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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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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剛芭比 -【我靠!被潛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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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5:55 |只看該作者
20 潛規則之落跑

  空氣品質好,睡眠品質也好,連個小夢都沒做,真是難得啊難得。

  但是身上怎麼難受,跟化身火車軌道似的被火車從頭到尾的碾過,還有種出過汗後粘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感覺不喜歡,很是不喜歡。

  可是還是懶得起,實在是太累了,眼睛都懶得睜開,翻了翻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咦?這是什麼觸感?

  胸前磨蹭的感覺貌似有些異樣,閉著眼伸手摸摸,彈性的,結實的,熱乎乎的,滑溜溜的……

  這個感覺……這個感覺,我腦袋根上嗖嗖的冒著涼風……

  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放大的臉。

  鼻樑很高,皮膚很好,嘴唇很薄,眼角微微上翹。

  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子言?!

  嘴角無聲抽搐了兩下,感覺到赤 裸的肌膚相親的感覺,和腰間一隻大手,驚悚,該不會……

  顫巍巍地掀開身上的床單,賊眉鼠眼擠眉弄眼的往裡面瞄了一眼。

  頓時,我欲哭無淚銀牙咬著小拳頭,牙關上上下下的打架,被被被被被被被吃了……老爸老媽我對不住你們,你們女兒完完整整的出來,回去就不是原裝的了,這還能理解,可是吃你女兒的那個註定不是你們女婿,我給你們賠本了口牙!!

  我泫然欲泣,我悲痛莫名,我傷感無盡!

  在我的泫然欲泣悲痛莫名傷感無盡中,昨晚上那只狼睜開了他罪惡的雙眼,我的表情瞬間定格在苦大仇深上,僵硬。

  他瞥了我一眼,打招呼:“早安。”

  我下意識地,動作僵硬地,舉舉爪子,扯扯嘴角:“早安。”

  我在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這麼詭異的客氣的打招呼,我應該握住他的衣領(雖然他現在沒穿衣服),狠狠地對著他吼:你這個黑心的趁著俺喝醉一逞獸欲的混蛋混蛋混蛋啊!

  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咳咳,據調查,雄性動物在獸欲得逞之後,心情都不會太差。),坐起身子還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早安吻,然後拿起床邊的睡衣一邊披著一邊往浴室走。

  您您您您您您怎麼能這麼自然而然的在一個昨日還是純純少女的我面前這麼紅果果啊!!世風日下成何體統!!我臉紅,趕緊兩手捂住臉,從指縫裡偷偷看,口水順著手掌往下流,精壯啊精壯啊!!他似有所覺,走到浴室門口停了停,回頭挑眉:“要不要一起洗?”

  我趕緊整個人縮進薄被子裡,只聽到他笑了兩聲,然後就是浴室關門的聲音和嘩嘩的水聲。

  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看著從外射進來的陽光,我陷入了深刻的思索。

  他是老闆,我是員工,而且跟什麼情投意合的半點瓜葛都不占,簡而言之顯而易見的是,我被潛了,徹徹底底的被潛了。

  我一個無權無勢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小職員被他一個黑心黑肺沒心沒肺撕心裂肺的大BOSS給潛規則了!!

  這個社會真是太齷齪太黑暗了!!這個世界真是太骯髒太危險了!!這個金龜真是太無恥太下流了!!

  但是……怎麼印象中是我先撲到人家身旁,是我先解開了人家的第一個扣子?

  ……

  看著床下麵散落著的黑襯衫,昨晚的一幕幕跟過電影似的在眼前閃過,我再度拿被子悶住臉,臉紅啊臉紅,第一次看BG的H,居然自己是主角……

  但是我醉羊撲狼這個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啦,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我這老臉是沒法見人了,趁著現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我決定,跑路!!

  打定主意,我三兩下套上衣服,從他褲子裡的皮夾裡拿了幾張紅票子,飛奔而出。

  到飯店下攔了計程車,我火燒屁股的跳上去,沖那司機吼:“十萬火急,去火車站!”

  估計我的表情夠猙獰,司機被我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一路上演飛車驚魂到了車站,天生就該我跑路,十分鐘內就有回去的火車,我買了票,跟有人追殺似的藏進去,在火車皮狹窄陰暗的臥鋪裡繼續哀悼我無處安放的貞操。

  上鋪是兩個女生邊磕著瓜子,邊往下扔著瓜子皮,我把腦袋往裡面縮了縮。

  她們邊磕著瓜子邊嘮嗑。

  一個問:“你半年怎麼樣啊?”

  一個說:“還行吧,就這麼回事,你呢?”

  “哎,別提了,上次香港來了個老闆,本來以為是大頭呢,結果陪了一個月,才給了我五千塊錢。”

  “現在全球金融危機,香港美國小日本都窮著呢,還是咱大陸的好,你平時也不多看看報紙,別說陪游了,就是平時坐台,這一個月也賺個萬兒八千了。”

  ……原來是不良職業從事者。

  ……原來不良職業者也跟炒股似的,需要注意全球金融時事。

  如果放在以前,我必須默默從精神上鄙視一下,經過青島一夜後……我又往裡面縮了縮……

  那兩個人繼續嘮嗑。

  “上次有一個賤男人,給的錢是挺多的,什麼都不做,就要我穿著高跟鞋拿鞭子抽他。後來在電視上還看見他來著,還挺有頭有臉的,他那職位油水多的很。我當時就想說,那些人還送禮送錢的費事兒,直接拿條鞭子過去抽他一頓,立馬你就是他祖宗。”

  “不費勁兒又有錢賺,別人想都想不來。我就慘了,上次在酒店有三個賤男人帶我出臺,我本來不想去,可他們說了做一次三百,我就去了。結果一人一次,最後才給了五百。”

  一次三百……我默默的數了數口袋裡的錢,算上剛剛車票和打的,剛好是八百塊,靠!居然還賠了一百!!

  黃果樹瀑布寬淚……

  嘩嘩流淚中,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螢幕上宋金龜三個大字閃啊閃啊閃,那一聲聲的青花瓷震的我的心一顫一顫的,我像扔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塞進枕頭下麵,自我催眠,我什麼都聽不到啊聽不到聽不到啊聽不到……

  手機響了一會兒,終於停了,我剛松了口氣,青花瓷的前奏又響起……

  半小時後,看著持續不斷耐性十足不斷閃亮的螢幕,我乾脆直接關機,可是……為什麼在關機的那個瞬間,渾身莫名發冷……

  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夜風有些冷,環視著這個剛剛闊別一天的都市,那種恍若隔世像是罩了層玻璃的感覺很是明顯。現在是放假,宿舍的人

  戀愛的戀愛,上班的上班,旅遊的旅遊,根本連個人煙都沒,於是我打電話給黃毛讓他來接我。

  這孩子身上有種雷厲風行的特點,很快就來了。我一路陰沉著臉到他家,陰沉著臉吃了他煮的夜宵,接著陰沉著臉躺在床上看著陰氣沉沉的鬼片。黃毛對我

  的到來簡直是喜出望外,又聽說我沒別的地方可去,估計要在他這裡窩個三五天,那歡欣鼓舞跟國足出線似的。趴在電視前調了很多鬼片的播放順序才過來。

  床上有兩個窩,我們倆看鬼片的慣例,他掀了被子正要往自己的狗窩裡鑽,我一個抬腳,他嗷的一聲栽到了床下麵。半晌之後,他從床下扒上來,揉著腦袋問我:“你幹什麼?”

  我怒目相向:“你幹什麼?”

  他一頭霧水:“上床啊。”

  “上床”這兩個字讓我刷的跟打了雞血似的,抄起手邊的枕頭劈頭蓋臉的往他腦袋上砸,邊砸邊吼:“我一個冰清玉潔如百合空谷幽蘭如茉莉的少女是你可以染指的麼?!你以為你地位比我高點人長的帥點錢比我多點就能為所欲為麼?!趁著老娘喝點酒你就辣手摧花這是一個純粹的人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幹的事麼?!我抽死你丫個無恥無良無道德無責任的衣冠禽獸!!”

  黃毛剛開始還駕著胳膊擋,到後來完全暈了,也不躲,只是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心生警惕,心虛之下嗓門更大,手扶叉腰肌喝斥:“我能怎麼了!我當然好好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懂不懂?!”

  他點頭:“我知道了,你很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那個……我現在能不能上去看電影了?”

  賊心不死,我跳下床拿著枕頭一路把他砸出了房門外,當鎖上了門,才氣呼呼的回來跳上了床,繼續生氣。

  這些男的實在是太可惡了!!

  黃毛在外面敲門:“秦卿,秦卿,讓我進去。”

  懶得理。

  他求饒:“我不看片子了,打地鋪睡覺行了吧。”

  懶得回。

  他又敲了一會兒,說:“我當你默認了,就拿鑰匙開門了啊。”

  我哼了一聲,冷冰冰地:“有鑰匙也不許開。”

  ……於是,他繼續可憐兮兮的敲。

  昨晚上折騰了一晚上,今白天折騰了一白天,在黃毛有節奏有韻律的敲門聲中,我頭一歪就陷入了夢鄉。

  夢裡我悠悠然然的在河邊溜達,忽然間被人拿了起來,我這一看,大吃一驚我居然成了一隻河蟹,而那個捏著我兩個小鉗子的人正是宋子言。他在河邊搭了一堆篝火,上面有野餐的吊鍋,裡面是調好的羹湯,他溫溫柔柔的把我往湯裡面一放,笑得很和藹:“乖乖的,讓我吃了你。”

  這時候,兩個舉著魚叉拿著魚竿穿著蓑衣帶著草帽的一對中年漁夫夫婦走了過來,赫然是我老爸老媽。我在鍋裡面拼命吐泡泡,無聲求救。果然,老媽一看鍋裡面正在慢慢泛紅的我,臉色都變了,沖宋子言吼:“你怎麼能擅自動了我的河蟹?”

  宋子言一臉無害:“我在岸邊走著,是它自己夾著我的衣服不放,我也就順勢把它給了。”

  老媽一臉嫌惡的看著鍋裡的我,不過還是據以力爭:“這只河蟹雖然不成器,我好歹也圈養了二十來年了,你說煮就煮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宋子言把我從鍋裡面撈起來,晾在空中:“反正看著也不好吃,那就還給你們算了。”

  老媽不服氣:“這河蟹最重要的就是新鮮,你都煮了一半了,以後誰還要啊,你必須得負責!”

  宋子言皺眉:“我怎麼會為了一隻河蟹,放棄那麼多的魚蝦。”

  老媽怒:“你肯不肯?”

  宋子言搖頭:“太過荒謬。”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看了半天,誰都不肯退讓,最後老媽一蹦退到三米之外,發號施令:“不關門,放老頭子。”

  我爸提著魚竿橫著魚叉就沖了上去,頓時和宋子言殺了個日月無光天昏地暗,在他們一波快過一撥的功放戰中,我一不留神從宋子言的手中飛出,又落回了那個煮飯的鍋,沸騰的水頓時歡快的包圍了我……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腦門上都是汗。

  再看外面,天已經開始泛白,我口乾舌燥的,起了身去倒水。

  開了門才發現,客廳裡縮成了一團睡在沙發上,前面的茶幾上還有一串鑰匙。這傻乎乎的孩子,這可不是飯店裡暄軟的沙發,而是紅木的,居然有鑰匙還真不敢進門,可憐兮兮的睡在這。還不到夏天,雖然開著空調,夜裡也夠涼的,也難怪他蜷縮成一小團。

  我開始為自己的遷怒反省,不敢惹大的就欺負小的,我是不是太欺軟怕硬了一點……良心隨著東升的旭日回歸,我拍了拍他,他惺忪著雙眼,看見我連忙坐起來:“怎麼了?”

  我說:“回屋裡睡吧,別凍著。”

  他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飄飄然的走進了臥室。

  這渾身的汗讓我忒難受,我也取出挎包裡隨身的小衣物進了浴室。等到出來進了浴室才看到黃毛坐在床上,眼神詭異的看著我。

  我拿著毛巾擦頭髮,他幽幽的說:“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我就接了。”

  昨天打電話讓黃毛接我之後,我就又關了手機,可是忘了以前設定的自動開機了,瞄了瞄掛鐘,六點十五,剛開了十五分鐘。熟悉的不安感從腳跟一直爬上脊樑,我故作鎮定的問:“是誰啊?”

  他盯著我說:“是總經理。”

  手上的動作停了,我聲音裡分明摻雜了牙關打架的呲呲響:“你……你都跟他說了什麼?”

  黃毛撇過了臉,說:“他先問:是你?我說,對,是我。他又問:秦卿在哪?我說:在我家浴室。然後很久他都沒說話,最後才只說了兩個字。”

  這麼老實,你幹嗎不上實話實說去啊,我的腿都開始抖了,顫悠悠的問:“哪……哪兩個字?”

  黃毛轉過了頭,說:“很好。”

  簡簡單單兩個字頓時在我腦海中炸起了一股的蘑菇雲,我欲哭無淚。宋金龜一般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是心情莫名的格外好,就是心情莫名的格外差。

  這個我敢拿貞操保證絕對是後者!!!!

  我忽然有種偷情被人發現的罪惡感,更可怕的是一種冰涼駭人的不良預感慢慢爬升。

  最後,我略帶一絲希望的問:“總經理沒問你家在哪吧?”

  “沒問。”

  我稍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不必問。”黃毛接著說:“因為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

  手裡的毛巾刷的掉在地上,我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你……你該不會也被他潛了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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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6:10 |只看該作者
21 潛規則之戲劇

  一個高亢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秦卿,你不是一個人!

  看著這裝潢高檔的房間,再摸摸自己口袋僅剩的五百塊錢,頓時,水簾洞淚在臉上不斷搖晃:當今社會,男女實在是太不平等了!!

  我一邊唏噓一邊快速的把自己零碎的東西重新裝進包裡,急匆匆準備再次逃之夭夭,剛走到門口,黃毛卻先按住了門把,抿著嘴看我:“你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楞:“哪句話?” 

  他眼微微垂下,表情依然緊繃:“就是什麼潛的那句話。”

  我想了想:“你被他潛了那句?”

  他很認真:“我要聽剛剛的原話。”

  我再猜:“呃……你該不會被他潛了吧?”

  他搖頭:“還少了一些。”

  我繼續猜:“你……你該不會被他潛了吧?!”

  他聲音很沉:“不是。”

  看著他很認真的表情,我怒了!

  姐姐我現在要逃命,有空跟你在這裡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咩?!我用力一推他:“給我讓開!”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到一邊,我趕緊開了門竄出來,下了兩步樓梯,又回過頭,只看到他站在門裡,頭低垂著,臉上有一絲痛楚的神色。


  本來還想交代他不要跟過來,跟宋子言打小報告,看到他這樣子,我也不好再說了。

  其實我很清楚他這麼痛苦的原因,作為一個男人,自己“走後門”的秘密被別人發現,自然覺得難堪至極惶恐不安。這麼一個清清秀秀好欺好負的小正太,臉上居然也有這種黯然神色,我不禁仰天長歎:下流無恥男女同潛的宋金龜,你可真是夠作孽的喲!

  狠狠心打的回學校,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前幾天在外地找了工作的孫云云居然還在,而且在低低地啜泣,肖雪正在一邊安慰她。

  說實話,我和肖雪一貫不待見孫云云,她說話刻薄為人更是刻薄,為了你用她點水就能把臉拉成騾子它爹,可是看著她眼腫腫的,心裡還是挺難過的,趕忙過去問:“怎麼了?”

