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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仲夏 -【鬼面尊王(五代狂情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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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尊王《五代狂情之四》 作:仲夏

這小妮子莫非嫌他這個「監護人」還不夠冰?  
平常他就已經夠冷了,也只有在見到她的時候才會稍稍融化,  
而她竟然還想將這已列入保護的特殊景象給提升到最高境界?!  
本以為她是厭惡他厭惡到底了,
沒想到一聽到皇上賜婚,她竟……昏到了?!  
嗯!一定是樂暈了……大概是吧……  
不然她不會在他出征兩年歸來時,  
不小心恰巧經過城門去迎接到他;  
也不會特地在天寒地凍時去賞雪,賞到重病倒地……  
這一切根本就是為了要博得他的注意嘛!  
那他就選在半夜她熟睡的時刻,  
潛入她的閨房「注意注意」她……  
結果……千料萬料沒想到……這小妮子竟會夢遊!  
一見到他就直接巴上,口中還甜膩膩地喚著王爺, 
這……簡直跟平時判若兩人!  
想他也是個有強烈欲望的男人耶!  
他怎麼凍ㄟ條……當然只好陪她一起「作春夢」囉……  
隔天一早,她發現歡愛後的證據,
竟以為是「閒雜人等」幹的!  
天啊!難不成這小妮子想把他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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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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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9 07:09: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太原司徒將軍府

  整座城,籠罩在陰風颯颯之中。

  原本高掛大際的一輪明月,陡然被層層烏雲所掩蓋,頃刻間,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替這蕭瑟的夜晚,增添了些許恐怖詭譎的陰森氣息。

  這時,一道削瘦的人影駕馭著一匹黑色駿馬,快速地賓士在寬廣冥靜的街道上,陣陣的馬蹄聲與這靜謐的夜,交織成一股懾人心魄的駭然氣氛。

  不一會兒,這匹快馬在一棟雄偉莊嚴的大宅院前停了下來,馬背上的人影一躍而下,一路叫嚷著沖進了大廳。

  「司徒將軍,不好了!皇上聽信了奸臣的讒言,認定您勾結外族、企圖謀反,所以他在幾天前就已經下了一道密令,命夏侯王爺率領官兵漏夜前來抄您這將軍府;甚至還特別交代王爺務必取你們一家子的性命,以達殺雞敬猴的作用,你們趕緊收拾一下簡單的行囊,離開這裏吧!」

  當小順子公公渾身是汗、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大廳,向裏頭的男男女女稟告這個驚人的噩耗時,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慌成了一團。唯獨一名端坐在主位上,一臉剛正威嚴的中年男子除外。

  「逃?」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於度外的他,面不改色的輕哼道:「我司徙家打從上一代追隨先皇以來,就一直以朝廷為重、忠心護國,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況且,若是真的逃了,豈不等於承認這項莫須有的罪名?」

  「老……爺,那您的意思是說……要大夥兒留下來?」司徒夫人柳少儀,左手抱著一名小男嬰,右手牽著一名年約十歲的小女孩,早已難過得淚流滿面。

  「可是……雙兒和星兒都還這麼小,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她抖著聲音問道。

  「要怪就怪他們生錯了年代,投錯了胎,怨不得人。」司徒忠義冷硬的截斷了妻子的話,表情堅決。

  司徒忠義一共育有四名子女,除了排行第三是個女孩兒外,其餘皆為男兒,最大的今年不過二十,最小的上個月才剛喝完滿月酒。

  「老爺……」柳少儀只能默默的垂著淚水,萬般無奈的緊瞅著冥頑不霎的丈夫,蹲下身子,心疼地將手中的兩名孩兒摟得更緊。

  「爹!難道咱們當真要在這裏坐以待斃嗎?」

  「是啊!爹,如此一來豈不順了那幫狗賊的意了?」

  司徒忠義的兩個兒子也在一旁義憤填膺的表態,著實搞不懂父親為何要如此的死心眼。

  「這你們就不懂了!」歎了口氣,司徒忠義緩緩起身,伸出雙臂一左一右的搭上了兩個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告誡他們為人臣子之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懂吧?既然皇上認定咱們這一家子該死,咱們就得死;如果違背了,就是對朝廷不忠,明白嗎?」

  司徒忠義這番話,令在場的人全都啞口無言。

  不過,小順子公公卻不以為然。

  「將軍,請三思啊!二位公子說的是,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可得好好保重您自個兒的身體,等待有朝一日或許還有平反的機會也說不定啊!」

  認識司徒忠義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向來剛正不阿、仗義直諫,所以朝廷中欣賞他的人比比皆是,但視他為眼中釘,想剷除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是啊!爹……」

  「是啊!老爺……」

  小順子公公的話,令其他人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通通給我住口,誰要是敢再說出一句貪生怕死的話來,我就先宰了誰。」司徒忠義終於忍不住的嘶吼出聲,撼住了大夥兒,「其他要走的人儘管走,只要是姓司徒的全都給我留下來。」

  「司徒將軍……」在百般勸說無效之下,小順子也只能喟然一歎,站在一旁乾著急。

  靜候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忽然,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清晰的傳來,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之勢,撼動了整條街道,驚起了將軍府中沉思的眾人。

  小順子一聽,整個人倏地從凳子上彈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的暫時先避一避……要是讓皇上知道……小的前來通風報信,小的……這顆人頭恐怕就要落地了。」

  「小順子公公的恩情,忠義下輩子定當回報。」司徒忠義雙拳一抱,感激地道。

  「那……永別了……將軍……」

  舉起袖子抹了抹微濕的眼眶,小順子連忙跟著同樣也是淚濕滿襟的下人們,偷偷的躲進了密窖裏面。

  須臾,整個將軍府邸已被官兵團團包圍。

  「啟稟王爺,一切都已配置妥當,裏頭的人縱使生有三頭六臂,恐怕也飛不出這棟宅子了!」

  「嗯!很好。」停佇在最前頭的男子聞言後,隨即俐落的翻下馬背,率先往府邸裏頭走去。

  此時,天上的烏雲已漫慢散開來,皎潔的月光再度從天而降,照亮了這片黑暗的大地。同時,也將這名身形欣長的男子樣貌映顯出來——他看起來或許稱不上俊美,卻冷峻有型。

  這名體格壯碩的男子,有著一張宛如工匠所精心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的輪廓、挺直的鼻樑、冷硬的薄唇和一雙銳利無比的黑眸。

  他穿著一身白色錦袍,肩膀上斜掛著繡有老虎圖騰的金黃色披風,令他的氣勢更顯磅薄、意氣更為風發。

  此人便是當今聖上最為器重的武將——夏侯曜陽。

  走進府中大廳,夏侯曜陽一雙如下夜般的犀利眼眸,即來來回回將廳裏面的老老少少,冷冷的梭巡了數遍。最後,他將視線停駐在一名紮了兩跟麻花辮、有著一雙靈活美目的女娃兒身上。

  意識到他所投射過來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女孩立即將一張清秀小臉埋進了柳少儀的裙身,避開了他的注視。

  她不喜歡這個人,非常不喜歡!她幼小純真的心靈此刻是這麼想的。雖然他長得並不醜,但她就是討厭他。

  倔強又美麗的小東西。夏侯曜陽光是一愣,接著,唇邊漾起了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

  他夏侯曜陽隻身在外闖蕩了這麼多年,從未看過別人的臉色,唯獨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居然膽敢朝他露出輕鄙之色,真是夠種。

  似乎瞧出了夏侯曜陽在盯著雙兒看時,眼眸中帶有一絲的柔和,柳少儀終於忍不住「咚」的一聲跪了下來,泣聲哀求道:「王爺,皇上要咱們一家子死,咱們不敢不從,不過就請你看在我這兩個孩子年紀尚幼的份上,放過他們吧!求求你。」

  「夫人,有骨氣一點,別讓人笑話咱們。」司徒忠義一聽,立刻咆哮出聲。雖是心有不甘,但也只求一家子死得有尊嚴。

  「是啊!娘。別哭了,雙兒並不怕呀!」小女孩抬起了小手,貼心的替她擦去淚水,嬌聲哄道。

  「雙兒……」止住了淚,司徒夫人的態度轉為從容,連雙兒這小丫頭都說不怕了,那她還有什麼好放不下心的呢?

  夏侯曜陽斂起了笑,依舊沉默不語。

  眾人皆在心中揣測,這樣一個在戰場上殺敵不眨眼,在同僚眼中冷酷無情的他,是否會引發惻隱之心。

  半晌,他開口說話了——

  「留下那個女娃兒。」

  這話令柳少儀不禁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這樣,她就算死也瞑目了!至少,已經允諾不殺雙兒,替司徙家留了一條血脈。

  「是的,王爺。」一名下屬聞令後,很快的將放於襟口的小瓶子取出,一一發給了司徒一家人。

  「你還有什麼遺言想要交代,本王可以替你轉達給皇上知道。」他將視線調向司徒忠義,沉聲問道。

  毫不畏懼地將如炬的目光對上了夏侯曜陽如冰的冷眸,他仰天朗聲道:「我司徒忠義對朝廷向來忠心耿耿、問心無愧,今日君要臣亡,我也無話可說。」

  語落,他將小瓷瓶裏的黑色液體一仰而盡,以死表清白。

  「老爺……」柳少儀見狀,抖著雙手將懷抱裏的嬰兒交到小女孩手中,也跟著飲下了穿腸毒藥,俯臥於地,當場氣絕。

  「爹……娘……」司徒家兩兄弟悲痛的哭喊道,當下將心一橫,追隨雙親而去。

  「爹……娘……大哥……二哥……」

  小女孩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摯愛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地,卻無力挽回什麼。

  「啟稟王爺,那……這名小嬰兒怎麼辦?」

  一名官兵指著小女孩手中抱著的嬰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王爺只說要饒過這名小女孩,並沒有說要……

  「灌藥。」簡短的兩個字,如夜叉索命般回蕩在偌大的廳堂上,射進了所有人的心坎裏。

  「是!王爺。」

  動手搶過了小女孩手中的嬰兒,這名士兵心中或許有著心軟與不忍,但王命難違,他也只能依言行事。

  之後,原本嚎啕大哭的小嬰兒,漸漸的動也不動了。

  呆望著被輕輕放置在母親身邊的弟弟,小女孩的心都在泣血了!

  如今,大夥兒總算見識到了夏侯曜陽的殘酷手段。在場的官兵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也讓他們徹底明瞭,夏侯曜陽為何有本事能夠在短短幾年之內就深受皇上的重用,甚至年紀輕輕就受封為王。

  不過,若是他們肯仔細觀察,他們將不難發現,冷酷無情的地在審視眼前這名小女孩時,眼中竟盈溢出無盡的愛憐。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半大不小的女娃兒,居然能夠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望,他已經可以預想幾年後的她,將會出落得如何標緻動人,令人著迷傾心。

  走近小女孩身邊,夏侯曜陽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放柔了聲音問道:「告訴本王,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只是張著一雙惶恐呆滯的大眼睛,傻愣愣的瞪視著橫臥在地面上一具具僵硬的屍首,噤聲不答。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不悅的擰起了眉頭,他伸出大掌托高了她小巧尖細妙的下巴,厲聲問道。

  小女孩經他這麼一吼,原本渙散的眼神瞬間找回了焦距,緩緩的將視線移到他殘冷的臉上。

  「司……徒……雙……」蠕動著兩片顫抖泛白的嘴唇,她童音嫩軟的道出了她的名字。而原本一雙帶著幾分倔意的明眸大眼,則因驚嚇過度而變得失神,甚至……充滿了無比的恐懼。

  這個人不但討人厭,而且好可怕、好嚇人……他殺了爹爹、殺了娘、殺了哥哥還有弟弟……

  他在心裏頭默念了數回之後,才以一種嚴厲的口吻同她說道:「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不叫司徒雙,改喚夏侯霽月,聽清楚了嗎?」

  小女孩雖不明白他為何要改掉她的姓名,但畏懼于他的威嚴之下,她也只能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說話!」這一吼,將小女孩嚇得跌坐在地板上,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也在同時間從她眼眶中滾落了下來。

  「聽……清楚了……」咬著牙,她順從的道出。

  她可不能死啊!司徒雙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自己。

  即使再怎麼委曲求全,她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倘若連她也死了,以後誰來殺了這個大壞蛋,替家人報仇呢?

