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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浣兒]冥王的祭品(情祭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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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3: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冥王的祭品(情祭02)作者:蘇浣兒

可笑!來勸他向善?她不曉得他會變成這般嗜血全拜她所賜?幾年不見她裝傻的本事更高明了..    
直接殺了這個美麗妖豔卻心腸狠毒的女人未免太便宜她!他會留下她證明江湖所傳不假:見到閻王尚能活命,見到冥王,只能乖乖任他宰割,毫無脫逃機會……                    
她奉命刺殺的「冥王」竟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  
為了救贖他,她甘願留在可怕的黑焰門中服侍他   
但他怎能如此殘忍?在和她行夫妻之禮後,竟像敝屣般將她賞賜給他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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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3:5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祭典之初一向平靜的中原武林近日籠罩著一片肅殺冷凝之氣,起因于一支外來的邪教。

他們燒殺擄掠,不問緣由,一些門派、鏢局甚至在一夕之間被夷為平地,不分老幼無一倖免。

一時之間,原本安靜祥和的中原充滿了血腥味,人人自危,就怕見不著明日高升的朝陽。

傳聞此一神秘駭人的邪教組織乃是來自大漠西域的「黑焰門」……,其勢焰熏天、權傾一時,作風冷殘、擅殺嗜血,聞者無不為之喪膽。

此一組織是由「四王」所領導,分別是:冥王--闕無天,俊美異常卻也冷漠異常,十惡不赦、殘忍無情,猶如地獄來的惡魔。

邪王--西門傲,邪佞冰冷、狠戾懾人,殺人於笑語間,一招斃命絕不留情。

狂王--淩劍霄,狂妄自大、行事瘋狂,傲視天下,做事全憑自己喜好,令人難以捉摸。

搶王--暗虛,霸氣傲慢、魔魅冷鷙,一雙嗜殺的灰綠眼眸幽深詭譎,心思更是深沉難辨。

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為剷除邪教,求得平和安詳的日子,於是集結共謀策略。

幾經商議之後,他們決定以「美人計」瓦解勢力龐大的黑焰門。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最難消受美人恩。

他們打算先假意獻上四名美人給黑焰門「四王」,以示友好之意,企圖鬆懈他們的防衛;再命四位美人以美色迷惑他們的意志,伺機殺之,待邪教群龍無首時直搗黃龍、一舉殲滅!

而且為怕露出破綻,四位充當祭品的美人還不能有功夫底子,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才行。
費了好大一番工夫,他們終於找到適合的人選:

周挽情--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擁有美麗無雙的豔麗姿容,惟目不能視。

南宮鬱--生得嬌媚可人,天真憨直,有雙靈活大眼,可脾氣火爆、潑辣。

俞戀禧--嫻淑婉約,流波輕轉間即可摧人心魂,煞是動人。

赫連暖--乃是名滿蘇州的絕色花魁,擅長妙舞,淑姿撩人。

然而,黑焰門「四王」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豈會看不出他們的目的?

心機深沉的他們不動聲色地接受這份豐厚的祭品,任誰也料不到他們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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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4: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穿著月白色坎肩、石青褶裙,周挽情不安地坐在床沿,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一面側著頭,聆聽房門外可能傳來的各種聲響。

好靜!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這麼安靜?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這讓原本就極度緊張不安的周挽情益發坐不祝

她今天是來殺人的,來殺一個十惡不赦、濫殺無辜又殘酷無情的大魔頭--黑焰門四大法王之一的冥王。

對於冥王這個人,周挽情毫無所知,只知道傳說中冥王是個俊美異常,卻也冷漠異常的美男子,人冷、心冷,手段更冷。

有人說,見到閻羅王還有投胎轉世的機會,見到冥王闕無天卻只能任他宰割,毫無生機。

又傳說冥王因為練功走火入魔之故,每個月都需一名處女以陰陽之道助他平息體內之火。

沒有人知道這些和冥王在一起的女子最終下場如何,有人說被淩辱至死,有人說被冥王吸盡全身血液、精氣而亡,但也有人說這些女子都成了冥王的情人,寧願犧牲自己,終生陪伴著他,為他奉獻,為他尋找下一個可以替他療傷的處女。

正因為如此,黑焰門每隔一段時間便大舉出動,四處搜尋未出嫁的女子給冥王換血療傷;起先還僅止於西域一帶,後來延伸至邊關,近幾個月終於進入中原,引起中原武林的恐慌,人人自危。

五個月前,「聚賢莊」莊主愛女失蹤,至今下落成謎;三個月前,洛陽富豪張員外的獨生女慘死,死狀嚇人至極;一個月前,蘇州城太守千金親見冥王殺人飲血,嚇成失心瘋,到現在都還沒恢復正常。

這讓所有人不安極了,生怕冥王的魔掌不知何時會伸到自己身上,辱及妻女。

最後他們決定,既然冥王要的是女人,那他們就送他一個女人;他要處女,他們就獻上一名處女給他,所以他們選上了周挽情。

原因無他,因為她是江南第一美人,論容貌無人能及,論才智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更重要的是,周挽情是個瞎子。

是的,周挽情是個瞎子,正因為她是個瞎子,所以他們才選中她,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不會武功的瞎子會殺人,一個不會武功的瞎子能當刺客;而他們偏偏選了她來當刺客,欲出奇兵,殺了冷血無情又極端殘酷的冥王。

對於自己來刺殺冥王所可能遭受的命運,周挽情非常清楚,但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因為她心中早已有所打算。

如果冥王真是她猜想的那個人,那麼她會傾盡一切力量去救他;如果不是,那麼她會用喂了毒的發簪刺死他,好替天下人除害。

所以她並不怕殺人,縱使她不會武功,她還是不怕,反正人免不了一死,不是嗎?因此她心裏比較擔心的,卻是這個冥王到底是不是「他」?

想到這兒,周挽情又偏過頭傾聽著。她進到這屋子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奇怪得很,除了兩名丫鬟曾經來探望過以外,就不再有其它人進來,更別提什麼冥王了!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當真如他們所說的,是個殺人飲血的地獄惡魔嗎?

他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那些女子都是他捉走的嗎?如果他真是自己所熟知、所愛的那個人,那麼他……正當周挽情在胡思亂想時,空氣中突然傳來的一陣輕微波動讓她抬起頭,她很自然地將臉轉向房門口,「誰?」

**

*闕無天站在房門口,面無表情地瞪著周挽情美麗無雙的絕豔面容,金色眼眸透出一絲詫異。

果真是她!

當屬下告訴他,中原武林各派送來求和的女人是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時,他還不太相信。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周挽情,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周挽情的個性、脾氣,沒想到而今坐在床沿等候自己的,竟然真是她!

但令闕無天驚訝的,不是周挽情的突然出現,而是她的眼睛。

她看不見自己嗎?否則怎麼會問自己是誰?還是經過幾年不見,她裝傻演戲的本事又更高明了,可以對自己視而不見?

闕無天不自覺地靠近一步。

周挽情疑惑地偏過頭。沒有人嗎?可是她明明……猛地,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冷冷的危險氣息,以及那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真的有人!

周挽情臉上浮現一抹驚慌。是冥王來了嗎?

「誰?是誰站在那裏?」

闕無天仍舊面無表情,他無聲無息地來到周挽情面前,瞪著她秀麗絕倫、美得教人丟了魂的臉龐,和那空洞失焦的無神大眼。

她眼睛瞎了?

闕無天的靠近,讓情緒本就處於極度緊繃的周挽情渾身一顫,「你是誰?你為什麼不說話?」

闕無天還是不說話,金色冷淡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周挽情臉上浮現一抹驚駭,「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叫人了!」

他劍眉一鎖。她當真看不見?他伸手在周挽情眼前晃了晃,見她毫無反應時,心中掠過一絲奇異又複雜的感覺。

她是怎麼瞎的?記得幾年前她的眼睛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會看不見?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就是中原武林派來刺殺自己的人嗎?

闕無天發出一聲冷笑。哼!真是好個美人計!他早聽說中原武林各大門派正無所不用其極想消滅黑焰門,也知道有人獻出美人計想刺殺四王,卻沒想到是派他的舊情人,而且是已經瞎眼的舊情人來當刺客!

沒錯!周挽情正是闕無天的舊情人,如果沒有三年前那件事,現在他的妻子應該是她吧!但是因為她的背叛,使得他身中異毒,也使得師弟為了救自己而臥病在床,更讓他變成人見人怕的冥王闕無天,現在她居然敢出現在他面前,還打算來殺他?

闕無天冷冷地瞪著周挽情,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令人不安的氣息,這讓久候不到答案的周挽情更緊張了。

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不說話?他進來房間到底想做什麼?如果這個人就是冥王,那麼應該不是他,因為他身上不會有這種凜冽、冰冷的氣息,冷得仿佛置身十二月的寒冬,教人不寒而慄。

她伸出手,準確無誤地伸向闕無天所在的方向,「你到底是誰?你再不說話,我要--」

「你的眼睛怎麼啦?」闕無天一把拉住她的皓腕,刻意壓低聲音讓她聽不出來。

周挽情一楞,而後掙扎起來,「放開我,你放開我!」

闕無天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的雙腕,將她從床上硬生生地拉到自己面前,「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的眼睛怎麼啦?你怎麼會是個瞎子?」

周挽情又驚又怒又疼又懼,兩手不住扭動著,試圖掙脫那鐵一般的掌控,「我的確是個瞎子,那你呢?你是不是瞎子?如果你不是瞎子,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不是瞎子,不是嗎?」

一絲驚人的殺意陡然出現在闕無天眼中,他鬆開她一隻手,轉而扣住周挽情的脖子,手逐漸收緊。

周挽情拚命掙扎,使盡吃奶的力氣想掙脫闕無天,「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有膽子到西泠宮,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個瞎子,眼睛看不見,怎麼會知道你是誰?」

「是嗎?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冥王。」他湊近她,手指用力扣緊,周挽情霎時漲紅一張小臉,又是咳又是淚,差點昏厥過去。「說!你來做什麼?是誰讓你到這兒來的?」

周挽情使勁掙扎著,「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知道?以你一個眼睛看不見的瞎子,如果不知道,怎麼會自願千里迢迢從江南到西域來,坐在一個男人房裏?」

周挽情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這個人果然不是他,他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不會的!

她幾乎忍不住想拔下發簪刺死這個惡魔。但是還不行,他武功高強,自己這麼做根本刺不死他,反而會害了自己和其它人,因此她強忍著,極力否認:「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把我帶到這兒,讓我在這兒等……」

闕無天冷冷一哼,放開了周挽情,「我問你,你叫周挽情,是不是?」

獲釋的周挽情大口大口喘息著,身子急急後退,「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闕無天沒有回答,繼續說道:「你是紫羅剎周紫焰的侄女,自幼父母雙亡,由姑姑養大的,對吧?」

周挽情更驚訝了。他為什麼會知道?難道他認識自己?想到這兒,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湧上心頭,剛剛那掐住自己的手,那手……可她隨即否認了這種想法。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他絕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他曾說過要一輩子愛自己、呵護自己、照顧自己,一輩子都不讓自己掉半滴眼淚、受半點委屈,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你怎麼知道?」

「我是冥王,那個你們口中殘忍無道、姦淫擄掠、殺人飲血,人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冥王,只要我想知道,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問你,你來做什麼?是不是來殺我的?」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周挽情否認道:「不,我不認識你,我怎麼會殺你?而且我是瞎子,眼睛根本看不見,更不可能……啊!好痛!」

闕無天意有所指地道:「不可能?你沒聽說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嗎?誰知道看起來純真、善良、熱情的人,是不是個無情負心人?看起來是瞎子的人,是不是真的瞎子?」

「你既然知道我的家世,就應該知道我自幼兩眼雙盲,不但終日足不出戶,連吃個東西都要丫鬟陪伴,怎麼可能刺殺你?」

闕無天臉上浮現一抹憤怒與陰沈,「是嗎?自幼兩眼雙盲?或許吧!你或許需要人照顧,但有一件事卻是天生自然的,不用假借他人就可以做得很好。」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闕無天低低一哼,微一用力,將周挽情攬入懷中,滾燙的唇毫無預警地覆住她的。

「不要,你放開我!」周挽情錯愕地捶打著他,拼了命地想掙脫他,但逐漸的,那不斷從對方唇上所傳來的感覺讓她幾乎昏了過去。


這是夢,這一定是一場夢,因為只有在夢中,她才能夢到這樣霸道強悍的吻,也只有在夢中,才能回味到這樣令人無法拒絕的熱情!可那不住傳來的濃烈男人氣息,那壓在自己唇上的火熱唇瓣又在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夢,的確是他正抱著自己,如同以往一樣,無禮恣肆地親吻自己。

「你是……」周挽情怔楞在當場,小手抬了起來想碰觸他,想證實自己的想法。

闕無天手一揮,頓時將周挽情打偏在床上,「別碰我!」

周挽情一陣錯愕,「你是……無天,你是天哥嗎?」

這聲「天哥」一出口,闕無天口中頓時發出陣陣狂笑聲,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周挽情從床上揪了起來,「天哥?什麼天哥?這是他們教你的嗎?他們教你在和男人親熱時,要喊他天哥,還要故作無辜、假情假意、欲拒還迎嗎?」……「天哥,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是……啊!」周挽情一聲驚呼,雙手下意識地想遮住自己。

原來闕無天一把扯開她的衣衫,露出大片雪白,以及一件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色肚兜。

他將她拋在床上,隨即將她壓在身下,結實溫暖的身軀密密貼住她的,「他們還教你什麼,嗯?既然會用美人計,一定教了你不少伺候男人的床上功夫,當然也教過你怎麼樣在男人欲死欲仙的同時痛下殺手,是嗎?」

說罷,他的大手推開肚兜,握住她的一隻豐腴,惡意地揉搓、逗弄著。

周挽情又驚又急,「天哥,不要這樣,我可以解釋,你聽我解釋,求求你,聽我解釋!」

闕無天無情一笑,「解釋?不必了!當你答應他們到西泠宮行刺時,你就應該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不是嗎?況且這不正是他們要你到西泠宮的目的嗎?我不過只是順著他們的期望去做而已,或者……你不喜歡這樣,喜歡這樣?」

他手指一勾,周挽情胸前的抹胸飛了開去……怎麼會這樣?她所想要行刺的冥王,那個殺人無數、殘暴無情的冥王,竟然真是她所深愛的男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天哥,求求你住手,聽我解釋,我真的可以解釋,求求你!」

闕無天半撐起身子,由上往下俯視著她,「求我?情兒,我記得以前的你根本不會求人的,為什麼現在卻這樣低聲下氣?」

「天哥,聽我說,我不知道他們要我殺的人是你,如果我事先知道是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的!」

闕無天從鼻子哼出一口氣,「是嗎?你剛剛是怎麼說的?自幼兩眼雙盲,終日足不出戶,需要丫鬟陪伴?既然如此,你又怎麼會到西泠宮,又怎麼會當起刺客?」

「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否則我也不會那麼說……啊!」

闕無天用力扯著她的長髮,疼得周挽情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情兒,幾年不見,你說謊騙人的本事越來越高明了!過去的我什麼都不懂,一廂情願地相信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但是你給了我什麼?」

「我……」

「你什麼?你說啊!你不是想解釋嗎?那你就解釋,當年為什麼看著我中毒不救我,又為什麼將小師弟推下山谷?」

「我……」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闕無天怒聲一吼,扯著她的頭髮,將她拉了起來,「你不是要解釋嗎?我在聽你說啊!」

周挽情不禁淚流滿面,「天哥,對不起,我……」

「我以為你至少還會有一點良心,還會念著過去的感情不再做出這種事情來,想不到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要來殺我!」

「天哥,我不知道是你,我如果知道冥王就是你,我就--」

「你就如何?就招兵買馬,找更多的人來對付我,是不是?」

「不是的,你知道我愛你,我不會那樣對你的--」

不等她說完,闕無天憤怒的唇已然覆上她的,他毫不客氣地吸吮、啃咬著,將滿腹的怨恨、怒氣悉數發洩在那柔軟、甜美的雙唇上。

該死的她!她竟然還有臉來見他,甚至還想刺殺他!他不會放過她的,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他怒氣衝衝地扯下她的衣衫,瞬間將周挽情剝個精光,讓她在他面前毫無遮掩地裸裎著,「告訴我,他們教了你什麼?」

周挽情搖頭,「天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住口!你還有資格跟我談信任嗎?其它人都可以講信任,就只有你沒有資格談信任!」

說著,他一手托住她的頭,霸道的嘴再次覆上她的,無情地攫取她的甜美;至於另一隻手則惡意地來到她修長的雙腿間……周挽情不再抗拒,也不再解釋,因為他對她的誤會是那麼深,又是那麼恨她,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什麼解釋他可以聽得進去?

