氣有著十足的不甘心。
  「不要一直稱尉先生是卑鄙小人,這話實在是——」
  「大姊,妳不了解,他就是卑鄙小人。」她堅持道。
  「好,即使他是妳所說的那種人,妳也必須自己去同他說清楚,至少妳要讓他打消娶妳的念頭,這才是徹底解決事情的方法。」她不認為小妹一直避不見面就能解決問題。
  「我已經試過了,大姊,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她還因此賠上一個吻,想來就覺得不甘心。
  「如果這種事只試一次就能成功,我們也用不著這麼苦惱了,妳說是不是?」
  艾羽瞳無法否認地點點頭。大姊說的沒錯,但要她因此再去見那個卑鄙小人,她是千萬個不願意。
  「瞳瞳,就算不是為了歆歆,妳也要為了爸的公司設想,即便談不成這件親事,妳也不能因此而和對方把關係鬧僵吧?妳應該知道他們要對付我們這種小公司是十分容易的。」艾羽棠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總之,就是要將小妹逼去見尉子寒就對了,她也好對他有個交待。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大姊。」一聽到關於父親這一生的心血,艾羽瞳無法再裝作毫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那雖然只是一間小小的公司,但卻是爸努力大半輩子的心血,萬萬不能因為她的緣故而使爸的公司受到任何打擊。
  「我就知道妳是個懂事乖巧的女孩,瞳瞳,大姊以妳為傲。」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艾羽棠很高興自己終於說服了她。
  雖然這之間她不可避免的運用了一些小計謀,但終究還是讓小妹同意去見尉子寒,如此一來也算達成目的了。
  當艾羽瞳跟在沉世輝後面走進尉子寒的辦公室時,其實一點也不意外看見她的二姊就坐在裏面,且正十分親密的倚靠著尉子寒。
  望著眼前這一幕,艾羽瞳不禁暗暗嘆口氣。她其實一點也不希望破壞二姊的好事,若是尉子寒肯將對象換成二姊,她絕對舉雙手讚成。
  「艾二小姐,令妹來了,妳可以先回去了。」尉子寒語調平淡地下逐客令。
  這兩天這艾家二千金簡直像是個纏人的黏皮糖,主動上門來找他不打緊,舉止言行更是明顯的帶著熱情的邀約,他相信只要他一點頭,他和她恐怕在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的大床上不知已經打滾過幾回了。
  偏偏引起他興趣的並非是這位二小姐,否則他向來不會拒絕自己送上門來的香豔刺激。
  但礙於她是艾家小姐的身分,他並沒有在一開始就讓世輝將她轟出辦公室。
  「瞳瞳,妳來這裏做什麼?」質問。一見到自己的妹妹,艾羽歆表情不悅的
  若是可以不要走上這一遭,她還不想來呢!艾羽瞳心情很鬱悶地在心裏回道。
  「妳回去,瞳瞳,這裏不歡迎妳,我和子寒哥正聊得十分開心,妳——」
  「該回去的人是妳,二姊。妳這樣瞞著爸自己跑來見尉子寒,妳不怕爸知道會生氣嗎?」艾羽瞳蹙眉說道。
  關於這件親事艾瀧昌已經表示得很清楚,絕不允許她們姊妹因為此事而勾心鬥角,更不準她們私下跑來找尉子寒,讓人看笑話。
  無奈二姊就是聽不進去,一心只想嫁進豪門的她,也不知偷偷來找過尉子寒多少回了。
  「妳好意思說我?妳自己不也是跑來找子寒哥!」艾羽歆不客氣地反駁。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她這小妹心裏在計算著什麼,小妹肯定也是想偷偷跑來見尉子寒,借機替自己說好話,好讓尉子寒能看上她。
  哼!有她這個公主在,尉子寒肯定不會看上小妹。
  「我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先知會爸一聲了,二姊。」為了不想遭到不必要的誤解,她自然要先通報一聲。
  她絕不希望父親以為她已經接受這件親事了。
  「就算妳有告訴爸,那又怎樣?我就是不想走,子寒哥也不希望我走吧?」艾羽歆仰起嬌媚的容貌,抱著希望望向一直不吭聲的尉子寒。
  為此,艾羽瞳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忍住到口的嘆息聲。唉,二姊何必如此呢?