  「這才乖。」滿意的點點頭,左手往前一撈,夏侯曜陽將她瘦小的身子給抱了起來,右手順勢解開了她的長髮辮,讓她一頭烏黑青絲,誘人的披覆在她秀麗的小臉蛋上。

  彎起食指溫柔的替她拭去了臉頰上的兩道清淚,夏侯曜陽就在部屬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毫不避諱地將冷硬的唇輕輕地印在她顫抖不已的唇上,仿佛是在向眾人宣告——她是他的。

  洛陽夏侯郡王府

  「王爺,您帶回來的那名小姑娘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奴才真怕她……」

  傍晚,當夏侯曜陽一回到府中,掌管膳房的金大娘馬上焦急的迎上前去,憂心仲促的朝地說道。

  「該死的。」低咒一聲,夏侯曜陽根本等不及金大娘把話講完,轉身即往「霽月閣」的方向而去。

  霽月閣——便是他命人精心佈置,讓夏侯霽月居住的地方。

  穿過一大片植滿了花草樹木的庭院,夏侯曜陽踏進房間,一眼就看見夏侯霽月瘦小的身於蜷縮在床榻的角落裏,低聲啜泣著。

  「怎麼?聽金大娘說你不吃不喝的,存心想餓死自己嗎?」走近床沿,他擰起了眉毛,不悅的問道。

  夏侯霽月聞言,立刻驚駭的抬起頭來,一臉倉皇的看著他。

  望進她那一雙蓄滿了淚水的大眼睛,夏侯曜陽心中的怒火,也不由得平息了一大半。

  「過來。」對著她張開雙臂,他放棄了語調。

  只見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將身子挪過去,被他一把攬進懷裏。

  此時,她真的有股衝動好想將他推開,推開這個討人厭的大惡魔,可是又怕惹火了他,所以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摟著,動也不敢動。

  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當夏侯曜陽低頭審視著眼前這張了無生氣的小臉蛋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才二、三天不見,居然憔悴成這個樣子。

  沉下了臉,他粗聲命令道:「擦幹眼淚,本王不許你再哭了!」

  他生氣了!她渾身一震,趕緊舉起袖子慌亂的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連大氣都不敢再喘一聲。

  「為什麼不肯吃東西?」他緊接著問道。

  「月兒不餓。」她小聲的回答他。月兒是他專屬的小名,而且不准任何人再提起她先前的名字,即使是她。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就這麼餓死算了,這樣一來,說不定她就可以到陰曹地府去找她的家人。

  「為什麼不餓?是不是廚娘做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如果是的話,本王就下令將她宰了,另外換一個廚娘,你說好嗎?」他恫嚇道,明瞭這是能逼她進食的最好辦法。

  夏侯霽月一聽,臉色倏地刷白。她知道,若是她再不吃東西的話,那名和藹可親的大娘可能就會因此而喪命。

  「不!不是的……」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她嚇得拼命搖頭,「月兒……月兒忽然又覺得餓了……」

  「嗯!」他這才滿意的低下頭去,在她乾裂的嘴唇上輕輕一啄,順便提醒她:「既然你已經教本王給看上了,而且還冠上了本王的姓,那麼你就得學習如何適應本王、適應這裏的一切,懂嗎?」

  「是的!」順從的點點頭,她怯憐憐的應了他一聲。

  「很好,那咱們用膳去。」

  說完,他一把打橫抱起了她,大步走出霽月閣。

  當夏侯曜陽抱著夏侯霽月出現在大廳時,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他居然還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親手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她的口中,眾人的眼睛瞪得簡直比銅鈴還大。

  「怎麼?好吃嗎?需不需要換個廚子?」看她一副難以下嚥的樣子,他忍不住又出言威脅道。

  「不……不用了!很好吃。」雖然這魚的腥味令她差點反胃,但為了不連累他人,她還是強迫自己吞下去。

  「那就多吃一點,如果這個月之內你不把自己給吃胖,本王照樣會把廚子給殺掉,知道嗎?」他柔聲道。

  「嗯!」她急忙點點頭,張開嘴巴吃下了他第二次夾過來的食物。

  雖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脅迫個小女娃聽話,實在是有失他堂堂一個王爺的風範,不過,只要能夠讓她好好的活下去,他倒是不介意這麼做。

  誰叫她是他第一眼便看上的女人呢!不!應該說是女孩兒。

  這點,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竟教一名十歲大的小姑娘給亂了心神,甚至一心一意只想擄獲這位小美人的芳心。

  所以,他決定將她給養大、養壯。然後……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甚至是……他的王妃。

  思及此,他忍不住從腰間掏出了一塊綁著紅繩的錦囊,溫柔的套在她的頸子上。

  這一舉動,可讓一旁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因為大夥兒都知道那「鎖麟囊」內的金鎖片,可是王爺的傳家之寶,而他現在居然親手將它贈給了這名小女孩……這不就代表著,他們眼中一向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王爺是真的對這名女娃兒動心了!

  這……當然令大夥兒驚訝不已,但更令他們咋舌的則是——王爺心儀的對象竟然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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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9 07:09: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四年後

  西域唐軍駐紮地

  一道削瘦敏捷的黑色身影,幸運地通過了重重的嚴密守備,進入了主帥營帳內,竊得了一隻羊皮卷。

  黑衣人迅速的將羊皮卷攤開,確定這是一張軍力配置圖後,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令人心寒的笑容。

  就在他一臉洋洋得意,準備溜出營帳的時候,一道低沉駭人的聲音冷不防地由一旁的角落裏,不疾不徐的竄出。

  「怎麼?就這麼單槍匹馬闖入我夏侯曜陽的營帳,你可真有種啊!」黑衣人根本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把透著冷光的利劍已經抵上了他的頸項,令他動彈不得。

  「說,是誰指使你竊取我朝的軍事機密?說出來,本王便不為難你。」

  黑衣人仰高了頭,不發一言,似乎早已抱定了視死如歸的打算。

  「好,不說是吧!」下一秒,夏侯曜陽手一使勁,一道血痕已經烙上了黑衣人的頸子,卻不至於取他的性命。

  只見黑衣人渾身一震,開始發抖,「有……有種你就一刀殺了我,我……只求死得痛快。」

  人在面臨生死邊緣時,是最容易喪膽的。

  「哼!對付你這種賣國賊,我通常是不會一刀就宰了你的,我會先慢慢的割下你的肉,再灑上鹽巴,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夏侯曜陽劍光一閃,作勢要削下他的耳朵。

  黑衣人一驚,嚇得往地上一跪,拼命磕頭求饒,「我說、我說,我什麼都招了……求求您別殺我啊……」

  兩個月後

  夏侯主府霽月閣

  「小姐、小姐,王爺回來了!」

  當夏侯霽月的貼身丫鬟——楊柳,氣喘吁吁的奔進了霽月閣向她報告這個消息時,正在彈琴吟曲的她,立即止住了動作,杏眼圓睜。

  「回……回來了……」夏侯霽月一聽,一雙清亮的朋眸倏地蒙上了一層憂鬱,原本掛在唇邊的一抹醉人淺笑,也因這些話而驟然消逝。

  他不是上邊關打仗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夏侯霽月攢起了兩道秀眉,不解的想。

  記得臨行前,他還親自來到霽月閣告訴她,他這回離府最起碼也要半年以上才會回來。當時她聽了,還在心裏面高興了好久呢!因為她終於可以暫時擺脫掉那個可怕的魔鬼。

  可是……為什麼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回來了?

  「是的,小姐。王爺這一路上風塵僕僕,一回到府裏都還沒來得及稍作休息,就急著要見你了。」楊柳趕緊將一臉呆愣的她扶進了房間,拿起鏡臺上的梳子微笑的說道:「楊柳這就替小姐梳妝打扮,王爺正在大廳上候著呢!」

  「我……我不去。」抬手揮開了楊柳手中的梳子,她別過臉去,倔強的說道。

  「那可不行啊,小姐。」此一舉動,可把楊柳嚇得哇哇大叫,「這王爺要是發起脾氣來,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遭殃了!」

  「你就告訴他我人不舒服不就得了。」站起身來,她索性躲進棉被裏頭,當只縮頭烏龜。

  「小姐……」見她這個樣子,楊柳也拿她沒輒,「小姐,大夥兒都看得出王爺真的非常疼愛你,可是為什麼你卻這麼怕他,還要處處躲著他呢?」她納悶的問道。

  「你不會懂的。」她咬牙切齒的說,腦子裏又憶起了四年前全家慘死的情景。雖然他只是奉命行事,但她還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唉……那好吧!」楊柳只好輕歎了一口氣道:「不過要是王爺怪罪下來,小姐你可得出面幫我說說情,否則我這條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知道啦!」

  一走近霽月閣,夏侯曜陽遠遠的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的由裏頭傳了出來。

  一走進庭園,夏侯曜陽更是破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

  「來呀!這很好吃的,趕快來嘗嘗嘛。」

  只見披垂著一頭及腰秀絲,身穿一襲白色絲質長袍的夏侯霽月,站在百花齊放、柳絮飛舞的花叢中,舉高雙手露出了兩條雪白的藕臂,一臉興奮的對著枝頭上的鳥兒輕聲喚道。

  樹上的鳥兒似乎聽得懂她的話,紛紛飛下了枝頭,停佇在她的手掌心上,輕啄起她手中的糕餅屑。

  「好不好吃?如果好吃的話我就叫廚娘再多做一些,讓你們吃個夠。」

  夏侯曜陽就這樣杵在那兒,癡迷的盯著她天真迷人的側臉,微微發著愣。

  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他就曉得她是美麗的。而且在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洗禮後,十四歲的她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輕舉步伐想站近一點看她。然而,這悉悉的腳步聲,卻驚飛了感應敏銳的鳥兒。

  當夏侯霽月發覺有人靠近,她立刻慌亂的垂下手,將裸露在外的雙臂藏人衣袖之中,轉身面向驚擾者。

  看著夏侯曜陽正迎面朝她走來,她一顆心也開始沒來由的急遽跳動著。

  「王……爺……」她急忙彎下腰來,禮貌的朝他欠身,謙卑的喚道。

  這孩子怕他,夏侯曜陽一直是知道的。雖然他已經竭盡心力的呵護了她四年,卻仍然沒有辦法消除她心中對他的懼怕。

  「抬起頭來看著本王。」他輕柔的命令道。

  「是的,王爺。」

  依言,她仰高了頸子,將盈盈秋波對準了他黝黑深沉的眸子。霎時,兩人的心中同時一震。

  她好美。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張略顯稚氣,卻已教人傾心不已的絕麗容顏,他心中不免讚歎。

  此刻的她就仿若是個掌管百花的花國仙子,美得虛幻且不真實。

  而她,同樣也帶著欣賞的眼光,凝視著他似柔情卻殘冷的剛毅面孔發呆。

  他真好看。粗獷的五官除了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之外,相對的也俊朗得教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沉寂了半晌後,夏侯曜陽首先找回了自己,出聲問道:「聽丫鬟說你不舒服,著涼了嗎?」

  舉起右手,他將佈滿粗繭的厚掌緊緊的貼上她的前額,關心的探測她的體溫。

  「月兒……沒事,月兒好多了!」脖子一縮,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輕巧地避開了他的碰觸。

  她到底在幹什麼!?他可是她的仇人啊!她怎麼可以對他有所感覺,她應該討厭他的。回復心神後,夏侯霽月開始咒?自己。

  她的閃避,令他相當不悅。

  這回倘若不是為了想要儘快見到這丫頭,他又何苦把自己弄得這般疲累。甚至在打了這場勝仗之後,他連犒賞宴都懶得參加,就在部屬們張口結舌的目送下,馬不停蹄的遠從西域趕回洛陽。

  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轉瞬間又恢復了他貫有的冷漠與霸道。

  「再過一個月你就及笄了,到時候本王要你侍寢;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學習如何適應我。」他冷冷的告訴她。

  天知道他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等得有多麼辛苦。

  侍寢!?這兩個字讓她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去,變得慘白。

  「我……不要……」搖著頭,她用力的推開他;拼了命的往後退去,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妖魔鬼怪。

  她寧可一死,也絕不會讓這個冷血的殺人兇手碰她一根寒毛!

  「由不得你不要。」幾個大步上前,他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用力揉向他如鋼鐵般的堅硬身軀,冷笑道:「你的命是我冒著欺君之罪搏回來的,所以你的人、你的心都將屬於我夏侯曜陽,明白嗎?」

  低下頭,他再也克制不住的覆上了她因驚嚇而略微分開的紅唇,忘情的吸吮她口中甜蜜的芳香,直到饜足,他才猛地放開她,轉身離開霽月閣。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夏侯霽月這才跌坐在草地上,舉起手背使勁的抹著隱隱發疼的嘴唇,絕望的哭了起來。

  長安皇城禦書房

  「夏侯愛卿,你不是早在幾天前就應該來見朕的嗎?是什麼事情比朕還重要,居然教你給耽擱了?」皇上抬手輕撫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緊盯著心神不寧的夏侯曜陽,好奇的問道。

  認識這小子也十年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回想當年,由於長兄圖謀叛變,慘遭父皇罷黜,其他皇兄為爭奪太子之位,莫不用盡心機,處心積慮的討好父皇。後來,父皇宣佈改立他為太子後,自然招來了有心人士的眼紅。

  話說,有一回他微服出宮去祭拜母后,不料卻在途中遭到一群不明人士埋伏狙殺。就在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生命堪虞之際,夏侯曜陽宛如天神般降臨,出手解救了他。

  當時,夏侯曜陽替他解了危之後,揮揮衣袖便要走人,是他一直緊纏著他,才逼得他不得不與他稱兄道弟、義結金蘭。

  因為他可以斷定這個武功不俗、自命不凡的小子,將來一定是個人才。

  後來,兩人漸漸熟稔之後,夏侯曜陽也不避諱的同他道出——他夏侯氏本是閥閱巨室,累世曾仕曹魏、劉宋、隋等皇朝,只不過到了隋未大業年間,由於當時局勢混亂、奸臣當道,所以便萌生辭官退隱之意,並且告誡後代子孫不得涉足政事,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他——他對當官這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可是,他堂堂一名東宮太子,豈可這麼輕易就被他給打發掉。

  最後,當然還是得靠他的死纏爛打、威脅利誘,才煩得他終於點頭答應,肯當他的得力助手。

  但是他卻渾然不知,其實夏侯曜陽會答應出任官職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先皇曾在私底下召見過他,誠懇的說服他能夠摒棄成見,助他那生性柔弱、優柔寡斷的兒子一臂之力。

  「回皇上,因為臣在回程中突然接獲了一封家書,所以便先回府中處理一些事務,如有怠慢之處,還請皇上恕罪。」夏侯曜陽隨便扯個謊唬弄他。

  他怎能讓皇上知道他是為了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娃而耽擱了行程?這豈不是要讓他笑話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朕?」突然,皇上臉色一暗,沉聲問道。