她從不怨恨老天爺讓她眼睛失明,畢竟這是她背叛感情所應得的報應,但是在她心底卻不免有一絲遺憾。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回到三年前,回到那個吹著南風的午後,那麼她會選擇死在他面前,而不是離開他,這樣至少他會一直愛著自己,而不像現在這樣恨著自己吧!

現在她該怎麼辦?殺了他替中原武林除害?不可能!他是她這輩子惟一愛過的男人,她怎能狠得下心殺他?

救他?現在的他恨自己入骨,就算自己有辦法,他會願意嗎?

再者,如果不殺他,其它無辜被害的人該怎麼辦?

周挽情絕望地想著,伸手從頭上拔下發簪。

闕無天不動聲色地看著,看她取下發簪,看她慢慢舉起發簪,移向自己胸前。

她果然開始行動了,而且就如同他所料想的,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錢,最不入流卻也是最骯髒、最低賤、最有用的方式。

只是她錯了!

他或許曾經愛過她,也曾經恨過她,但這並不代表闕無天還是過去的闕無天!過去,他會沉迷於她的美、她的淚、她的楚楚可憐而忘記自己、拋棄自己,甚至想為她犧牲生命;可經歷過這一切,他早變了,現在的闕無天,就是冥王闕無天,那個殘忍無情、無可取代的冥王闕無天!

闕無天靜靜等著,等周挽情將發簪刺向他時,就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了這個美麗卻心腸歹毒的蛇蠍美人。

只見周挽情用顫抖不已的手握著發簪,「天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還是要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冥王,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接受他們的條件!

天哥,我不知道怎麼證實自己的清白,怎麼樣才能讓你相信我,想來想去只有這樣了……」

話沒說完,那枝發簪便深深刺入周挽情的胸口,鮮血頓時染紅了周挽情雪白的肌膚,也將闕無天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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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4: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闕無天站在床前,靜靜凝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周挽情。

算算時間,她也差不多該醒了。

打從那天她以發簪自盡以來,到現在已經昏迷整整七天了。

這七天來,她氣若遊絲,時而高燒不退,囈語不停;時而全身冰冷,脈象全無。若不是闕無天一身高深的武功,加上他自幼跟著師父學習的岐黃之術,幾次從鬼門關前將周挽情拉回,不然只怕現在周挽情早已魂歸離恨天了!

但正因如此,讓闕無天有機會檢查周挽情的身體狀況,也證實了他心中的懷疑。

她眼睛真的看不見!不但看不見,而且她身子極弱,五臟六腑皆虛,猶如大病初愈,加上那發簪被喂了劇毒,使得她幾乎送掉性命。

他不懂,過去的她雖然柔弱,卻還算得上健康,不至於如現在仿佛風一吹就化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眼睛為什麼看不見?

依他的判斷,她的眼睛似乎是中毒,但如果是中毒,為什麼他在她身上查不出絲毫中毒的跡象?如果不是中毒而是生病,又為什麼從脈象上會看不出來?

還有,如果她是來行刺自己的,為什麼要自盡?但如果她不是來行刺自己的,為什麼會到西泠宮來?

此時,一名丫鬟走上前,「冥王,常譽回來了。」

闕無天低低一哼,算是響應。

不多久,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走進來,「冥王,您要的消息有著落了。」

「是嗎?報上來。」

常譽輕聲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報告,闕無天本就冰冷的表情,在聽了常譽的話以後,更冷得嚇人。

「你下去吧!繼續派人監視他們的行動。」

「是!」

常譽一走,闕無天的視線再次落在昏迷的周挽情身上。

常譽說周紫焰被「鐵掌幫」的人扣留,連丈夫和兒女都失蹤,下落不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周紫焰會被鐵掌幫的人扣留?難周挽情她不是自願擔任刺客,所以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才會自盡?

不,不可能!她是那麼無情無心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犧牲?她如果真對自己有情,當年就不會那樣做了。

他坐在床沿,看著周挽情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

老實說,即使多年不見,即使昏迷不醒,她還是很美,和她一比,其它女人全都成了糞土,不值得一提。

只見她眉形秀麗如山,睫毛卷長,睫毛上猶沾著顆顆晶瑩淚珠,那是她在夢中哭喊時所流下的,不知她夢見什麼,怎麼會哭了?

她的鼻子小巧挺直,朱唇微啟,仿佛在誘惑人去親她似的。她的一身肌膚極白極香,纖細的柳腰不盈一握,而那在衣衫下姣好玲瓏的曲線,是他所愛過、撫過、親吻過的。他明白那是如何具有吸引力。

可惜她瞎了,什麼也看不見,既看不見自己的美,也不知道在別人眼中--特別是男人眼中,她是何等魅惑、何等誘人、何等的蠱惑人心。端莊、妖豔,卻又透著純真與秀麗,有小女孩的天真無邪,有女人的成熟嫵媚,教人忍不住想據為己有。

是的,據為己有!

他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她時,那種想保護她,想將她據為己有的衝動想法,而現在,經歷過背叛、出賣的傷害後再見到她,他還是想將她據為己有,讓她永永遠遠都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原本是想殺了她的,畢竟她背叛他,傷害師弟,又奉命來刺殺他,實在罪無可赦。

可對周挽情,對這個本當刺殺自己卻反而以自盡來證實自己清白的小女人,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他不容許她就這樣死去,她必須為她所做的一切承擔後果,為她所做的一切贖罪,誰教她背叛自己,害了師弟!

想到這兒,闕無天不由得想到那重傷後下半身癱瘓,瘦得皮包骨又性情大變的師弟沈谷。

如果不是為了周挽情,師弟又怎麼會被推落山谷?如果不是為了周挽情,師弟現在應該已經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而不是躺在床上像個活死人!如果不是為了周挽情,自己又怎麼會……這時,床上的周挽情發出囈語,吸引了闕無天的注意。

「天哥,別走,別丟下情兒,天哥,天哥!」

闕無天眼神一凜,移步上前,一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面審視她的脈象。

「天哥,你不要走,這裏好黑,我什麼都看不見!天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天哥,天哥!」周挽情似乎夢見什麼可怕的夢,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整個人陡然坐了起來,兩眼瞪得大大的,汗涔涔而淚潸潸。

闕無天劍眉一擰,扶著周挽情就要躺下。

周挽情轉而抓住他,小臉正確無誤地對著他,「天哥,是你嗎?是不是你?」

闕無天冷冷地道:「不,我不是闕無天,闕無天早死了!」

周挽情雙手緊抓住他,「不,你是,你是天哥!就算你化成灰,就算你不承認,我還是認得你的聲音,天哥……」

「不要說了!你所認識的闕無天已經死了,現在的闕無天是冥王闕無天,你奉命要殺的人,記得嗎?」

「殺人?」她搖頭,「不,我不殺你,我不會殺你的。」

「你為什麼不肯殺我?」

「我……」

「難道你不想救周紫焰的命嗎?」

周挽情楞在當場,「你說什麼?」

「如果你不殺我,周紫焰怎麼辦?她被鐵掌幫的人扣留,不是嗎?」

「你知道了?」

「黑焰門的堂口、分舵遍佈天下,隨時隨地可以掌握中原武林的一切動態,只是看我要不要知道罷了!」他低頭看著她,「情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不肯殺我?你到這裏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殺我嗎?」

周挽情搖頭,「我不能殺你,我、我……」

「為什麼不能殺我?是不是因為你還愛著我?」

周挽情咬著唇,胸口微微起伏著。她是愛他,即使過了三年,即使明知他恨自己入骨,明知他根本不屑自己的愛,她還是愛他,還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千里迢迢遠從江南來到西域,想勸他,想救他,想要他回頭。

「情兒,我問你,你為什麼把師弟推下山谷?」

周挽情失焦的雙眼陡地瞪大,「我沒有,我沒有把沈穀推下去,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

闕無天反手扣住她的手,力道大到弄疼她都不自知,「你胡說!我明明親眼看見你把他推下去的,你還說沒有!那時候我雖然重傷又中了毒,卻還不至於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天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推他,是他自己--」

闕無天打斷她的話,「你知道師弟現在怎麼樣嗎?他掉下山谷後傷及腰部經脈,雖然僥倖沒有死,卻從此廢去全身武功,成了一個無法走路的瘸子,這是誰造成的?」

「天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把沈穀推下山谷,我也沒有必要推他!」

「不必說了,我不管你今天是為了什麼原因要殺我,也不管你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不想殺我,總之,我要你為過去所做的一切贖罪!」

「贖罪?」

「沒錯!師弟是家中的獨子,他的父母年紀都很大了,他變成這樣,他的父母親比誰都難過,所以我要你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周挽情楞了好久,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你說什麼?」

「我要你嫁給我師弟,為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周挽情搖著頭,完全無法置信。他要她嫁給沈穀?他竟然要她嫁給沈穀?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嫁給他,不能,不能!」

闕無天冷冷一哼,「是嗎?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畢竟你是江南第一美人,是名門望族之後,怎麼可能瞧得起師弟這種出身貧寒又無法走路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我不管你是哪一種人,我只知道做錯事的人,要為自己所犯的錯贖罪。」

「我願意為自己過去所犯的錯贖罪,但是你不能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

「哦?那如果換一個方式呢?」

「換一個方式?」

「沒錯!」他鬆開她的手,轉而輕撫她的臉頰,「你應該知道我恨你,恨你的無情無心無義,但我還是要你,無法控制地想要你。既然你不想嫁給師弟,而師弟行動又不便,那麼我要你生一個孩子過繼給他,你願意嗎?」

「過繼給沈穀?」

「對!因為是你把他推下山谷,所以你得為這件事負責,不過你是瞎子,根本無法照顧他,所以替他生個孩子繼承香火,應該不過分吧?」

「可是……」

「只要你答應,我會派人把周紫焰從鐵掌幫救出來,如何?」

周挽情蒼白的臉上有著複雜的表情,「你要幫我把姑姑救出來?」

「這是一筆很公平的交易,我救人,你生孩子,交易完成後兩不相欠,你可以回江南、回周家,或是找其它地方隱居,我不會阻攔你。」

交易?對他而言,她只是一筆交易?

「情兒,要不要決定在你,我不能強迫你,但是我要提醒你,那是你欠我、欠師弟的!」

她想救他,想愛他,也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更願意為他生孩子,但是如果是為了沉穀的話,她……闕無天看出她臉上的猶豫之色,頓時聲音一冷,道:「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師弟都已經是個活死人,不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後。但周紫焰可不一樣,她有丈夫,還有一對活潑可愛的孿生子,你應該不會希望她也和師弟一樣絕子絕孫吧?」

「你敢!」

闕無天哈哈大笑起來,「我怎麼不敢?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他一轉身,喊道:「來人,即刻叫常譽率領青焰堂的人進攻鐵掌幫,不論男女,一律殺無赦,不留活口!」

「是。」

「等等!」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其中一個,是周挽情顫抖的聲音。

只見周挽情已然坐了起來,全身不住發抖,「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全答應你了!」

**

*周挽情就在西泠宮住了下來。

不,其實那不能算西泠宮,應該說是西泠宮外,一個依山傍水、有極精緻的小花園的地方,花園中四季開著各式花草,青松翠竹,池塘中還有數對鴛鴦,一對白鶴悠遊其中,頗有江南水鄉風光。

可惜這些美景麗色周挽情全都看不到,她只知道自己走了很長一段路,上上下下爬了好多階梯後才到住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住在什麼地方,有什麼人陪著自己,只曉得這地方有花、有草還有水,每天固定有人送吃的來,固定派一名婆子照顧她,其餘陪伴她的,就是清晨時停在窗邊呼朋引伴的幾隻畫眉了。

換言之,周挽情等於是被闕無天軟禁了。整個西泠宮上下,除了闕無天和那固定來打掃、照顧她的婆子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周挽情的存在,加上這地方靜謐偏僻,與世隔絕,而她又是個瞎子,即使想逃走,只怕也無處可逃。

周挽情知道闕無天為什麼這麼做,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因為他們之間只存在著交易,既然是交易,而且是見不得人的交易,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挽情曾經為此暗暗流過好幾次淚,畢竟他是她惟一愛過的男人,被真心愛過的男人這般對待,任憑一個女人再堅強都會承受不住的,何況柔弱如周挽情?

不過想歸想,為了勸闕無天回頭,周挽情還是認命地住了下來,靜靜地養傷。

白天,她依著窗邊聞著花香聽著鳥鳴;夜晚,她抱著枕頭不住想闕無天,回憶他瀟灑俊美的模樣,想他笑起來時臉上那淺淺的酒渦,想他發怒時劍眉怒揚的模樣,想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就怕時間一久,自己會忘記他的長相。

如果她還看得見就好了,她好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如果沒有三年前那件意外,他現在應該會是自己的丈夫吧!因為他們曾經那樣海誓山盟,曾經那樣愛過。但現在他卻視自己如敝屣,只要自己為沈谷生孩子,如果他知道沈穀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還會這樣為他著想嗎?

