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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亞西亞 -【獨角獸的愛情演義(靈獸異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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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5:5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獨角獸的愛情演義(靈獸異戀03)作者:亞西亞

哎呀呀,這可不是早戀哦,   
但是她就是在三歲那一年愛上他嘛。   
迷戀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愛他就為他放棄一切吧,   
管他什麼種族什麼獨角獸之類的怪物,   
只要能和他相愛,那就是幸福的全部。
所謂孽緣就是如此吧?   
他,痛恨著人類。   
惟有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為她放棄所有都無所謂,   
什麼計劃什麼仇恨都隨風去,   
只要能和她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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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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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6:1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小的時候曾看過一部動畫片,名字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一個瘋狂的國王兇悍地追捕著獨角獸,美麗聖潔的獨角獸襯托著人的貪欲,真是無比的猙獰,但那是有純潔眼眸的孩子所不明白的,留在記憶裏最深的一個鏡頭是,最後獨角獸們義無返顧地奔向大海的畫面,即使只是孩童,我也為這麼決絕的行為動容哭泣。

現在想起來,更是歎息:連這麼美麗的動物都離去了,人類是多麼寂寞可悲啊?到底是我們糟蹋了萬物,還是--萬物拋棄了我們啊?最後會不會只剩下我們自己?

對不起!感歎多了一點,但還是請大家多多注意環保,這樣其實也是在保護我們自己。

呵呵,其實,這個系列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是有一點貪婪的,恨不得全部都要(女人的本性啊!不要唾駡我)。

他們每一個都令我心動,仿佛曾在古老的故事中依稀見過他們,每一個都神氣活現的,也仿佛在夢裏恍惚地追隨過他們,每一個都趾高氣揚的,那麼高傲和叫人心悅誠服,恨不得跪倒在他們腳下(蹄下?),就此隨他們浪跡天涯,回歸到一片淨土中。有時候想,他們--活在我們心靈最美好角落的靈獸們,會不會在人類覺悟和反悔的一天,重新出現在開闊的大陸上呢?

總之,能用我的筆詮釋他們,好開心,好榮耀,也要和編輯大人說一聲--多謝!是你們給我創造這個美好的夢的機會。然後也要和大家說一聲--多謝!是你們在與我分享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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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6:27 |只看該作者
前緣

神說:“孩子們,我知道你們都遭遇了滅族之災,心中充滿了憤恨,對於人類……”萬能的大神望著那四張寫滿了“仇恨”的臉龐,此時也有了無語為繼的艱難,畢竟,它們所受的,是神也不忍卒睹的慘烈命運,然而--“你們是靈獸,比之人類更接近天地,更接近永恆,也更接近神靈,而人類,原本是應該受你們庇佑的,而今……”

望著那四張已然標明了“即將為禍人間”的倔強與不屈的醜陋面容,他不由歎息,信手輕拈,一面晶鏡如水流來,“你們看看自己,這樣的你們,同那些無知愚昧的人類又有何分別呢!”

在不自覺間,神的口氣嚴厲了起來,“看看自己罷!獨角獸,你的純良和聖潔呢?極樂鳥,你還唱得出天地間至美妙的聲音嗎?麒麟,你的仁慈祥和……連你身邊圍繞著的祥和光雲都變成了血般的腥紅,你還擔當得起麒麟之名嗎?!饕餮,你記得在爭取靈獸之名時,你向我許下的誓願嗎?你說此後你決不傷人,更不會以人為食,可是現在,你的牙齒上還滴淌著人的血!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告訴我,你們還配稱之為靈獸嗎?”

神的聲音並未提高,然而四頭靈獸卻全怔然了,望著天地間至清至明的晶鏡--那可恨的永遠不會偽飾的晶鏡中,映照出來的是自己嗎?那決不是自己,可是那又是自己,可是以“純粹高潔”著稱的靈獸幾時變成了這樣?那是自己也不能置信的影像!

可是,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而變成這樣的呢?是該死的人類,萬惡的……

眼見靈獸們的怨念只稍退片刻便又熾燃--連晶鏡都無法讓它們領悟它們的業障嗎?揮走晶鏡,神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很疲 憊,“靈獸本是為了守護天地而存在的,現在的你們根本無法承負自己的使命,我不得不作出裁決--你們令我失望了--從今天起,你們將化身為人類,在沒有省悟自己的業障之前,在無法擔負起自己的職責之前,你們必須到人間去找尋答案,是的,到你們痛恨的人類之間,去找尋答案,去找尋我之所以不讓你們將人類毀滅的緣由,並不只因為他們也是我的子民,不是這樣的……”

在靈獸們來不及開口之前,神杖一揮,一切便再無可置疑地成了定局!

於是,傳奇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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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6: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位於城南的夕霞山,不但夜晚彩霞映綠葉無比嫵媚,讓人感歎夕陽無限好,清晨也舒爽剔透,讓人擺脫俗世的困擾。

“據最新數字統計,世界上失眠的人口比去年增長百分之三十六,都市人的睡眠問題已成了影響健康的隱患,睡眠是人類……”

時掠風“啪”地關掉電視機,停止廣播員的喋喋不休,在清早的陽光中做著暖身運動,初升的紅彤彤的陽光照在她曼妙的身體上,給她完美的體形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光,隨手找了一根黑膠繩紮住滿頭的銀髮,她奔到玄關處套上運動鞋,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

即使是慢跑,時掠風的速度也非常快,她媽媽說她在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已經會跑了,真是一頭小馬駒。深吸了一口早晨甜甜的空氣,掠風閉上眼感受大自然的一切,風是綠色的,陽光是暈黃的,花是嬌紅的,夕霞山的一切都是這麼和諧美麗。

雖然,這裏到市中心,開車也要三十分鐘,剛搬來的時候妹妹逐影幾乎天天抱怨,不過現在她也很習慣並欣賞這個天然氧吧了。還可以享受多少年?不會再有多少年可以親近這些林木了,可惡又自私的人類啊!毀滅地球的同時也毀滅了自己……

“叭、叭、叭……”不識相的喇叭聲打斷了掠風的冥想。

掠風轉過頭正看見笑眯眯的陶順清坐在寶馬里招手,“嗨,掠風,我們真是有緣,又相見了。”

眯著眼轉過身,掠風一腳踩在他的寶馬車蓋上,要是有緣也是孽緣,陶順清是本城知名的地產投資大戶,四個月以前把歪腦筋動到了夕霞山,打算大興土木建個禍害山林的休閒度假中心。掠風是世界環保協會的會員,自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去阻止他,一番唇槍舌戰後,陶順清敗下陣來,要求掠風以物易物,用她來換夕霞山,當時我們的時掠風小姐早就對他不爽,所以就用腳把腳印印在了他大少爺的亞曼尼上,當時她真的不知道這個本城首富是變態,挨了一頓暴打之後,竟對自己一見傾心,而且一踹定情,自此就糖一樣粘上來。

一邊用手巾擦汗一邊腳下用力踩壞他的寶貝車,掠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陶大少,你還真是勤快,大清早的上山來找緣分。”

陶順清下車,凝視美麗的如山間精靈的少女,健康的淺蜜色皮膚閃閃發光,仿佛健康動物的皮毛一般華麗耀眼,銀色的長髮亂蓬蓬地綁作一團,有好幾縷都跑出來貼在汗水潤濡的肌膚上,看了引人犯罪。輕咳了一下,陶順清終於哀求道:“小姐,請你高抬貴蹄吧。”五官收縮的陶大少不復英俊,引得掠風發笑,終於一抬美腿,放過了可憐的“馬兒”。心中卻暗暗打算下次記得穿釘鞋來。

甩甩頭,掠風擺手道:“不要浪費你我的時間,再有緣我們也無分。”回去吃飯了,逐影煎的火腿蛋可是又香又嫩,擦了一把口水,掠風快速地跑起來。

遠遠的身後傳來陶順情不甘心的喊聲:“掠風,我會追到你同意。”

呵呵,掠風在心裏暗暗笑,有膽你就追,明天自己就會帶團去北歐五國遊個一月半月,以陶順清的日理萬機如何纏上來?

回到木制小屋,時掠風一甩鞋子就沖上飯桌,但很快被人拉著領子向後拖到洗手間。蓬頭垢面的管家婆時逐影叉腰訓斥:“拜託你講講衛生好不好,洗了手再吃。”掠風馬上乖順地洗手擦臉。

說起他們時家,從祖父那裏就是有名的敗家子,到處遊玩找新鮮是家族的劣根性,先輩留下的金山銀山也可以揮霍完,在她們姐妹親愛的爸媽在埃及考古用掉了最後一筆資金後,偉大的小妹時家的異類時逐影小姐終於發揮了其錢鬼本色,同人合夥組織了一家旅遊公司,並在五年後把它建為環球旅遊的大公司,她自己也榮升為最大股東兼董事長是也。

而可憐的時掠風大小姐從國外畢業回來,立刻被剝削成一級奴隸,因為像她這樣有語言天分的導遊實在不多,掠風精通二十八個國家的語言,會講四十多種外語,本來她可以成為顯赫的語言學家或翻譯家的,但是因為喜愛旅遊,所以也就心甘情願讓小妹剝削了。何況時逐影這個BOSS也真不錯,每天生活起居打理得一級棒,最好的是不會勉強她去不喜歡的地方,時掠風塞了滿口的食物滿足地笑。

時逐影卻皺著眉頭道:“姐,你怎麼吃東西像動物似的,可不可以文雅一點?”

文雅啊?時掠風笑,小妹你的嘴邊還掛著沙拉醬哩。

可是,她見過真正文雅的人哦!那個人有很漂亮的深藍色憂鬱的眼眸,藍得像雨後的天空般澄清,藍得像深海暗流一樣深沉,然而那種藍,分明容不下一點雜質,甚至不沾染一點俗世的情感……時逐影伸手在掠風眼前晃了一晃,耶?沒有反應唉,清了清嗓子,她大聲叫:“姐,回魂啦。”

猛地一縮,掠風嚇了一跳,放下勺子白了她一眼,“發呆不可以嗎?上班不是還早嗎?”擾人美夢的壞小孩。

收拾著盤子逐影道:“你儘管發白日夢我不會管,但是你把湯往鼻孔裏灌,感覺好噁心哦。”嘖,也不怕嗆死。

掠風大窘,連忙拿餐巾去擦臉,真是,每當想起那個人,自己總會失常,可是--也許--那個人卻永遠不會想起她吧。

※※※

隨風而來的是薄薄的思念,合上厚厚的書籍,男子若有所思地微笑,優雅地伸了一下懶腰,走到窗口,他用手慢慢輕觸窗櫺上漂亮的彩繪,上面畫的是一個頭上帶著大雨花的美麗少女,她赤裸的身體纖美柔弱,倚靠在一頭馴服的靈獸身上,低頭飲水的乖順獨角獸面目安詳毫無戒心,沒有注意到在左邊第二格的綠樹彩繪上,一個獵人拿著弓箭焦急地等待著,而在樓下的玻璃彩繪中,它倒在一片血泊中。少女斬下了它的角,喪失了魔力的它,被獵人的箭刺穿了身體。獵人和少女都露出貪婪的笑,而睜著無辜淚眼的獨角獸仍愚笨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可憐的牲畜,人類的狡猾和惡毒豈是你能明白的,所以,掉進你喜歡的“純潔”的少女的陷阱,只能說明你蠢而已。

推開窗戶,廣闊的綠野和森林映人他藍色的冰冷的眼眸,乳白稀薄的雲霧浮過眼前,他支肘在窗前,看馴馬師羅森•馮,一個來自德國的高級馴馬師在調教一匹剛買來的漂亮馬匹,馬兒不肯屈服地嘶鳴著,羅森累得滿頭是汗。

男子微笑,揚聲道:“羅森,對我們的寶貝好些,它是吃軟不吃硬的。”

“是的,守少爺。”羅森放下手中的鞭子,少爺永遠比他高明,尤其對各種野獸的瞭解,是他永遠也學不會的。 古靈斯堡的獨孤守少爺,是全球動物保護協會的核心會員,中瑞混血兒,控制北歐經濟發展的世界前五十名首富以及私下收集珍奇動物的神秘人氏。羅森撒了一些黃豆給新來的馬兒,小笨馬落到我的手裏你可真幸運,如果落到守少爺手裏,你會更慘的,那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

北歐不是熱門的旅遊路線,即使遊學,人們也多會選擇去東歐或西歐,但是北歐五國瑞典、挪威、芬蘭、丹麥、冰島,都是上帝手中的珍珠,自然風光秀麗,人文風光優雅,建築風格典雅別致溫馨。

透過雲層,時掠風貪婪地看著下麵大片的綠色,好想化作一匹駿馬,自由地奔在北歐寒冷的空氣中。她伸伸修長的腿,莞爾想,多虧了這次帶的是這些暴發戶,否則哪來的專機享受?此次帶的是家庭團,做包裝起家的楊榮剛一大家,除楊大倫外,還有大兒子楊東成及他的兩個女朋友,二兒子楊西就和跟他很曖昧的男朋友,三女兒楊南彩及其夫,四女兒揚北虹小姐。

和這種聒噪的人在一起旅遊,她起碼短壽兩年,他們全都嘰嘰喳喳地不停製造噪音污染。只可憐了庶出的楊北虹小姐,她的兄弟姐妹根本把她當傭人,隨時地呼來喝去。

現在三小姐楊南彩又叫:“北虹,給我削個梨子,我口幹得很。”當時楊北虹正給她的人妖二哥和麵膜,十指粘粘怎麼削?

將目光從秀麗的大自然調回來,掠風歎了一口氣,決定充當白馬王子解救灰姑娘,她拿過梨子道:“三小姐,我能削梨子不斷皮,掠風為您獻醜一下如何?”

“掠風,你真可愛。”楊南彩笑得花枝亂顫。

楊北虹則感激地看了一眼掠風,小獸似的楚楚可憐。掠風一怔,刀子差點劃到手指,她怎麼忘了,楊北虹這種純潔可愛型,恰是那個人喜歡的,要不要搬梯子做把紅娘?呵呵,結論是不要,在瑞典會呆五天,多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芳心。

機場是專用的,掠風將挽著的頭髮放下來,披了風衣,等主人下了機,才似個僕人一樣病懨懨地走下飛機,富人家的規矩她還是懂一些,可惜她仍琢磨不透這些人趕到寒冷的北歐來玩什麼?莫非世界已被他們玩遍,況且交通住宅一概不用負責,要她這個導遊做什麼?找個地陪想必更划算。

低首一笑再抬頭間卻呆了,遠遠站著穿著白風衣的挺拔男子,好……眼熟,隨著他迎風飄動的長長金髮飛舞,心頭有如有個小火苗,慢慢延伸開,在瑞典清洌的空氣中,時掠風笑得好像一朵小小烈焰花。男子緩緩張開雙臂,深藍的眼眸不再冷凝,仿佛溶化般的春水般動人心魄。

在心中默默念道,守,守,我一直的夢想,掠風感動地立住腳步,她未料到守會來接她,太多的過往讓他們之間有著一條鴻溝。

掠風的笑容還沒卸下,卻看見楊南彩疾撲向獨孤守,隨後的一幕令掠風差點驚呆,獨孤守非常快地一閃,而楊南彩就一跤跌在硬得不能再硬的機場上,她狼狽地爬起來後尖聲叫:“你這個地陪怎麼搞的?”她看他是帥哥才想便宜他的,怎麼這麼不識抬舉。

獨孤守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把她拉起來,“抱歉,小姐,我不是地陪,不過還是請原諒我的失禮。”醇厚的如沉澱的老酒,他的聲音美妙得像天使一樣,一眾的楊家人全呆住了,尤其是楊西就那個花癡,只差沒把口水滴到地上。

時掠風笑笑,守的魅力啊!還真是老少皆宜男女通殺。

扔下兀自臉紅心跳的楊南彩,獨孤守繞到掠風面前,手扶著梯子問:“公主,你要多久才下來?”

掠風一個跳躍撲到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叫:“守,守,我好想你。”輕輕地吻在獨孤守的臉頰上,掠風幸福地笑。

故作害羞,摟住她道:“別這樣,人家會不好意思,有人在看呢。”手臂卻更加收緊。

掠風伸手抬著他的下巴,另一隻手輕浮地劃過他的臉頰,“都是我的人了,有什麼關係。”

“可你在工作吧?”獨孤守將純情演到底,好久不見這個女人了,他是真的想她了,所以消遣一下又何妨。

“呵呵,真是體貼的賢妻。”掠風俯身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拍拍他白皙的臉頰道,“晚上我會補償你的,這麼久不見,你一定是寂寞難奈了吧?”

“你好壞哦!”獨孤守拋了一個羞澀的媚眼低下頭。

我嘔,我吐,掠風差點失控大笑,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會演戲,嘖,以他這種花容月貌,再加上這麼高超的演技,別說什麼金馬銀馬的獎,連奧斯卡小金人也手到擒來,不過也真是,從三歲遇到他到現在,很少見他耍 寶。掠風拍拍獨孤守的肩示意他放下她,雙腳著地後才道:“守,你的素質提高了,賣了你,起碼夠我揮霍下半生。”

“狠毒的女人。”獨孤守哀怨道,只差沒再拿一條手絹咬。

“是,是,白雪公主。”掠風挽了他的手臂走到免費看戲的楊家人面前,這才有一點局促道:“楊先生,現在我們去那裏?”

楊榮剛上下打量了一下獨孤守,心中奇怪這個人是怎麼進入他朋友的私人機場的,這裏應該是在嚴密監控下的。聰明得不動聲色,楊榮剛只是輕鬆道:“已經在斯德哥爾摩的皇后大飯店訂了房,時小姐,晚飯後你就可以和你的朋友敍舊了。”弄不清來頭的人,他是不敢質問的。

一行人坐上了車子,掠風在徵求了楊榮剛同意後被拉上了獨孤守的勞斯萊斯。

撩起一縷銀髮,在手中繞了幾繞,獨孤守笑,“你這個導遊居然不知道住在哪里?”

掠風聽了知道他嘲笑自己是來做高級傭人的,只是淡淡道:“僕從主隨,只要他們甩得起票子,冥王星我都陪他們去。”

獨孤守失笑,將她拉到懷裏道:“那麼我包下你可好。”

“耶?”掠風睜大眼睛,這算不算求婚?“說價錢聽聽。”

“勢利。”守放開她,微怒地別過臉。

掠風不在意地依偎在他厚實的肩上道:“所以何必自找苦吃。”

嗅著她淡淡的體香,獨孤守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你要把自己包裹多久,尖酸得像個老太婆。”

“守……”掠風怦然心動。

“嗯?

“你愛我嗎?”

“你呢?愛我嗎?”