  「臣不敢。」難不成他知道了些什麼嗎?夏侯曜陽狐疑盯著他。

  還裝蒜,那麼他就說得明白一點。

  「那麼夏侯霽月是誰?朕記得你好像提過你是家中的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那麼這個姓夏侯的女子身分就有點可疑了。」

  這些話,居然令一向冷靜沉穩的他發愣了。

  好半晌,夏侯曜陽才又開口道:「皇上怎麼會知道她?」

  難道他身邊有內奸不成?夏侯曜陽的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細縫。

  「拿去吧!」皇上從袖懷中掏出了一隻信箋,遞給對座的夏侯曜陽,「這上頭寫的,你自個兒瞧瞧。」

  夏侯曜陽接過信箋,一看,臉色不由得陰沉了起來。雖然信中只有短短幾個字,卻已將他和霽月之間的關係描繪得清清楚楚。

  照這麼看來,王府中應該藏有奸細才是。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與他作對。

  「皇上,您這封信是打哪來的?」他問道。

  「朕也是一頭霧水。」只見皇上聳了聳肩,「今天早上一起床,這封信就擱在朕的案上了,看來是有人存心想置你於死地。不過那人似乎太低估了你我的交情。」

  該死的!夏侯曜陽一聽,拳頭不禁緊握了起來。如果讓他查出這個人是誰的話,他一定不會輕饒。

  「那麼皇上您打算如何處置微臣這欺君之罪?」他依舊不卑不亢、神態自若的詢問道。

  「朕怎麼會治你的罪呢?朕感激你都還來不及啊!」只見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神情變得黯然無比,「是朕對不起司徒將軍這一家子,這次若不是你用計揪出了那批賣國求榮的奸臣,先皇辛辛苦苦所掙下的這座江山,恐怕就要毀在朕的手上了。」

  由於當年先皇淬崩,剛登上皇位的他也不知該如何治理這大片江山,所以才會因一時的求好心切,誤信讒言,居然憑藉著一隻偽造的通敵信函,便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硬是定了司徒忠義一家人的死罪,讓他們含恨九泉。

  如今,夏侯曜陽所留下的這名司徒家的遺孤,總算讓他有機會為他所做的錯事贖罪。

  「她本名喚什麼?」皇上拿起書案上的茶盅,輕啜了一口。

  「司徒雙,不過當時臣為了掩人耳目,就將她改姓夏侯,並且對外宣稱她是臣的遠親。」

  「嗯!」他點點頭,又啜了一口。

  看來,這臭小子應該早在四年前就覬覦那名女子了。否則依他那麼自傲的個性,怎麼會隨便讓一名陌生人冠土。他的姓氏。

  「幾歲啦?」他再問。

  「再一個多月就及笄了!」

  「噗!」這話,讓皇上原本到口的人參茶全數噴了出來,「你……你可別跟我說你就是為了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而……」他瞠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愕。

  「正是。」他倒也回答得乾脆。

  既然皇上都已經知道了,他也無須再隱瞞什麼。

  「這……這簡直是荒唐。」

  放下茶盅,皇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傾過身跟他臉對著臉,鼻貼著鼻,滿臉不可思議的叫道:「夏侯愛卿,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跟朕同齡,算算也二十有六了吧,難不成你是想老牛吃嫩草?」

  「皇上後宮三千佳麗當中,也不乏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不是嗎?」夏侯曜陽馬上反駁了回去,將皇上的話給堵得死死的。

  「那倒也是。」坐回座位,皇上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於大驚小怪了。

  想想他那早逝的母后,還不是十三歲就嫁給了父皇。

  「能讓朕見見她嗎?」他倒挺好奇那個小女娃到底有何魅力,居然能將他這個愛將給迷得神魂顛倒。

  「臣這就上洛陽帶她進京見您。」

  「不用麻煩了!」皇上咧開了嘴,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朕跟你一道去,順便視察民情,體驗一下民間疾苦。」

  「臣遵旨。」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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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小姐,快起來啦!別再睡了。」一大早,楊柳就闖進了夏侯霽月的房間,在她耳邊大聲喳呼著。

  「什麼事啊?大呼小叫的。」夏侯霽月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咕噥道。

  大清早的,這臭丫環又在吵些什麼!

  「王爺回來了!」

  「什麼?!」她一聽,立刻從床上彈跳了起來,睡意全消。這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的搗著嘴巴,眼睛瞪得好人。

  他不是應該已經啷鐺入獄了嗎?欺瞞皇上可是一條大罪啊!她以為這件事情一旦揭發出來,就算夏侯曜陽不被砍頭,至少也會關個幾年吧。

  可是……為什麼他還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

  難道說……小順子公公並沒有把她所寫的那封密函送到皇上手中。

  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別再發呆了,快點起來梳妝打扮。」揚柳檸來了一條濕帕子,直要往她臉上抹去。

  「不……我不要……」夏侯霽月一臉驚惶,拼命地往床裏頭縮去。

  他會咬痛她的嘴巴,她才不要去呢!

  又來了!楊柳翻了翻白眼,硬是將她給拉下了床,「小姐,這回你可不能再逃避了,因為這回要見你的人是皇上。」

  「什麼?!」這下子,夏侯霽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難不成是她弄巧成拙,反倒教皇上來捉拿她治罪……

  直到夏侯霽月梳妝完畢,被楊柳給拖至大廳上時,她臉上的表情還是維持半個時辰前的呆滯。

  「這位就是司徒將軍的女兒?」

  一陣渾厚的男聲喚回了夏侯霽月的思緒,緊接著,她已經被一名陌生男子給握住雙肩,仔細打量著。

  果然是人間絕色。皇上銳利的眸子上下審視著她,心中嘖嘖贊道。

  雖然仍是稚氣未脫,卻已美得教人屏息,難怪有本事將他那愛卿給迷得暈頭轉向。

  「你是……」夏侯霽月縮了縮肩膀,微側著頭,好奇的問道。

  「他就是當今聖上。」夏侯曜陽告訴她。

  什麼?夏侯霽月不由得一愣。

  眼前這名笑容可掬,相貌堂堂的男子居然就是當今聖上。那個一聲令下就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狗皇帝。

  「民女叩見皇上。」反射性的,她立刻掙脫了他的掌握,心不甘情不願的下跪叩安。

  假使現在她的手中握有——把利刃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朝他刺過去。

  「呃……這……」她的抗拒,令皇上頗為尷尬。看來,這個女娃兒對他懷有相當大的敵意。

  「放肆!」夏侯曜陽見狀,忍不住出聲斥喝道:「月兒,不得對皇上無理。」

  這丫頭是否教他給寵壞了?他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居然膽敢藐視皇上,她以為她有幾條小命可以賠?

  「我……」夏侯霽月霎時委屈的濕了眼眶。打從夏侯曜陽把她從太原帶到洛陽這四年多來,他還沒有這麼大聲苛責過她。

  「沒關係的,這也難怪她。」但皇上卻不以為然的伸手將她扶起,和顏悅色的同她說道:「知道嗎?朕是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的。」

  「好消息?!」

  「是的。」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曜陽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放長線、設佈局,終於替朕揪出了那叛國通敵的幕後主使者,澄清了你父親當年所蒙受的冤屈,現在那幫人早已被朕給下旨逮捕入獄,等待秋後處決。」

  「真……真的嗎?」她這時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之所以夏侯曜陽能夠平安歸來的原因啊!看來他所立下的功勞已經足以抵去他的欺君之罪。

  老天爺可真是眷顧他啊!這樣也整不倒他。那麼……這不是正意味著她將淪為替他侍寢的命運。

  不!她不要。

  「是的。朕承認當年是衝動了點,希望你能原諒朕,發生這樣的事情,朕也感到相當遺憾。」他緊接著又道:「為了彌補對你們一家子的虧欠,朕已經決定追諡司徒將軍為忠國公,並冊封你為承平郡主,還有你母親以及兄弟們,朕也會一併賜給他們封號。」

  一句遺憾就能抹滅掉他們一家人無辜慘死的事實嗎?夏侯霽月悽楚的一笑。

  「不!不用了,皇上。」夏侯霽月急忙搖搖螓首,她才不希罕當什麼郡主,她只希望能夠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徹底擺脫夏侯曜陽的掌控,她是絕對不會替那個大惡魔暖床的。

  「民女對於一家子能夠沉冤得雪,已深感欣慰,民女只求皇上……」

  「別拒絕朕,否則朕要生氣了!」她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教皇上給從中打斷,「還有,為了讓你的下半輩子得到妥善的照料,朕現在就下旨將你許配給夏侯王爺,成親的日子就訂在你及笄當天好了。」

  既然他那愛卿如此喜歡眼前這個渾身帶刺的小姑娘,那麼他送佛就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羅!

  誰知夏侯霽月一聽,當下有如五雷轟頂一般,暈了過去。

  「我說曜陽啊!這四年來你到底是怎麼對待霽月那丫頭的,怎麼她一聽到要嫁給你,二話不說就昏厥過去了?」

  夏侯王府的後花園裏,但見兩名英挺落拓的男子對坐在涼亭內,一個滿臉不可置信,一個則是眉頭緊蹙。

  石案上雖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玉液瓊漿,但兩人似乎都沒啥胃口,只是一味的對望著。

  其實月兒會有如此驚人的反應,夏侯曜陽也感到相當意外。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她早已將四年前那場惡夢給逐漸淡忘了。不過,照剛才她突然昏倒在大廳上的情況著來,她不僅僅懼怕他,甚平已將他視為毒蛇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皇上您請放心,既然您將承平郡主賜給了臣,臣定當會好好的呵護她,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有你這句話朕就安心了。」雙手執起了銀樽,皇上舉杯邀他共飲,「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怎麼去擄獲那小美人的心了!這種事情旁人是幫不上忙的。」

  「臣會努力撤除月兒對臣的恐懼。」伸手接過了皇上遞過來的酒杯,兩人就在這春暖花開的良辰美景中暢飲了起來。

  夏侯霽月悠悠然清醒了過來。

  她剛剛好像作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她夢見皇上來到了王府,親口告訴她陷害她父親的奸臣已經被捕下獄,家人終於沉冤得雪。然後,皇上好像冊封她為……什麼郡主的,接著……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抬手輕按著仍有些暈眩的太陽穴,她起身正欲下床,卻赫然發現自己所待的地方並不是霽月閣,而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這是哪里?她疑惑的環顧四周。

  這裏的佈置有別於霽月閣的優雅柔和,顯得剛性十足,而且隱隱散發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讓人聞起來挺舒服的。

  就在她感到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還身處在夢境的當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是他!當夏侯霽月看見來者是夏侯曜陽時,內心不免一驚。

  這男人為什麼老是陰魂不散,連她作夢的時候也要闖進來打擾她,他就不能離她遠一點嗎?

  見她宛若尊瓷娃娃般,神情恍惚的坐在床沿,夏侯曜陽即快步走向她。

  望著又高又壯的他筆直的朝她走來時,夏侯霽月的身子也開始沒來由的顫抖起來。

  大刺刺的往她身邊一坐,夏侯曜陽將她輕盈的身軀往懷中一帶,一把抱起她坐上了他的大腿。

  「好多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個大夫替你看看?」盯著她略顯蒼白的嬌容,他關切的問道。

  這一連串的問號,足以顯示他對她的寵愛有加。

  不過,夏侯霽月卻毫無反應,仍是帶著畏懼的眼神直盯著他瞧。

  「月兒……」感受到她全身抖動得厲害,夏侯曜陽不覺收緊了雙臂,將她摟得更緊。

  「別怕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似在撫慰她內心的恐懼,夏侯曜陽抬手輕撫著她腦後的柔軟秀髮,以一種極度溫柔的語氣同她說道:「試著敞開心胸接納我,你會發現我並沒有你所想像中的嚇人。」

  夢裏的他似乎比平常來得溫柔許多,而且也不那麼嚴肅,因為他竟然沒有使用「本王」這個尊貴的自稱。

  這點,令她更加的確定,她絕對是在作夢沒錯。

  既然如此……她就來做做她平時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

  鼓起勇氣,她舉高了雙手,纖纖玉指輕柔的撫上了他不再剛冷的面孔,朝他漾起了一抹天真爛漫的笑容。

  四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碰觸他。

  也只有在夢裏面,她才能暫時拋開他是個劊子手這個事實,毫無顧忌的接受他的憐愛與疼惜。

  「月兒……」對於她這反常的舉動,夏侯曜陽先是一愣,接著便激動的俯下頭去,輕輕地在她的唇瓣印上了一連串的細吻。

  也許,她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怕他。

  夏侯霽月本以為他又會咬疼她。不過,這回他並沒有弄疼她,反倒將她給親吻得渾身酥麻。情不自禁的,她頑皮的伸出舌頭輕觸了一下他火熱的唇,隨即又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嘿!真好玩。打從有記憶以來,她好像還沒有作過如此甜蜜的美夢。她心裏頭羞怯怯的想。

  「月兒……」她似羞澀又熱情的回應,立刻引發了他的脹痛難耐,下一秒,他已將她推臥在床榻,巨大的身子欺上了她。

  老天!他要她,無法克制的想要她,即使她還是一個孩子。

  心急的扯開了她的衣裳,他溫熱的唇順著她雪白的頸項,一路來到了胸口,隔著薄如蟬翼的兜衣,以舌尖撥弄著她誘人的挺立。

  「王爺……月兒好熱……」

  對於他熱情的挑撥,夏侯霽月根本毫無招架之力。不知不覺的,一聲吟哦逸出了她的唇間,她不由自主的將身子弓向他,讓自己更貼緊他的唇。

  這丫頭,對於床第之事還是懵懵懂懂的她,竟然能夠一下子就引爆出他體內蘊藏的欲火,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大手伸到她的頸子底下,熟練的解開她系於頸間的細帶,他緩緩地褪去她粉紅色的兜衣。

  想不到她已經發育得如此完美了!細細的流覽著她弧形飽滿的胸線,他不禁倒抽了口氣。

  「月兒……你好美……」再次低下頭,他張口含住了一隻瑰紅色的蓓蕾,以舌頭旋逗著。

  天!他簡直快要被這份甜美的感覺給逼瘋、逼狂了。

  或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他已經無法再等到洞房花燭夜那一天了!