  「二小姐,妳是應該回去了。」尉子寒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的確透露著趕人的意味。
  「子寒哥……」艾羽歆睜大眼,那表情像是充滿著驚訝,也帶著一絲委屈。
  「艾小姐,請。」沉世輝則在接到他的眼神暗示後,立刻上前做出手勢。
  「不,我不走!子寒哥,我這麼喜歡你,你不要趕我走。」艾羽歆索性開始耍賴。
  「二姊。」艾羽瞳咬了咬唇瓣,上前想勸她不要再自取其辱,丟艾家的臉。
  這一上前卻直接成了艾羽歆出氣的對象,只見艾羽歆一個巴掌甩上她的臉,接著大聲尖叫:
  「都是妳!都是妳!」這一吼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跑出辦公室。
  沉世輝則是佯裝若無其事的跟著步出辦公室。
  伸手撫著自己被掌摑的臉,艾羽瞳心裏難免感到有一些刺痛。
  原來二十年來的姊妹之情也不過如此,盡管她和二姊之間有著切不斷的親情,卻敵不過一個男人的出現。
  「很難受是吧?要讓妳二姊死心的辦法很簡單。」尉子寒從皮椅上起身,走向她。
  「是嗎?」她瞪著他,倒是很想知道從他這卑鄙小人的嘴裏能說出什麼好方法。
  「其實只要我們立刻對外宣布婚事,妳二姊再不接受事實也不行。」他循循善誘著。
  「我為什麼要因為想讓二姊死心,就和你結婚?」這方法大姊向她提起時她都沒答應,自然也不可能答應他。
  「無妨,總之想不開的人不是我。」他聳肩,語氣十分輕松。
  「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趕緊和蔻心姐結婚,給她和凱凱一個正式的名分。」她提出她認為最實際的解決方法。
  聞言,尉子寒再也輕鬆不起來,他就像是一只誤踩陷阱的猛獸一般,全身寒毛豎起,猛然上前一把捉住她的細肩,低頭就想強吻她。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幾乎在察覺他的動機之前,她便開始掙扎,但他將她捉得很緊,她無法掙脫他,只能及時撇開臉,躲過他隨之而來的親吻。
  但全身被怒火燒透的尉子寒,這一回絕不容許她再逃離,他輕推了她一把,令她身子失去平衡的跌進身後柔軟的沙發上,他跟著欺身靠近,在她還來不及起身掙脫的同時,堅定的以唇封住她的尖叫聲。
  艾羽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喘,雙唇便淪陷在他激狂的親吻裏,身子也被他困在他的身體和沙發之間,完全無法動彈。
  怎麼會這樣?艾羽瞳又驚又恐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掙開他,即使她拚了命的抵抗,仍然無法逃開他炙人的親吻。
  反而在他一陣陣熾烈的親吻中,她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彷若隨著他的親吻消失殆盡。
  她應該生氣、應該害怕,因為他的身體密密地覆著她,但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一開始激狂的吻逐漸緩和下來。
  他的嘴親吻著她,很輕、很柔,像是安撫,又像是十分珍惜著她,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令艾羽瞳的掙扎有片刻時間停了下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不要他親吻她,她應該要制止他……可是,她卻提不起力氣推開他,僅能張著小口任由他在她唇上做最親密的接觸。
  尉子寒全身的火氣也在她柔軟的順從下一一被平撫下來,隨著這親密的接觸,將兩顆依然在抗拒的心,拉得更靠近。
  他輕喟了一聲,熾熱的雙唇輕啜著她的香甜,分享著她如蘭的氣息。
  將她摟得更近,他頓時有股好笑的衝動,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不要有其它繁雜事物打擾了這一刻的美好。
  偏偏,就在他才有這個念頭的當下,一旁的手機突兀的響起,驚醒了沉醉在美好氣氛下的艾羽瞳,她立刻臉色一白,開始對著他拳打腳踢,十八般武藝樣樣都來。
  他忍不住咒罵一聲,迫於無奈的起身放她自由,卻在她跳起身子打算逃離的同時,伸手將她拉回坐好。
  「不準逃走,我們好好談談。」身子對她迫切的渴望,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深受她的吸引。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放開我。」艾羽瞳對於自己居然受到他的迷惑,心裏只想幹脆一頭撞死,完全不想再留下來和他面對面。
  「閉嘴!別逼我再親吻妳。」他警告一聲,盯著她迷人的雙唇,表情顯得十分樂意。
  艾羽瞳立刻以著自由的手搗住自己的唇瓣,那怕再次受到侵犯的表情,彷彿就像是無辜的小白兔,大大的雙眸真是可愛極了。
  為此,尉子寒幾乎按捺不住心中想望,很想拉下她,再次吻上她柔軟香甜的唇,但一旁的手機卻像催命符一樣,一再傳來惱人的音樂聲。
  他再次咒罵一聲,拿起手機,發現上頭居然顯示著邱寇心家裏的電話,這令他眉頭大皺了起來。
  這上班時間除非是非常緊急的事,否則蔻心鮮少打擾他做事,該不會又是凱凱出了什麼事?
  念頭這麼一轉,他立刻按下通話鈕,彼端果然傳來凱凱哭泣的聲音。
  「叔叔……叔叔……」凱凱的聲音帶著哽咽。
  「凱凱,是,我是叔叔。乖,先別急,也不要一直哭,告訴叔叔發生什麼事了。」他試著一宇一字慢慢說,並捉緊一聽見是凱凱打來的電話,便又開始掙扎的艾羽瞳。
  「叔叔,快來,快來,有壞姨姨打媽咪,叔叔,哇!」凱凱說完,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乖,凱凱,叔叔馬上趕過去。」握緊手機,尉子寒立刻拉著艾羽瞳的手起身,隨即大步要走出辦公室。
  「放開我!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家。」艾羽瞳卻站在原地不肯和他一起走。
  看了她倔強的表情一眼,尉子寒嘆了口氣,將她一把扛在肩上,隨即大步步出辦公室。
  「放開我!你這卑鄙小人!」她簡直難以相信自己居然會被人以如此丟臉的方式扛在肩上。
  「這是妳逼我的,瞳瞳。」他沒有時間和她耗,只好暫時委屈她了。
  「放我下來!」
  尉子寒一路扛著她走進專用電梯,對她沿途的叫喊充耳不聞。
  當他開車來到邱蔻心的住處前,果然看到前院停了一輛高級轎車,而那輛車他正好知道是何人擁有。
  「該死!」他立刻停好車,並打開車門要艾羽瞳趕緊下車。
  瞧見他眼裏的迫切,艾羽瞳了解此時不是她使性子的時候,於是二話不說跟著他一起下車。
  她這番舉動令尉子寒眼裏掠過一抹讚賞,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子,就見邱蔻心被兩名男人捉著,而一名身著名牌服飾的女人正十分不客氣的教訓著邱蔻心。
  「這是在做什麼?許女士。」尉子寒寒著一張臉,口氣更是冷冽。
  他口中的許女士,也就是常威的太太,許惠玲一見來者是自己先生的朋友,立即客氣地堆起微笑。
  「尉先生,你該不會也認識這個狐狸精吧?」許惠玲疑問道。
  「媽咪才不是狐狸精,媽咪才不是。」凱凱一聽見叔叔的聲音,小小身子立刻從房間衝出來。
  本想直接衝進已張開手臂的尉子寒懷裏,卻見一旁居然站著他喜歡的姨姨艾羽瞳,於是急忙打住腳步,轉個方向投進艾羽瞳的懷抱。
  眼看這小子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尉子寒咬了咬牙,這一刻也不好同他太計較。
  「凱凱,乖,不哭。」見這麼小的孩子幾乎哭紅了眼,艾羽瞳心疼地將他小小身子緊緊地摟在懷裏。
  「姨姨,媽咪不是狐狸精,對不對?」凱凱被摟在懷裏,仍不忘尋求真相。
  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狐狸精,但他不要當狐狸精的小孩,所以媽咪不是狐狸精。
  「當然——」
  「你媽咪就是狐狸精,你就是狐狸精的小孩。」許惠玲打斷艾羽瞳的話,冷言冷語道。
  「不,不要在孩子面前……」邱蔻心泣不成聲,話都說不完整。
  尉子寒於是上前將邱蔻心從兩名男人手中拉過來,並扶著她在沙發上坐好。
  「不管妳是什麼人,妳都不應該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妳難道不知道這種無形的傷害,會對個小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影響?」艾羽瞳將凱凱緊緊護在懷裏,實在看不過去的開口道。
  「這個狐狸精搶了我老公,還和我老公生了個孩子,我這個受害者還有什麼不應該做!」許惠玲拔尖聲音道。
  若不是顧及顏面,不想將事情鬧大,她還想告這狐狸精妨害家庭呢!
