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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極品招蜂女(愛上新郎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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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招蜂女(愛上新郎03)作者:慕楓

她一手創建的“浪漫城堡”,   
到四十歲、沒變過一百個男朋友,   
沒賺到五十億,要她被婚紗!休想!   
管她那鬧鬧在家見的老爸喊破喉嚨要抱孫,   
她都當做小鳥在唱歌.沒聽見就是沒聽見;   
可她實在受夠了這個英俊養眼的鑽石男,   
成天和她老爸在她丈人、女婿面前唱大戲,   
好不容易說服他放棄當她第五十四任男友,   
兩人做朋友才能天長地久,他居然跑來要插隊!   
她浪漫城堡先給他和別人結婚去,   
是朋友就要講義氣,   
她會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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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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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2: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意大利東半部的景觀千變萬化,是極值得探訪的迷人勝地,巍峨的白雲石山脈高聳於北邊,特倫汀諾一阿地傑河高地與維內多分跨兩旁,其間散佈著中古世紀的古堡和現代化滑雪勝地;位於平原上的城市如維洛那、威欽察和帕都亞皆以出色建築及博物館著稱,而偏遠鄉村更不乏孤芳自賞的優美別墅;還有富麗的威尼斯正立於島湖之中,到處是壯觀宏偉的建築;再往東的弗裏烏利則有許多重要的羅馬遺跡。

不過,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卻是一間飯店——FOREVER飯店。

這家飯店創建于前任總裁永升之手,卻是在其女永遠的手上打出舉世聞名的響亮名號。

FOREVER飯店占地近萬坪,三十三層樓,連同三間總統套房在內,一共有三百零三間房間,飯店內設有鋼琴酒吧、撞球嘗網球嘗高爾夫球嘗游泳池、健身房、三溫暖、SPA、露天BBQ、商店街,還設置了能見美麗夕陽的落日步道、熱鬧的迪斯科PUB,更有可以大展身手、試試手氣的“WINNER山莊”……等等不勝枚舉的設施,應有盡有。

永遠在接手飯店的管理之後,她隨即將構思多時的擴建計劃付諸行動,先是大手筆地收購了飯店東南方附近的私人土地近千坪,聘請知名的建築設計師和室內設計師特地替它命名為“浪漫城堡”的企劃置身設計,裝演出媲美電影場景的建築物。

浪漫城堡於六年前竣工,專為一生一次的婚禮而設計,新人們可於浪漫城堡裏的大教堂舉行隆重而莊嚴的婚禮,由德高望重的神父為其證婚;或者,也可以應新人的要求佈置出中國古色古香、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廳堂,極為考究地備妥一切所需的用品諸如花轎、鳳冠霞被之類的配件飾品和新房內手工精緻的鴛鴦枕、大紅錦被……等等所有擺設,舉行一場完美的仿古婚禮。

就是這麼極富創意巧思,服務體貼入心,讓浪漫城堡一落成後立即聲名大噪,成為全世界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婚禮天堂,雖然索價不菲、場地極難租到,甚至得在三年前就預約,但是每個待嫁的女人,仍是心甘情願地花費時間等待。

FOREVER飯店第三十三層樓為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忽地被打開來,走進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小遠,今天是禮拜天。”

不必抬頭看,她也知道來者是誰,會在美好的禮拜天找上她辦公室來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父親大人永升。

穿著一身幹練套裝的女子仍埋頭在桌上的文件裏,她即是FOREVER飯店的現任總裁永遠。“我知道。”她的聲音由文件堆裏傳出。

他見狀禁不住搖頭歎氣,“你是不是應該要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她還是沒抬頭,伸手按了一下電話內線通話鈕,“海蓮娜,麻煩你泡兩杯咖啡進來。”

“好的。”一道猶如唱歌似的悅耳聲音回答。

永升探手敲了敲女兒的桌子,試著要她“施捨”

一些注意力給他,“你爸爸對你來說難道還敵不過那一些死板的文件?”

永遠聞言不得不抬起頭來聲明,“爸,這是可以讓我們賺錢的文件。”言下之意就是文件對她的吸引力多一些。

“我們的錢已經夠多了。”說他容易滿足也好,要說他年紀大了,鬥志已不復當年也罷,在同輩的老朋友們紛紛當了爺爺奶奶,幸福地逗著可愛孫子的時候,他不免感到羡慕外加嫉妒,財富已不是他最關注的事了。

“沒有人會嫌錢多。”她的注意力一點一滴地被桌子上的文件拉回去。

“我會。”他斬釘截鐵地道。

他的妻子只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就因病早逝,而他又沒有續弦,所以膝下就這麼一個獨生女,要抱孫子的願望當然只能冀望在她身上,難道他想當爺爺、想頤養天年、想事享天倫之樂都是奢望嗎?

他的女兒快三十歲了,要是早一點結婚,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媽了。

永遠難起滿臉的笑容,“爸,我還沒賺夠五十億呢!”不過以飯店這幾年的稅後淨利來看,目標應該很快就可以達成。

“叩叩。”敲門聲響起之後,門立即打開來,豔麗的秘書海蓮娜端著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進來。

“總裁、老闆請慢用。”

“海蓮娜,真是辛苦你了,跟了這麼一個有工作狂的上司,連美好的禮拜天也得要犧牲掉,陪上司耗在無趣的公事上。”永升接過咖啡,明著是體恤下屬的辛勞,暗看卻是在指責自己女兒的嚴苛。

海蓮娜笑笑地道:“老闆,您別這麼說,總裁給了我極優握的待遇,另外還聘請一個助理秘書來分擔我的工作,並且可以在我休假的時候來代我的班,我並不辛苦,況且為總裁效勞是我的榮幸,也是職責所在。”

這下子看他還有什麼話說!永遠得意地朝父親投去一瞥。

永升為之懊惱不已,卻也沒有理由怪罪海蓮娜,只好無奈地擺擺手,“你去忙你的吧。”

“是。”海蓮娜又鞠了個躬,退出總裁辦公室。

“當你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永遠插嘴接下父親的話,“我知道,當媽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已經八歲了,對吧!”她已經聽父親說過幾十幾百次,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知道就好,”他輕哼了哼,“上次我安排你和殷氏企業的總裁殷罔極會面,共進午餐,你竟然給我惡意缺席!”害他一張老臉不知往哪擱才好,只能跟人家迭聲道歉。

那根本就是變相的相親嘛!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那種老套八股的把戲,不覺得很過時、很沒有創意嗎?“爸,你知道的嘛,我一向很忙。”頓了一下,她愛莫能助地攤攤手,“要不然,我也不用在美好的禮拜天又跑到飯店裏來辦公,你說是嗎?”她還特意在美好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連吃頓飯也沒時間?”他當然知道那是她推託之詞。

“有,不過我都在這間辦公室裏吃便當,如果那位殷總裁不介意的話,倒是歡迎他來陪我吃便當。”

她似笑非笑地挑起一道眉毛,俄向父親。

“你……”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永遠起身走向永升,親密地偎在他的身邊、像個撒嬌的小女兒,“爸,人家還想多陪陪你,不想那麼早結婚。”

永升轉頭瞥了她一眼,“不早嘍,你快三十歲了。”

“爸,三十歲還很年輕,而且女人並不一定非得要結婚不可。”在以前,女人的幸福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女人開始自主、發奮圖強,如今除了天賦上的差異外,女人的成就並不比男人遜色。“即便沒有結婚,我還是可以過著快樂的日子。”她確信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這一點我絕對相信,但是你能不能好心地體諒一下我想抱孫子的渴望?”

他可是很中意段罔極當女婿呢,就是不知道經過那一次失敗的相親經驗之後,他是不是還願意再和女兒見面,進而交往。

她又要重申那三不原則了,“爸,你明明知道的,第一,不到四十歲我絕不結婚,第二,還沒談夠一百次戀愛我也不打算結婚,第三,要結婚等我賺夠五十億再說吧。”

永升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要賺夠五十億才結婚並不難,但是不談夠一百次戀愛、不到四十歲不結婚這兩個原則就有些荒謬了,“等你四十歲結婚的時候,我還抱得到孫子嗎?”他很懷疑。

“結婚若只是為了生孩子,那麼這樁婚姻就太現實了。”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女人可不是生孩子的機器。“而且,生孩子並不一定非要結婚不可,我不介意當個未婚媽媽……”

“我介意,那成何體統!”永升不悅地打斷她的話。

她一臉遺憾,“那就沒辦法了。”

看來,為了早日抱到孫子,他也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他相信以段罔極那樣卓越絕倫的男人絕對可以捕獲小遠的心,只要他願意,但是,他該怎麼消除小遠給他的壞印象,讓他重新對小遠有興趣呢?

++++++

段罔極,三十五歲,標準衣架子的身材、鑿刻般俊朗的五富帶點神秘的東方色彩,再加上非凡的身價,讓他連續名列意大利黃金單身漢前三名好幾年,多少女人都夢想著可以嫁給他,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有個英俊養眼的丈夫,更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殷罔極鷹隼般的目光注視著手中照片裏巧笑情兮的絕色麗人——永遠,FOREVER飯店的現任總裁,她的紀錄和她的外表一般出色,一抹欣賞的神色疾速地由眸底掠過。當初會答應參加那場形同相親的飯局,一來是因為永升是個令人敬佩的商界前輩,二來就當多認識個朋友也無妨,卻沒有料到飯局的女主角會給他這麼一個驚喜——惡意缺席。

這女人恁地把他小覷了,她甚至連見個面、吃頓飯的機會也不給?她對他完全不感興趣嗎?

殷罔極將手中的資料翻到下一頁,鬥大的三不原則映入他的眼簾——

一、不到四十歲絕不結婚。

二、不談個一百次戀愛絕不結婚。

三、不賺到五十億絕不結婚。

這倒有趣極了,他還是頭一遭碰上有如此奇怪原則的女人。

“鈴鈴鈴……”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他的思緒。

“什麼事?”殷罔極按下通話鍵,光聽鈴聲他知道是外面秘書撥進來的內線電話。

“總裁,FOREVER飯店的總裁永遠小姐打電話過來約您共進午餐,目前還在線上,要不要我替您回絕她?”垂涎她們總裁的名媛多得數不清,通常都由她負責打發掉。

這個FOREVER飯店總裁是第一次打電話來。

永遠?殷罔極狐疑地望著手中資料裏的照片,“把電話轉進來。”她的惡意缺席難不成是欲擒故縱?

“好的。”雖然有些困惑,她還是照做。

“喂,我是殷罔極。”他的目光沒有自照片上移開。

“殷總裁你好,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你,我是永遠,關於上個星期飯局缺席一事,我想請你吃個午飯,當面向你道歉,不知殷總裁是否願意賞臉?”永遠不疾不徐地提出邀約,

細細柔柔的聲音和她的人搭配起來十分完美,“美麗小姐的邀請是我的榮幸。”他想要弄清楚她的意圖。

“那麼,今天中午十二點我在CinziaeValerio恭候大駕,不打擾你寶貴的時間了,再見。”得到他的允諾之後她也不再贅言。

“嘟……”他根本來不及道再見。

他很意外在她惡意缺席那場形同相親的飯局之後,竟然會主動邀約他共進午餐,可她的目的真如她所言,是為了要當面向他道歉嗎?

殷罔極又繼續看完手中的資料,上面也詳載了曾與永遠傳出緋聞或與她交往過的歷任男友,目前的摩雷利是第五十三個,也是最久的一個,兩人已交往七個月。

五十三個?挺叫人訝異的數字。既然她都已經有男友了,為什麼她父親還要替她安排相親的飯局?是他不中意那個摩雷利當他的女婿嗎?還是另有原因?

他突然發現他對她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

威欽察(icenz)又名帖底拉歐之城(AndreaPalladio),是維內多地區最富庶的城市之一,以其富麗堂皇而多采多姿的建築聞名於世;帕底拉歐是一名出身卑微的石匠,卻成為當代最具影響力的建築師,市中心有被他改建為鎮公所的宏偉集會堂,附近是奧林匹克劇院,處處可見他為富有市民所建的府評豪宅。

CinziaeValerio位於威欽察的古城牆內,只供應海鮮,佳餚包括腿生鮭魚、大蝦燴飯、龍蝦、蛤蜊。

在殷罔極抵達CinziaeValerio的時候,永遠早已經在餐館內等候多時。

“永遠小姐,等很久了嗎?我應該沒有遲到吧?”

她本人比照片更好看,有一股無法被相機捕捉的迷人神韻。

俊朗的他一出現在餐館內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女人。

“沒有,是我早到了。”她微微笑,“先點餐吧。”

替殷罔極帶路的侍者一直等到他們點完餐才離去。

“殷總裁,關於上星期我父親安排的飯局,相信毋需我說明,你應該也知道他的目的為何。”永遠單刀直入地挑明瞭說。

殷罔極笑著頷首點明,“為了撮合我們兩個。”

她有很深的無奈,“沒錯,請你不要見怪,他太渴望抱孫子,所以才會有如此唐突的舉動。”

“謝謝令尊的賞識,那麼你的缺席純粹是在表達你的抗議嘍。”他態度輕鬆地打趣道,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似乎不介意她的惡意缺席。

“不然,殷總裁以為還有其他的含意嗎?”她半是驚異半是好奇地挑起一道柳眉。

侍者于此時送上臺前酒和開胃萊。

殷罔極動作極為優雅地舉杯致意,“我以為永遠小姐是對我不滿意,才會拒絕出席那場飯局。”

永遠輕笑了起來,笑臉讓人炫目,“殷總裁太過謙虛了,你我都知道你已經蟬聯黃金單身漢前三名好幾年了,想要嫁給你的名門淑媛加起來恐怕會讓威尼斯沉入島湖之中。”

“永遠小姐是你太看得起我了。”他輕吸一口無甜味的氣泡白酒(Prosec)。

“適當的謙虛是美德,過度就是虛偽了。”她淺笑道。的確,只要有眼睛的人就看得出來像他這樣的男子有多麼讓女人心動。

“謝謝你的指點。”殷罔極的唇畔露出笑意,忽地他冒出一句,“那麼你呢?”

“我?”永遠執叉子的手一頓,有些納悶。她怎麼樣?

他語出驚人地道:“你是不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

“追求我?”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回復最初的從容不迫,“為什麼?因為我父親的撮合?”

他笑著糾正她的話,“那只是促使我們認識,坐在這兒共進午餐的原因,想要追求你當然是我自己的意思。”

“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意思即是拒絕。雖然她立志要談足一百次戀愛,卻不代表她會花心地腳踏兩條船,很多感情的糾紛就是因此而生,所以在前一段感情還未劃上句點之前,她不會開始新戀情。

殷罔極不以為意,語氣裏充滿自信,“那也無妨,只要還未結婚,你就有權利選擇更好的對象,例如,我。”

“顯然你對自己很有信心,有自信是好事,不過自信和自大只有一線之隔。”

她是在暗喻他很自大。“目前我並不打算換男朋友,你還是打消追求我的念頭,別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你的意思很明確。”他淡淡地道。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心想相親的事情應該可以順利解決排,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徹底地將她的想法推翻掉。

“不過,那並不能改變我想追求你的心意。”他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如果你真的深愛你的男朋友,那麼不論我是不是對你展開追求,都不會影響你的決定才是。”

她微裏著柳眉,有些火大,這個男人難道不懂拒絕這兩個字怎麼寫嗎?“不管會不會有影響,那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困擾。”

他慢慢地品嘗著龍蝦的美味,“不論男人女人,每個人都有追求心儀對象的權利,而我正打算那麼做。”

“而我也有拒絕的權利。”

“沒錯。”他沒有異議地點頭同意她的話,又了塊鮮美的龍蝦肉送進口中慢慢咀嚼。

她冷冷地宣告,“我會努力地行使我的權利。”

她只是基於禮貌上約他共進午餐,並想當面向他道歉,畢竟這是她欠他的,但是照此刻的情形看來,她顯然是做錯了。

“很公平。”微側了下頭,殷罔極做出無關緊要的評論。

見過面、談過話之後,他是有那麼一點動心了,不單單因為她美麗的外貌,還有她言談間的魁力,讓他想要更瞭解她。

從來都只有女入拼了命地想要接近他,他倒是頭一遭興起想要主動接近一個女人的念頭。

望著面前的美食,永遠突然沒了胃口,看看她為自己惹來什麼樣的麻煩了!

都是爸啦!要是他不替她安排那一場相親的飯局,她也沒有必要惡意缺席,沒有惡意缺席,她就不會覺得對不起殷罔極,更不會約他共進午餐外加道歉了,當然也不會和他有所交往……唉!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算了,只要她不搭理他,他總會死心的。

殷罔極瞥向她面前幾乎沒怎麼動到的主菜,明知故問地道:“永遠小姐,今天的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嗎?”

“我沒胃口,吃不下。”還不都是他害的。

“那就別吃了。”他放下叉子,徵詢她的意願,“我知道另一家不錯的餐館,想不想去換換口味?”

“不用了。”她只想趕快離開。

好不容易才捱到用餐完畢,來到停車場準備各自離開,殷罔極踱到她的車旁,俯身探向車窗,修長的身軀張揚出迷人的較力。

“你有事?”永遠不得不停祝

“請代我問候令尊。”性感的唇角掛著玩味地笑,他一向善於利用每一分籌碼。

她敷衍地點了下頭,隨即踩下油門讓車子疾射而出。

她會轉達他的問候才怪!要是讓父親知道她和殷罔極非但已經見過面,而且他還有意要追求她,他肯定會胳臂往外彎地和他連成一氣,到時候她怎麼被賣了都不知道!

想要抱孫子的渴望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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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2: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叩叩。”

永遠仍舊埋首於公文之中,“進來。”

海蓮娜笑盈盈地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推門而人,語氣中充滿羡慕,“總裁,你的愛慕者又送花來了。”

一天一大束,卻沒有隻字詞組,已經連續一星期了。

永遠當然知道是誰。

她無奈地撐著額角,這麼囂張的追求舉動,就算她想掩蓋消息也沒辦法,“我的辦公室已經放不下了,你喜歡就拿去。”這會兒消息大概已經傳到父親和摩雷利的耳中了吧!她的頭更痛了。

她是可以當做沒這回事,卻杜絕不了眾人悠悠之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海蓮娜低頭聞了聞玫瑰的花香。“總裁,你真的不知道是誰送你花嗎?”近日來這個神秘的愛慕者已經成為整間飯店上上下下員工茶餘飯後的話題,大家都在等著他現身,想知道他是何方神聖,更想知道兩人之間會不會有後續發展。

“不知道。”她抿緊的唇與蚌殼無異。

“真的?”海蓮娜以狐疑的眼神瞅著她。

永遠扯了扯嘴角,“送過我花的人不在少數,我沒那個閒工夫去記住他們是圓是扁,是張三還是李四。”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這個送你花的愛慕者是何方神聖?這人也真奇怪,一般而言,送花給心儀的對象就是展開追求的第一步,每個人都希望能被對方記住,所以至少會附上一張小卡表明身份,為什麼他沒有?”海建娜不解。是故做神秘想要引起總裁的注意嗎?