  撩起她那繡有百鳥圖案的紫紅色羅裙,他粗糙的手掌撫上了她光滑如絲的大腿,慢慢往上探索、急切的尋找熱源。

  「不……不要!王爺……」意識到他的舉動似乎是逾越了禮教,夏侯霽月不禁出聲抗議。

  那裏可是姑娘家最私密的地方啊!即使在夢裏面,她也不允許他如此的放肆。

  「月兒,別怕。」自她胸前抬起頭來,他湊近她的頸側耳語道:「再過不久你就是我夏侯曜陽的妻子了,這檔事遲早都要發生的,我只不過是早些向你索討而已。」

  說這些話,本是想撫慰她,沒想到卻狠狠的將她由雲端給推落下來。

  什麼?!成為他的妻子。

  夏侯霽月倏地睜開了眼睛,呆望著眼前這一張由朦朧漸漸轉為清晰的臉孔,方才在大廳上的記憶一下子全湧上了她的腦海。

  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她原本一雙盈滿情欲的瞳眸瞬間轉成了惶恐……

  皇上真的來過,並且冊封她為承平郡主,還擅自將她許配給了他。

  老天爺怎麼可以對她這般殘忍,居然要她嫁給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更何況……她還跟皇上告過他的密,萬一哪天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如同四年前他殺了她全家人一樣,毫不留情。

  一想到這裏,淚水迅速奔出了她的眼眶,沾濕了她的睫毛。

  「別……別碰我……你這個殺人魔鬼……」她開始劇烈的掙扎,甚至對著他拳打腳踢了起來。

  天!她居然差點教這個惡魔給欺負了去。

  「月兒,冷靜下來聽我說。」夏侯曜陽一手攫住了她拼命舞動的雙手,一手則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

  她到底是怎麼了?前後的態度為何差別如此之大?夏侯曜陽蹙起了濃眉,百思不解。

  這丫頭怎能在他以為她已經欣然接納他的當時,又狠心的將他拒絕。

  「不!我不聽,讓我走,求求你……」她緊閉著雙眸,根本不願意看他,只是像個飽受驚嚇的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哭喊著。

  盯著她這個樣子,夏侯曜陽的心不覺揪痛了起來;他是如此的喜愛她、渴望她,而她卻是如此的排拒他、痛恨他。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壓下高漲的欲火,伸手替她系上了兜衣,冷言說道:「好吧!本王今天暫且先放過你。但是你得記住,一個月後不管你願不願意,本王一定會讓你完完全全的成為我的女人!」

  撂下了這幾句話,他即差人將她送回了霽月閣。之後,煩躁無比的他則是一掌重重的擊向床柱,將堅固的床榻給轟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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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昨晚,夏侯霽月幾乎是一夜未眠。

  所以今兒個一早,天色才濛濛亮,她便偷偷摸摸的溜到了膳房,對著裏頭一名正在忙著張羅伙食,滿頭大汗的婦人細聲喚道。

  「金大娘,金大娘。」

  婦人回頭一見是她,馬上由裏頭奔了出來,氣急敗壞的叫道:「唉呀!小姐,你怎麼又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要是讓王爺知道的話,奴才可就慘啦!」

  「噓,小聲一點。」夏侯霽月趕緊伸出食指往唇中間一比,將金大娘給拉至一旁的大樹下,緊張兮兮的從袖口拿出了一封信函塞給了她,「可不可以再麻煩你那在禦膳房當差的侄子,請他把這封信交給小順子公公?」

  昨兒個夜裏,她整整思考了一整個晚上,終於在心中作出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就是——離開這裏,逃離那個可怕的男人。所以當下她便挑燈寫了這封信,想聯絡小順子公公帶她離開這兒,時間就定在這個月的十五。

  自從四年前父親慘遭奸人陷害,落了個抄家賜死之罪,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剩小順子公公了。

  「小姐啊!」金大娘則是頭大的哀嚎了一句,「這事兒你大可以叫沈總管幫忙呀!」

  她真搞不懂小姐為何老是捨近求遠的跑到這兒來找她幫忙送信。

  「拜託啦!」她只好雙手合掌,迭聲的央求道。

  她當然知道可以找沈總管幫忙,但重點是,府中的信件每一經過他的手中,一定會被一一拆開來審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唉……好吧!」每回小姐一撒嬌,金大娘就沒輒,「不過,這回可是最後一次了,要是讓人知道奴才私下替小姐送信出府,奴才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呢?」夏侯霽月再偷偷的塞一支銀簪給她,算是給她的一點獎賞,「一定得儘快幫我送達,我先走了。」

  說完,她雙手撩起裙擺,迅速往旁邊的花叢裏一鑽,眨眼之間,小小的身子就失去了蹤影。

  「這鬼丫頭。」金大娘笑著搖搖頭,正打算返回膳房時,沒想到一轉身,卻嚇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只見夏侯曜陽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後,一張冷峻的面孔此刻正泛著森凜的冷光,猶如索命閻羅般駭人至極。

  金大娘一見,立刻嚇得昏厥了過去。

  皇上在夏侯王府叨擾了數日之後,終於在今天啟程離開洛陽,返回長安。臨行前,他還特別叮囑夏侯曜陽務必好好對待霽月這丫頭,否則絕不饒他。

  然而……一場山雨欲來的風暴卻早在幾天前就已在王府中悄悄醞釀著,只不過夏侯曜陽隱藏得很好,就連皇上也絲毫未覺他有任何的異樣。

  而今天,即是爆發之日。

  在護送皇上出了洛陽城之後,夏侯曜陽一回到王府,就立刻命人傳喚夏侯霽月來到大廳。

  他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冷凝肅然,一旁的人看了都不禁替夏侯霽月捏一把冷汗。

  小姐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惹王爺生氣?不然王爺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下人們皆在心中猜測著。

  夏侯霽月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早就被夏侯曜陽給揭穿,還傻呼呼的盼望著月圓之日,小順子公公的到來。

  不一會,當夏侯霽月由楊柳攙扶著進到了大廳時,心思細膩的她馬上就發覺廳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王……爺……」她抬眼偷偷的瞄了面無表情的地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禮貌的朝他福了福身。

  他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瞧得她渾身發顫。

  「知道本王為什麼把你給喚來嗎?」他凜聲問道,語調中隱含著極大的怒氣。

  「月兒……不知道,還請王爺您明示。」她畏怯的回答他。

  這幾天她很乖呀!整天躲在霽月閣裏彈琴作詩,哪兒也沒去啊!她著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站起身來,他拾級而下,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面前站定。沒有前兆、毫無預警,夏侯曜陽揚起手來,下個耳光就對著她稚嫩的臉頰揮了過去。

  即使他已刻意將力道削減到了最低,卻仍是將她給打飛了出去。

  「王爺?」一旁的人皆忍不住驚呼出聲,尤其楊柳更是看傻了眼。

  這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曉,王爺向來最疼愛的就是霽月小姐,他平常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更遑論是出手打她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霽月則是被他這一巴掌給打得頭暈目眩。抬手輕撫著火辣辣的左臉頰,不爭氣的淚水開始溢出了她的眼眶,沿著面頰滑落。

  「為什麼?王爺……」仰起頭來盯著他,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一掌,完完全全打掉了她心中對他僅有的一絲好感。

  「這是什麼!」強抑下心中的不舍,他將一隻信箋丟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問道。

  該死的!任何背叛他的人通常只有死路一條,唯獨她讓他下不了手。

  「我……」她—見,登時瞠大了眼。這不是她親手交給金大娘的信函嗎?怎麼會在他手上?

  「是不是很奇怪這封信為什麼會落在本王手裏?」彎下身子,他一把將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給拉了起來,順道揩去了她那令人煩躁的淚水。

  其實那天晚上他也是待在書房裏徹夜未眠,所以隔天一大早,他便下意識的往霽月閣走去,想瞧瞧她是否睡得安好,沒想到卻見她由裏頭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他當下便好奇的跟了過去。

  但是,夏侯霽月此刻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金大娘目前的處境。

  「那……金大娘呢?你……把她怎麼了?」她抖著聲音問道,心頭突然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本王早在幾天前就下令將那大膽奴才給處死了。」他殘忍且無情的告訴她。

  「什麼?!」夏侯霽月一聽,先是愣了好半晌,接著,她便像是瘋了一般,掄起拳頭就拼命的往他身上打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為什麼要讓我恨你……你乾脆連我也殺了算了……」她大聲對地嘶喊著,完全不顧是否會惹惱他。

  反正就是一死嘛!有什麼好怕的。

  夏侯曜陽只是直挺挺的站著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垂下了雙手,他才再次開口說道:「那奴才違反了王府裏的規定,替你將信件送出府中,本來就罪該萬死。而你最好給本王乖乖的待在霽月閣等到成親之日,千萬別再做出任何令本王不悅的事情來,否則本王一定會先從你身邊最親近的丫環開刀,聽清楚了嗎?」

  丟下了這幾句令夏侯霽月膽顫心驚的話語後,他即拂袖人內,徒留一室驚愕的大夥兒瞠目對望著。

  好不容易的,夏侯霽月終於捱到了今天成親大喜之日。

  經過一之整天的折騰,夏侯霽月早巳累得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唯一支持她別倒下去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今晚她一定要替天行道,親手宰了那個大惡魔,替家人還有因她而死的金大娘報仇。

  隱藏在寬大袖口裏的顫抖小手,此刻正緊緊的握著一把銳利的匕首,她已經盤算好等夏侯曜陽一靠近,她就卯足了勁對著他的胸口狠狠刺過去,讓他死得痛快一點。

  夏侯霽月心底已打定主意豁出去了!

  強迫自己振作起精神來,她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門裏門外來來去去的腳步聲,直到周圍陷入一片寂靜無聲,她整個人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因為這代表著夏侯曜陽即將要踏進這間喜房。

  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正襟危坐的又等待了好半晌,夏侯霽月一見絲毫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忍不住好奇的偷偷掀起了蓋頭,一窺究竟。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當這一陣低沉的熟悉嗓音霍地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時,夏侯霽月差點嚇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天啊!他是什麼時候站在她前面的,怎麼她一點也沒察覺到?

  她就這樣呆愣愣的仰著頭,張大了嘴,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一時之間也忘了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他。

  她終於是他的了!夏侯曜陽站在床頭深情的凝望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垂首打量著著眼前這張迷煞了他的粉嫩臉蛋,夏侯曜陽不禁露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

  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了好半晌,直到夏侯曜陽再也按捺不住的伸手摘下了她頭頂上的鳳冠,她才猛地驚覺到她已錯過了刺殺他的大好機會。

  怎麼會這樣?他幹嘛無聲無息的跑進來嚇她。待一回神,她趕緊趁著他轉身將鳳冠放置在喜案上的空檔,將手中的匕首塞進了繡花枕頭底下,等待下一個時機的到來。

  「怎麼?是不是迫不及待了?」旋過身,夏侯曜陽坐上了喜床,抬手勾起她細緻的下巴,再一次問道。

  「嗯!」她只好佯裝害羞般的點點頭,以掩飾自個兒的心虛。

  沒錯,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宰了眼前這個大惡魔。

  即使只是在應付他、敷衍他,但聽在夏侯曜陽的耳朵裏,卻遠比任何天籟弦音都還來得令他動容。

  她居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夏侯曜陽不免一愣。他本以為在這洞房花燭夜裏,將會見到哭哭啼啼的她,這也就是之所以他為何早就進了新房,卻遲遲不掀去她紅頭巾的原因。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也同樣在期待著他的到來。

  欣喜若狂的抱起她坐上了他的大腿,他抬手揮掉了她頭上盤起的發絲,讓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誘人的披散在她的肩胛。

  然後,如同四年前一樣,他低下頭在她迷人的小嘴上印下了佔有性的一吻,似在提醒她,她已是他的人、他的妻。

  就只是輕輕的一吻,夏侯曜陽並沒有再做進一步的探索,因為他深怕又像上回一樣差點要了她,把她弄哭。

  這個惱人的小丫頭到底對他下了什麼迷藥,居然能夠讓他這個馳騁沙場多年、戰功彪炳的大男人如此迷戀她。

  這一定是他上輩子欠她的,他心想。

  抬起手來,他心疼的以指尖輕劃著她的左臉頰,柔聲問道:「那天我打疼你了嗎?」

  如果不是一時氣極,他根本不會捨得動她一根寒毛的。

  「好疼喔!」像在抱怨他似的,她嘟起了紅豔豔的小嘴細聲咕噥著,「而且還疼了好些天呢!」

  那幾天,若不是楊柳每天辛辛苦苦的替她上藥、做冷敷,她都快疼得沒有辦法吃東西了。

  為此,她可是每晚都哭著入睡的。

  「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嗎?」伸出食揩,他寵溺的點了點她微噘的嘴唇,緊接著問道。

  打了她,其實他心裏頭也不好過。事後,他還親自替她調配了止疼消腫的藥膏,命她那貼身環一定得早晚替她敷上。

  「因為月兒不乖,想逃跑。」她則是天真的回答他。

  「那檔事還不足以令我生這麼大的氣。」掬起她一綹發絲,他將它收放在掌心裏把玩著。

  「那是為了什麼呢?」她一臉茫然的望著他,著實不解。

  「我打你是因為……」停頓一會,他語出驚人地道:「你向皇上告我的密。」

  「啊?」當這句話由他口中說出時,夏侯霽月又再一次愣住。

  原來……他知道了!而他卻只打了她一巴掌。以他殘暴的行事作風,他應該會氣得將她給宰了才對啊?