周挽情想得癡了,連婆子走進來喊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姑娘,姑娘!」

周挽情這才回神,「婆婆,您叫我?」

「姑娘在想冥王吧?」

她臉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姑娘,起來梳妝打扮一下,一會兒冥王要過來呢!」

周挽情臉上浮現一抹光彩,但只要一想到闕無天只是來履行兩人間的交易,讓她儘早受孕時,這光彩又瞬間消失無蹤。

她悶悶地問:「天哥要來?」

「是啊!我先帶你去洗澡,再換套衣服,順便梳個頭,來!」

在婆子的服侍下,周挽情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婆子正想為她梳頭時,闕無天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他揮揮手,示意婆子退下,走到周挽情身後,由上往下,細細觀察著剛出浴完,宛如芙蓉仙子的周挽情。

只見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長至腳踝的雲鬢隨意披散著,發稍微濕。

今晚,她穿了一件桃紅色的長衫,外罩透明薄紗,將那誘人的曲線完全展露無遺。而不知是她剛出浴的關係,還是婆子幫她熏了香,他站在她身後,老聞到她身上那淡淡、若有似無的醉人馨香,讓他不由得心頭一緊。

周挽情不知道闕無天已經來到,她拿起梳子,自己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婆婆,您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闕無天沒有回答,只是接過梳子,如同以往,很自然地幫她梳了起來。

他素來最愛她的一頭雲鬢,光滑、烏柔,宛如瀑布,又如黑得發亮的綢緞,細緻有光澤,每每教他愛不釋手。

得不到回答,周挽情略略側過身子又說:「婆婆,您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天哥一向不喜歡我梳頭的。」

闕無天還是沒有回答,卻丟開梳子,將她從梳粧檯前拉起來面對自己,「你還記得什麼?」

周挽情一怔,「天哥,你什麼時候……」

「你還記得什麼事?」

周挽情沒有回答,心底卻暗暗想起過往兩人在一起的片段,那是何等甜蜜醉人的時光呵!那時候的他何等溫柔、何等寬厚,又是何等善良,想不到現在卻成為人見人怕、人人皆欲殺之的冥王,這是怎樣的一種際遇啊!

「我把過你的脈,知道這幾天最適合你受孕。」闕無天伸手輕觸著她紅豔欲滴的小嘴,沿著她誘人的唇形輕畫著,「把衣服脫了,我不想浪費時間。」

周挽情神情一黯,卻沒有拒絕,只是柔順地解開衣衫,畢竟這是她答應他的。

看著她赤裸瑩白的美麗身軀,闕無天眼睛一亮。好美!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即使她早已不是處子,也不知讓多少男人佔有、玩弄過,她還是美得令人屏息,美得教人蠢蠢欲動。

他低啞著嗓子開口:「把嘴張開,我要親你的嘴。」

不等周挽情回答,闕無天隨即堵住她的嘴,舌尖探入她口中,大膽地糾纏著。

強烈熟悉的男子氣息,由兩人唇齒相接處不住傳入她嘴裏、胸腔裏,嗆得周挽情幾乎無法呼吸。

闕無天冷冷一笑,單手摟過她的腰,將她平放在臥榻上,在周挽情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時,一隻柔軟已然落入他手裏。

周挽情驚呼一聲,柔美的身子一縮,想躲開他的攻擊,「天哥,不要,求你停下來,停下來!」

周挽情素來柔弱敏感,眼睛看不見後,感覺就成了她惟一的眼,所以她感覺得出闕無天的惡意,感覺得出他的冰冷,雖然他像以前親吻自己、愛自己,但她就是知道不一樣!

周挽情禁不住他的挑逗、折磨,全身不斷顫抖,「天哥,不要這樣,求你!」

「求我什麼?」闕無天眼中燃燒著驚人的情欲,他一個翻身,將周挽情拉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求我愛你,還是求我停下來?」

「求你停下來,不要這樣!」

闕無天微微一楞,憤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停下來?這是他們教你的嗎?要你在男人欲火焚身的時候,來個欲擒故縱?」

「不是,沒有人教我什麼,更沒有人強迫我做什麼,我只是不喜歡你這樣……啊!好痛!」

闕無天將她的長髮用力往後扯,露出她細長的頸項,讓那雪白的豐潤在自己面前更一覽無遺,「沒有人教你?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什麼都不懂嗎?打從春秋戰國時代起就不斷有人使用美人計,誰不知道美人計裏那些美人都受過調教,而你竟然告訴我沒有?」

「真的沒有,除了你,從來沒有人……不要!」周挽情驚呼一聲,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闕無天毫無預警、陡地侵入她尚未準備好的身子裏,再一個衝刺,惡狠狠地佔有了她。

闕無天看著她,「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可以原諒你為了不同立場而想殺我,但是我無法忍受欺騙,尤其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所以這是你應得的,你怨不了別人!」

說著,闕無天便展開一陣陣強而有力的律動,將自己的怒氣與憤恨悉數發洩在周挽情身上,盡情的馳騁,恣意地佔有她美麗柔弱的身軀,惡意地羞辱她。

周挽情緊緊咬著唇,沒有叫喊,沒有抵抗,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懲罰,接納他一次狂過一次的怒氣與衝刺。

淚水悄悄滑落,滴在枕頭上,濡濕了她的發際,也弄濕了她的臉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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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4: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清晨,薄薄的朝霧彌漫在空氣中。

周挽情瑟縮在水裏,不住潑起冰冷的池水往自己身上搓洗,拚命想洗去一夜歡愛的痕跡。

她不想找婆婆來為她燒熱水,事實上,婆婆也不會在這時候來。除了送飯和例行的打掃外,這個偌大的「翠玲瓏」就只有她一人。所以即使她被凍得發寒,被凍得嘴唇發紫,她還是咬著牙努力搓洗,想把自己洗乾淨,因為她覺得自己好骯髒、好污穢。

當她的眼睛瞎了,一路從塞外乞討回江南時,她不覺得自己髒;當她為了生計不得不拋頭露面,抱著琵琶在酒店客棧賣唱時,她覺得自己活得有尊嚴。但是昨夜闕無天一次次的羞辱和佔有,卻讓她覺得自己像娼妓,一個沒有選擇餘地、只能任他發洩的娼妓。

淚水無聲無息滴落在周挽情身上,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妄想著能改變他,更不該答應他的條件,可她能說不嗎?她有權利說不嗎?在他眼底,周挽情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背叛了他,害了他最愛的師弟,但那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她寧可一死,也不會選擇傷害他,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做他才肯原諒自己、相信自己?

周挽情絕望地想著,絲毫沒注意自己正一寸寸往池底滑,池水淹沒她的胸脯,覆蓋她的頸子,一分分往上沒到她的嘴、她的鼻子……這時,一道人影如閃電般躍入水裏,周挽情還沒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抱了起來,一件寬大的男人衣衫迅速裹住她,「你這該死的笨女人,你在做什麼?」

周挽情一楞,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就淹死在浴池裏了,「我……」

「你那麼想死嗎?如果你想死的話,我不會阻攔你,但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闕無天冷然說著,金色的眸子卻緊緊瞅著她不住顫抖的冰冷身子,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或者你又想像上次一樣臨陣脫逃?」

周挽情搖頭,才發覺自己竟然冷得牙齒打顫,「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那你剛剛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一點進來,你可能已經淹死了?」

「我只是想洗澡。」

闕無天冷哼一聲,「洗澡?原來如此,原來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骯髒,所以迫不及待想洗澡?」

「不是。」

「不是?」他又是一哼,又氣又怒地看著她,頭也不回道:「婆婆,燒池熱水來,既然周姑娘想洗澡,本王親自奉陪!」

「不要,天哥,不要這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闕無天不再說話,抱起周挽情便往浴池裏跳,毫不溫柔地幫她洗起來,大手搓洗著她雪白柔嫩的肌膚,弄得原本就快昏倒的周挽情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闕無天懷中。

她伏在他懷中無力地說:「天哥,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闕無天摟著她,一手撥開她披散的長髮,一語不發。

「我愛你,我怎麼會覺得你……」她頓了頓,低低喘息著,似乎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我只是受不了你那樣對我,那讓我覺得自己好骯髒,就像娼妓一樣,我受不了,受不了!」

她伸出小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天哥,不要那樣對我,求求你!我愛你,天哥,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也沒有把沈穀推下山谷,只要你肯相信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即使要我去死,我都願意。」

見她低言婉轉,真情流露,無限嬌弱的模樣,闕無天語氣不自覺地和緩許多,「既然如此,把事實真相告訴我。」

「事實真相?」

「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和師弟在一起?或者你要說那不是你,而是另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

周挽情身子微微一僵,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我……」

「說啊!告訴我,我所看到的女人不是你,而是另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再不然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你不得不和師弟在一起的理由。」

有那麼一瞬間,周挽情幾乎忍不住想將事實真相說出來,但一想到他可能受到的打擊時,她又說不出口。

她搖頭,「那是我,你所看到的人確實是我。」

闕無天金色眸子一冷,「哦?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

「因為什麼?」

「因為沈穀他……」

「因為他比我知道更多有關黑焰門的事,比我更親近門主,所以當你一發現從我身上套不出什麼消息後,就把目標轉到他身上,是不是?」

周挽情拼了命地搖頭,「不是,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你說啊!說你不是奉周紫焰的命令來刺探黑焰門的機密,說你不是為了挑撥感情才接近我們兩個的!」

「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三年前我或許不知道,但你以為三年後我還會不知道嗎?」

「天哥,不是那樣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倒是說啊!」

「我……」周挽情還是搖頭,她實在說不出來,她是那麼愛他,怎麼忍心一再傷害他呢?

闕無天靜靜地看著,期待著,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他以為她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感情,也幾乎想相信她的話了,但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選擇沉默,如同三年前她親眼看著自己中毒,看著沈穀掉下山谷時一樣,她選擇了沉默。

他一拳狠狠地擊在池邊,頓時池面翻滾,整個浴池為之震動,「該死!周挽情,你該死!」

他毫無預警地分開她的雙腿……周挽情幾乎承受不住他的怒氣,柔美的身子不住往後仰,長髮傾瀉在腰際,飄浮在水面上,神智似乎已然離體,藉此逃避闕無天的羞辱。

「情兒,別想逃避,這是你欠我也是你答應我的。既然是你自己答應的,就沒有逃避的理由,況且,你不知道這輩子你註定逃不開我嗎?三年前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背叛我和沈穀在一起,仍舊改變不了你是我女人的事實;三年後,老天又把你送回我懷中,證明了你天生就註定是我闕無天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永遠都是我的,永遠別想逃開!」

他捏著她的下巴,重重地吸吮著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喚醒她的感官與藏在身體深處的熱情。

周挽情極力壓抑,不讓自己對他的挑逗有所反應,但這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是闕無天,徹底愛過她的人也只有闕無天,在他懷中,她根本無所遁形、無處逃脫,縱使她再怎麼克制、怎麼壓抑,終究在闕無天蓄意的挑逗下交出自己。

她禁不住隨著他強勁有力的律動而擺動身子,她知道自己真如他所說,永遠逃不開他,不管發生什麼事,她永遠註定是他的女人。

如果她只能在這時候才能擁有他,那麼她願意;如果她只能在這時候找回以往熱情狂野的他,那麼她無悔。所以她轉而伸出手摟住闕無天的頸項,低低申吟著,「天哥,天哥……」

闕無天臉上帶著一絲冷酷的笑,將周挽情半壓在浴池畔,重新退出,再重新佔有她,以著絲毫不容拒絕的狂烈,徹底侵佔周挽情的身心,讓她一次次交出自己,一次次在他懷中崩潰、哭泣、哀求,終至不省人事。

**

*當周挽情醒過來時,太陽已經西沉,一抹溫暖金黃的陽光穿過天窗,灑進房裏,落在闕無天和周挽情身上。

周挽情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闕無天緊緊摟著她,他的手攬在她腰上,他的腿橫在她腿上,而他的下巴則輕輕抵在她頭上,讓她無法動彈,也捨不得動彈。

經過一回回的纏綿,從浴池到臥榻,從案桌到床鋪,周挽情渾身上下佈滿闕無天所留下的愛痕,各種複雜的情緒溢滿她心懷。

她悄悄伸出手輕撫著他,從他的眉,到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和結實的身軀。

她一邊摸索著,一邊想著記憶中他好看的模樣。

她記得他劍眉斜飛,一對金色眸子耀眼如驕陽,卻帶有幾分冷漠,幾分嘲弄和幾分的神秘,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教人摸不著、猜不透;他的鼻子較一般人更高更挺,緊抿的嘴唇飽滿豐潤,但透著一絲無情。

可真正吸引周挽情注意的,不是他的俊美絕倫,也不是他那卓犖不羈、睥睨眾人的傲氣,而是他眉宇間那拂不去的淡淡哀愁,加上那略顯蒼白的皮膚,使得他整個人籠罩在一股說不出的憂鬱氣質中,就這抹憂鬱氣質,讓她甘心為他付出,為他犧牲一切,只求他好好的,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可能嗎?那些人會放過他嗎?姑姑肯放過他嗎?如果姑姑肯放過他,就不會答應讓她來西泠宮了。

其實這次的刺殺行動,是她自己自動請纓的,因為在她聽說黑焰門的冥王殘酷無情、殺人飲血的種種傳說後,便懷疑冥王有可能是她的天哥。

她雖不會武功,也非武林中人,卻明白闕無天的武功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驚世駭俗,要當黑焰門的四王之一絕對綽綽有餘,可是傳說中冥王的種種殘忍殘暴行徑,又讓她不願意相信。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知道冥王練功走火入魔,每隔一段時間就需殺人飲血後,才懷疑冥王應該就是闕無天。

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殺人飲血,除了三年前因中毒導致全身血氣大亂,不得不以熱血來溫潤體內冰寒之氣的闕無天外,根本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所以她才會冒著生命危險,才會冒著被天下人辱駡、歧視,甚至成為天下公敵的罪名來救闕無天。

是的!她是來救闕無天的,一方面警告他中原武林各派的行動,一方面希望他能改邪歸正,走回正道,不要再殘害無辜的人命。

想著,周挽情伸手取下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環。……這個耳環是臨走前姑姑交給她的,她要她在闕無天沒有防備下,把耳環中的毒藥放入食物中,讓闕無天吃下,但她一直沒有做,因為他是她這輩子惟一愛過的男人,她怎麼捨得殺他?

所以她寧可把喂有劇毒的發簪刺入自己胸口,也不願傷他;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要害他,更願意犧牲自己,答應他的任何條件,為她所痛恨的沈谷生孩子,只要他回頭。可他明白嗎?他願意聽她的勸嗎?他是那麼恨她,恨到將她當成娼妓來發洩,只要她的身子,不要她的心,她到底該怎麼辦?