真麻煩。她在心中申吟了一聲,“這件事好像不在你的工作範圍內,嗯?”她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大概和平靜無緣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嘛……”

“一句話。就用你一個月的薪水來交換好了。”她故意沉吟了一下。

嚇!那怎麼行!少了一個月的薪水要她怎麼過活啊?“總裁,別這樣嘛,我這就回工作崗位上。”

桌上的專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看吧,麻煩來了。知道她桌上這條專線電話號碼的人屈指可數,而會在這個時候打來的人,不是父親大人就是摩雷利。

她瞪著鈴鈴作響的電話好半晌,才認命地探手接了電話,“喂。”可結果卻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收到我送的花了嗎?喜歡嗎?”

是殷罔極!她有些傻眼了,“你怎麼知道這條專線電話號碼?”她的專線電話已經更換過無數次,通常在她換男朋友的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會連這條專線電話也一併換過,有時連父親也會記不住號碼。

是誰洩漏出去的?不可能是摩雷利。

“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很樂意幫助我多瞭解你一些。”他帶笑的嗓音十分好聽迷人。

未來的岳父大人?爸竟然出賣她……她早該知道他有多麼渴望當外公,為了實現願望,他大概會想盡辦法直接把她綁上教堂舉行婚禮。“殷總裁,你不覺得這一聲未來的岳父大人叫得太突兀了嗎?”

“你可以叫我罔極,小遠。”殷罔極低喃著她的名字。

協…遠?“我們還沒熟悉到互叫名字的地步,請稱呼我永總裁。”她不溫不火地道。

“有必要這麼生疏嗎?中午有空嗎?我知道有一家餐館的墨魚面很好吃。”他沒打算理會她的要求。

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絕,“沒空。”墨魚面?他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吃墨魚面?肯定又是爸告訴他的,出賣得還真徹底啊!

他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那麼下次好了。”

“下次也沒空。”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不讓他存有任何希望。

“那下下次呢?”像是跟她作時似地,他又問。

她的回答更簡潔了,“沒空。”

殷罔極的玩心大起,“那下下下次呢?”

永遠翻了翻白眼,“不管什麼時候都沒空。”夠清楚了吧!這下子他總該知難而退了吧0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待會兒還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要主持,再見。”語畢,也不待他響應她就將電話掛斷。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重要的會議,那只是她要掛斷電話的一個藉口而已。

話筒才剛放下,門立即被打開來,會不敲門就進來的人只有一個。

“爸。”

永升興高采烈地走進永遠的辦公室,“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殷罔極見過面了?你對他的感覺怎麼樣?”

說了只會意來更多的麻煩,她又不笨。“沒什麼好說的。”就像現在。

“什麼叫沒什麼好說的,他喜歡你。”永升一本正經地道,卻掩不住心中的喜悅,他的耳際仿佛已經聽見結婚進行曲響起了。

天可憐見,他盼著她結婚、盼著她給他生個孫子,盼了幾乎有一輩子那麼久,終於……終於……

是天不負苦心人啊!他相信殷罔極一定可以抓得住小遠的心,順利地成為他的女婿,那他的孫子也就要有著落了。

“那又怎麼樣?”她有些心不在焉地。

“有空你們就多在一起出去走走,培養一下感情,最好今年年底就把婚事辦一……”他的聲音截然而止,發現女兒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小遠!”

她像個沒事人一般,“爸,我的聽力很正常,用不著吼得那麼大聲。”

“我很中意他——”當他的女婿。

她沒讓父親把話說完,故意曲解他話中的意思,“雖然有那麼一點驚世駭俗,不過我可以祝你們——”

永升的臉當場黑了一半,低斥了一聲,“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中意他當我的女婿。”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說什麼他都要在今年內把小遠嫁掉。

“爸,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還不打算結婚,而且,我現在有個男朋友,如果你不健忘的話,他叫摩雷利。”她只想要享受戀愛的甜蜜,還沒準備好要走入婚姻。

意大利男人浪漫歸浪漫,卻不見得會是個好丈夫,他們仍無法接受男人應該分擔家事和帶小孩的觀念。

“他哪一點比殷罔極好?”永升不以為摩雷利有那個能耐能讓永遠點頭答應嫁給他,不過他相信殷罔極辦得到。

好吧,她承認摩雷利的長相是沒殷罔極好看,身材也沒他高大結實,財富更是沒得比……不過,那並不代表她就會喜歡上他。

“這不公平,外在的條件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價值,愛一個人是沒有條件的。”

這倒新鮮了0你愛他?”女兒是他生的,他怎麼會不瞭解她。

輪到她被問倒了。“我……我喜歡他。”她是說不出那三個字。

內線電話又在此時響了起來。

她按下通話鍵,“有什麼事?”

“總裁。摩雷利先生想要見你。”真是說人人到,說到就到。

“叫他回去。”永升是站在殷罔極那一邊的。

他不是嫌貧愛富,不過,既然摩雷利沒那個能耐抓住小遠,那就別浪費他的時間了,他可不想真讓小遠拖到四十歲才走進結婚禮堂。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她用手蓋住話筒壓低聲音說完,隨即放開吩咐道:“請他進來。”

“好的。”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門隨即被推開來,走進一個黑髮棕眸的男子,“遠,我聽說……”他的話聲在瞧見辦公室內還有人時一頓,他有些緊張地打招呼道:“伯……,伯父,你好。”

永升點了下頭算是響應。

“找我有事?”她心知肚明,卻不想去面對。

摩雷利的目光一觸及辦公室內的三束玫瑰花,臉色一凝,“花是誰送的?”

“那並不重要,就只是幾束花而已。”她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想再提有關殷罔極的事。

只是天不從人願。

“送花的人是小遠的未婚夫,殷罔極,殷氏企業的總裁。”永升出聲替她回答。

“你有未婚夫?”摩雷利聞言受到頗大的打擊,不敢相信她竟然腳踏兩條船。

未、未婚夫?她哪來的未婚夫?永遠霍地轉頭瞪著父親,“爸,你別鬧了,我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夫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他這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永升見狀,趕緊打蛇隨棍上地趁機搞破壞,“雖然罔極忙得沒有時間陪你,但你也不應該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外遇。”

摩雷利的臉色越見難看,“我只是你打發空虛寂寞的工具?”他對永升的話全盤接收,毫不懷疑,因為沒有一個父親會如此譭謗自己女兒的名譽。

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成為第三者。

永遠定定地望著他道:“如果我說那不是真的呢?”

“你要我怎麼相信?”說出那些話的人是她的父親埃

“你是不相信我了?”她要一個明確的回答。

一片靜寂,摩雷利默認了。

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也沒有的話,這段感情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摩雷利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了聲“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

兩人之間七個月的感值就這麼畫下休止符。

若說她完全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七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倒也不短,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爸,你以為讓我和摩雷利分手,我就會和殷罔極在一起嗎?”

她真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會那樣譭謗她!

他的企圖當場被血淋淋地揪出來了0你們交往好一段時間了,他這麼輕易地相信謠言,這就表承你們的感情不夠穩固,將來肯定也沒有辦法長久的。”他避重就輕地道,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一瞼無所謂的樣子。

她直直地瞪著他,努力地隱忍著滿腔的怒氣,“他當然相信了,因為散佈謠言的人是我父親,有哪個父親會這樣譭謗自己女兒的!你也別太得意,就等我和摩雷利分手了,也不會喜歡上殷罔極。”話到後頭她還不忘使了記回馬槍。

這一點永升倒不擔心,因為他會助殷罔極一臂之力,讓他更容易擄獲永遠的心。

有未來岳父大人的幫助,殷罔極肯定是如虎添翼。

待會兒過去找殷罔極聊聊好了。心念一動,他立即自沙發中起身,“我約了朋友喝茶,得走了,你繼續工作吧。”

父親離開後,永遠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長期抗戰開打了。

不經意抬頭瞥了一下牆上的鍾,十一點五十分,一個原本可以好好工作的上午就這麼浪費掉了,而這一切全都拜殷罔極所賜。

“叩叩。”海蓮娜提著一個紙盒子走進永遠的辦公室。“總裁,剛剛有家餐館的服務生送東西來,說是要給你的。”

有股淡淡的、熟悉的、讓她垂涎的香味從紙盒子中飄散出來,這是……她正在努力思索,“什麼東西?”

“墨魚面。”海蓮娜將紙盒子放在辦公桌上,興致勃勃地打探消息,“這也是那個神秘愛慕者讓人送來的嗎?”

她恍然大悟,沒錯,就是墨魚面的香味,而且還是她喜歡吃的那一家餐館。“一個月的薪水哦!”她提醒她。

殷罔極以為送來這麼一份墨魚面就可以收買她了嗎?沒那麼容易。

“哎哎……我不問就是了。”

“拿去……”她還有一些火大,本想說拿出去丟了,卻還是抵擋不了墨魚面的吸引力。“沒事了,你出去吧。”食物本身並沒有錯,她只是不想暴殄天物而已,就這麼簡單!

++++++

永遠一如往常地在七點多左右回到家,車子才剛駛進大門,她立即眼尖地瞧見一部有點眼生的車子停放在另一個車庫裏。

有客人來啊!

她利落地將車子停在正門口,提起公文包下車走進門,讓傭人將車子駛進車庫停放。

“小姐,你吃過晚飯了嗎?”門廳旁的傭人接過她手中的公文包。

她點點頭,漫步轉進客廳內,“爸,我回來了。”

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氣歸氣,事情過去就算了。

“有客人!”對方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從背影看來是個高大的男人,有頭濃密烏黑的頭髮,年紀應該不大。

禮貌上,她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永升一見女兒回來,立即揚起笑,“這個人你也認識。”

幾乎父親所有的朋友她都認識,不過,她怎麼有種感覺,父親臉上的笑容太過於耀眼,有古怪……念頭才剛成形,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起身,轉過身來面對她——

是殷罔極。“晚安。”

“你們聊,我先上……”腳跟一轉,她步履不停地走向樓梯,卻不經意地自眼角瞥見一隻大皮箱,就擱在殷罔極的腳邊。腳下一頓,不會吧?她眉頭攏起,話聲截然而止。

殷罔極順著她的目光瞧見自己腳邊的那一隻大皮箱,“好心”地主動說明,“我暫時要在這兒打擾你們了,諸多包涵。”

暫時要在這兒打擾?她沒聽錯吧!他要住在這裏?永遠踅回他們面前,質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穿梭,“你們誰要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永升將事情簡潔地做了說明,“罔極的房子要重新整修,暫時得搬出來外面住,反正我們家的客房也全都空著,所以我就提議他這段時間到我們家來住,他也同意了。”

所以結論就是——她將有一段時間得和殷罔極共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這根本就是父親想要撮合她和殷罔極的陰謀嘛0你可以去住飯店啊,你不會連那區區的住宿費也捨不得花吧。”

“你這是在替FOREVER飯店招攬客人嗎?”他挑起眉一笑,眼中的光芒忽地大熾,“我本來的確是想訂FOREVER其中一間總統套房,不過,為了不折煞伯父的好意,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多麼冠冕堂是又理直氣壯的說法。

永升又道:“多個人多個伴也熱鬧些,小遠,你不會那麼小氣吧,連借間客房給罔極住也不肯?”

“不過,要是小遠不願意的話,我還是去住飯店好了。”殷罔極以退為進。

這兩人像唱雙簧似地一唱一和。

父親都這麼說了,她若再繼續堅持反對的話就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永遠只能無奈地同意,“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我沒意見。”明明知道他們兩個極有可能是串通好,她卻無計可施。

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悄悄地在殷罔極的唇畔綻放開來,他出聲叫住正拾階而上的她,“小遠,謝謝你。”他會一點一滴地將她蠶食鯨吞掉。

“不客氣。”一直到她上了二樓,聲音才悠悠地傳了過來。

永遠回房洗過澡之後換上休閒的家居服,沿著庭園的步道漫步到噴水池旁的涼亭內坐下來,安靜地欣賞星光閃爍的夜空。

在燈光的折射下,噴水池裏的小水柱閃爍著令人炫目、如夢似幻的七彩光芒,沐浴在光芒裏的她就像是夜之精靈。

一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劃破黑夜,“我可以坐下來嗎?”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客人,她是不應該太失禮。“請坐。”聲音裏還是有一些防備抹不掉。

瞧她一身休閒家居服的模樣,褪去了白天的幹練,增添了一股嬌柔和驚懶,悄悄勾動他的心,殷罔極狀似不經意地傍著她的嬌軀落坐,卻沒有碰著她。“你似乎不怎麼高興我暫住在你家。”

既然他明說了,她也就老實地承認,“你為什麼會答應我父親的提議?”毫無疑問地,這借住的法子肯定是抱孫心切的父親所想出來的。

“如果我說是為了你呢?”他低沉的聲音似乎更為渾厚了些。

他的嗓音鑽進她的耳朵裏,撞擊著她的心,“感情不能只是一相情願。”她力持語調平穩,拒絕受影響。

她已經不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了,縱使殷罔極是個極度出色的男人,她也不應該如此輕易地為他動心。

潛藏在他血液之中的霸道因子悄悄地冒出頭來,“所以你也得愛上我。”他一旦下定決心,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也得愛上他?永遠瞪著他俊朗的容貌,心跳有一瞬間的紊亂,隨即恢復正常,“我沒見過像你這麼狂妄的人!”莫非他之前的斯文、謙和有禮都只是假像!現在才是真正的他。

他探手輕輕撩起她臉旁的柔軟發絲,感受她的秀髮滑過他指間的輕柔觸感,淡淡的清香在他的鼻端飄散開來,“現在見到了,有何感覺?”他的語凋依然輕柔得有如羽毛拂過。

他的舉止營造出來的親密擾亂了她的感覺,幾乎讓她忘了反抗……只是幾乎而已,“會讓人厭惡。”她揮開他的手,旋即起身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厭惡礙…”他沉吟了會兒,微微上揚的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不是很認真地問:“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愛上我呢?”

“我不會愛上你的。”她有自己的計劃及三大願則,不想被父親設計,乖乖地走入婚姻。

她答應讓殷罔極暫住在這兒的決定是不是失算了?

“是嗎?”他笑得十分詭譎。

她注地一慌,連忙退了一步又一步,“當……當然,對了,我還有一些文件要看,先回房間了。”這是藉口,目的是為了逃離他所撒下的魔咒。

她從沒通過像他這樣斯文中帶有霸道、溫柔卻又強勢的男人。

“明天是禮拜天,不用上班。”他鬧鬧地朝她離去的背影喊了一聲。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久久沒有響應。

“永遠,你逃不掉的。”殷罔極立於黑夜之中,噙著笑低聲宣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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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永遠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樓來,她在想,待會兒若是見到殷罔極的時候,該做何表情?若無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假裝昨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嗎?

一想到昨晚的落荒而逃,她就懊惱不已,一張臉也克制不住地發燙。

停在飯廳門口,她反復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之後,正要舉步跨進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關切的詢問——

“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站在飯廳門口直喘氣?

永遠微微一驚,有抹措手不及的狼狽自她的眸底掠過,她放做鎮定地道:“沒事,我爸呢?”

傭人多看了她一眼才回答,“先生正在裏面用餐。”

“只有我爸一個人嗎?”她不動聲色地問。

“是的。”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舉步走進飯廳內,“爸,早。”

“早。”永升瞥了她公式化的套裝一眼,“今天還要去飯店?”

“嗯。”永遠坐進老位子裏,攤開餐巾擱置在腿上。待會兒她用完早點就直接到飯店去,應該可以平靜地度過一天,直到晚上。

傭人很快地端來永遠的早點。

“謝謝。”她頷首示意,執起刀叉開始進食。

永升的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你有時候也該放自己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別忘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別讓自己太累了。”他一如往常地叨念著千篇一律的詞。“公事暫時擱下也無妨,不會有人搶著做的。”

“我知道。”她的回答也都一樣。

“差點忘了,你的車今天送到保養廠去檢查,要明天才會回來,等一下就讓司機開車送你到飯店去。”永升以餐巾拭了拭嘴角。

永遠不疑有他,“好。”她其實也不太記得車子上一次進廠保養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這種事不需要她掛心,她只負責開車而已。

“我吃飽了。”她今天用餐的速度比平常快上許多,就是不想碰見殷罔極。“爸,我去上班了。”

永升點點頭,不忘叮囑,“別太晚回來。”

“我儘量。”永遠走出飯廳轉往客廳,傭人捧著著公文包等候在門口。

“小姐慢走。”

她接過公文包,低頭鑽進車子裏坐定,吩咐道:“走吧。”

“好的。”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必恭必敬地回答。

一直到車子駛出水家大門,她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卻突然察覺司機的身形好像比較年輕,壓低的帽沿讓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你是誰?羅伯呢?”

“小姐,羅伯身體不舒服請假,所以我來代他的班,我叫朱利亞。”司機從帽沿下不著痕跡地自後照鏡中瞥了一眼坐在後座的永遠。

原來如此。永遠沒再深究,“羅伯的情形怎麼樣?”