“嘖,囉嗦得像個老頭子,是我先問的吧。”掠風直起身子,有些認真。她是愛守,很愛很愛,但守只是有些喜歡她吧。

“我喜歡你。”意料中的答案,可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免談。”掠風乾脆道,女人嘛,總要找個愛自己比較多的吧,她這麼青春美貌,幹嗎將就獨孤守,凝視著守憂鬱的碧藍眼眸,她下決心要在這不染纖塵的眸子上,注入各種情感。

真是行大運,皇后大飯店開業五十年來頭一次關門,於是一群人又接連在斯德哥爾摩聯繫了幾家旅館,可惜都是奇跡地客滿。直到守仿佛天神降臨般對楊家人說,如果不嫌棄,可以住到他的別墅,不但距市區很近,而且風光也不錯時,時掠風才嗅出陰謀的味道,說實話,她永遠弄不懂守的想法,不會是繞一大圈地想和自己多相處吧,還是不要太自戀的好,往往越嚮往幸福,就越容易掉入地獄。

獨孤守所指的別墅,其實是他剛買下的一座小小城堡,裝修得非常典雅高貴,單從遠處望去,翠綠的草地上一個紅紅的堡尖,白色的柵欄配上燦爛的花朵,就賞心悅目,如果是在丹麥,豈不是要以為在童話裏?而那個古堡恰是公主住的地方?

可是,想一想為什麼公主就非得住古堡呢?掠風歪著頭笑。

仿佛了知心意似的湊上來,獨孤守貼在她耳邊道:“這是魔王專門用來囚禁公主的地方。”

微癢的氣息,燙出一層微薄的紅暈,掠風止住心驚,釋然道:“原來如此,可是公主在那裏?”絕對不要向他屈服,非要等到他說愛她那一天,因為自己可是等了二十多年了。

在純歐式的長桌上用過豐富的晚餐,楊家眾人都滿意地散去了。掠風累了一天,也打算洗完澡後就睡,剛擦了頭髮,就聽見扣門聲。才開了門,獨孤守就拉著她跑。

“喂!喂!喂!地震嗎?還是趕著投胎?”掠風掙扎。

真還不是普通彆扭的女人,獨孤守霸道地把她夾在懷裏,“有好地方帶你去。”

野蠻人!掠風一路向他丟白眼,在別人面前明明就文質彬彬,高雅可愛的,以前對自己也很紳士的,是什麼時候學會挪威海盜那一套的?

※※※

被挾持的目的地並不遠,但是真正到了之後……

“哇!哇!哇!”

“你變成青蛙了。”揶揄地笑著,獨孤守很是得意。

“哇!哇!這不會是真的吧?”掠風站在一片星辰中,在腦中一片空白,能說話已經不簡單了,是星球耶!不是星星。是幾乎伸手可觸的金星、火星……突然間她有點明白了,“是蒼穹立體影院對不對?你利用頂樓做了一個影院?”

“沒錯,”獨孤守一把撈過她,塞給她一袋爆米花,“我們來案件重演。”

“耶?誰犯了罪?”為什麼她感到一點不祥?掠風本能地向後退了退。

在她身後塞上一個靠墊,獨孤守警告道:“不許逃跑。”這是他期待已久的獵物,那能讓她逃脫?

“哦!”我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沒有吧?沒有吧?沒有吧?沒有吧?好像……有、額頭冒著汗,掠風偷偷地看向屏幕,星球已轉換成地球,然後向下縮到北歐。

屏幕上可笑地打著時間,那是二十一年前,然後兩個小孩子開始逼真地演起她的往事。

“哦!”霎時記憶開始倒帶,掠風驚覺自己仿佛又是回到了過去……

那時她三歲半,而守六歲半。

第一次相見,是因為爸爸媽媽帶她來拜訪媽媽的好朋友,獨孤芳阿姨是有名的古典美女,而且是中國明代的王族之後,和時媽媽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即使後來她對番邦的公爵一見鍾情繼而遠嫁異國,也從來沒有斷了彼此的聯繫。

故人見面分外親熱,看見嬌憨可愛的小掠風,獨孤芳也不由想秀秀自己的寶貝兒子,當守被喚到大家面前時,人人都吸了一口氣,守簡直是畫上的小天使,金色的頭髮,碧藍的眼睛,白皙到晶瑩的皮膚,優雅到高貴的舉止。

可惜--這一切沒維持到五分鐘就被掠風破壞了。她猛然抱住守,一口咬在守的手上,胖胖的她把猝不及防的守一下子就推倒了,然後又是一陣亂咬亂啃。

“協…小風。”時媽媽異常尷尬,怎麼自己女兒從小就會霸王硬上弓了。

“小風,快放開哥哥。”看著被塗了一臉口水,不復整潔的小帥哥,時爸爸忍不住把八爪魚似的時掠風拽了下來。

“嗚嗚……娃娃,我要娃娃。”失去了漂亮的玩具的時掠風頓時耍賴地大哭特哭。

“小風乖,不哭,不哭,阿姨給你點心吃。”獨孤芳拿手絹擦幹小掠風的眼淚,拿起一塊點心給她。

“哦。”吃東西最大,小掠風頓時收住眼淚,啃起糕點來。

時爸時媽頓時汗如雨下,平常他們都是把女兒扔給保姆,自己四處考古的,沒想到初次帶她出來,她就這麼“長臉”。哎呀呀!養女不教父(母)之過,時爸時媽對視了一眼,然後時爸慚愧地低下了頭。

還來不及舔完手上的殘渣,,小掠風又滾(因為太胖了)過去蹂躪了獨孤守一頓,上上下下地在獨孤守身上臉上印牙櫻然後守的父親回來,又用一個玩具把她引開,玩不到三分鐘,她又回來啃守。

獨孤芳終於忍不住問道:“小風她,都是這麼喜歡一個人的嗎?”

時媽賠著笑道:“是呀!越喜歡的人,她越愛粘。”其實--她女兒只有在對待洋娃娃時才會這麼做,不過那個男孩子其實也有點奇怪,從頭到尾,連掙扎一下也沒有,而且一句話也沒說。

守的父親雖然心疼兒子卻也無可奈何道:“這樣也好,守很少和人接觸,甚至非常討厭人類,能和同齡……”喂,喂,小鬼,你也不要太囂張了,幹嗎在我兒子的臉上畫烏龜,還給他綁個蝴蝶結啊!守的爸爸敢怒不敢言。

“哈哈哈……我當時真有那麼做嗎?”時掠風笑得撒了一地爆米花,雖然演員表演水平一般,但是好像確實有這些事發生過,真是太好笑了。

“我才沒有那個小笨蛋演得那麼拙。”獨孤守不滿地把薯片塞到她嘴裏。

“不要笑了,繼續看。”

因為耐不住掠風的眼淚及可怕哭聲,大人們都不敢把她從守身上拔下來。

到了晚上,守更是被她侵佔了床鋪,怒視著左手摟著他,右手抓著一隻超級大白兔玩偶的小鬼,一向溫文爾雅的守終於爆發了。先到浴室沖了一個澡,然後憤怒地在鏡子裏檢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吻痕”,回到屋裏,守粗暴地把還流口水睡覺的時掠風搖醒。

“唔,唔,娃娃。”睡眼濛濛的小掠風頂著一鍋烏黑的鳥巢頭左右搖晃,然後毫不猶豫地摟住獨孤守,又是賞他一臉口水。

“喂!”守厭惡地把她向後拉、有嚴重潔癖的他,不在乎任何事情,即使受到別人的污辱或打罵也不會再乎,而且根本不願意跟人類說話,惟一忍受不了的,就是這肮髒的小鬼,“快滾開!”

睜大橢圓形的杏狀大眼,時掠風呢喃道:“耶?會說話的娃娃唉。”

難……道?從始至終,這小鬼根本沒把自己當人,受到這個打擊,小帥哥的臉頓時變得一片刹白,眼眸中深沉的藍色漸漸隱去,浮上一層冰綠的殺機,可惡的無知的白癡的死小鬼,非得給她一點顏色看看!每當氣極便會浮上高貴優雅笑容的獨孤守親切地問:“你叫小風對不對?”真不愧是“小瘋”。

“嗯。”掠風乖乖地點頭,為什麼娃娃的樣子有些像畫書裏的狼外婆,小掠風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怕不怕妖怪?”獨孤守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好不陰險。

“不……怕。”我只怕壞人,小掠風聰明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怕幹嗎躲,獨孤守得意,就算再怎樣深沉,他畢竟只是六歲的小孩,被得意沖昏了頭,守第一次主動向人露出他的密秘,用恐嚇的聲音道:“我就是妖怪。”耀眼的金髮轉霎間變成銀絲,在額上部分,竟長出一隻細長的尖角來。露出猙獰的微笑,獨孤守向小掠風撲去。

“啊--”夜深人靜時傳來的慘叫,尤其叫人驚驚,但是這聲慘叫並不是由時掠風傳出來的,而是由差點被“壓”回原形的獨孤守。

當他好不容易向別人展示了他先天的體能異變的時候,小掠風只是呵呵笑著,一把抱住他倒回到床上道:“原來小風只是在做夢。”

喂!就是在做夢你也不可以抱著怪獸再睡吧,由於失敗而氣急敗壞的守終於認識到,他是在和一個大腦發育未完全的小孩在鬥氣,他賭氣地冷冷道:“我不是變形玩具,是真的會吃人的怪獸哦。”

睜開充滿笑意的晶亮大眼,時掠風堅定道:“不管娃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身上的味道不會變哦,比媽媽還香香的味道耶!有風的味道,有香香的草草味道,太陽公公暖暖的味道,小風好喜歡哦,娃娃不要離開小風好不好?”圓嘟嘟的小臉蹭在獨孤守的頸窩上。扔掉了白兔玩偶,小掠風八爪魚一樣附在獨孤守身上。小小的馨暖的身體溫暖了他那顆的冰冷的心,好久沒和人類這麼靠近了,已經久到不知道人體溫的相貼是這麼舒服,無奈地收回角,獨孤守歎氣道:“我會吃了你哦,你不怕嗎?”

呵呵,當她智商二百以上的天才兒童是當假的嗎,長角的草食性動物怎麼會吃人?小掠風那種笑容根本就像鬼精靈地在說:“你這個愛鬧彆扭的笨小孩。”

唉?獨孤守終於認識到自己根本鬥不過這難纏的小鬼,洩氣地搖搖頭,想把長長的銀髮收起來,卻看見小掠風露出濃濃的失望眼神。

“你幹嗎?”

“娃娃的頭髮好漂漂哦,不要再變變好不好?”滿心滿眼的全是企盼,在淡淡的月光下閃爍著銀絲,帶著一種魔幻味道,讓小掠風有一種含著牛奶糖的感覺。淡淡的甜味和濃濃的奶香從舌尖傳到全身,好舒服哦。

“你認為……”她會認為他的銀髮很漂亮啊,還真是異類。

從出生到現在,偶爾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被人看到了原形,都被投以懼怕和厭惡的眼光,能夠收放自由後,守便再沒給人看過,因為太多的流言,已經讓人開始想獵殺他。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接到別人誠摯的讚美,小小的嬰孩給了他即使是父母也沒有給過他的鼓勵和溫暖,父母雖然很愛他,但也對有這樣的孩子很隔閡吧!一個像北歐傳說中的獨角獸的孩子,一個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孩子,甚至比畸形的孩子更令人無法接受。

既然得不到人的接受,那麼我也不接受人類,這是從五歲發下的誓言,在這一刻卻被那雙純真的眼眸所戳破,仿佛冰結的湖面遇到了春風,在心底最深處傳來瞭解封的聲音,守淒然無助地說:“可是沒有人會喜歡我這個樣子。”

“他們嫉妒你。”小掠風斬釘截鐵地,“因為都沒有娃娃漂漂嘛,小風長大後也要變出長長的銀髮哦。”

是……是這樣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牽著鼻子走的獨孤守,直覺地接受了這一說法,原來……如此,他頓時因解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而露出大大的呆傻微笑。

小胖手一揮,打著呵欠的小掠風阿沙力地吼:“就是這樣了!”她家裏的玩偶小熊、小兔、小狗,從不會質疑她說的話哩。

蹭啊,蹭啊,掠風像小肥豬一樣偎過來的小小身軀,因為困倦而蜷成一團。獨孤守猶豫了一下,終於緊緊地抱住她,“我們不要分開哦。”

“嗯!”意識模糊不清的小掠風,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充當了聖母的角色,拯救了落入凡間的美麗困獸。

“我比較喜歡純潔的女孩子,所以你長大以後不可以和男孩兒交往,一定要還是個處女哦。”獨孤守已經開始自說自話地私訂終身。

“喔,處女,好吃嗎?”掠風一向是按時睡覺的好寶寶,好困唉,眼前開始出現美食的幻覺。吃……

獨孤守的臉騰地紅了,他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我是……”

貪吃的小豬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呢喃著夢語:“唔……唔,好吃,我……要吃。”

嘖,只知道吃啊!獨孤守無力,卻沒有甩開那一團小肥肉。

鏡頭漸漸拉開,在神秘的水藍色的地球上,一對相依偎的小獸,均勻地呼吸著,緊緊地擁抱著,在群星映襯下,在神的眷顧下,進入甜蜜的夢鄉。

蒼穹影院的屏幕又切換成各種旋轉的星體,獨孤守解下了束縛金色長髮的發帶,一瞬間披散下來的,卻是美麗動人的銀色鬃毛。“掠風,我猜你未忘記當初的約定。”

掠風伸手穿過守的銀色瀑布的頭髮,綰了一縷在手中玩耍,守還會記得她,真的很感動,自從在日本上初中時交了第一個男朋友,守已經有好幾年不願意再理會她,掠風已經不指望兩個人能再有交集,可是在心中暗暗地企盼還能成為朋友,默默地祝福他幸福,甚至一直在心中策劃著追求他,卻沒想到守仍沒忘記當初的童言。神一定是聽到她的禱告了,給她這個和“舊情人”和好的機會。

掠風有些心悸地抬起頭,望進的卻是守獨佔性的眼眸,那是一雙把一切掌控在手裏,不帶絲毫個人情感的眼瞳。

頓時由夏威夷掉到北極,掠風又將頭垂下去,也許守不知道,在她記憶裏和守相遇,印象最深的,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

小學時,他們同被送往瑞士上小學,接受多語言教育。溫文爾雅超凡脫俗在各方面都表現突出的守,早已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而剛轉來的掠風一進校門就被守貼上了保護的標簽。能夠和自己喜歡的大哥哥外加夢中的白馬王子在一起,掠風當然很開心,但是在一個明朗的午後,掠風的夢境被打碎了,在學校中庭樹上睡覺的掠風,聽到了在下面長廊裏和朋友一起吃午飯的守的真心話。

從入學第一次見到獨孤守便永遠成為他部下的亞蘭西斯邊吃麵包邊問:“守少爺,您很喜歡剛入學的小風小姐嗎?”

翻著書本的守冷冷地說;“我不喜歡人類,任何人都不喜歡。”

“可是您對小風小姐是不同的。”

“亞蘭西斯。”守合上書,“你也會珍愛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吧,掠風是屬於我的,但是我不會愛人類的。”那一雙總是溫柔地看自己的湖藍眼睛,雖然還是充滿笑意,卻一絲感情也沒有。

那時,時掠風小學五年級,九歲。可是她的生活中所有的夢想在那一天卻結束了,想要一個幸福的家的夢想破滅了,想要一個愛自己的白馬王子的夢想破滅了。世界好靜哦,連昆蟲也停止了鳴叫,掠風的嘴角慢慢向上牽動,露出了她人生第一個苦笑。

“我不會愛掠風。”耳邊傳來守不帶感情的聲音,通過樹葉,掠風看到了守的雙瞳中,冷冰冰的是天然的藍寶石,既沒有愛也沒有恨,那是一雙不屬於人世的眼睛。

※※※

第二天掠風收拾了行囊,自己訂了機票回了國,在國內上完小學後,在日本上的國中,並且結交了第一個男朋友川田野茂,川田君在任何方面都是個很普通的男孩子,和外貌華麗又多才多藝的掠風實在不是很相配,但是掠風喜歡他看向自己時帶笑的雙眼,喜歡他把所有的情緒,包括自私的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

守,我不是屬於你的物品,如果你不愛我,那麼我不要你獨佔物品似的喜歡。

放開守的銀髮。掠風歎口氣道:“到底是真的銀髮比較美麗,我的染發沒有你這種光澤。”

知道她轉移話題,守並不追問,狡獪地一笑道:“掠--風,早上在機場你是不是對我承諾過一些事。”

幹……幹嗎拉長聲音叫她的名字,掠風抖掉一身雞皮疙瘩,那些只是玩笑的吧,“我什麼也沒說。”掠風直覺地否認。兇猛野獸似的精光凝視著掠風,在微微的戰慄中,掠風感受到一種甘美的恐懼,她長長的眼睫毛向下垂著,在眼瞼形成了一個青色的陰影,連呼吸也漸漸覺得困難了,空氣中仿佛充斥著一種酥癢的麻藥,令時間都停止了。

掠風不敢對視守責備哀怨的目光,極力地躲閃著。獨孤守的唇角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仿佛鋪設美麗卻致命的陷阱,低沉得像古典音樂的聲音道:“掠風,你討厭我嗎?”。

怎麼會?愛情使人變成傻瓜,掠風慌忙得抬起頭想否認,卻正中了獨孤守的陷阱,她櫻唇擦著守的臉頰劃過,掠風的面孔刹地染上片鮮紅。守寬厚的手掌扶住她的背,讓後退的她不至於跌倒在地板上,目光從掠風閃爍的眼睛,微息的瓊鼻,下移到她桃紅色的嘴唇,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唇,守笑著俯下臉去享受自己的戰利品,這是--珍藏了二十年的上好甘醇葡萄酒。嘴唇先吻上掠風小巧的下巴,然後甜蜜地啃咬著。

手指磨蹭嘴唇的感覺已經夠讓人心悸,而從下巴一直到脖頸的碎吻則更讓人難以呼吸,掠風極力克制地斷斷續續道:“守,守,停……下來。”

銀色的頭顱緩緩地抬起,守露出頑皮的微笑,手掌撫過掠風的臉頰,描繪著她高挑起的妖豔的眉形,“這是報復哦,小風,這是你曾經對我做過的吧。”

掠風,你好美,你身體的任何部分,在我眼裏都很美。

細碎的吻印在掠風的臉上,伴隨著輕微刺痛的撕咬,掠風好像一隻被捕獲的可憐小獸,只能發出碎碎的呼吸聲,守緩緩抬起她下頜,誘惑地舔了一下她紅潤的唇。然後用牙齒撕掉她唇角爆起的一塊裂皮,“北歐太冷了,你帶唇膏了嗎?”品嘗美味一般吮吸著掠風的唇,他戲濾道:“我不會讓你的唇乾裂的,閉上眼睛。”

甜蜜的吻印在掠風氤氳的眼睛上,掠風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如果是守,何必再抵抗,雖然是這樣想,身體卻忍不住微微顫抖。守安撫似的手掌輕撫過她脊背,然後侵佔了只屬於他的紅唇,長時間地吮吸滑動、糾纏,那是一個不似初吻,反而像做愛一樣激烈纏綿的吻。

舔乾淨口舌間相牽連的銀絲,守放開了氣息喘喘的掠風,滿意地笑了,你始終是屬於我的,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掠風,雖然我討厭一切的人類,但是你不同,你例外,你是我的私有物,也是我計劃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你將成為我的俘虜……

睫毛不停地抖動著,眼睛卻一直沒有睜開,從臉頰一直到脖子,全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掠風難得馴服地乖乖躺在守的臂彎裏,耳邊聽見的,不知道是守的還是自己的混亂心跳,雖然這並不是初吻,但是卻是首次和心愛的人接吻,那種軟綿綿頭昏的感覺,是從來也沒有的。

溫柔地相擁著,守環著掠風的腰呢哺道:“掠風,不要離開我。”掠風沉在香濃的夢香中,緊緊地抓著守的胳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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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7: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哥哥,你是我最後一個親人。”

那是多久的故事了,深藏在自己心裏。

把對人類的仇恨的種子埋在胸腔內,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睡夢中的獨孤守發出掙扎的低吟,這是他永遠擺脫不了的煉獄。

“請你以後要多多保重。”哥哥義無反顧地轉過身,“哥哥,你為什麼還是要相信人類,明知道等待你的只有死亡和背叛啊!”他追過去擋住自己惟一的親人,“難道非要用血才能夠喚醒你嗎?”