  「妳說什麼?」艾羽瞳當下一愣,遲疑地看了眼正掩面痛哭的邱蔻心,以及她身旁正在打電話的尉子寒。
  後者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丟給她一記嘲弄的笑容後,繼續他的找人工作。她心頭一震,立即收回視線。
  但心中的疑惑已起:難道尉子寒並不是蔻心姐的男人,凱凱也不是他的小孩?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先前對他的控訴……啊,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艾羽瞳打住淩亂的思緒,將凱凱抱得更緊。
  不管凱凱是誰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的錯,絕不能讓小孩子去承擔。
  「我說這孩子是我老公和這狐狸精——」
  「妳給我住口,不準再對個孩子說這種話!如果妳今天是來興師問罪,行,但是請妳把另外一個當事人也一並請來,大家可以當面把話說清楚,而不是只有妳一人自稱受害者,然後就帶著人上門來討公道。」艾羽瞳劈頭就吼,令許惠玲呆怔了一下。她也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徑自往下說:「而且這件事究竟誰是誰非,更不是由妳說了就算,妳如果想徹底解決此事,就去請妳老公出面。」
  「妳——」瞧她說得義正詞嚴,許惠玲一時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
  「許女士,恐怕常威此時人並不在國內吧?」尉子寒在這時走到艾羽瞳身後,將她攬進懷裏,眼底凈是滿意的神色;這小女人真是表現得太出色了,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個驚奇等著他去發現呢?
  他突如其來的擁抱,雖然令艾羽瞳大吃一驚,但在眾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直接甩開他的手,讓他太難看。
  只不過他分明是故意借機揩油,艾羽瞳氣呼呼的暗地以手肘往他的肚子頂了一下,感覺到他明顯地抽了一口氣,她心裏才暗自得意了起來。
  「常威他……」絲毫不覺眼前兩人的互動,許惠玲只是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她那和她相敬如冰的老公的確是在國外,她才想藉此機會上門教訓這搶走她老公的心的女人,更想趁老公不在時,逼這女人離開她的老公。
  但她怎麼也料不到,這個計劃居然會教常威的朋友尉子寒給破壞了。
  「許女士,我想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是——」他刻意停一下,加重語氣道:「往後我絕不希望妳再帶著人踏進這間屋子,妳最好不要忘記我說的話。」語氣充滿了警告意味,雖不嚴厲,卻挺駭人的。
  許惠玲被他犀利的神色嚇得往後退一步,但面子掛不住的她,立刻吆喝那兩名男子隨她一起離開。
  「蔻心姐,妳沒事吧?」艾羽瞳抱著凱凱來到沙發前,一臉關切地看著仍在抽泣的邱蔻心。
  「媽咪,痛痛,ㄒ ㄒ 。」凱凱急忙從艾羽瞳身上下來,走至母親面前,伸出小手想安撫母親。
  邱蔻心瞧見自己心愛的兒子,猛地將他一把緊緊摟進懷裏,口中低喃著。
  「對不起,凱凱,對不起,是媽咪的錯,都是媽咪的錯……」是她太自私了,不該以愛為名,苦了這個孩子。
  「媽咪,不要哭。」凱凱伸出小小的手,心慌地想抹去媽咪臉上布滿的淚痕。
  「蔻心,先冷靜下來吧!妳這樣會把凱凱嚇壞。」尉子寒勸道。
  雖然他一直不看好常威與她的這一段愛戀,但事情既已發生,他也不容許有人上門來欺負這對母子。
  「我看還是我先哄凱凱上床睡覺,讓蔻心姐好好休息。」艾羽瞳主動堤議,伸出手便想接過凱凱。
  「謝謝妳,瞳瞳,麻煩妳了。」邱蔻心放開凱凱,紅著眼,聲調仍帶著哽咽。
  「千萬別這麼說,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她笑了笑,對著凱凱伸出手臂,「來,凱凱,跟姨上床睡覺了。」
  「可是——媽咪……」凱凱猶豫了一會兒,他想留下來安慰媽咪,也想和身上總是香香的姨姨睡覺,這兩者的取捨,讓他小小遲疑了下。
  「凱凱,你不想陪姨睡覺,那叔叔陪姨睡覺好了。」尉子寒誘哄道,但那專注火熱的眼神,卻直直落在艾羽瞳身上。
  艾羽瞳被盯著心慌意亂,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那曖昧的眼神實在太明顯,教人無法不生氣。
  尉子寒咧嘴而笑,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大步走向她。
  她盯著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全身充滿了戒備,提防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在蔻心姐及凱凱面前,她就不信他敢明目張瞻地對她亂來。
  「你——」
  「你不準靠近姨姨!」凱凱小小的身子連忙跑過來擋在尉子寒的前面。
  「凱凱。」艾羽瞳先是露出了感動的笑容,接著抱起凱凱,將他高高舉起。
  讓喜歡的姨姨摟在懷裏,凱凱露出開心的笑容,在被抱回房的同時,還不忘抬起頭對著尉子寒扮鬼臉。
  「這個渾小子。」見狀,尉子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這死小子當真想要成為他和瞳瞳之間的阻礙不成?