  可是,他居然沒有,這是為什麼呢?此時,她小小的腦袋瓜子根本搞不清楚夏侯曜陽對她的愛戀有多深。

  「你可能連作夢都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將那封密函拿我看吧?所以在看過了你寫給小順子公公的信函之後,我就明白這整件事情原來是你在搞鬼,因為這兩封信的筆跡是一樣的。」

  見她訝然不語,他逕自接著說道:「對你,什麼事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背叛這檔事我無法忍受,明白嗎?」

  她依舊不言不語,神情呆滯。

  「明白嗎?」他加重了語氣又說了一遍。

  「明……明白了……」她僵硬的.點了點頭。

  「那麼這回我就不子追究,順便連那個該死的小順子也一併饒過,但是你記住,我絕對不容許再有第二次的背叛,聽懂了嗎?」板起了臉孔,他厲言警告道。

  「聽……懂了……」

  「嗯!」他滿意的頷首,「這才是我的好娘子。」

  語畢,他動手褪下了她的喜服扔至一旁,推她躺臥了下來。

  「呃……王爺……我……」她渾身顫抖不已,想推開他卻又無能為力,只能任由他壓疼了她。

  「別怕,月兒,閉上眼睛,我會很溫柔待你的。」

  再次低下頭,他覆上了她微張的紅唇,將積壓已久的熱情全都灌注在這一吻上。

  就在她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放開了她的唇,往下淺嘗她胸前的凝脂。

  這似乎還不是最佳時機。將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細縫,夏侯霽月偷偷的看著他埋在她胸前的頭顱,心中暗暗盤算著。

  她一定要耐心的等到他警戒性降到最低的時候才動手,這樣她才有勝算可言。想著想著,她忽然感到下身一涼,睜大眼睛一瞧,她才發現夏侯曜陽不知何時已經扯下了她最後一件遮蔽物,現在的她已是身無寸縷,全身光溜溜的了。

  唔……好羞。她拼命的想合緊雙腿,卻仍教他給分開了來。

  接著,夏侯曜陽原本逗留在她胸口的唇,開始慢慢的向下移動,直到……

  天!他怎麼可以……當夏侯霽月意識到他居然正在舔吻她最私密的地方時,她立刻不安的扭動了起來。

  「王爺……別……別這樣……」

  她羞澀的伸出雙手使勁的推阻他肩硬如石的肩頭,但他卻無動於衷,反而更加放肆的以雙掌托高她的臀,恣意的以舌尖探刺著。

  在抗拒無效之下,她只好無助的閉上眼睛,宣告投降,任由他激情的撩撥。

  許久,他終於滿足的抬起了頭,飛快的卸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之後,他伸手拉抬起她纖細的足踝,將昂揚的男性輕抵著她腿間的幽地。

  「月兒,睜開眼睛看著我。」緊盯著一臉羞紅,顯得愈發美麗的她,他輕聲喚道。

  她依言睜開了一雙迷蒙的大眼睛,愣愣的瞅著他。

  「待會兒或許你會感到有些疼痛,不過別怕,只是一下子而已,我不會讓你疼太久的。」

  說完,他閉上雙眸,正打算一舉入侵之際…………

  這似乎是最後的機會了!夏侯霽月趕緊將抓著床單的手,悄悄的探到枕頭底下,摸到那把匕首。要是再不快點行動的話,她恐怕就要被這個惡魔給玷污了。

  雙手緊緊握著刀柄,她閉上眼睛,牙根一咬,狠下心對著他的胸口刺了過去。

  突然,夏侯曜陽感到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錯愕的睜眼一看,他才發現夏侯霽月的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前端已深深的沒入了他左肩的肌肉,鮮血正汩汩的沿著刀鋒淌落下來,滴在她賽雪的肌膚上。

  「該死的!」

  下一秒,他已怒吼出聲,原本盈滿柔情的眸子在瞬間化成了暴戾,臉色也由激情轉為憤怒。

  他前一刻才警告過她,他絕不允許有第二次的背叛,沒想到她居然把他的話全當成了耳邊風……照這麼說來,她剛才順從沉醉的表現,完全都是偽裝出來的,為的只是要引他上勾。

  這女人,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居然膽敢耍弄他,虧他還一直把她當成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上呵護著。而她……竟全然無動於衷,一心一意只想置他於死地。

  大手一揮,他左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右手則失控的往上扣住她纖白的頸項,且越縮越緊。

  「你就這麼恨不得我死?」眯起了眼,他從齒縫中進出這句話來。

  倘若不是他自製力夠的話,她老早就死在他這強勁的力道下了。

  她失手了!當夏侯霽月痛苦的睜眼一瞧,才發現她竟然沒有刺中他的要害……這不是正意味著,她的死期將近。

  既然如此,那麼她就看開一點吧!因為她很明白他的性情,求饒或者恐懼並不能打動他那副鐵石心腸,所以她也不打算軟化自己的態度。

  「沒錯,我是恨不得你死。」她對著他無畏無懼的冷冷一笑,語氣輕蔑,「如果不是為了要替我那死去的家人報仇,我司徒雙是絕對不會任由你這個混蛋擺佈的。」

  「你……」他應該一掌捏碎她的頸子,送她下地獄去見闊羅王的。但是……這樣似乎太便宜她了……他唇邊隨即漾起了一抹嗜血陰森的笑容。

  今晚,他一定要教她嘗嘗背叛他的滋味。

  倏地,他攫住她頸項的寬大手掌,已經毫不憐惜的往下握住了她的一隻渾圓,用力的搓揉,似要將她捏碎一般。

  「不……不要……放開我……」她吃痛的掙扎不已,淚水早巳克制不住的滑下她的太陽穴,沾濕了那代表著喜氣的鴛鴦枕頭。

  「由不得你。」低下頭,他張口含上了她另一隻晃動的嫩乳,粗暴的齧咬著。

  這該死的女人既然將他的柔情與憐惜視為糞土,那麼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將她給捧在手掌心了!

  接下來他對待她的方式,都將與一般女子無異。

  在他瘋狂的蹂躪下,她胸前的雙峰早已承受不住這無情的摧殘,而微微轉成了青紫。許久,他終於停止了對她的懲罰,不過……這卻是他另一項折磨的開始。

  長滿了粗繭的厚掌撫過了她平坦的小腹,在夏侯霽月根本還來不及喘息之際,他修長的手指卻已經殘酷的擠進了她窄小的體內,開始抽送。

  「呃……不要……」難堪的別過頭去,她避開了他那懾人的陰沉目光,開始嚶嚶啜泣了起來。

  天哪!她不該惹火他的。

  汗水、淚水、以及刺鼻的血腥昧,更加激發了夏侯曜陽的原始獸欲,撤出手指,他伸手扳開她雪白的大腿,將自己用力挺向她,早已不顧自己是否會弄傷她。

  老天,她好小。在感覺到不是那麼的順利之後,他隨即又撤回了身子,將她的腿分得更開,試著再一次挺進。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她拼命哀求著,早已泣不成聲。

  不過,他仍不為所動。此刻,他的理性早已被憤怒掩蓋。

  感受到他灼熱的前端,正粗魯的想竄進她狹小的甬道時,夏侯霽月知道,這回她是真的完了,她肯定會被瘋了的他給淩虐致死的。

  「爹……娘……你們誰來救救我啊……」

  陡然的放棄了掙扎,萬念俱灰的她認命的閉起眼睛,緊咬著下唇,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撕裂。

  然而,她最後這一句充滿了絕望與心碎的?喊,卻狠狠地喚醒了他的良知,敲醒了他的理智。

  天!他到底在做什麼?夏侯曜陽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睜開雙眸,緊盯著佈滿淚痕的她。

  他居然正在對她用強。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即使現在他已是她的夫君,也沒有資格這麼做。

  「該死的!」懊惱的低咒了一聲,他倏地撐起了身體,離開了她的身子,下床套上衣服。

  夏侯霽月也跟著慌亂的睜開眼睛,當她看見著裝完畢的他正大步的往房門口走去時,她突然有一股莫名的衝動好想開口將他喚住……

  他要上哪兒去?他還在流血啊!她內心焦慮的大喊。

  但是,直到夏侯曜陽順長的背影走出了喜房,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她始終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緩緩的撐起了赤裸裸的身軀,當夏侯霽月低頭瞪視著夏侯曜陽所遺留下來,那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時,一顆原本充斥著憎悵的心,竟沒來由的泛疼了起來,猶如針紮。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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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9 07:10: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今年的雪季好像來得特別的早。

  夏侯霽月獨自一個人,神態落寞的坐在霽月閣庭園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當雪花如柳絮般緩緩的從天空飄落下來,沾上了她纖麗無瑕的面容時,她才猛然的驚覺到,這漫長的一年又即將過去了。

  日子過得好快。

  悵然的一笑,她伸出手掌心掬起片片白雪把玩著,似乎沒有進屋的打算,仍舊傻傻的坐在那兒,任冰寒的風雪侵襲著她單薄羸弱的身子。

  楊柳一踏進霽月閣裏,所見到的就是這令她揪心的景象。

  「哎呀!王妃,你為什麼老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呢?」

  楊柳趕緊三步並做兩步的沖上前去,一面動手脫下了自個兒身上的棉襖,披覆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面氣急敗壞的叫道:「要是王爺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心疼死的。」

  「是嗎?」楊柳這番話,終於將她飄揚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會心疼她?

  她也記不清楚到底多久沒有感受到他的噓寒問暖了。打從洞房花燭夜那一天,他憤然甩門離去之後……

  「當然呀!王妃。」為什麼王妃老愛質疑王爺對她的感情。楊柳搔了搔頭顱,不解的想。

  王爺那一雙冷漠傲慢、令人膽怯的眸子,也只有在王妃面前,才會釋放出柔和的光芒來。

  「那麼……他有沒有捎信說什麼時候回來?」當這個問題自她口中說出來時,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曾幾何時,她一顆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心,儼然改變……變得這般——殷殷期待。

  這個問題,問得楊柳一愣,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王妃頭一次主動問起王爺的事情。

  「呃……應該有吧!」楊柳不大確定的回答她,「奴婢等一會兒就去問問沈總管,你還是趕緊進屋子裏頭去,可千萬別著涼了。」

  其實楊柳也弄不清楚王爺和王妃之間到底有什麼心結,她只知道王爺在拜完堂之後,原本還歡歡喜喜的說要進洞房去陪新娘子。怎知下一秒,他卻渾身是血,氣衝衝的由裏頭沖了出來,臉色嚇人的跟馬夫要了一匹快馬隨即狂奔而去。

  從那天以後,王爺就再也沒有踏進王府一步。

  後來,她才由沈總管的口中得知,原來王爺是被皇上給派遣至邊關鎮守疆土去了,短期間內是不會回來的。

  「不!」夏侯霽月神情恍惚的搖搖螓首,「我還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這雪景挺美的不是嗎?」

  是挺美的,可是我卻快要凍死了!楊柳在一旁冷得直打哆嗦。

  「王妃,你就聽楊柳這麼一次好不好?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怎麼跟王爺交代啊……」

  「如果你覺得冷的話,就先進屋裏去,別管我了。」打斷了楊柳的話,她繼續自顧自的賞她的雪。

  她潛意識裏就是想讓自己生病,如此一來說不定他就會出現了。

  「可是……」這天底下有哪個做奴婢的,會放著自己的主子不管,而進屋裏頭去納涼?

  就在楊柳感到為難之際,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霽月閣外頭傳了進來。不一會,只見一名青衣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奔了進來。

  「怎麼跑得這麼急,被狗追啦?」楊柳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王妃……王爺……王爺回來了……聽說已經進了城門口了!」

  「真的!」當夏侯霽月一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刻詫異的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一股沒來由的喜悅瞬間襲蔔了她的心頭,驅散了她心中纏繞已久的陰霾。

  他總算回來了,在她的日思夜念之下。

  是的,她好想他、好想他。或許,在四年漫長的相處下,他的疼惜早已讓她不知不覺養成了依賴他的習慣。

  只是,年紀尚小的她始終未能察覺。

  直到洞房花燭夜那天,當他棄她而去的那一?那,她才霍然驚覺到……她對他並非是毫無感情的。

  但……卻為時已晚。

  所以,打從他離開她之後,她就一直這麼鬱鬱寡歡的過日子……唉!算算也快三年了吧……

  天啊!他居然那麼狠心,拋下她將近三年,讓她等了這麼久,盼了那麼久。

  「楊柳,快呀!快點替我打扮打扮,我想親自到大門口去迎接他。」她一臉興奮的喊道。

  此話一出,楊柳登時瞪大了眼珠子。

  「王妃,你……」

  以往,只要王妃一聽見「王爺回來」這幾個字眼,馬上嚇得跟見了鬼似的,躲得老遠。而這會兒,她居然說她要親自去迎接他。

  這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快呀,你還在發什麼愣啊!見楊柳仍杵在原地,夏侯霽月連忙拉起了她的手,疾奔人內。

  不下一個時辰,當夏侯霽月和楊柳打著傘,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天井時,夏侯曜陽的馬車也恰巧抵達王府大門口。

  「你們瞧,王妃來了!」

  「還真的是王妃耶!」

  當聚集在大門口恭迎夏侯曜陽的一夥人,一見夏侯霽月居然破天荒的出現在這地方,頓時都瞠大了眼,紛紛議論著。

  打從她和王爺成親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出霽月閣;現身在大夥兒面前。

  所以,他們立刻自動閃到兩旁;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懷著一顆雀躍無比的心,夏侯霽月終於穿越了擁塞的人群,來到了大門外。當她一眼看見坐在馬背上英姿煥發的夏侯曜陽時,心頭也開始沒來由的狂跳了起來。

  歲月似乎待他不薄,並沒有在他臉上刻劃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他瀟灑俊朗的模樣,與兩年前的地並無多大的變化,唯一改變的是……

  夏侯霽月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他到底是哪里變了!本來迫不及待想投入他溫暖懷抱的她,卻因此而止住了步伐,愣在原地。

  但是楊柳卻瞧出來了!