血,用血,用守護天地的靈獸的血,毀滅了對人類良知的信任,毀滅了對少女愛情的希冀,在少女斬下他的角時,他的心已經死了,澄清的眼睛裏一片混濁,獵人的箭刺穿他的身體,但是他沒有移動,也沒有掙扎。血染紅了汩汩的溪水,染紅了剩下的惟一一隻獨角獸的眼睛。

我,恨著人類,總有一天我會加倍地報復你們,為此,無論讓我做出什麼樣的犧牲我都甘願。

清晨的陽光驅走夢魘,獨孤守支起了身體攏了一下頭髮,把它恢復成金色,他的手臂上殘存著掠風的溫度,不過,她應該已經去工作了吧。一邊洗漱,獨孤守一邊努力舒展開緊蹙的眉頭,好久不再做噩夢,夢中那令人刻骨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的窒息。尤其,打擊了他和掠風在一起的幸福感,到底他的投資對不對?也許妄圖控制掠風這只奔馬的後果就是被一起拖著走,他只有不斷地說服自己,掠風之所以對他而言很重要,是因為她是他實現目標的一個環節,可是,為什麼他總有在欺騙自己的感覺?是否陷入的其實是自己?


但是現在他沒有權利思考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塞亞新大陸,這才是他生存的目的,在計劃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尤其不能讓任何事情分神,尤其是他深惡痛絕的人類。

從鏤空樓梯向下走的時候,獨孤守正好看見一抹白色的陰影飄過二樓的畫室,在沉重的古堡建築中,即使豔陽高照,但飄動的白色,也讓人疑心是幽靈,信步走了過去,獨孤守推開門,靠在古典雕花的門梁上。

門開的響聲驚動了楊北虹,她在看見獨孤守的時候羞澀地低下頭。獨孤守的唇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早,楊小姐。”

“嗯,早晨好,獨孤先生。”楊北虹的頭低得更低,連腰都快彎下來,手緊緊得抓著白色的裙邊。不知為什麼?這位好心收留他們住的獨孤先生,總讓她有些奇怪的感覺,有些心動同時又混雜著些微的畏懼。

“楊小姐沒有同掠風一起出遊嗎?”膽小的女人,守輕鬆地踱到楊北虹身邊,感覺到她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嗯。”楊北虹緊張地點點頭“因為早上起來很不舒服,但是管家給我一些藥以後已經好多了,謝謝您的照顧,我……貿然在堡中行走了,非常對不起。”

真是有禮貌啊!明明是管家允許她來參觀畫室卻依然道歉,這麼謙卑,只能有兩種可能,第一:她已經習慣扭曲事實,不管什麼事,都先道歉了再說,典型的被欺壓的女人;第二:表現出纖纖有理,實際上則另有目的,可怕的女人。獨孤守垂下眼簾思索,再慢慢抬起頭來,唇角漸漸凝結成一個優雅的微笑,“楊小姐,請不要客氣,我們北歐的天氣雖然有些寒冷,但是人民都是熱情好客的,請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謝謝您。”楊北虹雖然出身名門,但是由於母親是父親的情人,自己則是私生子的身份,在家中的地位和傭人差不多,連城中知她底細的達官貴人都對她不屑一顧,很少得到別人善意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她不由鼓起勇氣看了守一眼,但是--卻再也無法低下頭來,好漂亮,白皙的幾乎透明的肌膚,深邃的藍色眼睛,筆挺的堅韌鼻子,立體深邃的五官,柔和的笑容,這是個好像神抵一樣的人。

雖然和昨天看起來一樣的英俊儒雅,但是卻另有一種目眩的感覺,男子刻意營造的冷漠和保持距離的味道有所消退,籠罩在身上的是淡淡的幸福感覺。楊北虹又低下頭,猜想到獨孤守昨晚一定是和漂亮聰慧的導遊小姐在一起,側過頭去努力牽出一絲笑容來,楊北虹故作開朗道:“獨孤先生,有人稱讚過您像畫一樣美麗嗎?”

因為昨天和惟一喜歡的人在一起,獨孤守難得的有好心情,於是饒有興趣地問:“沒有,楊小姐以為我像那一幅畫?”

楊北虹纖細的皓腕指向一幅畫,真摯道:“這一幅。”

那是根據古希臘神話描繪的,一幅帕勒羅英雄騎著一隻獨角獸戰鬥的畫,在血腥的戰場中,潔白到神聖的獨角獸面目平和卻肌肉責張,湖水一般的藍眸閃出一絲詭異的綠光。獨孤守驚訝于女人的直覺,原來,即使再怎樣隱藏,也遮掩不了自己原非人類的氣息。人類對於非他族類的感覺,真是靈敏的驚人,即使他已經用催眠術洗去了任何看到他本原的人的記憶,甚至連掠風也只是應該把他當作有些特異功能的人,卻--原來,仍會從血液和氣息上,讓人辨別出他是偽裝的異類。

不動聲色地眨眨眼睛,獨孤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頭一次有人說我像這種肌肉英雄。”

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了,楊北虹轉移話題地喃喃道:“畫上的獨角獸好美,仿佛能淨化人的心靈。”

“可是,是不是有些愚蠢?”

“耶?”楊北虹驚訝她以為獨孤守這種高雅的人,是決不會說任何尖刻的話,而且那種語氣、分明帶著對獨角獸的輕蔑。

“這種任人宰殺利用的動物,怎麼可能不絕種。”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獨孤守非常自然閒適。

“那是因為它純潔善良埃”楊北虹不由自主地辯解,“而且,也許這種美麗的生物,仍生活在世界的某地。”傳說中這種神聖的生物跑的比風還快,應該還有逃脫倖存的。

獨孤守哂然一笑,“那麼它一定學會了生態法則,優勝劣汰。”只有純潔的心靈被染黑了,只有仇恨支柱著憤怒自保的神經,只有在城市森林裏學會毒殺別的野獸,自己才能活下去。

“守,你的心情似乎很好。”一個全身黑袍的男子靠在守剛靠過的門邊。

父母去世後,叫自己守的只有掠風和這個男人,轉過身,獨孤守嚴肅道:“喬恩,你來早了。”喬恩是獨孤守的大學同學,世界著名的新生代天才,既是生物學家同時也是物理學家,畢業後參加了守對世界環保計劃的研究團,自認是守的朋友。

雖然,守一再地否認。

喬恩頑皮地笑道:“是的,守少爺,可是我有重大的發現要和你報告。

“抱歉,楊小姐,我要失陪了,請慢慢參觀。守露出歉意的微笑,優雅地轉過身去,同喬恩向書房走去。

一直盯著他們的背影,楊北虹突然莫名地焦躁,她被一種神秘的氣氛抓住了,心中總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窺知感。

※※※

大大地喝上一口咖啡,喬恩滿足的四肢攤開窩在沙發裏,“守,你們家的咖啡永遠這麼好喝,喔,喔。簡直太濃厚美味了。

獨孤守麻木地盯著他,“喬恩,你的廢話永遠那麼多。你是來看掠風的吧?她出去了。”花花公子的喬恩早就對他辦公桌相框裏的女孩感興趣了,事實上,他的所有手下都對掠風這個“真命天女”好奇,只是沒人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膽罷了。喬恩是不是也該吃點苦頭了?

“啊?可惜。”不知危機來臨的喬恩向後倒,“白馬王子,你的公主似乎很能幹。她可是我們計劃裏關鍵的一環唉!你就讓她這樣四處跑。”

“她只是塞亞的一個螺絲,無論如何我們美麗的新大陸計劃一定要如期進行,資金方面沒有問題吧?那些蠢材還沒下決定嗎?”冷淡的語調卻無比的威嚴,自始至終都在微笑的獨孤守,卻讓人感到冰冷森涼。

索然無味地聳聳肩,喬恩擺正臉色彙報道:“資金已經全部到位,工程也已經完備了,塞亞基本已經達到目標,但是陛下這顆重要的螺絲什麼時候到手呢?”

“喬恩,你有權管我的東西嗎?”面色略沉,獨孤守不悅地挑眉,他發現只要是關於掠風的事,總會讓他難以自持,這已經成為他的禁區,成為他心中最柔軟最隱私的地方,是決不允許別人碰觸。

“觸到你的心事了嗎?假公濟私的傢伙。”喬恩毫不畏懼地走到獨孤守對面,和他瞪視,“明明是自己喜歡,還要裝出不在乎的樣子,把別人玩弄於鼓掌的神啊!你也終究會掉到愛的陷阱裏。”

潔白纖細的手指迅速直刺在喬恩的眉心,守一字一頓道:“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

好強的殺氣,只進一寸便會取了自己的小命,喬恩呆住,半晌才道:“時掠風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收回手指,獨孤守將目光移到窗外,“即使把世界毀滅了,我也要留她一個人,即使我會死,也要讓她幸福地活著……”

一個戲謔的微笑浮了上來,獨孤守看著目瞪口呆的喬恩道:“這樣說夠不夠癡情?”

“你、你……”他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一向喜歡戲弄別人的喬恩被嚇到還真好笑,獨孤守繼續道:“為了她,即使要我放棄夢想、仇恨、幸福、希望,也沒有關係,如果被她背叛,我也決沒有怨言,即使用我的血清洗她皎潔的雙足,我仍怕玷污了她。掠風她,並不是一個天使,卻可以拯救我………”掠風,如果你聽到我的告白會怎樣?會爆笑出聲吧,因為這些話真的是很肉麻,可是,掠風你對我而言真的是很重要。重要到你令我迷失了方向,撤退了防線,但是,我會努力保住我的心,因為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

沉迷似的,滔滔不絕的愛語不斷從一本正經的獨孤守口裏吐出來,而且大有說個幾天幾夜之勢,喬恩不由得汗毛直豎冷汗直流,這,是不是對他剛才胡言亂語的懲罰?他真的不知道獨孤守除了用手殺人之外,還會用嘴殺人,他真的受不了,快被肉麻死了。如果是別人說這些話,他說不定還會感動呢,可是像守這種冷血動物……

“如果有來生能夠再相遇,我還是願在第一時間看到她,然後再與她相知相戀,過著……”

我惡,喬思躲到牆角蹲下,自己將是第一個被甜言蜜語麻死的人,以後,真的真的不敢惹姓獨孤名守的傢伙了。

越玩越上癮,本來就氣質憂鬱,現在再配上灼灼的眼眸,深情的告白,獨孤守簡直以為自己是中世紀的詩人兼戀愛天才。他站起身,一步步逼向縮成團的喬恩,開始朗誦拜倫的莎士比亞的任何人的,只要是甜膩膩的麻乎乎的情詩,他就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看著臉色青紫快要窒息的喬恩。獨孤守莞爾一笑,真是榮幸啊!他還以為沒人能整得了壞男人喬恩了,掠風果然能帶給他好心情。 光只是舌尖上流過掠風的名字,心裏就舒暢幸福起來,獨孤守蔑視地看了一眼求饒的喬恩,“我說話很噁心嗎?”

“不,不,猶如天籟。”早知道你是惡魔,沒想到你還是個超級無恥的惡魔,喬恩心裏恨恨的。

“我的感情不夠真摯嗎?”

“哪里,簡直可比神明。”上帝,饒了我吧。

獨孤守移動到門邊,猛地打開門,驚慌失措的楊北虹跌了進來。獨孤守仍然微笑著,“楊小姐也這樣認為?”

楊北虹懼怕地抬起頭,才發現凝視自己的是一雙冰綠色的野獸之瞳。獨孤守條斯理地說:“我給你兩個選擇……”

※※※

傍晚的時候,時掠風才帶隊回來,臉上明顯地帶著一絲疲 憊,這一家人還真難伺候,楊大佬中途突然神秘失蹤,五個小時後才回來。楊東成不顧父親失蹤,“美”飛“色”舞地不停纏著自己,而同樣是不孝子的楊西就則和楊南彩不停打探守的情況,以至最後演變成“姐妹”互毆,在街上就大打出手,現眼現到國外來,真是無可救藥了,掠風乾脆裝作不認識他們,帶了太陽鏡在一旁觀戰,呵呵,果然熱鬧,不知道把這一切拍下來,帶回國買給雜誌社會不會小賺一筆?可是吐客人的槽,會不會被老闆逐影削成肉片啊?

累得差點沒把舌頭吐出來,好不容易回到家,掠風剛一踏上樓梯,迎面就撲上來一個不明飛行物。獨孤守輕巧地一腳踹在企圖奪美的喬恩的屁股上,讓他偏離軌道,沒有抱到掠風,向下滾的過程中,喬恩向掠風伸出了求救的手,可惜,美人無意救狗熊,掠風側身閃過,讓他一滾到底。

絲毫沒有在乎那一聲長長的慘叫,也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圍觀,只是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思念,兩個人就像做戲一樣緊緊擁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至少十年沒見。雖然肉麻惡俗,可是那二人在一起,就是有一種熱烈到妖異,攫住人心魄般的力量,淺蜜色的肌膚和白皙的肌膚糾纏在一起,獨孤守輕吮了一下時掠風的臉頰,然後溫柔地笑了。只是單單的一個西方式的禮節,已經透露出濃郁的情色味道。

不用回頭,時掠風也知道楊家姐弟正用目光把自己萬箭穿心,想到這裏,掠風不禁又嫣然一笑,嬌豔明媚的又是點著一票熊熊怒火。掠風根本不在意,難不成自己真的任由別人窺視自己的所有物?才不!決不讓別人肖想她的守。

“喂!”摔得七暈八素的喬恩爬上樓來抗議道,“小美女,初次見面你就這麼不幫忙?我可是守最重要的朋友哦!”

獨孤守和時掠風一致地向他投出“我不認識你,你是那裏跑來的垃圾”的目光。

果然!惡毒的人配在一塊。喬恩憤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很重要的,我是全球著名的生物學家,可惡,竟然蔑視我?!”

“哦!失敬,失敬。”守和時掠風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用晶亮亮的眸子看著喬恩。

喬恩被他們看得汗毛倒豎,向後退著道:“我可不是任人欺負哦,對了,我實驗室裏還有事,走了,走了。”對付一個已經是極限,如果對付一對的話,豈不是自尋死路,識時務者為俊傑,閃人了。

看著等了一天人,到頭來卻夾著尾巴逃走的喬恩,獨孤守龍心大悅,果然,再也找不到掠風這樣和他心意相通的人了,不費一言一語就可以把喬恩趕跑,感覺真是超級之爽啊!

拉著時掠風的手走上樓,獨孤守關切地問:“今天有沒有很累。”

“沒有。”時掠風回首看了一下氣成紫茄子臉的楊家兄弟姐妹,“只是半路上,楊先生走岔了路,幸好他很快趕了回來。”這件事真的是有些蹊蹺的,既然他可以在失散了幾個小時後輕巧找到大隊伍,說明他對哥本哈根還真不是普通的熟呢,而且在城中竟出現好多世界級首富的身影,這些天天在報紙雜誌上出現的面孔,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來北歐呢?什麼時候,這股奇怪的暗流才會乍浮海面,並衝擊的人無法生存呢?答案似乎只有問本地的霸王獨孤守國王了。甜蜜蜜地沖獨孤守笑著,掠風決定探出答案。

停下腳步,獨孤守左右開弓,把掠風算計的臉頰拉成青蛙狀,“不要用那樣奸詐的表情看我。”

可惡,掠風怒火上湧,努力掙開他的手大吼:“什麼奸詐的表情,明明是崇拜和信任的表情。”你是怎麼看出來我要算計你?掠風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我就不信這些有錢人齊齊到了斯得哥爾摩與你無關,雖然好奇的女人心會害死貓,可是我也牽連在內啊,想知道些內幕也是應該的。

用手指戳戳掠風的臉頰,守歎了口氣,“你現在明明就是擺出一副,守,我要壓詐算計你了,請準備好的表情。”

不會吧?掠風驚訝,還以為自己數十年來早已練得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九陽真經,即使有蠻橫客人唾面,也會把它當作潤顏膏的,沒想到罩門這麼一點即破。輕撫了一下掠風的頭髮,守柔聲道:“你想知道什麼?你想得到什麼?我都會雙手奉上,只是千萬不要背叛我。”

被陽光一樣溫柔的眼眸看著,被催眠了一樣,掠風認真地點了一下頭,心中卻無奈想,即使我背叛我自己,我也不可能背叛你啊,可是懷疑我的你,是不是已經背叛我對你的癡心了呢?即使如此,我也愛你,即使一同隨入地獄,只要你肯像現在這樣,溫柔地牽著我的手就好。稠稠的幸福感像灌滿瓶子的蜂蜜,甜而甘美。

※※※

回到屋子裏掠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獨孤守推出去,然後自己痛痛快快沖個澡,洗去一天的疲 憊和灰塵,然後迫不及待跳上獨孤守的床--當然是來逼問的。

待到氣定神閑的獨孤守少爺流著口水解釋完,她才半信半疑地答話:“耶?”掠風像大狗狗一樣甩著頭髮上的水,剛泡過熱水澡,好舒服,“果然和你有關。”

躲避著水珠的襲擊,獨孤守誠懇答:“嗯,他們都是投資我的賽亞方舟計劃,這是一個面向全世界的大型環保計劃,第一步當然是彙集資金,所以……”掠風猛地撲到他身上,扼住他的脖子,“說謊,那些精打細算的人怎麼肯做這種沒有回報的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們覺得錢太多了,燒都燒不完,所以跪在你腳下求你幫他們燒。”

每年都有慈善募捐,這些人捐“九牛半毛”還心痛哩,捐錢搞慈善還可以免稅,捐給守搞環保能得到什麼?除非是垂涎守的美貌。

溫香軟玉投懷送抱是很好啦,可是不要太激烈了,獨孤守移開掠風的手,把她抱在懷裏。“當然有好處了,事先他們包括我在內已經買了很多荒漠,如果我的環保計劃成功,可以增值多少,是難以估計的。”

“他們肯在沒見到實驗成果之前先出票票?”真是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成不了億萬富翁,早被人詐騙光了。

真是不好唬的現實女人啊,守微笑,“已經有成功的密閉生態系統,非常漂亮的一個小地球,要不要參觀一下呢?就在我前年買的那一片荒原上。”

“哼。”如果是這麼一件好事,為何人人都偷偷摸摸呢?自己恐怕也是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幌子。“也就是說,我們來時那個停機場是你的了?”