“只是感冒而已,休息個一、兩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她點點頭,自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婚禮企劃案來,把握時間專注地看著。

關於FOREVER飯店的業務,她一向放手交由下屬全權處理,若是沒有異常的情形出現,她通常只看營運報表和一些較重要的文件。她反倒是較為注重浪漫城堡所接下的每一個Case,雖然她還沒準備好要走入婚姻,但是她相信,一生一次的婚禮對每個女人來說都很重要,更是多年以後最美的回憶,所以她要求每一個Case都要做到最完美的境界。

在浪漫城堡舉行的每一場婚禮,都得在半年前就開始由專人和准新人去溝通討論,確定婚禮的形式和一些大大小小的規矩習俗,然後再做出全盤性的企劃書,再交由她過目,決定之後便由Team接手去統籌規劃,一直到整個婚禮完美的結束。因此,浪漫城堡一年十二個月就只能接十二個Case。

仿佛過了很久,在她以為早該抵達飯店之際,車子卻還在急速行駛中,她狐疑地自那一份婚禮企劃案裏抬起頭來,猛然發現此刻行駛的路並不是前往飯店的方向。

她驚然一驚,卻仍舊鎮定地問:“朱利亞,你要載我去哪里?這並不是去飯店的方向。”

司機輕笑了起來,“呵呵……你現在才發現啊!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果然……“你是誰?又想要做什麼?”她沉聲問,悄悄地拉了拉車門的把手,門未動分毫,顯然是被鎖住了。

“這是綁架。”他老實地承認,帽沿還是壓得低低的,不讓她看清楚他的長相。

綁……架!她太大意了,怎麼會如此輕易地相信一個陌生人呢0你想要勒索多少錢?”縱觀古今,會讓人不惜挺而走險,觸犯法律也在所不惜、死而後已的東西,就是錢。

司機笑一聲,“我不要錢。

不要錢?有股寒意自她的脊椎竄了上來,若是花錢不能消災,這就表示麻煩大了0你的目的是什麼?”雖然明知道不能慌,此刻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恐懼卻還是狠狠地攫住她不放。

“不要錢,當然是要人嘍。”輕挑的語調裏有一絲掩不住的笑意。

要人,這意思是劫色了0你別想。”她的臉色一變,緊緊地把公文包抱在胸前,仿佛這樣就可以護衛自己不受侵犯,她的目光開始在車內梭巡可以利用的武器。

結果卻讓她失望了,什麼也沒有找到,她還是只有一個公文包。

“看看窗外。”

永遠依言將目光調向車窗外,立即被車外壯觀的景致震懾住,這裏是……白雲石山大道。

白雲石山大道是穿越白雲石山脈銜接相劄諾(Bolzan)與寇汀納安佩盾(Cortinad’Ampezz)最壯觀的路線之一,順著地勢而行,途經巍峨的山峰,景觀雄偉。

白雲石山脈是意大利最醒目也最美麗的山脈。

“知道白雲石山脈是怎麼來的嗎?”司機忽然出聲問。

永遠駭了一跳,她怎麼看外面的風景看得呆了,竟然忘記自己還身處危險之中0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我問你知道白雲石山脈是怎麼來的嗎?”他又把問題說了一遍。

她有些錯愕,有沒有搞錯啊?綁票的歹徒竟然問她,知不知道這座山脈是怎麼來的?永遠搖了搖頭。

“在三疊紀時期,由海底的珊瑚與其他生物骨骼堆積形成,是在六千萬年前歐洲與非洲大陸碰撞時隆起的山脈,此處的岩石不同於阿爾卑斯山主體由冰河侵蝕而成的尖銳山脊與山峰,而是受到冰雪、陽光和雨水共同的侵蝕作用所形成,鑿刻出今日所見的懸崖、尖峰和石林。”司機侃侃而談。

她相當意外,沒想到一個綁票的歹徒還這麼有學問呢!

等等,重點不在他有沒有學問,而在於他是綁匪,自己此刻是任人宰割的肉票。

“你快點送我回去,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然,綁架可是重罪,你逃不了法律制裁的。”

她試著跟他講理。

東、西白雲石山脈以相和諾為界,兩地特色略有不同,東半部較令人敬畏,尤以卡提納丘(hcdo,又稱玫瑰園RoSenne)山系特別代表的美麗的山系在日光中會呈現粉玫瑰色澤。

司機忽然將車子停妥,下了車替永遠將車門打開,“我們到了。”

到了?她納悶地覷了他一眼,抱緊胸前的公文包,低頭路出車外,訝異自己居然沒有如同想像中的被五花大綁,他難道不怕她逃跑嗎?

一幢度假別墅被環繞在一片優雅美麗的自然景致中,映照著湖光山色更是美麗得讓人屏息。

永遠的心跳開始狂熟,只要她待會兒見到人的時候大聲呼救,一定可以脫離這個歹徒的魔掌。

度假別墅裏有數人走出大門,朝他們而來。

她還來不及求救,便聽聞對方開口了,“少爺。”

少爺?他叫誰少爺?永遠納悶地左右瞄了瞄,沒瞧見半個人影啊!而後一個怪異的念頭竄進她的腦海裏,她慢慢地回過頭去——

原本該是歹徒的司機取下帽子,朝她露齒一笑。“歡迎來到我的別墅。”

她傻眼了,雙手仍舊抱緊了公文包,呐呐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她以為的歹徒竟然是……竟然是殷罔極!

“少爺,這位小姐是……”傭人看向永遠。

“FOREVER飯店的總裁永遠小姐。”殷罔極明瞭簡單的介紹,沒有多說些什麼。

即使是穿著司機的制服,殷罔極依然好看得沒天理,讓人無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傭人這時才注意到殷罔極身上與平時不同的衣著,“少爺,你穿的衣服怎麼有點……”像司機!

“沒什麼。”他沒打算解釋。

永遠這時才自震驚的情緒中回復,“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剛剛她是真的被他嚇著了,還真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呢!

殷罔極理所當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屋內走去,“綁架你埃”

“這一點也不好笑,你要帶我去哪里?”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被動地跟上他的腳步。“放開我。”

後頭的傭人也跟上,“少爺,你和永小姐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他拉著她上了樓梯,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吩咐道:“準備一些吃的東西,中午我們不回來用餐了。”

“是。”傭人立即去準備。

殷罔極推開第一個房間的門,“裏面有你的衣服和鞋子,去換上,我等你。”

“我沒有必要換衣服和鞋子。”這是她要去飯店上班的標準裝扮,“我還要回去上班。”

“你忘了嗎?你現在是我手上的肉票,肉票當然要照著綁匪的話去做了,今天是禮拜天不用上班。”

他擺了擺手,“現在進去換衣服和鞋子,待會兒我們要走山路,如果你堅持要穿這樣去走步道,主隨客便,不過,到時候腳痛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瞪著他,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他們大概十分鐘就可以弄好我們的午餐,你還有……”他斜倚著牆,漫不經心地低頭看了一下表,“5分鐘。”

她瞧見了他眼底的堅定,也明白這一趟步道健行是逃不掉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房間內,反手重重地關上門表達她的不悅。

殷罔極也趁這個時間換下身上的司機制服。

當永遠換好衣眼打開門的時候,他早已等在她的門口了。

他……他穿休閒服的樣子也英俊得叫人屏息,

“你把我綁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健行?”

“是啊,好好的一個休假不應該耗在辦公室,對身體不好。”他向來主張工作休閒要均衡。

“我一向很健康。”她不以為然地駁斥。

他懶洋洋的抬起一道眉,“那麼走走步道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她赫然發現自己誤入他的圈套了,“你耍我!”

“有嗎?”他笑笑地拉起她的手走下樓。

永遠瞪視著他的背影,他怎麼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握起她的手,仿佛他的掌心就是她的手該在的地方,如此的天經地義,熱度從兩人交握的手傳遞過來,一絲一絲地烘熱了她的心。

傭人早已提著一個竹籃子在門口等候著。“少爺,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接過竹籃子後,拉著她往屋後的步道走去。

因為手被抓住,永遠原是不怎麼情願地跟在殿罔極的身後走,一邊還在想原本可以在今天完成的工作,可不一會兒之後,立即被周遭美麗的自然景觀抓住了目光,清新的空氣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我爸知道這件事。”她用的是肯定句。

殷罔極據實以告,“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很贊成我帶你出來走一走、散散心,順道培養一下感情。”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出賣她的事父親一定有份。永遠瞪著他的後腦勺,“殷總裁我……”

他停下步伐,旋過身面對她,“我叫罔極。”意即是要她直呼其名。

她才不想乖乖聽話,仍舊堅持,“殷總裁,我說……”

他的眼中閃爍著洶湧的笑意,就是不讓她把話說完,除非她改口叫他的名字。

“小遠,叫我罔極。”

“殷總……”她不肯屈服。

“我的名字是這樣寫。”他將竹籃子擱在腳邊,拉過她的手,翻開她的掌心,以指為筆在她的掌心寫下他的名字,然後印下一吻。

他怎麼可以……她震愕地倒抽了一口氣,反射動作就要用力地抽回手,可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身體失去平衡差點就從步道上滾了下去。

殷罔極及時探手勾回她失去平衡的身體,“雖然用滾的是回別墅最快速的方法,但我還是建議你用腿走比較安全。”

什麼嘛?她的臉漲紅,“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突然做出那種奇怪的舉動,我又怎麼會失去平衡!”

永遠的手緊握成拳,掌心開始發熱發燙,他印在她掌心的吻像是封緘的烙印,將他的名字寫在她的掌心,烙印進她的心中。

“我想這樣應該可以讓你記得我的名字。”他滿足地享受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銷魂。

“殷……”她還沒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他的懷中。

他挑挑眉。

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不曉得他還會做出什麼讓人始料未及的舉動來,只好乖乖地改口,

“罔……罔極。”

“很好,你記得了。”他讚賞地道。

“我說過我有男朋友了,你不應該戲稱我父親為未來的岳父大人,那樣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而且我們也沒有培養感情的必要。”和他在一起,她的生活、她的步調、她的心跳全都脫了序,事情的發展不再是她所能掌控的,這樣……太危險了!

“當時我也回答了,那並不能改變我想追求你的心意,而且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正確無誤,你們數天前就分手了。”他更正她的說法,“摩雷利現在是你的前男友。”

他怎麼會知道她和摩雷利分手的事……不消問,鐵定又是父親眼他通風報信的,有這麼一個胳臂肘盡往外彎的父親,她被賣掉是必定的結果,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怦怦!她的心跳因為他靠近的俊臉而加速,但是為什麼她還感覺到另一個頻率不同的心跳?她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竟置身在殷罔極的懷抱裏,而且兩人的身體還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空隙。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灌進她肺葉裏的空氣全都帶著一股男性的氣息,還融合了肥皂的清新,那是專屬於他的氣味,熱氣頓時沖上臉頰。

“你放開我!”她開始掙扎。

“別亂動,要是一個不小心真的滾下去可就不妙了。”他的手更加箍緊了她的腰。“那可是會跌斷你美麗的頸子的。”

她的掙扎停頓了一下,“那你快點放開我。”

他故意把熱氣吐在她的耳畔,“OK,你先站穩我就把手放開。”

“這樣行了吧!”他說到做到,依言鬆開手,彎腰提起先前擱置在腳邊的竹籃子,反手又握住了她的手。“該繼續往上走了。

她又一震,“你別抓著我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這樣比較安全。”他也可以照應到她。這一點沒得商量,他可不想剛剛的事又再來一次,他的心臟雖然夠強壯,可也沒必要一而再的受到那種驚嚇。

“你……”她沒得選擇地被他拉著往上走,想想也對,方才的恐懼還餘悸猶存,讓他拉著她的手確保安全也無妨。

“既然你和摩雷利都已經分手了,是不是可以考慮接受我了?”他就這麼握著她的手在步道上漫步。

她不以為然,“雖然我剛結束一段感情,並不代表我要馬上展開另一段新戀情,心情需要時間來平復。”不過她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說她對殷罔極完全沒有感覺。

“展開新戀情也不失為一個撫平心情的好方法。”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話題一轉,“為什麼我們一路未來都沒有碰到其他人?”這裏的風景如此優美、空氣清新,不應該乏人問津埃

他也不急著要她做口頭上的答復,他會先讓她的心不知不覺地陷落在他身上,“你也注意到啦,一來這裏是屬於私入土地,二來附近也沒有度假中心,住宿不方便,所以來這兒健行的人不多。”正好可以讓他們享受難得的寧靜。

健行步道以些微的坡度慢慢向上延伸而去,一直以來,永遠都太忙於工作,而忽略了休閒生活也缺乏運動,因此這段路走來雖才一個多小時,但她的氣息越來越急促紊亂。

殷罔極卻依然神清氣爽,“累了嗎?”他回頭看她。

“有點。”雖然不服氣,可自己的氣息急促,全身都已經泛出一層薄薄的汗水是不爭的事實。

他再次停下步伐,掏出手帕來替她拭去臉上的汗水,動作自然一氣呵成。“先休息一下好了。”

她的臉不禁又紅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很難讓人不為他心動。“謝……謝。”

殷罔極自竹籃子裏取出一瓶礦泉水打開遞給她,“喝點水。”

“謝謝。”她頷首致謝,原本堅持不和他有任何瓜葛的心被攻陷了一角,開始有些動搖了。

時近中午,殷罔板和永遠終於來到位於半山腰的野餐休息區。

殷罔極找了個有樹蔭遮陽、視野極佳的地方,由竹籃子裏取出一張塑料墊子攤開來鋪在草地上,然後將食物和冰鎮葡萄酒取出。

“坐。”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永遠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動作。

他了然地瞅著她笑,“怎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也有紳士風範?”

經過他方才的蓄意挑逗和曖昧的舉止,她是應該小心些,“我能相信你嗎?”她索性直接問他。

“坐吧,我保證不亂來。”他舉起一隻手做發誓狀。

她這才坐到他身旁,眺望欣賞著遠方因氣候而形成高聳獨立於樹梢之上的峭壁和尖峰,驚歎不已。

他替彼此倒了杯冰鎮葡萄酒,拿了塊三明治給她,“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累壞你了吧?”

“還好。”是有些累,但是心情卻出奇的愉快。

“運動一下、流流汗,然後在壯麗景觀的環繞下用餐,享受涼風徐徐吹來也別有一番風味,如何?”

他朝她舉起杯。

“叮!”兩隻高腳林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她輕吸了一口冰冰涼涼的葡萄酒,感受那溫潤香醇、冰涼爽口的液體滑過喉嚨,“感覺真的很好。”

殷罔極的事業版圖比她大上一倍不止,卻還能夠如此著重休閒生活,相形之下,就顯得她的工作和休閒時間沒有好好規劃,她應該向他學習。

“你喜歡?”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好看的白牙。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細細咀嚼,“嗯。”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笑,故意曲解她的話,打趣地道:“既然你喜歡被綁架,那我以後會多綁架你幾次。”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下次你再那樣嚇我,我們就不是朋友了。”那時慌亂害怕的感覺讓她記憶深刻。

朋友?他凝視著她,性感的薄唇輕輕地一開一合,吐出的話極具震撼力,“我想當的不只是朋友,我要你敞開心扉來接受我、愛我,我們可以共組一個幸福的家庭。”

“想成家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地敲進她的心坎上。

“一個三十五歲、事業有成的男人的人生規劃中,下一個階段的目標就是娶個心愛的女人相知相守、共度一生,然後生幾個可愛的小蘿蔔頭,這樣的人生才算完整,你覺得呢?”他徵詢她的意見。

“的確是。”她認同他的人生規劃。

打鐵要趁熱。“那麼你願意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嗎?”

“顯然我們之間的人生規劃有差距,我預計要賺夠五十億、談夠一百次戀愛、四十歲的時候才要步入結婚禮堂。”她無意為任何人改變原則,但——為什麼她的心底卻興起了一股細微的莫名波動?

“四十歲?”他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還要再等十年?屆時我都四十五歲了,我們很有可能生不出孩子。”對女人而言,四十歲以上要懷孕生子的機率小了很多,危險卻相對地大大提高。

永遠的語調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矛盾,“所以,你別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我們只當朋友就好。”

這明明就是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原則,為什麼卻在思及他也會對另一個女人展現他的溫柔、他的魔力、他的霸道、他的幽默、他的浪漫挑情時,她的心嘗到了一絲酸味?

殷罔極認直地看著她:“只當朋友就好?這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

她選擇漠視心中那一絲酸澀,“沒錯。”一方面她想要擺脫他的糾纏的心意未變,另一方面卻又希望他別輕易打退堂鼓,矛盾的心情無解。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無奈地答應了,“我尊重你的決定,從現在開始,我們只當朋友。”

他、他竟然答應了?永遠的心猛地落了一下,莫名的沉重悄悄地蔓延開來,卻不知說什麼好。

什麼嘛!一開始執意要糾纏不清的人是他,也是他霸道地宣告要她也得愛他,為什麼一轉眼他又如此輕易地決定退出?是不是他並不如他自己所宣告的那般在意她?

還是,他真被她那三個原則嚇著了?

可他憑什麼突然冒出來擾亂了她的生活步調之後,又拍拍屁股若無其事地翩然離開?她不滿地想,但是卻沒有立場開口質問他,是她要他別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是她說兩人只當朋友就好,那為什麼現在她的心卻開始不安份了起來?

“怎麼了?”殷罔極望著她。

“沒……事。”淡淡的失落感襲上心頭,她仍強自振作起精神來,不想讓他察覺他的決定竟然對她有如此大的影響。

他探手指向她的背後,“慢慢地轉頭往樹的右後面看去。”

她依言慢慢地轉過失去,瞧見大樹的右後方有一隻棕褐色的羊羞怯地慢慢走出來。“那是什麼?”

“那是歐洲羚羊,其柔軟的皮毛甚為珍貴,在禁獵的國家公園內受到保護,它生性膽小,一個大一點的動作就會驚嚇到它。”殷罔極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放輕了許多,他不著痕跡地靠近永遠的臉。“應該還有一隻小羚羊。”

“你怎麼知道?”她沒回頭,仍舊盯著那一隻可愛的羚羊猛瞧。

“我每次來都會瞧見它們。”他靠得她極近,近到只要她一回頭,兩人的唇就會靠得極近極近。

“真的耶!有小羊……”果不其然,他的話聲未落,另一隻小羚羊慢吞吞地也踱了出來,永遠興奮地一回頭,毫無防備地控進一雙深邃迷人的黑眸之中,兩張唇只差一公釐就會貼合在一起,此刻,兩人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誰也沒有移動。

“我沒騙你吧?”他故意把氣息吐在她的唇瓣上。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畔,在她的心中挑起一股異樣的騷動,他性感的薄盾就近在眼前,她只消再往前一點點就可以吻上他的唇了……

在察覺自己心中的渴望時,永遠及時拉回自己遠揚的神智,使盡全身的力量將自己拉開,退到安全的距離外,“我們……我們該回去了。”她慌亂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他沒有異議,“也好,把東西收一收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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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原本以為在他答應和她只做朋友之後,日子又會重回軌道,而兩人從此將漸行漸遠,終至成為兩條並行線,但是事實卻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殷罔極非但沒有蓄意疏遠她,反倒一有空就來飯店找她共進午餐,假日邀她一同去打打網球、聽聽演奏會、看看美術展覽……

就連海蓮娜都以為殿罔極是她的新男友了。

內線電話響起——

“總裁,殷先生來了。”海蓮娜帶笑的嗓音裏有些曖昧。

還說殷先生不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男朋友,他哪會這麼殷勤地幾乎是天天來陪總裁吃午餐,而且他們假日還一起出去,不是情侶才奇怪咧!