  她低低啜泣著不說話,我也不是沒眼力勁兒的人,就站在一邊只幫忙遞個毛巾面巾紙什麼的。等到她哭累了,我才使了個眼色給肖雪,一前一後的出來。

  到了外面樓梯間,我趕緊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孫云云人是很難搞,但是她外殼絕對是金剛牌的,這四年了,我就沒見她哭過。

  肖雪解釋:“這不五一麼,她們公司組織去旅遊。”

  ……和我一樣。

  “她們老闆也跟著去了。”

  ……情節類似。

  “他們一群人喝酒,同事們灌她,孫云云就喝多了。”

  ……我這沒人灌,自己就喝多了啊。

  “她回房間休息的時候,那個不要臉的老闆也跟進去了,就想對她那個……”

  汗滴滴的問:“那他老闆得逞了嗎?”

  肖雪一臉憤慨:“他敢!正摸著親著,孫云云就醒了,趕緊跑了,回來的火車上給我打的電話,我請了假去接的她,從上午哭到現在了,說是想起來就噁心。”


  她說著看著我的眼神能噴得出火來,女生聊天一般都是需要一個共鳴,一起花癡或是同仇敵愾,可是這次有點難度,孫云云這樣都哭了一天了,我這一點眼淚都沒掉,是不是有點太恬不知恥了……在肖雪灼灼追尋認同的目光下,我不自然的扯出一個笑,轉移話題:“那現在打算怎麼辦哪?”

  肖雪狠狠的啐了一口:“工作是不能要了,我操!真他媽的,那禽獸幸虧在XX市,不然找幾個手腳乾淨的,他哪只手摸的我砍他哪只手,他哪張嘴親的 我割他那張嘴!”

  肖雪跟我說過她家裡的情況,她們那民風比較彪悍,她哥哥就是彪悍民風最典型的代表,她雖然一路上著學沒纏和,可是這一直耳濡目染的偶爾也很女王,

  這會兒就是這四年來她最女王的時刻。

  可是我沒時間膜拜了,我只是默默地想著宋子言被做成人棍的樣子……還是被閹了的……

  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說,女人的韌性遠遠比男人來得強大,這一點在孫云云的身上得到完美詮釋。第二天早上,她就恢復了平時那種端著的姿勢,我們心照不宣,都像往常一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肖雪請了三天的假,孫云云在網上投了簡歷,而我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著,這樣三個人在寢室裡一直窩到了五一長假結束。在手機裡給宋金龜單獨設了一個鈴聲,害怕聽到,卻又一直的想聽到,結果是一次也沒聽到……

  隨著日子慢慢過去,我心酸的承認,我算是被他給白潛了……

  再想到搞不好他現在正摟著另一個我或者另一個黃毛風流快活寫對聯呢,我就更萎靡了……

  這一天,我正萎靡著,被肖雪從床上拉了起來,我有氣無力:“幹嗎?”

  她刷的打開一張海報,上面是昏暗的燈光,一片暈黃中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背靠著背,一個仰望天,一個俯視地,一副惆悵。旁邊草書寫著兩行大字:一生一代一雙人,相思相望不相親。

  這意境這詩詞有感覺,很有感覺。可是看到旁邊的標題,我囧了。

  白毛女之戀。

  編劇,秦卿。
  
  明明是一灘狗血,偏偏還要弄得很意境,什麼惡趣味!

  我興趣缺缺翻過身,卻被肖雪拉過來:“今天的晚會,咱們快點去還能先看彩排!”

  “這劇本你都看過了,還看什麼彩排呢?”她平時不是這麼多事的人啊。

  “知道什麼?!校報都專題登了好幾期了,今天有記者在後臺訪問你。”肖雪樂呵呵的把我挖了起來。

  到了後臺我才知道,ㄚ的 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端坐在那裡,一個學妹拿著本本坐在我對面,還有一個學弟不時蹲下起立給我拍照片,再加上肖雪一臉看猴戲的表情,我整個人都是硬的。

  我們到的時候,最後一次彩排已經結束,我看了演員名單差點沒暈過去。黃世仁是一個我們班出了名脾氣大愛臭臉的男生,白毛女是班上一個冷冰冰看誰都像欠了她二百塊錢的女生,根本就是倆面癱。雖然不待見,可畢竟是自己編的戲,我真不忍心眼睜睜看它被糟蹋,於是在經過那兩個換裝的男女主角面前時,我閉著眼走了過去。

  可是那個記者學妹卻看得很動神,見我的時候眼圈還有點紅。一知道我是編劇,就伸手抓著我的爪子激動搖晃了十來分鐘,我頭上頓時有了巨星的光環。

  在照相那男生的提醒下,她總算拿著本本,開始很認真的詢問:“秦學姐,你編的這個劇碼還未公映就在學校引起了強烈的關注,很多來看過彩排的人都說這齣戲劇引發了她們對愛情的思考,到底什麼是愛?愛情是否痛苦總是如影隨形?是為愛而虐還是為虐而愛?如果一份愛只是歡樂與平順,那還是不是愛情呢?

  關於這些話題,不知道秦學姐你有什麼答案。”

  在這架勢前,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這麼高深的問題,我還真是沒想過。”

  她繼續星星眼:“請問秦學姐,到底白毛女對黃世仁是愛多與恨還是恨多與愛呢?”

  我想了想,很認真的提議:“要不……你問她去?”

  她接著換下一個問題:“那你能不能對黃世仁這一角色進行分析?”

  這個問題簡單,我回答:“就一變態。”

  她看著我,楞了楞,嘴角上抽了兩下,放下了本本,開始問我一些比較容易的問題:“這齣戲是以悲劇收場,不知道秦學姐你覺得現實中最大的悲劇是什麼?或者說哪一些字眼拿一句話最讓你感到難抑的悲傷呢?”

  一說這話,我頓時也有些傷感了,眉頭緊蹙,眼瞼垂下,半晌才抬起頭,無限唏噓:“有,四個字的。”

  “哪四個字?”

  “餘額不足。”


  “噗!”肖雪笑了,照相那學弟也笑了。雖然我說的是實話,但是這諷刺的意味大家應該都聽得出來,這麼一狗血煽情的劇情,這些小妹妹還整出這麼多有的沒的,我是挺厭煩的。不過那小妹妹顯然沒察覺,過了一會兒,還甜甜的說:“秦學姐,你真幽默。”說著站了起來,還跟我握了握手:“學姐,放心,今天的公映一定成功,等到那時候我一定送給你一個驚喜。”

  像你這種還沉浸在風花雪月中的小女生別驚喜了,驚嚇還差不多,不過我還是很友好的握了握手,一副和藹可親的前輩樣子,把她送了出去。

  送她出去之後,我整張臉都皺成黃連了,肖雪還不忘過來挖苦我:“夠受歡迎的嘿。”

  直到六點劇碼正式上演,我才知道這受歡迎是怎麼回事兒。禮堂裡外擠滿了人,在後臺我就聽著外面的掌聲和抽泣聲。別說,這次我們班長做的真是完美。

  男主角的習慣性面癱是冷酷,女主角的面無表情叫淡然,這倆角色配上那特悲情特煽情的背景音樂,還真是夠騙人眼淚的。

  我偷偷扒著簾子往外看,舞臺上女主角 斜跪在地上哀求:“你為什麼不肯放了我?”

  男主魅惑狂狷冷冷一笑:“我在天堂,你就陪我在天堂,我在地獄,我便拉你入地獄。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就是死也要你跟我一起死。”

  下面那些小女生又一臉唏噓,目不轉睛,而男生則是一臉大便模樣。幸好這學院裡百分之八十都是女生,其他那百分之二十的異類的上峰也都是女生,不然被上峰拉著看了這麼一出劇的男生肯定得活剝了我。

  在另一邊探腦袋的肖雪叫我:“秦卿,你這次是真出名了,連老院長都來了!”

  “老院長?!”我驚呼,這不是純學生娛樂的嗎?怎麼會有學校的人來?來就來吧,居然還是德高望重提起來就讓人顛三顛的老院長?!

  肖雪指了指:“喏,觀眾席第三排中間。”

  我順著看過去,一個卷髮的老奶奶帶著半框的眼鏡,果然是學校告示欄裡那張和藹威嚴的面容。我唏噓,她的事蹟天天學校都講爛了,可是這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呢。

  余光中,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老院長旁邊,那那那白色的褂子怎麼這麼像某個愛抽風的色大夫穿的那個……?

  認真看了幾眼後,一股涼風從後腦勺慢慢的升上來,我僵硬著一寸寸把目光再挪向白大褂的另一邊……熨帖的整潔的襯衫……清俊優雅的身影……

  那一瞬不瞬看著舞臺,不同于其他男生一臉吃癟,眼中反而有深深笑意的宋子言,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他微微轉過來,對著我幾個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唇邊的笑意更深……

  我脊背上也跟著有節奏地吹起了冷風……

  在這冰窟中,還聽到肖雪的喃喃自語:“宋子言居然和老院長坐在一起,看來傳言不假,他果然是老院長的孫子。”

  我嘴唇打著顫,腳步慢慢慢慢後移,想再開溜,可是後面被什麼人一推,一個踉蹌就被推到了舞臺上,以標準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的姿勢。

  我爬起來拍拍土,原來戲劇已經演完了,幾個主演還有導演排排站在那裡。而剛剛把我推上來的就是那個採訪我的小學妹,她手拿麥克風向觀眾介紹:“下面向大家隆重介紹,這位就是這齣戲的編劇,英語系的秦卿學姐!”

  下面的掌聲我是聽不到了,只是心驚膽戰的看著一邊慢條斯理鼓掌一邊側臉跟老爺子說話的宋子言,腦子空白一片。那學妹拿著扯著我的袖子把我扯到舞臺中間,我看著她甜甜的笑,欲哭無淚,學妹啊,你這個驚喜也忒驚了點吧。

  可是顯然我還低估了她的戰鬥力,接下來,她伸手向後台做出一個有請的動作:“下面讓我們用更熱烈的掌聲歡迎秦卿學姐的緋聞男友,英語系的教學秘書,陸仁賈!”

  哎喲,娘誒,讓我死了算了!!

  可是在更熱烈的掌聲中,那個一向愛出風頭的教秘風騷出場了,一隻爪子放在我肩膀上,另一隻不停揮舞著跟台下的觀眾打招呼。我趁著人不注意,小聲抱怨:“你出來幹什麼?”

  他理所當然:“我不是你緋聞男友麼?”

  我手在下麵偷偷掐他:“你不怕身價一落千丈了麼?!”

  他耳語:“你現在不是身價看漲了麼?兄弟一場,我借著你上上位。”
  
  我無語,把目光再投向觀眾席,宋子言雙手環胸,正看著我們兩個,奇怪的是……他嘴邊的笑意比剛才更深了……

  可是……可是這是不是忒深了一點,這是不是深的有點詭異了點……

  還有……明明他在笑著,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全身都凍得發抖……

  為什麼……為什麼一直有一個小人在我腦海裡唱著RAP:

  OH~YEAH~YEAH~Check on! Cheak on!秦卿,你死定了,你這次死定了,你不得不死定了,你死定了口牙死定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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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潛規則之身份

  天涯何處不相逢,淚,地球真是太危險了~

  幸好這是散場,觀眾一個個站起來開始往外走,擋住了他的視線,我趁著人潮湧動,趕緊跑下臺拉著肖雪往寢室飛奔。到了宿舍二話不多說,從床底拉出大行李箱,開始把櫃子裡的東西往裡面塞,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你幹什麼……”肖雪皺著頭,還沒問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翻開蓋子,往陽臺上走:“喂?”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她忽然回頭看我,眼神古怪:“她在。”又點頭:“哦……好……”接著走過來,把手機遞給我:“找你的。”

  找我?為什麼打到她的手機上?

  我疑惑地接過來:“喂?”

  好半天沒說話,直到我都要掛機了,那邊才幽幽傳過來一句:“跑的挺快。”

  我這一下子差點沒坐地上,怪不得剛肖雪眼神那麼怪,我捂著話筒走到陽臺,聲音壓低:“總……總經理……”

  “嗯。”他清冷的聲音響起:“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你打電話來,還問我有沒有什麼話對你說?這什麼邏輯到底是,我汗:“呃……這個沒有。”

  他問:“真沒有?”

  這談判的語氣,讓我不期然想起很多爛劇裡,壞人拿錢堵口的橋段,想了想黃毛那個小樓層,我心癢了,試探的問:“這個……可以有?”

  他說:“可以有。”

  我鼓起勇氣一口氣吼出來:“看在您在青島對我做了那麼慘絕人寰、豬狗不如的事為了您的良好名譽與形象您就用錢砸死我滅了我的口吧!!” 

  ……很久都沒有聲音,只是似乎有沉重大口的喘氣和磨牙的聲音。

  是不是我太獅子大張口了?我趕緊亡羊補牢:“其實不用把我砸死,可以留半條命的。”

  那邊磨牙的聲音更重了,有種霍霍像豬羊的危險氣息,宋子言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傳過來:“到我面前來,現在,馬上,立刻,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我要是這會兒去,我就是一白癡。

  於是,我把耳機拉遠拉近拉高再拉低做聲音飄渺狀,嘴裡還斷斷續續不停叫嚷著:“喂喂喂……喂喂……你剛剛說什麼?……哎呀,信號怎麼這麼差呢?!

  ……喂喂,喂喂喂!!……神州行,我看不行!!”

  這麼自編自導自演了一會兒,我把手機放到耳邊很抱歉的說:“總經理,我信號太差,我停不清你說什麼,那……我先掛了,咱們改天聊,嘿嘿,嘿嘿。”

  “下面。”回應的是清清冷冷的嗓音。

  “嗯?”

  “低頭看下面。”

  我順著話往下面一瞄,傻了。

  宋子言拿著手機正站在樓下,面色緊繃……

  垂頭喪氣的下了樓,我跟受氣小媳婦似的,站在他面前。

  他嗤了一聲:“信號不好?”

  我低頭。

  他冷哼:“看來不僅能編戲,還能演戲。”

  我再低頭。

  明明我認錯態度良好,可是他的話越來越冷,出口就能掉冰渣:“本事夠大的,原來我是真小瞧你了,在學校有老師,在公司有同事,你還真能耐!”

  這話說的我挺難受的,第一,這是純粹的汙蔑,第二,這個人還跟我有不正當的關係,被一個有著不正當關係的人汙蔑跟有正當關係的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我覺得受到了侮辱。我怒氣衝衝的沖他揮舞著小拳頭衝口而出:“你能侮辱我的思想猥褻,但是不能侮辱我作風不正!你用腳趾頭想想,如果不是我立場不堅定一點,能便宜了你麼?!”

  ……

  一陣小風刮過,我舌頭閃了。

  再看宋子言,先是愣了愣,接著剛剛那張閻王臉解凍,眼裡又蘊起了笑意。

  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得了。那麼多壺水在爐子上燒著,我又挑了最燙手的那個。

  既然提到了,我覺得是應該板起臉孔的,可是這臉皮子不經大腦允許,自己就開始激情燃燒了,跟燙豬毛似的紅成了一片。

  於是,一個笑貓,一個燙豬,我們倆在女生樓下站成了一道詭異的風景線。

  這麼站了一會兒,笑貓恢復原狀,清咳了兩聲問我:“這兩天怎麼不來上班?”

  當然是躲你了,我這話不敢講,不過想想孫云云,覺得自己的確過於不爭了一點,於是悶悶的說:“我想辭職。”

  宋子言沒說話,只是周遭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冷。

  半晌,他才回答:“可以。”

  心裡好像滯了一滯,再說話時微微帶了鼻音,我低著頭說:“謝謝總經理。”

  他卻笑了:“為什麼要謝我,只要你交了違約金,隨時都可以走。”

  違約金?一提到馬尼,我小宇宙頓時爆發了:“什麼違約金?!”