“是我手下的,我是隱藏在最後的大BOSS,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最大的欺騙就是最大的坦白,獨孤守敵意露出陰險的嘴臉,一口咬在掠風的耳朵上,“既然我能彙集世界的財富,囚禁你一個人應該也不是難事。”獨孤守反扭住掠風的胳膊,將兩個人的位置調換了一下,“金牌少年搏鬥冠軍,想要掙扎嗎?”在日本注重少年體育發展的國家,同時在全國大賽上拿來到柔道、劍道和短跑冠軍的,就只有掠風這個中國女孩一個人,前無古人,後也恐怕罕有來者。

“我怎麼會掙扎,我最喜歡你這樣對我。”掠風拋著媚眼,明哲保身是老祖宗的明訓,她怎麼會螳臂擋車和專業級的選手對抗,眼睛都眨酸了,他怎麼還不放手。多麼希望自己也可以僻裏啪啦地變成美少女,然後高叫一聲:“呔,我要替天行道,為了正義……”然後把守變成一隻小馬駒,天天抱在懷裏睡。

“呃,守,對我溫柔一點好不好,可不可以拿開你的玉手……”對,對,眼看緩兵之計成功,掠風不禁喜形於色。

本來抓住她手的獨孤守果然中計放開了他的手,接下來卻整個壓在她身上,比起狡詐來,掠風遠遠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你喜歡,我當然不會讓你失望了對不對,我會很溫柔的。”天使的面具卸下,獨孤守露出邪惡的奸笑,用目光上下打量著掠風,然後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你還敢嫌。”掠風惱怒,雖然有暴飲暴食,但是因為運動多,所以身材還是一流的。

“我勉為其難的……”好像倒是掠風要強暴他,獨孤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用你為難。”霎間的暴發力驚人,掠風大力推開了守持續噴火,好吧,她承認自己沒有……咦,剛才討論的好像不是這個話題,守真是會乾坤大挪移唉。

“獨孤守。”

“到。”守帶著笑意窩在床角,皮皮地答。

“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做違法的事?”0“報告老師,沒有。”

掠風氣餒,早知道他會這麼滑頭,問也是白問,既然已經決定喜歡他,即使他幹了滅天良的事,也沒有辦法。掠風賭氣地撲回床上道:“我困了,想睡了,守少爺請回吧。”

側過身來,單手支住床,把掠風圈住,守輕聲道:“掠風,你在擔心我。”知道這一點讓他好開心。

掠風不動,臉上卻顯出不屑的表情,是呀!是呀!可是如果他真的被關個十年八年,自己是絕不會學什麼王寶釧孟薑女的,一定要嫁一個本本分分的人,幸幸福福地生活,最好氣死他。真真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辦不到,就算死了也恐怕念著他吧,畢竟這是初戀,還是心底惟一最真誠的一分感情。

“你不會。”守低沉地道,看見掠風驚訝地看他,守輕吻在她額頭,“你的表情只有我讀得懂,這就是說相愛的人不需要語言吧。”

耶?要不要把心靈感應也扯出來。掠風皮笑肉不笑地,“守少爺請不要開玩笑,掠風怎麼高攀得起您。”

“何必賭氣呢。”獨孤守將頭倚在掠風的頸窩邊,輕輕摩挲著,“你難道不是對我一見鍾情,第一次見面就用強的。”

“對哦,我早在那時候就拜在你的開襠褲下了。”你想得美,我時掠風怎麼肯單戀你這一支草,懶得爭辯,掠風於脆將臉埋在枕頭裏。

溫柔地將掠風的臉扳過來,不讓她虐待自己,寬大的手掌從她的臉開始撫下來。

敏感得連指紋的觸感都可以感受到,掠風屏住了呼吸。獨孤守的手指輕柔地按著掠風的太陽穴,力道拿捏得非常之准,正好放鬆掠風緊繃的神經,身體像泡在天然的溫泉裏,鬆懈了抵抗,仿佛燃燒著的手指一路向下,皮膚和手指互相吸引,雙方的體溫都不由自主升高。

“掠風,你要什麼?要我的心嗎?那麼我把它給你,因為你比我想的還要重要,拿去吧。”

微癢的氣息吹臉上,掠風發出蘭花一般的歎息,網在蜘蛛網上的蟲子,越掙扎就越纏得緊,恰似情網的寫照,既然已經不幸陷落,還有什麼方法,惟一希望便是不至於落得自己孤單一個人,兩個人持續地磋跎下去。

迷失在獨孤守幽藍深邃的目光中,掠風伸出一隻胳膊勾住他,“我喜歡你。”閉上眼睛的時候,一顆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真的有決絕的愛這回事。獨孤守側過頭去啜去她的眼淚,澀澀的淚水仿佛代表著掠風心中的愁悶,他不要掠風不快樂,永遠也不。“掠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掠風的眼睛輕顫了一下,睜開的時候,仿佛蓄滿水的湖泊,淌出的卻不再是哀愁,嘴角向上拉了一下,但是沒有成功製造微笑。互相凝視著,獨孤守露出難得認真的表情,俯下身吻上掠風粉嫩的嘴唇,輕輕地吮吸著,原來以為世界只有背叛和出賣,原來確實有永恆這種東西,這一次,就讓自己沉淪了吧。

手指順著曼妙的身體滑過,掠風剛洗完澡的肌膚清爽滑膩,觸手有彈性而柔軟,褪去掠風的衣服,獨孤守俯身咬一下她的側頸,然後滿足地閉上眼睛歎息:“你像水果奶油蛋糕一樣甜。”

“什麼口味的?”掠風殺風景地說。

“呃……”只是稱讚你甜美而已呀,沒有人和她說過類似的情話嗎?她不是曾有過一個日本男朋友,獨孤守的舌尖由甜轉酸,“檸檬口味的。”

“耶?我是酸的?”掠風睜大眼睛,十分詫異,還真是新鮮的說法。

“難道有人說你是甜的?”守翻了醋罎子,酸氣沖天。他從頭到尾,只喜歡過掠風一個人,可是掠風卻曾和別人在一起。

終於明白自己是“酸的”的原因,原來是某人在呷幹醋,掠風綻開得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像一隻酒足飯飽曬太陽的貓,帶著滿足的神情微微咕噥著。

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獨孤守抱怨道:“不要誘惑我。”

蜜色的肌膚像是塗了胭脂,散發著柔和的色澤,一直看到的是聰明健康開朗詭計多端的時掠風,這樣妖豔欲滴的掠風,帶著一點點魔性,呼喚出獨孤守心中的本能,手指不受控制地沾染柔嫩的肌膚,碎吻不斷地落在掠風的臉上。

眼睛、鼻子、嘴唇、耳朵還有頭髮上,都落下櫻花一樣多的吻。“掠風,你的腿好長。”漂亮得像玉蘭花柱,散發著純潔健康的光芒。

因為長期慢跑和游泳,掠風的體形無懈可擊,只是因為是亞洲人,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和高大的獨孤守一米八四的身材相比,似乎是不太相襯,連接吻也要踮起腳。痛,痛,痛!這是她胸口永遠的痛,掠風轉過頭暗自氣惱。在掠風的腿上輕壓下一吻,獨孤守笑,“沒想到你也會害羞。”

這叫什麼話?每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還輕鬆自如吧?掠風氣得漲紅了一張臉。

獨孤守戲德地笑了,“掠風,你臉紅得真好看。”會害羞的女孩好可愛。

翻了一個白眼,掠風諷刺道:“要不要我再喊兩聲不要啊,討厭,死鬼之類的。”

“不必勞煩您了,讓我替女王陛下服務吧。”寬大的手掌從頭撫到腳。

推開守,掠風側著頭沉重地呼吸著,感覺身體開始疼痛起來,連內臟也不停地顫動,心跳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獨孤守俯下身繼續舔吻著掠風紅腫的唇,“掠風,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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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個新手第一次做愛,絕對、絕對不可能有太大快感,掠風因為昨夜的激烈床上運動起不來身,事後是獨孤守抱著她到浴室清洗於淨,擦掉眼淚和汗水,換了一張床繼續休息。 關於掠風第二天的導遊工作,守則是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地陪給他們。

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掠風才努力掙扎著酸痛身體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洗漱室,洗過臉後抬頭看鏡子時不由得呆了,總覺得自己是長得還可以了,但是現在的美女這麼多,自己並不耀眼,可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多了些味道哦,手指輕劃著鏡子中的臉。

好豔麗,嬌媚得像成了精的狐狸。脖頸上有一塊紅紅的印記,牽動睡衣時可以看見胸口上也有,不但如此,全身都是,仿佛是被彩蝶圍繞了,這是--愛的印記啊,掠風更加幸福地笑著。

“早。”獨孤守打開門放下早餐,室內空空如也,隱約可以聽見有水聲,他打開隔門,正看見掠風著迷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像是被琢磨過的鑽石,風清雲淡,雜質沉澱,終於顯示出自己耀眼的光芒,已經是可以蠱惑人的女人了。

鼻腔一粘間,獨孤守已經知道不對,連忙用手去擦,結果是擦了一臉的鼻血,完了,丟人丟到十八層地獄去了。掠風回頭看了一下手忙腳亂的守,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地開始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後一直笑趴在浴池邊上,可惜沒有攝像機錄下來,守純真的模樣好可愛。

獨孤守有些尷尬地憤憤地洗著臉,一邊瞪著狂笑的掠風,一邊抱怨道:“都是你不好,一大早就擺了那麼煽情的姿態。”

這就叫色不迷人人自迷了,掠風笑得上不來氣,不停地咳著,獨孤守把她拎出去安放到床上,遞了一杯牛奶給她,掠風喝著牛奶還是越想越好笑,幾乎吐了大半的奶出來。

雖然氣掠風笑自己出糗,不過還是溫柔地撫著她的背,用餐巾把她的臉擦乾淨,低聲斥道:“笑夠沒,罪魁禍首。”

終於平復了心情,掠風撒嬌似的窩在他懷裏磨蹭著,“血債血償啊!你也有害我出血。”

獨孤守古怪地看她一眼,“你的臉皮還是真厚呀!”

掠風反唇相譏:“你也不薄啊,昨天我都快翹了,你還有問我要不要再來一次。”

沒有和她爭辯,獨孤守的魔掌再次攀上了掠風的身體,“那麼現在要不要來。”

沉浸在情欲的眸子裏閃著金色的光芒,像點綴了星星的幽藍夜空,強烈需索著自己的身體線條優美,富有彈性,抱起來像健美的喜歡速度的動物,還散發著幾不可聞的風的味道,隨著動作加大體溫升高,漸漸轉為讓人迷醉的香氛,帶給掠風一種舒適的感覺。

結束了兩個人之間沒有營養的話題,掠風雙手環住了獨孤守的頸子,閉上了眼睛,把我殺死吧,讓我不再思考,讓我的頭腦中只想著你,讓我們之間一點縫隙也沒有。

緊貼的肌膚發出摩擦的細微響聲,輕輕握住掠風纖細的腰肢送向自己。掠風皺著眉抽著氣的模樣尤其吸引他,手指按在柔滑的肌膚上輕輕地撫著,“放鬆,一切交給我。”

儘量放開有些僵硬的身體,掠風是真的有一點不好意思了,雖然很愛守,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自由大方地面對,不論是淺長手指觸摸肌膚的麻醉感,還是身體內部充斥的鼓脹滿足感,都叫她不由自己地羞愧。

抽出一隻手來刮了掠風的鼻子一下,獨孤守威脅道:“否則我會不客氣地強暴你哦。”

怎麼這樣,他的溫柔都跑到那裏去了?含著眼淚她瞪圓了眼睛無聲地指控著。

真是,獨孤守投降地輕笑,這個樣子根本就只會有反效果麼?綻放在臂腕裏芳馥的花朵,讓他放棄了所有的理智,漸漸燥熱的身體急需釋放,長夜漫漫他會好好地讓彼此瞭解對方,連心裏最深的角落也探索挖掘出來。

帶著邪惡的笑容,他把掠風的手臂拉到他背後,“痛的話,就抓住我好了。”瞬間掠風的手指已經刺入背中,她漂亮的五官在無法承受的痛感和快感中,妖豔地扭曲著,微張的紅唇,仿佛邀人品嘗。低頭纏綿地吻著掠風,緊窒到無法呼吸的快感潮水一般襲來,這絕對會是令人瘋狂的身體,不過,也絕對只屬於自己……

※※※

有風,風拂過臉頰好舒服,也有水,滋潤著嘴唇的水好甜,掠風睜開眼睛,正看見獨孤守的大特寫,掠風笑了,也有自己所愛的人,真是幸福啊!曲起腿來,靠在獨孤守身上問:“這裏是哪里?”

“是頂樓的溫室。喜歡這些植物嗎?”

“我們還在堡裏啊,我還以為你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倒賣到阿拉伯去了。”明天就要回去了,雖然說是北歐五國行,其實也只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夜夜做愛到天明。不幸的歲月往往漫長,幸福的生活卻過得飛快,楊榮剛既然已經看過他的投資項目,自然沒有必要再偽裝,打算打道回府,只是自己回去了能不能再見到獨孤守就很難講,因為讓逐影知道自己主修戀愛荒廢導遊的話,怎麼也得把自己大卸八塊,想一想血淋淋的將來,掠風就由自主地顫抖了下。

“冷嗎?”獨孤守用毯子把她包起來,頭枕在她的光滑背上,感受她被汗水弄得濕涼的皮膚,“掠風,不要走好不好?”就這樣把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讓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有這種想法,是不是已經太在乎她了,而且掠風在的日子裏,所有的工作,包括塞亞的建設他都放下一概不管,只專注在她身上,已經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為了塞亞在誘惑掠風,或者只是為了自己,輕輕地,他將一個吻印在掠風額頭上。

空氣中流動著植物的清香和濃濃的情意,掠風很想點一點頭,然後公主和王子過著幸福的生活,皆大歡喜,不過想起家裏的煮飯婆時逐影,嘖,即使她和守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沒經過她大妹的同意,一樣會被活生生地拆散,她才不要和守上演悲慘的梁祝,

“喂,喂,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女性嗎?要留下我,可是要三媒六聘的。”

以時逐影那種見錢眼開的性格,只要獨孤守用鈔票砸死她,她應該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雙手奉上。

“我已經派人去打通你妹妹了。”雖然見面很少,但是掠風家的情況他多少還是瞭解些,獨孤守將掠風的長髮從毯子里拉出來,免得弄得她搔癢,“還是你根本在乎我是個異種。”獨孤守垂下眼簾,楚楚可憐地抿著嘴角。有時候是要採取哀兵之策的。

“沒有呀。”掠風慌忙解釋,有個會變身的男朋友,她不知道有多得意,而且只要那個人是守的話。

“即使守會變成蟑螂的話,我也不在乎。”

“蟑螂?”獨孤守青筋暴出,這是什麼爛比喻,他死也不會變成那種動物。

“對呀!”掠風誤以為表白的力度不夠,“或者你要變成ET的話,我也不會嫌你醜的。”

ET?那種頭大四肢小的外星怪物?獨孤守磨牙霍霍的。“你還希望我變成什麼”

兀自沉浸在變身熱中,對日本漫畫超級著迷的掠風傻笑著說:“最好變成超級可愛的國寶大熊貓,還有……”

超級優雅英俊瀟灑的獨孤守王子一臉的黑線條,黑黑的兩眼果然成熊貓狀,他陰陰地笑著,收攏雙手握著掠風纖細的脖子,“說下去呀!你當我是變什麼都可以的異形嗎?”

還數著指頭,希望可以統計出一串變形寶貝的時掠風戛然而止,連忙賠笑道:“這只是我表白的方式嘛,呵呵……”

還真是特別的表白方式,獨孤守修長的手指拉過掠風的臉,貪婪地吻上掠風的唇,算了,與其看到那個處處防備精明厲害的掠風,自己更滿意這個傻兮兮的天真可愛的掠風,不只是自己的心口有一道拒絕人類的牆,掠風也有著嚴重的保護色。

疼惜地撫著掠風的背,獨孤守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裏,這是他超越對人類種族的仇恨,超越對族人滅絕的痛苦,超越對夢想的企盼的惟一,也是最珍惜的寶貝。撥開掠風的頭髮,獨孤守輕輕在她耳邊呢哺:“把頭髮染回來,我喜歡原來的掠風。”

“即使變回來,我也不可能回復孩童的天真了,即使這樣,守你還會喜歡我嗎?”只有會保護和偽裝自己,才可以不受傷害,但是連自己也討厭戴著假面具的自己,也許守愛的只有天真可愛的自己而已。

“即使掠風變得心地惡毒,我也不在乎。”守故意地去學掠風說話的樣子,她也未免把他想得太膚淺了吧,他喜歡小時候的掠風沒錯,但是更喜歡這個堅強兇悍得像母老虎一樣的掠風,真是有點奇怪的嗜好啊!不過既然喜歡上了,有什麼好回頭的?如果說他對人類有什麼希望的話,那就是他們中還有像掠風這樣的,努力生活著,並且保持著人類的尊嚴,卻不去踐踏其它動物生存的人。

相互擁抱著分享著體溫,在透明天棚的星空照耀下,在綠樹青草的掩映下,夜空裏第一朵夜蘭花開了,芳香的rou體和純美的花香相交織,歸屬在人類身體的裏的靈獸,發出高chao的低吼。

※※※

歸途一路無事,只是白白聽了楊家姐弟一路的冷嘲熱諷,掠風懶洋洋地當作耳邊風,兀自回味守在送別時的纏綿情話。

一路上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奇怪的是楊榮剛竟一反常態地偏袒著楊北虹,掠風心下雖然覺得奇怪,但是由於職業操守良好,所以未插一言。連楊南彩發動的又幾次辱駡都被楊北虹輕描淡寫化掉,掠風心中暗歎,果然有真人不露相這回事,這楊北虹仿佛被人打通任督二脈,精進何止千年,而這個高人,除了她家的守還有何人?

她是不指望守會路見不平拔刀助,幫忙這個小可憐的,恐怕中間還是有黑幕的,掠風向楊北虹看去,楊北虹也正看向她,雙目一觸,楊北虹嫣然一笑,而掠風也回以落落大方的笑容。楊北虹就將削好的梨子和水果托給掠風,“時小姐,嘗一嘗吧。”

掠風撿了梨子送到口裏,心中卻思量道,不會是守未婚便找好了小妾吧,因為楊北虹知道我是大姐,所以有心討好我,這麼一想,便又胡亂地插了一堆水果往嘴裏塞,吞下去的時候卻通通是酸的。掠風腮幫鼓鼓地看見楊北虹縱容的朝自己笑,登時一臉的紅雲浮上來,戀愛這種東西果然是把人變得愚笨且心眼孝怎麼無端地懷疑起別人來了,掠風心中自責。

所以當楊北虹溫柔道:“時小姐,我們可不可以做個朋友。”

心有愧疚的掠風就很自然答:‘當然。”然後恍然大悟,獨孤守和楊北虹交換的條件,必然是有看住自己這一條了,真是叫人氣憤。

這一次掠風猜中,獨孤守正坐在原木制古董辦公桌後,陰險地笑著,笑得喬恩大汗淋漓,笑得他的另一個部下汗毛倒立。

強忍住頭皮的發麻,喬恩進諫道:“守少爺,您真的要去中國?如果只是採集物種這種小事,那麼讓考察隊去做吧,現在我們已經引起了一些國家的注意,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最好還是不要去吧。”

沒有回應喬恩的忠心,反而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目光專注於桌子上塞亞模型,精緻的玻璃罩下有山川有河流有各種動物,一旦塞亞完備,就是他向全人類宣戰的時候,那時惟一可以生存的人類,不是建造塞亞的工作人員,不是投資塞亞的富翁政客,只有聖之語言的溝通者,早在好久以前,他就已經發現掠風有語言方面的天賦,再加上她本性純良又熱愛自然,正是最佳的聖之語言的人選,為了她,為了塞亞,他願意做些努力,將目光收回,獨孤守命令道:“只要我這邊的工作一完成,立刻去中國,希望在我的事情完結時,也可以看到你們的任務成功結束。”

※※※

“我回來,七(親)奈(愛)滴……”話說到一半變音的掠風,剛回到夕霞山的木屋,一隻鞋子還沒脫下來,就看見大妹時逐影猙獰地通過來,頓時說話全部走音,“侖西不西偶(你想不想我)?”