“請他進來。”她已經習慣午餐有他作陪。

“好的。”有這麼稱頭的男朋友,炫耀都來不及了,總裁為什麼不肯承認?她感到很莫名其妙。

殷罔極悠閒地推門而入,“小遠,中午打算吃什麼?”頂著朋友的名義讓他更能理所當然地在她身邊打轉,一點一滴地侵蝕她的防備。

“今天就在飯店內的餐廳吃好了。”偶爾也該給自家的餐廳棒棒常“不過得先等我把這份文件看完。”

“OK。”他點頭同意,逕自在沙發上落了坐,沒再說話,讓她專心看完手上的文件。

約莫過了十分鐘,永遠將手上的文件看完,起身略微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這才出口喚道:“我們走吧。”可話聲未落,辦公室的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來——

“遠,你為什麼不見我?連電話號碼也改掉了!”

摩雷利沖了進來。

“摩雷利先生,要見我們總裁請先預約。”海蓮娜小跑步地跟在他的身後,“總裁,對不起,我攔不住他。”

永遠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沒關係,你去忙你的事吧。”

海蓮娜又看了仍端坐在沙發上的殷罔極一眼,才轉身離開。

永遠抬眼冷冷地看向摩雷利,“現在你已經見到我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遠,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你並沒有未婚夫,一切都是伯父想要拆散我們所使的計謀,我是真心愛你的……”他是真心想要挽回這一段感情。

“機會往往只在一刹那出現,一旦錯過就不再。”

他激動不已,“為什麼?”

“感覺已經不在了。”即使之前她對他還有一絲喜歡,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

“怎麼可能?我們才分手一個多月的時間,你一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不肯相信你,所以借此懲罰我,對不對?”摩雷利自以為是地猜測著,拒絕接受已經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自始至終,殷罔極都坐在沙發的一隅,一聲不吭。

而摩雷利打從一進來,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永遠身上,壓根兒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永遠還是一派冷靜,“你想得太多了,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要懲罰誰,我們只是分手了,如此而已。”

摩雷利毫無預警地逼近她,“我還是愛你的。”

她平靜的氣息沒有一絲紊亂,“現在說這些都無濟於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應該向前看,也許下一個女人會更好。”

他傾身向前,“不管下一個女人多好,我都只要你。”

“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語氣雖然溫和,卻沒有一絲轉回的餘地。“當初要分手的人是你。”

即使沒有殷罔極的存在,她和摩雷利也不可能有未來,因為她已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愛上他。“我後悔了,我不想失去你。”他激動地抓住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輕信謠言。”

他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她。“很多事情沒有重來的機會。”她沒有掙扎。

“遠,你為什麼如此絕情……莫非你真的愛上別的男人了?”他的急切中融入了一絲不敢置信的憤怒。

殷罔極還是不動如山,目前還不需要他插手,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需要他的時候,永遠自會叫他。

她並不想讓殷罔權看見這種場面的,卻還是避免不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就算我再喜歡上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對。”語調忽地轉冷,“現在放開我。”

“遠……”他低頭打算以吻喚回她的記憶。

她別開股閃避他的吻,卻掙脫不開他的籍制,男人在先天上的體能總是優於女人,這是亙古以來不變的事實。“你這是在做什麼?夠了,別讓我看不起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叫警衛了。

摩雷利的吻順勢落在她白皙柔嫩的頸項,大有一路延伸下去的意思。“你是我的……”他的手也不安份地在她的背部遊移。

一般這個時候都該有個英雄會現身救美,為什麼殷罔極卻悠閒地端坐在沙發上旁觀摩雷利強吻她?

該死的,他為什麼還不出手救她?

“殷罔極——”永遠氣急敗壞地低叫。

話聲一出,她只覺眼角黑影一閃,下一刻她身上的壓迫立即消失。

殷罔極揪開摩雷利,“你聽到了,她要你放開她,強迫淑女做她不想做的事,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

摩雷利當場傻眼了,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他完全沒有發現?而且他剛剛好像聽到永遠叫了一個名字……殷……罔極……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

藹—他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永升說過的話浮掠過他的腦際——

送花的人是小遠的未婚夫,殷罔極,殷氏企業的總裁。

沒錯,就是他。

“我和我的女朋友在談事情,你未經通報就闖進來太失禮了吧。”他先聲奪人地發難。

殷罔極好笑地望著他,“閣下似乎弄錯先後順序了,打從你一進到這間辦公室的時候,我就已經坐在那邊的沙發上了,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未經通報就闖進來的人似乎是閣下自己。”

在他來之前,殷罔極就已經在這裏了,那麼……

他們之間真的有些什麼了?摩雷利瞪向永遠,“這你要怎麼解釋?”

永遠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決定不再容忍他。“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這是我的私事,和你無關。”冷然的語氣裏已有怒火肆虐的痕跡。“如果你的話說完了,那麼請自便,不送。”

從此,他名列在她拒絕往來戶的名單上。

“遠……”他還想接近她,卻被殷罔極從中阻隔。

她已無話可說,“你走吧。”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他還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摩雷利眷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多麼希望她對自己還有一絲餘清末了,可在目光一觸及像座山似地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殷罔極,一顆心直往下沉。

他知道這一走,就真的永遠走出她的生命了,然而他卻無能為力。

摩雷利走後,永遠忍不住輕籲了一口氣,事情總算做個徹底的了斷了。

“沒關係嗎?”殷罔極關切地詢問。

“什麼沒關係?”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反問。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完全不帶一絲情緒,“你的男朋友誤會我們的關係了,要是因為這樣破壞了你們複合的機會,我會過意不去的,需要我去澄清事實的時候別客氣。”

朋友?他的心情已經完全調適好了嗎?兩人從此只能當朋友,再無其他。只當朋友的要求是她提出來的,為什麼反倒是她懷念起他讓人傻眼的霸道、讓人心頭一暖的細心、讓人臉紅心跳的挑逗、讓人幾乎把持不住的誘惑?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

“我們已經分手了……”說到這個,又讓她想起剛剛的危急情況,他竟然袖手旁觀,她簡直不敢相信。“你剛剛竟然在旁邊看著他非禮我而不加以阻止,算什麼朋友啊!”

殷罔極一臉無辜地笑笑,“你們小倆口之間的爭執沒有外人置詠的餘地,在你沒開口之際,我似乎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介入。”

聽他這麼說好像也沒錯,“算了,我們去吃飯吧。”永遠率先走出辦公室。

殷罔極幾個大跨步就跟上她,和她並肩而行。

“總裁,殷先生。”

“午安,總裁,殷先生。”

一路上,擦身而過的飯店員工都必恭必敬地向他們打招呼,飯店裏上上下下每一個員工都認得殷罔極,也都以為他和永遠是情侶。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以往,永遠所交往的男朋友都沒什麼存在感,也維持不了多久的時間,她周遭的人惟一清楚知道那些男人來來去去的人就只有海蓮娜了,但是,他要讓所有的人知道從此她的身邊就只能有他。

來到餐廳點了菜,沒多久滿桌佳餚送上來,色香味俱全,FOREVER飯店的水準果然名不虛傳,兩人立即大吃起來。

酒足飯館後,殷罔極停下刀叉,“小遠,明天晚上有時間吧?”

“要做什麼?”永遠的心裏有一些些期待他的邀約,希望他能再次跨越朋友的那一道藩籬。

從他答應她只當朋友的要求之後,他就真的謹守他的諾言,對她的態度就如同普通朋友,不再有任何逾越、曖昧不明的舉止,仿佛他們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般,閒時一起吃頓飯,偶爾一起運動、出去走走。

可她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他很紳士、紳士得讓人覺得可恨,她開始懷念起他邪魁的誘惑和霸道了。

殷罔極適時垂下眼瞼掩去眼中陸地竄起的精光,該是時候了,他得下一劑猛藥激出她的真心,“我的房子已經整修好了,這一兩天就可以搬回去住,我想請你和伯父吃頓飯,謝謝你們讓我借住了一個多月。”

“你要搬回去了?”心中陡然橫生出一股不舍讓她措手不及。

“房子整修好了,當然得搬回去住,不然還賴在你家不成,別人會誤會我們的關係的,到時害你交不到男朋友,我可就罪過了。”再抬眼,他眼中的精光已經無跡可循,他一如平常地開玩笑。

“我才不……”話差點就這麼脫口而出,在察覺自己想將他留下來的意願時,永遠駭了一跳,硬生生地將話轉了回來,“我想應該可以吧!我爸明天好像沒什麼應酬。”她不想再交其他的男朋友。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竟然戀上了殷罔極的陪伴?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他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仿佛曇花一現的震愕,性感的薄唇悄悄地彎成一個誘人的弧度。

他說過她逃不掉的。

“嗯。”她倏地沉默了。

都怪那時她一味地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只想和他劃清界限,卻沒想過若他喜歡上其他女人的可能性……現在,她只知道那樣的結果不是她樂意見到的,但是她該怎麼做?

再想想自己的三個原則連一個都沒有達成,而他接下來的人生規劃卻是成家,她已經準備好要步入婚姻了嗎?她自己也還無法確定。

而殷罔極又會願意等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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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3: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只可惜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

在她還未想出個結果之前,殷罔極就回來了,還帶回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訊息。

她是誰?

永遠瞪著殷罔極身旁一個棕發藍眸、身材高挑的混血美女,傻眼了。

殷罔極表面上對她的錯愕反應視若無睹,心中卻相當滿意,她顯然比她自己所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他。

“小遠,我給你介紹,她就是我姑姑要介紹給我的女孩,她叫阿莉耶諾。”而後轉頭向身旁的棕發美女介紹道:“阿莉耶話,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永遠,也是FOREVER飯店的現任總裁。”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希望我們也可以當好朋友。”阿莉耶諾相當熱情地給了永遠一個擁抱。“我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都夢想著有一天可以在你創立的浪漫城堡裏完成婚姻大事,你真的太厲害了!”

好朋友?是啊,這不就是她要的,她還不想那麼快就步入婚姻裏,所以只想和他當朋友就好,但是為什麼聽到他這麼向別人介紹她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謝謝。”她有些僵硬地響應。

這個美麗又熱情的女孩就是他相親的對象!為什麼他會帶著她回意大利?這意味著什麼?永遠的心底陡地竄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阿莉耶諾興高采烈地說個沒完,嬌媚又害羞地挽住殷罔極的手臂,小鳥依人地偎近他的身邊,“我很高興阿姨能夠介紹我和罔極認識,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正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人選,要是他跟我求婚,我一定馬上答應嫁給他。”

求婚?永遠聞言心中一震,他們進展真有這麼神速嗎?

殷罔極並沒有拒絕阿莉耶諾的親近,“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瞭解彼此,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

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婚姻?永遠的心中受到更大的震撼,他是真的在考慮要娶她嗎?

阿莉耶諾點點頭,隨即又補充,“我一定可以當個稱職的好妻子。”

殷罔極只是微笑,沒有搭腔。

阿莉耶話的視線轉到永遠身上,“既然來到FOREVER飯店,永小姐,我可以去參觀一下浪漫城堡嗎?”都是所有女人夢想的婚禮天堂。

“當然可以。”她按下內線電話。

“總裁。”海蓮娜的聲音傳出。

“你進來一下。”

“好的。”

下一刻,海蓮娜立即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總裁,你有什麼吩咐?”

永遠努力地維持平穩的語調交代道:“海蓮娜,你帶這位阿莉耶話小姐夫參觀一下浪漫城堡。”

海蓮娜納悶地偷偷覷了殷罔極一眼,這個女人和殷先生是什麼關係?“好的,阿莉耶諾小姐請跟我來。”

“謝謝。”河莉耶諾高高興興地跟著海蓮娜出去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殷罔極和永遠,氣氛有些沉悶。

永遠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不知從何問起,又該以什麼立場開口問他。

殷罔極壞心地開口了,故意詢問她對阿莉耶諾的感覺,就是要她無法置身事外,“你覺得阿莉耶諾怎麼樣?”

她愣了一下,“什麼怎麼樣?”

“我覺得她還不錯,相貌、身材、家世、個性、教養各方面都很好,將來應該會是個好妻子,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狀似誠懇地請教她。

“我的意見?”她喃喃地道,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覺衍生,說不出個具體的形容詞來,只覺得心頭莫名地沉悶。為什麼他要問她的意見?

殷罔極的態度完美得無懈可擊,只除了目光太過於晶亮,“對啊,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我希望日後即使是結婚了,也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更希望你和我的妻子也可以當好朋友。

“你要娶她?”未經思索地,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也許。”晶亮的眼始終不著痕跡地捕捉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也許?”她的聲音微微揚高。什麼叫也許?事關一生的幸福耶!怎麼可以如此輕率?

“我還在考慮之中,雖然從各方面來看,我們都挺合適的。”他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此刻談論的是別人的事,與他無關。

她難以置信地提出質疑,“你指的是那些外在的條件?”那女孩的外貌、家世、教養……等等的外在條件和他再怎麼Match,也沒有辦法保證婚姻能夠幸福。

殷罔極綜合所有的條件客觀地評論,“沒錯,她應該可以當個好妻子,而且我姑姑也很滿意她。”後面這一句當然是他自己順口補上的。

她想知道他對阿莉耶諾的感覺,“那你呢?你喜歡她嗎?”她沒發現自己在等待他的回答之際,緊張得屏住氣息。

他故意想了一下才回答,“還談不上喜歡,不過,不討厭就是了。”

聽了他的回答讓她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你剛剛也說過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不應該只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你應該找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女人共度一生,沒有愛的婚姻不會有幸福的。”

“她愛我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至於我對她的感覺……雖然現在我並不愛她,不過,我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他的語氣聽來十分認真。

慢慢培養?聽這話的意思……他是打算要試著去接受阿莉耶諾、試著去喜歡她,甚至是愛她嗎?

愛嗎?為什麼一想到他會試著去愛阿莉耶諾的事實,她的心就隱隱難受了起來,像有千百萬隻螞蟻在咬一般?

“所以?”她放輕語調,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殷罔極坦然地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腦海中早已擬好的臺詞,“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先交往一段時間,如果合得來就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懸在半空中的心重重地摔下,狠狠地糾疼了,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的心早已遺落在他的身上,她不要他去愛別的女人,更不要他去娶別的女人。“如果……”

海蓮娜突然於此時帶著阿莉耶諾回到辦公室來,讓永遠的話只說了一半。

“總裁,我已經帶阿莉耶話小姐去參觀過浪漫城堡了。”

永遠點點頭。

阿莉耶諾一臉陶醉的神色,興奮不已地道:“永小姐,你的浪漫城堡真的太美麗了,真不愧是所有女人夢想中的結婚禮堂。”

“謝謝,很高興你也喜歡。”永遠客套地應對。

一想到她即將是殷罔極的女朋友,日後也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妻子,她就沒有辦法以平常心待她。

“我當然喜歡了。”阿莉耶諾像只小鳥似地飛到殷罔極身邊,對他撒嬌,“罔極,以後我們的婚禮一定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好不好?”她一臉幸福樣,卻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一抹壞壞的笑悄悄地浮了上來。

“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點,等我們真的決定要結婚了,再談也還不遲。”殷罔極低頭凝視著阿莉耶話,發現她眼中竄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他還來不及有所防備,她已經探手勾下他的頭,同時獻上她自己的唇。

兩人接吻的一幕狠狠地刺痛了永遠的眼,她不想看卻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既然一開始來不及阻止,殷罔極索性由著她去胡搞一通。

永遠別開臉去想要來個眼不見為淨,但是那一眼的記憶卻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吻既罷,阿莉耶話仍舊掛在殷罔極身上,“只要你願意娶我,婚禮隨時都可以舉行。”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

他微微笑,“我們才剛認識不久,還需要多瞭解彼此一些,你不覺得嗎?”

永遠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不相干的第三者,和此刻他們打情罵俏的情景有點格格不入,讓她萌生出想逃開的念頭,但是,這兒是她的辦公室,該離開的人是他們。

阿莉耶諾的臉又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問:“罔極,你不是說你在白雲石山脈有一幢別墅嗎?”

“是啊,怎麼了?”她又想玩什麼把戲了?

“那兒的風景不是很漂亮嗎?我想去瞧一瞧,可以嗎?”她以冀盼的眼神瞅著他。

他思忖了會兒。

“好不好嘛?”她撒嬌地拉著他的手臂搖晃,混合性感和嬌憨的模樣更讓男人無力抗拒。“我也可以陪你去走步道。”

永遠聞言身體一怔。

阿莉耶諾知道殷罔極有一幢別墅在白雲石山脈,也知道他喜歡走步道健行的事,他連這些事都告訴她了,他會帶她去嗎?

“你真的想去?”他瞟向阿莉耶諾。

她忙不迭點頭,“我們現在就去?

他語調淡然地應允,“既然你想去,我們待會兒就動身。”他當然知道阿莉耶諾此舉是為了讓小遠吃醋,他也就由她去。

他答應了?永遠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還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原來他也會帶其他的女人到那幢別墅去……嚇!她突然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駭了一跳,這就是吃醋嗎?

在以往,她不曾對任何一個男人有過這種感覺。

“太棒了!謝謝。”何莉耶諾欣喜地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像是忽然又想起永遠的存在,大方地邀約,“永小姐,你要不要也一起來?”

永遠沒想到她會邀自己同行,有些措手不及,“嗯,不用了,你們去就好,我還得上班。”她去做什麼呢?看他們培養感情嗎?

“你不是總裁嗎?放自己幾天假沒有人會說話的,一起來嘛!”何莉耶諾還想要說服她。

“真的不用了,我還有事。”她仍舊是婉拒,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哦……那真是太可惜,不然下一次好了。”她很遺憾地道。

永遠不置可否。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辦公的時間了,改天有空再陪你吃午餐。”該是退場的時候了。殷罔極出口告辭道。

“嗯。”他還會有時間陪她吃午餐嗎?她很懷疑。

他待她的態度完全就像是朋友,似乎再也沒有其它情愫;他已經不再喜歡她了嗎?

“永小姐,拜拜。”阿莉耶諾向永遠道別過之後,立即拉起殷罔極的手臂往門外走去,“快點嘛,我們走了啦。”

“好、好。”

他說話的聲音隨著腳步漸行漸遠,終至聽不見。

永遠的身形過了好半晌依然沒有移動。

看他們兩人相處的氣氛,殷罔極極有可能會抵擋不了阿莉耶諾的主動攻勢和撒嬌,像她這麼美麗又率真的女孩,有幾個男人能不為她心動?