殺他,她捨不得,更不願意;不殺他,無以面對天下人,無以回報姑姑的養育之恩,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她想得幾乎發楞,完全沒有發現闕無天早已醒過來,睜著金色的眼睛瞪著她。他從周挽情手中拿過耳環,「那是什麼?另一種要給我吃的毒藥嗎?」

周挽情一楞,忙想搶回來,「不是,你別多心,這只是--」

闕無天把耳環湊近鼻子聞了聞,「這應該和發簪上的毒藥是同一種,是周紫焰給你,要你用在我身上的吧?」

「不是!那只是我的首飾,是我娘留給我的首飾。」

「我對你的一切瞭如指掌,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娘給了你這個東西?而且你打出生就沒見過你爹娘,再說,你是來刺殺我的,是不是?」

他托起她的下巴面對自己,「你是個瞎子,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瞎子,周紫焰和中原各大門派卻放心讓你來刺殺我,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說過我不是來刺殺你的,而且我也不會殺你。」

「那你來做什麼?總不會是突然良心發現,想補償我這個被你拋棄的舊情人吧?還是自比為救苦救難的神仙菩薩,來勸我棄暗投明?」

周挽情伸出手握住闕無天的手,「天哥,回頭吧,好不好?你根本不是那種殘酷無情的人,你也不會做那種殘忍的事,那一定不是你願意的,回頭好不好?我可以替你向大家求情,求他們--」

闕無天眼睛幡然一瞪,想都不想,一巴掌甩在周挽情臉上,將她整個人打偏在床上,「住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今天我會這樣是誰造成的嗎?當年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而你竟然還有臉要我向他們求饒!」

周挽情忍著痛撫著臉,不住搖頭,「不是求饒,而是希望你不要再那麼殘忍,我瞭解你,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闕無天哈哈大笑,推開周挽情搖搖晃晃下床,「殘忍?你知道什麼叫殘忍嗎?把一個愛你的無辜男人推下山谷,那算不算殘忍?撕扯另一個深愛你的男人的心叫不叫殘忍?全世界的人都有權利罵我殘忍,就是你周挽情沒有權利,因為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闕無天邊說邊笑,神色淒厲,前塵往事湧上心頭。他想起在沈谷房裏所看到的交纏赤裸身影,想起她怎麼親手將沈穀推下山谷,她的多情和她的背叛,讓他痛入心扉、幾欲瘋狂。

周挽情雖然看不到,卻感覺得到空氣中回蕩的不安,她伸出手,漫無目的地抓著,「天哥,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聽你說?你要我聽你說什麼?說你要怎麼代我向他們求饒?還是周紫焰教你再怎麼對我下毒?或者乾脆把我也推到山谷裏?」

「不是,我沒有--」

「你沒有?如果你沒有,那這個耳環是做什麼用的?總不會是……」闕無天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他一手撫著胸口,臉色驟然慘白。

周挽情偏過頭聽著,「天哥,你怎麼啦?」

闕無天悶哼一聲,整個人痛苦地跪落在地,冷汗不住從他額頭流下,全身微微顫抖著。

周挽情疑惑極了,她不懂闕無天為什麼突然不說話,「天哥,你在嗎?你怎麼啦?」

闕無天極力忍著,不想讓自己在周挽情面前發作,但體內不住傳來的痛苦,卻讓他忍不住申吟出聲。

周挽情聽見了,她擔心地摸索下床,雙手在空中亂揮,尋找著闕無天,「天哥,你在哪里?你到底怎麼啦?你身子不舒服是不是?」

他厲聲喝道:「別過來!」

「天哥!」她又靠近一步,「你到底怎麼啦?」

「我叫你別過來,聽見沒有!」

周挽情根本不理會他的攔阻,還是一步步往前走。她走到闕無天身旁,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頓時驚叫出聲:「天哥,你的手好冷,你怎麼啦?」

闕無天想推開她,奈何從丹田不住往上竄的寒冰之氣讓他又痛又冷,牙齒打顫,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不要碰我!」

「天哥,你身上的毒發作了是不是?」周挽情緊緊握住他的手,將他摟進懷中,想給他溫暖。

闕無天冷得臉色發青,痛得嘴唇發紫,全身抖得不停,「別碰我,情兒,你不要碰我,你走,你快走!」

周挽情搖頭,將他冷汗涔涔的臉壓入自己胸口,溫暖的身軀緊貼著他,「不要,我不要離開你,你病了,我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你?」

闕無天用盡全身力氣一推,將周挽情推倒在地,竭力嘶吼著:「不要你假好心,我沒有病,滾!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

「我不走,我絕對不離開你!」周挽情摸索著又爬了回來,「天哥,我知道你身上的毒發作了,你要吸食人血,你要女人對不對?天哥,我的血給你,我願意把我自己給你!」

闕無天搖頭,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表情猙獰極了。

理智與獸性正在闕無天心中交扯著,他瞪著眼前美麗赤裸,正散發著無比誘惑力的周挽情。她是女人,只要進入她,所有的痛苦馬上就會消失,但她是他愛的女人啊!即使他恨她,甚至曾經想殺她,但他還是愛她,捨不得傷她,否則怎麼會把她囚禁在這裏,留在自己身邊呢?所以無論如何他現在都不能碰她,不然她會……「啊!」無法控制的痛苦讓闕無天發出一聲長吼,金色的眸子顏色驟然變深,散發出野獸般的光芒。

聽到闕無天那痛苦壓抑的吼叫,周挽情再也顧不得什麼正邪之分、養育之恩,還有什麼中原武林的刺殺令了!

她要救他,他是她所愛的男人,就算會死,就算會被天下人唾棄,就算會萬劫不復、沉淪地獄,她都要救他!

她爬到闕無天身上,忍著他身上不住傳來的寒氣,勇敢地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他,主動將他深深地納入自己體內。

闕無天幾乎昏了過去,他無力地想推開周挽情,腦子裏還殘留著最後一絲理性。不可以,不可以是情兒,絕對不可以是情兒8不要……」

周挽情摟住他,親吻他咬得緊緊的唇,「天哥,愛我,你要我生孩子不是嗎?我願意生孩子,不管將來孩子是給你或給沈穀,我都願意懷你的孩子,求你愛我!」

「情兒,不要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

「我不怕死,我愛你,我的命是你的。求你愛我,天哥,求你愛我!」周挽情跨坐在闕無天身上,開始上上下下動了起來。

闕無天極力忍著,但在體內冰寒交迫和體外欲火的煎熬下,他終究失去理智,一個翻身,轉而將周挽情壓在身下,盡情地馳騁起來。

他的眼神狂野如獸,他的身軀寒冷如冰,而他的人性正一滴滴喪失。他看著周挽情在激情下顫抖的嬌軀,禁不住獸性的驅使,低下頭湊近她--周挽情只覺得肩膀一疼,全身一陣酥麻,整個人頓時失去知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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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4: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當周挽情醒過來時,一抹月光穿過天窗,照射在她臉上。

這時,婆子親切熟悉的聲音傳來,「姑娘,你醒了。」

周挽情掙扎著坐起身,「婆婆,天哥呢?天哥在哪里?」

婆子搖搖頭,扶著周挽情就要躺下,「姑娘身子虛,要多休息,你在這兒躺著,婆婆去端碗雞湯過來,那可是我殺了兩隻雞熬出來的。」

她拉住婆子的手,哀求道:「婆婆,求您告訴我,天哥呢?天哥在哪里?他怎麼樣了?」

見到周挽情對闕無天如此關心,婆子不自覺輕歎口氣,「姑娘,冥王很好,還吩咐我照顧你,要你好好靜養。」

「不,我要知道他怎麼樣了,我想見他!婆婆,求您帶我去見天哥!」

婆子為難地搖頭,「冥王正在療傷,任何人都不見的。 姑娘,你死心吧!」

周挽情略略一咬唇,從床上爬起來摸索著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婆婆,這輩子我就只愛天哥一個人,求求您,帶我去見他,好不好?他身上的毒發作了,我好擔心他會有個三長兩短,求求您,帶我去見他,婆婆,求求您!」

婆子仍舊搖頭,雖然她很同情周挽情這個美麗、多情又瞎眼的姑娘,卻不想因此而觸怒闕無天,畢竟闕無天的怒氣是誰都承受不起的,而他處罰人的手段更教人想起來牙齒都會打顫。

「姑娘,你還是死心,安心地在這兒養身子吧!冥王如果好了,他會來看你,到時候再見面還不是一樣?」

見自己說服不了婆子,她索性站起身,連鞋子也沒穿,便摸索著往外走。

周挽情對翠玲瓏的地形和擺設並不熟悉,雖然她到這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很少來到外面走動,一來她身上有傷,二來她對於不熟悉的地方,總是選擇少走動來保護自己,免得給旁人增加麻煩,以至於現在她要去看闕無天,卻不知怎麼走。

她讓門檻絆倒,讓拱門撞到額頭,腳被地上的小石子割得鮮血直流,甚至在下階梯時一個踏空,整個人摔落在地上。

但周挽情一點都不覺得疼,因為想見闕無天的心,讓她忘卻了自己身上的疼痛,而這份真情,感動了婆子。

她走上前攙扶起摔得鼻青臉腫,全身傷痕累累的周挽情,「姑娘,你當真這麼想見冥王?」

周挽情緊緊抓住她,「是,我想見天哥,您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冥王的規矩,西泠宮上下……不,應該說整個黑焰門上下沒有人敢違抗,婆子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不能帶你去見他,不過……」

「不過什麼?」

「如果姑娘你自己去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我是個瞎子,連路都看不到,怎麼自己去見天哥?」

「我這兒有只小猴兒認得路,姑娘就牽著小猴兒的手自己去吧!」婆子從屋後牽來一隻小猴子,對它輕聲說道:「靈兒,你帶姑娘去見冥王,千萬別讓冥王看見你,知道嗎?」

小猴子吱吱叫了幾聲,算是答應。

於是就在靈兒的帶路下,周挽情離開了翠玲瓏,跟著靈兒來到闕無天所居住的「恨情軒」……。

**

*西泠宮是個戒備森嚴的地方,論理,周挽情一個瞎子根本不可能穿越重重守衛直闖恨情軒,但因為大家都知道靈兒是闕無天的寵物,所以看到靈兒帶著周挽情,自然沒有人敢攔阻她,而周挽情就這麼來到恨情軒。

才剛踏進恨情軒,來到主屋門口,周挽情便聽到女子說話的聲音。

「冥王,求你,讓招雲替你療傷,好不好?」

一個男子低沉、好聽卻冷漠至極的聲音傳來,不消說,那是闕無天。

「招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招雲請求替冥王療傷。」

「招雲,你知道替我療傷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嗎?」

「輕者重傷,重者連命都沒了。」

「即使這樣,你還願意替我療傷?」

「招雲這條命是冥王救的,招雲的身子也是冥王的,只要冥王願意,招雲就是冥王的。」

闕無天輕歎口氣,「招雲,你是聚賢莊的大小姐,是千金之軀,闕無天不值得你這麼做。」

「聚賢莊千金又如何?聚賢莊千金就能不辨是非、不識恩怨嗎?招雲什麼都不求,只求能留在你身邊,永遠陪著你。冥王,你可以接受招雲嗎?求求你。」

「但你會失去清白的身子,失去一切,會被天下人恥笑、責駡,還會中毒,你知道嗎?」

聚賢莊?那不是……周挽情一念未畢,又聽到那個叫招雲的女子說道:「我不怕,我愛你,打從你把我從那幾個惡徒手中救下來,保住我的清白開始,我就決定要把自己交給你了。求求你,不要拒絕招雲,讓招雲替你療傷,好不好?」

闕無天沒再說話,一切就這樣突然靜了下來,不多時,屋內傳來陣陣低喘申吟聲,混雜著女子的哀求與嬌呼,「冥王,求你,求求你……」

周挽情腳一軟,差點昏倒在當常竟然是真的?她以為傳說是假的,是以訛傳訛,是外界對他的誤解,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用這種方法在療傷!?

震驚、心痛,加上情感的背叛,讓周挽情整個人楞楞地站著,連自己究竟來做什麼都忘了。

她靜靜站在門口,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看見闕無天抱著楚招雲親嘴,看見他撫弄她的胸脯,逗得她不住喘息,嬌吟連連;甚至看見他分開楚招雲的腿佔有了她,兩人一起翻雲覆雨、顛鸞倒鳳,全然不顧一旁尚有丫鬟在常

而最令周挽情無法接受的,是她居然看見那個叫招雲的女子用利刃割破自己的手腕,將一滴滴鮮血滴入闕無天嘴裏,而後看見他抓住楚招雲的手腕,如野獸般大口大口吸飲著,模樣猙獰極了。

周挽情完全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她不斷後退再後退,退到沒有路,退到她撞上東西。

她茫然地回頭,卻赫然看見月光下站著……不,是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正瞪大兩隻眼睛看著她,她發出一聲尖叫:「啊!」

**

*當闕無天聽到叫聲沖出來時,只見周挽情昏厥在地上動也不動,身旁坐著一個瘦得皮包骨,形容枯槁,神情晦暗,兩隻眼睛卻發亮的男子。

男子見到闕無天,露出滿口森森白牙,「大師兄。」

乍見沈谷,闕無天先是一楞,但令他更驚訝的,卻是倒在地上的周挽情。

他想都不想,上前抱起周挽情,先探鼻息,再準備把脈。

這時,沈穀陰沈谷地開口:「她沒事,只是被我嚇昏了。」

闕無天劍眉一蹙,「師弟,你怎麼不在房裏休息?夜裏風大,當心著涼。」

說著,他就要喚人來推走沈谷,沈穀卻搖頭。

「我聽說你把周挽情收作愛妾藏在翠玲瓏裏,所以我想來問你,想去看看她好不好,看看她是不是仍舊像以前一樣表裏不一,看似溫柔、美麗、端莊,實則淫奔、浪蕩、無恥。」

闕無天眉頭皺得更緊,揮手招來兩名丫鬟,「送沉堂主回房休息。」

沈穀哈哈一笑,「怎麼?大師兄見了舊情人,就不想見我這個曾經和你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師弟,你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沈穀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著周挽情,「大師兄,她就是中原武林派來行刺你的刺客,對不對?」

闕無天緊抿著唇沒有回答,臉上罩上一層寒霜。

看到闕無天不說話,沈穀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大師兄,依照門規,行刺者一律廢掉武功,挑去手腳筋,挖去雙眼,割掉鼻子後送入水牢裏終生囚禁。大師兄,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做?還是你仍舊對她有情,捨不得她?」

闕無天金色眸子裏寒光一閃,「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她!」

闕無天冷然的瞪著他。

沈谷無所畏懼地迎視闕無天銳利的眼神,他指著自己的雙腳,「大師兄,你別忘了,我會變成這樣是誰的錯,而你會變成這樣又是誰的錯。」

「你想做什麼?」

「我要報仇。」

「你想殺了她?」

沈穀搖頭,「不,她那麼美,那麼誘人,打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愛上她了,我怎麼捨得殺她?但是她給我什麼?她把我推下山谷,讓我變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所以我也要她付出同樣的代價。我要她一輩子陪著我,我要她走不了、逃不開,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闕無天將周挽情抱在自己懷中,「如果她還是以前的周挽情,我會答應你,畢竟做錯事的人是她,該受懲罰的也是她,不過現在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為什麼?難道你不恨她?你不想報仇?」