  他慢條斯理的解釋:“就是你在合同日期之內無理由辭職應付的金額,我想想,你這種職員,好像不太多,大概十來萬的樣子。”

  十來萬?!我整個人都有點僵:“可是我是實習生,不算是職員吧。”

  做為實習生只有剛進公司象徵性交的五百塊保證金,這五百塊我都夠心肝狂虐了,何況是“不太多的十來萬!!”

  他驚奇的看著我:“你們這一批實習生已經轉成正式的了,你不知道?”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忘了你這幾天沒去上班。”

  我悶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他回憶了一下,說:“今天上午剛辦的手續。”

  點背成這樣?!我狐疑的看他:“你不會是蒙我的吧?”

  他搖頭微歎:“你想太多了。”

  我繼續以柯南犀利的眼神盯著他:“會剛好有這麼巧?”

  “不要想太多。”他一手輕輕揉著我的頭髮:“因為就算你想再多也沒有用。”

  他笑得很愜意,聲音也清醇好聽,怎麼看都是清俊斯文,讓小女生心跳加速的存在。可是他話的內容——他承認是蒙我,可是只要他回到公司或者打個電話,我們轉正的手續立馬就能生效。所以就算我想到,知道,證實他是蒙我,也是無能為力,辭職照樣得賠錢。也就是說,明明看到他挖的坑,可你還是不得不往裡面跳……

  看著他噙著無害笑容的嘴角,我心裡油然而升一種想扁他一頓的衝動……深吸了口氣,想想不得不做的工作,想想那十萬張小紅票子,我忍!

  兩根手指把嘴角往上一抬,擺出一個笑容,我說:“總經理,我明天就回公司。”

  他點頭:“可以,不過還是得按曠工的天數扣獎金。”

  ……心裡那種抽他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還接著諄諄教導:“雖然你是我的得意愛徒,可是也不能仗著和我的關係,就罔顧公司的規章制度,知道嗎?”

  ……神哪,我不抽他了,你抽死我吧,活活抽死我吧!!

  等到他志得意滿走了,我才拖著殘軀剩體回到寢室,一頭載到床上修養俱疲的身心。

  肖雪一臉八婆的湊過來:“宋子言找你幹什麼?”

  我抬眼:“如果說他是為了交代明天的工作來找我,你信不信?”

  肖雪直接從鼻子裡出了一口氣。

  我不想騙她,加上這些悶虧憋在心裡遲早能憋死我,我添油加醋的把青島的事情告訴她,當然遮罩了我醉羊撲狼的那一幕。講的口乾舌燥之後,我眼巴巴看她就等她和我同仇敵愾一起用博大精深的民族語言問候宋子言的上輩。

  效果是相當明顯的,她愣了半晌之後直接過來死死掐著我的脖子,我舌頭吐了老長:“你……你幹嗎啊……”

  她目露凶光做複讀機狀:“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我用力掰開她,氣喘籲籲的坐在床上:“你是不是搞錯物件了?貌似我才是被害人吧。”

  她面目猙獰的看了我一眼:“你現在去校園裡喊一句我被宋子言潛了試試看,保證全校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想活活掐死你。”

  我拍拍胸脯自我安慰:“好在還有百分之二十明事理的群眾。”

  她冷哼一聲:“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是想親眼看著你被活活掐死。”
  
  等到我們都心情平復了,我才委委屈屈的問:“為嘛我和孫云云一樣遭遇,呃,我比她還慘呢,你就這麼區別對待啊?”

  “這能一樣麼?”她看白癡似的看了我一眼,回答的理直氣壯:“她那個可是個老頭子!”

  ……原來區別待遇的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這樣的思想是要不得的!我反駁:“你不能以貌取人,而要看到他們的性質都是一樣惡劣令人髮指的!”

  她扇涼風似的朝我擺擺手:“得了吧,當初看火影,蠍藏在傀儡裡的時候你是怎麼罵的?結果人家一露真面目是又哈的要死……你實話說,你對宋子言真沒企圖?沒企圖你會這麼灰溜溜的回來吃啞巴虧?如果今天換成是一大叔把你給潛了,你要不閹了他我跟你姓!”

  我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怒了:“我哪有灰溜溜的,你看不到我悲憤的小眼神嗎?”

  她白我一眼:“你這眼神就跟AV裡裝強暴戲的女優似的,表面很痛苦,內在很歡樂。”

  面對她強悍的比喻,我焉了,趴回床上進行阿Q的反駁:“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問我何求,懶得跟你理論!”

  她卻不依不饒,一張嫉妒的嘴臉伸過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拿枕頭蒙住頭:“上班,躲他躲得遠遠的。”

  她隔著枕頭拍我:“沒出息樣,他能潛了你,你就不能反潛了他?”

  我扒拉開枕頭,露出兩只小眼睛:“什麼意思?”

  她笑得陰惻惻:“將計就計,把他給搞上手。”

  我張大嘴巴:“你做夢呢吧。”

  她眼睛微眯:“你好好想想,能潛你這種貨色,他肯定是對你有點意思。”

  ……看著她認認真真諄諄教導的表情,我腦袋轉了三轉,然後就怒氣噴薄了:“什麼叫我這種貨色?!我算是什麼貨色?!呸呸呸!我才不是貨色呢?!……誒?也不對?!”

  我鑽進了怎麼說都不對的語言怪圈,苦苦糾結,冥思苦想中,肖雪“啪!”的給了我腦門一個響亮的巴掌,怒氣勃發的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她話的重點:宋子言對我有意思。

  宋子言對我有意思?

  宋子言對我有意思!!

  驚天大雷啊,我的心狂跳了一百下,急急忙忙吞了幾顆救心丸才安定了下來。

  可是想想以前參閱過的無數本小說,原本遊歷花叢的男豬無不是無意間和女豬OOXX又XXOO之後,就開始選擇性不舉對的其他女人性冷感,而哪怕我們的女豬只是喝口水都能讓他下腹升起一股燥熱口乾舌燥目光深沉云云……難道我也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想一想那個場景,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渾身惡寒……

  第二天上班,我尤為膽戰心驚。但凡看到同事們聚在一起說話,就懷疑是自己東窗事發。但凡聽到潛這個字,就汗毛直立唱國歌。

  做賊心虛也就算了,可我明明就是被偷的怎麼也這麼心驚肉跳的?

  頓時心有感悟,壞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沒個研究生水準的心理調節,咱還是當一個老老實實的小百姓好……

  不過幸好他們似乎都沒察覺,只是問了幾句我怎麼旅遊中沒了人影,這幾天怎麼沒來上班等等,都被我三言兩語哈拉了過去。這麼熬了一上午,到餐廳去吃飯,卻出奇的沒遇到黃毛,自己端著盤子站來人來人往偶爾摩肩擦踵的餐廳,不禁有些失落,萬分想念有人打飯的日子。

  吃了飯,稍事休息,下午又要上班。

  剛開始半小時,孫經理就蹬著高跟鞋過來,把一個資料夾遞給我:“先放放手邊的東西,把這個做完,待會送到會議室。”

  會議室?大頭頭們分贓的根據地?!實在是太器重我了。一般這樣的高端的事情我是不負責的,我膽戰心驚的接過來,原來只是往表格上填幾個資料,我認認真真填完,又仔仔細細核對了幾遍,確認無誤後才屁顛屁顛的送過去。

  正容,微笑,推門,進去。

  傻了。

  一堆大頭頭都正襟坐著,宋子言站在上面正在講話,指著幻燈片的手剛舉了一半。

  我吶吶舉著手裡的檔:“我是來送檔的。”

  他抬了抬眉:“你先站著,等我們開完會。”

  一群大頭頭看我的眼神很詭異,我這才看到黃毛坐在最角落一邊,只是平平看了我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啪!”宋子言關了幻燈片:“明天我去美國先大概看一下他們的合作誠意,要去三天時間。”(似乎瞥了我一眼……)

  “星期四中午十二點回來。”(好像又瞥了我一眼……)

  “我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希望各位同仁能自製自控,尤其是在作風這一方面。”(重重的瞪了我一眼……)

  聽著他像跟老婆交代行蹤一樣解釋著,加上那個作風問題,我忽然想到了肖雪昨天的那句話:宋子言對你有點意思。

  這這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原來我真的成了那個讓他選擇性不舉的女主角!!

  我腦袋一陣暈眩,心裡卻一陣蕩漾。

  這心神搖曳中,我聽到宋子言冷冷的一句話:“展楊,你跟我一起去。”

  說著這句話,他眼睛卻看著我。

  角落裡一隻手舉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總經理。”

  循聲看過去,我更暈了,我居然忘了黃毛的大名叫展楊。

  心也不搖了神也不曳了,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哪是什麼小言的女主角,我根本就是三角戀劇的女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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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6:40 |只看該作者
23 潛規則之同居

    第二天,總經理和黃毛就雙雙離開了。同事對於總經理出差早就司空見慣,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有條不紊的運行。只是我開始經常對著電腦發呆,開始想像一副蒼涼悲惋的紐約絕戀……

    這天正發呆著,田經理把我叫到了辦公室,笑瞇瞇的囑咐我:「今天十二點,去機場接總經理。」

    我推拒:「我不會開車。」

    他見招拆招:「坐車去。」

    我道高一尺:「不知道地方。」

    他魔高一丈:「打的。」

    避無可避,我囁嚅了半晌,詢問了讓人肉痛的民生問題:「那車費報銷麼?」

    他擺手:「報銷。」

    我扭頭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折回來:「可是……出租車上有發票麼?」

    他終於忍無可忍,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粉紅票票塞給我:「不用找了!」

    我拿著粉紅的小票票出了公司,走了幾步就攔到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機場多少錢?」

    那師傅搖下玻璃:「八十。」

    嘿嘿,賺了二十,心裡頓時很歡欣很雀躍,跑路費啊跑路費,對著陽光傻笑了一陣子後,我決定——坐公交去,賺得更多一點!!

    雖然不知道該坐哪一路,但是憑著強大的人肉問路系統,我一定還是能摸得到地方的!!帶著強烈的自信,我開始了尋找機場之旅。

    問了幾次路,倒了兩次車,我樂滋滋的捏著百元大鈔坐在通往機場的車上。看了看表,才十一點十五,離機場還有三站,一切都剛剛好。

    真是剛剛好,一個小盹,不長不短,只有十分鐘。醒來之後,我連忙豎著耳朵聽司機喊機場。可是直到車子行駛的越來越荒涼,越來越荒涼,還是沒聽到。最後車子在一個連鳥糞都沒有的地方停下來,司機伯伯大嗓門的喊:「終點站下車!」

    多麼剛剛好的十分鐘,恰好把那一站給隔了過去!

    我這一看表,很好,已經是兩點了。

    不用閉眼我已經能想到宋子言鐵青的臉色,思索再三,我決定還是先報備一下以求生存。手機很快就撥通了,我還沒開始哭嚎,宋子言冷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在等你。」

    我惡人先告狀:「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地方,田經理還讓我來,搞得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頓了頓,他問:「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看看上面的站牌,上面油漆斑駁著兩個大字,X縣。汗,我怎麼說也在這裡呆了四年,居然聽都沒聽過。我淚水漣漣:「總經理,我現在在那輛班車的終點站,等我回去天都要黑了,要不您先自己回去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過來,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還沒等我再說話,他已經掛了電話。

    聽著那嘟嘟的忙音,我搖頭唏噓:典型的高智商低能力,離個人連自個兒家都回不了了!!

    又坐車倒車回機場,等到進了大廳已經是六點多了。機場不比火車站的嘈雜,寬廣而明亮,人卻也不少。可是那麼多的人,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宋子言。他穿著淺色的襯衫,微微側頭,坐在那裡安靜的翻看一本雜誌,彷彿隔絕了週遭的一切,清爽靜謐。

    心瞬間漏跳了好幾拍,連腳步都放慢了,還沒走到他旁邊,他卻已經抬起頭來。

    眼中浮起的笑意和微挑的唇角暈成一片,他問:「來了?」

    我傻傻點頭:「嗯,來了。」

    他撫了撫額角,彷彿不經意的歎息:「你啊,讓我等了這麼久。」

    總經理在埋怨我?!一個機靈,剛剛的魔障解除,無權無勢小職員的身份立即回歸,我堅定表態:「不會了,下次絕對不會讓總經理再等我了!」

    他嘴邊笑意加深:「是麼?」

    我死命點頭表忠心。

    他又微微搖頭,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站起來說:「我們走吧。」

    我趕緊上前去,拉起他的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在機場外面打了的,本來還想問怎麼不見黃毛,可是想想他們在當今這個社會還是避嫌的好,於是打消了念頭。到了小區門口,本來想告辭,可是看他一點表示都沒有,我也只能心驚膽戰著跟著往裡走。可是等到他開了門,我這腿就邁不動了,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我說:「總經理,已經把你送到門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他頭也不回的走進去:「我洗個澡,你把東西都整理好。」

    多自然而然的使喚人啊。

    而我可恥的又一次被他自然而然的使喚了。

    我趕緊把行李箱裡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來,快速的折疊好,再一件件的放回櫃子裡。我動作很快,想趁著他洗澡的時候趕緊收拾完,呆在這裡讓我渾身有些發毛……

    等到東西都各歸各位,我趕緊站起來打算在洗手間外喊一嗓子告個別就開溜。可是一抬頭卻看到宋子言斜倚在臥室門口,意味不明的看著我。

    看著他頭髮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流進浴巾,我口乾舌燥了,連說話都開始結巴:「總……總經理,東西……都收拾好了,那個……我就先回去了。」

    他還是那樣的姿勢,臥室裡只開了一小盞壁燈,讓人之看得到他面容的輪廓。他就這麼看了我半晌,才無可無不可的回應:「嗯。」

    我當他是默認了,趕緊站起來跟逃一樣的從他身邊走過,走到客廳門口,正要開門,身後那個人卻欺了上來。

    手臂一緊……身體一轉……眼前一黑……唇上一熱……腦袋一空……

    然後,地球就又一次被淫蕩的勢力征服了……的

    據說,人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聽說,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傳說,人是一種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的動物。

    可是,我又被同一個人潛了。

    握著床單雙眼茫然看著天花板,我陷入了沉思。

    這絕對是一次強暴行為,雖然到最後……我的身體背叛了我的心,但是在精神上,我是一直在反抗著的!!

    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表示一下我也不是人可以隨隨便便欺負的人。

    於是,我帶著很認真的表情轉頭張口。

    口腔還沒發出聲音,肚子先咕咕的叫了。

    氣勢頓時矮了。

    淚,上午坐上了車到現在都沒吃飯,晚上還幹了這麼重的體力活……

    太丟人了!我明明一臉沉重苦大仇深談判似的看著宋子言,可是肚子卻咕咕的叫喚。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餓了?」

    我傻傻點頭。

    他翻了個身:「我也餓了,去做點東西吃。」

    我都被吃了,還要給他做東西吃,先滿足了他了,我還要再滿足他的口腹。拿著勺子站在廚房,我內牛滿面。

    依舊是三菜一湯,坐在桌子邊,我們兩個沉默地吃飯。

    太詭異了,這場景怎麼都不像一堆姦夫淫婦犬男女剛剛雲消雨散後的相處情景。我覺著空氣都變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雖然肚子很餓,卻一點胃口都沒了。

    宋子言居然還給我夾了菜,這下……我就更沒食慾了……

    正吃著,門鈴突然響了。

    我跑去開門,一打開,外面卻是肖雪熟悉的臉,她身後還放著一堆更熟悉的東西。

    我上次打算落跑前打包好,沒放回原位的行李箱。

    我低低的問:「你來幹什麼?」

    她還沒回答,裡面宋子言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來了?」

    肖雪立刻變得笑靨如花:「宋老師,我把東西都帶來了。」

    然後當著我的面,把我大大的行李箱拖了進去。

    我一個人對著空空的樓道咋舌,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介?!