  「尉大哥,謝謝你在這時候過來看我,否則我真不知要如何應付常威的太太。」邱蔻心突然開口道。
  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實在無法應付帶著兩名男人上門來的許惠玲。
  尤其是身為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更沒有報警的立場。
  「妳應該感謝妳有一個聰明的孩子,蔻心。」他走向單人沙發坐下。
  「你是說凱凱?」邱蔻心不解地問。
  在許惠玲帶著人上門時,她只記得她要凱凱趕緊回房間,她並不希望凱凱撞見這一切,但這之間凱凱在房裏做了什麼,她實在不清楚。
  「凱凱他恐怕是看見許惠玲動手打妳,所以從房間裏打電話給我,哭著向我求救,我才能及時趕過來。」還因此破壞了他的好事,不過這件事不提也罷。
  「凱凱他怎麼會知道你的電話?」邱蔻心實在很吃驚,凱凱明明才只有四歲。
  「當然是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教他背起來,還教他如何打電話。妳不要以為凱凱只有四歲,這階段的孩子腦子吸收快,只要重復背誦幾次,他便會完全記起來。倒是妳,在許惠玲找上門時,妳怎麼沒有打通電話給我?」尉子寒擺出一副她比一個小孩還糟糕的表情。
  「我……我……」邱蔻心支吾著。
  這種事,她再怎麼樣也不該向他求助。畢竟早在她選擇不顧一切和常威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往後的每一場硬仗,她都必須自己去面對。
  然而,當她試著堅強面對這所有的磨難時,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在哪裏?
  她的苦心等候,究竟值不值得?
  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邱蔻心心裏首次出現了彷徨與不確定。
  今天正好有尉大哥趕來相助,但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尉大哥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及時出現,他更沒義務負起守護她及凱凱的責任。
  該守護她、該負起責任的人,是那個給她承諾,卻始終無法真正實行的男人。
  「尉大哥,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守著常威的承諾了。」足足四年,她也等得夠久了。
  如果兩人相愛的過錯要她一人承受,她可以認了,但她不要因此讓她心愛的孩子陪她一起承擔。
  「寇心,妳——說吧!妳打算怎麼做?」見她因愛而脆弱的臉,尉子寒只能深嘆一口氣。
  該死的常威,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沒消沒息,若是沒有這擔當,當初就不該招惹邱蔻心,讓彼此深愛著對方,偏又找不出解決的方法。
  「我想先帶著凱凱離開這裏。」邱蔻心終於做出了決定。
  這是她早該做的事,一再遲疑則是因為她的心裏一直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做到承諾她的事,希望他不要辜負她的癡心守候。
  但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了。當他的妻子許惠玲找上門來,就等於直接宣布地和常威之間的一切結束了,都結束了。
  尉子寒盯著她哀傷的臉許久,卻始終未再多發一言。在這一刻,他恐舊根本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再替那遲遲不露面的常威說話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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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0:16: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蔻心姐要帶凱凱離開?」回程的路上,艾羽瞳一得知這件事,立刻驚訝得睜大了眼。「為什麼?」她接著問道。
  「妳難道還看不出來是為什麼嗎?」一面開車,尉子寒一面回道,「人家的老婆都找上門了,他們母子還有什麼立場留下來?」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很納悶為什麼蔻心姐的男人至今一直不曾出面。你幹嘛這麼生氣?你如果不放心丟下蔻心姐,你就回去陪她,我自己可以叫車回去。」艾羽瞳悶悶的說。
  她不是看不出來他分明很在意這件事,就算他不是蔻心姐的男人、凱凱的父親,他還是可以喜歡蔻心姐,她又沒強迫他一定要送她回家。
  聞言,尉子寒忍了許久的火氣,再次被她引爆。他握緊方向盤猛地打轉,車子立刻迅速的滑向路邊,並在一個緊急煞車下完全停住。
  這期間因速度實在太快,且車子晃得厲害,艾羽瞳當下暈頭轉向,完全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回過神,便發現自己正茫茫然的被他親吻著,她大吃一驚想推開他,卻在他將舌頭大刺刺的探進她唇裏時,發出了一聲嬌吟,這細微的聲音令她的雙頰不爭氣的染上兩朵紅雲。
  「唔……」當他的舌尖勾引著她,她幾乎羞怯得不能自已,直想退出這撼動人心的火熱接觸。
  但他不許她退開,一手抵在她頸後,迫她仰起臉接受他更火熱、更需求的探索。
  「放、放開……」她的小口斷斷續續的發聲抵抗。
  然而好不容易擁佳人入懷的他,豈可能放掉這親吻佳人的好機會。
  所以無論她再如何頑強抵抗,他就是不容許她一再想逃離。
  尉子寒帶著強烈的渴求,一再索求著她的甜蜜,待將她吻得嬌喘吁吁、雙頰火紅,他這才滿意地從她略顯紅腫的唇瓣離開。
  「你、你!」她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間連想痛斥他都提不上一口氣。
  「記住,下次妳再說這種氣人的話,我就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妳。」他先是表情認真地警告她,接著隨即在她耳畔低聲道:「我是很期待妳這麼做啦。」
  一把將他推開,艾羽瞳怒視他許久,因為太生氣,使得一雙眸子出奇地亮、出奇地迷人。
  盯著她生氣的嬌顏,尉子寒深深嘆息一聲,終於不再逗她。坐在駕駛位上的他,將額頭頂在方向盤上,這才緩緩說道;
  「蔻心的男人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叫常威,是個性情溫和、幾乎沒有脾氣的男人,但也因此造就了他優柔寡斷的個性,就連他的婚姻也是聽從父母的安排。他並不愛他的妻子,但他還是答應了這件婚事。」
  聽到這兒,艾羽瞳不禁皺著眉。她怎麼覺得這情形很像她和尉子寒的情況?