也許……也許真的很快就會有一場婚禮。

這樣很好,正好可以讓她對殷罔極死心,繼續堅持她那三不原則,但是,為什麼她的心會感到如此地苦澀?仿佛即將要失去了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海蓮娜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發現她的異樣,忍不住出聲問:“總裁,那個阿莉耶諾就是殷先生的姑姑替他介紹的女朋友,對吧!”她能肯定事實絕對八九不離十。

永遠沒有否認。

“總裁,要是你也喜歡殷先生,可千萬別輕易放棄啊!”海蓮娜認真地給予建議,“比起來你的勝算還多了些,我相信段先生的心中仍舊對你有感情,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追求。”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追求!但是一開始是她自己拒絕了這一切,她還有什麼立嘗什麼資格去阻止他喜歡別的女人?永遠遺憾了。

而且,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這一點才是讓她退縮的最主要原因,其次還有阿莉耶諾的態度,她感覺得出來她想要跟她當好朋友是真心的,她對自己毫無防備,她如何能夠去破壞她的戀情?

感覺似乎不夠光明正大,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海蓮娜大概明白她心中的顧忌,“總裁,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更何況他們也還不算是情侶,你可以和她公平競爭。”她對總裁有信心。

她歎了一口氣,心中痛下決定,“不用再說了。”

“總裁。”

雖然她喜歡殷罔極、雖然會不好受,但是那終究會過去,愛情並不是生命的全部,時間會讓人淡忘一切。

只要她離他們遠遠的,不要看見他們依偎在一起還有打情罵俏的親密模樣,她的心就不會那麼難受。

永遠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撂下話便向門口走去,“幫我把下午的事情都挪開,我要出去走走。”去哪都比留在辦公室內胡思亂想要好。

“可是待會兒有一場會議……”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遠遠地傳過來,“延期。”

只要別看見他們,她難受的心情就會好一些。

是啊,只要離他們遠遠的就好……

###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上天仿佛故意跟她作對似地,她非但無法離他們遠遠的好眼不見為淨,就連耳根子也不得困。

永升裝模作樣地重重歎了一口氣,“當初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好好把握罔極,所以才會把這麼傑出的男人拱手讓給別的女人,將來事業再成功,都無法彌補你沒有一個幸福家庭的缺憾,這將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父親已經叨念了一個早上了,他不累嗎?

永遠仍舊埋首於她的文件中,不予理會,但是父親的話一字字一句句地鑽入她的腦海裏,擺擺骼骼讓她不得安寧。

他惋惜不已,“雖然罔極無緣當我的女婿,但我還是希望他能找到適合他的女人共度一生,阿莉耶諾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他們的感情進展得很迅速,應該很快就會定下來了吧。”

很快就會定下來了!從他帶阿莉耶諾回意大利到現在才一個星期,難道真的是女追男隔層紗?永遠的心臟部位像是捱了一拳,痛楚像潮水般慢慢地蔓延開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事實並且慢慢死心了,其實並不然,此刻仍在絞痛的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永升適時地掩去眼中的光芒,“我聽說阿莉耶諾最大的夢想就是要在浪漫城堡內舉行婚禮,到時候你可以給他們一個方便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遏止心中不停蔓延的痛楚,卻是效果不佳。“給他們什麼方便?”

“我知道浪漫城堡的Case已經排定到三年後了,也知道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都得先預約,不過,罔極的身份不同,應該可以特別通融吧,如果他提出要求的話。”

他們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吧,更何況你也知道浪漫城堡的Case都已經排滿,每一對新人都等了很久,沒有理由為了他一個人而影響浪漫城堡所有貴賓的Schedule。”她以公事公辦的口吻應對,可是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拒絕的理由裏其中多少摻雜了她的私心。

他似乎是故意和她作對,“罔極和我們的交情不同,而且你們還是好朋友,難道沒有一點情份可講?”

“在商言商,我只做對自己好的事情,若是讓殷罔極插隊,我們該怎麼對浪漫城堡所有的貴賓交代?”撇開插隊的事情不說,她也不希望他們的婚禮在浪漫城堡舉行。

永升狐疑地瞥向她,“該不會是你的心裏有疙瘩吧?”

“有什麼疙瘩?”她冷冷地道,拒絕承認。“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他走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潤潤喉,才又迫:“你說沒有就沒有,反正那都不能改變罔極和阿莉耶諾在一起的事實了。”

一想到他們在一起時的甜蜜模樣,她隱隱作痛的心就更加地煩躁,“爸,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能不能讓我好好辦公?”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總裁,阿莉耶諾小姐來找你,你要見她嗎?”

永遠本想拒絕,可一接觸到父親打量的目光,為了表現她心中的坦然,只好改口,“請她進來。”殷罔極也來了嗎?

“是。”

“遠姐,我跟你說……”阿莉耶諾人還未進辦公室,聲音已經先響起,“咦!伯父你也在這啊?”

永升揚起的和善笑容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詭譎和算計,“阿莉耶諾,你來找小遠有事嗎?”

“嗯,有點事。”阿莉耶諾的笑容很燦爛,眸底急速奔騰過一抹流光。

他看向門口,“罔極沒跟你一起來啊?”

阿莉耶諾眨了眨眼睛,眸底的精光已然無跡可循,“他還要主持幹部會議,所以只有我來找遠姐。”

他點點頭,“好吧,那你們談,我先走了。”

“爸……”永遠不自覺地出聲叫住父親。

永升的腳步一頓,在門口回頭,“還有事?”

她倏地察覺心中的念頭,“沒……什麼,路上小心點。”她並不想和阿莉耶諾獨處。

“伯父再見。”何莉耶諾揮手。

“再見。”一抹得意的笑在他走出女兒的辦公室之際徐緩地浮上他的嘴角,一切都如同他們計劃的一般進行著。

阿莉耶諾的眼睛澄澈得讓人無法拒絕她的求援,“遠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的憂慮看起來十分真實。

永遠不怎麼想搭腔,卻不能充耳不聞,“怎麼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到聽到任何和殷罔極有關的事。

“我發現我好愛好愛罔極哦!”

“這不是很好嗎?”她言不由衷地道。阿莉耶諾臉上流轉的幸福 光彩刺痛了她的眼,如果她不是相信阿莉耶諾是真心想要和她當好朋友,她會以為她此刻是特意來炫耀的。

“可是除了我以外,也有很多女人喜歡他,我怕有一天他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出色的男人是很搶手的,遠姐竟然不知道要好好把握。

情勢所趨,永遠不得不罔顧自己心中的難受開導她,“他不是花心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喜歡你的話,他會對你忠實的。”身陷情網的女人難免會沒有安全感,容易患得患失。

“真的嗎?”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嗯。”她什麼時候變成愛情咨詢顧問了?多麼諷刺!她應該要詛咒他們不和、分手才對吧。

阿莉耶諾感激地望著她,“遠姐,你真好。”

她一點也不想要她的感激,只要他們離她越遠越好,“沒什麼。”

她繼續以充滿冀盼的眼神凝望著永遠,“遠姐,將來我結婚的時候你願不願意當我的伴娘?”

伴娘?永遠仿佛當場被狠狠地摑了一巴掌,臉色有些難看。

“遠姐,你怎麼不說話?”阿莉耶諾一臉困惑。

永遠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沒什麼,我想當伴娘的事恐怕不太方便。”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為什麼?”她難掩失望的神色。

“我很忙,可能挪不出時間當你的伴娘,”她放做輕鬆地自嘲,“而且我太老了,不適合再當伴娘。”

參加他的婚禮對她而言是一種酷刑,更迫論是當新娘子的伴娘了。

阿莉耶話撒嬌的樣子就像是惹人憐愛的妹妹,“怎麼會!你還很年輕啊,我真的很希望遠姐你能答應當我的伴娘,好不好嘛?”

“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應你。”為什麼她會讓自己陷入如此荒謬又可笑的處境之中?

她退而求其次,“這樣礙…至少你也要來參加我的婚禮,你是我在這裏唯一的一個朋友。”

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她?“阿莉耶諾,我答應你,如果我有空的話,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婚禮。”她會讓自己忙得完全沒有時間。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哦!”阿莉耶諾笑得極為開心。

面對她的開心,永遠只能暗自讓痛楚啃噬她的心。

++++++

當殷罔極有空陪她吃午餐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星期後的事了。

這也難怪,和朋友比起來,他是應該多花一點時間陪伴未來的老婆。

永遠在他的對面坐下,“阿莉耶諾怎麼沒來?”

他們仿佛有一世紀那麼久的時間不曾獨處用餐了,此時此刻此景,她才發現自己意是如此懷念有他陪伴的時光,想到心都疼了。

他還帶著她愛吃的墨魚面前來。

她有些意外他還記得她愛吃墨魚面,心頭有股無以名狀的感動在竄燒,她還以為他現在的心中只有阿莉耶諾。

“她這一陣子都在跟廚師學做菜,準備今晚親自下後做幾樣菜讓我嘗嘗。”他笑著將其中一盤墨魚面遞給她,還替她將飲料打開。

她為他洗手做賣湯?他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她卻聽得出其中洋溢著一股淡淡的、平凡的幸福。

“看得出來她很愛你。”她的心在顫抖。

原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因為別的女人而幸福地微笑,竟是如此痛苦的事。

他動作優雅地夾起黑色的麵條往口中送,“你應該要恭喜我。”

“恭喜?”她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叉子。

他假裝沒有看見她異樣的反應,“是啊,我開口跟她求婚,她也點頭答應嫁給找了,你難道不該恭喜我嗎?”

他要結婚了?她不應該感到驚訝的,畢竟這早就是她預料到的結果,但為什麼她的心在淌血?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強忍著心痛開口,“恭……喜你。”語調中的細微波動偷偷洩漏了她的傷心。

“謝謝,不過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雖然他很心疼她,但是若不這麼做,她要到何時才會願意嫁給他?他可不想真等到她四十歲的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完成終身大事。

“什麼事?”她力持語調平穩。

他提出請求,“你也知道的,阿莉耶偌很喜歡浪漫城堡,也夢想一生一次的婚禮能夠在那兒舉行,我想要完成她的心願,給她一場完美的婚禮,所以想要預約……”

她沒有理由拒絕上門的生意,卻不想和他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可以安排你和資理尼見面,你直接和他洽談一切事宜就可以了。”資理尼是浪漫城堡的業務經理,負責所有的業務。

“我們的婚禮預定在下個月舉行,所以希望你能特別通融一下。”意思就是要插隊。

下個月?這麼快?“抱歉,我不能那麼做。”

她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我不曾麻煩過你什麼,難道你就不能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很抱歉,我必須對浪漫城堡所有的貴賓負責,所以沒有辦法答應依。”其實答應與否只是一句話,就算她真的允許了他們的插隊,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的。她不想答應的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她的鴕鳥心態——他們的婚禮能延一刻是一刻,其次,她不要讓她一手創建的浪漫城堡,見證她喜歡的男人另娶他人。

“就算我拜託你也不行?”

他就這麼喜歡阿莉耶諾?為了實現她的夢想不錯開口拜託她!永遠的心情又苦又澀,“真的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殷罔極冷凝著臉,沉聲道:“就算事關我一生的幸福,你也不肯通融?”

她默然。

他瞪著她看了幾秒,而後忿忿地起身,“有困難能互相幫助的才是朋友,很顯然的,我看錯了你!”

面對他的怒氣,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我……”

他的意思是……

“既然你並不把我當朋友看待,我也沒有必要自討沒趣,往後我也不會再來打擾你了。”決絕的話一說完,他立即頭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辦公室。

“罔極……”她喚不回他離去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因為無法完成阿莉耶諾的心願,而惱怒地拂袖而去。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她愕立當場良久良久,直到又苦又澀的滋味蔓延到她的嘴裏,她才回過神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他而言,阿莉耶諾真的那麼重要?

他們連朋友也當不成了嗎?永遠的心被一股濃濃的悲傷揪住,幾乎喘不過氣來,而後眼淚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冒出來——

一顆接著一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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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3: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從那天之後,股罔極就真的沒再來找過她。

一想到他即將要娶阿莉耶諾、一想到兩人之間的決裂,她的心就揪緊發疼,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人非得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會體認到擁有的珍貴?雖然她很努力地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卻掩飾不了淺淺地躍上她眸底的悲傷。

海蓮娜將一疊文件有條不紊地分類好,送到永遠的辦公桌上,“總裁,這是浪漫城堡今天早上送過來的報告。”

她接過那一份文件,沒有開口說話。

海蓮娜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永遠錯愕地瞪著手上的企劃變更報告,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浪漫城堡下個月要舉行的婚禮,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擅自改成殷罔極和阿莉耶諾的?她不悅地按下內線通話鍵,“請叫資理尼到我的辦公室來。”她氣的是這項變更讓她的堅持、她和殷罔極之間的爭執變得很可笑。

“是。”聽出總裁語氣裏的不悅,海蓮娜不敢多問。

半晌之後,有人敲門。

“進來。”永遠隱隱冒著怒火的聲音擁有灼傷人的能力。

得到准許之後,一個褐發的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海蓮娜說總裁很生氣,希望他不會因此而失去工作才好。“總裁,你找我?”

她將手中的企劃變更報告重重地扔下,“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清楚,這份變更報告是怎麼一回事?”

費理尼全身一震,呐響地道:“總裁,我……也是聽命行事。”一邊是老闆,一邊是總裁,他該聽誰的?

“哦?”聽誰的命令?她挑起一道柳眉。

“這是老闆的意思。”他不能不照辦。

是父親的意思?她怔了征,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除了父親以外,還有誰能做這項變更!她的怒氣稍稍收斂一些,“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立即回報。”

“是。”他哪敢有第二句話。

“目前的進度呢?”她要知道全部的情況。

他據實回答,“已經完成二分之一的工程了。”

永遠煩躁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出去吧。”

賀理尼朝辦公室門口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地重回,“總裁,那浪漫城堡進行到一半的工程要怎麼辦?”為免再出差錯,他索性問個明白。

“先停止,等我的指示。”

他領命而去,“好的。”

費理尼離開之後,她立即撥了通電話給父親,“爸,你明知道我拒絕了殷罔極下個月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的要求,為什麼你還要私下幫助他?”而且還打算先斬後奏。

“小遠,這對你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並沒有多大的損失,為什麼你就是不答應?”永升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可是卻會造成浪漫城堡的信譽受損,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整個工程都完成了、就算這一建一拆之間的損失頗大,她也不會遲疑。

“你的反對真的只因為會造成浪漫城堡的信譽受損嗎?”他顯然不相信事情有那麼單純。

她諫然一驚,“……當然。”她很慶倖此刻是各自在電話的兩端,父親看不見她臉上心虛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是發現自己愛上罔極,所以才會這麼排斥他和阿莉耶諾的婚禮在浪漫城堡舉行。”

他臆測。

永遠的臉上掠過一抹狼狽,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才若無其事地道:“我只是不想造成客戶的反感。他們都不會喜歡原本預定的婚期無緣無故地延後。

“那麼……”他沉吟了一下,“只要客戶同意,你就不會反對罔極和阿莉耶諾下個月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嘍?”

“嗯。”她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很滿意她的回答,“很好,等會兒我就把柯瑞理先生取消婚禮的聲明書Fax過去給你。”

柯瑞理就是下個月預定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的准新郎。

她一愕,“他要取消婚禮?怎麼可能?”以前不曾有過這種情形,不太尋常。

該不會是父親在暗中搞鬼吧?

永升不疾不徐地道:“為什麼不可能?也許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個月,准新郎和准新娘發現愛情已經逝去,兩人之間只剩下習慣,所以決定要取消婚禮,就這麼簡單!”

她心中明白其中必定有鬼,卻苦無證據。

桌上的傳真機於此時運作了起來,吐出一張聲明書,紙未的簽名的確是柯瑞理。

“收到Fax了嗎?”他詢問。

“嗯。”她僅僅是應了一聲,就算是回答。

她很懷疑,為什麼父親如此努力地幫助殷罔極,甚至不惜和她作對?永遠有些哭笑不得,究竟他是誰的父親?

他要她親口允諾,“罔極和阿莉耶諾下個月的婚禮可以在浪漫城堡舉行了?”

大勢底定。“對。”

雖然她無力阻止他們在浪漫城堡舉行婚禮,但是,屆時她至少可以出國走走,讓自己遠離傷心地。

是啊,遠離傷心地……當初創建浪漫城堡,她是想讓所有女人圓一個生命中最美的夢想,可在此刻,這個每個女人夢想的婚禮天堂,卻極端諷刺地成為她的傷心地。

多麼可笑!

###

婚禮一天天的近了。

不論她是不是想知道殷罔極和阿莉耶話的婚禮籌備情形,相關的訊息還是會經由她底下員工的閒聊裏、父親的叨念中,一點一滴地傳到她耳裏。

據說,殷罔極對阿莉耶諾呵護備至,婚禮大大小小的事都以她的意見為主,只要她滿意即可。據說,阿莉耶諾喜歡鬱金香,所以特地從荷蘭空運過來各式各樣的鬱金香,浪漫城堡頓時變成一片花海,處處飄香。

據說,新娘子的白紗禮服出自當代名設計師之手,上面還鑲嵌了無數的細鑽,價值五十萬美金。

據說,女方家有個傳統——婚禮前新郎不能見新娘,所以,新娘子得回到位於法國的家,然後在婚禮當天才乘坐直升機飛來浪漫城堡,舉行婚禮。

所有的據說都是經由第三者口中傳進她耳中,打從浪漫城堡開始籌備殷罔極和阿莉耶諾的婚禮之後,她就沒有勇氣靠近。

原本這一切都是她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她自己放棄的。

一旦錯失機會,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幸福自指縫中流逝。

永遠站在FOREVER飯店的走廊上,望著五立在另一方的浪漫城堡,眼神裏有抹哀傷。

從此,殷罔極就徹底地走出她的生命,完全屬於另一個女人了,心痛開始加劇。

她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卻無力也無法去改變。

她只想遠離這一切。

“遠姐。”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這個聲音……是阿莉耶諾。永遠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殷罔極也陪伴在她的身邊嗎?她幾乎沒有勇氣回頭去證實,卻不能不回頭。“阿莉耶諾,恭喜你。”她口是心非地道。

殷罔極狀似親密地攬著阿莉耶諾的腰。

光是想像他們甜蜜相偎的身形,她的心就仿佛硬生生地被撕裂開來,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謝謝,遠姐,罔極他有話要跟你說。”阿莉耶諾噙著惡作劇般的笑。

她以為他不想再見到她了。低著頭的永遠不發一語。

“小遠。”殷罔極開了口。

小遠……她反復地細細品味他低沉好聽的嗓音震動她耳膜的感覺,仿佛聯違了有一世紀那麼久,她還以為再也聽不見他這麼叫她了,鼻頭莫名地一酸,熱氣開始在她的眸底凝聚,她努力地將淚意退回去,不想讓人瞧見她的眼淚,卻還是沒有勇氣直機殷罔極的眼睛。

“關於預約浪漫城堡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太急躁了,你並沒有錯,你只是在做份內的事,你願意原諒我嗎?”他勇於認錯。

永遠努力地做好心理準備後才抬頭,卻在第一眼看見他倆親呢的模樣就潰不成軍,她的眼神瑟縮了一下,極力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嗯……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必放在心上。”平穩的語調出現一絲顫抖。

殷罔極仍舊不放心,“那麼你是願意原諒我了?”