「我當然恨她,我也想報仇,但是我不能把她交給你,因為她的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到,即使你把她綁在身邊,也沒有任何意義。」

沈谷聞言哈哈大笑,「瞎眼配瘸腿,這不正是天生一對嗎?大師兄,你真的相信她眼睛瞎了?」

「我檢查過,她的眼睛確實看不見。」

「是嗎?我問你,如果她真的看不見的話,那她怎麼從翠玲瓏來到這裏?你別忘了翠玲瓏可是在西泠宮外,得走過密道和重重關卡才能出來,如果她真的看不見,怎麼來呢?還有,你知道我剛剛看見什麼嗎?」沈穀頓了頓,「我看見她站在門口瞧著你和那個叫招雲的女人翻雲覆雨,瞧著你怎麼割破招雲的手,怎麼喝她的血療傷。如果你還不相信,你可以問問她,為什麼看見我就昏倒了?她要真是個瞎子,應該看不見我的,為什麼現在她卻昏倒在你懷裏?」

一連串的話說得闕無天毫無辯解的餘地。

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周挽情。她當真看得見?不可能!他親自檢查過的,她的眼睛根本看不見,況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裏,他幾乎天天要她,如果她真看得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師兄,你還不願意相信嗎?」

闕無天抬頭瞪著沈穀。

「把她抱到房裏,讓我來看著她,一會兒你就會知道她的眼睛到底看得見或看不見。」

**

*周挽情沒命地跑著。

她夢見一只好大的怪獸在追她,不管她跑到哪里,那只怪獸總是如影隨形地跟著,仿佛是她身上的一部分,揮都揮不去。

突然,那只怪獸變成了沈穀的模樣,帶著沈穀特有的陰沈走向她,「情兒,你不認得我了嗎?」

周挽情嚇得連連後退,「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天哥,你在哪里?天哥!」

沈穀哈哈大笑,「大師兄?大師兄不要你了,他打算把你嫁給我,自己娶招雲為妻呢!」

「你胡說,天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樣對我的,他不對那樣對我的!」

「你不相信?你看那是什麼。」

周挽情眼前突然出現一對赤裸交纏的男女,男的是她所深愛的闕無天,女的則是聚賢莊失蹤多時的大小姐楚招雲。

只見闕無天冷漠地看了周挽情一眼,便挽著楚招雲的手離開。

周挽情奔上前拉住闕無天,「天哥,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天哥!」

周挽情猛然坐了起來,全身不住發抖,冷汗涔涔。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情兒,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她呆滯地轉頭,陡然迎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她眨眨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得見沈穀,「你……」

「我是沈穀,你親手推下山谷的沈穀,你忘了嗎?」

周挽情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是沈穀?眼前這個瘦骨如柴、駝背的男子竟然是沈穀?

「不,你不是沈谷,沈穀不是長這個樣子!」

沈谷聞言張狂大笑,他轉動木做的輪椅對著屏風後面的闕無天說道:「大師兄,我說得沒錯吧!這婊子的眼睛根本沒瞎,她是騙你的,她像以前一樣,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周挽情一愣。眼睛?她的眼睛……她茫然伸出雙手看著。她居然看得見自己的手!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看得見?她的眼睛不是已經……她不解地想著,突然,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閃入眼簾,她抬起頭迎上一對金色猶如陽光般耀眼、如今卻冷如十二月寒冰的漂亮瞳眸,那是闕無天!

只見闕無天面無表情地瞪著她,嘴唇抿得緊緊的,惟一透露出他情緒的,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額頭上一條條凸起的青筋。

她知道闕無天誤會了,「天哥,你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闕無天沒有回答她,甚至不理她,只是冷冷地對沈穀問:「你想怎麼做?」

「我要她!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如果沒有三年前那件意外,她現在會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所以我要她!」

闕無天嘴角泛起一絲淺笑,那笑容教周挽情不由得渾身一顫,「好,她是你的了,你現在就可以帶走她!」

周挽情無法置信地瞪著闕無天。他要把她讓給沈穀?他竟然又像三年前一樣,要把她讓給沈穀?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他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聲音平淡到聽不出絲毫的感情,「你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事嗎?」

「我……」

「你答應生孩子,不是嗎?那時候因為你眼睛看不見,無法照顧他,所以我不得不采權宜之計,生個孩子過繼給他。現在既然你的眼睛好了,自得履行承諾,負起照顧他一輩子的責任。」

周挽情搖頭,淚水沿著她的臉頰不住落下,「不,我不要!當初我會答應你,是因為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甚至願意為你去死,但你不能強迫我嫁給沈穀,不能強迫我和一個我不愛的男人在一起,更何況我真的沒有推他。」

闕無天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修長的身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高大,「沒有?那是我親眼看到的,你還想否認!現在師弟就在你面前,你還想否認!」

「我當然否認,因為那是……」周挽情幾乎忍不住想將真相說出來,但是當她接觸到沈穀那陰沈森冷、帶著幾分警告意味的眼神時,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那是什麼?你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我……」她嘴巴一張,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任由淚水潸潸落下。

一旁的沈穀笑著,「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接受周紫焰的命令,像個娼妓般出賣靈魂,用自己的rou體去接近男人,耍得人團團轉,逗得人欲死欲仙,等事成後再一腳踹開,這種事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胡說!你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哦,那是怎麼回事?你倒說說看,說那個主動誘惑我的女人不是你,說那個和我徹夜纏綿的女人不是你,說那個伏在我耳邊發誓只愛我一人的女人不是你!或者你要說,你從來就不認識我們師兄弟,也沒有和我們在一起過?」

一句句利如刀鋒的言語如箭般深深刺入周挽情心坎裏,她摀住耳朵,拼了命地搖頭,「不是,你胡說,我從來沒有那樣過!你胡說、胡說、胡說!」

沈穀推著木椅上前,一把扣住周挽情的皓腕,「情兒,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也沒有人比我更配得上你。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你是什麼樣子,也只有我才明白真正的你有多熱情、多浪蕩、多狡猾。」

沈谷一使勁,將周挽情拉到自己身前,一把扯開她胸前的衣襟,指著她豐潤雪白的乳峰說道:「我記得你右乳有一顆小痣,腰上有一個花瓣形的胎記,還有,你的耳朵後面有--」

周挽情欲辯無詞,只能不住喊著:「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沈穀露出一抹冷笑,「我怎麼能不說呢?那些可都是我度過這漫漫三年的動力,如果沒有這些綺麗的回憶,沒有靠著對你的思念與夢想,我怎麼能活下去,撐過來呢?」……她淚眼蒙地看著眼前這如同鬼魅般的男人,「你到底想怎麼做?」

「我說過了,我要你,要你一輩子陪著我,哪里都不准去。」

「我不會答應你的,我生是天哥的人,死了也是天哥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你。」

沈穀絲毫不以為意,「是嗎?」

他抬起頭看著闕無天,「大師兄,你說呢?」

闕無天臉色鐵青地瞪著周挽情半裸的身子,想她美麗身軀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地方。

該死!雖然他極力要自己相信周挽情是無辜的,但如果沈穀沒碰過她,怎麼會知道她身上什麼地方有痣,什麼地方有胎記?那是只有在兩相裸裎,彼此交纏時才會知道彼此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一種無法言語的痛苦從他的胸口傳遍全身,他僵硬地轉過身,「一會兒我讓下人替你們兩個準備新房,天一亮你們就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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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目送闕無天離開,沈穀臉上浮起一抹勝利的笑。

他轉向周挽情,不勝得意地說:「經過三年時間,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終究還是我的!」

周挽情滿腮的淚痕,柔弱的身子不住顫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讓天哥以為我和你之間真的有什麼曖昧關係?」

「難道沒有?」他伸出枯瘦的手托起那絕美的小臉面對自己,「雖然你不承認,但我可不一樣,我忘不了,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清清楚楚記得那一晚的每一時、每一刻,記得你不著寸縷、熱情如火的模樣,記得你是怎麼纏著我,怎麼主動--」

周挽情捂著耳朵頻頻搖頭,「你胡說!我沒有,那個女人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形體容貌,你的一顰一笑早深刻我心,縱使你燒成灰我都記得,我怎麼可能會記錯?」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是要告訴你,那個女人不是我。」

「不是你的話會是誰?難道是我在做夢?」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個女人是誰才對,你怎麼會問我?」

沈穀微微一楞,「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其實我都知道,雖然那時候我的眼睛已經被毒瞎了,但我卻知道你做了什麼事,還知道你和……」周挽情幾乎說不下去,她實在無法說出那個陷害自己、陷害闕無天,讓闕無天變得人不人、獸不獸的人是她的……沈穀眼中凶光盡露,他惡狠狠地揪住周挽情的手,「你還知道什麼?說!」

周挽情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喘著氣忍著疼,一字一句說道:「我知道你和姑姑狼狽為奸,設計陷害天哥,想讓他變成眾夫所指、萬人唾駡的大惡人!」

他的手像被燙到似的猛然縮了回去,「你……」

「那天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而是我姑姑!」

沈穀低著頭,斜瞟了周挽情一眼。

周挽情繼續說道:「從小我就知道姑姑擅長易容,只要她看過的人,她都可以模仿得維妙維肖,分毫無差,更何況是我呢!」

「是嗎?你怎麼證實你的話?再說我有什麼理由聯合周紫焰去陷害我大師兄?我和大師兄一起長大、一起習字練武,雖無血緣關係,卻情同手足,于情於理,我都沒有必要陷害他。」

「天哥或許視你為手足,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但你呢?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把天哥當作兄長嗎?如果你真把天哥當作兄長,就不會提出要他把我讓給你的要求,甚至聯合姑姑在他身上下毒,讓他變成人見人怕的冥王!」

沈谷靜靜瞪著周挽情好一陣子,突然放肆地狂笑起來,「好個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看樣子當年光把你的眼睛弄瞎還不夠,還得殺了你才對,因為你比闕無天更聰明,比他更能洞察人心。」

他推著木椅來到窗前,凝望窗外那一輪已然西沉的皎潔明月,「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因為我恨他,我恨他奪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奪走我的師父、我的權勢、我的地位,還有你,所以我這麼做,無非是想得到原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

她輕搖螓首,「不,你們都是師父養大的,同樣習武、認字,怎麼能說天哥搶走你的師父呢?」

沈穀乾枯的手狠狠地往窗戶上一擊,頓時整扇窗子都為之震動,「你懂什麼?雖然我和他都同樣是拜師學藝,但師父對他就是比對我好。不但把獨門武功傳授給他,還把世人夢寐以求的神農醫經傳給他,而我呢?我得到什麼?黑焰門隨便一名香主的武功都比我高,你說我得到什麼?」

「我不懂武功,不知道你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古人不總說因材施教嗎?或許你師父是看見你和天哥的不同,才教你們不同的武功。」

沈穀憤怒地拿起桌上的一個花瓶砸在地上,「你這臭婊子,你懂什麼?你知道被人歧視、被人恥笑、被人指指點點、被人說樣樣比不上人的感覺嗎?你懂得那種永遠被人壓在底下,永遠無法抬頭、無法喘氣的痛苦嗎?」

「天哥不是這種人,他不會--」

「他不是這種人?他身為黑焰門四王之一,權勢地位僅次於門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你看看他給了我什麼?堂主,一個有名無實,沒權沒勢沒地位的堂主,隨便一個香主都比我強,所以你倒說說他是哪種人?」

「天哥一向公私分明,不會徇私護短,否則黑焰門門主不會那麼賞識他……好痛!」

沈穀忽地沖了過來,猛然揪住周挽情的長髮,「你這賤女人,你又懂什麼?一個隻會打開雙腿,迎合闕無天的賤女人怎麼會懂得我的痛苦?」

周挽情疼得淚眼汪汪,她使勁地掙扎著,「放開我,你放開我!」

沈穀不為所動,一把將周挽情拉到自己面前,凝視著她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為什麼接受周紫焰的條件嗎?因為你,因為我知道闕無天喜歡你、在乎你,甚至願意為你放棄一切,所以只要能把你從他手中奪過來,我就算贏了。」

「你和姑姑故意在天哥面前演出那一場戲,就是為了讓天哥對我產生誤解?」

「沒錯,沒想到周紫焰的易容術會如此高明,高明到可以以假亂真,連闕無天都分辨不出那個和我在一起的女人不是你。但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周紫焰在達到目的後,不但廢去我的武功、砍斷我的雙腿,還把我推下山谷,想來個神不知鬼不覺,死無對證。」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對天哥說明白,害得天哥一直以為是我把你推下山谷?」

沈穀輕哼一笑,「我為什麼要說明白?我如果說明白,不就白費了我這三年來的犧牲與痛苦?讓闕無天以為是你把我推下山谷,可以讓他終生愧疚不安,因為若不是他,我不會認識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呢?再說有了這個理由,我就可以更正大光明的得到你,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沈穀雖然是個殘廢,卻娶到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我又何樂而不為?」

周挽情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根本不是人,枉費天哥把你當作手足兄弟,枉費天哥那樣為你著想,你居然……」

沈穀放聲狂笑起來,「手足兄弟?真是好個手足兄弟!你沒聽說衣裘車馬與朋友共享嗎?闕無天雖然沒有將衣裘車馬與我共享,卻把妻子情人給了我,恐怕連子路再世,都要自歎弗如吧!」

他用力一扯,把周挽情從床上拉了下來,「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美,看看為什麼闕無天會那樣為你神魂顛倒,愛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周挽情喘息著,努力尋找托詞,好讓自己可以掙脫沈穀的掌控,「你錯了,天哥不愛我,他如果愛我,就不會把我讓給你。」

沈穀顯然不相信,「是嗎?如果他不愛你,怎麼會去找其它女人呢?」

周挽情怔了怔,「你說什麼?」

「我相信你們兩個見了面一定乾柴烈火、兩情繾綣,捨不得分開對不對?但你想過沒,為什麼闕無天毒發時,卻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要你?你是個大美人,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沒有人比你更瞭解他,也沒有人比你更能滿足他,但他卻不要你,還把你關在翠玲瓏裏,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周挽情搖搖頭。

其實,她對前一天夜裏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印象,只記得自己昏過去前,闕無天咬了自己一口,此外,她全不記得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闕無天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寧可和其它女人在一起,也不肯要自己。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因為凡是在闕無天毒發之際和他相好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只剩一口氣的活死人,要不就會成為和他一樣的活怪物,終生飽受冰火相煎、無藥可解的痛苦。闕無天愛你,所以不要你和他一樣;他愛你,所以希望你替他生孩子,免得他還來不及找到解藥,自己就先死了,那麼一世英名、人見人怕的冥王闕無天,豈不絕子絕孫?」

周挽情愕然地看著沈穀,似乎無法接受他所講的事實。

天哥愛自己,所以不要她為他療傷?他愛自己,所以要她為他生孩子?他愛自己,所以把自己關在翠玲瓏裏好保護自己?