  王爺真的變了,因為他盯著王妃的眼神已不再散發著柔情,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冷漠。

  這是為什麼?楊柳納悶。按理說,這麼久沒見到王妃,王爺應該會很開心才是啊!怎麼在他的臉上卻找不著一絲一毫的喜悅呢?

  而他,當然也看到了她。但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即躍下馬背,往一旁走去。

  夏侯霽月本以為他會走向她,將她緊緊的擁進懷中,如同以往。但是……在追隨著他的身影望去之後;她才訝然的發現,另一匹白馬上頭,居然坐了一名身穿翻領對襟胡服、頭戴白色裘帽的美麗女子。

  她真漂亮。夏侯霽月不禁讚歎!她看起來並不似一般中原女子羸弱纖細、楚楚可人。不過,氣色紅潤、濃眉大眼的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落落大方的豪放氣質,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她是誰?怎麼會跟王爺一塊兒回來。正當夏侯霽月感到疑惑之際,夏侯曜陽接下來的舉動,已經足以向人夥兒證明——她是他的新寵。

  只見他伸出雙臂,親昵的將那名女子給抱下馬背,甚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吻上了她,完全無視于夏侯霽月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在場的人見了,莫不愕然。

  雨霧同樣也被夏侯曜陽這等親密的舉動給惹得心花怒放。自從半年前她被族人挑選出來獻給了王爺之後,她只知道他這人向來冷冰冰的;酷得嚇人,就連在床上歡愛也從來沒有親吻過她的唇,而現在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

  或許,他愛上她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她馬上羞答答的將臉蛋埋進了他寬闊的胸前,嬌慎的說道:「王爺,您好壞哦!只會欺負人家。」

  「你不是就愛我的壞嗎?」抬手捏了捏她凍得紅通通的鼻頭,夏侯曜陽朗聲笑了起來。

  呆望著眼前這一男一女打情罵俏的情景,夏侯霽月的眼中不覺泛起了淚光。

  老天爺為什麼總愛捉弄人?夏侯霽月咬著下唇,不敢相信的搖著頭。在她完全撇下了仇恨,打算接納他的感情之時,他卻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那麼……他將置她于何地呢?黯然的垂下了頭,她將視線從他們倆身上移開,改盯著皚皚雪地。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幅令她心痛的畫面了。

  若是可以的話,她真想就這麼掉頭離去。不過,現在的她已不是兩年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丫頭了,所以她知道,她不能,否則只會徒增笑話罷了。

  「王爺!」眨去了眼中的淚水,夏侯霽月故作鎮定的低喚了一聲,朝他福了福身。

  這一聲叫喚,終於引起了雨霧的注意力。

  「王爺,她是誰啊?」抬起頭來,雨霧好奇的問道。

  由於夏侯霽月此刻正低垂著螓首,所以雨霧瞧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從她那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身形看來,就算這女子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也絕不會差到哪里去。雨霧心中這麼揣測著。

  「承平郡主,本王的正妃。」夏侯曜陽當下便解答了她的疑問。

  「原來王爺您已經娶妻啦?」雨霧一聽,臉色立即刷成了灰白,「那麼……霧兒呢?霧兒怎麼辦?」

  她本以為若是幸運的話,她很快就能當上大唐夏侯王的王妃,替她鮮卑族人爭一口氣。可是……她萬萬沒料到他居然已經成親了!那麼……她的夢想豈不就此落空?

  「這樁親事是由皇上賜的婚,並非本王所願,本王若是不喜歡你的話,就不會遠從老遠把你給帶回來了。」

  這番話,讓雨霧頓感渾身飄然、興奮不已。但相反的,卻將夏侯霽月推下了萬丈深淵。

  「真的嗎?王爺!」雨霧欣喜的問道。

  「嗯!」夏侯曜陽點了點頭,伸手環住她的腰身,「走,咱們快進去吧!別在外頭待這麼久,小心著涼了。」

  說完,他連瞧都沒瞧夏侯霽月一眼,便領著雨霧繞過了她,雙雙走進了王府裏面。

  抬起頭來,夏侯霽月怔怔的望著他們倆卿卿我我的背影漸行遠去,兩道清淚早巳不知不覺滑下了她的面頰。

  「王妃……」愣在一旁的楊柳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默默地陪著她一塊兒掉眼淚。

  直到人群逐漸散去,主僕兩人仍是固執的站在凜冽的風雪中,動也不動。

  「啟稟王爺,王妃同她那丫鬟已經在外頭站上一個多時辰了,任屬下怎麼勸也勸不進來,所以屬下特來向您請示。」

  當沈吉畏畏縮縮的來到夏侯曜陽的房門外,鼓起勇氣對著裏頭的人喊出這些話時,只見正在雨霧身上馳騁的夏侯曜陽,立刻止住了動作,擰起眉來。

  「該死的。」他一聽,忍不住怒吼出聲,把門外的沈吉嚇了好一大跳,「這點小事你自個兒處理就行了,還用得著來煩本王嗎?」

  「可是……王爺,王妃看起來似乎很傷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人見了……」

  「那些都與本王無關,滾。」這會兒,他吼得更大聲了!

  「是的……王爺。」無緣無故的碰了一鼻子灰,沈吉也只好自認倒楣的摸摸鼻子離去。

  「王爺……您真的不去瞧瞧她嗎?她的身子骨看起來那麼柔弱,禁得起這般折騰嗎?」這時,雨霧終於忍不住會這麼問,無非是想衡量那女人在夏侯曜陽心目中的分量而已。

  「怎麼?你就這麼巴不得將本王推給她嗎?」夏侯曜陽不悅的問道,臉色倏地轉暗,「那麼本王就如你所願。」

  語畢,他撐起身子就要撤離。

  「不……王爺,不是的。」雨霧見狀,急忙伸出雙掌按住了他結實的臀,不讓他離開,「霧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請王爺您別生氣,原諒霧兒好嗎?」

  「那就閉嘴;繼續取悅我。」他低吼道。

  「是的,王爺。」她趕忙應道。

  看來,她似乎是多慮了。嘴角噙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抬手圈上了他的頸項,本欲親吻他的嘴唇,不料,他卻避了開來。

  「王爺……」雨霧愣了愣,著實弄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跟方才完全不一樣。

  「閉嘴!」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下一秒,他已再次粗魯的挺進了她的體內,似要發洩出他那滿腔的狂猛情素。

  「啊……王爺……」閉起了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眸,雨霧忘情的配合著他兇猛粗暴的抽送,完全不能自已。

  「不准閉眼。」但夏侯曜陽卻在這時沒來由的大吼,嚇得她趕緊睜大了圓眸,動也不敢再動。

  為什麼?打從一回到王府開始,他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難道真是為了那女人?

  不!不會的,她甩甩頭。但是……如果王爺當真還是在乎那個女人的話,那她又該怎麼辦才好?

  哼!明天她就去找人探探虛實。

  若有所思的望進了夏侯曜陽閃著狂烈欲火的黑眸,雨霧心中已做了一個決定。

  她不只要擁有夏侯曜陽,更要當上他的王妃,哪怕是不擇手段,她也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

  誰叫那女人霸佔了這應該屬於她的位置。

  當沈吉精壯的身軀再次出現在大門口時,早已凍得毫無知覺的楊柳馬上迎上前去,湊進他的耳邊小聲問道:「沈總管,王爺怎麼說?」

  精明幹練的沈吉今年剛滿三十,外表長得也不難看,只不過由於多年前他曾在戰場上傷了右腿,所以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教一些姑娘家見著了,總不免退避三舍。

  因此至今,他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王爺他……他……」沈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她們倆王爺現在正在房裏頭辦事吧!

  「你別只是一個勁的結巴呀!快點告訴我王爺到底怎麼說?」楊柳簡直快要急死了。

  她平時做慣了粗活,身子骨硬朗得很,所以這點風雪她倒還禁得起。不過王妃可是嬌弱之軀,她很懷疑再這麼耗下去,王妃是否能抵擋得住這嚴寒。

  「王爺正在忙,所以……所以……」他支支吾吾的,似乎相當難以啟齒。

  呵!她好傻。夏侯霽月自嘲的一笑。其實不用沈總管挑明瞭講,她心裏頭也能夠明白。

  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兩年前她將他的憐惜視為草芥,而現在……她居然想利用苦肉計來博取他的同情,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走吧!咱們進去了。」說完,她率先移動著發麻的雙腿,緩緩的走進府裏。

  在這一刻,她終於深深的明瞭,無論她再怎麼站下去也是枉然,他是不會來的。因為她知道,他對她的情感已不復以往,她的背叛,已經讓她失去他,徹徹底底的失去了他。

  「王爺,您這回打算什麼時候走?」

  這兩年多來,每當沈吉將府裏面大大小小的事務向夏侯曜陽稟明完畢,最後總會例行性的問上這麼一句話。

  「我不走了!」

  當這句話由複侯曜陽的口中說出時,沈吉的表情顯得相當訝異。以往,王爺回來通常只會停留幾個時辰,交代一些重要事項之後即又匆匆離府,而這回,他居然選擇了留下。

  「明天記得命人將這封信函送到皇上手中,本王打算請皇上調派其他將領接任我的工作。」說完,他將寫好的信箋裝進了信封,遞給了他。

  「是的,王爺,那屬下告退了!」

  伸手接過了夏侯曜陽所遞過來的信函,沈吉隨即恭敬的退出了書房,輕輕將門給帶上。

  沈思了片刻,夏侯曜陽也跟著起身走出書房,輕功一施,高大的身形瞬間隱沒於夜色之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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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當晚,夏侯霽月睡得極不安穩。

  翻來複去的她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卻頻頻遭惡夢所侵擾。

  這時,一道壯碩的黑影無聲無息的潛入了霽月閣,靜靜的佇立在夏侯霽月的床前。

  低頭凝視著眼前這張美麗絕倫,卻額眉緊蹙的誘人容顏,夏侯曜陽的兩道濃眉也不自覺地跟著皺起。

  他不該回來的。早知道會捨不得離去的話,說什麼他也不會挑在白天的時候回來。

  打從跟皇上請調鎮守漠北這兩年多來,他陸陸續續也回過府中幾趟,但都是選在夜晚。

  只因,為了要避開她。

  當然,這回也不例外。

  不過,由於這次身邊還跟了個雨霧,所以延誤了一些行程。會把雨霧帶回洛陽的原因並無其他,純粹只是為了排遣這一路上的寂寞而已。

  因為她很幸運的擁有一雙與霽月相仿的眸子,理所當然的,雨霧便成了她的替代品。

  但是,夏侯霽月的意外出現,卻打亂了他的原定計劃。

  今早,當他在大門口乍見她的那一?那,心中除了驚愕不已之外,更被她清麗脫俗的外貌給震撼住。兩年多不見,她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氣,長成個美麗動人的大姑娘了,甚至比起兩年前還要美上好幾倍。

  只是,表面上他掩飾得很好,因為當時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的打算。

  直到沈吉跑來告訴他,她居然站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裏傷心的哭泣時,他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線希望來。

  也許,她對他並非全無感覺,不然她為何要哭?

  這讓他決定留下。

  後來,當他拋下雨霧,於心不忍的沖到大門口想瞧瞧她時,卻已不見她的蹤影了!