“嗯。”她點點頭。她只希望他們快點自她眼前消失,只有這樣才能緩和她的心痛。

他很感激,“我們還是好朋友了?”

理智告訴她該搖頭,但是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卻癡傻地點頭了,“當……當然。”她艱辛地回答,聲音裏有絲掩飾不住的哀傷。

他噙著笑,周遭儘是甜蜜的氛圍,“那你也當然會來參加好朋友的婚禮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永遠的心幾乎要碎了,他不只是她的好朋友,還是她所愛的男人啊0嗯……”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不知好好把握得來不易的幸福,任其溜走。

“怎麼了?你不想來參加我的婚禮嗎?”他故做驚詫地望著她。“難道還在生我的氣?”

她閉了閉又酸又澀的眼睛,以遺憾的口吻道:“我……當然想去參加你的婚禮,只是早已排定好的工作不能延期,希望你能見諒。”

“真的沒有辦法錯開?”

她搖頭,為了支撐強裝出來的若無其事,她必須用上全身的力氣,再無多餘的力氣開口說話了。

他沒再強求,“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阿莉耶諾在心中向上帝告解了一下,才上前挽住永遠的手臂,“遠姐,你來看看我們的禮堂設計,給我們一點意見,好不好?”希望所有事情都拆穿的時候,遠姐不會氣得想打她才好。

去看看他們的禮堂設計?阿莉耶話的話一字一句都像針紮在她的心上。永遠仿佛觸電似地甩開她的手。

阿莉耶諾一愕,“遠姐,你怎麼了?”

她吃力地撐起微笑,“沒事。”阿莉耶諾無心的言行舉止傷害她最深。

饒了她吧!她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殷罔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我是,好的,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誰打來的?”阿莉耶諾仰起頭詢問。

“法蘭德斯說你要他做的更動都已經OK了,他問我們要不要過去驗收一下?”法蘭德斯是這一場婚禮的統籌企劃。

“當然要。”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遠姐……”

永遠沒給阿莉耶話機會,先下手為強。“你們去忙你們的事吧,我也該回辦公室去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儘量挪出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我需要你的祝福。”殷罔極語帶殷切的期望。

她不會去的,她會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天出國,遠遠地進開,獨自去舔心中的傷口。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成雙身影,永遠硬撐了許久的堅強終於龜裂,霧氣在她的眼中凝聚成滾燙的淚水,順著頰畔滑落。

或許,她和殷罔極最好是連朋友也別當,才是對她最仁慈的安排。

++++++

明天就是殷罔極和阿莉耶諾要結為夫妻的日子了。

終於離開了意大利!永遠有些疲 憊地提著輕便的行李走出機場大廳,迎向早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轎車。

司機見到她,趨前接過她的行李。“永小姐,現在要回飯店嗎?”轎車和司機都是飯店特別安排給她的。

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

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不在乎。

低頭坐進房車的後座,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地逃離一手創建的浪漫城堡,在別人都幸福的時刻,她卻獨自一人傷心出走。

這一瞬間,她仿佛被世界所遺忘,只有無盡的孤獨線繞在她的周圍。

車子緩緩地駛上街道,繁華的夜景、閃爍的霓虹燈、熱鬧的氣息在在都突顯出她的落寞和傷心,他……這個時候該是滿心喜悅地期待明天婚禮的到來吧!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心傷。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不會輕易地讓幸福自手中溜走。

後悔的滋味竟是這般的苦澀。

“永小姐,飯店到了。”司機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車子已經停止不動好一會兒了,她卻呆望著車窗外,就連飯店的侍者上前替她打開車門也毫無所覺。

永遠聞聲回過神來,跨出車外,“謝謝。”

侍者接過她的行李,在前面帶路,“永小姐,請跟我來。”

她一語不發地跟上。

等到她察覺的時候,已經在侍者的帶領下,抵達飯店頂端的停機坪,有架白色的直升機停在上頭,還在運轉的螺旋槳發出極為嘈雜的聲響,震耳欲聾。

她防備地瞪著侍者的身影,大吼道:“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裏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飯店的總統套房。

“沒錯,這是你專屬的總統套房。”他並沒有回頭。

嘈雜的聲音讓她聽不清楚他說的話,直覺告訴她得在最短時間裏離開頂樓。永遠一步步地後退,朝電梯口接近。

眼前的身影快速地移動,阻擋了她的去路。

“你……你?”她離他睜圓了眼睛,震愕地說不出話來。

替她提行李帶路的飯店待者竟然是——殷罔極!一個最不可能在此時此地出現的人。

是她的傷心導致幻覺出現嗎?她的腦袋霎時停擺,只剩下一片空白。

好半晌之後,她的感覺才慢慢地回復,理不清此刻的心情,此刻此地看見他,她是該高興還是錯愕?

他不是應該在意大利等著明天當新郎嗎?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兒是西班牙耶!

他又來做什麼?

她瞪著他,舌頭有些不聽使喚,“你……怎麼……會在這裏?”

殷罔極薄唇如勾,笑意如潮滿溢,“你所謂的事情就是跑到這間飯店來度假?不惜錯過好朋友一生一次的婚禮?”

“你……”他全都知道了?是,她就是沒有那麼寬大的心胸當面給予他們祝福,所以才會如此狼狽地逃離,那又如何!她不是聖人。

“所以我特地前來接你回去參加我的婚禮。”

為什麼就是不能燒了她?讓她好好地、安靜地舔平自己的傷口,“我不回去。”痛如同兇猛的海浪幾乎將她吞噬。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

累積的痛苦傷心在這一瞬間讓她瀕臨忍耐極限,而後爆發,“你要愛誰要誰是你的自由,和我無關,我不會去參加你的婚禮,也不想去,夠清楚了嗎……”她激動地吼叫,眼眶泛紅。

他朝她走近,柔聲道:“小遠,你為什麼這麼激動?為什麼而哭?”他溫柔地抬手拭去她眼角逸出的淚水。

她別開臉,倔強地不肯承認,“我沒有哭。”只要她此刻抬起頭就會看見他眼中的深情和心疼。

“那麼是下雨了?”他很是無奈地握住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他,“你要什麼時候才肯承認你愛我?”

她如遭電擊地彈開,“你說什麼?”

“既使我明天就要娶別的女人了,你也不打算阻止,不肯承認你愛我嗎?”他深邃的黑眸中盈滿似水柔情。

承認……她愛他?永遠倏地一驚,呐呐地說不出話來,“你、你知道……”他知道她愛他?

“我當然知道你愛我。”他說過她逃不掉的。

他明天就要結婚了,怎麼可以說那種話?她不能在這個時刻承認她愛他?她怎麼面對阿莉耶諾?“我沒有。”她矢口否認,經過淚水洗禮的眸子更顯得摧操晶亮。

他以手指沾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逃?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找藉口不參加我的婚禮?如果你不愛我,又為什麼而哭?”

“你明天就要娶阿莉耶諾了。”她提醒他也提醒自己,阿莉耶諾那麼的信任她,她不能對不起她。

光是這麼看著俊朗出色的她,就讓她的心緊緊揪疼,她怎麼也沒有勇氣去參加他的婚禮,她寧願當個懦夫。

既然她不肯承認,就讓她繼續那麼以為也無妨。

她罔極熾熱的視線仿佛要探入她的心底深處,“如果你只當我是好朋友,那麼就和我回去參加婚禮吧。”不論用何種方法,他都一定會帶她回意大利,這是他此行的惟一目的。

回去參加他和阿莉耶諾的婚禮?她……做不到。“不要逼我。”為什麼要為難她?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他朝她伸出手,“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我就陪你耗在這兒。”

耗在這裏?那婚禮怎麼辦?“你快點回去。”她搖著頭往後退。

他定定地鎖住她的眸子,斬釘截鐵地宣告,“一起回去或者一起留在這裏,由你決定。”

“你——”她死命地瞪著他。

他平靜地迎祝她的目光,擺明瞭沒有回旋的餘地。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近十分鐘,誰也不讓步。

永遠很想不理他地轉頭就走,管他們要不要結婚,但是只要想到阿莉耶話真誠的笑臉,她就沒有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她咬緊牙根,漠視心中的痛楚。

“來吧。”他再次朝她伸出手。

她瞪著他的手許久,仿佛那是會咬人的洪水猛獸。

殷罔極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候著。

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之際,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任由他拉著她沉淪心碎。

直升機慢慢地垂直升空,底下的飯店逐漸變得渺小,永遠再也遏止不了胸口的痛像火燒般蔓延開來,眼淚只能往肚裏吞。

過了這一夜。他就是別人的丈夫了。

++++++

翌日早晨直升機降落在浪漫城堡上方的停機坪時,疲 憊不堪的永遠正想先回家一趟,卻被一大群人簇擁進浪漫城堡裏的新娘休息室,在她還反應不過來之際——

有兩個美髮師在她的頭上大展身手。

有兩個美容師在她的臉上、手上塗塗抹抹、修修剪剪。

還有兩個工作人員訓練有素地幫忙她脫下身上的衣眼,換上純白飄逸的婚紗……等等,純白的婚紗?因徹夜未眠而反應有些遲緩的腦袋慢慢地接收了一切信息,她陡地大叫了一聲——

“全都住手!

所有的人全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她頭上的發飾只夾了一半,要掉不掉地垂掛在她的瞼旁;她的眼影還未上好,看起來有些可笑;才剛套上的白紗禮服還來不及拉上背部的拉煉,露出一大片白皙無暇的裸背——

永遠慢條斯理地環視所有人一眼,“你們是不是弄錯對象了?”

“弄錯對象?”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可能?”有人發出驚呼。

可她不會連自己是不是新娘子都搞不清楚,“我不是新娘子。”殷罔極要娶的人是阿莉耶諾,不是她。

“你不是新娘子?”說話的人手中拿著梳子和定型液。

她不厭其煩地一再重申,“我不是。”

又有人問:“可是你是新郎用直升機接回來的,沒錯吧?”

“沒錯……”她的話沒機會說完。

“那就對了。”眾人又一擁而上,各自繼續未完的工作,永遠壓根兒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喂!你們,我真的不——”驀地,她不經意自眼角餘光瞥見笑盈盈的阿莉耶諾,正悠閒地站在門口欣賞她任人擺佈的樣子。

她抬起手指向阿莉耶話所在的方向,下一刻卻被人拉了過去,開始替她上桃紅色的指甲油,“她才是新娘子!”阿莉耶諾不是很喜歡殷罔極,迫不及待他想要嫁給他,為什麼此刻卻不在乎身份被錯認?

沒人理會她的話。

阿莉耶諾微笑地攤攤手,“遠姐,她們並沒有弄錯對象。”

沒有……弄錯對象?永遠的反應慢了半拍,沒有弄錯對象的意思就是……新娘子是她!她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殷罔極了?

她想走近阿莉耶諾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卻掙脫不掉那一群人的鉗制,只能隔空喊話,“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該是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自始至終他想娶的女人就只有遠姐你一個人。”阿莉耶諾起了個頭。

殷罔極想娶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內心剛竄起的喜悅維持不了多久,“那麼你呢?你不是喜歡他?想要嫁給他?”為什麼她可以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他想娶另一個女人的事實?永遠腦中的思緒很紊亂。

阿莉耶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是喜歡他沒錯,可是卻不想嫁給他,也不能嫁給他。”喜歡分很多種,並不單指男女間的情感。

“說清楚。”事有蹊蹺。

“我們是表兄妹。”她公佈謎底。

在她們談話的同時,其他人也依然快速地幫永遠從頭到腳打理好,她頓時成為最美的新娘,讓人不禁看傻了眼。

“你是殷罔極的表妹?他姑姑的女兒?”她有種上當的感覺。

哦——連名帶姓地叫人了,表哥的麻煩大了!

阿莉耶諾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願上帝保佑你,阿門0對埃”

阿莉耶諾是他的表妹,所以,自始至終他們之間表現出來的濃情蜜意都是假的!雖然她很慶倖殷罔極並不是真的愛上阿莉耶諾,心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淺淺地漾開來的甜蜜,但是被人欺騙玩弄的感覺很不好。

整個事情的脈絡已逐漸清晰,她的腦袋也已經回復正常運作,愛情果然會讓人變笨。

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人,他該知道她會有所回報的。

永遠轉頭瞧見自己映在鏡子裏的倒影,白紗和服……婚禮……墓地,一個念頭竄入腦海中——

殷罔極,你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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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OK,大功告成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大夥兒有志一同地退了幾步,滿意地審視成果,“的確只有這麼美麗的新娘子才能捉住殷先生那樣傑出的男人。”

“恭喜。”

“恭喜。”祝賀聲此起彼落。

“謝謝。”永遠勾勒出淺淺的笑容響應,“抱歉,能否讓我和阿莉耶諾在婚禮舉行前單獨相處一下子?”

“當然可以,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一群人魚貫地退出新娘休息室,留下空間給她們。

永遠透露出笑容朝阿莉耶諾走近,“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阿莉耶諾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陪笑道:“遠姐,你想……談什麼?”她有點後悔自己幹嘛來趟這趟渾水。

“我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她的話鋒倏地一轉,讚歎道:“你的戲演得真好,我完全被你矇騙住了。”

“呵呵……”阿莉耶諾乾笑了兩聲,“遠姐,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會怪我吧!”

她故意沉吟了一下,“這個嘛……”

阿莉耶諾一顆心差點跳出來,說什麼她都不想得罪未來的表嫂,更何況她還想預約將來的結婚場地——浪漫城堡呢!

“那就得看你怎麼表現嘍!”她完全沒有想到阿莉耶諾竟然是殷罔極的表妹,她一直相信她是愛殷罔極的,讓她還以為自己愛上了別人的新郎因此痛苦不已,而在真相大白的此刻察覺之前的痛苦和煎熬有多麼的……可笑!

阿莉耶諾不得不豎起白旗,“好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荊”

永遠滿意地頷首,靜待她的下文。

“這件事是表哥和伯父共同策劃的,為的就是要借著表哥的移情別戀來刺激你,”她偷偷覷了她一眼,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表哥才會到法國去接我來陪他演一出戲。”

果然,不出她所料,父親也軋了一腳,只要能把她早日嫁出去,就算是很吞劍、跳火圈,父親大概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嘗試,永遠無奈地想。“因此你們故意在我的面前表現出很親密的樣子,你甚至是當我的面獻吻!”

藹—那個吻……阿莉耶進連忙解釋,“那個吻就像是打招呼,沒有其他的意思,遠姐,你不會介意吧!”

“要是我會介意見?”偶爾也該風水輪流轉一下。

“那那那……”這可就麻煩了0不然,我把他的吻還給你好了。”阿莉耶諾異想天開地認為她吻過殷罔極之後再吻永遠,就算是把他的吻還給她了。

永遠搖頭失笑,身體稍稍往後退開了些,她可沒興趣和女生接吻啊0不必了。”

“那你不介意了嗎?”阿莉耶諾的眼睛一亮,希冀地望著永遠。

她沒必要連這種飛醋也吃,“不介意。”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老實說,表哥要是不用這種方法激你,他恐怕還有得等了。”

很好,他們三個人竟然聯合起來欺騙她0你認為他現在就不必等了嗎?”永遠的語調輕柔得有些詭譎。

阿莉耶諾的一顆心又提到喉嚨來,她戰戰兢兢地問:“遠姐,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婚禮已經迫在眉睫了,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沒什麼。”秘密要是事先曝光就沒有價值了。

阿莉耶諾還是一臉懷疑的神色,卻無計可施。

“叩叩。”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請進。”會是誰?永遠的目光飄向門口。

推開門走進來的是她的父親大人,“小遠……”

永升一看見女兒身穿白紗禮服,未竟之語全都卡在喉嚨裏。

“爸。”

永升一臉的感動莫名,仿佛他已經擁有了全世界,“小遠。你穿婚紗的模樣就跟你母親一樣美麗迷人。”他的眼角微微濕潤,本來幾乎要以為自己看不到女兒穿婚紗的模樣了,原來上天還是很眷顧他的。

雖然辛苦,終於也叫他等到挽著女兒的手送她出閣的這一天了。

“爸,你竟然和殷罔極聯合起來欺騙我!”永遠心理不怎麼平衡地控訴,“你到底是誰的父親?”

他胸有成竹地一笑,“女婿等於半子,罔極也是我的兒子埃”他感動不已地在心中反復咀嚼女婿這個詞,終於……終於他也要有女婿了!

她一針見血地指出,“等結了婚之後才是。”

阿莉耶帶有不祥的預感。

永升則是因為太過興奮而沒有察覺,他感性地握住女兒的手,“我相信罔極一定能夠給你幸福的。”

她也相信,“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阿莉耶諾才是新娘子,今天該是她的婚禮才是。”

阿莉耶諾連忙把事情說清楚,“我只是障眼法,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是為你量身規劃的,難道你最喜歡的花不是鬱金香嗎?”不會吧!那可是她特地去打聽出來的耶!

“我是很喜歡鬱金香沒錯。”她坦承。

呼!幸好,要是弄錯,那可就糟糕了。“表哥可是為了你才特地從荷蘭把花空運過來,新娘禮服也是按照你的身材尺寸量身訂做。”

“總裁,老闆,婚禮快開始了。”浪漫城堡的持者前來通知。

婚禮快開始了!永升的心因喜悅而顫抖,他仿佛已經聽見小娃兒中氣十足的宏亮哭聲在他的耳際響起。

那惹人憐愛的小臉、靈動的小眼睛、又柔又嫩的小手、小腳,幾乎叫人愛不釋手,要他負責哄他or她睡覺都行。

孩子會像誰呢?最好是女孩像小遠,男孩像罔極。

那會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孩子。

側耳聽了聽飄揚在浪漫城堡裏的結婚進行曲,永升朝女兒伸出手臂,“我們該出去了。”

阿莉耶諾偷偷地注意著永遠的一舉一動。

永遠溫馴地挽住父親伸出來的手臂,在父親的帶領下徐緩地走向大教堂。

等候在大教堂側門的傳者徐緩地將門拉開,悅耳的旋律更加地悠揚。

殷氏企業和FOREVER飯店兩大集團的聯姻是商界的大事,消息卻完全封鎖,直到今天才曝光,等著採訪的記者全被擋在浪漫城堡之外,不得其門而人。

婚禮並不對外開放,能夠來觀禮的人都是兩家的親朋好友。

永遠在父親的帶領下走上紅毯,一步步地走向聖壇。

殷罔極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更襯托出他的俊朗爾雅,宛如太陽神阿波羅一般完美。他就站在聖壇前等候。

永升慎重地將女兒的手交到殷罔極手上,“我把小遠的一生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讓她幸福。”

“爸,我會的。”她美得讓人屏息。

永升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向第一排的座位。

永遠直視殷罔極的眼睛,既輕且柔的言詞自嫣紅的唇瓣間吐出,有種魅惑人的魔力,“你騙得我好苦。”

他很是無奈地一笑,“我沒得選擇。”

聖壇上德高望重的神父有些困惑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望著低聲竊竊私語的新郎和新娘。

“在直升機上你有機會可以跟我說清楚,可是你沒有。”她冷哼了一聲,不滿他讓她多受了一些痛苦和煎熬。

他頗是委屈地道:“你根本就不理我,記得嗎?”