    走回客廳裡,他們倆正在寒暄。

    肖雪笑得瞇瞇:「宋老師,秦卿這人臭毛病多,你以後得多包涵包涵。」

    宋子言回答:「這個自然。」

    肖雪繼續瞇瞇笑:「如果受不了她熬夜的習慣,直接把她筆記本沒收就行。」

    宋子言點頭:「好辦法。」

    肖雪臉都笑開了:「她睡覺被吵醒了會吼人,只要吼的比她大聲,她馬上就焉了。」

    宋子言微笑:「多謝提醒。」

    ==

    對著他們的友好會晤親切會談,我插進去一張疑惑不解驚恐萬分的臉,弱弱地問:「你們是不是在說一些和我有關的事情?」

    肖雪擺擺手:「也沒什麼,我就是怕你剛搬過來,宋老師受不了你,才交代兩聲。」

    那尼?!

    我要搬過來?!

    為什麼我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我手指頭指著自己鼻尖:「你們確定,你們現在說的是眼前這個我要搬過來嗎?」

    倆人同時看白癡似的看了我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把我當空氣,繼續進行雙邊關係的友好交流。

    我如被雷擊,頃刻石化,風中淩亂,久久不能動彈。

    直到肖雪告辭,我扒著她的胳膊淚水漣漣不讓她走。

    肖雪皺眉:「放鬆放鬆,你這樣太難看了。」

    宋子言卻不介意,很帶人情味的說:「既然這麼捨不得……」

    難道有轉機?我飽含深情的看他。

    他側了側頭:「那就去送送她吧。」

    ==

    我一路把她送到小區外,淚水一把一把的:「你這不是把喜羊羊往灰太狼嘴裡送麼?!我不就偷偷用過你水早上吵醒你幾次偷偷把你糗事告訴過幾個人麼?你至於這麼報復我,讓我屍骨無存永世不得超生麼?」

    她終於找回了點良心,帶著歉意地說:「今天下午宋子言打電話的時候,我是斬釘截鐵拒絕的,可是他說了一句話,我就只能灰溜溜的來了。」

    「什麼話?」肖雪又不在他公司,又沒掛科的,還能受威脅?

    肖雪仰天長歎:「他說,有很大的可能,他會是我畢業答辯的主考官。」

    想起那個頭髮花白很和藹的老院長,想起宋子言的身份,我默默的淚了。當今到處靠關係的中國社會,實在是太不河蟹了。

    送完了她,我一路走回去,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居然連門口老大爺叫我都給忽略了,回到客廳,宋子言和箱子都已經不見了。

    進了臥室就看到他打開了箱子,正在一件件的把我的衣服往衣櫃裡面放,現在手上正拿著一個我在淘寶上好玩買的小內褲,內褲上繡的是一幅小型的春宮圖。

    我臉刷的紅了,立馬忘了要跟他表明自己立場的事,趕緊奔過去,搶過來:「總經理,我還是自己放吧。」

    我低著頭,忍著心酸,把衣服一樣樣的放過去,就好像看著自己的自由被一點點的移開……

    宋子言沒動,還是在剛剛的位置,離我很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更濃了,我的心一顫一顫的,放衣服的動作加快,加快再加快。

    「別動。」他忽然說,我僵在那裡。

    他傾身過來,手從我頭髮上撫過,原來是衣服上有的小毛球飄到了頭上,可是眼前是他的胸膛,頭髮上他「邪佞」的手指,而且現在這種帶著點溫馨甜蜜熟稔的氣氛,讓人很難不想歪,又讓接他,又讓我搬過來的……一個猜測慢慢在腦海成形,這廝,也許,真的,喜歡上我了……

    我覺得雖然我現在對他還是恐懼居多,但是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人了,這種不清不楚粘著的關係我是不喜歡的。但是如果直截了當的問他,如果不是那豈不是很沒面子。於是,我採取了一個迂迴的情侶間必備的問題開始打探:「總經理,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海裡,你會先救誰?」

    他說:「我媽怕水,所以從不去海邊。」

    ==

    丫就是一白癡,我忍著問:「那如果只我自己掉進了海裡,你會救我嗎?」

    他理所當然地說:「海上配有專門的救援隊。」

    ==

    您的思維方式太特殊了,我再忍:「就當沒有!你會救我嗎?」

    他搖頭:「我根本不會讓你有掉進去的機會。」

    ==

    筒子,知道什麼叫聽重點麼?!怎麼這麼白癡呢!!

    我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臉色緩和了點:「那假如,我和你兩個人在那裡,我又恰好掉進去了,你會不會救我?」

    他很認真的問:「水深嗎?」

    ==

    什麼答案都比這個讓人無語,我怒吼:「比桃花潭水都深千尺!」

    他看我:「你不會游泳?」

    終於開始步上正軌了,我點頭:「對對,我不會游泳沒人救馬上就要翹辮子。」

    「嗯,的確是個問題。」他皺眉沉吟,不過很快又展開,極為認真的跟我說:「我去幫你報個游泳學習班。」

    ==

    天啊,你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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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6:54 |只看該作者
24 潛規則之六級

  尤其是在拿著他的卡到銀行出來的那霎那,已經徹底把他當成是的人!

  所謂山既然非要來就,那幹嘛不去就山,何況山還是帶金礦的。

  至於積極反抗整裝移山的那位公大家都知道,前頭鬥大的個愚字帶千年都去不掉。

  從進化論角度來講,絕對是比他聰明的多的。  
    
  自從那被宋子言口中的「買菜錢」裡的串零震撼住之後,就在暴發戶的道路上越行越遠。先是買碩大螢幕的電視供平時娛樂,然後假公濟私的偷偷給自己添幾件衣服,只可惜是買怕被宋子言發現,也不敢穿 。  

  他的記憶力真是太強悍,有次換件自以為很漂亮的針織衫,在鏡子前晃晃又晃晃。本來看著文件的他在旁幽幽開口:「穿那件白色的。」  

  疑惑:「為怎麼?」  。
  他:「比這件少三個扣子。」  

  回去數數,果然個是七顆,不是十顆,頓時仰望,他才解過幾次啊,居然比個穿兩年的人知道的都清楚。扣子尚且如此,何況衣服乎?!個現行貪汙犯只能對著嶄嶄新新壓箱底的華服默默傷感。  
    
  肖雪給打電話趕緊哭訴番,結果還罵:「笨蛋,偷偷的穿不讓他看到不就得!」  

  更傷感:「早上們起去上班,晚上起下班,回到家吃完飯做完事情就不用穿衣服,哪有機會啊?」  

  沉默會兒,:「當大嫂,的確是沒怎麼機會。」  

  好似空正離子雲彩與負離子雲朵狹路相逢,時間火光電石摩擦刺激出道刺目光亮,以閃電不及捂眼之勢霹上的後腦勺,嘴唇打顫:「…………剛剛叫怎麼?!」

  又叫聲:「大嫂。」  

  腦袋陣暈眩,無語問蒼:「…………為怎麼這麼叫?!」

  慢條斯理:「把生活的時間流程下。」  

  慢慢回憶:「早上七起床,做早餐。」  

  「嗯哼。」  

  「八宋子言開車出門,八半正式上班。」  

  「繼續。」  

  「晚上五下班。」  

  「然後呢?」  

  「下班後他開車回家,六開始做飯,六半吃飯,最後十睡覺。」

  問:「平時還有怎麼別的娛樂?」  

  想想,問:「……每飯後看電視算嗎?」

  吸口氣,開始吼:「下班就回家做飯,吃完就看電視,看完電視就睡覺,第二起床又是做飯,上班,回家,做飯……確定們是剛同居,而不是生活輩子油盡燈枯的老兩口這麼?!」

  弱弱抗議:「……也不算太老,在某些特定方面還是很激情燃燒的。」

  打斷,質問:「有多久沒看著帥哥腦子浮現or的判斷?」

  提起個就忍不住泣血控訴:「電視上的稍微帥,宋子言都嫉妒人家長相不讓看,換著台的就只剩下看新聞,更別提現實。」  

  恨鐵不成鋼:「自己,不看美,不萌帥哥,圍著灶台轉,身上也沒有蘿莉身較體軟易推倒的氣質,不叫大嫂還能叫怎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通振聾發聵直叫醍醐灌頂!  

  原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在婦女的道路上狂奔這麼久……  

  從來未熱戀已相戀,王菲把這句話唱的纏綿悱惻,讓人想入非非唏噓不已。可是到連相戀的過程都給直接省略掉,一簇煙花沒絢爛直接就成死灰。就像只河蟹剛過水就夾起來放進盤子裡,怎麼能吃得出那種汁汁入味肉肉含香的美味。  

  不要做攤死水,要沸騰的人生!吵架也好,吃醋也好,掙紮也好,誤會也好,越雷越狗血越煽情越精彩。  

  可是宋子言一個小眼神就能讓她敗下陣來,覺得跟他吵起來的可行性太小,連忙向肖雪請教:「那該怎麼辦?能不能找個方法能讓我們歇斯底里大罵殘忍無情無理取鬧,最好是最後吵到跟鬥雞似的的赤紅著眼梗著脖子,最後還能把被他壓到牆上親個天昏地暗那種?」

  「你們倆那檔子事沒心思管,今兒打電話來,是告訴你一聲六級的准考證已經發下來,然後順便交代讓弄份卷子。」  

  交代真夠順便的,怎麼不的銀行卡已經辦,順便把銀行給劫?不由汗:「去哪給弄卷子去?」  

  啐:「傻啊,身邊不是有宋子言呢嗎,讓他偷渡過來份。」  

  違法亂紀的,更汗:「規定不是卷子不到考場不能拆封這麼?」  

  「規定?」肖雪的聲音抬高:「學校還規定不能逃課呢,不照樣逃的挺歡暢這麼?當今社會,還相信規定遵守規定的就兩種人。」  

  「哪兩種?」  

  「一種是傻子,一種是比傻子還傻的傻子。」  

  點點頭,略懂,可是雖然思想已經過關,鑒於在家中的地位,具體操作卻依然困難:「可是我只有聽宋子言的話,沒他聽吩咐的時候啊。」  

  肖雪已然憤怒:「怎麼一直沒發現你這麼笨呢!人嘛,爽歪歪之後,給他吹吹枕邊風,絕對是指東他不敢打西,多少人民公僕都在軟玉溫香糖衣炮彈前倒下,何況是份卷子,宋子言面子都不給?」

  想想覺得也很有道理:「行,那試試看。」  

  莊嚴鄭重的:「組織等的好消息。」  

  晚上等宋子言爽歪歪之後,開始執行吹枕邊風的方案。  

  雖然電視劇裡常見吹枕邊風三個字,可是到底這個風是往哪個方向吹,還真不太明白,於是半邊臉貼著枕頭,鼓著腮幫子對著宋子言的側臉全方位無測漏的開始「噗噗噗」的吹氣。

  他摸摸臉,轉過頭皺眉問:「幹什麼?」

  低頭嘟嘴:「老師,就快考六級。」  

  「嗯。」  

  「我的四級還沒過。」  

  「嗯。」

  「沒有四六級證就不能畢業。」  

  「嗯。」  

  抬起笑得甜甜的小臉,臉期待:「老師,能不能提前拿到六級的卷子?」

  他想想,:「應該沒怎麼困難。」  

  刷的抱住他,在他胸前裡磨蹭幾下:「謝謝老師!!」  

  「不用謝。」他淡淡的:「因為不會幫。」  

  不解:「為怎麼啊?!」區區舉手之勞,就能救枕邊人命。  

  他義正嚴詞的吐出四個字:「遵紀守法。」  

  = =  

  呀呀個呸,頂個肺炎!  

  乾脆汪精衛是民族英雄好!

  形勢比人強,想起小言裡那套,死勁往他身上蹭又蹭,拿捏著嗓子撒嬌:「老師,過不六級人家就不能畢業啦~不能見死不救啦~不然人家真的會很難過的啦~知道捨不得的啦~」

  他身體開始發熱,眼神也逐漸深黯。暗自竊笑,繼續蹭啊蹭啊蹭:「老師,就答應人家啦~~」  

  他翻個身,自上而下看著:「待會再。」  

  不依不饒:「現在就答應人家啦~」

  他的頭埋在的頸間聲音含糊:「答應不。」  

  「的啦」這麼久也沒拉出個結果,這麼屁事兒都不幫忙,還想吃糖衣把炮彈打回來?小宇宙爆發,猛地推開他,手指著門口下逐客令:「給睡沙發去!」  

  他猝不及防被推開,斜斜靠在那裡,冷冷瞥眼。  

  以為個小眼神就怕?那也未免太小看。寧死不屈,抱起自己的被子撂下狠話:「不去睡,去!」  

  小半夜過著被子看著窗外不甚圓滿的月亮,暗自垂淚,介都是怎麼生活啊介。

  不過想想剛剛他身體的反應,小樣,看不活活憋死!  

  痛苦萬分,接下來的幾都痛苦萬分,對著套套卷子個個字母,頭髮都被抓掉半。回學校考試時,肖雪見都嚇跳:「不是被宋子言給吸乾吧?!」  

  有氣無力,抬起發黑的眼眶:「是被六級蹂躪至死的,同志,要記得為報仇。」

  唏噓:「起個就生氣,宋子言不是東西,連小忙都不幫。」

  心有慼慼焉含酸帶淚:「嗯,跟著他,沒肉吃。」  

  肖雪同情的拍拍的肩:「節哀。」  

  到考試的時候才發現怎麼是英語系學生最悲哀的事情,那就是單詞個個都熟悉,可是偏偏個個都不認識。就像對著張眼熟的臉,到嘴邊卻死活叫不出個名字。於是,繼續咬著筆桿抓頭髮……  

  門聲輕響,抬頭,居然是宋子言走進來,他跟其中個監考老師低低幾句話,那個老師就走出去。救星啊救星,就知道愛看到骨頭縫裡不會對些的痛楚焦灼無動於衷的!抗忙,北鼻,用答案砸死吧!!  

  可是面對深情的無聲期盼,他連瞟都不瞟眼,只是關上門,本正經的監考。剩下的那個監考是個妙齡的老師,笑顏如花的迎上去,用唇語輕輕不知道怎麼話,宋子言聽跟著笑。

  倆人就這麼當著的面,言語低聲的勾搭起來。  

  手越握越緊,幾頭髮都快掉光,丫的都不可憐,現在還光化日目睽睽下跟考生的死對頭卿卿!有是人的覺悟沒?!越想越心焦,越想越憤慨,心裡的酸泡泡爭先恐後的往外冒。  

  手是越來越膠結,結果,「啪!」的聲,手中的鉛筆活活被折成兩段。     

  屋子的人都回頭看,還沒來得及收起憤慨的眼神,跟那對GO來個對視,趕緊縮縮腦袋。  

  宋子言抿抿嘴,眼裡卻蘊起笑意,又跟那個老師兩句,就轉身走到講臺上坐下低頭看桌子上的卷子。  

  小樣,算有眼色,否則今還去睡沙發!

  心裡頓時感到很欣慰,不由得帶著暖暖目光多看他幾眼。  

  不得不,家人還是挺人模人樣的,雖然背地裡很禽獸,但是在學校他絕對是個衣冠型的!看看筆挺如新的衣服,溫潤如水的微笑,溫和沉靜的目光,溫文儒雅的氣質,連翻著卷子的五指都修長有力。  

  等等,五指?!  

  為毛他的拇指和小指不自然的蜷起,比出個三的形狀?!  

  盯著發呆,那手卻悄悄換,好像又是個二的形狀?!  