  唯一不同的是,他尉子寒可不是性情溫和、沒有脾氣的人,相反的,他脾氣可大的咧!一不順從他的意、一說話惹火他,他就會因惱怒而侵犯她——思及此,她不由得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被瞪得十分莫名其妙,尉子寒仍然繼續往下說:
  「常威會愛上蔻心,恐怕是他在結婚前絕對料不到的一件意外,而這個意外我多少也必須負點責任。」用手耙過頭發,他的語氣很無奈。
  這也是他為什麼無法丟下邱蔻心母子不管的原因之一,若是當年他開車謹慎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所以會相遇,全因為有一回我開車不小心撞到蔻心,當時常威也在車上,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便對彼此有了好感,很快就陷入了熱戀中,一開始便投進太多的感情,愛得不可自拔,也不管他們是否適合相愛。」說著過往的一切,那曾經令他感到萬分不可思議的事,在他遇見艾羽瞳以後,他已經可以坦然接受。
  為一名女子瘋狂、不顧一切想將她佔為己有的感受,他已經可以體會,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也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既然如此,這個叫常威的為什麼不幹脆和他的妻子離婚?這樣同時拖著兩個女人,對她們都不公平。」站在女人的立場,這種男人太可惡了!
  「常威有一對十分嚴厲的父母,從小在父母期待下長大的他,最畏懼的就是他的父母,即使是長大已逐漸掌權的他,多少還是不敢違逆父親的命令。所以為了要和蔻心在一起,他必須先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才能明正言順取代他父親的地位,也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其實常威已經很努力在做了。」尉子寒將好友的無奈及努力一一向她說清楚。
  常威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裏,他並不希望別人誤解常威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雖然這小子的動作實在是有夠慢,都努力了四年卻不見任何成果。倘若不是這種家務事別人無法插手管,他還真想幹脆替常威努力一把,那肯定早就有所成果了。
  倒是那小子還挺有骨氣地對他揚言,不許他這好友暗中幫他。結果這一努力,就讓蔻心足足等了四年之久。
  「就算他很努力好了,但是如果他不能為了蔻心姐而勇敢面對他父親,向他父親提出他心裏真正的想法,即便是他取代了他父親的地位,他仍然無法違抗他父親。」艾羽瞳聽見他的解說,語氣雖不再帶著譴責,但仍然為兩名女子的處境抱不平。
  「瞳瞳,這種事需要時間。」
  「是,時間,蔻心姐給他四年的時間還不夠嗎?就算他無法做到承諾的事,至少他也該在蔻心姐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出現,而不是任由他的妻子上門來欺負他自以為深愛的女人。」艾羽瞳說到這兒,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或許帶著凱凱離開,是蔻心姐最正確的選擇。」
  望著她義憤填膺的表情,尉子寒嘆息一聲,道:
  「算了,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
  畢竟他和她並非是當事人,常威和蔻心之間的愛怨,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做決定,別人根本插不上手。
  「你不想談就算了。」她撇開臉,兀自生悶氣。
  他徑自搖搖頭,將車子重新開上路。
  當車子來到她家別墅前,艾羽瞳立刻要求停車,她可不希望被他送回來的這一幕被她的家人撞見。
  尉子寒並未堅持這一點,將車子停靠在離別墅尚有幾步遠的地方。
  待車子完全停下,艾羽瞳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急著要下車。
  「等一下。」他伸手拉住她的左手臂,阻止她下車。
  「你還有什麼事?」既然他不想談蔻心姐的事,她和他也沒什麼好談?
  「我只是在等一個人向我道歉。」他扯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心兒一跳,佯裝不知的回道。
  莫非他指的是前幾天她對他的那些控訴?
  「是嗎?我記得幾天前有個人硬說我是蔻心所愛的男人、凱凱的父親,怎麼現在誤會解開了,也不見那個隨隨便便誤解別人的人,開口向我這個平白無故蒙受不白之冤的人道歉呢?」他挑起一眉,意有所指的瞅著她。
  果然!她就知道他指的是這件事。忿然地瞪著他,她仍是悶不吭聲。
  「咦?妳這樣不做任何表示,未免太沒道理了,要知道妳那嚴重的指控,讓我心靈受創!」
  「你會受創才怪!我都沒說你太卑鄙了,你憑什麼要我道歉!」她終於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卑鄙?」他再次無辜的眨眨眼。
  「沒錯!你明明不是蔻心姐的男人、凱凱的父親,你為什麼不直接否認,還把我帶去找蔻心姐!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裏多害怕自己的存在會傷害到蔻心姐!」提起這件事,她心裏可是一把火。
  「嘿!我就是擔心我直接否認妳根本不會相信,所以才要帶妳去找蔻心當面把話說清楚,偏偏妳就是死也不進去,我有什麼辦法?」他聳聳肩,攤著雙手,表情很無奈。
  「你這個小人!你還因此威脅我……我……」她越說越生氣,努力深吸了幾口氣,最後忍不住掄起拳頭,朝他一陣捶打。
  「嘿!妳別老是說不過我,就用妳的雙手替我按摩,就算這樣很舒服,妳仍然得向我說一聲對不起,妳不該誤會我。」尉子寒雙手不著痕跡地扶在她的腰上,生怕她太過使勁,反而傷到她自己。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還說!你——」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經受他威脅,還傻傻地獻上初吻,她一雙拳頭又重重地捶下,「我就不信打不痛你,你這個討厭的小人,把我的初吻還來!」
  「初吻?」抓住她不停落下的拳頭,尉子寒一臉驚訝的問道,緊接著是一股欣喜若狂的感受急湧而上。
  「你、你聽錯了,我才沒這麼說。」艾羽瞳急急否認,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這個笨蛋,怎麼會氣昏頭了,連這種不知羞的話也說出來了。
  「我沒聽錯,妳要我把妳的初吻還給妳,瞳瞳。」他眼底漫著柔情,放開她的手,兩手捧住她不知不覺羞紅的臉龐。
  「放開我。」她則是又羞又氣的直想逃開眼前這 昧的時刻。
  「妳用不著害臊,瞳瞳……」他低啞的嗓音呢喃著,捧著她小小的臉蛋,徐緩地以唇輕輕啜飲著她的香甜。
  當他俊俏斯文的臉近在眼前,火熱的薄唇一貼上她,艾羽瞳就像是遭到電擊一般,全身驚跳而起,頭還因此硬生生撞上車頂,發出好大的聲響。
  好痛!但她顧不得疼痛,一把推開他,急忙忙打開車門,逃命似的跑回家。
  目送她像後頭有壞人在追殺似的飛奔離去,尉子寒低低吹了一聲口哨,心情感到格外愉快。
  「爸,一大早你把我叫起來做什麼?」艾羽瞳一面打著呵欠、一面走下樓,還不忘抱怨道,「人家本來打算要睡到中午才起床——」
  話才說到這,當她看見那害她睡眠不足的罪魁禍首尉子寒居然出現在她家客廳時,她立刻打住下樓的腳步,轉身想逃回房間。
  當然,她絕不承認經過昨天的事後,她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只是不想再見到這個卑鄙小人。
  「瞳瞳,妳在做什麼?子寒已經等妳很久了,還不趕緊下來打招呼。」艾瀧昌站在樓梯口,對著女兒吩咐道。
  照理說這對年輕人應該處得很好才是啊,這尉子寒在等候瞳瞳下樓期間,已經事先向他這未來的岳父大人表明來意,怎麼他的女兒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了?