神父清了清喉嚨,試圖拉回這對新人的注意力。

他說的好像是事實哦!那時候她傷心不已,根本就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因為我以為你要娶阿莉耶諾。”

“我要是不那麼做,你又怎麼前正視你愛我的事實!”他也捨不得讓她傷心啊,可是此舉卻是激出她的真心的最好方法。

“咳咳……”神父再次輕咳,努力地隱忍著洶湧的笑意,“兩位,婚禮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殷罔極朝神父投去充滿歉意的一瞥,“神父,不好意思,可以開始了。”

神父頷首,慎重地開口道:“殷罔極先生,你願意娶永遠姐為妻,終生愛她、照顧她,一生相互扶持……”

永遠目不斜視地道:“你沒說過那三個字。”

他若是不愛她,又怎麼會願意娶她呢!

“我——”他才剛開口就被神父的聲音打斷。

神父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又問了一次,“殷先生,你還沒回答我,你願意嗎?”

他毫不遲疑地在聖壇前宣誓,“我願意。”

她的聲音又輕輕地響起,“你沒有親口求婚。”

神父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調向永遠,“永遠小姐,你願意嫁給殷罔極先生為妻……終生照顧他,不論貧病富有,不離不棄嗎?”

永升難以置信地瞪著殷罔極和永遠,現在正在舉行神聖的結婚典禮耶!他們以為是在辦家家酒不成?竟然閒聊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等著永遠說出那一句千古不變的誓詞之際,她投出了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回答——

“我不願意。”

她的聲音既輕且柔,卻像一記悶雷劈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其中尤以永升受到的震撼最為巨大,腦中非但是一片空白,耳朵裏還轟隆隆地作響。

神父睜大眼睛望著她,“對不起,永遠小姐,你剛剛說什麼?”是他聽錯了嗎?自從他獻身給天主之後,已經替數不清的新人證過婚,卻是頭一遭聽見新娘子回答不願意。

她的話又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次,“我不願意。”

“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莉耶諾挫敗地申吟。

永升氣息敗壞地低吼,“小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惹人憐愛的小孫子又變回天使,飛回上帝的身邊。

身為新郎的殷罔極反倒是一派的氣定神閑,他一點也不意外她會這麼做,這大概就是她的反擊了。

不過無妨,他有十足的把握,她是非嫁給他不可。

永遠巧笑清兮,“當然知道,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然後,她極其優雅地拎起裙擺,在眾人的目送下徐緩地步出大教堂。

神父搖了搖頭,還是弄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沒了新娘的婚禮……當然得中斷。

++++++

婚禮被迫中斷之後,永升足足有一個星期賭氣不跟女兒說話。

殷民企業和FOREVER飯店兩大集團聯姻的事,終究仍是成為報紙上最矚目消息,因為新娘子在婚禮上說了一句話——我不願意,然後一場世紀婚禮就這麼被迫取消。

或許是因為婚禮取消的消息經過媒體大肆渲染之後,更加大大地提升了永遠的知名度,也讓她的追求者成直線增加,送花的送花、送禮物的送禮物,還有數不清的邀約,簡直忙壞了海蓮娜。

偶爾,永遠會故意答應某個追求者的邀約,一同去吃頓飯,就為了讓殷罔極也嘗嘗那種嫉妒的滋味,禮尚往來一下。

“永遠小姐,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歌劇?”華特笑著詢問。“今晚的歌劇是杜蘭朵公主,我已經訂了包廂,不曉得永遠小姐是不是肯賞臉?”

她只打算和他出來吃頓飯,不會有任何後續發展,“謝謝你的邀約,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改天吧。”再說,杜蘭朵公主這出歌劇她很早以前就和殷罔極一起看過了。

華特也極有風度,“那好吧,就下一次,我待會兒先送你回去。”他揚手召來服務生買單。

一走出餐廳,永遠立即眼尖地瞧見殷罔極大跨步向他們走來。

華特微微一笑,“看來有人來接你了。”

殷罔極探手拉過永遠,將她鎖在他自己臂彎中,陰沈著臉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他不會再繼續容忍下去。他看向華特,“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希望你再繼續糾纏我的未婚妻。”

華特看了永遠一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她還沒結婚,我就能夠追求她。”

“你不會有機會的。”撂下話,他攬著她的腰走向車子停放的地方。

永遠瞄了他一眼,在心中竊笑,原來他也會吃醋嘛!

殷罔極將永遠困在他和車子之間,低頭逼近她,“玩夠了嗎?”兩人的氣息淺淺地交錯,有種曖昧的氛圍在擴散。

她不得不直視他的眼睛,故做無事地辯解,“我沒在玩。”

“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和他出來?”他輕哼。

她伸出四根手指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我的目標是談夠一百次戀愛,現在才五十四次,還有四十六次,我得加緊努力朝目標邁進。”

還有四十六次?加緊努力?“你還想和誰談戀愛?”他沒好氣地問。

“剛剛那個華特怎麼樣?”她放意詢問他的意思。

“不好,”他懲罰似地張口輕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頭,不會再任她繼續周旋在眾多男人之中,“我來陪你。”

感覺像是觸電似地全身一麻,她抽回手,“什麼意思?”

他扯了扯唇角,“不管你想談幾次戀愛,我都奉陪,但是,從現在開始,你談戀愛的對象只能是我。”

“為什麼?”她凝睇著他。

“因為我不准你去愛別人,你只能愛我。”他血液中的霸道因子又冒出頭來,天經地義的口吻讓人無從反駁起。

“你沒有辦法操控別人的心,我想愛誰由我自己決定……”她的未竟之語全都沒入他的吻裏。

“是嗎?”他在她的唇瓣上低喃。

“當……然。”而她的心選擇愛他。

他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溫柔中帶點霸道,讓人無力抗拒。

殷罔極的舌靈活地探進她猶如天鵝絨般柔軟溫暖的口內,霸道地糾纏住她的丁香舌不放,火熱的身體緊緊地貼住她迷人的身體曲線,不留一絲空隙。“你敢說你不愛我?”

“我愛你。”他的吻讓她全身發燙,仿佛體內燃起了無數的火苗,莫名的渴望從身體深處竄起。

他滿意地揚起唇,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的手悄悄地探進她的衣眼底下,貼上她凝脂般的肌膚四處遊移,在她的身體上挑起一簇又一簇的熾熱火焰。他趁機繡哄她,“嫁給我,好嗎?”

永遠的神智有些飄離,卻不忘反駁,“我還沒四十歲……”啊!他的手好燙。

該死的原則!他等不了那麼久。

他懲罰似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我要你今年就嫁給我。”拖到她四十歲?免談。

永遠全身虛軟無力,只能攀住殷罔板結實勁瘦的身軀來支撐自己,“可是我也……還沒談夠一百次戀愛……”

“結了婚之後,我們還是可以繼續談戀愛。”談一輩子都行。他的誘哄十分吸引人。

他的手趁著夜色掩飾在她的身上施展魔法,她的手環上他的頸項,“聽起來好像不錯。”透過迷蒙的視線,她瞧見他黑的眸子逐漸漾深,而後迸射出火焰。

他的吻有點欲罷不能地婉蜒到她美麗的頸項,烙印下屬于他的印記,小遠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不許其他男人覬覦。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彼此的身體貼近得沒有一絲距離,讓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生理上最真實的反應。

她頓覺口乾舌燥了起來,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可卻也被自己潛藏在身體深處的猛烈欲望給駭著了,她也渴望他!

“小遠,嫁給我。”殷罔極動情的低喃極為好聽,更像是蕩人心神的魔咒,會讓人恍若著了魔般地遵循。

“好。”她終於點頭答應了。

他以額頭抵著她的,兩人四目交接,“你知道你此刻答應了什麼嗎?”他要她清清楚楚地記著。

她的肌膚微微泛著潮紅,更顯得美麗動人,“你的求婚。”其實她早已不再固執地堅持所謂的三不原則,會故意在他面前一再地強調、和不同的男人約會,全是為了對他的欺騙行為還以顏色。

同時也為了氣一氣幫兇——她父親。

狂喜慢慢地湧入了殷罔極的心中。

“別動。”他幾乎像快要死了一般地癱在她的肩膀上,忍受他皮膚底下火辣辣的欲望在血液裏流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呐喊著要她。

好半晌之後,他體內的欲望才慢慢地平息。“婚禮還是要在浪漫城堡舉行嗎?”對他而言,婚禮的儀式只需簡單隆重就行了,他在乎的是自己要娶她的這個事實,另外就是越快越好。

她點點頭。

就這樣,他們的終身大事又定了下來。

這一次應該可以順利把婚禮一鼓作氣地舉行完畢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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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4: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婚禮又再度進入緊鑼密鼓的籌備中,雖然FOREVER飯店全體員工都對總裁一會兒取消、一會兒又要舉行的婚禮感到納悶不已,不過,拿人家的錢做人家的事,多做少問就是了。

只是背地裏閉磕牙的人還是不少。

婚禮又再度籌備,最高興的人非永升莫屬。

他幾乎天天往浪漫城堡跑,親自監督所有的裝滿、佈置工作,就為了要讓女兒的婚禮達到最完美的境界。

他多年來的希望總算要成真了。

小遠和罔極結了婚之後,他很快就會有孫子可以抱。一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滿心的歡喜,笑容越咧越大。

這一次的婚禮完全按部就班地辦,所有該做的他們一項也不敢疏忽。

永升站在三樓的走廊上俯視中庭花園,滿意地欣賞滿園的鬱金香,卻不經意瞥見陰暗的角落裏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他攔下一個正好經過附近的服務生,“你來一下。”

服務生恭敬地趨前,“老闆,你有什麼吩咐?”

“你看看,那個躲在……”永升的視線再調回那人藏身的地點,他本想問問他是不是認得出那人的身份,可那個角落卻已經是空空如也。

“看什麼?”服務生不解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爭妍鬥豔的花朵以外,什麼也沒有瞧見。

永升微微一愣,“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剛剛那個人身上好像也穿著浪漫城堡的制服,應該也是這兒的員工吧。

“是。”服務生懷著滿腹的疑問離開,沒有多問。

大概是他眼花了吧!永升搖了搖頭,繼續去視察其他地方的工作進度。

++++++

浪漫城堡的大教堂內。

同樣悠揚的結婚進行曲、同樣德高望重的神父、同樣的賓客、同樣的新郎站在同一個位置上,等著同樣的新娘子出現。

神父頂了頂眼鏡,忍不住向站在聖壇前的殷罔極低聲打趣道:“殷先生,這是我第二次為你和永小姐徵婚了,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殷罔極也笑了,“是最後一次。”

“那就好,待會兒還請兩位專心些。”神父記取上一次的經驗。

他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很抱歉,請你原諒我們的失禮。”

神父淡然一笑,“過去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聖壇旁的交響樂團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演奏著結婚進行曲,預定新娘子要走出來的側門,卻始終沒有一點動靜。

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殷罔極直勾勾地瞪著那扇側門,有股不祥的預感悄悄地在他的心湖裏蕩漾開來。

大教堂的側門忽然被粗魯地打開來。

“罔極,不好了!小遠被人抓走了。”永升氣急敗壞地沖了出來。

被抓走了?股罔極立時脫下手上的白手套,快步朝他走去,“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全身繃緊。

是綁架勒索嗎?

大教堂內觀禮的賓客也全都當場愕住,面面相覷。

聖壇上的神父也傻眼了。

永升拉著他邊走邊解釋,“剛剛時間快到的時候,我準備到新娘休息室去接小遠,一推開門卻發現化妝師和美髮師都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小遠已經失去蹤影了。”翁婿兩人加快步伐地往新娘休息室而去。

該死!為什麼會在他們的婚禮上發生這種事?

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殷罔極問道:“有找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嗎?”

每一個細微的線索都必須注意,那會讓他們更容易找到永遠。

“沒有。”永升臉上滿是濃濃的憂慮。

“化妝師和美容師醒了嗎?”他腳下的步伐依然又大又快。

可惡!永升略顯得有些急躁,“醒了,我問過了,她們什麼都沒有看見就被人打昏。”

殷罔極推開新娘休息室的門,迅速地環顧四周一眼,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除了消失的新娘子。

“最近有聽說小遠在公事上和誰結下樑子嗎?”

商界的恩怨很難說,有時難免會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讓人欲除之而後快。

“沒有,沒聽她說過。”

殷罔極巨細無遺地審視每一個可能會留下證據的地方,卻毫無所獲。

照這等情形看來,來者的目的是小遠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氣,那麼他至少可以確定,她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永升提議道:“先報案,通知警方來處理。”不然。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在這裏團團轉也不是辦法。

“爸,先別報警,這件事讓我來處理,我可以把小遠完好無缺地帶回來。”殷罔極掏出手機來投了一組號碼,順手解開領帶。“羅刹,我要知道永遠此刻在哪里,是誰帶走她。”他轉冷的聲音裏多了一絲肅殺之氣。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平板沒有起伏的聲音,“怎麼了?”

“她被綁架了。”他隱忍著心中的怒火。“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消息?”雖然他相信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卻還是放不下心。

“給我半小時。”羅刹冷冷地道。

“好,就半小時。”

一等殷罔極收了錢之後,永升立即關切地問:“你的朋友真的可以在半小時內找到小遠的下落嗎?”他只有小遠這麼一個女兒,只要能讓她平安無事,要他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可以。”他對羅刹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爸,你別擔心,小遠不會有事的。”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遠的。

但是,五分鐘過去,他的心情莫名地煩悶了起來,等待的時間竟是如此漫長難捱,羅刹查得怎麼樣了?他有股衝動想再打電話過去催催他。

再等等好了。他勉強捺住性子,瞪著手中的手機。

半小時應該快到了吧!殷罔極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訝異地發現從他掛斷電話到現在,才過了十分鐘而已。

還有二十分鐘。他焦躁地來回踱著步。

羅刹到底能不能搞定?要是搞不定也該給他個消息,他也好再另外設法去救小遠。殷罔極頻頻看表。

半小時怎麼這麼久?對他而言,感覺好像已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幾乎要耗盡他一直引以為豪的耐性了。

終於在過了二十五分鐘之後,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羅刹,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平板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殷罔極緊皺著眉,羅刹不會不知道他有多麼急著想要知道結果,“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他沉聲道。

羅刹依然是那不溫不火的調調,“時間還沒到。”停頓了一下,他應該是在看時間,“還有四分鐘。”

“羅刹,你——”他有股想摔手機的衝動,不過得等他先問清楚小遠的下落之後再摔。“她現在在哪里?”

在話聲響起的同時,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新娘休息室的門口,“我直接帶你去。”來者是個絕美知冷冰冰的男子。

殷罔極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到的?”答案肯定會讓人吐血。

“八分鐘前。”羅刹絕美的瞼上沒什麼表情。

八、八分鐘前?他簡直不敢相信,羅刹他八分鐘前就來到這裏了,卻在門外站到現在,任由他在門內焦躁地來回踱步,想時間到了才現身。

“你——”他的低吼顯得很沒力。“算了,我們走吧。”真的被他的一板一眼給打敗了。

羅刹沒有異議地掉頭,“好。”

永升打算跟去,想早一點看到女兒,“我也去。”

殷罔極婉拒了他的自告奮勇,“爸,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我會儘快把小遠帶回來的。”

羅刹在門口等著。

永升知道他是為他著想,只好妥協,“好吧,那你們小心些。”

“我們會的。”殷罔極邁開步伐,疾速越過羅刹身側,“快一點。”他連一分鐘也不想讓她多待。

因此,殷罔極和永遠的第二次婚禮同樣是……

被迫中斷。

++++++

“是你!”永遠瞪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布特拉。

當三個彪形大漢闖進新娘休息室的時候,裏面只有她和化妝師、美容師三個女人,為了不讓他們傷及無辜,她只好合作地跟他們走。

布特拉著迷地癡望著永遠身著白色婚紗的模樣,喃喃自語地道:“好美!你穿白紗的樣子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們曾經交往過兩個月或者三個月,確切的時間她也記不得了,惟一有印象的就是他的佔有欲極強,她因無法忍受而和他分手。

卻萬萬沒有料到,他們再次見面時竟會是這種局面——

“你想怎麼樣?”她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走近她,伸手撩起垂在她頰畔的一綹發絲,湊到鼻端前輕嗅著,“你怎麼可以嫁給別的男人?我這麼的愛你,一直默默地看著你、陪著你,你難道一點也感覺不到我的愛嗎?”

她用力地別開頭,將頭髮抽離他的手,無法忍受他碰她的感覺,“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只要一想到有個人一直隱身在暗處偷窺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就克制不住全身的雞皮疙瘩一粒粒地冒出來。

那種感覺太恐怖了!

“可是,我還是愛你的。”布特拉湊近她的瞼,語調無比輕柔。

“我……”她是不是應該先虛與委蛇一番,然後想辦法脫身……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光想就讓她無法忍受了,更別說是去做了。“我們早就已經不是情侶,你不應該再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他的手貼上她纖細柔嫩的頸子,輕輕撫著,“我只要你。”

她渾身一震,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避開他的手,“我已經要結婚了。”啊!婚禮?這會兒大概又得取消了。

她很慶倖自己早就和這種有偏執狂的人劃清界限,只是很顯然的,他卻不打算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布特拉得意地輕笑了起來,“你的婚禮現在大概是一團亂吧。”沒有新娘子的婚禮當然得停止。

她厭惡他的碰觸,瑟縮了一下,“放開我,不然到時候你會吃不完兜著走。”

“放開你?”他仿佛聽見笑話一般,仰頭大笑了起來,“我要是怕就不會派人把你抓來了。”

永遠嗤哼了一聲,“你想怎麼樣?終生囚禁我?”