  他抬頭,眼神若無其事的從身上滑過,嘴邊卻似乎帶的笑。  

  憑著伺候他這麼多的經驗,略懂!!  

  三二四二, ……  

  眼淚汪汪,就吧,雖然表面很愛裝彆扭,但是知道是愛愛到骨頭縫腦血栓裡的,才會這麼眼巴巴的上趕著來幫。還有,想到種自己罪證都不留的方法作弊,您實在是太有才!!  

  選擇題不用愁,作文多少給分,六級基本已經可以確立過。  

  悠哉遊哉的等到考試結束,跟在他後面出考場,連連感謝:「總經理,真是太謝謝您。」

  他挑眉:「拿怎麼感謝?」  

  句話問住,可憐見兒的,連以身相許的資格都沒。  

  他接著很疑惑很無辜的問:「再,有幫過怎麼嗎?」  

  孩子還害羞不承認,這麼好機會要是不抓住撬開他的金口,就忒白癡,問:「不是來幫,都辭職還來學校幹怎麼?還這麼恰恰好就到的考場。」  

  他不慌不忙:「的確是來找的,不過是要帶去買衣服。」  

  吐他槽:「個理由太弱吧,為怎麼非要今去買衣服。」  

  他氣定神閒:「今爸爸生日,總不能讓太丟的人現的眼。」  

  心繃,頓時有些惻然。以前跟蘇亞文在起的時候,涎水著幻想氣概他家,然後口個阿姨叔叔叫得那二老心花朵朵開,然後特別特別的疼。事實上,跟蘇亞文話時都是咱爸咱媽的稱呼,雖然有些開玩笑,可是內心深處是覺著們合該就是在起的,也必定是要在起的。  

  可是看著宋子言的側臉,他是他,是的感覺這麼明顯。  

  個人的身體和心有時候分不開,所以總覺得他是的人,可是個人的心和身體有時候又分得太清,所以清楚知道不是他的人。  

  低頭看著地面,囁嚅:「不去。」  

  他停下腳步,看半晌,大約是覺得是害怕,笑笑:「只是普普通通場家宴。」

  站在原地,搖頭。  

  他牽起的手,聲音很輕柔:「別怕,有呢。」  

  又加句:「爺爺也在,他很疼的。」  

  想到那個抽風的老爺子,頭上萬道黑線劃下,抱住路邊的棵樹猛搖頭:「那就更不去!」  

  敬酒敬完,看著執迷不悟的,他的臉色變得詭異的如何,個字兒個字兒的卻透著嗖嗖的小涼風:「記得的答辯時間是在下星期四,沒錯吧?」  

  威脅啊威脅,紅果果的威脅,同樣的招數怎麼能用兩遍,還這麼該死的有用!立即脫離大樹的懷抱,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五官擠出個諂媚的笑:「總經理記性真好!!不過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不勞您費心,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先去買衣服吧,省得思子心切的叔叔阿姨把花兒都等到乾巴!」  

  他和藹的摸摸的腦袋,笑得比還假:「很孝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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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7:06 |只看該作者
25 潛規則之家宴

     其實所謂家宴,也不過就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吃個飯,家家長短一番,趕上父母生日就買點禮物,祝祝壽什麼的。所以,其實即使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禮貌點有點眼力勁兒還是可以和樂融融的。

     這麼一想,我就淡定了幾分。可是看著這院子裡西裝革履衣香鬢影的一片,我這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這就是宋子言嘴裡的「普普通通的家宴」?

   我忍不住質問:「總經理,請問你知道家宴這個詞什麼意思麼?」

     他把禮物放到我手裡,慢條斯理:「不就是家裡開的宴會嗎?」

  ==
  
  硬著頭皮跟著他進去,一路上不時有人打招呼,並不算大的院子走進去居然也用了二十來分鐘,也不算長的時間,可是那一道道那種居高臨下飽含探究的視線讓人脊背發涼。
  
  要進大廳的時候,宋子言停下腳步看我:「別緊張,你只要跟著我,其他人都不用理會。」
  
  我看他眼神是充滿了誠意的,貌似是真的挺憐惜關心我,就弱弱提議:「那現在我現在想一路跟著你回去,行嗎?」
  
  他怔了怔,嘴一抿,直接用行動代替了回答——我被他稍一用力,給帶了進去。

      我本來就穿不慣高跟鞋,這一個踉蹌差點沒栽下去,不過腰間的手臂穩穩的扶住了我。連聲招呼都不打,差點沒害我丟人,我正想發火,就聽到上邊宋子言平穩的聲音:「爸,媽。」

      我一抬頭,眼前是一對中年夫婦,女的微微發福,可是肌膚白皙包養的極好,面帶微笑,看起來雍容大氣。而那個男的跟宋子言有幾分相像,只是身上有種不苟言笑不怒而威的氣質,讓人看起來特別的…熟悉。

  宋子言跟他們介紹:「這是秦卿。」我趕緊把禮物送上去,咧著嘴笑:「伯伯,伯母好。」那伯母接過禮物笑起來眼睛眯眯的,很是和藹:「好孩子,不用這麼客氣。」

      那伯父也微微頷首,臉上的表情依舊莊嚴,可是我看著更覺得熟悉了。我發誓,我絕對在哪里曾經見過他,只是腦子一時想不起來,不禁目不轉睛的盯了他很久。

      估計著我這有些失態,宋子言在旁邊輕咳了兩聲,身邊的其他人也奇怪的看我。

      電光火石間,如同柯南一般,一道光線劃破漆黑背景,我想起來了。

  於是,趕緊順著拍總經理老爸的馬屁,我把五官擠成讚美驚訝的表情:「伯父,您長的真富態,就跟新聞裡那個宋市長似的!」周圍的人有一瞬間的啞然,估計是都不知道。
  
  畢竟沒幾個人會像我被剝奪了自由天天換著頻道的看新聞,居然悲慘到連自己市的領導人都記住了。
  
  可是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這樣的馬屁絕對是屬於無聲無息被淹沒的,我試圖提醒:「新聞裡常見的,一到開會就不停喝水的那個。就拿上次開那個人待會來說吧,半個小時他就換了兩瓶了,跟飲牛似的。」
  
  全場都默然了。
  
  過了半饗,那伯伯皺眉很認真問身旁的伯母:「我平時有這個毛病?」
  
  那伯母也微微汗了一下,斟酌著回答:「還……好吧。」
  
  我被這天外飛仙一樣的對話風化,等到略懂之後。
  
  宋市長…宋子言…我怎麼會沒想到呢?!我這小破腦袋瓜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呢?!
  
  我憤恨,並且把憤恨轉嫁到宋子言的身上,又沒包廂又沒打牌又沒人稱呼你言少三少什麼公子的,你怎麼就成高幹了呢你?!
  
  想到這裡,我不禁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他很可惡的幸災樂禍,眉梢眼角都是笑,聲音也帶了濃濃的笑意:「你幹什麼?」

      我含淚控訴:「你這個高幹子弟實在太不專業了!!」

  或許是聽了人民底層的呼聲,接下來宋子言表現出了高端的水準。
  
  禮貌彬彬不卑不亢大氣得體的招呼客人,完全就是一個仕途光明少年得志的青年幹部,那張平時能噎死人的嘴裡吐出的官腔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站在他後面聽著他特別河蟹的言論,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
  
  還好我不用說話,每次客人疑惑地看著我:「這位是…」宋子言就簡簡單單的一句:「這是秦卿。」
  
  然後我只要微笑頷首,握握手就大功告成,也就是說,我就是一會握手的蒙娜麗莎。
  
  又一個人過來,我已經不用再看來人,直接條件反射的微笑,頷首,伸手,準備握爪。眼前的人卻沒有配和的伸出爪子,而是很驚奇的叫:「小蓮吶,你也來了?!」
  
  我還以為不是叫我,又把爪子放下,那個嗓門還沖我喊:「才多久你就這麼沒良心,都不認我了?!」
  
  我這一抬頭,才發現眼前赫然是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臉。我暈:「你不是叫小蓮呢嗎?」

      他眼睛一瞪:「是啊,不就就是叫你麼。」

  我汗顏:「我是秦卿哪。」
  
  他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了吧。他理直氣壯:「你不是姓潘,叫金蓮嗎?」我徹底無語。
  
  他沒繼續糾纏下去,而是奇怪的看著我:「你嘴怎麼了?小小年紀就中風?果然水性楊花不得啊…」
  
  我這一摸才發現,臉已經笑僵硬掉了,兩個嘴角都是上揚的弧度,說話都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宋子言剛又跟一位客人說完,聽到這話回頭看我,眼底似乎柔了那麼一柔,兩手把我嘴角往下一拉,輕輕揉了揉我臉頰。
  
  或許是老爺子在一邊興味盎然的看著,我這老臉…刷地紅鳥…也不能怪我,這麼正式的場合,這麼有些含情脈脈親溺的舉動,臉頰熱著,心裡也跟著熱了起來。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三哥。」霎時,不只是臉,我整個身體都僵了起來。回首,果然又是他。蘇亞文站在燈火闌珊處,顯得臉上的笑容有些飄忽,對著我們說:「好久不見。」

      我跟踩在雲彩上似的,沒輕沒重的恍惚。

  宋子言轉過身見到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責備:「前幾天,子涵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肯跟她去美國。」
  
  蘇亞文視線似乎無意從我身上掠過,依舊是笑,只是稍稍有一點的苦:「因為有些事情沒弄明白,有些東西放不下,所以一時離不開。」
  
  宋子言掙了一怔,卻也笑了:「也好,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喝過了,今天難得有機會。」

      他們並肩走進大廳,我在後面下意識的跟著,只覺得頭都有些眩。

  老爺子問:「小蓮吶,你怎麼臉這麼白?」我摸了摸臉才發覺,手和臉都冰涼冰涼。
  
  我苦笑:「老爺子,你雖然愛抽風,但是有一句話算是說對了。」
  
  他顯然只聽到了後一句,得意洋洋的問:「哪一句?」
  
  「我真他媽是水性楊花。」到了用餐的時間,大廳裡有七八張桌子,宋子言和蘇亞文恰恰就坐在一起。

       我坐在宋子言的身邊,看著不停交談的兩個人,只是恍恍惚惚地想,我到底在幹什麼呢?這麼傻裡傻氣渾渾噩噩的過著自己也不明白的生活,可是到今天這樣,我算是什麼呢?

      他們說了一會兒化,蘇亞文把視線投向我,舉起酒杯:「為了三哥,我也該敬你一杯。」

      我茫茫然的也跟著舉起酒杯,宋子言推拒:「她不能喝酒,再說了,咱們也不用這麼客氣。」

      蘇亞文的聲音克制,更多的卻是堅定:「無論如何,這一杯酒是不能不喝的。」

      宋子言看了他一眼,從我手裡接過酒杯:「我替她。」

  蘇亞文沒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我們,眼底裡是我不曾見過的暗淡。
  
  在那片暗淡中,我似乎看到那兩年的時光像電影畫面般一一轉過,我把酒杯從宋子言手中接過,直接一飲而盡,然後對著蘇亞文笑了笑:「先乾為敬。」
  
  他臉上也綻出一個笑,也仰頭一飲而盡。我從來沒有喝過白酒,只覺得那辛辣之餘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讓人把其餘的事情都拋諸腦後,我拿著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好事成雙,我們再乾一杯。」
  
  他一邊說著好,一邊給自己斟滿。我舉著酒杯正要喝,手臂卻被宋子言握住,他的臉色暗沉的可怕:「別鬧了。」

      蘇亞文端著的酒杯停在那裡,只是發呆似的看著宋子言抓著我的手。我心裡陡升了一股莫名而來的勇氣,一把甩開宋子言,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兩杯白酒就已經足夠我昏昏沉沉了,幸好不用出酒,稍微有些發酒瘋。

  在回去的車上,我在副駕駛座上傻笑:「宋子言,我給你唱首歌吧。」
  
  他依舊臉色緊繃,別說理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自娛自樂,從「太委屈」唱到「十年」,整條公路就是我的K歌場,車子的回音就是我的低音炮。
  
  終於在我開始第五遍唱太委屈的時候,他猛然轉動方向盤,車子「嗤」的一聲靠在了路邊。
  
  他轉過臉,眼中有著風雨欲來的怒氣:「秦卿,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到底想怎麼樣?我還真不知道。反正我想怎麼樣的已經不怎麼樣了,我不想怎麼樣的已經怎麼樣了。
  
  想到這個,我就覺得難過而煩躁,我抓著他的袖子整個身體攀過去很認真的問他:「宋子言,你喜歡我嗎?」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繼續問,我必須繼續問下去,儘管我知道答案並不容樂觀,可是我需要一個理由,我必須繼續問下去,我像是一個乞丐似的問:「宋子言,你喜歡我嗎?你愛我嗎?」
  
  等了好久,在我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他終於慢慢的開口:「我一直在等你問我,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今天?」他嘴邊浮出一個笑,我醉眼看過去,居然覺得那笑容苦的讓人心裡發澀。

      他的頭覆過來,眼神冰冷,我見過那麼多次他生氣的模樣,可是唯有這一次,只看他一眼就覺得害怕。「不要問我愛不愛你,先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再自己好好想想。」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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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7:18 |只看該作者
26 潛規則之醫院

     到底一句話可以多傷人?

  蘇亞文用一句話間接否定了我兩年自以為是的感情。
  
  宋子言用三個字直接否定了我這個人。
  
  我以前一直有一個觀念:我人見人愛,不愛我的都不算是人。可是現在我才發覺,或許我才是熙攘人群中的異類。
  
  蘇亞文只是溫和提醒我,我或許不配有一份完整的感情,宋子言直截了當告訴我,我根本就沒有沒有被人愛的資格。
  
  原來看了那麼多的小說,裡面鋪天蓋地的都是心痛心碎,跟一個個得了心肌梗塞似的。我一直覺得矯情,覺得無病呻吟,進而嗤之以鼻。
  
  可是今晚,宋子言只那三個字就讓我覺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原來藝術不一定高於生活,文字不一定比較誇張。這心裡泛著的何止是痛,簡直是他媽的劇痛!!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隻強化屬性的金剛,彪悍山林,虎軀不震,萬千傷痕不加身,億萬言語不入耳。
  
  可是宋子言這一招根本不是物理攻擊,他輕描淡寫一個大法就讓我氣血值全滅,連回手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灰頭土臉的回城。沒想到肖雪也在,原來她又換了份工作,現在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保險公司做銷售。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打趣我:「怎麼這麼黑天半夜的回來?小倆口吵架了?」
  
  這句「小倆口」真是諷刺的我心肝都疼,我不願瞞她,可是事實太不堪,只是敷衍著回答:「算是吧。」
  
  她一本正經的叮囑我:「男女冷戰規則第一條,千萬不要先低頭,低了這一次,以後還會有千萬次。」我把毛巾沾了冷水撲在臉上,再說話聲音都嫌得有些悶:「你放心,絕對不會。」

     這一次不會,連第二次都沒有,何來以後的千萬次。此恨綿綿無絕期,要多傻逼多傻逼。

  傻了第一次可能還是可愛,傻了第二次那絕對是可恥!我又開始了在寢室的宅女生活,一身行頭是睡衣,一日兩餐靠外賣,抱著電腦當老公。
  
  這麼著一天天的過,有天起早貪黑勤勞的跟小蜜蜂似的肖雪終於看不過去,一臉嫉妒的沖我咆哮:「秦卿,你就打算這麼一點人氣勁都沒的爛在這裡?」
  
  我邊敲著鍵盤邊回她:「我怎麼沒人氣勁了,這幾天看了幾本虐文,把我給樂和的,都快笑抽了。尤其是那個…」這小說名卡在喉嚨裡,我這才發現我這麼如饑似渴的吸收了這麼多精神食糧,都跟東流水似的從我腦海溜走,一個書名都沒留下。
  