“啪”的一聲,一個蒼蠅拍呼嘯著飛過來,掠風連忙用高跟鞋一架,“為什麼要殺我。”

時逐影手下加力,大聲吼道:“誰讓你勾三搭四,不守《女則》?”

“冤枉啊,六月飛雪,八月飛霜,我沒有啊--”只要我不承認,你能怎麼樣,掠風得意,她才不信大妹練了千里眼,知道她沒有盡責工作,成天以戀愛為正餐。

“你還敢狡辯,人家聘禮都有送過來。”時逐影拎著掠風脖子向裏看。哇,果然壯觀,從樓上到樓下堆著大大小小的禮盒,塞得水泄不通,還……還真不是普通的聳,呢……難逃一死了,乾脆裝傻到底吧。

“八成送錯門了,呵呵……”

“還敢狡辯,還敢笑!”時逐影一頓蒼蠅拍伺候,“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啊!時掠風,你還想逃!”

掠風知道再唱《竇娥冤》也沒用,連忙向門口奔去,“時逐影,你企圖弑姐,大逆不道。”

“我這是清理門戶。”

見到門了,打開門了,迅速逃跑的掠鳳眼裏閃過希望,但是卻看見一堵人牆立在門口,完了,我死了,掠風一腳滑倒,高跟鞋飛向門神,正中目標,隨後而來的時逐影也被絆倒,又在那人臉上加了一重記蒼蠅拍。

“啊--”長長的淒慘哀號過,巨大的門神捂著臉向左右看,誰?誰偷襲他?跌倒的兩位美女也同時向他看,高跟鞋的驚嘆號加上一臉的網狀,這倒黴鬼是誰啊?

“你……你是哪位?”掠風咽著口水問,不會叫她賠醫藥費吧?

“掠風,是我啊!”頂著驚嘆號的人向掠風爬過來。

“你……你是誰?”好恐怖哦,記得下次千萬不能被逐影拍到,否則也可以去演恐怖片了。

“我是陶順清啊?”陶大少捧著臉哀號,怎麼掠風才不過離開一個星期就不認識他了,他並不知道,即使他親娘老子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會不認識他的。

掠風忍住笑答:“哦,你來幹什麼?”

陶順清忍住痛,抖抖縮縮地握住掠風的手,“掠風,我好想你,我們來個小別勝新婚,不是,我是說,我向你求婚,哎呀!”

“啊!不好意思。”剛進門的楊北虹抬起腳,“我不知道門口有人。”

“只是蟑螂罷了,”時逐影把被楊北虹踩掛了的陶順清扔了出去,“請問你找誰?”

楊北虹霎時眼圈一紅,撲到時掠風懷裏,“嗚--嗚--掠風,我被哥哥姐姐欺負得實在受不了,我只有你一個朋友,所以……你不會不理我吧?”

掠風張口結舌,難道她真要束手待斃留個耳目在身邊,獨孤守,你當我是囚犯嗎?掠風正要婉拒,卻聽見門鈴叮咚直響,時逐影瞪了掠風,“你一回來便天下大亂。”

她以為是醒過來的陶順清,打開門卻看見一個高大而西裝筆挺的陌生人,來人彬彬有禮道:“請問時掠風小姐是否住在此地。”

單腳擋門,時逐影猜他又是來送騁禮的,“是住在這裏,不過現在不見客。”掠風憤懣,嘖,當她是妓女啊,好難聽的說法。

家裏已經夠亂,不需要再多加麻煩,時逐影正要大力甩上門,來人卻不慌不忙掏出證件道:“我是FBI調查員川田南森,請多多關照。”

這句話成了鬧劇的終止,掠風和逐影的笑都凝結在臉上,半晌,掠風才站起來拍拍身上灰道:“我是時掠風,有何貴幹?”他也姓川田,還是日本姓川田的人太多。

“請和我走一趟。”川田南森有禮道。

掠風一室,隨即答:“我拒絕,除非有逮捕令。”

川田南森詫異,果然名不虛傳,以為攻克時掠風就可以逮住獨孤守,卻不知蠍子尾巴才是最毒的,臉上仍掛著笑,川田南森道:“時小姐,我們只是例行公務,而且我們也只是想找您瞭解一下關於獨孤守先生的事,請您配合一下我們。”

最最討厭虛偽著對自己笑的人,除了守以外,無論是誰擺出這一號笑容,時掠風都得安耐住自己不賞他一耳光,掠風皮笑肉不笑地一針見血,“也就是說你沒有逮捕令。”

知道迎面碰到一個硬釘子,川田南森只好摸一摸鼻子道:“那麼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掠風有禮貌地送他到門口,突然低聲道:“如果你想冤枉我或利用我,那我便把你卸八塊,咒你全家死光光。”

川田南森一驚訝地回頭,卻看見掠風甜笑著關上門,“不送,少見。”

※※※

“時掠風,你又做的什麼好事?”時逐影怒髮衝冠,說她是時掠風的妹妹,她更覺得像是掠風的媽,從小到大應變照顧這個容易受傷的姐姐,連父母臨終的時候,也是說逐影啊,掠風就拜託你了。到死還開出這樣玩笑的父母,其實應該非常擔心姐姐的,曾經得過自閉症的姐姐,一直是全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愛之深,責之切,時逐影又是一通家庭暴力。

“給我跪到祖先靈位前默念一萬次我錯了。”

掠風哭笑不得,她們家哪有祖先靈位,看來真的是氣瘋了。

“阿姨,請你不要罰掠風好不好。”楊北虹好心地去求情。

“阿--姨?”二十一歲的人有被她這麼大的小朋友稱作阿姨,還真不是普通的榮幸,時逐影的一張臉陰晴不定地變換著,最後轉變為和藹可親的微笑,“你是不是來投奔我家掠風的?”

“嗯。”楊北虹低頭答,才看清這阿姨長得這麼年輕,只是穿著打扮和語氣都很像歐巴桑,糟了,不妙的預感又出現了。

“呵呵。”時逐影努力把憤怒轉為假笑,“你說你被你的兄弟姐妹欺壓,那你在家裏一定什麼都做了,好可憐啊,一直被人奴役。”掠風眼見要上演《侏羅紀公園X》,就從冰箱中拿了一罐冰牛奶,拂掉沙發的一堆禮盒,安逸地喝起牛奶來。

“嗯,姐姐,只要你收留我,我會很乖的。”

現在改口已經沒用了,時逐影終於露出了恐龍尾巴,噴著火道:“那還不快收拾屋子,你當我白養個吃閒飯的?”她用力揮舞著蒼蠅拍。

“是……”小白兔含著眼淚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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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啊--生活是多麼幸福而喧鬧啊,掠風愜意地叼著奶瓶微笑。

“首先,就要把你這個垃圾拉掉。”時逐影扮完恐龍欺壓過楊北虹後,又轉回掠風,把狼哭鬼叫的掠風拖到惟一空閒的廚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不說實話就死啦死啦的。”

“讓你擔心了。”掠風難得乖順,“逐影,你知道獨孤守吧。”

“嗯,爸媽曾提過,有皇族血統的獨孤芳阿姨嫁給了歐洲世界首富,誕下的惟一兒子,據說他十項全能,聰慧過人,再仗著實力雄厚的家底,在歐洲很有些呼風喚雨的本事。”如果掠風認真,她也會認真,時逐影心中明白,她過於縱容掠風了。

掠風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說:“我要和他在一起。”說完就緊閉著眼睛,縮到桌子後面,她好怕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的時逐影動粗,而且廚房裏這麼多兇器,她大小姐一個不爽,拿起菜刀就把自己“咻”地削掉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她還要和守幸幸福福長長久久地廝守一輩子呢。

“很好啊!”時逐影輕鬆道,如果姐姐能夠幸福,她也會很開心,但是恐怕這個獨孤守並不能給姐姐帶來幸福吧,好像是個很麻煩的人物。“可是FBI的人為什麼看上他了。”

抱著桌子腿,掠風戰戰慄栗地答:“大概是他的環保計劃大宏大了,惹起別人的側目,你知道,FBI都是愛找麻煩的嘛,電視電影裏都是沒事找事……”

“哦,原來如此。”太皇太后坐到椅子上,掠風連忙過去給她捶腿,“就是這樣的。”

“可是環保是好事吧?政府應該會表彰那種,怎麼鬧成FBI抓他呢?不會其實他是黑手黨吧,倒賣婦女兼賣毒品那種。”如果說掠風是漫畫中毒症的話,逐影就是電視中毒症。

“才不是。”掠風義正辭嚴地站起來,“守他要在全球範圍內建立七百多家生態保護圈。得到了很多人的經濟支持,一定是有人眼紅才這麼做,我相信守。”

“那你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你勉強自己相信他吧,爸媽曾提過獨孤守非常之討厭人類,他怎麼肯反過來保護人類與自然,時掠風,為了他背叛你的良知你也願意。”

“守他也是人類啊!即使他再怎麼討厭,他也脫離不了自己的種族。”掠風氣得眼圈發紅,任何人都不可以低毀她的守,雖然她也知道守隱藏著天大的秘密,但是她願意往好的方向去想。

“我不同意,他們絕不要想靠近你。”迫不得已,她會賣兇殺人,絕不允許任何危險侵害到姐姐。

死頑固!掠風終於開始噴火,“即使死我也要和守在一起,逃脫你這個巫婆的掌控,咳咳,我吟一首詩給你,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論,二者皆可拋。”

“你……你……”總有一天會被她氣出老年癡呆症,不過在那之前也要先殺了她,鬥嘴終於演變成鬥體力,姐妹倆都是經過特級訓練的,一套降龍十八掌打完後,掠風奄奄一息地被逐影踩在腳下,只能盼著獨孤守王子快點來解救她。

※※※

獨孤守王子在第五天珊珊來遲,帶著一貫的優雅和微笑按下門鈴,當時時家大小姐正出外短跑,時家二小姐正邊煎蛋邊咒駡著:“基督耶酥玉皇大帝,讓姓獨孤的不得好死,離我們家遠遠的……”

聽到門鈴聲,她高喊道:“北虹,北虹開門。基本上她已經心安理得地把楊北虹當奴隸,叫了一陣才想到她已經讓楊北虹去買菜了,於是拿著鍋鏟開門,哇,萬道千條瑞氣都沖到門裏來,時逐影定了一下神,才發現不是天神降臨,而是一個長相超帥,不但五官一級搭配的好,連身材也筆挺修長加性感的美男子站在門口,而且他那種笑容,簡直像和煦的春風。

也不問人家姓啥名誰來幹什麼,時逐影就將獨孤守讓進屋子,先是端上果汁,然後端上早餐。

“謝謝,我正好沒吃。”

碧藍的眼睛溫柔地笑著,散發著溫柔體貼氣息的外國紳士表現著一級好的修養,啊!上帝,你真的派天使降臨我家了嗎?他可不可以實現我三個願望,第一個是砍死獨孤守,第二是掐死獨孤守,第三個貫徹前兩個。一見到溫柔的人就毫無辦法的時逐影呆呆地看著獨孤守。

“好吃極了,”獨孤守真誠地誇讚道。

“呵呵,哪里。”其實已經美得在冒泡泡,“請問您是哪位?”

門突然“叭”的一聲巨響打開,伴著一聲尖叫,慢跑回來的時掠風以零點零零一秒的速度撲進了獨孤守的懷裏。“守,我好想你啊!”

抱著香汗淋漓的掠風,獨孤守用手絹輕拭去她的汗珠,聲音柔得簡直可以滴出水來,“又弄得這麼髒。”

“嘿嘿。”掠風心裏眼裏就只有幸福兩個字,根本就說不出話,兩個人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然後不知是誰主動,四片唇輕輕相觸,再溫柔旖旎地吻著,並且逐漸轉變成法式深吻。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一邊下巴跌到地上的時逐影,呆呆地看著他們冒出來的紅色桃心。

※※※

“守少爺,你要不要吃水果慕司。”時逐影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變身,諂媚地端出各種食品孝敬獨孤守。

而窩在獨孤守懷裏的時掠風就趁機把甜食往嘴裏塞,狐假虎威的感覺真是好啊!超級幸福的。

逐影“啪”地拍掉掠風貪吃的手,“這不是給你的。

“你該不是下毒了吧。”掠風意味深長地,“守,這個巫婆的東西不可以隨便吃哦。”

“想死你就說。”時逐影生氣,她這麼卑躬屈膝還不是為了她,像她這種姿色的,怎麼能配得上天人一樣的獨孤守少爺呢,就算獨孤守少爺倒賣少女兼倒賣毒品,但是人家長的美,就是倒賣了掠風還是她的榮幸,所以一定要好好討好他,最好叫這個善良的天使,看起來溫柔儒雅的倒黴精把掠風娶走。

“耶,明明是你一天念個上千數萬遍,說要把守碎屍萬斷的,現在又來討好守,沒有陰謀才怪。”掠風有了靠山,自然囂張。

逐影連忙捂住她的嘴僵笑道:“守少爺,請你千萬不要在意,以前那是誤會,絕對是誤會,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歪門邪道,臉上有傷疤,一臉戾氣,好色又貪財,還是超級變態的那種黑手黨。”

不愧是姐妹,說話都一樣沒大腦加惡毒,守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果然是天使,時逐影被守騙得淚眼汪汪,感動,太感動了。

好笑地看著這一幕,掠風想,對了,壞人絕對要長得一張善良英俊的臉,即使壞到底了,人家仍會以為冤枉他,果然是美貌有理,帥哥無罪哦,偷偷地向獨孤守做了一個鬼臉,兩個人都會心地笑了。

清早起來,最幸福的不過是三件事,睜開眼睛就看見愛人的臉,拉開窗簾就有美好的睛朗的天氣,出門時還有僕人A和B(逐影和北虹)殷殷道:“大小姐,(守少爺)今天的早餐是什麼?”

“吃中餐吧。”掠風擺著架子洋洋自得。

“啪”的一聲幾張票子迎面甩過來,“那你去買山下的飯團,張記的那一家哦,一定要在守少爺睡醒前買好埃”時逐影叉著腰命令道,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呵呵呵,灰姑娘,你還是給我去工作吧。

“還有哦,記得帶回來一包麻豆腐和金記烤腸回來。”

混熟之後,連楊北虹都騎到自己頭上了,掠風笑著搖搖頭,一路慢跑去,照例帶起綠色的晨風,甜甜的空氣浸入肺腑,掠風閉上眼睛奔跑著,馳騁的快樂溢滿了心胸。

後面隱隱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是誰跑得這麼快,掠風回頭,正看見來人帶著調戲的笑說:“聽說你曾得過亞洲少年賽跑冠軍,不如以後我們一起慢跑吧。

討厭,才不要!掠風加足馬力地向前跑,速度甚至快打破以往紀錄了,但是男人仍跟在她後面,輕挑地說:“小姐,你真可愛,汗珠映在琥珀色肌膚上,是很漂亮的晶瑩剔透哦。

“無賴。”掠風回了一句,既然跑不過,乾脆停下來,倚在路邊的白色欄杆上喘氣。

抓起掠風小巧的下巴,男人用另一隻手掠開她被汗水沾貼著的頭髮,整個身體壓在掠風身上,面孔湊得極近說:“我可以吻你嗎?”

“不可以,我有喜歡的人,我不可以背叛他。掠風堅定道,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那我只好強迫你了。

天,腰快被折斷了,掠風掙扎著把男人推開,“一大早就這麼色,守少爺是不是睡得太好了?”

獨孤守在掠風的唇角印上一個吻,“抱著你睡,當然會好了,好柔軟又富有彈性的抱枕。”

彼此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掠風推開獨孤守做著伸張體操,因為各種運動她都喜歡,所以身體的柔韌度一級棒,連瑜珈的難度動作也可以輕鬆做到,美麗的輪廓在晨光中完美展現。獨孤守皺著眉看她穿著短短的熱褲和緊身的小可愛,不悅道:“你可不可以穿多一點啊?”

“呵呵--”掠風清脆的笑,“守少爺,你果然繼承了東方血統,這麼保守。”

“如果碰上色狼怎麼辦?”獨孤守擔心問。

如果這只色狼不是你的話,慘的應該是色狼吧。掠風用手巾擦了一下汗,牽了獨孤守的手道:“我們下山吃飯。我沒料到你會起這麼早,而且一點時差也沒有。”

離開催眠似的體香和柔軟的懷抱,自然會醒啊,獨孤守緊握著掠風的手,突然記得以前母親曾給自己念過的古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心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

“老闆,來兩碗皮蛋瘦肉粥,一籠芹菜肉末包子,一碟蜜汁火腿,一碟嫩烤香魚,一碟素果拼,再來一盤春捲和兩個蘿蔔的鹹飯團。”坐到城中的張記茶坊,時掠風口水直下三千尺的點著早餐。

“這裏有股飯香。”獨孤守陶醉地,雖然母親喜歡中餐連帶著自己也有口福,可是畢竟品種和滋味受限制。

左手抓包子,左手夾火腿,嘴裏還叨著一隻魚,掠風嗚哩道:“嘖,你這種吃麵包和牛奶長大的洋鬼子也能體會到中華料理的精妙,那,你看我,要用牙咬。”

喂,喂,外國人連吃東西也不會嗎,難道你以為我們是用鼻子嚼東西的嗎?獨孤守氣餒。

他並不知道,他華麗的外貌和高貴的舉止已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個包子放到口裏,獨孤守輕咬下去,頓時濃濃的肉香充斥在口中,可是吃慣了西餐總是有些不自然,獨孤守眉頭輕輕地一顰,全茶館的人頓時安靜,難道是燙到嘴了,還是不習慣中餐?

屋子裏頓時靜得只聽見掠風啃食的聲音,觀眾指責的目光又全轉向掠風,在那麼高貴的人的面前出什麼洋相,吃相好差,好粗魯。中國人的臉讓她全丟盡乾淨了。

獨孤守用餐巾擦了一下嘴,露出令人倒吸一口冷氣的絕美微笑道:“好吃。”

原來是在細細品味啊,好有教養好令人感動哦,除了埋頭大吃的時掠風外,其他人都舒了一口氣。

本來將心提到半空中的老闆也頓時眉開眼笑,親自端上幾盤小菜和點心,“來,來,這是我請的。”張老闆阿沙力地大聲吼。

耶?她吃了二十年為什麼沒有優惠,連少一分錢都不行,掠風驚訝得睜大眼睛,而且,這些都是店裏的名菜耶,手忙腳亂地搶到一塊香芋糕送到嘴裏,她百思不解。

“謝謝您。”沒有推拒,獨孤守落落大方地笑著。

“呵呵,我們是禮儀之邦嘛。”店老闆呵呵地得意地笑。

禮儀之邦?那我帶了那麼多團來這裏吃和甩票子,為什麼沒看見你有一點優惠,還橫眉立目地討價還價,掠風嘴裏塞得鼓鼓地斜睨老闆。

老闆回瞪了掠風一眼,飄飄然地離去了,旁邊的幾個女服務員連忙圍上去,“老闆,你好詐哦,他和你說話了耶,好棒哦。他中文說得真流利,他是混血兒對不對?”