  「我為什麼——」瞧見坐在沙發上的尉子寒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努努嘴,這才停止到口的反駁,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下樓,並走到他身邊,借著桌幾擋住父親的視線,想故意用力踩他的腳。
  不料他竟及時收回桌幾下的腳,令她一個措手不及,用力舉起的腳反而失去平衡的往前撲倒。
  「啊!」她只發出一聲尖叫,往前撲倒的身子,正好直接跌進尉子寒的懷裏。
  那柔軟的接觸令他悶哼一聲,聽在她耳裏卻令她火紅了臉頰,手忙腳亂的急著想從他身上退開。
  「哎!等、等等,喂!別急。」尉子寒簡直是哭笑不得,他滿頭大汗的連忙將她抱起,並放在另一張沙發上。
  再讓她那馨軟的嬌軀因為急著想下來而胡亂掙動下去,恐怕他一世英名就要毀在她手裏了。
  「瞳瞳,妳這孩子昨晚沒睡好嗎?一太早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艾瀧昌一臉關切的走過來。
  「是,我是沒睡好。」而害她沒睡好的元兇,就是她身旁這個人。「所以,我可不可以回房再去補個眠?」她故意打了個呵欠,並期望地看著父親。
  「瞳瞳,我看妳待會就在車上補眠好了,這段車程少說也要兩個小時。」艾瀧昌雖然不忍見女兒一臉倦累的模樣,但尉子寒提出的計劃,實在太令人心動。
  車程兩個小時?
  聞言,艾羽瞳瞬間睡意全消,她驀然睜大眼,轉向父親急急問道:
  「爸,我們要去哪裏?」
  「不是爸要去,而是子寒打算帶妳去看中部的一塊地。」艾瀧昌語氣很是期盼。
  「看地?看什麼地?」看著父親的表情顯得太開心,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卑鄙小人肯定不知對她父親提出什麼計劃,父親才會表現得如此熱切。
  「子寒表示他願意在中部地區買一塊地,讓爸的公司在那裏設廠,擴展事業。若是順利,將來他還打算將爸的事業推廣至大陸市場。瞳瞳,妳就和他先去看地,不會花妳太多時間。」艾瀧昌遊說著女兒。
  他心裏多少清楚這年輕人全是為了他這小女兒,才願意花心力在他這未來的岳父身上,因此女兒的意願絕對是重要關鍵。
  「爸。」看見父親樂成這樣子,她根本不可能拒絕,為此,她不由得暗暗在桌幾下踢了尉子寒一腳。
  見到他因此而皺了皺眉,她反而開心的笑了。
  活該!誰要他每次都這麼卑鄙的設計她。
  「瞳瞳,妳會去吧?」擔心女兒反對,艾瀧昌的老臉期盼地再次追問。
  「爸,這種事我又不懂,我跟去一點意義也沒有。不如要大姊請假一天,陪尉子寒走這一趟好了。」她作勢要起身,卻教一旁的尉子寒給拉回坐好。
  「瞳瞳。」艾瀧昌垮下臉。
  若是子寒願意看上棠棠,他這父親還用得著這麼苦惱嗎?