現今可是法治的社會耶!這麼做是違反人身自由的事情。

“等你愛上我,心甘情願地待在我的身邊的時候,我再放開你。”他不會放她逃回那個男人身邊。

“你——別做夢了,我不會愛你,更不可能會心甘情願地待在你的身邊。”她徹底滅絕他的希望,不留一絲餘地。

布特拉臉上儘是遺憾的神色,“女人真是善變啊!我還記得你柔軟的唇瓣嘗起來是什麼味道,你卻一轉身就愛上別的男人,完全把我拋在腦後。”他的拇指輕撫著她嫣紅的唇,指腹上沾染了她的口紅。

當初她若知道他是這麼恐怖的人,說什麼她都不會和他交往。“感情本來就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手,你憑什麼責怪我愛上別人!”逝去的愛情是人生難忘的回憶,卻沒有必要時時刻刻死抱著不放。

他舔了一下指腹上的口紅,“既然你都已經穿上白紗禮服了,那就來場婚禮吧。”只是新郎稍稍做了一點變更而已。他的眼神著迷地梭巡過她誘人的曲線。

瞟向他身後那三名彪形大漢,想要脫逃,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

罔極現在大概發現她不見了的事了,可發現了又能如何?沒有人能夠猜得到她是被誰帶走的……

會有人能找得到她嗎?她可一點也不想再和布特拉相處下去。“你別開玩笑了,我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布特拉朝他們使了使眼色,“去找個神父過來。”

“好的。”其中兩個立即聽命行事。

“放開我,聽到沒有?”神父!永遠的聲音激動了起來。

不曉得大聲求救有沒有用?

他半側著臉貼上她的脖子,他的唇微微吸吮了一下她頸部的肌膚,“等你成了我的人之後,就不會想離開我了。”

她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卻還是避不開他如影隨形的親吻,“那是不可能的事!”怒氣瞬時盈滿她的胸臆間。

“這麼的甜美、這麼的迷人……”他哺哺自語,大手罩上了她胸前的渾圓。

永遠尖銳地倒抽了一口氣,接近尖叫地吼道:“把你的手拿開。”她此刻只覺得被羞辱了,還有想吐的感覺。

他猛然地吻住了她的唇,滑溜的舌趁著她的嘴巴還未閉上攻進,蠻橫地在她嘴裏翻攪,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身體不能動,至少她還可以動口。永遠不假思索地用力一咬。

“唔!”布特拉悶哼了一聲,難以置信地捂著唇,瞪她,“你竟然敢咬我?”血絲立即自他的嘴角淌下。

以前交往的時候他們也曾接吻過,那時永遠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今天卻厭惡到了極點,胃裏登時起了一陣翻攪。“下一次你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吻我,我會把它咬斷。”

他聞言不怒反笑,以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絲,“不接吻也無所謂,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他的話讓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他該不會想強暴她吧!永遠的心喜地一慌,恐懼頓生,“你別亂來啊!”

布特拉又再次逼近她。

“你不要過來。”她慌亂地抬起服,使盡全身的力量朝他狠狠地踹了過去。

可沒想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掀起白紗禮服層層疊疊的裙擺,他的手順著她線條優美的小腿往上探去,“我就喜歡你這麼狂野。”

“放開我!”她全身繃緊,不停地掙扎,卻沒有辦法脫離他的掌控。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她的底褲之際,另外兩名彪形大漢扶持一名神父回來了。

被挾持來的年輕神父有一張連女人也自歎不如的絕美容顏,即使是滿臉驚慌,也好看得讓人心蕩神馳。

布特拉這才停止了他的侵略,“先讓你欠著。”

永遠臉色蒼白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布特拉是真的想要她,不是隨口說說來嚇嚇她的,她不敢想像,等會兒要是神父離開之後,她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際遇!

但是,她又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強烈的恐懼和不安侵蝕每一個細胞。

布特拉似乎也被年輕神父的絕美給震懾住,半晌後才回過神來開口,“神父,真不好意思還特地請你過來一趟,能否麻煩你在這裏替我們徵婚?”

“證……證婚?”年輕神父的聲音克制不住地發抖。

“沒錯。”他深手攬住了永遠的肩膀。

永遠不給面子地閃身避掉他的觸碰。

年輕神父看了看被綁注動彈不得的新娘子,鼓足了勇氣道:“先生……證婚……應該在教……教堂裏才對。”

“我們有點不方便,所以才會請你過來一趟。”

年輕神父偷偷地看了美麗的新娘一眼,“為什麼……為什麼要……綁、綁住這位小姐?”

布特拉不耐煩地揮了下手,“不關你的事。現在可以替我們證婚了嗎?”

“可……可以。”情勢所逼,他不得不妥協。

“我不會嫁給你的。”永遠緩了緩心跳之後,立即提出聲明。

年輕神父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布特拉,“先生……這位協…姐好像不想嫁……給你。”她待會兒肯定會說不。

布特拉輕斥了一聲,“多話,你乖乖地替我們證婚就是了,閒事別管。”

年輕神父瑟縮了一下,沒再說話。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他趕忙點頭。

布特拉滿意地揚起嘴角,“那就來吧。”他又再次攬位永遠的肩膀,這一次沒再讓她掙脫開來。

“對……對不起,我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年輕神父囁嚅地道。

“我叫布特拉,她是永遠。”他簡潔地道。

年輕神父輕咳了一聲,“布特拉先生,你……願意娶永遠小姐為妻嗎?”

所有人俱是一愣,似乎沒聽過如此簡單明瞭的徵婚詞。

雖然納悶,他還是回答,“我願意。”

他轉向永遠,漂亮的眸子裏有族不尋常的光芒亮了起來,卻只有一刹那的時間,“永遠小姐,你願意嫁給布特拉先生嗎?”

“我、不、願、意。”永遠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像是怕神父沒有聽清楚似地。

年輕神父為難地望向布特拉,“布特拉先生,你也聽見了,永遠小姐不願意答應嫁給你,這樣子我沒有辦法宣佈你們為夫妻。”

“你再重問一次。”他想到辦法了。

“嗄?”年輕神父有點反應不過來。

永遠不以為然地瞪著他,“再問幾次我的回答都一樣。”

他沒理她,逕自對年輕神父交代,“照做就是了。”

他只好又問了一次,“永遠小姐,你願意嫁給布特拉先生為妻嗎?”

“我……”他話沒說完,因為嘴巴被捂祝

布特拉替她回答,“她願意。”

這樣的婚姻能夠成立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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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8 00:14: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唔……”永遠被捂住嘴巴,咿咿唔唔地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地搖頭。

年輕神父的眼中有一絲笑意克制不住地跳脫出來。

布特拉投去催促的一瞥,“神父,該你了。”這個神父太年輕了,大概還是新手吧。

他趕忙點了點頭,“有結婚戒指嗎?”

“沒有,那一段跳過去。”布特拉實在是沒什麼耐性。

“那……奉主的旨意,我在此宣佈,布特拉先生和永遠小姐……

屋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打斷年輕神父的證婚宣言,“那句話你要是敢說出來,我會跟你翻臉。”明知道是假的,他還是不想聽見。

屋內的一干人全都一驚,來者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們竟然毫無所覺?

這個聲音……永遠不敢相信,真的是殷罔極嗎?

他怎麼會知道她被綁到這裏來了?

年輕神父嘀嘀咕咕地探手解開脖子上的扣子,他快被這一身神父裝勒得喘不過氣來。“真是的,讓我過一下幹癮又不會怎麼樣!”他臉上的驚懼神色和畏縮已不復見。

“你喜歡扮家家酒,改天我找一群人陪你玩個過癮。”唯獨此刻不行。永遠只能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聽到神父宣佈她和他以外的男人成為夫妻,即便這神父是假的。

殷罔極的身形隨著聲音出現在門口。

“誰喜歡扮家家酒啊!”他連忙撇清關係,免得有損他的男子氣概。

另一個平板的語調響起,“你剛剛扮得還挺開心的不是嗎?”

“羅刹,你閉嘴。”這算哪門子的兄弟啊!胳臂肘盡往外彎。

這個年輕的神父竟然是假的!

眾人眼前出現了兩張一模一樣的絕美容顏,而且都是屬於男人所有。除了殷罔極以外,每個人都看直了眼。上天真是開了個大玩笑。

羅刹聳聳肩,漂亮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沒事吧?”殷罔極的目光急切地梭巡過永遠的全身上下,確定她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也才轉而注意到在場的其他人。

看到殷罔極,永遠一直繃緊的神經才得以舒緩,飽受恐懼和不安的心慢慢地走了下來。“嗯。”

“你就是今天在聖壇前丟大臉的新郎倌?”布特拉毫不掩飾眼中的敵意,直直地瞪著殷罔極。

“放開她。”殷罔極的語氣寒意逼人,沒了尋常時的溫文儒雅,渾身上下繚繞著讓人畏懼的嚴厲。

布特拉一個不察,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差點傻傻地把永遠放開。他及時回神,“她是我要的女人,我不可能放手的。”

他的語氣更冷了,“你怎麼不問她願不願意留在你的身邊?”

布特拉顯然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走。“不論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留在我的身邊。”語畢,他還特意俯低臉在永遠的頰上印下一吻。

她根本就避不開。

殷罔極的目光更深沉了,有股駭人的怒氣悄悄地在他的眸底凝聚飛舞,“不要碰她。”

“不要?”布特拉輕笑,“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掌控一切的人是我,還輪不到你來發號司令,我愛親她就親她,愛摸她就摸她,沒有人可以阻止,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我想只要除掉你,永遠就會永遠屬於我。”他身後三名彪形大漢手中全都握著槍。

他想殺罔極?“你不能那麼做!”永遠尖叫了起來。

“看你這麼在意他,更加堅定了我想要除掉他的決心。”布特拉朝其中一名大漢伸出手,接過一把手槍。

羅刹漫不經心地望著天花板,仿佛眼前劍拔管張、一觸即發的情勢只是閒聊。

穿著神父裝的是哥哥——羅修。“大嫂還真是美呆了,難怪有這麼多男人為她癡狂。”雖然兩個人是雙胞胎,同年同月同日來到這個世上,他硬是比羅刹快了三分鐘。

羅刹沒有搭腔。

“你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羅修瞪著他。

羅刹還是沒有開口,僅是比了個手勢。

羅修看得是一頭露水,“我又沒學過手語,哪看得懂你比些什麼東西啊!你不會開口說話。”他快被惹毛了。

“你剛剛叫我閉嘴,記得嗎?”他只是當個聽話的好弟弟而已。

“你——”要是大計較的話,他早晚會被他古怪的個性氣死。

殷罔極一步步地朝布特拉和永遠走近,“放開她。”

永遠的一顆心幾乎要從嘴巴跳出來了,“你別再靠近了,他手上有槍。”她很怕布特拉會真的朝罔極開槍,她不敢想像後果會是如何。

她不想他為了她受傷,更不想他有生命危險。

“你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不敢真的開槍,是嗎?”布特拉將槍口瞄準一步步逼近的殷罔極。

下一秒鐘,殷罔極的肩膀微微一動,身形疾如風地欺上前去,空手太白刃地奪下他手上的槍,末了,還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腳。

布特拉只覺眼前黑影一晃,手上一輕,然後是肚子上捱了一記重擊,身體立即往後飛了出去。

幾乎是殷罔極動手的同一個時間,羅刹和羅修的身影也一左一右地疾射而出,各自對上一名彪形大漢開打。

殷罔極動作迅速地將永遠連人帶椅地拉往身後的安全地帶,旋即回身應付另一名大漢,至於布特拉則是重重地掉落在地板上,久久起不了身。

永遠膛目結舌地望著殷罔極靈活翻飛的身影,原來在他爾雅斯文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一副非比尋常的好身手!

不一會兒,他們三人便各自將對手擺平。

殷罔極迅速來到永遠的身邊,替她將身上的繩子解開,發現她的手腕處因為和繩子的摩擦而破皮,正淌著血絲。“你的手受傷了!”該死,他真該多打他幾拳多踹幾腳。

“只是一些小擦傷而已。”那是她在掙扎時弄傷的。她拉住他,轉移他的注意力。“婚禮呢?”

“當然是被迫取消了。”他心疼地審視她手腕上的傷痕,很是無奈地道。沒有新郎和新娘的婚禮要怎麼進行下去?

果真是好事多磨啊!

“我在教堂的聖壇前等不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逃婚了呢!”殷罔極拉著她往外走。“他們就交給你們處理。”後面這一句是對羅刹和羅修說的。

“沒問題。”羅修揮手。

逃婚?永遠立即反駁,“怎麼可能!這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答應嫁給你的,怎麼可能會逃婚!”一個不小心,她差點被腳下的裙擺給絆倒。

殷罔極索性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藹—”她輕呼了一聲。“你放我下來啦!我可以自己走。”穿著白紗禮服已經夠醒目了,還被他抱在懷裏更是引人注目。

他輕笑了起來,“為免你再跌倒,還是我抱著你走好了。”新郎抱著新娘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不想摔下去的話,你最好樓緊我的脖子,我的車子就停在前面,一會兒就到了。”

聞言,她也就沒有再堅持。

殷罔極抱她來到車子停放處,才將她放下,掏出手機給她,“先打通電話給爸,讓他知道你沒事了。”

“嗯。”她撥了家中的電話。

“喂!罔極,小遠怎麼樣了?”是父親焦急的聲音。

她的心中一暖,“爸,我沒事了。”縱使她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女兒,縱使她經常為了自個兒的終身大事讓父親生氣,他對她的愛和關心始終不減。

雖然聽到聲音了,永升仍不放心。“有沒有受傷?”

“只有一點小擦傷,不要緊的,我們待會兒就回去。”

殷罔極替她打開車門,先讓她坐進去,再幫她把層層疊疊的裙擺撩起塞入車內,車裏的空間頓時變得狹小了。

安置好她之後,他才又繞到另一邊上了駕駛座,發動車子。“神父大概會認為我們是有史以來最難搞定的新人,舉行了兩次婚禮卻還是結不成婚。”

他可不想來個什麼無三不成禮埃

永遠忍不住也笑了,“我們好像給神父添了不少麻煩。”

他很無辜地瞥了她一眼,“我也想早點把你娶回家啊,哪知道會橫生出這麼多枝節來!”事與願違。

半個小時後,在他們回到永家大門口時,正好也有一部車子停下。

殷罔極瞧了一眼,是個陌生的男人。“你認識他嗎?”

永遠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已經下車走過來了。

“遠,你——”是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在看清她身上的白紗禮服時微微一愣。

“你今天結婚嗎?”

“嘔……好久不見,凱爾。”他打開車門下了車,“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她所有交往過的男朋友裏,他是最讓她記憶深刻的一個。

“上個星期,我聽說了你不久前從結婚典禮上揚長而去的事。”凱爾微微一笑,“是我記錯了嗎?你以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非要到四十歲的時候才會考慮走入婚姻?”

她一直是那樣堅持的,只是沒有料到會遇見殷罔極,他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那個……說來話長。”

殷罔極也下了車來到永遠的身邊,“小遠,這位是?”

“他是凱爾,我的前男友,現在是好朋友。”永遠心無芥蒂地替兩人介紹,“凱爾,他是殷罔極,我的未婚夫。”

凱爾笑著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殷先生。”

“彼此。”他回握他的手。

“你們今天舉行婚禮嗎?”他看了看兩人的衣著。

“本來是,只不過出了一點意外,所以得延期了。”她稍微拎起裙擺,“裏面坐,別光站在門外說話。”

“不用麻煩了,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待會兒還和客戶有約,不能久留。”才說完,凱爾像想起什麼的忽地問:“你愛殷先生嗎?”

殷罔極面無表情地瞪著他,他這麼問的用意何在?

永遠先是一怔,隨即毫不猶豫地承認,“因為我愛他,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放棄那些原則,答應嫁給他。”

殷罔極愉悅地揚起笑,攬位永遠的肩膀。這還差不多。

“看來你很愛他。”凱爾似笑非笑。

“是埃”她笑得很幸福。

“那我大概沒機會了。”他話裏的遺憾讓人分不出真假。

殷罔極毫不客氣地道:“不是大概,是絕對沒有。”

凱爾噙著笑打趣,“遠,看來你即將要嫁的男人很霸道呢。”

殷罔極輕哼了一聲,關他什麼事!

“還好,他也很溫柔。”適度的霸道和佔有欲可以增進感情,過度就是負擔了。

“什麼時候決定結婚記得通知我,我得走了。”

他走回他的車子。

“好。”她點點頭。

凱爾發動車子,在行經他們身邊時又停下,壞心地道:“如果你臨時改變主意不想嫁給殷先生的話,可以考慮我哦!”

殷罔極替她回答,“她不會改變主意的。

永遠笑著目送凱爾的車子離開。“凱爾是在開玩笑,你別當真。”

天知道她還有多少個已分手卻仍舊不死心的前男友,還是趁早定下來得好。殷罔極果斷地作了決定,“走吧。”

“走?”去哪?

++++++

神父自教堂後方走出來,看見殷罔極和永遠時露出大大的笑容。“永小姐,恭喜你平安歸來。”

“神父,謝謝你。”

殷罔極開門見山地道:“神父,我想請你幫我們證婚。”

神父鏡片後的目光饒富興味地投注在殷罔極臉上,“現在嗎?”

“是現在沒錯。”他身上還穿著西裝,雖然沒了領帶、沒了手套,西裝外套上還沾了點灰塵,打鬥時弄髒的,反正她身上的白紗禮服也還沒換下來。

“什麼?”永遠微微一愕。

現在要結婚?會不會太趕了點?

神父環視了一下偌大的教堂,除了殷罔極和永遠外,就只有四、五個人,都是雙方的親人,而後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鏡,“沒有交響樂團演奏也沒有賓客,兩位不介意嗎?”

他看向永遠,“你介意嗎?”

她搖頭,豪華的婚禮她也已經經歷過了,此刻歸於簡單別有一種味道,“重要的是兩人的心。”

“兩位的婚禮還真是一波三折啊!”神父笑笑地,“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應該不會了。”希望。

神父也不再贅言.直接導入重點,“殷罔極先生,你願意娶永遠小姐為妻,終生愛她、照顧她,杯互扶持,不論貧病富有,一生不離不棄嗎?”

殷罔極目光熱烈地望著身旁的永遠,“我願意。”

神父轉向永遠,“永遠小姐,你願意接受殷罔極先生當你的丈夫,終生愛他、照顧他、相互扶持,不論貧病富有,一生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永遠也在聖壇前起了誓。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殷罔極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套進永遠的中指裏,同時也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然後換永遠替他戴上。

“奉主的旨意,我宣佈兩位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神父松了一口氣,而後笑容浮了上來,總算替他們證完婚了。

殷罔極深情地吻上永遠的唇,為他們的婚姻留下見證。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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