“老闆,他對你笑了啊,好美哦。”另一個年紀比較小的服務員險些沒滴下口水來。

“對啊,和風姐姐配在一起,簡直像天使與惡魔嘛。”

“國王與貧民。”

“惡毒的皇后和白雪公主。”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咄,你們這是對老顧客的態度嗎?見色忘友的一群小混蛋!雖然如芒在背,掠風仍然不放棄地大嚼特咬,化悲痛為食欲。

“慢慢吃。”獨孤守伸手過去給掠風擦嘴,細緻地拂掉她嘴邊的殘渣。

“掠風,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掠風埋頭吃著不抬頭,低低地含糊問:“什麼事?”不會當眾向她求婚吧。

“是很重要的事,關係我們的未來。”獨孤守含情脈脈地說。

哦?掠風連忙正襟危坐,這種人生大事,千萬千萬不能錯過,要不要擺出一副羞澀的臉呢?還是要放出鼓勵的電流呢?聽說男人求婚的時候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請說。”她用了請字。唉,真是有淑女風範。

“這種事實在有點不好意思。”獨孤守垂下頭來思索。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你說,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掠風有點焦躁。

“那個,我跑步一向都不帶錢,逐影也只是好像給了你幾個買飯團的錢吧。”有生以來第一頓霸王餐,難道就要在這裏吃了。

掠風呆住,啊,死了,難道要出賣守換取這一餐?而且自己還白歡喜一場,掠風無意識地將一塊蟹黃酥送到口中,以她的人格和信譽,應該大概也許可以賒一次賬吧?

吃得再也吃不下去後,掠風終於一扭三滾地蹭到老闆跟前,先拋上一個極之諂媚的笑,然後又跟過一個媚眼道:“老闆啊,呵呵呵呵。”

“免談!”老闆用賬薄一擋頭,乾脆地答。從小就來他們家館子蹭吃蹭喝的人,長大又想來賴嗎?

“老闆啊,凡事好商量嘛。”掠風一邊纏住老闆一邊惡狠狠地看著獨孤守,可惡,竟然還笑,本來看你是億萬富翁才想海詐你一頓的,竟給我不帶錢,唉,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c

“哼,真沒見過要女生付賬的。”一聲斷喝響起,包廂的門“沙”地打開,陶順清從裏面踱了出來,他知道掠風只要一空閒一定在“張記”吃早餐,就來守株待兔,沒想到看見她攜了個吃白食的小白臉來。

是該他英雄救美的時候了,陶順情得意地瞟了獨孤守一眼,對老闆說:“多少錢?我付!

掠風忙牽著獨孤守齊整整地向陶順情致意,“多謝恩公。”女音清脆如珠滾,男音悅耳如低弦,兩條聲線一致地說出來,簡直優美到如古典音樂,而且做到如此不用招呼的相同,心意相通到何種地步,不言而喻,陶順清一臉的灰敗。

既然付過賬了,那就走人吧,有付錢的凱子真是好,早知道就多打兩包食物了。掠風笑著對獨孤守道:“我還有些錢,我帶你去買菜好不好,逐影她好會做菜的。”

“嗯。”獨孤守乖乖地點頭,和掠風在一起永遠這麼安心快樂,現在這樣,兩個人一起跑跑步,吃早點,好像就可以永恆了。只是這橫空殺出來的男子,恐怕沒有那麼好打發吧。

眼見掠風毫不在意地轉身就走,陶順清連忙趕上去抓住掠風的手,因為著急,所以口不擇言:“時掠風,你竟墮落到養小白臉,這種要女人付錢的人有那裏好啊?”

面色不改,掠風仍是笑笑,剛才他說的話,她沒有在意,那是因為他幫他們解了圍,知恩圖報。慢慢地把手抽回來,“陶順清先生,我會把錢還給您。”

一直稱自己為“你”的,為何改了稱呼,掠風竟為這種人疏遠了自己,陶順清頓時怒不可遏,“我真是瞎了眼,為什麼看上你這種女人,只會著迷於別人的外貌,這麼輕浮無恥……你現在改過,為時未晚。”

掠風笑面如花,一股寒氣卻迫面而來,肅殺之氣乍現。獨孤守連忙抓緊她的手,好歹酒樓老闆也請他吃了點心,所以還是不要讓掠風大發雌威,弄得血濺四壁的好。掠風略微壓住浮氣,從來都覺得陶順清即使不能當作戀人,也可以做朋友,沒想到世界大多數的男人果然是一個樣子,如果得不到,便要詆毀了,人類的劣根性啊,為何表達得如此清楚。

慢慢吸了一口氣,平穩情緒,制止了陶順清的叫駡,“陶先生,莫要免費做鬧劇給別人看了,不論驚風多麼污穢不入人眼,今後再不與你相干。”

店老闆將錢塞回陶順清手裏,“小風,你走,還有這位先生。”張老闆的肥手直指陶順清,“再也別到我店來,沒見過你這麼沒品的人。”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老主顧”,老闆出面維護掠風。

既然已經把賬算得一於二淨,何必在此再做跳樑小丑?掠風和獨孤守的銀髮同時飄過陶順清面前,相攜而去。

為什麼結局會變成這樣?他是愛著掠風的啊!陶順清腿軟到幾乎癱倒,半晌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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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8: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人家是溫飽思淫欲,掠風是吃飽這一頓便馬上想到下一頓,反正遊樂場商店街都玩膩了,有時候逛逛生活場所也很愉快,掠風乾脆把守拐到人山人海的菜市常

“阿婆,這個菜好新鮮水靈哦,你又這麼便宜地賣給我,心地好好哦。”掠風口甜似蜜地恭維買菜的阿婆,“可不可以順道送我一把香菜?”

阿婆兩頰飛紅地看著獨孤守,不由自主地就點點頭。

“耶!太好了,那我就順道拿一塊薑好不好?”掠風趁火打劫。

阿婆呆呆地沒有反應。獨孤守就重複了一遍:“送我一塊薑可以?”

阿婆於是裝了一籃薑給獨孤守,掠風本來要接的,可惜被獨孤守瞪回去,老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少揩一點就好了,細白的仿佛鋼琴家的手指拿了兩塊薑放到袋子裏,同樣嘴甜地說:“謝謝您哦,你真是慷慨和善的好人。”

猛地拍了一下獨孤守的頭,掠風咬著獨孤守的耳朵道:“少給我到處放電亂丟桃花,阿婆這麼大歲數了,你還想讓她害相思玻”

獨孤守揉了一下她的頭,“東西買完沒。”

“嗯。”而且絕對物超所值,兩個人四隻手裏拎著九個塑料袋,滿滿地塞著各種食物,如果和守生活在古代,就把他牽到市集討飯,保准日進鬥金,哈哈,發家致富了,掠風越想越開心,幾乎手舞足蹈起來。

可是守這種千金大少爺,真的有點和市場有點不搭幹,好在他比較會“賣笑”。“守,你來過這種地方嗎?”

“沒有。”獨孤守的目光被涼茶店的招牌吸引了,他回頭燦爛一笑,“可是掠風,你以後帶我常來玩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中國人是這麼好,每個人都送東西給我。”這裏讓他感受到人類也是和善可親的,是不是因為執念太深,所以只記得仇恨了,真是可笑,換了國家,連觀念也變了,獨孤守雖然自嘲,但是卻止不住開心地繼續笑著。

笑得那麼耀眼做什麼,掠風用手擋住眼睛,大少爺,是你才有東西收,以為中國的東西是免費的嗎?本來想念叨一下守的,但是看見他癡癡地看著涼茶店裏的冰點,看得讓裏面吃冰點的小孩混身不自在,只得歎一口氣道:“你想吃冰點嗎?我只有錢賣一根冰棒哦。”明明在家裏連最好的甜點都不碰的,害她破財。

買了一根冰棒後,掠風抬起手將它送到守的嘴邊,提著一堆袋子獨孤守咬了一口,“嗯,冰冰的,很好吃,掠風。你也吃吧。”

早已經連香蕉船水果冰淇淋都沒興趣了,因為太濃的甜膩讓人受不了,猶豫地咬了一小口冰棒,涼涼地冰化在口中有一種極淡的甜味,仿佛愛情漾開到長長久久的感覺,掠風不由得笑了,然後再把冰棒遞給獨孤守,“這樣算是間接接吻哦。”

“怪不得。”獨孤守顯出少有的童稚天真的表情,“因為有掠風的味道,所以比剛才更好吃了。”

表面上斥著守說肉麻話的掠風,心裏面卻覺得這根冰棒是她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連陽光似乎都覺得比往日燦爛些。

步行到半山腰的時候,掠風提議到草地上躺一躺,將一堆東西堆在旁邊,兩個人呈大字躺在柔軟的草坪上。

掠風攤開獨孤守的手,看見他的手上有被袋子勒的痕跡,慢慢揉搓道:“何必要耍大男子主義,提這麼多東西呢?我也可以提的。”

嘴裏面含著冰棒的棒子,獨孤守縱容地笑著,山嵐拂過樹林,獨孤守臉上的樹影晃動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了一個青色的陰影,他伸出手臂攬住掠風的頭,把她禁錮到心口。

你還可以愛我多久,掠風,當你發現我隱藏的陰暗面的時候,你還會愛我嗎?掠風,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幸福,所以千萬不要帶走它,即使是自私的我,你也不要摒棄他,掠風,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

靜聽著獨孤守的心跳,掠風的眼淚漸漸流出了眼眶,穿過守的襯衫,滴在他的心頭,順著皮膚,一直侵入到心臟裏,獨孤守將掠風摟得更緊,任冰冷的淚滾動在心尖上,真正的--痛到骨髓裏。

掠風擦了下眼眶抬起頭來,鄭重其事地說:“守,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離開你。”

並不相信有真誠的誓言這回事,因為有誓言才有背叛,人類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出爾反爾,但是這個誓言卻是他最想得到的。交叉的十指緊緊握著,獨孤守的聲音好像風中的笛聲一樣,飄忽而迷離,“即使我死,也不會離開你啊,掠風,同樣的,如果你死了,那怕化作厲鬼,也要回來把我帶走,只要能在你身邊,即使是地獄,我也會甘之如飴的。”

喜歡到心痛呵!這個風中的精靈,翻身將掠風困在身下,獨孤守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劃過,最後將她的眼睛蓋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獨孤守低笑著制住她要抬起的頭,懲罰似的咬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繼續挑逗著掠風的舌頭,持續地探索著,每一顆牙齒都檢查似的輕輕敲過,直到吮吸得發麻,好像快被他吃了一樣。

掠風粗重地喘著氣,皮膚透出淡淡的紅暈來,獨孤守有些得意地捉弄她,“不饒人的貓咪果然可愛。”

掠風轉過頭,氣鼓鼓地怒視他,不要把她看輕了,她果斷地伸出雙臂環上獨孤守的脖子,決定“以吻還吻”。不過,卻成了真正的“以牙還牙”,由於動作太激烈,雙方的牙齒碰撞,發出“喳”的一聲,掠風連忙鬆開手捂住嘴唇,原來想接吻也是要有經驗的,一想到這,她不由眯起眼睛道:“獨孤守,請你告訴我,你從哪里來的這項寶貴的技術,真是吻技純熟哦。”

“也有人無師自通的。”獨孤守笑道,除了掠風,他是不會碰其他女人的,但是看A片不違背他的潔癖。

“哦?”掠風的眼珠骨碌地轉著,諒他也不敢!最後還是決定相信他,自己也會比較快樂,反正最後守都會永遠屬於她,女人的獨佔欲會比男人更強哦。

“嗯,世界上的天才千千萬,也有不務正業的天才。”這是掩飾自己太笨。

“要不要我教你啊?”獨孤守用手指輕戳著掠風的紅唇,然後抓住她的下頜,又偷走了一個吻,“掠風,你真迷人。”

“迷人?我才覺得你人民大眾全部通殺呢!”她只能迷住守一個人,守卻可以迷惑全世界的人,古書上常說某某美人,豔麗無雙傾人城國,守卻是美麗無比傾倒地球。

她還沒有發現自己所具備的魁力啊!獨孤守驚訝。

不過他不會告訴她,不但是陶順清可以為她披肝瀝膽,恐怕連張記的老闆也很喜歡她,還有……許多許多人,無論在那裏,掠風都像閃爍的星子一樣,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掠風,你知道日本童話裏輝夜姬的故事嗎?”

“是從竹子裏出來,夜裏也會發光,美貌的月宮公主的故事嗎?”掠風問,為什麼提到這個故事?

“我很喜歡這個故事,掠風你講給我聽好不好?”

獨孤守輕輕合上眼簾,偎在懷裏的掠風和午後的陽光讓他覺得溫暖安逸。耳邊傳來掠風極輕的聲音,“從前,有個老公公,他常上山伐竹子,然後製成竹器,拿來賣錢生活,他的名字叫做贊歧造麻呂……”

“……有一次,他照例去伐竹,看到一株發光的竹子,他覺得很奇怪,走近一看,原來是有一個約三寸長的可愛小人,住在裏面,老公公把孩子托到手裏帶回了家……孩子得到了老公公和他老伴的細心照養,飛快地長大、由小小的人兒變成一個漂亮的姑娘。於是給她梳妝打扮,顯露出她天人般的美色來,老公公把她養在家裏,不讓出門,非常憐愛她,孩子的美麗如星子般,漸漸地掩蓋不住,即使在黑夜,光輝也使黑暗消退……一個名叫齋部秋田的人,受託給她起了名字,叫做‘嫩竹裏的輝夜姬’或可寫作‘郝映姬’。輝夜姬如此美麗,連日本天皇也有所耳聞……拒絕了各種求愛,輝夜姬始終露出一種寂寞的表情,終於和老公公說了,她原來來自月宮,而且月亮裏的人很快會來接她,在人間生活,想必不會習慣吧,但是皇上並不能夠理解輝夜姬的痛苦,派人來看守她,但是……終究不是能留得住的幻象,輝夜姬乘上了神仙的馬車,飛回了月亮裏……守,你睡了嗎?”

講完了故事,掠風蜷在了獨孤守懷裏,輕輕打了個呵欠,慢慢地沉入了夢鄉,她沒有看見獨孤守的眼角在陽光照耀下閃出一絲晶亮來,在他的夢中悔恨著沒有捉住輝夜姬的人與心。

皇上命人把輝夜姬送給他的不死藥和一首無用的詩歌交給一個使者,讓他登上駿河國的山頂,把不死藥和詩一同燒毀,從那以後,山頂吐出來的煙,直到現在還上升到雲中,一直升到月亮裏……”

輝夜姬可曾看見?

輝夜姬可曾知道?

你離開了我,我便不會再為你等待,因為我無法忍受那漫長的心痛,難道你要讓我一個人在不死的幽長歲月裏,被思念你的情緒慢慢地吞沒,掠風,我的輝夜姬,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上了你。

※※※

醒來以後又交換了無數的吻,掠風和守相攜回到家裏,見到的是餓得面有菜色和怒色的兩具“女屍”,時逐影少不得又是一頓暴訓,好在掠風及時拿出各種食物,保證了晚餐的豐富,才沒有被碎屍萬段。

而且有了守這個擋箭牌加令牌,她便大加利用地躲到旁邊看電視吃薯條喝果汁,氣得逐影和北虹咬斷銀牙都沒辦法,連守少爺都親自地端糕點服待她,她們哪里敢冒犯了這位新上任的皇后娘娘。

瞧見獨孤守回頭往果汁加冰塊,時逐影從廚房遠距離地投出一個霹靂旋風土豆球,正中得意洋洋的皇后頭部,掠風發出一聲悶哼,垂倒在軟枕上,轉過身的獨孤守正看見兇器滾到一邊去。

“掠風,掠風。”他心疼而緊張地呼喚著,然後淚眼濛濛地看向時逐影--哪有你這麼狠心的繼母。

受到了天使的遺責,時逐影頓時五雷轟頂,什麼--什麼嘛?她有那麼暴力嗎?為什麼她親親的男朋友都是任憑拳打腳踢的,而且她家的大姐那麼結實,砸西瓜都不會有事的,何必擔心呢,真是的,她最看不得嬌弱貌美的人,在看到守哀怨的目光後,逐影終於投降地保證道:“好了,我不會再打她了。”姐姐果然會幸福。

“真的?”時掠風一躍而起,跑到時逐影跟前,“你真的保證以後不會再打我。”

“我真的不會再打你了。”逐影揮動著菜刀,“我結果了你!”

掠風機警地撲到守後面,拿他當擋將牌,“請你快快下手吧。”

一時間時家大院雞飛狗跳,不亦樂乎。看著姐妹相殘的劇碼,獨孤守反而頭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樂趣,只是這麼美好的一切馬上就會隨著人類的滅亡而消失,到底我做得對不對,最近他似乎每天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

第二天獨孤守起來,並沒有和掠風一起去跑步,因為電話在他預定的時間準時響了。“守少爺,您交待的事我們已經給您辦好了,陶順清的所有企業全部被我們收購了。”

只是普通的一個分部的組長就有這等辦事效率,也算不錯了,獨孤守輕笑道:“辛苦了。”

被子裏還殘留著掠風的體溫,獨孤守抱著被子,將頭埋了進去,淡淡的體香沖進了鼻腔,掠風不用香水,不過很挑剔沐浴露,這次選用的是袖子香味的,讓人覺得甜蜜蜜的,誰也不可以傷害掠風,如果是辱駡他的話,怎樣都可以,因為人類的語言絲毫不能損傷到他,但是假如冒犯的是時掠風,那麼就別怪他獨孤守睚眥必報。仿佛初開之花,掠風的情感細緻得不容一觸。

好像是姓陶對不對?你的話,你的傷害,我會十倍奉還於你,來而不往非禮也,好歹他也有一半的中國血統,這些古老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了,獨孤守仍是陽光燦爛地一笑。

※※※

從頂著熊貓眼的人身邊跑過,掠風直直向前奔去。

“掠……掠風。”陶順清追了過來。

“陶先生,您早。”掠風停住腳步,她向來不做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是人類就有一逞口舌傷害到別人的時候,沒有必要故作受害地問一句:“您是那位?”我佛慈悲,世界需要大歡笑,人類需要大和平,還是原諒他的好。

沒料到掠風這樣豁達,陶順清不由一愣,許久才說:“掠風,抱歉!還有……我愛著你。”

“陶先生,”掠風笑,“我早已不在意。”

陶順清頓時欣喜若狂,幾乎要撲上去擁抱住掠風,然後再一述衷情,卻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掠風,你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拒絕人。”

掠風回頭,眼睛笑得彎彎的,“川田君果然是有經驗。”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陶順清大受打擊,連說話都有些神經質。

“意思是,老兄。”川田野茂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丟了夫人又折兵,聽說你的公司今早被收購了。”速度還真是快,獨孤守果然不容小覷。

今早的頭條新聞並不令她震驚,“有個當FBI的哥哥消息真靈通啊!”掠風感歎道,可惜,川田野茂始終沒什麼進展,和其兄的陰險沉穩比起來,真是差太遠了。

“你知道南森是我哥哥。”川田野茂嚇了一跳。

唉?猜得好准,掠風不理他,反而對陶順清說:-“一切都會好的,收購只是一場誤會。”

跑步,跑步,清早不適合腦力勞動只適合體力勞動,掠風又開始跑起來,這一次,陶順情沒有追上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資格。

倒是中川野茂不甘心地努力追了上來,“掠風,為什麼你肯原諒他。”因為體膚之傷不及用血來報復,“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噫,果然有得寸進尺這回事,掠風但笑不語,關於中川野茂對她做的事,原諒了便已經是極限,如果還能以德報怨,那麼她時掠風必定是得了正果,可以飛升成仙了。

可惜人類並不是用語言就能完全溝通的,中川野茂猶不知罪的,妄圖更多的利益,“掠風,到了山下終點,如果我追得上你,你便是我的了。”

口氣裏全都是沙豬主義。

掠風只是驀地轉身,淡淡道:“中川君,我們的終點並不在一處啊!”話未說完,人已經極快地跑掉了,是啦,是可以裝深沉,可是有的人再怎樣講也是沒有用的。希望這個人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

正在葡萄架下看報的獨孤守準確地接住飛奔回來的掠風,一邊為她擦汗一邊撫著她的背,最近他已經習慣為她大小姐做各種服務,尤其要隨時替愛運動的她保持清潔,從清早的梳洗到晚上的鴛鴦浴,都事必躬親。待到掠風緩了一口氣,獨孤守將一杯果珍遞給她,問道:“見鬼了嗎?跑得這樣快?”