  真他媽的乾淨。一時間很安靜,安靜的很詭異。在這一片靜謐中,肖雪開了口:「說吧,是不是蘇亞文去找你了?」
  
  我敲著鍵盤的手驀然停在那裡,已經不用回答了。肖雪自顧自地說:「其實你回來的前幾天,他來學校找過你。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是卯足了勁想罵他個狗血淋頭的,他一聲不響的等我罵完,從頭到尾就一句話,說想見見你。後來我就直接跟他說你跟別人戀愛了,現在特甜蜜的在同居,我是為了報復說的這些。可是我說完看著他特別木特別呆的站在那裡,我都覺得心軟可憐了…我覺得你跟宋子言挺好的,就一直沒告訴你,可是看你這幾天失魂落魄的,是不是他去找你了?」
  
  過了好半晌我才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
  
  肖雪問:「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種精神?」
  
  「什麼?」
  
  「不撞南牆不回頭。」頓了頓,她又說:「錯,你是那種不撞死在南牆上都不知道回頭有路的死心眼。只要你選擇了一條路,就算是爬著你也能一路爬到黑。」
  
  我居然還能扯出一個笑:「謝謝啊。」
  
  她看著我,難得的認真表情:「可是,秦卿,這次不一樣。這次不是你喜歡吃什麼蓋飯可以接連吃著一個學期,不是你喜歡聽什麼歌就能放整個通宵。人會變,蘇亞文以前對你很好,或許以後還能對你更好,可是你們不適合。」
  
  我嘲弄:「什麼時候你還成了戀愛分析師了?」
  
  她不理會我,自顧自說下去:「你和蘇亞文都是那種一直不肯放手,但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可是宋子言是那種確定了自己想要的,不到手就不會甘休。你和蘇亞文都是草,迎風生長可是也搖擺,可是宋子言是棵樹,你或許沒有察覺,可是他一直庇護著你,所以當時我怕影響你們的感情,才沒把蘇亞文來找過你的事情告訴你。」
  
 「說的好,很精彩。」我點頭表示同意:「只是你弄錯了一點,我並不是宋子言想要的。」

    我那天像抓根救命稻草似的問他愛不愛我,而他又是多從容多簡單的反問:「你配嗎?」

    中國的語言博大精深,處處可借鑒,這裡套句小學課文的話就叫,這三個字就像三把匕首插入了敵人的心臟。

  這個敵人就是咱家我。可見,就算宋子言是一棵樹,也是紮根東北肥沃黑土迎風招展,而我就是匍匐在貧瘠的江南鹽鹼地掙紮生存。
  
  我這一邊拿著水壺接開水一邊意淫,看著那白花花的水流啊流,忽然想起原來曾經問過這兩個人相同的一個關於水的問題,女生用來折磨男生的迴圈可再生武器:如果我和你媽媽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去救誰?
  
  還好,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選那種萬金油答案。蘇亞文說:「我去救我媽,然後讓咱們兒子去救你。」
  
  宋子言說:「明天,我去幫你報個游泳補習班。」
  
  人會念著的都是曾經痛過的東西,跟吃辣椒似的,越是嗆得口鼻舌冒煙,越是辣的過癮。所以越是痛的東西大家越是記得,比如說失戀,比如說被偷,比如說腳痛……腳痛?!我一個激靈,猛地往後蹦了半步,發出慘絕人寰的震天長喊:「啊!!!!」

    到了醫院,右腳裹上厚厚的一層紗布,肖雪不顧我淚水漣漣可憐兮兮還一直教訓:「你接著開水想什麼呢?!能把腳給燙了!!」我低頭,悶聲不語。

  一邊的老醫生很慈祥的叮囑:「也沒什麼事,就是那水是鍋爐裡剛出來的,傷得比較重,還好部位不大,只要修養一個來月就好了。」
  
  肖雪問:「需要住院嗎?」
  
  老醫生很有醫德,絲毫沒有受醫院死宰病人給自己加提成潛規則的影響:「不需要,只要回去養著就行,這腳面都腫了,記得不要多走路。」
  
   我想了想說:「還是住院吧,學校的床鋪都是上下層的,我爬來爬去不方便。」

     還好這種郊區的小醫院,住院的費用並不多。

  去辦了住院手續的時候,才發覺我國健康情況的嚴峻,除了專治傳染病的隔離病房,其他的居然都爆滿,最後只給我分了一個兒童病房。
  
  我跟肖雪進去,看到兩對年輕的父母,還有床上兩個嬰兒大的孩子,不期然想起那句經典名言:放過XX吧,他還是個孩子。無可奈何之下,我趕著時髦也做了一回巨嬰。正應了易中天那句振聾發聵語重心長的話。悲劇啊!安頓好一切,肖雪說:「我平時要上班不能常過來,要不給宋子言打個電話。」

    看著這雪白的牆壁,聞著這消毒水特有的味道,雖然知道沒什麼大事,可是我心裡也特惶恐,貓抓似的想找個人來陪我。哪怕不親近,哪怕不說話,只要坐著就行。可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

  人可以沒志氣,但是不能沒骨氣。我是挺狗腿,但是還沒有別人打我左臉,我還拿右臉貼人家冷屁股的覺悟。

     更何況努力貼了,人家搞不好還嫌你這半邊臉長得太淩亂。我開始一個人在醫院自力更生。

  肖雪抽空會來看我,可是她那麼忙,有時候晚上來了說不兩句話就累的打瞌睡,我乾脆讓她只週末過來。
  
  因為臨近畢業,沒有回家的必要,更不想讓父母擔心,我打電話時連提都沒有提。結果淪落的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發呆,這五天裡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幾個人,看著每對年輕父母竊竊私語,每次對他們的孩子輕柔哄睡,我這個巨嬰心裡就格外淒涼。
  
  尤其是他們喂生病的孩子吃飯時,那一句一哄,捏著小嘴,麼麼叫著的時候,我心裡就跟犯了饑渴症似的撓心。
  
  有時候乾脆不叫餐,一隻腳蹦著坐電梯到地下一層去吃飯。人生病的時候最脆弱,而我恰恰又是這個脆弱群體中唯一的孤家寡人。看著周圍的親情溫情,我倍決淒涼。最難過的不是形單影隻,而是溝通的缺少。
  
  除了肖雪來和醫生定時的查房換藥,我幾乎每天就直說兩三句話,跟那些孩子的家長客套的說一句:「吃飯了?」「回來了?」之類的話。

    世界上好人多,會關心一個需要關懷的陌生的人好人不少,可是當這個陌生人天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似乎就不值得關心了。

  他們只是處於客氣,跟你打兩聲招呼,畢竟我有手有腳,病得不重。他們會把買的零食分給我吃,卻不願多跟我說一句話。
  
  我孤單的要死。在這四周雪白的牆壁床單還有消毒水中。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這一天到了!!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一個肚子鼓鼓積食的孩子,他們父母似乎有了什麼事,臨走時囑託我:「我們要出去一個來小時,你能不能先幫我們照看一下,等他醒了拍拍他就行。」
  
  我看著在一旁安睡的小天使,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
  
  那對父母顯然對我的熱心很感動,連聲道謝著出去。過了五六分鐘,我靜耳聽著沒了動靜,趕緊爬起來,到那個孩子的床鋪上,用手輕刮他鼻子,他肉嘟嘟的小臉轉了轉還是逃不脫我的魔爪,終於在我意料之中,醒了!我歡喜不盡,拉過來一個板凳坐在那,對他宣佈:「醒了就好,我們現在開始聊天!」

    他眨著惺忪的眼看著我,我親了親我可愛的聽眾一口,開始冥思苦想聊天的內容。

    半晌,我終於想到了,這幾天我越閑越想的問題。我拿出他桌子上袋子裡的香蕉擺好:「這個香蕉是個美女。」

  又拿出一個梨放著:「這個愛笑的梨暗戀這個香蕉。」
  
  還有蘋果:「還有這個邪惡的蘋果。」
  
  我清了清喉嚨:「現在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
  
  在小聽眾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我開始講述水果家族不得不說的故事:「香蕉,梨還有蘋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個水果。香蕉是個好香蕉,漂亮溫柔又有氣質,於是梨暗戀上她了,可是香蕉看上了邪惡的蘋果。而這個邪惡的蘋果和另一個內外兼修的我有了不河蟹的關係,而這個乖巧可人的我又和梨有著精神乃至淺層面的河蟹關係,而這個梨為了香蕉曾經拋棄了我們的河蟹關係出口到了國外,可是現在又回來,好像又想和我繼續發展河蟹關係。可是我們還沒開始繼續河蟹關係,就已經斷了和蘋果的不河蟹關係,而且在了斷這個不河蟹關係的友好協商中,邪惡的蘋果還說了讓我感覺很不河蟹的話…」
  
  我這說著說著,像是織了一張河蟹的網把自己纏在裡面了,怎麼都掙不開。再看那小寶寶,估計和我有一樣的苦惱,因為他嘴一癟,好像要哭了。我趕緊安慰:「你別害怕,我不是什麼好人。」
  
  我這話一說,他「哇」的就哭了。
  
  拍拍,拍拍,我趕緊拍拍。那對夫妻簡直是騙我,我約拍他哭得越大聲了…我只能把他抱起來,蹦著一條腿左顛顛右晃晃。
  
  他才終於止住了哭聲。我這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後面微帶怒氣的聲音:「你在幹什麼?」太過熟悉,以至於一瞬間不敢回頭。
  
  直到宋子言從我懷裡接過那寶寶,盯著我裹得粽子似的右腳,還是一貫冷冷的口吻:「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下意識的回答:「接開水,水漫出來燙著了。」
  
  他更生氣了:「你平時到底在想什麼?還有,你腳這樣了能抱著孩子嗎?」

     我慣性的縮腦袋,可是聽著他這麼責備我,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他怔了怔,把寶寶放回床上,一隻手抬起來就要撫上我的臉。可是剛伸到半空,那寶寶震耳欲聾的哭聲又響了起來。
  
  他懸在半空的手收回去,回頭不耐煩跟寶寶說:「不許哭。」
  
  寶寶變本加厲。宋子言語氣又加重了兩分:「說了別哭。」
  
  看著小手小腳亂擺,五官扭曲小嘴大張的寶寶,再看臉色有些鐵青的宋子言,我忽然一陣暗爽:也有不怕你的人!
  
  不過寶寶哭得我心裡也犯顫,我彎腰就要去抱,卻被宋子言瞪了回來。我做了一個抱孩子的動作,解釋:「呃,抱起來他就不哭了。」
  
  他半信半疑的抱起來,寶寶果然停了魔音亂射,只瞪著一雙還含著淚珠的眼睛看著他。

     世界一片祥和。我們都不敢再說話,過了很久,宋子言抬頭很輕很輕很小心的問:「他睡著了,怎麼辦?」

     我也很輕很輕的回答:「把他放回床上。」他又笨拙的把寶寶放回去,再抬起頭時,我們更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有話跟你說。」
  
  我低頭默默看著地上,說:「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他稍稍一楞:「什麼?」
  
  我指了指他還在往地上滴水的西裝,好心提醒:「剛剛……那個寶寶在你衣服上放水了…」

     O__O

  我拿著他的西裝進了病房的洗手間,用水大概的刷了刷,也算是心理安慰。

    「秦卿。」

  我回頭,就看到他站在門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半晌之後,他緩緩開口:「回家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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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7:31 |只看該作者
27 潛規則之甜蜜

    「回家吧。」

  淡淡三個字,我就又跟得了紅眼病似的,眼睛都漲得都睜不開了。
  
  我想回家,有人疼有人愛,不用醒來就對著冷冰冰的白牆和雪白的床單,不用看著臨床親熱的家人暗自傷感,不用晚上被渴醒還要自己一瘸一拐的去倒水,不用在食堂跟人擠來擠去去打一份飯,不用成天連句話都不說盯著天花板發呆。
  
  可是你說了,我不配。我不是一條你圈養的哈巴狗,屁顛屁顛的跟在你後面,你厭煩了就把我一腳踢開,你高興了摸摸我的頭我就又開始咬著你的褲腿打轉。
  
  於是,我囔著鼻音搖頭:「不回去。」
  
  他愣了愣居然問:「為什麼?」
  
  「你讓我滾,我滾了,你讓我回來,對不起,滾遠了。」
  
  這句話聽著是酷的掉渣,可是我說著還是覺得挺難過。
  
  他怔住,抿了抿唇,半晌才說:「好。」
  
  不得不說,我原本是指望他能苦苦哀求淚流滿面聲嘶力竭一下,好滿足我女性的虛榮。可是他這一個好字,讓我本來還想虐虐他的小九九徹底破滅。
  
  心裡不禁有些小失望……可這失望還沒維持三秒鐘,他就特理所當然的接了一句:「那我住下來。」

    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你不是還要上班?」

  「沒關係。」
  
  他好整以暇:「反正公司是自己開的。」
  
  = =
  
  於是,嬰兒病房裡開始橫陳著兩具巨嬰……說是這麼說,其實他並沒有住下來,因為公司不時有事,他只在下午來,早上走,晚上可憐兮兮的趴在床邊睡,上午卻要趕回公司。
  
  他顯然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不過看的出來挺用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的奴性已經深入骨髓了,我都心驚膽戰的跟那驚弓之鳥似的。
  
  這麼奇奇怪怪過了兩三天,這天正吃著早餐,肖雪一條簡潔的短信殺了我一個人仰馬翻,上面只有一句話:「答辯時間改為今天上午十點。」
  
  我頓時面如土色。正在抓緊時間看檔的宋子言抬起眼:「有事?」
  
  我想了想,說:「沒事。」
  
  我知道如果告訴他,或許就沒什麼問題,可是我不願意,現在的我輕易不願去請求他做什麼事。

     他眼光暗了暗,終於沒說什麼又垂下了眼瞼。

  等到他出門,我趕緊單腳蹦著打的回了學校,到了答辯室外一把就抓住肖雪的手:「有沒有什麼情況?」
  
  她翻開包:「沒事,沒事,你論文我已經帶過來了,趕緊看看。」
  
  我哭喪著臉:「這點時間還不夠我查裡面的單詞呢。」
  
  她安慰我,估計也是安慰自己:「聽前面的人說,也就是用英語問三個問題,你隨便答答估計就給過。」
  
  我更哭喪了:「別說回答了,就我這破聽力,估計壓根就聽不出來是什麼問題。」

     她看著我過著厚厚紗布的腳給我支招:「要不你裝裝可憐,去了先倒地?聽說去年有一足球隊的學長,那假摔練得出神入化,結果一句話也沒答,就給過了。你比他還有道具上的優勢,肯定更容易過關。」

  我目光炯炯,飽含熱情,雙手緊握她的手:「多謝賜教!」

  終於輪到了我,我一瘸一拐的進去,首先低頭觀察講臺該往那邊摔才會比較不痛。

    「Thenext。」

  多熟悉的聲音,我這一看,講臺下三個主考官,正中間坐著的就是剛分開兩個小時的宋子言。

     他一本正經的翻著我的論文,在他眼皮子低下,我這假摔估計還得吃紅牌,於是我吸了一口氣嚴陣以待,他那口標準的英語發音,我還真吃不消。

  他抬頭,第一個問題:「What’s your name?」
  
  我聽懂了,可是太懂了不由得愣了一愣:「秦卿。」
  
  他又問:「What’s your age?」
  
  我更愣了:「二十…呃,Twenty-two…」
  
  他看了看論文:「What’s your favorite color?」
  
  「Green…」…這些跟我論文裡論述的莎士比亞大師有關係嗎?不只我,其他那兩個主考老師也是神情古怪。
  
  宋子言合上論文,抬眼微笑:「That’s all。」
  
  我不可置信的問:「這…三個問題…就沒啦?」
  
  他臉上的笑意斂去,換上極其認真的表情:「還有一個。」
  
  我就知道他心思沒那麼好,趕緊又重起武裝,屏氣凝神。他垂下眼眸,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I’m sorry, can you for give me?」