他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他難道不知道她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嗎?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無所謂,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闕無天的一切都和你無關!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闕無天是怎麼調教你的,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像傳說中那麼浪蕩,那麼淫奔無恥,否則他們也不會選你來作刺客,對不對?」

說著,沈穀動手就要脫周挽情的衣服,周挽情猛地後退,避開他的攻擊。

「你別過來,你不要碰我!」

沈谷邪惡地一勾唇,「怎麼?只准闕無天碰你,卻不准我要你?」

「我生是天哥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鬼,他雖然把我送給你,但我不是東西,我有我自己的意識,不可能說送人就送人。」

沈穀哼了一聲,略一偏頭,「來人,把她脫光了綁在床上!」

話聲剛落,兩名丫鬟隨即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便架起周挽情。

周挽情不住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

奈何她素來柔弱,怎掙得過兩名丫鬟?她隨即被壓在床上綁成大字形,身上的衣衫悉數散落在地。

沈穀推著木椅靠近,乍見那光滑晶瑩、細白無瑕的誘人同體,沈穀睜大了眼睛。好美,美得不可思議,美得教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一直以為周紫焰已經夠美了,因為三年前的那一夜著實令他銷魂難忘,想不到周挽情更美,光看就讓他全身血脈僨張。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渾圓的肩頭上輕撫著,然後往下移,來到那豐潤雪白的酥胸前,「難怪闕無天寧可不要性命也要你,原來你是這麼一個天生的尤物、騷貨。」

周挽情咬得牙齒都發酸了,她恨恨地說:「我警告你,最好別碰我,你如果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沈穀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是個殘廢,就算想,我也力不從心,但其它人可不一樣,他們如果看了你,一定會……」

周挽情臉色霎時慘白,「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娶你,就是要讓闕無天痛苦,而讓闕無天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的女人變成人盡可夫的娼妓,所以我早就打算好了!」他回頭拍拍手,「來人,叫弟兄們進來,說沉堂主有禮物送他們。」

不一會兒,幾名精壯的漢子走了進來,「堂主。」

沈穀指著床上的周挽情,「這女人是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是中原武林派來行刺冥王的刺客,被冥王捉到交給我發落,現在我把她送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別弄死她就好!」

幾人登時眼睛一亮。好美的女人!他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美人,說眼睛是眼睛,說嘴巴是嘴巴,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尤其是那小小的腰、尖挺飽滿的胸脯和修長的雙腿,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魅力,如果能和這樣的女人快活一夜,就算死了也甘願!

「堂主,真的要把她送給我們?」

「當然,否則我叫你們進來做什麼?」沈穀看著早已臉色慘白的周挽情,「去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別弄死她就行了!」

「謝堂主!」

幾人興匆匆地走上前,有人邊走就邊脫衣服。

看著這幾個兇神惡煞般的男人靠近,周挽情幾乎快昏了過去,她忍不住呼叫起來:「天哥,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天哥!」

幾人哈哈笑了起來,「天哥?一會兒我們會讓你哥哥長哥哥短叫個不停,而不是只叫天哥!」

其中一人已經將手伸向周挽情。

周挽情眼看自己清白即將不保,一張嘴,便想咬舌自荊

突然,幾根銀針不知打哪兒飛了進來,射向那幾人身上。

霎時,幾人有如被定住一般,動也不動,沒有叫喊,沒有反抗,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當場就斷了氣。

沈穀見狀頓時魂飛九霄,「誰?」

「是我!」

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月光下,沈穀睜大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闕無天斜躺在床上,一手撐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翩翩舞動的人兒,腦子裏卻不住想著周挽情哭泣的面容,想她怎麼哀求自己,想她在自己毒發的危急時刻,不顧一切的救了自己。

他很想相信她,畢竟她是他所愛的女人,他實在不願意相信她是個水性楊花、心狠手辣的人。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她就是那樣一個無情無心、浪蕩成性、見異思遷的女子,否則師弟怎麼會……想到這兒,闕無天忍不住想到周挽情在沈穀懷中的模樣,想她怎麼嬌喘低吟,怎麼浪蕩的迎向沈穀,接受他的調教寵愛,想得他妒火中燒、幾欲瘋狂。

此時,楚招雲走上前,「冥王,這首曲子已經跳過三回,還要再跳嗎?」

闕無天漠然抬起眼,一句話都沒有說,仿佛不認識她。

楚招雲蹲下身子,看著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天哥,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招雲再為你療傷?」

闕無天金色眼眸出現一絲異樣,他緩緩坐正身子,「你剛剛叫我什麼?」

她臉上微微一紅,「我聽見有人這麼叫你,所以也跟著叫,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啊!」

一聲輕呼,楚招雲跌入闕無天懷中,嘴唇隨即被堵祝她低低一歎,滿足地迎向闕無天。

她愛他,打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他了,而經過一場驚心動魄、銷魂蝕骨的療傷解毒,她已經徹頭徹尾屬於這個男人,雖然她知道他不愛她,卻心甘情願為他付出,如同以往數不清的女子一樣,毫無怨尤。

她主動解開衣衫,讓自己裸裎在闕無天面前,「天哥,再讓招雲為你療傷,好不好?」

闕無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腦子裏又想到周挽情一次次、一聲聲輕喊著他天哥的模樣。

楚招雲以為他同意了,她趨前解開他的衣衫,露出他瘦削結實的精壯身軀,並落下一連串的吻,最後來到他腿間,努力想取悅他。

微微的激情浮現在闕無天臉上,他閉起眼睛,任由楚招雲在自己身上撫弄輕吻,思緒又回到周挽情身上。

他想起他們初相見時,她泡在小水池裏又羞又急地清洗著身上被牛糞弄髒的衣衫,那模樣既好笑又狼狽,既美麗無邪又妖豔無雙。

從那時候起,他的心便完完全全給了她,一心只想寵她、疼她、愛她,只想為她而笑、為她而活,再容不下其它女人。

但想不到這個他視為珍寶的女人卻背叛了自己,害得他變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更教他心痛的是,即使事實已無可辯解,當著沈穀的面,她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謊,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自己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怒氣讓闕無天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冷酷,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極力想取悅自己的女人,「招雲,你為什麼接近我?」

楚招雲抬起頭,「因為我愛你,我想替你解毒、為你療傷。」

「你不怕死?」

她搖頭,「怕死就不會來了!」

「那好,記住你這句話,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遠處一聲尖叫聲劃破寧靜,驚醒了沉醉在情天欲海中的闕無天。他一把推開楚招雲,「怎麼回事?」

一名丫鬟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冥王,不好了,沈、沉……」

正在穿衣服的闕無天出聲喝斥,「做什麼吞吞吐吐?有話快說!」

丫鬟順了順氣,一口氣說道:「沉堂主死了!」

闕無天一楞,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你說什麼?」

「沉堂主死了!」

闕無天無暇思索,腳下輕點,瞬間來到沈穀所住的地方。

推開房門,一股濕重的寒意隨即迎面而來,闕無天定睛看去,只見沈穀斜坐在木椅上,頭歪歪地垂了下來,左胸被開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正不斷流出,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手裏握著一把長劍的周挽情。

闕無天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這一幕,「情兒,你……」

周挽情呆滯地轉過頭,「不是我,不是我!」

「你殺了師弟?」

當一聲,周挽情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她臉色慘白,身子抖個不停,「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殺他!」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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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5: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正午,闕無天命丫鬟端著一盤簡單的食物,來到幽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裏。

地牢裏負責看守的獄卒見闕無天,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禮,「參見冥王。」

「嗯,把門打開。」

「是。」

沉重的鐵門打開後,門後是一個約莫十來見方大的牢房,裏頭的擺設只有一張木床,而周挽情正坐在床上。

「把門關上,你們全部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否則……」

闕無天冷冷一哼,沒往下說,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

當下幾人噤若寒蟬,面如土色,忙恭身道:「是!」

闕無天親自端著食物來到周挽情身旁坐下,「情兒,吃飯了!」

周挽情沒有回答他,她目光遲滯地瞪著鐵門,雙手抱住膝蓋,一動也不動。

闕無天微微一皺眉,端起碗就要喂她吃飯,卻赫然看見門後不遠處也擺了一盤飯菜,那飯菜依舊原封不動,而再遠一點,還有一盤飯菜也是好好地放著,顯然周挽情已經好幾餐沒有吃了。

他眉頭皺得更緊,「情兒,吃點東西,再不吃東西,你會生病的。」

周挽情的下巴抵在膝蓋上,數日沒有清洗整理的長髮散亂地遮住她的臉,令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闕無天又喚道:「情兒!」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否則怎麼有體力撐下去呢?」

她終於抬起頭,美麗的眼睛卻是黯淡無神的,「你希望我活著?」

「我從沒要你死。」

「你不想殺了我替沈穀報仇?」

提起沈谷,闕無天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好奇怪!對於沈穀的死,他應該覺得憤怒的,畢竟沈穀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師兄弟,雖不是兄弟,也像兄弟一樣,師父臨終前更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顧他。但現在沈穀死了,他卻一點也不難過,甚至有幾分的輕鬆感,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搖搖頭,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殺了沈谷,依照黑焰門的規定,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我說過我沒有殺他。」

「但是丫鬟看見你拿劍刺殺沈穀,而且我也親眼看到劍在你手上。」

「我根本不會武功,要怎麼殺他?再說如果丫鬟看見了,那你為什麼不問問她還看見什麼?」

「什麼意思?」

周挽情沒有回答他,只是把頭又擱回膝蓋上,視線穿過鐵門,落在不知名的遠處,「你為什麼把我送給沈穀?你那麼恨我、那麼討厭我嗎?」

「因為師弟喜歡你,為了你吃盡苦頭,身為大師兄的我有義務照顧他。」闕無天言詞閃爍。天知道他為什麼把她送給沈穀,他的心早為此裂成數片,永遠無法癒合。

「你為什麼不說因為你看見我和沈谷滾成一團,認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下賤女人,所以乾脆把我送給他?」

闕無天一怔,怒氣驀地染上金色眸子,他唇抿道:「你說對了!我確實是因為看見你和師弟在一起才會把你送給他,畢竟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不是嗎?」

「喜歡?你知道他對我做什麼嗎?」周挽情頓了頓,幾乎說不出來,因為只要一想起那一夜,她就渾身顫抖。「他想把我送人,送給他的屬下當娼妓發洩!」

闕無天不禁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周挽情繼續說道:「他叫丫鬟把我綁在床上,脫光我的衣服,又叫了幾個屬下進來,說要把我賞給他們,隨便他們怎麼處置,只要別弄死我就好。」她抬起頭,眼中淚光瀅瀅,「天哥,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找丫鬟來問,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闕無天一拳擊在自己手掌上,滿臉的錯愕與無法置信,「這怎麼可能?師弟那麼喜歡你,他怎麼會……」

「喜歡我?如果他真的喜歡我,他不會這樣對我;如果他真喜歡我,就不會硬要把我從你身邊搶走,因為他知道我只愛你一個人,但是你卻把我給他,我……」

「可是我明明親眼看見你和他……」

「我早告訴過你,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推他的人不是我,殺他的人也不是我,可是無論我怎麼解釋,你都不相信。」

闕無天重重把碗放在床上,轉而來到周挽情面前,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

「我姑且相信推他的人不是你,殺他的人也不是你,但我還是要問你,為什麼他會知道你右乳上有痣,腰上有胎記?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沒什麼,為何他會知道這些?」

「那是我姑姑告訴他的!」

闕無天瞪大眼睛,「姑姑?你是說周紫焰?」

「嗯!我不知道姑姑是怎麼認識沈穀,但是我可以肯定,沈穀會知道這些,一定是姑姑告訴他的。」

「那我所看到的女人……」

周挽情點頭,「也是姑姑。」

闕無天迷惑地眨眨眼睛,放開了周挽情,「怎麼可能?她和你不但年紀不同,相貌也不同,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姑姑擅長易容術,只要她見過一面的人,她都可以模仿得維妙維肖,分毫不差,連至親朋友都認不出來,何況是從小被她養大的我。」

他不住搖頭,似乎無法從事實真相中回過神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

「她當然有理由,這個理由就是你的師父『傲情天皇』軒轅羿。」

「我師父?」

「嗯!我不知道姑姑和你師父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只曉得姑姑非常恨他,甚至為此恨上了天下所有男人,處心積慮想找你師父報仇,但你師父早就死了,無法可想之下,她就找上你和沈穀。」周挽情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依戀、一抹迷惘,「其實我會認識你並不是偶然,而是姑姑刻意安排的。她知道你會在那時候經過那個地方,所以就要我在那兒等,結果你真的來了,還……」

「還看了你、親了你,強行把你帶回家,占了你的身子,要你做我的妻子,是不是?」

「一開始我真的很怕你,因為你是黑焰門的人,而傳說中黑焰門的人都好神秘好可怕,你又冷冰冰的。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你的外表或許冷漠無情,但你的心卻是溫柔善良的,你的冷漠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你的冷酷只是生存的一種手段,所以我忍不住喜歡上你,愛上你,情願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可是姑姑她……」

「她怎麼啦?」

「她要我去誘惑沈穀,好讓你們師兄弟起衝突。」

「你去了?」

她搖頭,「我沒有,否則姑姑不會毒瞎我的眼睛,還把我丟在沙漠裏,想活活曬死我。」

闕無天身子忍不住一顫,「你的眼睛是周紫焰毒瞎的?」

「嗯!她把我弄瞎以後,易容成我的樣子,先在你身上下毒,又把沈穀推下山谷,完成了她的報仇計劃。誰知道你沒有死,沈穀也沒有死,所以當姑姑知道中原武林準備以美人計來對付你們四王時,姑姑又想到了我。」

「你就因此而自願擔任刺客,來刺殺我?」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是來殺你的。」她握住他的手,「天哥,我之所以來,是希望你能改邪歸正、停止殺戮,不要再殘害無辜,但是我沒有想到姑姑她也來了,還殺了沈穀。天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他,真的沒有!」

闕無天伸手撥開周挽情散亂的長髮,露出她滿是淚水的美麗臉龐,「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讓我那樣誤會你?」

她投入他懷中,緊緊抱著他,「你那麼相信沈穀,甚至為了兄弟之情要我為他生孩子,還把我送給他,如果我告訴你他和姑姑聯手對付你,你會相信嗎?」

「我……」

闕無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在他的心裏面,他確實不願意相信情同手足的兄弟竟會那樣陷害自己,所以他才會轉而逃避,寧可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願相信周挽情的哭訴與哀求。

「天哥,以你的武功,別說是姑姑,就算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集結起來,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你。但你卻中毒了,不但中毒,還變成人見人怕的冥王,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闕無天當然想過,他也想過那時候沈穀的出現來得奇怪,卻不願意去面對可能的事實。

「原因就在沈穀。」

「師弟?」

「沈穀一直很嫉妒你,嫉妒你的武功、你的才能,嫉妒你的地位、你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他處心積慮想害你,若不是如此,姑姑怎麼可能說得動他在你身上下毒呢?」