“也許吧。”掠風端起果汁輕啜了一口,人和鬼只有一線之分,有時候人更可怕。

“我一直沒有和你說一件事,關於我的前任男朋友中川野茂。”

“不想說就別說埃”省得激起他殺人的欲望,守淺笑。

“還是講講好,雖然故事情節很簡單。”掠風皺了一下眉,“……那時我和中川野茂都是田徑隊的隊員。但是,天賦使然吧,他一直跑得不是很好,但是他一直鼓勵我要加油,全國大賽歸途中,我遇到了歹徒的襲擊,雖然他們也比較專業,但是因為一直受父親的世交--柳家的保護,所以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那時來接我的中川也非常氣憤,說一定要把他們繩之以法,回去的慶功宴,他在我的酒裏下了藥,企圖弄傷我的腿,我想還有強暴吧。但是,做壞事他還不到家,而且自從……”自從被獨孤守傷過以後,“我就很謹慎,所以喝下那些藥酒的是他。”

“他現在還活著嗎?”獨孤守不帶感情地問。

“還活蹦亂跳地。”掠風甜笑,“他想弄斷我的腿,獨佔我一輩子,所以柳叔叔說,那就弄斷他的腿好了,可是我為他求情說,就算弄下來也不能吃也不能用,還是各不相干的比較好。”

“那麼他現在是否來還那兩隻腿了呢?”獨孤守玩弄著桌子上的花,這是楊北虹剛采來的大麗花,用來裝飾餐桌的,看起來結實的花梗,其實一折即斷,流出一層綠色的汁液來。掠風抽回他的手,用餐巾紙擦著,“不要弄髒你的手吧,還有,壞小孩,不許搶別人的玩具,在你看來雖然一文不值,對他來說還是頂重要的。”

既然當事人不想追究,那麼就慈悲為懷,松一鬆手吧。

“好,反正那種東西我也不希罕,但是他最好識相。”守故意舉了舉拳頭做出兇惡相,“我也是道上混的。”

掠風哭笑不得,“守,你從那裏學的這一套?”

獨孤守莫名其妙,“港片啊!我看見只要這樣說,十個倒有十一個怕的。”

唉,孺子太過可教,也……也並不是好事啊,掠風無奈地搖頭,將整個身體窩到獨孤守懷裏,掠風幸福地歎息一聲,不論過往如何,自己最終順著命運的脈搏,回到了所愛的人的身邊,還要強求什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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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8: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地討她開心啊!”看著面向窗戶的男人,喬恩諷刺地說,他到了本市已經月餘,但是他的上司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地去和戀人纏綿,好不容易逮到了,又擺一張不耐煩的臉給他。

“你還真是費盡心思地惹人討厭啊!”獨孤守反唇相譏。

“你閑得沒事幹嗎?”

“那,現在萬事俱備,東風都刮過來了,政府准許我們進入各個保護區勘察採樣,只是看守少爺你準備怎麼行動,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採樣,塞亞裏現在惟一缺的,只有時掠風一個了。”喬恩難得地認真。

沉重的空氣讓人吸不過氣來,獨孤守突然道:“東街新上了一種芒果冰淇淋。”

喬恩差點跌倒,“獨孤守……”

“電影的話,看通宵比較過癮。”

“守……守少爺。”喬恩差點滴下兩行熱淚來,肩負著神的職責,壓力太大,終於崩潰了嗎?

“今天就這樣,”守轉過身來,“我要去和掠風約會了。”

耶?原來他剛才滿腦子想的只有約會路線,猶如火山爆發,喬恩追過去擠進獨孤守的電梯,“你還想逃避多久啊?”

“你管得到我?”被觸到痛處的獨孤守終於流露出人類的情緒,但是轉瞬已經恢復平靜,按下下一層的鈕。“喬恩,所有計劃都是我一手策劃的,請不要太過激動忘形。”

“你不要忘了你來這裏的目的只是為了塞亞,掠風只不過是你的工具而已。”

“喬恩,不要妄圖指揮我,我的職責我從不會懈擔”

電梯“叮”地開了,火山被海嘯淹沒,喬恩被踹出了電梯。

※※※

一路上橫衝直撞地把白色的林寶尼堅開得像坦克,獨孤守的情緒始終維持在沸點上,他不要再把掠風當作利用對象。

說什麼為了塞亞,騙鬼去吧,掠風在他心中不論是何時,都是與眾不同的,最近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更是讓他明白,其實那種只對她一個人的甜蜜,只對她一個人的真摯,只對她一個人的嬌寵,根本就是他無法抗拒的愛,他--愛上了一個人類,是否就因為這個原因,寬恕整個人類?他會因此背叛他的種族和千百年的仇恨啊!

紛亂的情緒讓跑車幾乎變成飛車,幸好一路未遇到交通警,獨孤守只用了十分鐘就飛到和掠風約好的影院,然後不可思議地在見到掠風那一刻心靜如水。掠風繞著快報廢的跑車走了一圈,呵呵地偷笑,爆米花撒了一地,“守少爺,你車子的新造型真是酷呆了。”

雖然知道她暗諷自己火氣太大,獨孤守仍彬彬有禮道:“謝謝,我本來就打算送它去德國參加車展。”轉移視線的他指指販賣處滿滿的貨架,“你想吃些什麼?”

“我都要。”掠風蹦到他懷裏撒嬌。

※※※

抱了山一樣高的吃的,掠風靠在獨孤守身上,昏昏欲睡地看著電影,播映的是一部魔幻的老片子--《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掠風早就看過,所以決定不浪費時間,連剩下兩部的連映也不看了,拉著獨孤守到夜空下散步。

“守,你看過原著嗎?”守不會只看財經小說吧。

“我看過,不過只是片斷,那是我在英國的管家的孫女買的,小姑娘非常著迷。”獨孤守解開外套,把掠風包到懷裏。

掠風探出一點腦袋問:“最喜歡哪一段?”

“記不太清楚,好像是那個什麼魔吸獨角獸的血延續生命的事吧。”

只記得這麼血腥的事,掠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嗯,雖然可以活,但是會受到詛咒……”

“也有……”獨孤守低頭用下巴壓著她的頭,“也有例外的時候……”

玩了一整天,漸漸累了,獨孤守懷中的掠風漸漸垂下頭,獨孤守愛惜地笑著,把她抱起來,“睡吧,我會帶你回家。”

走過皎潔月色照耀下寧靜深遠的大地,走過群星燦爛下沙沙作響的森林,儘管有等待的房車跟在他們後邊,獨孤守卻一直抱著時掠風行走,將她的螓首更靠近自己的胸膛,在掠風額頭上輕印下一吻,掠風偎暖地在他懷裏動了一下,嘴角有著淺淡的微笑,像嬰兒一樣嘀嘀咕咕地夢囈著,惟一聽得清的,只有那一句:“守,我愛你。”

“能在離別之前聽到這句話,我很高興。”守的笑容裏帶著淡淡的苦澀,“掠風,是分開還是相聚,無論你作的是什麼選擇,我都愛著你。”

“即使我達成了目標,甚至讓我成為神,我也不會快樂,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明白了什麼是幸福,如果能夠拋卻一切,我真的想和你一起體會這悠長的幸福,保護你一世,愛護你一輩子,但是,我恐怕只能讓你哭了。我……寧願是我痛苦,寧願是我流血,也並不希望你受傷。

緩緩地鬆開懷抱,像貓仔一樣的掠風蜷伏著飄浮在夜空中,直到飄升到月影上。

群星燦爛下,輝夜姬仿佛找回了飛回天上的羽衣和馬車,散發著柔和祥彩的光芒,掠風的雙眼仍緊閉著,此時她正做一個夢,夢見穿著殷紅羽衫的自己,回到了熟悉的世界,親人歡喜地迎接自己,侍女在她頭上綁上新開的月桂花,但是……驀地回首間,她卻發現自己竟沒有笑容,她的快樂丟在了那裏?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守!”

身體慢慢地飄落,落到那個期待已久的懷抱,我怎麼……捨得你寂寞?

將掠風重新擁到懷裏,一種恍如隔世的悲壯感在獨孤守心中升起,是的,他也捨不得,所以不管消耗有多大,也要借夢中的一切來窺探掠風的心意,口中蕩漾出淡淡的血腥苦味,濫用魔力的後果,心中卻泛起了甘甜的漣漪,不論掠風將來如何,這一刻選擇了他。

※※※

被子很暖,陽光也很暖,但是卻覺得手冰腳冷,睜開眼果然發現近四個月一直溫暖她的抱枕不見了,掠風頓時睡意全消,赤著腳奔下樓去,心中的恐慌像水泡一樣浮上來,聲音也不由提高了,“守?守?你去了哪里?”不對勁,真的很不對,沒關係,不要驚,偶爾他也會比你起得早,也許他也會被逐影打發去買早點。

客廳裏傳來很大的電視聲,時逐影和楊北虹都坐在沙發上緊盯著屏幕,掠風著急道:“逐影,你看見守沒有?他去晨跑了?”

逐影抬起頭,眼睛卻是垂下的,掠風又抓住北虹的肩膀叫:“他去哪里了?你告訴我。”楊北虹的目光也在躲閃,卻被掠風捉到一絲悲哀的目光,電視機裏持續地放著,“現在是緊急報道,現在是緊急報道,瑞典籍男子獨孤守,假借環保之名非法搜集野生動物,現在據有關資料證實,該男子在世界各地都有非法類似行為……是國際走私以及倒賣珍稀動物的頭號嫌疑人……現在下達特別通輯令。”

掠風緩緩轉過頭,正看見電視屏幕上,獨孤守在照片中笑得一臉冷酷,地板的涼度一直從腳尖升到腦上,掠風很希望這是一個夢,或者是一個玩笑。她緩緩地蹲了下來。

門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炸開,掠風機械地站起來打開門。川田南森和幾個同樣黑西裝的人走了進來,列隊整齊,陣勢非常大。照例掛著虛偽的微笑,川田南森道:“又見面了,掠風小姐,這一次我們有權力要求您協助。”

掠風瞪大眼睛,恨不得一拳把他打飛,最終卻只是同樣虛偽地笑了一下,“當然,不過,可否容我把睡衣換掉?”

面對別人指責的目光,掠風鎮定自若,老神在在的該吃吃該玩玩,也虧的FBI都有好脾氣,沒有人被她磨紅眼,一槍把她轟飛。川田野看著坐在客廳中間打電動的掠風,雖然覺得積火,但是終於欽佩地笑了,明明就很擔心著急,仍能這麼鎮定,真不愧是他弟弟夢想了十多年的女人啊!坐在掠風旁邊的地板上,在喧鬧的電玩配樂聲中,川田野茂試探性地問:“對於他,你真的一無所知。”

“真的。”掠風回以甜美的微笑,“騙你,你是小狗。”

噴血,FBI人馬氣倒一片,你當我們是小孩子啊!

“他什麼也不告訴你,難道你不生氣嗎?”川田南森其實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意外地,卻聽到掠風大聲地吼:“我當然生氣啊!”

“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怎麼會不帶你走?”川田南森火上加油。

一把扔掉搖控器,掠風一臉的暴戾,“所以對拋棄我一個人走的人,我是決不會原諒的。”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那……那她要怎麼做。

“獨孤守,背棄了我,代價可是很高的,我會和你決鬥!”掠風一隻腳踩著沙發,憤怒地咆哮著。

“姐……姐。”時逐影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剛才還鎮定的,被人家隨口撩拔兩句就開始抓狂,這樣笨的姐姐絕對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時逐影幾乎將臉藏在花盆裏。旋風一樣沖上樓,掠風喊道:“等我裝備好了,我們一起找他去算賬。”

十分。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過去了,時掠風都沒有出來,撞開了門的FBI們發現,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川田野茂喃喃道,“不可能,她又不是長了翅膀。”

“您真是會說笑,人怎麼可能飛呢,不過不知道您注意沒有,雖然是木制房屋,我們家的占地面積還真不小,頂樓的部分足以放飛一個有掩護色的氫氣球,您外邊的同事沒有發現嗎?”笑得奸詐無比,時逐影補充道:“還有,我們家所的房間都有暗門相通的。”被耍得還真徹底,川田野茂和眾人奔到頂樓時,果然看見充氣工具等都是剛用過的樣子,旁邊還有一個待用的藍天白雲式的氫氣球,常 備這些東西在家裏的人,是不是早有作奸犯科的準備?

“普通人家會準備這些?”其中一個人終於忍不住,大聲地質問時逐影。

“又不是非法的工具,何況本市地震連連,飛到天上是最安全的方式。”時逐影一句話便堵住他。

搖搖頭,川田野茂道:“我不信時掠風連你也扔得下。”

逐影高仰著下巴,“你沒聽說過有了媳婦忘了娘?”

楊北虹也苦笑道:“簡直見色忘友嘛,現在我要投靠誰?”

※※※

“啊啾,啊啾”連打兩個噴嚏的時掠風揉揉鼻子道:“誰在說我?”

坐在她對面烹煮茶道的高大男子微笑道:“肯定是逐影。”

“真不知道你怎麼愛上我家的碎嘴婆。”接過男子遞的茶,牛飲而盡,“逐影就拜託你了。”

“明明知道她有嚴重的戀姐情緒還拋棄她,你的心也真夠狠的啊!”男子並不是開玩笑,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指責味道,他愛的女人最重視的不是他,而是重點的保護對象--她的姐姐。如果在平時,他見到時掠風,當然是恨不得踩蟑螂似的踩死,可是現在看在她很可能離開逐影的分上,就幫她追尋她的夢想吧。

“為了獨孤守的夢想放棄你的夢想,不會痛苦嗎?”

拉開日式的折門,端著茶坐在回廊上,掠風舒適地把搭在邊上的腿晃來晃去,半晌才回道:“我的夢想就只有他一個。”

豔麗的臉龐因為淒絕的微笑,而透露出絕俗的妖冶來,仿佛是再不回頭的落花,在滄桑的卷邊黃葉下,顯現出初開的瑰麗來。“我絕對不會讓他在繼續孤獨下去了。”

只有他一個啊!還真是絕決,男子閉上眼睛,情深至此,惟一可以了斷的便只有愛與死了,至愛則分離,死則一切皆空。“但是你要如何找尋他。”

“我一定會找到的,而且你看我的裝備,是打算和他決一死戰的。”掠風笑得很有信心。

她的裝備--白色帶荷葉邊小可愛,牛仔蕾絲熱褲,運動鞋加旅行包,這是決什麼死戰?色誘的可能比較大。男子佩服地點點頭,果然沒有大腦的人比較幸福。“我會給你一切協助。”

那是當然,不然她來找他做什麼?守,我們很快就會再相見,因為我知道你在我心裏下了一個咒。躺在舒適的回廊上,掠風用手擋住陽光,才分開兩天,我已經非常想你。

※※※

“沒想到掠風這麼聰明,也會自投羅網。”塞亞的中心控制室裏,喬恩透過屏幕看到掠風正在做例行進入的檢查,不禁感歎真是美人難過英雄關。

“守,你這招欲擒故縱還真是用得好,如果硬要她來,她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話說回來,她既然找到塞亞,別人也許也做得到。”

“是我通過催眠暗示了她來的路線。”守看見掠風向鏡頭做了鬼臉,不由得笑了,我們彼此都逃不過對方的手心。

“這樣卑鄙的事你也做得出來,用催眠術擄來掠風,和強迫有什麼兩樣?”喬恩義憤詞嚴地,雖然這是第二次見面,而且也常清楚掠風的性本惡,可是任誰都會想保護落入陷阱的小羊羔吧。

不悅地瞪了一眼喬恩,他不去唱歌仔戲真是太可惜了,裝什麼正義之士。

“喬恩,你和掠風並不熟吧,所以請叫她時小姐。”

自動門打開了,掠風微笑著走進來,“守,你有沒有等得太心急。”

守伸開手臂,“對遲到的女生我是很有耐心的。”如果是你的話。等一百年也無悔,這個愛的陷隉裏,墮落下去的不止是你一個人呀!掠風!

飛快地投到獨孤守懷抱裏,掠風近日來的焦慮和不安頓時一掃而空,透過衣衫能清晰地聽見愛人的心跳,有些急促有些激動。

你不用擔心了,我不會離開你,在你殺人的時候,我會陪著你,在你殺我的時候,我還是會陪著你,掠風仰起頭。

失去了平時的冷靜,獨孤守瘋狂地吻著掠風,在她絳紅的唇上製造更深一層的紅豔,手掌上下的遊動在掠風的身上,在探到綿軟的胸部時才突然想到還有一個旁觀者,他洩氣地鬆開掠風,然後對大開眼界的喬恩說:“滾遠點好不好。”

“哦--”喬恩連忙退了兩步。

“最好滾出去。”守的聲音低至零下一百攝度。

“那可不行,聖之語言溝通者並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吧。”獨孤守,請不要妄圖幸福,我們是一起屠殺人類的夥伴,因為早已經學會對幸福絕望,所以才會選擇這一條路吧。

“喬恩……”最陰險的並不是他,因為他還有掠風在淨化心靈,可是因為有猶太血統而自小受到新納粹迫害,失去了家人和愛人,孤零零地活著的喬恩,怎麼可能讓任何人類得到幸福。“你何不全盤托出,說我只是想利用掠風,她不過是塞亞裏的一個零件呢?”