  「月兒……既然你是如此的痛恨我,巴不得我死,你為何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擾亂我的心緒呢?」閉上雙眸,他痛苦的低語著。

  雖然他已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強迫自己要淡忘她、忽視她,卻依然沒辦法將她從心底抹去,即使她曾經狠心的背叛過他、傷害過他。

  直到那一刻,他才願意承認,他的最愛仍是她,就算是雨霧也不及她在他心中分量的萬分之—。

  心疼的伸出指尖輕撫上她眉間的皺褶,他赫然發現,她的額頭居然燙得嚇人。

  該死的,一定是早上讓她在外頭站太久了!想不到他的刻意忽略,竟害她染上風寒,今晚要不是他放不下心,特地跑到這兒瞧瞧她,恐怕她就因此而香消玉殞了。

  想到此,他開始咒?自己。

  幾乎不經考慮地,他當下便動手解開了她的單衣,將雙掌平貼於她的兩肩,開始運氣替她把身體裏面的熱流逼出體外。

  半晌,涔涔汗珠滲出了她白裏透紅的肌膚。不一會兒,當夏侯曜陽收回雙掌,再次將手掌心覆上了她的額頭時,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燒退了,看來她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才是。

  情不自禁的在她緊閉的紅辱上印下深情一吻,他替她拉好衣裳,蓋上被子,正欲離開之際……

  突然,床上的人兒發出了一聲低吟,緊接著,她緩緩的掀開眼簾,一雙迷離的大眼睛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又來到她的夢境了!夏侯霽月內心一喜。

  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數不清自己到底夢見他多少回。可是……她的眼神隨即又黯淡下來,每當她想伸手碰觸他的時候,他就倏地消失不見,所以這回,她說什麼也不敢碰他,只希望他別這麼快就走掉。

  然而,她這副畏怯的漠樣卻讓夏侯曜陽誤以為她不想見到他。

  也罷!假使她真的不想看到他的話,那麼……他會離她遠遠的。

  「睡吧!就當我沒來過。」撇下了這句話,他轉身往.房門口大步走去。

  他要走了,他又要離開她了!她伸出手來想抓住他。不過,他仿佛離她好遠似的,任她怎麼也碰不著。

  不!不要,別走啊!她內心著急的大叫,但他的身影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下一刻,她舉步欲追,沒想到腳下卻踩了個空。

  「哎呀!」

  當夏侯曜陽被這一聲痛呼給引回頭時,只見夏侯霽月已經跌到了床底下,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該死的,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存心想嚇死他嗎?

  快步折回床沿,他伸出雙臂將她輕盈的身子給抱了起來,輕輕置於被褥上。

  「你都十七歲了,為什麼還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總要教人擔心你才會高興。」

  驚嚇之餘,他說話的音量也不覺大了點。

  「我……」夏侯霽月先是一愣,接著,一雙美麗的星眸霎時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夢裏的他不是向來都很溫柔的嗎?怎麼這回卻對她這麼凶?委屈的紅著眼眶,她將臉埋進了他寬闊的胸膛,徐徐摩挲著。

  「在夢裏,您是不會對我凶的。」她可憐兮兮的提醒他夢裏面的遊戲規則。

  在夢裏……原來如此。夏侯曜陽這時候總算是弄明白了!

  原來這傻呼呼的丫頭居然以為自己還在作夢。難怪她面對他時,前後態度的落差會那麼大了。

  既然她是在夢遊,那麼他就不該乘人之危,免得到時她一清醒,又招來她的拳打腳踢。

  狠下心,他本想將她溫軟的身軀給推離他的胸前,但她卻緊抓著他的襟口,死也不肯鬆手。

  「別走好嗎?王爺,留下來陪陪月兒嘛!月兒好想您……好想您……您知道嗎?」說著說著,撲簌簌的淚水已和著話語滾落她的面頰,熨疼了他的心。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倘若不是他自製力夠的話,早就像第一次一樣朝她撲過去了。

  深吸了口氣,他抑下了滿腔的火熱,抬手捧起了她淚漣漣的小臉蛋,柔聲哄道:「別哭,我的小月兒,你只是在作夢,如果我真的留下來,明天一早起床你一定會後悔的。」。

  「不!我不會的、不會的。」她死命的搖晃著螓首,「月兒早已是您的妻子了,不是嗎?」

  這句話,險些令夏侯曜陽把持不住,差點就失了分寸。不過,兩年前洞房花燭夜的記憶卻在此時上了他的腦海,讓他瞬間恢復了冷靜。

  那天晚上,他對她做出了那麼該死的事情來,今天若是再趁著她意識渾沌之際侵犯她,她豈不是要恨他一輩子。

  這也是他之所以會選擇離開她的主要原因。

  因為他很明白,若是再繼續跟她朝夕相處下去,他肯定會克制不住心中那匹欲望的野獸而再次傷害了她,這是他所不顧見到的。

  她可是他夏侯曜陽最在乎的人啊!

  「我不碰你是因為不想讓你恨我,懂嗎?」溫柔的以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斑斑淚水,他輕聲地告訴她。

  「可是……」

  「乖,聽話,躺下來睡覺,別再胡思亂想了。」柔聲地打斷了她的話,他推她躺回了枕頭,貼心的拉過被子替她蓋上,起身就要離去。

  再不趕快離開的話,他沒把握能否克制得了自己。

  他一定是為了那個漂亮女子而不要她了!想到這理,她啜泣得更厲害了。

  「該死!」夏侯曜陽忍不住低咒了一聲,她這個樣子,叫他怎麼走得開。

  無奈地坐上了床沿,他一把攬過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將她緊摟在自己的胸口。

  「好吧!我就這樣抱著你,直到你睡著好不好?」這還是他有生以來,頭一回對一個女人這般沒輒。

  「不好。」自他胸前抬起頭來,她一雙藕臂已經纏上了他的頸項,主動湊上了她的唇。

  「月兒……」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下,她那滑溜的小舌已大膽的探入他的口中,胡亂攪和著。

  這丫頭,簡直是逼人太甚。低吼一聲,他手掌激動的捧住了她的雙頰,改用自己的方式來吻她。

  他放肆地汲取她口中的芳甜,似要將她吞噬一般,直到夏侯霽月發出了抗議聲,他才不舍地鬆口。

  「王爺,您可不可以別只顧著吃月兒的嘴巴,月兒都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她漲紅著臉,輕聲嘟嚷著。

  垂首一看到她腫脹嫣紅的雙唇,夏侯曜陽的自製力瞬間瓦解。他知道,今晚他一定要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即使這可能會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不在乎了。

  動手扯開了她的白色單衣,解下了她粉紅色的肚兜,心急的地馬上握住了她胸前的玉乳,以拇指徐徐地撥弄著頂端。

  在夏侯曜陽熱情激烈的逗弄下,她小巧粉嫩的蓓蕾逐漸變硬、變挺,似在引誘他去採擷、去品嘗。

  下一秒,他已忘情的將唇覆了上去。

  「啊……王爺……」不由自主的仰高了頭,夏侯霽月頻頻發出嬌吟。她當然明白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全是在虛幻的夢境中,可是……這感覺卻好真實,真實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的低喚,立刻將夏侯曜陽的欲念給撩撥到了最高點,飛快的卸下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他抱著她躺臥下來,將她修長的雙腿分置於他的腰側。

  他開始用唇去膜拜她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直到蜜穀中滲出了汨汨泉源,他才肯甘休……

  「呃……王爺……我……」下腹所竄升而起的一股莫名火焰,此刻正熊熊燃燒著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這份難耐的火熱,唯有他才能平息。

  可是,他仍不打算給她。

  這男人是存心跑到她夢裏頭來瞎攪和的嗎?她微慍的張眼盯著他瞧,似在責怪他的存心戲弄。

  「想要是吧!」抬起頭來,他促狹的湊近她耳邊,邪惡的輕道:「那就求我啊!」

  他一定要逼她向他求饒不可……誰教她讓他忍了這麼久,這就是他給她的一點小小的懲罰。

  天!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要她求他,那不羞死了才怪。所以,基於姑娘家的矜持,她也只能緊咬著下唇,想催促卻又開不了口。

  真是個倔強又固執的小丫頭。他詭譎的一笑,隨即採取了更為邪惡的方式——他用自己堅硬的男性,輕緩的摩蹭著她腿間的幽地,卻遲遲不肯進入。

  天!她好敏感。他可以感受到她不斷湧出的潤滑。

  但是,她卻認為這個男人好可惡不給她也就算了,居然還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來誘惑她。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情欲的拉鋸戰,誰也不肯讓步,到最後,當然是她輸了!

  「王爺……請不要再折磨月兒了好不好……求求您……」她拼命擺動著纖細的腰肢,嚶聲要求道。

  唔……她好熱,整個人仿佛就快要被這把熱火給燒成灰燼了!

  「終於肯開口求我了嗎?嗯!」停止了對她的折磨,他滿意的粗嘎道:「再說一次,我想聽。」

  「求求你……王爺……」不得已,她只好再說第二遍。

  「王爺……」她在這一陣絢爛爆發後,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雞啼了!似乎是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低頭審視著眼前這張熟睡的嬌容,夏侯曜陽的眸中淨是戀戀不捨。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看著她從他的懷中醒來,可是細想之下……她能夠承受得了他佔有她的這個事實嗎?她一直是那麼的討厭他、痛恨他。

  不!他不願意冒這個險,他寧願讓她誤以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完全只是個夢。

  所以,他一定得趁著她醒來之前離開這裏。

  但是……該死的!他下腹的脹痛卻清楚的告訴他,他仍是要不夠她。

  小心翼翼的抬起她一隻腿跨於他的腰間,他輕輕往上一頂,熾熱的男性順利的滑進了她緊窒的體內。

  她會醒來嗎?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只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荒唐行徑,簡直跟個無恥的登徒子沒啥兩樣。

  可是……他又克制不住內心的想望。

  只見她發出了一聲嚶嚀,並沒有睜開眼睛。看來,初經人事的她還真是被他昨晚的狂猛悍勁給累壞了。

  就這樣,他與睡夢中的她又纏綿了一回,才起身套上衣服,離開霽月閣,步入了晨曦之中。

  唔……好痛喔!

  夏侯霽月一大早醒來,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天哪!她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堪,全身的骨頭像被人給拆了似的,甚至就連腿間也正隱隱泛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當她呆坐在床榻,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楊柳剛好提著一桶熱水推門而入。

  「呀!王妃,你怎麼全身光溜溜的啊!」她一見夏侯霽月居然光裸著身子,怔仲的坐在床沿發著愣時,立刻心急的沖上前去,拾起了散落在地板上的單衣披覆在她身上。

  不過……當她瞧見了夏侯霽月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暗紅瘀痕時,登時瞠大了眼珠,一臉的愕然。

  「王妃……你……你……」楊柳顫抖著雙手掀開了覆在她下半身的棉被,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大腿殘留著斑斑血跡。

  由以上種種的跡象看來,她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王妃被侵犯了!

  「怎麼會這樣?」她忍不住驚呼出聲,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王妃,你快點告訴楊柳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只見她一臉迷惘的抿抿嘴,對於這個問題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像是王爺……王爺昨晚來過……」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天!王妃一定是受了太大的打擊,得了妄想症了!楊柳心中暗忖。

  照王爺昨兒個的態度看來,他疼愛那個新歡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有時間到霽月閣來呢?

  「可是……我剛剛才聽青兒說,王爺昨天一整夜都待在雨霧閣裏陪那個女人,直到清晨才回到自個兒的房間呀!」楊柳囁嚅的說道。

  這下子,夏侯霽月可慌了!她明明記得王爺來過啊……難道是她記錯了,那麼她身上的傷痕又是誰造成的呢?是誰那麼大膽敢跑到霽月閣來……來……

  想到這裏,淚水迅速湧出了她的眼眶,滑落她刷白的面頰,「楊柳,那……我該怎麼辦呢?」

  天!她居然在昨夜失了身,卻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做的。

  「王妃,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楊柳趕緊擰來一條濕毛巾,開始替她擦拭身子,甚至還不忘一邊殷殷告誡著她。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宣揚出去,否則你就毀了,萬一要是哪天王爺想通了,肯與你圓房的時侯,打死你都不能承認自己已經不是處子,懂嗎?」

  楊柳的年紀比夏侯霽月大上兩、三歲,所以顧慮的也比較多。

  「不!我已不再是清白之身了,怎麼配得上王爺呢?」她固執的說道:「看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他都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她的女人了,那麼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惹人嫌了不是嗎?她幽幽的苦笑。

  或許,那個女人會比她更適合當夏侯王妃。

  「王妃,你別這麼死腦筋好不好?」她這話可嚇煞了楊柳,「這麼多年來,你—直都在王府裏過著養尊處優、與世隔絕的日子,一旦離開了這裏,你自己一個人怎麼過活呢?」

  「天地之大,難道會沒有我夏侯霽月的容身之地嗎?」她可以上京城去找小順子公公啊!她天真的想。

  「可是……」怎麼勸都勸不聽呢?楊柳這下子可慌了!

  若王爺真要答應了她,那麼她們主僕倆不就得流浪街頭,過著餐風露宿的生活嗎?她自己是不打緊,可是王妃哪禁得起那種有一餐沒一餐的苦日子。

  「別再說了!」夏侯霽月這回居然一反平時的柔弱,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楊柳的話,強硬地說:「如果不想跟著我的話,你大可以留下來。但是,我一定得去找他談談。」

  說完,她勉強撐起酸疼不已的身子,開始一件一件的杷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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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颼颼冷風中,一白一紅的清瘦身影正踩著細碎的步伐,快速通過彎彎曲曲的回廊,來到了王府東側的一座深紅色拱門前。

  「王妃,請三思啊!在這王府裏頭有吃有住的,你幹嘛跟自己過不去,老想離開這裏呢?」

  當夏侯霽月主僕倆照著下人們的指示來到了書房門口時,楊柳又開始在她耳邊叨叨不休。

  但是,夏侯霽月卻充耳不聞,仍執意往前走去。

  眼看著夏侯霽月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內,楊柳只好歎了一口氣,在一旁挑了塊大石頭坐下子來。

  「王爺啊!希望您可得念在過去曾經那麼疼愛王妃的份上,千萬別答應讓她離開才好畦。」

  就在她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辭之際,一陣輕柔的女聲突然自她頭頂上響了起來,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王妃身邊那個俏丫環是吧?」

  當楊柳一睜開眼睛,所看見的就是那名叫雨霧的胡人女子,笑咪咪的站在她面前。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滾開啦!」楊柳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理也不理她。

  倘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王妃又怎麼會失寵呢!所以,她討厭她。

  不過,雨霧並沒有因她惡劣的態度而打退堂鼓,反而更加湊近她,一臉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啦?遇到了什麼困難嗎?瞧你愁眉苦臉的。」

  「少假惺惺了!」楊柳則是沒好氣的回答她,「咱們王妃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傷心欲絕的想要離開這,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跟了王妃這麼多年,她的性子她老早就摸透了。莫名失身只是剛好給了她一個離開的藉口罷了!