    我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一反應過來,紅眼病就更厲害了…

  出去的時候把肖雪嚇了一跳:「怎麼都快哭了?不過就不過,還有二次答辯呢,咱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啊。」
  
  我也覺得我最近越來越沒出息了,擠了擠眼睛,把淚意歇一歇感慨:「肖雪啊,不是我軍抵抗不力,是敵軍炮火太過兇猛,我好像要舉白旗了。」
  
  她被我這一番話弄得雲裡霧裡的,狐疑地盯著我:「你不是腳上末梢神經壞死,把上面憋壞了吧?」
  
  這廝變相的說我腦子有病,還好現在心情比較晴朗,不跟她一般計較,哼著小曲兒的就回醫院。
  
  到了醫院現在病房裡那孩子已經辦好了出院,正收拾著東西。我樂呵呵的跟他們父母打招呼:「要出院了啊?」
  
  那媽媽說:「是啊,醫生開了幾副藥讓回家吃,今個就出院。」
  
  我繼續樂呵呵招呼:「那以後記得常來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對家長只稍稍一愣,之後收拾東西的速度都加快了一倍,跟暴風影音快進似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很快,病房裡就只剩下一個傻笑兮兮的我…約莫半個多小時候,熟悉的腳步聲又出現在病房外。我趕緊收起笑容,繼續擺晚娘臉。

      可是宋子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你傻笑什麼呢?」

   我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在傻笑?!」
  
   他眉眼間都是笑意,不答反問:「今天回去?」
  
   我一怔:「回去?」
  
   反應了過來繼續拿喬:「不要。」
  
   他臉色陰了陰:「為什麼?」
  
   我一本正經的解釋:「我是宅女,宅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就是在醫院裡宅,我好不容易達到這個目標,能跟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走麼?」
  
  「隨隨便便跟人走?」
  
  他淡淡重複了一遍,又露出了久違的讓人發毛的笑:「很好。」

     我汗毛根直立,下意識地恢復了狗腿本色:「其實只要有一點的不隨便,我還是可以走的。」

     他探身子過來,語氣詭異地輕柔:「我也只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

  離得這麼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頓時有些口乾舌燥:「還……還好吧。」

     他笑:「我們的關係,就只是還好嗎?」

  他的意有所指讓我老臉冒煙,趕緊點頭:「是很好,很好。」
  
  他的臉貼近,曖昧的呼吸都打在我的耳邊:「有多好?」
  
  沒用我回答,他就開始用行動證明瞭…這乾柴烈火遇上火星子,眼看著就要上演一幕日文字幕的「醫院裡」了…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媽媽,他們也在塗藥嗎?」

  一個四歲的小女孩被抱在她爸爸的懷裡一臉純潔的扭頭發問。
  
  而她身後的兩個大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我低頭看了看我和宋子言的姿勢,我在床上,他在我身上,倆人都氣喘吁吁,衣衫淩亂…我後知後覺的開始想,這是多不好的幼稚教育啊!
  
  那個爸爸這時也才後知後覺的伸手捂住他女兒的眼…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接下來的氣氛那是相當的尷尬,直到他們夫妻無聲安頓好了東西,病房裡依舊極為沉悶。雖說暫時為鄰,這樣的相處也不好,很不好。於是那媽媽首先遞來了橄欖枝,而且是醫院裡最為安全的提問:「你們孩子是哪里不舒服?」
  
  淚,不要被表像蒙蔽就想當然耳,住兒童病房的不一定都是兒童!我弱弱舉爪:「呃…其實是我住院。」
  
  此言一出,那對夫妻驚悚古怪地以看變態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以迅雷不及電驢之勢扭轉了頭,我成了一個被人無視的透明佈景。還好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一雙善於發現純潔美好的眼睛。
  
  她父母下去幫她買飯的時候,她奶聲奶氣的關心我:「姐姐,你的嘴巴怎麼受傷了?」
  
  我抬了抬腳:「是腳燙傷了,嘴巴好好的啊。」
  
  她嘟著嘴問:「如果嘴巴好好的,那叔叔為什麼要幫你擦藥啊?」
  
  正在一邊看文件的宋子言抬起了頭:「叫她阿姨。」
  
  看到我殺人的小眼神兒,又皺著眉不情願地加了一句:「叫我哥哥。」
  
  又低頭認真看文件。我覺得不對勁,就問:「什麼擦藥?」
  
  她說:「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叔…哥哥不就在幫你擦藥嗎?我以前看到爸爸媽媽這樣,爸爸就說是媽媽的嘴破了,要擦藥。」
  
  又很不解的問:「可是為什麼他們有時候要鎖著門擦呢?連我敲門都不開。」

     我汗,多禽獸的父母啊,我很委婉的解釋:「他們是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哪里委婉了啊!!!)

  宋子言飽含深意地瞄了我一眼…那小女孩繼續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當然不能污染這麼純潔的花朵,我咳了咳,賊兮兮的說:「他們關在屋子裡數錢,不讓你知道。」
  
  夠見不得人,夠黑暗了吧!宋子言鄙夷地瞄了我一眼…
  
  可那小女孩更不解了:「為什麼數錢不能讓我知道呢?」
  
  看來她還太小太天真,還不知道成人世界黑暗的小九九(不是她天真,是會懷疑父母躲著你數錢的人太暗黑了吧!!)。
  
  我換了一種她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他們是背著你吃好吃的,所以關了門不敢讓你知道。」
  
  宋子言無語地瞄了我一眼…我繼續臉不紅氣不喘:「所以你才長這麼矮,你爸爸媽媽才長了那麼高,都是因為他們背著你吃好吃的啊。」
  
  小女孩怒了,腮幫子鼓得脹脹的:「爸爸媽媽是壞人,不理他們了!」
  
  說是不理,可是小孩子脾氣說忘就忘,等他父母回來又開始奶聲奶氣撒嬌了。她父母不理我,我也懶得甩他們,自己剝了根香蕉悠哉哉的吃起來。
  
  宋子言已經放下了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女孩,說了一句話:「我去把門關的嚴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這個關門,他的語氣似乎有刻意的加重。效果立竿見影,正撒嬌著的小女孩,腮幫子立刻就鼓起來,哼了一聲,翻身不理她父母了…

     那對父母不知原因,左哄右哄,小女孩還是氣憤難平:「你們兩個平時偷吃東西不告訴我!」

     她媽媽納悶的問:「怎麼可能?誰跟你說的?」

  我一口香蕉沒咽下去,趕緊縮了縮腦袋。
  
  那個小女孩一根纖纖玉指指著我:「這個姐姐告訴我的。」
  
  我立刻接收到四道憤怒的視線。偏偏那個小女孩還在控訴:「這個姐姐說了,你們平時關著門擦藥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是背著我數錢,還有吃東西,所以你們都長成大人了,我還是這麼矮!」
  
  感覺到那兩股憤怒的視線不斷的升溫,我弱弱的拉了拉宋子言的衣角:「總經理,我忽然覺得宅著太浪費時間,不是我一個有為青年該做的勾當……」
  
  他慢條斯理:「結論是?」
  
  人家給的梯子我沒要,現在得自己捆著繩子往下爬,我不禁淚水漣漣:「咱們回去吧。」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輕柔得像歎息:「早點回去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看著他臉上跟語氣明顯不相稱的得意笑容,我淚,又被算計了!!車子走到社區門口,看著折疊門一點點的開,車窗上忽然有人在拍打,我定睛一看,不禁虎軀一震,竟是那大爺!!

  還沒等我阻止,宋子言已經搖下了車窗,那大爺樂呵呵跟他打了招呼,又納悶的看著我:「我說這麼久沒見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啊?」
  
  我訕訕地笑,抬了抬裹著紗布的腳:「也不完全是,還帶了戰利品回來呢。」

     他看了看我的腳,眉頭緊皺,我心裡一陣感動,沒想到啊,你毒舌的背後藏著一顆這麼憐惜我的心。

  他慢慢把視線移上來,看著我的眼,很惋惜的開口了:「我說小狐啊,你該整的是你的臉,不是你的腳啊!!」
  
  O__O
  
  大爺,你不是地球原住民,是從氣不死人誓不休星球移民過來的吧!!
  
  一直到進了門,我還是怒氣不止。宋子言笑著搖搖頭,說:「你先去洗把臉。」
  
  這幾天在醫院的確是沒怎麼好好洗過,我乾脆翹著一隻腳洗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
  
  靠!原來你會做飯啊,原來還那麼使喚我!嘗了一口…靠!原來你做的這麼好啊,原來還那麼壓榨我!以前被壓榨得太厲害了,我死勁兒往嘴裡面扒,希望能吃個夠本。他也不動筷子,只問:「好吃嗎?」
  
  我點頭:「太好吃了!您簡直就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全才!!」
  
  他溫溫柔柔地看我,很寵很溺地說:「想吃,我以後就常給你做。」
  
  這麼甜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嗆得我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聲音顫巍巍的:「總經理…你不是精分了吧…」
  
  他臉色瞬間又青了,冷冷地看我:「趕快吃,吃完洗碗。」
  
  您這樣才正常才正常啊,剛剛那樣我還以為中了幻術呢。
  
  看著臉色陰沉得很正常的他,我不禁暗自搖頭:您是金剛就一直金剛著,裝什麼芭比嚇人呢,真是!吃完飯,洗完了碗,我照例回臥室看電視。
  
  可是剛看了兩眼,就被宋子言關上了。我還沒來得及抗議,他手腳就纏了上來,在我耳邊呵氣:「想不想關門數數錢?」
  
  我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了,也顧不上臉紅,抬了抬粽子似的右腳:「你好意思欺負一個殘障人士嗎?」
  
  他看了看我,也沒堅持,只是身體還是貼過來,我掙紮抗拒。他閉著眼喃喃地說:「別動,我就想抱抱你,就這樣,挺好。」
  
  我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心裡溫暖一波一波的。看不出來啊,宋金龜,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一直不聽,偶爾一張牌,那就是大殺四方的自摸一條龍啊!!
  
  我這心頓時化成了一葉小舟,雖然不知道此案彼岸,不知道起帆的碼頭與駁岸的地點,可是卻異常的安穩,可是我知道還有那麼多的暗礁,可是這一刻,只是這一刻,就這麼靜靜的躺著抱著,還有什麼更值得去期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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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7:43 |只看該作者
28 潛規則之聚會

     經過這一次沒有硝煙的戰爭,雖然大體形勢不變,但是我的江湖地位得到了肉眼無法辨別的提升。

  甚至於出院第一次換藥都由宋子言執行。
  
  小小的房間,流水的橘燈,俊雅的男人,還有一個深諳內在美的我。
  
  多溫馨多美好的畫面。可是…左看右看之下,我弱弱提醒:「這個…是不是太厚了點?」
  
  他皺了皺眉:「…好像是哪里不對…」
  
  我吃力的抬了抬已經向腰圍看齊的腳:「你也裹太厚了吧?!!!」
  
  他看著我那跟路飛充了氣大錘頭似的腳,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樣比較防水。」

    「防水個…」P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個眼風縮回了肚子裡,我立馬換上很好商量的笑,提議:「雖然裹得厚了防水防盜防漏電,可是現在沒有這麼大的鞋子配這麼大的腳,要不咱重新包一下?」

     死要面子的他得了梯子,居然還是勉為其難的口氣:「好吧。」

  他又低頭擺弄,過了好久,才抬起頭鄭重莊嚴的宣佈:「打死結了。」
  
  我說:「那也能解開啊。」
  
  他看了看我那大白菜似的腳,說:「解了,可是越解越緊,結果…全綁死了。」

     你這是第一次做手工,就拿我尋開心呢是吧!!我很想嘲他兩句,可是…又不敢…於是只能很好脾氣的說:「拿剪刀剪開算了。」

     結果是…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一把剪刀,最後宋子言更鄭重的宣佈:「去醫院吧。」

     = =

  為了個死結去醫院,你不覺得丟人,我都嫌丟人!
  
  我正想拒絕,就看到宋子言一張很嚴肅的臉,就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 =
  
  我真是太奴才了!!我覺得為了這個理由去醫院一定會被人恥笑滴!我會被認為生活不能自理動手能力差小題大做滴!尤其是穿不上鞋子被人抱到病房的我更是會被人笑死滴!
  
  尤其還是進了急診室!可是出乎意料地,那些醫生都很友好而且很嚴肅,聽著宋子言講述我的症狀是紗布被綁成死結的時候,居然還一副嚴陣以待,我幾乎要覺得自己是得的癌症。
  
  最後宋子言說:「找個外科醫生幫她解開,換上藥再包好。」
  
  幾個人連連點頭往門口走,宋子言又加了一句:「要女的。」
  
  我坐在急診床上拉他袖子:「咱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一點,我怎麼覺得這是浪費國家醫療資源,浪費醫療人才的寶貴時間啊?」
  
  他說:「他們都不覺得,你幹嗎想這麼多?」
  
  想想也對,於是我也心安理得了。女醫生很快就過來了,還有一個人拿過來小盤子上面放著醫用的剪子,刀子,紗布,一個人還問宋子言:「要不要麻醉?」
  
  我大驚,我不是得了什麼絕症被他們瞞在鼓裡,順著給我包紗布的時機趁機幫我做手術吧?!可是想想這水基本上可以說是我自己往上澆的,也就釋懷了很多。
  
  正想拒絕呢,就聽到一個抽風的京腔聲音從門外越來越近:「小蓮哪,我那嬌滴滴脆生生的小蓮哪,你的命好苦啊~~啊~~啊~~啊~~」

     我的臉黑了,宋子言的臉也黑了。老爺子一路嚎過來,直奔病床前,先看到的就是我異於常人的腳丫子。他止住了嚎聲,驚訝的看了半晌,問:「這誰給包的?」

  我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宋子言,他平時除了對我比較兇殘,對於常人還算得上溫和,但是這麼長時間的瞭解,我知道他是一個骨子裡特別傲的人。
  
  這種驕傲最典型的表現,就是死不認錯死不悔改死不承認的要面子。不過我覺得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說:「是我自己包的。」

     老爺子眉一豎:「你怎麼笨得跟豬似的,包成這樣能透氣嗎?!」

  我表面很羞愧,可是偷眼看到臉色猛然一沉的宋子言,偷偷暗爽。
  
  老爺子朝一邊站著的女醫生說:「這是我…」
  
  看了宋子言一眼,說:「自家人,你仔細著點。」
  
  那女醫生很恭敬的說:「知道了,院長。」
  
  我又是一驚,老爺子居然是院長!!難怪這麼大年紀還能天天在醫院「奉獻光和熱」,難怪我們一來,他們個個都特熱情連我這匪夷所思掛號的理由都鄭重處理,估計我們來這裡也是有人打電話打了小報告,他才哭喪似的一路從外面奔進來…
  
  敢情是上次宋子言住院他們都認得了,借此來巴結老爺子呢。我斜眼從他們身上瞄過去,不無鄙夷,為了份工作,至於這麼狗腿嗎?!(你這是紅果果的一百步笑五十步口牙!!)專業人士在場,紗布很快就拆開了,一層層的剝開,露出我紅腫的腳面。