  換作是他懂事的大女兒,這會兒早就二話不說點頭答應和尉子寒一起出遊了,可不像他這小女兒如此難纏。
  「好啦好啦,我去。」扁扁嘴,她實在不忍見父親失望的表情,只好妥協。
  「太好了,我馬上叫阿滿替妳準備行李。」艾瀧昌龍心大悅,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行李?爸,不是只有兩小時的車程,為什麼要準備行李?」她奇怪地皺著眉。
  「兩小時的車程,指的是從這兒出發至目的地的時間,但是若再加上看地,以及跟地主談價的時間,光是一天恐怕是無法趕回來。」尉子寒好意地替她解惑,那表情卻像是偷了腥的貓,笑得可賊了。
  聞言,艾羽瞳呆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
  可惡!她上當了。
  「妳還打算氣多久?」他斜睨著她鼓起的臉,面帶笑容地哄著她。
  「一輩子。」她咬牙回道。
  「這麼說,妳已經準備和我一輩子在一起了?」他更是加大臉上的笑容,語氣透露著一絲試探。
  「我是很感激你為我父親所做的這份心意,但是我才不會因此就答應嫁給你。」她豈會這麼簡單就被他這麼點舉動給收買,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尉子寒暗黑的瞳仁掠過一抹慍色。既然他已認定她,她就是插翅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但見她如此執意排斥這件婚事,那就休怪他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
  「我也沒打算要妳因感激而嫁給我,我會在中部買地,純粹是我對妳父親的一份心意。因為當初他願意讓我同時見妳們三姊妹的關係,我才有機會見到妳,否則我敢篤定在我上門拜訪的那一天,妳這位艾家最小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尉子寒肯定的說。
  艾羽瞳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拳頭一張一縮,心裏慢慢地咀嚼他說的這些話。
  他的話等於是變相的對她說:他很高興父親讓他遇見了她。
  雖然這話很簡單,和甜言蜜語更是扯不上邊,但聽在她耳裏,反而比那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要受用許多。

  她承認她討厭他總是一副自信到惹人厭的模樣,但有些時候她仍免不了為他優雅自信的一面,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心動。唉!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如此矛盾的感覺。
  「總之還是謝謝你的這份心意——呃,我指的當然是買地這件事。」她刻意避重就輕道,並輕打了個呵欠,避開他的視線。
  即使看出她有意逃避這敏感的話題,尉子寒也不打算在這一刻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
  「妳如果想睡就睡吧,等會兒到了目的地,我會把妳叫醒。」他若無其事似的提議道。
  「好吧!那你到目的地再叫我。」一心只想逃避的艾羽瞳,立刻歡喜地接受他的提議,很快地閉上眼睛。
  瞧見她那一對如羽毛般迷人的睫毛,因為裝睡而微微顫動著,尉子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將車子緩緩駛向路邊,他停下車子,拉上手煞車,這才從車子的抽屜裏拿出一件毛毯,將毛毯蓋在她身上後,再重新放下手煞車,打D檔,讓車子上路。
  這期間艾羽瞳幾乎是屏住氣息,完全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有她胸前略為急促的起伏,稍稍洩露了她緊張的心情。
  她承認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他停下車子時,她一開始的念頭是——這個小人八成是想借著她睡著時偷襲她。
  是以在他拿毛毯蓋在她身上之前,她幾乎已經握緊拳頭,就等著他當真偷襲她時賞他一頓拳頭吃。
  萬萬沒想到原來他只是擔心她在車上睡覺會著涼,才做出如此貼心的舉動。
  為此,艾羽瞳不但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如此誤解尉子寒,同時她的心也湧上一陣溫暖。
  或許她不該再如此排拒他……艾羽瞳在平穩的車速下,感到一陣放松後的舒適,人也漸漸沉入香甜的睡夢中。
  就在她沉睡沒多久,她隱隱約約感到一股溫熱的接觸從她唇瓣上傳來,那種像是有人在親吻她的感覺揮之不去。
  但——這一定只是她在作夢罷了,她不可以再隨便誤解他。嚶嚀了一聲,艾羽瞳再次沉沉睡去。
  然而她究竟是否在作夢,由尉子寒臉上那種像是剛吞下奶油的貓的微笑,便知道這男人絕對不可能當個君子。
  跟著尉子寒到臺中實際看了幾塊地後,再找間飯店休息,已經是傍晚過後的事。
  走了一個下午的路,艾羽瞳兩只腳又酸又累,直想趕緊訂下房間,回房好好休想。
  偏偏……
  「小姐,我們只訂一間雙人房。」尉子寒站在櫃臺前跟櫃臺小姐取消兩間房的訂約。
  「我要兩間房。」她在一旁堅持道。
  「小姐,只要給我一間雙人房。」他則不理會她,徑自對櫃臺小姐說。
  櫃臺小姐面有難色地看著各有堅持的兩人,一時也不知要遵照誰的意思。
  「尉子寒,我要自己一間房。」艾羽瞳瞪著他,堅持己見道。
  就算他和她父親有約定,就算她答應和他一起出來,那也不表示她已經接受他,因此,她絕不可能和他共住一間房。
  「瞳瞳……」
  「先生、小姐,我想你們還是先到一旁討論清楚後,再來訂房。」櫃臺小姐臉上帶著客套笑容,指向一旁供客人休息的長沙發。
  「用不著討論,我就是——」
  「跟我來。」尉子寒直接拉著她的手臂,走向一旁的沙發。
  「尉子寒,我不要和你共住一間房,我和你——」
  「我不會碰妳,如果這是妳擔心的事。」他用堅定的語氣打斷她,並將她拉坐在沙發上。
  艾羽瞳驀然紅了臉,怪他把話說得如此直接、坦白。
  「我保證不會不經妳同意,做任何妳不願意做的事,但是我絕不放心讓妳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房間。既然我帶妳出來,妳就是我的責任。」這絕對是他的堅持。
  「可是……」艾羽瞳不太確定地遲疑了下。
  「如果妳當真不放心,我雖然很疲倦,但還是可以開車趕回去,不過明天一早又要下來……」
  「不、不必這麼麻煩,我們留下來。」她知道這樣往返,開車的他身體肯定會不堪負荷。
  「妳決定了?」他再次確認道。
  心裏雖然沒有把握,但這是他計劃開始的第一個關鍵。
  艾羽瞳看著他,心中充滿著踏實之感。不知怎地,盡管先前還有些氣惱,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
  「嗯!」她的確是決定了。雖然一開始對於這件婚事她簡直是厭惡到極點,再加上他居然狂妄到以欽點嬌妻的方式,同時會見她們三姊妹,更是令她打從心底排斥他這個人。
  但經過這陣子發生的這些事,她願意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