闕無天還是無法相信,「不,我和師弟情同手足,他不會這樣做的。」

「如果他不會這樣做,那他為什麼要把我從你身邊搶走?他之所以要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想讓你難堪、讓你痛苦,否則他為什麼得到我,又迫不及待想找人來欺負我?如果不是姑姑突然出現,只怕我已經……」周挽情說不下去了。

她伸出手,指著手腕上清晰可見的痕跡說道:「天哥,你看!」

闕無天看到了,也看到周挽情腳上的痕跡,證明她所說不假。

他將周挽情摟入懷中,抱得緊緊的,「情兒,你肯原諒我嗎?原諒我的無知和愚昧?」

周挽情伏在他懷中,貪婪地吸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我不怪你,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如果我怪你,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兒找你了!只是,天哥……」

「嗯?」

「答應我,別再把我送人,好不好?」她淚光瀅瀅地瞅著他,「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也可以接受你不要我,但我實在無法忍受你把我送人,還把我送給。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和他在一起,我還不如--」

話沒說完,她的嘴便讓闕無天堵個正著。

闕無天密密吻著她,透過彼此的唇齒相接,透過四片唇瓣的膠合,細細傾訴著心中深深的歉意與愛意。

久久,他依依不捨地鬆開周挽情,「情兒,你一定很想離開這裏,對不對?」

周挽情搖頭,雙手圈上他的頸項,「只要有你在,什麼地方我都願意待。」

他忍不住低低一笑,「小傻瓜,你願意我可捨不得,走,我帶你離開這兒。」

**

*水氣氤氳的水池裏。

闕無天細心地拂開周挽情臉上的頭髮,溫柔地為她洗著臉上沾染到的灰塵和污泥,邊洗邊吻著她吹彈可破的雪肌玉膚。

周挽情嬌軟無力地癱在他身上,任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著,不斷地愛撫、探索、親吻。

「情兒!」他輕咬著她細緻小巧的耳垂,一手拿過侍女放在池畔,切洗好的水果,一半咬在嘴裏,另一半送到周挽情唇邊強喂她吃下,「吃點東西,我知道你好幾天沒吃了。」

周挽情哪有拒絕的餘地?她吃下他所喂的水果,又被他順勢親了好一陣子。

闕無天又如法炮製,拿起另一個託盤上的一碗燕窩粥,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著,最後拿起一碗黑黝黝的藥遞上前,「喝了它,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不容周挽情有置喙的餘地,他強自將那碗又黑又苦的藥硬逼著她喝光。

當他又拿起水果想喂她吃的時候,周挽情嬌喘著求饒,「不要,天哥,我吃不下了,那藥好苦,我不想再吃東西了!」

闕無天摟緊她,一個轉身,將她抵在浴池畔,愛憐地親著她的小鼻子,「那是讓你可以早點為我生孩子的秘方,是我特別準備的,你怎麼可以嫌苦?」

提起生孩子,周挽情小臉一紅,嬌羞地偎入他的肩窩,但這也讓她想起一件事。

「天哥,那時候你是真心要我為沈谷生孩子嗎?」

闕無天一楞,「或許吧!畢竟他是我師弟,他如果死了,就斷了沉家的後,而我不願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那你呢?你想過自己沒有?」

「我自己?」

「你身中奇毒,每個月要靠吸飲人血來維持生命,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

闕無天神情一黯,「當然想過,但那時候我以為你背叛我和師弟在一起,讓我萬念俱灰,恨不得一死了之,又怎麼會想為自己留什麼後呢?」

「那現在呢?」

闕無天微微一笑,略一偏頭,覆上她的小嘴,給她一個幾乎喘不過氣的狂吻,「現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找一個地方隱居,再生幾個胖小子,不,我想生幾個女兒好了,如果生女兒,一定每個都像你這麼美、這麼誘人,這麼令人情難自禁。」

他不規矩的大手又在她身上游走,逗得她嬌喘連連,連話都說不出來,她連忙推開他,「不要,天哥,人家還有話要問你,不要……」

闕無天臉上掛著一抹放蕩的笑,「情兒,有什麼話不能等一下問嗎?我現在只想愛你,只想讓你快快為我生孩子,如果我不愛你,怎麼讓你生孩子呢?」

見他浪蕩的模樣和笑容,不知怎地,周挽情突地覺得心頭一酸,眼淚差點滾了下來,「天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

闕無天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又將她摟進懷中,「小傻瓜,我知道生孩子很痛,但我會陪著你,不讓你受任何痛楚,嗯?」

「你知道我不怕痛,否則我怎麼會答應你替沈谷生孩子呢?我是擔心你。」她伸手輕撫他俊美的五官,「我擔心你的身子,你跟著軒轅羿學了那麼久的武功和醫術,難道沒有辦法解開姑姑所下的毒嗎?」

闕無天笑容一斂,「情兒,你……」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要我替沈谷生孩子,你是因為知道自己來日無多,所以才用這個當藉口,要我替你生孩子,是不是?」

「我……」

她小手摟住他的脖子,柔美的身子貼在他身上,「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毒,我要你好好活著,活著看我們的孩子長大,我……」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淚潸潸。

闕無天捧起她的臉,「情兒,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你想過沒,即使我身上的毒解了,那些人肯放過我嗎?在他們眼底,闕無天就是個濫殺無辜、殘害人命的大魔頭,所以就算我沒有中毒,遲早也會命送那些人手裏。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你能儘快為我生個孩子,然後走得遠遠的,好好把我們的孩子養大,別讓他步上我的後塵--」

「別再說了,天哥,求求你,別再說了!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會死!你會好好活著,你會看到我們的孩子長大的,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說著,周挽情伸長腿圈住闕無天的腰,主動將他納進自己身體裏,讓彼此深深地結合在一起。

闕無天沒有拒絕她,俊美的臉上卻浮現一絲痛苦與悲傷。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樣永遠和她在一起,但是可能嗎?先不說那些虎視眈眈、自詡為正派的中原武林人士,光是自己身上所中的毒,就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愛她,怕傷了她;想放她走,又捨不得她;想和她永遠廝守在一起,似乎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難道他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她心碎、看她流淚,看她一次次為自己不斷地受到傷害嗎?

不行!他愛她,他不能傷害她,讓她懷著自己的孩子,只會增加武林中人對她的歧視與嘲笑,她是那麼地柔弱,他怎麼忍心見她為自己而受盡屈辱呢?

想到這兒,他一把推開她。

但周挽情緊緊摟著他,緊緊纏著他,「不要,天哥,讓我愛你,讓我陪著你,求求你!」

他搖頭,「情兒,不要這樣,我不要你又為我受到傷害。」

「可是我愛你,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了,我都心滿意足。」

闕無天還是搖頭,「不,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要你……」

他的話陡然哽在喉嚨,臉色由紅翻白,身子不自覺發冷顫抖起來。

不,不能是現在,老天爺,求求你,不能是現在!

但闕無天的祈禱失靈了,老天爺終究沒聽到他的祈求,他還是毒發了,而且是周挽情在他身邊的時候。

周挽情察覺到闕無天身體上的變化,「天哥,你怎麼啦?你的毒又發作了,是不是?」

闕無天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使勁推開周挽情,「情兒,你快走,快離開這兒!」

她搖頭,反而更緊緊地抱住他,「不,我不走,我怎麼能在你發病的時候走呢?」

「可是你不走的話,我會……」

「我不怕,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而且我不能再讓你去傷害其它人,如果真要有人犧牲,那就是我,我不要你再傷害無辜的人。」

周挽情拿起池畔的一隻碗猛力一敲,將破了一邊的碗往自己手腕上劃,然後移到闕無天嘴邊,「天哥,我給你,我願意給你。」

闕無天痛苦地喘息著,眼睛直瞪著她的手腕看,「情兒,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快走,你快走!」

她堅定地搖頭,同時移向他,不容他拒絕地重新讓彼此結合在一起,「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妻子為丈夫療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走。」

闕無天無言了。

他靜靜看著周挽情,看著這美麗又堅強的小女人。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這樣一個女子為妻?過去,他為她的背叛而自暴自棄;現在,他卻為她的無私感到羞愧,他怎麼會認為她會背叛自己呢?為了自己,她連命都不要了,她怎麼可能背叛自己?

想到這兒,他接受了周挽情。

「情兒,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傷害其它人;除了你,闕無天沒有第二個女人,你是我惟一的妻,惟一的愛人。為了你,我會認真找解藥,一定把病治好,然後我們找一個地方隱居,生幾個孩子,永遠不理世事,嗯?」

周挽情熱淚盈眶,再一次把手腕湊向闕無天,「天哥?」

他接受了周挽情無私的奉獻,而在這同時,兩行清淚沿著他的臉頰滑下,落在早已冷卻的池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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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5: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半個月後,闕無天娶了周挽情為妻。

由於周挽情的身份敏感,因此這場婚禮除了闕無天的幾個心腹之外,整個黑焰門上下幾乎沒有人知道,連闕無天的幾個通房丫頭,也是見到了周挽情才知道闕無天已經成親。

對於闕無天的成親,西泠宮內外莫不驚愕萬分,而最驚訝、最無法接受的,莫過於楚招雲了。

楚招雲一直以為闕無天會是她的,畢竟她放棄了聚賢莊大小姐的身份,全心全意地為他付出,不顧生命危險,為他獻出自己寶貴的貞操,為他流下最純潔無瑕的血,只求他接受自己,哪曉得最後卻讓一個周挽情給破壞了!

她不甘心哪!她倒想看看那個周挽情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憑什麼可以迷住無情無愛、冷血殘酷的冥王闕無天?

第一天楚招雲沒有看到周挽情,因為她與闕無天新婚燕爾、甜甜蜜蜜,幾乎一整天窩在恨情軒裏,壓根兒連門都沒打開過。

第二天楚招雲仍舊沒有看到周挽情,倒是見到一向神情抑鬱、冷冷冰冰的闕無天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淺笑,這教楚招雲益發妒火中燒。

第三天、第四天,楚招雲還是沒見到周挽情,一直到第七天,闕無天帶著幾名手下離開西泠宮,她終於找到機會進入恨情軒,見到了周挽情。

乍見周挽情,楚招雲有些發楞。這樣的女人竟能把堂堂一個冥王迷得神魂顛倒?

她以為她會看到西施一般的女子,或者至少像樣一點,稱得上美人的女子,想不到竟是如此這般,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她的頭髮很長、很黑、很美,她的皮膚很白,白到近乎透明,此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你就是周挽情?」她不客氣地走上前問道。

周挽情微微一楞,從針線上抬起頭,她正忙著幫闕無天縫補一件衣裳,「你是?」

楚招雲沒有回答她,只是嫉妒地看著她手上所拿的衣衫。那是闕無天的衣服。

「我還以為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會是個怎麼樣的大美人,原來不過爾爾,只是靠著床上功夫迷倒男人。不過這也難怪,如果你沒有兩下功夫,受過幾天調教,他們怎麼會派你來當刺客呢?」她言下之意暗指周挽情淫奔無恥。

這刻薄的話聽得周挽情臉色一白,她瞪著眼前跋扈驕縱、又無禮至極的女子看,終於想了起來,「你是聚賢莊的大小姐楚招雲?」

楚招雲瞟了周挽情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莊主很擔心你,派了人到處尋找你的下落,楚夫人甚至為此憂思成疾,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不回去是嗎?因為我要闕無天,沒有得到他,我是不會回去的!」

周挽情搖頭,「天哥已經答應我,不會再傷害無辜的人,並且親自去找解藥,想解開你們身上所中的毒。楚姑娘,你回去吧!你爹娘很擔心你,等天哥找到解藥,我會讓他派人--」

她話沒說完,楚招雲便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沒有資格說我!你以為你嫁給闕無天就算得到他了是不是?你錯了!你根本配不上他!先不論長相和出身,光你是不是完璧之身就很有問題了,畢竟要一個原本是瞎子的人來當刺客,還得費一番工夫仔細調教呢!」

周挽情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楚招雲盛氣淩人地看著周挽情,「我說過我要闕無天,得不到他,我絕對不會回去。而為了得到他,我會不惜一切,必要時我會殺了你,誰教你搶走他呢?」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別忘了你是刺客,是中原武林派來行刺闕無天的刺客,如果讓其他人或者讓黑焰門門主知道這件事,你會如何?」

「天哥不會答應的,他答應要保護我,他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好痛!」

楚招雲惡狠狠地抓著周挽情的手,「答應?闕無天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想他來保護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中原武林各派正殫精竭慮想消滅黑焰門的四王吧?你也應該知道我爹娘正派人到處找我吧?如果我隨便放出一個消息,說聚賢莊大小姐被冥王囚禁在西泠宮中,你想會如何?」

「你胡說!天哥沒有囚禁你,是你自己願意留下來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強迫你!」

楚招雲冷冷一笑,「確實是我自己願意留下來的,但是你想,江湖中人會相信我的話,還是會相信闕無天的話?」

周挽情接不上話了。確實,以江湖中人對闕無天的成見,縱使他說了真話,只怕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楚招雲高傲地一抬頭,「我要你離開他,永遠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離開天哥?」

「對!只要你一走,他又是我的了;只要沒有你,他又會像以前一樣愛我,而不是冷落我,甚至想送我回家。」

「不,你錯了!就算沒有我,天哥還是不會愛你,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就……啊!」

周挽情臉一偏,臉上頓時出現五個清晰的指痕。

楚招雲蠻橫地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走!只要沒有你,闕無天還會是我的,縱使有其它女人在,但闕無天根本都看不上眼,所以沒有你就好了!」

周挽情仍舊固執地搖頭,「不,就算沒有我,天哥還是不會愛你,再說他已經答應我不再傷害其它人,自然也會斬斷和你們的關係,所以你還是死心吧!」

楚招雲眼中凶光一露,「你當真不肯離開闕無天?」

她點頭,「我不會離開天哥,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他。」

楚招雲哼笑一聲,「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誰教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話聲剛落,楚招雲伸手點向周挽情,周挽情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霎時失去知覺。

**

*當周挽情再度恢復意識時,她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個山洞裏,全身上下被繩子捆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看到周挽情醒過來,楚招雲信步踱上前。

周挽情驚慌地看著她,「你想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想做什麼?」

楚招雲蹲下身子,晃了晃手中長長的皮鞭,「我還是那句話,我要你離開闕無天。」

雖然害怕,周挽情還是咬著牙,「我也是那句話,絕對不離開天哥。」

楚招雲一撇嘴,指了指另一個方向,「你瞧瞧那是什麼?」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周挽情看見一個人斜倚著山壁,不,那不是人,而是一具骷髏,一具衣衫破爛卻依稀可辨是女子衣衫的骷髏。

周挽情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那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人叫綠珠,也和你一樣,說什麼都不肯離開闕無天。」

「你殺了她?」

楚招雲不否認,「誰教她不肯聽我的話,離開闕無天呢?」

周挽情為之氣結,「我問你,過去那些和天哥在一起,最後卻失蹤,下落不明的女子,是不是都是你殺的?」

楚招雲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不是!我只殺了這個叫綠珠的女人,其它的我不知道。或許也有人和我一樣想獨佔闕無天吧!不過無所謂,那些女人我都不放在眼裏,我只問你,你要不要離開闕無天?」

周挽情咬著唇,心裏卻快速打著主意。答應她?不,她不能離開天哥,天哥這輩子受盡苦楚,如果自己選擇在這時離開他,那麼難保他不會性情大變,到時候又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要受害了。不答應她?只怕自己等不到天哥來救自己。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楚招雲不耐煩地甩著長鞭,「周挽情,你到底肯不肯離開闕無天?」

周挽情還是搖頭。她不能離開天哥,三年前她錯過一次,造成今天的冥王闕無天;三年後她絕對不能再錯一次,即使會死,她也不會離開他。

「不,我不走,無論如何,我都不離開天哥!」

楚招雲柳眉一蹙,「既然如此,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本姑娘無情了!」

她舉起鞭子一甩,周挽情立刻覺得身子如被火舌燙過一般,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楚招雲毫不猶豫,長鞭再度甩在周挽情身上,「我聽說闕無天愛極你這一身皮膚,現在我倒想看看闕無天還會不會愛你!」

長鞭像風一樣地揮出,揮向周挽情。

山洞極小,周挽情又被綁著動彈不得,因此楚招雲的每一鞭,都扎扎實實落在她身上,打得她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整個人幾乎昏死過去。

看見周挽情昏死過去,楚招雲毫不留情又逼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問道:「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離開闕無天?」

周挽情倔強地搖頭,「我不走,我絕對不離開天哥!」

楚招雲殘忍一笑,「那好,反正綠珠一個人在這兒挺無聊的,你就陪陪她好了。」

她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反手一送,正想插入周挽情胸口時,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不知打哪兒飛了過來,沒入她的後腦勺。

楚招雲瞪大眼睛,半句話都來不及說便氣絕當常

周挽情驚魂未定地看著楚招雲。她死了!是誰救了自己?是天哥嗎?