     老爺子問:「這是怎麼了?」

  我癟著嘴:「被開水燙的。」
  
  他一轉身對著宋子言高聲責備:「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笨得跟豬似的!」

     宋子言抿了抿嘴,卻沒反駁。我暗自歎息,果然一報還一報。他包的,我替他挨駡。我自己燙的,老爺子卻犯糊塗罵他。

  於是我對老爺子的好感指數蹭蹭蹭的上升,看他吼人的中氣這麼足,看來還是很疼我的。果然,他罵完宋子言回頭看著我腫腫的腳唏噓:「多可憐的小蓮哪。」
  
  我飽含深受長輩關愛的熱淚:「其實還好,都不大痛了。」
  
  他壓根沒心思聽我的話,還是自顧自搖頭感歎:「你看,這原本好好的鴨掌都活生生腫成豬蹄了都…」
  
  寬麵條淚,就讓剛剛那些感動熱淚都留在風中吧…俗話說,上帝如果給了你開了一扇門,那麼絕對會為你關上一扇窗。
  
  通過這件事,我也看到了宋子言極其不擅長的一方面,那就是手工。雖然當時那個女醫師包裹的時候他也看得很仔細,雖然這樣簡易的包紮是很簡單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就有是有辦法把紗布搞得一團糟。
  
  每次都要折騰一個多小時,折騰得我整條腿都是酸的,每三天換藥都是我成了我最痛苦的時刻。有一次,我實在嫌他太麻煩,趁著他不在家,自己偷偷換好了,結果晚上他下班,非臭著臉又換了一次。
  
  莫非他是傳說中的包紮控?!驚恐!!這一天,他還在練習手工,我久而久之習慣了,已經開始能他邊作業我邊瞌睡了。

     忽然聽到他說:「明天我要出差。」

  我「嗯」了一聲,繼續昏昏欲睡。
  
  忽然腦子一道閃電劃過,我刷的做了起來,急急問:「黃……展經理會不會去?」

     腳上忽然一痛,原來是他無意間用上了力氣,他眯著眼睛問:「你不想讓他去?」

     當然不想啦,我誠實點頭。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渾身都迸發著怒氣。我驚恐,我傷感,我淚水漣漣:「那個…你要是帶他去的話,那就去好啦。」

     雖然他們的姦情疑似受到我這個外力的阻撓,宋子言也沒有拂袖而去咆哮大罵,只是冷冷一瞥我賠上嘴角緊抿,還是繼續給我包紮好,晚上還做了飯。我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了了。可是晚上數錢的時候,你至於這麼賣力嗎?!

  雖然你平時也不是特溫柔那一牌的,可你也不能轉變成野獸派啊?!你說是不看言情小說,可怎麼那裡面吃醋用身體做懲罰的男豬似的不知節制啊!!

    再說了,就算吃醋也該我吃醋吧!!!我實在是累癱了,第二天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醒來時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裡很是悽惶。

  我同居人跟他姦夫去大洋彼岸風流快活去了!!可是眼前浮現出宋子言和好久不見的黃毛在一起的畫面,自己也覺得很美很萌。

     算了,被一個男的搶走,總比便宜了其他女的強。這麼一想,我頓時就釋懷了許多!!

  起床好好安頓了一下,腳已經好了很多,可是宋子言依舊不讓我去上班,害得我現在很是無聊,正想給肖雪打電話,她的號碼就已經出現在手機螢幕上。
  
  默契十足。她問:「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我唏噓:「我現在窮得就剩下時間了。」
  
  她交代:「晚上班裡聚會,估計是畢業前最後一次了,能來就來吧。」
  
  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馬上就是畢業的日子了,於是說:「好的,我下午先回宿舍等你,晚上咱們一起去。」
  
  晚上原本定的是六點在學校門口集合,可是差了一個人遲遲沒來,半小時前打電話說的是在離學校十分鐘距離的路上,可是等到了六點半也沒來。
  
  大家不禁有些怨言,班長說:「畢竟是最後一次了,估計是有什麼事,大家都先等等吧。」
  
  八零後估計最討厭的就是等待,尤其是等人,可是班長的一席話讓我們心有戚戚,都耐著性子等。到了差幾分就七點,一輛大奔呼嘯而來,刷地停在我們學校門口,車門一開,一個帶著墨鏡衣著筆挺的青年下了車,又轉到副駕駛座開門,細長高跟的鞋子躍然入眼,一個女的跟電影明星走紅地毯似的傾著身子出來,正是我們等了許久的,左思仁。
  
  要說左思仁也是一美人胚子,個子高,身材好,臉化上妝也是有幾分明豔,又會穿衣打扮,總之丟人群裡那是絕對的耀眼。
  
  剛進學校那會兒,我和肖雪第一眼就認定了我們倆的臭味相投,積極在以美女著稱的我們大學搜尋美女,我們班第一個看的就是她。
  
  可是第一節課老師讓自我介紹時,她銀鈴一笑,一句:「人家…」就讓我和肖雪虎軀一震,魂飛九天裡外。
  
  剛開始我覺得我們是嫉妒,因為她的追求者即使在男生破缺的外院那也是滔滔江水浪打浪,還不乏校外成功人士,而肖雪還身後還有小貓三兩隻,我除了一個迷迷糊糊不知道怎麼到手的蘇亞文根本就是乏善可陳。
  
  直到後來,我們班有一個允許帶家屬的KTV聚會,蘇亞文作為我的家長正式出席,粗線條如我都發現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左思仁就是把蘇亞文當一螢幕在看的,連跟旁邊人說話那聲音都比平時要嗲上三分。
  
  我這心裡也挺緊張的,散場了就狀似漫不經心的問當事人:「怎麼樣?我們班美女多不?」
  
  他嬉皮笑臉:「你一個就夠我目不暇接了,哪有空看別人哪。」
  
  我不被糖果迷惑,繼續發射炮彈:「別不正經,有沒有留意什麼人?特別是那個個子挺高,長得挺好,一直跟蒼蠅見到SHI一樣盯著你的那個!!」
  
  他愣了一愣,又了然笑了:「我脖子上有一個圈子,鏈子就在你手裡握著呢,還怕我跟別人跑了?」
  
  我心裡是挺甜的,可是還是不放心:「真沒覺得她好看?」
  
  他搖頭:「如果硬要我說……我覺得她反而是最醜的那個。」
  
  我那時候還不信,覺得他就是在哄我開心,可是見了月光美女之後,我信了。

     所謂美麗,不是你穿了多時尚的衣服,不是你有多精緻的妝容,不是你有多適合的髮型。

  而是一種人身上的氣質,一個人可以豔麗張揚,可以溫柔內斂,雖然我們各有各的愛好,但是不能否認,她們都是美好的。
  
  豔陽明麗,新月皎潔,是因為它們從心底有著光和熱。一味的做作,看到別人的好,就去模仿去複製,只會落得做作的四不像,讓人不齒。我現在才明白,可是蘇亞文早就明白了。所以他覺得左思仁醜,跟我笑著說,不會跟她跑了。所以他覺得小青梅美,跟我道個歉,就跟著她跑了。
  
  沒有太多回憶的時間,因為儘管這四年裡我被左思仁雷過無數次,可是接下來的畫面依然讓我雷得外焦裡嫩風中淩亂久久不能自已。我看到,我們全班人都看到,她下車後跟那個人低低說了幾句,然後倆人開始了擁吻。

    不是那種自然流露的親溺,而是作秀似的熱吻…

  大家的臉色從不敢置信都漸漸變得難看,等了這麼久等到一個真人秀,尤其這裡大部分還是女生,肖雪也低聲啐了一句:「怎麼不作死她!」
  
  我深有感觸,跟著點頭。這餘光一看,周圍十幾個人競相在點頭。可是人家沒作死,告別了大奔情人又跟大家賠了禮道了歉,說是因為跟她大奔情人在XX酒店談生意所以沒趕過來云云。
  
  雖然嘴上說得是哎呀不好意思,其實臉上說的是羨慕吧,嫉妒吧,老娘過得賊好吧…

     大家也就忍了,不過也有一兩個跟她關係還行的人也一路問著那個人是誰啊怎麼認識的對你真好啊云云。

  到了飯店等著上菜的時候,她的嗓門正好讓我們一個包廂兩個桌子的人都聽得清楚:「哎呀,工作啊,還好啦,我不著急,反正小軍說了,會讓他爸爸幫我找一個的…啊?他爸爸啊,在政府上班啦,呵呵是那個XXX的主任…呵呵,也就那樣唄,前天還吵架呢,不過昨天他買了件XXX的衣服給我,我看他那可憐樣兒,就算了…是嗎?還行啦…」
  
  還好我們不在一個桌子上。我左邊坐著的女同學猛地喝了口水:「靠,怎麼好事她都遇上啊,我最煩現在那些有男人有工作的。」
  
  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貌似…我糊裡糊塗的也把這兩樣都占了…右邊的肖雪探過來,跟我耳語:「實在聽不下去了,去把你們家老宋拉出來溜溜,嗆死她!」

     我這一想,嘿,宋子言每一樣還真能壓得了她,不過想起來還是有些汗顏:「人家那位還送她衣服呢,宋子言到現在就送了我一個圍裙。」

  還是我說沒圍裙給他要的…肖雪說:「他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
  
  又伸手比了個六:「還是這個數的。」

     提起這個我都要淚奔了:「他給我的時候說是買菜用的。」

  守著金山不能花,偷偷買了兩件衣服還不敢穿。
  
  肖雪恨鐵不成鋼的敲我腦袋:「你這是人腦嗎?!」
  
  看我那樣子又坐了回去,還搖頭長歎:「這什麼世道啊,越牛哄哄的越低調,越兩滴水的越晃蕩!」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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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5 01:37:52 |只看該作者
29 潛規則之聚會 2

     我暗忖,不是越兩滴水的越晃蕩,而是那些晃晃蕩蕩招招搖搖的都是兩滴水…

     沒來得及多想,飯菜已經陸續端上了,剛開始大家還多少有點拘謹,到後來整個都放開了,觥籌交錯,面紅耳赤的。幾杯酒下肚,大家心裡都喝敞亮了,話題從工作又轉到了人類永恆的話題,愛情。

     我們班那兩對班對首當其衝成了大家起哄的對象。

  要說我們班一共也就五個男生,居然有五分之二都肥水沒流外人田。這在這個狼多肉少的外院不可謂不驚異,其實剛開始大白於天下的只有班長班嫂這一對姦情,至於另一對發現的道路還是比較曲折的。
  
  學校外面的社區裡隱蔽著不少的日租房,某日我們班長領著班嫂去日租房數錢,那三室一廳的毛坯房,隔音效果相當不佳,就聽到隔壁一對的女方見錢嗓子開想唱就唱叫的很是響亮。
  
  班長班嫂很是厭煩,覺得破壞了氣氛,於是也惱著跟對山歌似的回應。一時間,這男女合音連綿不絕此起彼伏好不熱鬧,結果第二天上課前出門時正好遇上,四個人八隻眼一對,吼吼,原來一班人!

     此一役,另一對班對徹底曝光,被曬在廣大同胞眼皮底下,並且走上了供眾人調戲的道路。

     尤其是這畢業前最後的晚餐,調戲戲碼升級,大家一致要求欣賞法式長吻。

     首先是那對被班長發現的野鴛鴦,倆人紅著臉推脫了很久,可是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他們的抗議完全被等同了無色無味悄無聲息的二氧化氮。

  倆人終於認清了當前形勢,男的特有氣概,一張臉伸過去在女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種偷工減料的行為當然受到了嚴重鄙棄,在消費者的強烈譴責下,倆人又開始返廠重做。
  
  這次落嘴點很正確,可惜持久性不夠長。還是班長大手一揮:「他們不好意思,咱們聽個響兒成了,行不行?」

     眾人齊聲應和,那男生也感激的看了班長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果然夠哥們!

     於是,第三次,大家屏息之下,就聽到好大的一聲「啵!」

  過了兩三秒,班長清了清喉嚨,問:「大家聽到了嗎?」
  
  一群人面色不變睜著眼睛煞有介事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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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果是慘烈的,在班長一遍遍的問:「大家聽到了嗎?」
  
  在不約而同的患上了暫時性失聰不停搖頭的同窗面前,這倆人一共親了十七八遍,到最後兩人眼中的怒火已經足以把班長消耗殆盡了,班長這才高抬貴手放過了他們。接下來換成是我們不放過班長了。
  
  班長本來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加上剛剛敬了一圈酒,那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他也不推脫也不婉拒,直接仰頭喝了一杯酒,咧著嘴笑:「我不用你們起哄,這段日子光忙著給自己的學業工作交代了,今天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我也給我四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其實我不太上課,除了自己宿舍的,跟班裡人接觸並不多,但是我知道班長是一個人才,這件事從他導演那出狗血劇就能看出來,一個男生,一個正常的男生,忍著裡面變態的情感和噁心的臺詞執導了這麼一出天雷戲劇,這是耐心!而一個人類,一個正常的人類,從數十個同窗中恰如其分的挑出來倆面癱,這是眼光!
  
  一個有耐心有眼光的人才的又是我們認識的人的熱血表白,我們給與的肯定和鼓勵就是一直熱烈鼓掌!班長虛空按了按手掌,做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朗朗地說了一句話:「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沒一個人起哄,特別的安靜,越是這麼不加修辭的樸實話,越讓人感動。

     我這一看班嫂,果然,眼裡都有淚光了。班長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卻走到我的面前,灼灼地看著我:「秦卿。」

  這句話連起來,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秦卿……尷尬!太尷尬了!!
  
  我已經不敢看班嫂和其他同學的臉了,其他同學也是驚異之外只能悶頭吃菜,吃完了飯,我和肖雪沒敢去參加後面的KTV,就灰溜溜的回學校了。
  
  走路上,我仍抱一絲希望地問:「班長他不是喝多了吧?」
  
  肖雪白了我一眼:「有句老話叫,酒後吐真言。」
  
  我這汗水涔涔的:「這不該啊。」
  
  肖雪攤手:「反正該不該也都這樣了。」
  
  我哭喪著臉:「他這麼一弄,那班嫂算什麼啊?」
  
  肖雪歎了口氣:「人吧,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幾率有多大,這就跟高考似的,有幾個人能上得了第一志願,可是總得混個畢業證吧,所以退而求其次去一個不是你心裡一直期望的大學,也難保就不會喜歡上會產生感情對吧?班長那也是臨走了說出來不留遺憾,說是說,假使現在班嫂不要他了,他必然得抱著被子咬著枕頭哭,你有什麼好放心上的?」
  
  我沉默,又開始發散思維。原來是這樣的,蘇亞文是我心中的北大,可他心中的清華是另一個人。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擰勁兒了…肖雪又兜了我腦袋一下,斜眼看我:「我就知道你又想多了,我這麼勸你就是說,人這一輩子,尤其是感情上,有幾個人剛好能跟自己最看中的那個人在一起?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一輩子鑽在那個牛角尖裡鑽死吧。」
  
  我反駁:「我什麼時候鑽牛角尖了?」
  
  她橫我一眼:「你壓根就長了一張牛角尖似的臉,上次不就撞南牆了嗎?!看你有沒有點長進,以後知道看見南牆就繞著走。」
  
  我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看著前面:「來不及了。」
  
  肖雪愣了愣:「什麼?」
  
  我喃喃:「我那面南牆已經橫在那了…」
  
  肖雪順著我的眼光往那邊看。皓潔月光下,蘇亞文筆直立在那裡,身影稍顯瘦削,看到我們時,臉上浮起了些微稀薄的笑意,朝我們稍稍側了側頭像是兩年前一樣溫和的招呼:「回來了?」
  
  一片朦朧中,我似乎看到北大校長拿著大紅的錄取通知書,一臉歡快的朝我飛奔而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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