  瞧見她肯定的頷首,尉子寒嘴角悄悄地往上勾勒出一道笑弧。
  「這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的暴吼聲,令艾羽瞳瞬間驚醒,她睜開眸子急坐起,一雙惺忪的眼茫茫然地環視著四周,赫然發現她父親正一臉憤怒的出現在房門口,身後則跟著她的兩位姊姊。
  「爸,發生什麼事了?」艾羽瞳眨著眼,表情十分困惑。
  她實在不明白父親一大早氣呼呼地跑到她房間做什麼。
  「妳——妳這丫頭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嫁給子寒嗎?妳——妳——」艾瀧昌指著自己的女兒,這個「妳」字許久沒有下文。
  「我是這麼說過沒錯,那又怎樣?」她莫名其妙的回道。
  拜托,這反對聲明她不知已說過多少遍,父親大人犯不著一大早把她吵醒,就只為了再確認她的意願吧。
  「有本事妳再說一遍啊!」艾羽歆咬牙切齒的說,表情充滿著忿恨。
  她就知道裝模作樣的小妹一定會來這一招!一聽到父親說小妹跟著尉子寒一起來臺中,還打算過夜,她就有種大勢已去的預感。
  果然沒錯,小妹當真用上了這一招,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不嫁就不嫁,要我說幾次都一樣。」艾羽瞳打了個呵欠,也被激怒了。
  「是嗎?那還真看不出妳的決心啊!」艾羽歆恨恨的說,頗有埋怨地瞧了一眼妹妹身旁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隆起物。
  「妳到底想說什麼?」雖然她的腦子仍處於半睡眠狀態,但還是聽得出二姊嘲諷的語氣下帶著不甘心。
  「你們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請還在下一個清靜。」此時她的身旁突然冒出了一道嗓音,緊接著棉被被人掀開,聲音的主人赫然現身。
  「呃?」艾羽瞳被他突然的出現嚇了好大一跳。
  她先是發出了驚詫聲,接著身子猛然往後退,但由於實在太吃驚,這一退又退得太急太快,整個人便往後跌下了床,摔得四腳朝天。
  但也因此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她總算明白父親為什麼一臉憤怒了。原來父親是瞧見她和尉子寒一起躺在飯店房間的床上,才會這麼生氣。於是她急忙站起身,向父親解釋道。.「爸,你不要誤會,我之所以會和尉子寒睡在同一間房間,是因為他擔心我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房間會有危險,所以——」
  「不是吧?我明明登記了兩個房間,瞳瞳,明明是妳昨晚自己找上門,投懷又送抱……」尉子寒做出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表情,並未再說下去。
  「尉子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
  虧她還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沒想到……
  「妳這丫頭竟然這麼不自愛,妳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艾瀧昌氣綠了臉,上前舉手要呼女兒一巴掌。
  「爸,不要這個樣子。」一直未出聲的艾羽棠連忙在這時阻止父親對小妹動粗。
  她可不希望父親當著尉子寒的面掌摑小妹,將場面鬧得更難看。
  雖然她一早向父親提議跟來臺中看究竟,目的就是打算讓父親撞見眼前這一幕,但她並不希望小妹因而受到任何責罰。
  「爸,我沒有。」艾羽瞳覺得深受委屈的咬著唇瓣,否認自己有做出這種行為。
  她和尉子寒之間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爸為什麼寧願相信尉子寒扯的謊言,卻不肯相信自己女兒所說的話?
  難道就只為了要攀上尉家這門親事,爸就選擇相信對他有利的謊言?
  「妳都和子寒躺在床上,妳要如何證明你們之間是清白的?」艾瀧昌暴跳如雷。
  即便是現在時下的年輕人行為觀念都十分開放,但只要是他艾瀧昌的女兒,他就不允許她們在沒有婚約以前和人發生不該有的親密關係。
  艾羽瞳一時無言以對。
  「伯父,我想你不必生這麼大的氣,既然事情已發生,對於兩家聯姻的事,我們更是早就有此打算,不如就盡早將婚期定下,想必這也是你和我父親所期望的事。」尉子寒的語氣沉著而果斷。
  「子寒,你能這麼想,當然是最好的,只是我這小女兒畢竟年紀輕,難免有些任性,還請你多擔待一些。」艾瀧昌見婚事已定,對於女兒主動投懷送抱一事,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這是當然。」尉子寒說著,笑望著這會兒已氣得說不出話來的艾羽瞳。
  那縱容的笑容彷佛在說她的確是個任性的小女孩似的,更令艾羽瞳感到怒火中燒。
  眼看自己和尉子寒的婚事就這樣敲定,她心裏是又氣憤又著急。
  可惡!難道真的一點反抗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不嫁,我絕對不嫁。」她只好堅定地說道。
  「瞳瞳,事到如今,妳不嫁也不行了。」艾羽棠雖然不忍見小妹如此掙扎的模樣,但事已至此,小妹恐怕也無法說不了。
  「爸,喜歡尉子寒的人是二姊,要嫁叫二姊嫁。」她絕不甘心自己因此被迫嫁人。
  「妳這口是心非的小人,妳明知道我喜歡子寒哥,妳為什麼還背著我們使上這一招,妳太過分了!」艾羽歆控訴道。
  艾羽瞳萬分委屈、疲倦,嘴唇則好強地抿著。既然她的家人都不肯相信她,那麼她也不想再作任何辯解了。
  見她連話都不想回,艾羽歆氣不過的衝上前,正想甩她一巴掌,手才舉起,她的手腕已被尉子寒迅速擋開,並將艾羽瞳拉至他的身後。
  「不許動她。既然我和她的婚事已定,她就是我的人,誰都不許動我的女人。」他以著絕對認真的眼神,冷峻的提出警告。
  「子寒哥……」艾羽歆語氣很是哀怨,明明喜歡子寒哥的人是她,明明她才是最適合子寒哥的人啊!
  「我不是你的女人,永遠不會是。」艾羽瞳仰起下巴忿然道。
  她是個笨蛋,居然還以為自己可以相信他,結果卻讓自己在家人面前丟盡了臉。
  尉子寒清楚瞧見她眼中閃過一抹陰影,顯然他這次的作為大大傷了她的心,但為了盡快將她佔為己有,他已經沒有耐性再和她周旋下去了。
  要怪只能怪他想要她的心太過迫切,令他只想盡快讓她成為他的,也怪她身上某些特質太迷人,令他感覺到自己對她那股壓倒性的愛意,以致無法再多等片刻。
  「我很抱歉,衝著妳這句話,瞳瞳,我就是要定妳了。」嘴角往上揚,他堅定而果決的回道。
  望著他那和昨晚幾乎是如出一轍的笑容,艾羽瞳瞪著他,並看著在場的每個人,心裏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這是個陰謀,絕對是個陰謀。
  她絕對是遭人設計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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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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