想到闕無天,她忍著疼喊道:「天哥,是不是你?」

一道人影緩緩從山洞口走了進來,長髮飄逸、容貌秀麗,即使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些許痕跡,卻仍遮不住那美麗的容顏。

周挽情簡直要魂飛天外了,「姑姑,是你!」

**

*坐在床沿,周紫焰拿著一隻綠色的瓷瓶細心的替周挽情擦藥療傷。

「情兒,這藥是姑姑特別調製的,擦過以後,傷口會好得很快,而且不必擔心會留下疤痕。」

周挽情光裸著身子趴在床上,她全身上下幾乎都是鞭痕,尤以背後的傷勢最重,所以周紫焰讓她趴著,以免拉扯到傷口。

周挽情忍著痛,一面看著周紫焰美麗熟悉的面容一面說道:「姑姑,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

周紫焰沒有說話,只是不住地把藥擦在周挽情身上。

看周紫焰不說話,周挽情又說:「上次我險些被欺負,是姑姑來救我,這次又是姑姑來救我,姑姑,為什麼你總是能在適當時候出現呢?」

周紫焰擦藥的手陡地停住,「情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周挽情轉過頭,「姑姑,你一直跟著我吧?或者我該說,你一直在監視我?」

周紫焰收回手,漠然一點頭,「沒錯,我是一直看著你,正確的說應該是我一直看著你和闕無天的一舉一動,否則怎麼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出手救你一把?」

「既然如此,姑姑也應該知道天哥正在找解藥,是不是?」

「當然知道,不然楚招雲怎能找到機會下手?」

周挽情一楞,「楚招雲?姑姑,你認識楚招雲?」

周紫焰冷笑一聲,「她是我間接送給闕無天的,我怎麼會不認識?」

「你說什麼?她是你……」

「不必懷疑,她確實是我送給闕無天的暖床伴,沒有我,楚招雲這輩子只怕到死都不會有機會認識闕無天。其實不只她,還有很多女人都是我送給闕無天的禮物,所以闕無天能活到現在,應該感謝我才對。」

周挽情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姑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紫焰哈哈一笑,伸手輕撫著周挽情美麗無瑕的臉龐,「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你想想,如果他死了,你不也會隨他一起去?你是我養大的,我不希望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所以總得想辦法讓他活下去。」

她搖頭,「我不相信,如果你是為了我,就不會在天哥身上下毒;如果你是為了我,也不會誘惑沈穀,把他推下山谷,最後還殺了他。再說你如果真是為了我,大可以把解藥給天哥,不必讓他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讓他背負上殘忍不義的采花罪名。」

「你果然聰明,我之所以會把那麼多女人送給闕無天,為的就是要讓他變成人見人怕的魔鬼,讓他變成人人欲誅的罪人,否則又何必大費周章化妝成你,在他身上下毒呢?」

周挽情聽得心頭一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天哥和你根本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是和我無冤無仇,但誰教他什麼人不好拜師,偏偏拜軒轅羿為師呢!」

「軒轅羿是軒轅羿,和天哥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又何苦一再為難他,一再傷害他?」

周紫焰眼中透出一抹怨恨,「為難?你懂得什麼叫為難,什麼叫痛苦嗎?你明白在眾人面前被人拋棄的痛苦嗎?你懂得天下人皆視你為笑柄的痛苦嗎?那才叫為難,才叫痛苦!」

「我……」

「你永遠都不會懂身穿嫁衣卻等不到新郎的痛苦,你也永遠都不會理解眼看著心上人另娶他人的折磨。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誓,我要報復,我要軒轅羿付出代價,不只他要付出代價,連他的妻女、徒弟,都一併得付出代價!」

「妻女、徒弟?你是說……」

周紫焰臉上露出一抹笑,那笑是詭異森冷的,「既然你都問了,我也不再隱瞞你,免得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成了娼妓,為什麼成為眾人的笑柄。你本不姓周,你姓軒轅,單名一個情字,你的父親就是傲情天皇軒轅羿,也就是闕無天的師父!」

周挽情猶如被雷打到,整個人僵在當場,「你說什麼?我是……」

「你是傲情天皇軒轅羿的女兒,你叫軒轅情。」

「那我……我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為什麼會被我養大,喊我姑姑,是不是?這就得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於是周紫焰將自己與軒轅羿相識相戀的經過說了出來。

周紫焰和軒轅羿本是同門師兄妹,兩人自幼一起拜師學藝、一起長大。在周紫焰心中,很早就認定軒轅羿是自己未來的丈夫,而軒轅羿似乎也默認了這件事。

一天,軒轅羿奉命前往西域追緝一名滿手血腥的江洋大盜,卻恰恰救了黑焰門的「明月天女」……,也就是周挽情的母親柳夕堇,從此陷入正邪交纏的痛苦中。

于情,他愛柳夕堇,毫不在意她的出身來歷;于理,柳夕堇是黑焰門的明月天女,是眾人口中的邪教妖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是以註定了兩人永遠無法結合的悲劇。

軒轅羿處在兩難的痛苦中,受著理智與感情的折磨,而後抵不過中原武林人士與師尊所給予的強大壓力,答應放棄柳夕堇,娶他師妹周紫焰為妻。

成親當天,幾乎有名號的江湖人物都來了,將小小的「碧湖山莊」擠得水泄不通。就在良辰已至、行將拜禮之時,一名黑焰門的使者卻突然出現,並在眾目睽睽下帶走新郎軒轅羿,留下滿堂賓客與身穿嫁衣的周紫焰。

周挽情錯愕地張大眼睛,「你說什麼?我爹他……」

「他走了!他竟然就這樣把我丟在碧湖山莊,自己走了!讓我成為眾人的笑柄,讓我從此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周紫焰冷冷說著,眼中卻射出兩道怨恨的目光,似乎仍無法忘懷軒轅羿的無情與背叛。

「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既然都答應成親了,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柳夕堇那賤女人!」

「我娘?」

「是的!你母親用你作要挾,要黑焰門使者告訴軒轅羿,如果他不回到她身邊,就要殺了你作為報復,軒轅羿為了你,竟拋下我!」

周挽情搖頭,「不!我相信我娘不是這種人,如果她是這種人,爹不會愛上她的。」

周紫焰一巴掌打得周挽情偏過頭去,「你懂什麼?你懂得當眾被拋棄的痛苦,你懂得在眾人同情與恥笑的目光下生活的痛苦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從軒轅羿手中搶過來?為的就是報復,為的就是要讓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嘗嘗自己的女兒成了娼妓,被眾人所恥笑,永遠無法和所愛的人結合的痛苦!」

「所以你故意讓我接近天哥,又要我去色誘沈穀?」

「沒錯,軒轅羿什麼都好,惟一的錯就是收了沈谷這個徒弟,若不是沈穀,我還不知道如何對闕無天下手。」

「那你對天哥下毒……」

「我說過,是為了讓他身敗名裂,成為眾矢之的,誰教他是軒轅羿的愛徒,而你正好是軒轅羿的女兒呢?」

「這麼說來,你會答應我來當刺客,也是為了報仇?」

「沒錯!因為經過這件事,所有人都會知道軒轅羿的女兒是娼妓,不但是娼妓,還是邪教黑焰門冥王闕無天玩弄過的娼妓,這麼一來,沒有人會再覺得你冰清玉潔,在所有人眼中,你只是任人玩弄、任人騎的娼妓,哈哈哈!」周紫焰張狂地笑著,那笑聲中滿是報復的喜悅,聽得周挽情渾身寒毛直豎。

她瘋了!她根本就是瘋了!她竟然為了報復父親的背叛,想出這麼一個縝密惡毒的計劃來,甚至忍辱負重把自己養大,她究竟在想什麼?

周挽情不住搖頭,「你如果你這麼恨我,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沒有必要這樣羞辱我、羞辱天哥、羞辱我的爹娘。」

周紫焰直視著周挽情,「殺人只是逞一時之快,但折磨人可是一輩子的樂趣,如果我不看著你受盡羞辱,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你知道我為什麼毒瞎你的眼睛,又為什麼讓你來當刺客嗎?」

「為什麼?」

「一來是為了不想讓你有辦法替闕無天找解藥,二來你身上的毒正巧和闕無天身上的毒有相生之效,也就是說,闕無天碰了你,會加重他的毒,他碰你的次數越多,他的毒就越深,那時你所中的毒就自然解開了,這也就是你的眼睛為什麼會突然看得見的原因。」

周挽情楞在當場,「那天哥飲了我的血不就……」

「他會毒發得更快,死得更痛苦,哈哈哈!」

周挽情無法置信、頻頻搖頭,她抓著周紫焰的手道:「不,你不能這樣對他,你不能這樣對他!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和你無冤無仇,你不能這樣對他!」

「他是和我無冤無仇,但他是軒轅羿的徒弟,所以他該死!凡是和軒轅羿有關的人都得死,包括你!」

說著,周紫焰從懷中掏出一隻紫色的瓶子,倒出幾粒帶有腥臭味的藥丸,「把這些藥丸吃了!」

周挽情下意識地往後退,「這是什麼?」

「毒藥!」

「你要殺我?」

「我如果要殺你,就不會把你養大。」不給周挽情拒絕的機會,她硬將藥丸塞入周挽情嘴裏,強迫她吞下。「你放心,你不會死的,只是這回你的眼睛將會永遠看不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你看不見闕無天七孔流血慘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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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1 00:06: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恨情軒裏,闕無天焦急地來回踱步。

「稟冥王,常譽回來了。」

闕無天一個轉身,道:「快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常譽走了進來,恭敬地一拱手,「參見冥王。」

闕無天隨意點點頭,抓著常譽的肩膀急問:「如何?有消息嗎?」

「沒有,屬下到處都派人找過了,就是不見夫人的下落。」

失望之情浮現在闕無天臉上,「沒有?奇怪,情兒會去哪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沒有理由突然不見人影。」他抬起頭,「常譽,你再去找找,情兒怕生,真出門的話不會走遠的。」

常譽一點頭,正想轉身離開時,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冥王,你知不知道楚招雲也不見了?」

闕無天一楞。楚招雲?他幾乎都忘了有楚招雲這個人的存在。

「她不見了?」

「嗯!服侍她的丫鬟說楚招雲兩三天前說要來見夫人,就此一去不回。屬下想,夫人的失蹤會不會和她有關?」

闕無天眼睛一眯,對於其它女人,他一向不甚在意,因為她們對他而言可有可無,只是發洩欲望的對象,所以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但是在周挽情失蹤的同時,楚招雲也不見了,卻讓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常譽,你另外派一些人去打探楚招雲的下落,說不定……」

「不必了,楚招雲已經死了!」

闕無天回頭,卻見自己的另一名手下綠芹表情嚴肅地走進來。

「綠芹,你說什麼?」

「楚招雲死了,死在西丘山上的一個山洞裏,死法和其它人相同,都是一針貫穿腦門斃命。」

闕無天登時沉下臉來,「你還發現什麼?」

綠芹手一伸,拿著一隻耳環遞給闕無天。

闕無天睜大眼睛看著那他再熟悉不過的耳環,那是周挽情最常戴在耳朵上的。他抖著手接過耳環,「你在哪里發現這耳環的?」

「我找到楚招雲的同時,也在地上找到這只耳環,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地上不但有衣服的碎布,還處處可見血跡,我想夫人可能……」綠芹沒再說下去,意思卻非常明顯。

闕無天全身不住顫抖。不會的,他才剛剛知道她對自己的深情,才剛剛明白她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才想彌補她,給她一個幸福安穩的生活,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那麼美,那麼善良,那麼純真,老天爺不會如此殘忍地對待她,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綠芹雖然不願意在此時打斷闕無天,但她認為山洞中那另一具白骨的事,非讓闕無天知道不可,「冥王,事實上我在山洞裏還看見--」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丫鬟興奮的聲音。「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闕無天大喜過望,急忙奪門而出,但見前頭一道儷影姍姍而來,正是周挽情。

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周挽情摟入懷中,「情兒,你去哪里?我派人到處找你,你……」

周挽情淺淺一笑,輕輕推開闕無天,「我出去找解藥。」

闕無天劍眉一抬,「解藥?」

「沒錯!我曾經在姑姑那兒看過一本醫書,上面寫著一種藥草可以治你所中的毒,所以我就出去找了。」

「你找著了嗎?」闕無天疑惑地問。

「找著了,在西丘上,不過那藥草長在懸崖峭壁上,我構不到,所以回來找你。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闕無天皺起眉頭,靜靜看著眼前這麗如春花、豔似牡丹的妻子,一種奇異的感覺竄入心中。

他從她的眉、眼、小巧的鼻子、櫻桃似的小嘴看到那宛如白玉般的耳,以及在耳垂上不住打擺的耳環,一絲戒備浮現在他心中。

他點頭,伸手握住周挽情的手,「好,你帶路!」

周挽情露出千嬌百媚的一笑,挽著闕無天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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