喬恩嬉笑的表情不變。

“掠風,你都聽見了吧,因為塞亞的種族眾多,溝通困難,這就好比語言混亂的巴比倫人,是建不成通天塔的,所以,不但精通各國語言,而且也可以聆聽懂別人心音的你,根本就是獨孤守的獵物。”知道了你的愛人不過是想利用你,你會不會傷心欲碎,哭吧!寶貝,怨恨吧!這個世界實在不應該有愛。如果你們這對戀人反目成仇,也應該可以打消守最近產生的疑慮,塞亞需要一個堅定的領導者,而不是逐漸喜歡上人類的甚至愛上人類女孩的背叛者。

呆怔在原地的掠風眨了眨眼睛,然後用目光詢問了一下獨孤守,守優雅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兩個人同時笑出來,掠風摟住守的脖子,踮起腳來親吻他的嘴唇,“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能幫上你的忙我好開心。”

“不要下太早的結論。”獨孤守拍拍掠風的臉龐,“你知道我的全部計劃嗎?”

“你可以告訴我啊!不會真的像電視上說的,你在倒賣動物吧,守,我不喜歡你做這種事,我也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掠風的目光是劍一樣的犀利,簡直像可以刺穿人心肺一般的。

“哼,他才不屑做那種小兒科。”喬恩憤憤不平地在一邊插嘴,時掠風到底算不算人類啊!別跟他說,她正好是聖母加撒旦的混合轉世體。

“拜託你,眼鏡蛇,可不可以請你閃一下。”掠風雙手合十地哀求。

※※※

只剩下兩個人,獨孤守牽著掠風離開了中央控制室,穿過了一些充滿儀錶和生物標本的房間,獨孤守推開了真正的塞亞之門,掠風捂住嘴,幾乎叫出來,從見到獨孤守來接她的人到進入塞亞,她都是昏迷的,所以絕對沒想到塞亞同亞特蘭蒂斯一樣,是沉在海底的,陽光透過海波溫柔地照進來,光影和水影交錯,而入眼的就是原始森林。這不可能是在十幾二十年內完成的工程,而且這種全封閉的生態循環……電光火石間掠風已猜到了塞亞的用途,她輕聲問:“他們說你高價收購動物?”

獨孤守點點頭,有二十層高的中心控制中心,可以俯瞰腳下秀麗的風光,那是無邊的森林和沒有人類的祥和世界,是會集了各種生物的諾亞方舟。

僵硬地笑了一下,掠風苦澀地說:“這才是你的目的,你要執行神的使命,消滅人類嗎?”洪水會淹沒地球嗎?

“這裏--並不是由我最初建造的,上世紀五十年代,這裏已經小有規模,這世界上也許有神,神就是人類的良知,他們自覺應該自罰。”牽住掠風冰冷的手道,“一代接一代,他們建造了承受巨大壓力的有機屏障,建立自給自足的塞亞,他們嗅到了我對人類的仇恨,所以塞亞交到了我手裏,並且將由我來進行最後的一節。”

“掠風你如果留在這裏,你將背叛全人類。”

好重的十字架,壓得要窒息了,壓得全身骨骼都疼痛了,心急速地向下跌,掠風鬆開獨孤守的手,很想像平常一樣說說笑笑,可是,巨痛從身體裏傳上來,那是脫離種族的椎心痛苦。

風拂過臉頰,吹淩亂了頭髮,頭越來越昏,想躲到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世界,掠風直直地從沒有護攔的高臺上跌下去,閉上眼睛,她的念頭是,太好了,不用選擇了,身體在落下地面的時候,仿佛被抱住一樣的浮在空中,然後被大樹上糾結的青藤網住,睜開眼睛,掠風看見被風掀起衣擺的守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人類和自然的矛盾壓在兩個相愛的人身上。

兩個人都覺得,從來沒有離對方那麼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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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7 00:2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亂世佳人》中的郝思嘉有段經典自我療傷法,便是睡一覺,再回到她陶樂的家。

猛然間看到喜歡的人以滅世神之姿出現,又從四十幾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掠風的頭一個念頭便是睡場好覺再回家,躺在柔軟韌性十足的青藤上,她睡著了。

再睜開眼睛,她看見的竟是自己的屋子,身上穿的也還是那件鍾愛的藍灰色舊睡袍,難道這幾日的種種全是夢嗎?掠風四處打量,終於覺出一點點怪異來,雖然佈局等和她的家一模一樣,但是明顯比較新也比較整潔,推開門她探出半個頭張望,然後又站在回廊上向客廳望,電視機響著,飯桌上擺著逐影拿手的雞蛋布丁和卷酥麵包,連炸成卷邊的雙黃蛋也一模一樣,掠風雙手撫額,到底是她現在在發夢還是以往是發夢。

圍著小叮擋圍裙的楊北虹端了一大堆食物從廚房走出來,看見掠風後露齒一笑,“為什麼還不下來吃飯?”

“我在哪里?”掠風疑惑地詢問,如果這是現實,一切仍讓人驚悚。

“當然是你家了。”楊北虹輕鬆道,掠風一口氣還沒籲完,聽見她又補充道:“不過是在塞亞的家,守少爺命人仿建了這裏,而我則代替逐影小姐。”

掠風轉頭回到屋裏,迅速換上一套運動裝,洗漱完畢就下來吃飯,楊北虹看見她照常吃喝,倒是有些驚訝,不由得笑,“我還以為你會冷冷笑我一句,你不是我妹妹,不要妄想代替逐影。”

掠風吃飽喝足,只是兀自伸著懶腰。雖然真的沒有人能代替逐影,但是各人有各人目標與苦衷,“北虹,你又為什麼甘心替獨孤守服務?”據說,一個好的英國管家年薪超過美國總統,楊北虹的價錢也一定不斐。

“為了母親,”楊北虹坦言,“我母親她一直極力攀附豪門,雖然她已經死了,但肯定希望能躺在家族墓地中吧,我父親有求于守少爺,必定是輕鬆答應,而且父親一旦承認我的身世,總可以讓一眾欺壓我的兄弟姐妹氣爆血管,也算舒了一口怨氣。”

“那麼你知道守他如何騙取了他們的信任嗎?不會人人都想地球滅亡吧?”尤其那些富人,恨不得活過幾億年,最好長生不死才是。

“關於這些你為什麼不問我本人呢?”獨孤守和喬恩都笑微微地立在門口。

掠風屈尊道:“守少爺,請問你施的何種妙計?”

像是春日裏悠閒的鸛鶴類動物,獨孤守邁開長腿走到餐桌邊,再端起楊北虹倒的龍井茶來輕啜慢飲。掠風看得氣浮,過去用力一拍桌子,拍得上面的瓶罐子一陣蹦跳。獨孤守輕皺眉道:“掠風,你的教養變差了。”

變差了?總比你個劊子手好,獨孤守,以為我是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殺人狂遞刀子女人你就大錯特錯,掠風俯視著獨孤守斥道:“納粹!”

守不可置信地抬高眉毛看她,喬恩則意識到有好戲看的滿臉興奮。

“納粹?任何清除種族的行為全都是違逆自然的。”

獨孤守冷漠地看她,兩個人互相對瞪了足足有五分鐘,眼睛都酸痛了,獨孤守才站起來吼:“那麼時掠風,地球上的其他物種在一天一種滅絕的情況下,又該歸咎於誰?是誰用象牙作筷子,用其他動物的皮作衣服,用角裝飾房子,食髓啖肉不知饜足?要到地球上只剩下人類的時候才反悔嗎?”

呵呵,竟然連名帶姓地叫我了,果然是有點動怒了,掠風連忙轉換方法,改以懷柔政策,“守,這麼偉大的滅絕人性的好計劃,我們不要管好不好,你不要做這個疲 備的神,我也不要充當正義使者,不管人類或世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們都自私一下,各退一步好不好?”

如果讓她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大義滅親,她是絕對做不到的,所以最好拋卻這一切,重新來過。簡直不能面對掠風企盼的清澈目光,獨孤守伸手去撫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柔滑的肌膚上徘徊許久,最後合上她的眼皮,轉身離去。

談何容易啊!掠風,我所背負的血和淚是你難以想像的,我曾看見我的種族最後一人的死亡,我拖著仇恨心變成人類,我不顧神的勸誡,心早已買給了魔鬼,我惟一抱歉的只是,不該把你捲進來,你應該有一個無比疼愛你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牽著你的手的人。

愣愣站在原地,被拋棄拒絕的痛苦蠶食著掠風,不,不,這不是她夢想的一切,時掠風是女超人,所以絕對不會氣餒,擦幹眼角滴下的眼淚,掠風追了出去,跑在充滿自然芬芳的大地上,她高聲地叫著:“守,我告訴別人我的夢想就只有你,你呢?你的夢想就只有仇恨和報復嗎?你把我放在哪里?你的心底還有放我的位置?”

獨孤守緩緩地轉過身,憂傷地看著掠風,曾有人說愛是雙刃劍,果真是這樣,他們用愛把彼此刺得遍體鱗傷,掠風低下頭,心中的憤懣如洪水一般絕堤而出,“既然這樣,那麼何必執著於我呢?何必對我溫柔呢?你明明只要勾勾手指頭,我就會跑過去幫你,幫你殺死我的親人,滅絕我的情感,你為什麼表現出那麼多溫柔,還假裝愛我呢?嗚嗚……”極力壓制住嗚咽,掠風的眼淚卻一滴滴地滲入泥土中。

獨孤守在心是暗暗歎了一口氣,連這種對自己不信任,對他們感情質疑的話她也沖出口來,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掠風,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寧可讓你傷心難過,人是群居動物,我把你脫離了你的種族,只因為對你強烈的獨佔欲和愛,已經深刻到傷害了。

秀麗的眉輕蹙了一下,終於不忍她哭泣,決定走過去安慰她,手剛舉起來打算撫上掠風的背……

就見喬恩橫沖出來擋在掠風的前面擺出正義的使者的姿勢道:“守,別太過分,你已經傷了掠風的心了,還想打她?”

而掠風也睜著淚眼的小獸似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守想打她?守會打她?只是想著,她的眼淚就更暢通地流下來,除了爸爸媽媽去世,就很少哭泣過,逐影說她的淚腺太不發達,可是現在如瓢潑大雨一樣流下來的是什麼?指責地看著獨孤守高舉的手,掠風傷心的一塌糊塗,抽泣得更加厲害。喬恩也一副英雄救美狀,用身體護住掠風安慰道:“我決不會讓他把你怎麼樣。”

掠風馬上投靠到他這個碼頭,緊抓著他的襯衣下擺,含糊道:“雖然你也沒有人性,但……但是比他……嗚嗚嗚……好多了。”喬恩把這句當作誇獎,更加堅信了捨生取義的思想,是啦!他是希望獨孤守得不到掠風的愛而痛苦,因為他們同是反派,憑什麼他就有那種好狗運。可是掠風不同啦,掠風堅強自信肯諒解人又十分聰明,這樣的好女孩得不到幸福,上天就太沒天良了,所以他決心要保護掠風。

“守,請你不要用暴力!”

喬恩壯起膽子來對視獨孤守已經眯起來的雙眼,淡藍眼暗裏泛出的光芒讓人汗毛倒豎,呢,他何苦充英雄,也……也許會死在這裏的,喬恩的腿已經開始發軟,如果不是掠風緊拽著他的衣角,他一定立刻逃竄。

“如果我堅持使用暴力呢?獨孤守的音調仿佛地獄裏傳來的豎琴聲,音調優美卻陰森森的,他抬起手來掰掰拳頭,可惡的愛湊熱鬧的蟑螂,不需要你的時候偏偏爬出來,這麼喜歡攪人好事的話,就送你上西天玩耍玩耍。

“那……那……”看著不停抽泣的掠風,喬恩一狠心道:“那就打我好了。”

“如你所願。”獨孤守漂亮的一個左勾拳把他打飛到半空中,然後喬恩重重地摔在地上,連哀呼也來不及就歪頭不動了。

真是舒服多了,獨孤守從心底裏高興實現了長久以來的願望,看見後退著打算溜人的掠風,他冷冷地命令道:“站祝”

一臉悲慘地轉過身來,掠風有些怯怯地,“呃,你不是真的要對我動手吧?”

“明知道我不會打你,還把眼睛哭成核桃?”獨孤守不悅地說,難道以為他不會心痛麼?向掠風抬起左手,輕輕地勾動手指,“是你說的我只要勾動手指你就會過來的吧?”

猶豫了一下,掠風還是走了過去,鼻腔裏發出輕微的啜泣聲,還真把她當成小狗之類的了麼?也怪自己笨,幹嗎說那麼傻氣的話嘛,真是白癡到極點了。

獨孤守上前抓住不情不願蹭過來的掠風,抬起她的下頜,皺著眉審視了一番,然後掏出手帕擦幹她的淚痕,“真是醜到極點了。”

那裏醜?人家不都說美人含淚我見尤憐嗎?掠風正想和他好好爭辯爭辯,卻被獨孤守用手絹覆住鼻子,單字一個命令:“擤。”掠風只好努力先把自己弄乾淨,哭過之後感覺舒服多了,被獨孤守單臂環在胸口,卻仍嗚嗚咽咽地撒著嬌,棲息在他的胸口不肯離去。

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讓她哭得不至於噎到了,獨孤守在心裏嗚呼哀哉,暗歎自己是永遠也鬥不過她的,雖然心裏面有許多安慰和告白的話想說,可是卻只能拍著掠風纖細的背說:“不哭了,不哭了哦。 乖乖。”腕上帶著的手錶突然閃現出一層藍光,這是通知他中心控制室有情況的信號。掠風也注意到地側頭盯著他的手錶看,“這是什麼?”

“是可以通訊和有雷達追蹤作用的手錶。”獨孤守為了逗她開心,將表面轉了一下,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屏幕,接收到的正是一部經典的動畫片。

掠風著迷地看著老鼠與貓的搞笑大爭鬥,頓時把什麼人類尊嚴種族的等等拋到腦後,緊抓住腕表小心翼翼又十分討好地道:“可不可以把這個送給我?”

“好啊!”獨孤守乾脆地說。

“可是白收人家禮物你也會不好意思的吧?”

我不會啊,一點都不會,可是如果這麼說的話,一定得不到這塊非常有意思的表了,掠風馬上搖頭擺尾道:“我會乖乖的。”如果她會些貓狗特技的話,也會馬上做表演給他看的。

“這樣埃”獨孤守一臉考慮的,“你知不知道這個表還可以當手機、還可以打遊戲。”當然這只表的主要價值在純白金的表殼和鑲著十九顆純度非常高的鑽石,不過能吸引掠風的只是好玩而已吧。“而且可以接受到世界五百多個電視臺的節目。”

好厲害,掠風簡直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那塊表,那麼世界各地的動畫片不就都可以收到了,看著獨孤守算計的目光,掠風咽了一口口水道:“你要我做什麼?”

叫她做那些科學怪人才做的配製毒藥的事,她可是做不出也不會做,攬住掠風向後退的身體,防止她再向後退去,被樹藤絆倒,守歎了口氣道:“我只要你不再哭泣……”

他摘下腕表將它扣到掠風的手上,太長的錶鏈戴在掠風纖細的手腕上晃呀晃的,有點像小孩偷帶著媽媽的項鏈。守沒辦法把它固定住,詢問道:“不然我給你換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式的好不好?”

才不要,這是守用過的東西啊!掠風寶貝似的護住表,嚷嚷道:“你不可以反悔啊,送出去的禮物不可以收回的。”

拍拍掠風的頭,獨孤守露出溫和的笑,只要她喜歡,天上的星星他也肯為她摘下來啊0先回家去吧,我還有事,晚上會去找你。”

將一個碎吻印在掠風的頭上,守順道又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真不知該怎麼說她好,一會兒心如發,一會兒又是粗心大意,一時嫵媚動人,一時又嬌憨可愛,不過無論她是哪一種樣子都是他最寶貝,她都是他心中最在乎,他最舍不開的是--時掠風。

※※※

死了嗎?掠風蹲在喬恩身邊用一根小木棒捅捅他,不會真的掛了吧,唉,真是可憐啊,太不幸了。掠風又用木棒捅捅他的臉,看來是真沒救了,即使是昏倒在這裏也難免不被森林裏的動物吃掉,她這麼嬌弱,是不可能背得動他的,唉,走了,走了。

“小姐,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喬恩終於不能夠再裝死,她再戳兩下,活的也被她弄死了。

“咦,還活著。”掠風歡呼,“太好了,太好了。”

原來掠風是這麼關心他的,喬恩險些被感動得流下眼淚。

“你沒事吧。”掠風關心地問。

真是溫柔的好女孩。

喬恩用力地點著頭,“沒事,沒事。”為了你的話,多挨幾下也沒關係。

“沒事的話還躺在這裏幹什麼?快起來,我有話問你。”小樹枝叭叭地打在喬恩身上。

“我好心幫你撣灰,高興嗎?”

“高興。”快把他的肉也撣掉了,高興個頭,明明長著一副天使面龐,性格卻這麼惡劣,下次絕對不要再幫她了,話說回來,這次也怪自己多管閒事,那兩個人明明就在耍花槍嘛,他還真以為他們會為了人類的未來大打出手反目成仇呢,太失望了。

“你,你有什麼問題快點問吧!”問完了,我就可以爬回屋裏休養個十天半個月,以後都和你與獨孤守保持八百米的距離。

“塞亞打算以什麼形式消滅人類?”也許可以搞破壞挽回哦。

“當然是和神話裏一樣的海嘯,但是我負責的內容不在於此,那個機器我也沒見過。”喬恩據實以答,但是搖控器應該是在守那裏的。

“你應該使美人計誘惑守吧。”

還要你說,必要的時候當然會用埃

掠風瞪了他一眼,“你很囉嗦啊,可是那些富人為什麼對守伏首貼耳。”

“那是商業機密埃”雖然那也不是他負責的,不過他和掌控商貿方面的亞蘭西斯關係還不錯,可不可以借此向掠風也要挾啊!

“告訴我嘛!”掠風嬌媚地請求著,手卻利落地卡上了喬恩的喉嚨,“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呃……”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自己真是呆到極點,“是克隆,無論塞亞有多大,始終容不下幾百萬個物種,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珍藏了基因,所以最先發展起來的也是最精尖的技術就是克隆,同時塞亞的醫學也是超越時代的,我們可以成功把大腦移植到年輕健康克隆體內,也就是獲得一個重生,活在年輕的時代,有經驗有錢,這是多麼美的一個夢啊!”

放開手,掠風心中默然,好一個驚世詐騙案,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足以入選最震驚世界的大事件。“那麼政界也應該有你們的人,為什麼還被通緝?”

這女人,這麼暴力,喬恩揉著脖子乾咳了幾聲,回應道:“是守,他厭倦了那些趾高氣揚的人,明明貪欲像無底洞一樣,還裝出慈善的表像,你也知道守他有潔癖,所以他連手套也不願意再讓那些人握,所工作一完成,就直接告訴他們不會有一個年輕的他們危害人間,所以……”

所以惱羞成怒,守成了社會公敵。掠風輕笑,微風揚起她長長的銀髮,在無邊的綠色背景中,顯得那樣單薄孤獨,她回頭向看呆了的喬恩道:“那塞亞的物資那裏來,不會全部自給自足吧?”

“差不多,不過你想要什麼特殊的東西,我也可以給你買。”

“謝謝!我要這個……還有這個,我會叫北虹去齲”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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