  「什麼?」雨霧一聽,故作驚訝假意道:「她為什麼這麼傻呢,我根本沒想過要和她爭王爺啊!」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跟著王爺回來?兩人一塊兒傷她的心。」她不以為然的輕嗤。

  哼!睜眼說瞎話,裝模作樣的狐狸精。楊柳暗罵。

  對了!講到失身這回事她倒差點忘了,她還要去請沈總管加派幾名高手來保護王妃的安全,沒空理這個女人了。

  正當她從石頭上一躍而起,打算進大廳找沈吉之時,雨霧所隱約發出的哽咽聲,讓她好奇的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去打量她。

  「怎麼?哭什麼?受害者是王妃又不是你。」她納悶的問道。

  「你真以為王爺喜歡的人是我嗎?」她淒涼的一笑,眼淚更是掉個不停,「直到昨晚我才明白,我在王爺的心目中根本一點地位也沒有。」

  為了能探知王爺和那女人之間的種種,所以她不得不喬裝可憐,耍耍小手段。

  「這話怎麼說?」這番話,的的確確引起楊柳的興趣來了!相對的也使得楊柳對她喪失了戒心。

  「其實……其實昨天晚上王爺並沒有在我房裏過夜。」她坦白的告訴她。

  「什麼?」楊柳一聽,一雙眼睛瞪了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是你的貼身丫環明明說……」

  「那是我教她這麼說的。」

  「為什麼呢?」楊柳不解的問道。

  「因為面子問題。」舉起衣袖拭去了淚水,她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王爺昨晚應該是在王妃那兒過的夜吧?」

  「這……我也不清楚……」楊柳搔了搔頭,「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王妃今早一起床,整個身于全都佈滿了紅痕,然後她告訴我王爺好像來過……」

  照這麼推測下來的話,昨晚侵犯王妃的人應該是王爺羅!

  哇!真是太讓人意外了!她不由得手舞足蹈了起來。這麼說來,王爺對王妃還是有感情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訴王妃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果然!雨霧一聽,臉色立即黯沉了下來。

  想不到她的推測居然是正確的,王爺表面上仍然待那名女子相當冷漠,但私底下還是相當在意她的。

  難怪他昨天會突然做出那些失常的舉動來。

  「對了!你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王妃的事情?我在這裏舉目無親,也想多交個朋友談談心。」斂下了不懷好意的眸光,她朝楊柳露出了一抹親切的笑容。

  看來,這女人並不壞嘛!挺坦白的,她楊柳就是欣賞坦白的人。

  「好哇!」楊柳倒也挺乾脆的回答,「這得要從七年前說起了,當時王妃才十歲,是個不多話的可愛小女孩,咱們王爺可是寵她寵得要命……」

  一踏進書房,夏侯霽月見夏侯曜陽正背對著她佇在窗臺前,專注的凝視著外頭的景物時,她也不敢貿然打擾他。所以,她就一直安靜的站在門口,垂首默默地等候著。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聽見他發出了一聲喟歎,她才霍然抬起頭。

  想不到他也會有歎氣的時候,這令她感到好吃驚。像他這種睥睨群倫、目空一切的狂傲男人,不是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的嗎?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如此的煩心呢?若是他肯的話,她多希望能夠依偎左他的懷中,替他分憂解勞。

  傻瓜!她忍不住暗斥了自己一聲。這檔事根本輪不到她來為他瞎操心,那個女人應該會貼心的讓他躺臥在她的大腿上,然後一邊喂他吃著水果,一邊聽他抒發心中的鬱悶吧!

  這副親昵的想像畫面,很快的在她腦海中勾勒了出來,即使只是單純的在想像,卻足以令她心痛不已。

  深吸了一口氣,她本是想抑住眼中那即將潰堤的淚水,然而,這細微的抽氣聲,卻驚動了夏侯曜陽。

  他聞聲轉過頭來,當他看見夏侯霽月一身素淨,飄逸出塵的站在門口時,他愣了愣。

  這是他的幻覺嗎?怎麼他剛剛想著她,這會兒她就出現在他面前了!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心聲,所以將她領到了這裏?

  欣喜的人他馬上快步朝她走近,但她卻倉皇的退後了一步,刻意與他拉開了距離。

  該死的!本以為在經歷了昨夜的肌膚之親,她至少不會再像以往一樣排斥他,沒想到情況卻依然如故,絲毫不見改善。

  「既然你這麼痛恨本王,為什麼昨天還要到大門口去迎接本王?」毫不猶豫地沉下了臉,他冷聲問道。

  他並不想凶她,也不想給她臉色看,但每每見她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他就火大。

  或許,他不該選擇留下來的。

  「月兒只是恰巧經過。」她淡淡的回答他,美麗的面容平靜無波。

  昨兒個她才在眾人面前鬧了個天大的笑話,難道現在還要在他面前承認她的癡傻嗎?不!她做不到。

  「那你在外頭站那麼久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想引起我的關注?」他緊接著又問,臉色可說是難看到了極點。

  「您想多了,王爺。月兒只是一時貪戀雪中美景,所以才在外頭多待了一會兒。」她輕描淡寫的回道。

  「該死的!」她這些無關痛癢的話語,著實惹惱了他。長臂一伸,他用力地將她拉了過來,禁錮在自己健壯的胸膛,容不得她掙脫。

  「那麼你這會兒站在本王的書房裏頭做什麼?別告訴我你又是剛好路過。」抬高她的下巴,他惱怒的質問。

  「不!」她搖搖頭,「這回月兒到這裏來是有事想找王爺談談。」

  「什麼事?」倏地眯起了眼,這代表著他正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

  「我……」鼓起了勇氣;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緩緩的道出:「既然王爺已經有了要好的姑娘,那麼……可不可以請您放了月兒,月兒想出府去……」

  「想都別想!」根本沒給她機會把話說完,他已憤然的打橫抱起了她,往一旁的書案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她慌亂的問道,四肢則是在半空中使勁的揮舞著。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大手一揮,他將案上的物品全都掃落於地,然後將她輕盈的身子往上頭一丟,整個人旋即壓了上去。

  他的唇迅速俯落下來,冷,硬且粗暴。

  「不!不要……哇……」她拼命的搖頭閃躲,就是不讓他得逞。他都已經有別的女人了,為何還要來招惹她呢?

  「不要?」抬手扣住了她頻頻晃動的頭,他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容,揚聲說道:「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昨晚?她內心不禁一驚,難不成……他知道了些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我……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她故意裝傻。

  如果讓他知道她已教人給奪去了身子,他將會如何看待她?她實在是不敢再猜想下去了。

  這丫頭,當真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了嗎?那麼他現在就來喚醒她的記憶。

  低下頭,他再度攫獲那兩片微張的櫻唇,輕輕的以唇輾壓著、以舌翻攪著,直到她完全放棄了抵抗,徹底的臣服在他柔情的深吻中時,他才滿意的抬起頭來。

  「怎麼?想起來了嗎?昨天夜裏我就是這麼待你的。」他暗示的告訴她,「而你,也是如此熱情的回應著我。」

  「原來……真的是你。」

  經由他的提醒,昨晚所發生的片片段段,很快的在她腦子裏串連起來,拾回了她遺失的記億。

  現在,她已能清晰的記起,昨晚他是如何的愛她,讓她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甚至在臨走之前,都還不忘再欺負她一次。

  想到此,她除了感到慶倖之外,一陣燥熱也同時襲上她的臉龐,暈紅了她原本毫無血色的俏臉。今早倘若不是楊柳的誤導,說他整晚都待在雨霧閣裏陪著那個胡人女子,她也不會傻得錯認為自己是被別人給……

  「是我。」深情的望進她略顯困窘的雙眸,他漾開了笑。想不到這女人居然臉紅了!為他。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欣然接受他了?思及此,一股莫名的喜悅迅速湧上他的頭,融化了他早已因她而冰封的心。

  夏侯霽月的心靈深處又何嘗不感到喜悅呢?不過……這並不是她今天到這裏來找他的目的。

  每一想起昨日他與那名胡人女子進門時的恩愛模樣,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隱隱的揪疼著。

  所以……她還是得走。

  明知道像他這等有權有勢的狂妄男人,身邊總不免有個三妻四妾,但……

  可能是受了父母親專情的影響,從小她就認為男人身邊只能有一個最愛。如今,他已經貪心的尋到了另一個,那麼……她也該識相的走開了。

  夏侯霽月率先阻斷了兩人癡纏緊鎖的目光,垂下了眼簾,幽幽的道:「既然王爺您都已經得到了月兒的身子,那麼……是不是可以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月兒?讓月兒離開?」

  因為她相當明白,她是絕不會允許自己跟另外一個女人共同來分享他的愛,與其日後痛苦,倒不如現在就走得遠遠的。

  夏侯曜陽一聽,一張笑臉頃刻間又凝結成冰,她這些話,無疑是在他胸口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這該死的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在他誤以為她已經拋開了一切仇恨,終於肯敝開心胸接受他的時候,卻又狠狠地將他的心給踐踏一番才高興。

  從他逐漸轉為僵硬的臉孔,以及緊握成拳的手即可明顯的看出——她已徹底惹惱了他。

  「滾!」深吸了口氣,抑住排山倒海的滿腔怒火,他冷冷的從齒縫中進出這個字來。

  「這麼說……您是答應了……」夏侯霽月一聽,心中頓感悲喜摻雜。喜的是,她終於擺脫了他長年以來的掌控;悲的是……竟是在愛上他之後。

  「你給本王死了這條心吧!」這時候,夏侯曜陽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驚人的怒吼,「本王是要你滾回霽月閣去,除非我死,否則你這輩子休想離開王府一步!」

  一吼完,他用力的將她從桌上拽下來,殘忍的將她推出了書房外,「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我就說嘛!。是誰敢這麼大膽的玷污咱們家王妃,原來是王爺,害我擔心得半死。」楊柳和雨霧兩人相談甚歡,以至於不知不覺中,話題又繞回到了原點。

  「不過王爺也真是的,想和王妃圓房就正大光明點,幹嘛趁著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

  聽完了楊柳的陳述,雨霧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不過,興致勃勃的楊柳卻絲毫未察覺她的異樣。

  就在這時,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駭人的由拱門內傳了出來。不一會兒,只見們「呀」的一聲被打開,接著,夏侯霽月顫巍巍的身軀就由裏頭踉蹌的奔了出來,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

  「王妃,你怎麼了?」兩人見狀,立刻飛奔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關心的詢問道。

  「我……」夏侯霽月抬起頭來,便和雨霧的視線對個正著,幾乎是反射性的,她馬上厭惡的甩開她的手,躲到了楊柳的背後。

  楊柳一見,除了訝于夏侯霽月會有這等反常的舉止之外,相對的也替雨霧叫屈。

  「王妃啊!雨霧姑娘是出於一片好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夏侯霽月聽了不免一愣!?怎麼才短短兩刻鐘不到的時間,楊柳居然護起這個女人來了!

  「沒關係的。」但是雨霧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想不到這乍看之下像個小鬼似的女人,居然擁有一張驚為天人的絕世容顏,雨霧見了也不免驚歎!

  下意識的往前站上一步,沒想到夏侯霽月這回的反應卻令楊柳更為咋舌。

  「走開!」

  只見夏侯霽月像個鬧彆扭的孩子似的,伸出雙手使勁的推了她一把。而雨霧一個不小心,便教她給推倒在地,頭部不慎撞上了一旁的石墩。

  「呀!」雨霧吃痛的尖叫出聲。頓時,一道熱流迅速湧出她的後腦,染紅了地面上的白雪,令人看了觸目驚心。

  這聲淒厲的叫喊,立即引來了夏侯曜陽以及下人們的觀看。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夏侯曜陽一走出書房,便見到倒臥在血泊中,已呈半昏迷狀態的雨霧,二話不說,他當下便火速的沖上前來,蹲下身子將她扶起。

  「霧兒,你醒醒,怎麼會搞成這樣?」他讓她躺靠在自己的胸前,以手背輕輕拍打著她毫無血色的面頰,焦心的問道。

  勉強撐開了沉重的眼皮,雨霧虛弱的對著他一笑,表情顯得相當痛苦,「王爺……霧兒沒事……是……霧兒不小心跌倒的。」

  「跌倒?好好的怎麼會跌倒?」夏侯曜陽繼續追問道。

  「我……我……」像是有所顧忌似的,她一直支吾其辭,始終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麼原因來。

  由她閃爍的眼神看來,這肯定另有隱情。

  轉過頭,他犀利的眸光射向夏侯霽月主僕兩人,厲聲問道:「你們兩個離她最近,應該最清楚這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楊柳可從來沒見過王爺發這麼大的脾氣,雙腿一軟,她嚇得跪坐在地上,害怕得哭了起來。

  完了!萬一這事兒王爺要是怪罪下來,恐怕連她這個做奴才的也難辭其咎,說不定還會步上金大娘的後塵……

  想到這裏,她哭得更厲害了!

  「王爺……真的是霧兒自個兒不小心跌的跤……請您……請您千萬別責怪王妃……真的不幹她的事……」似有意似的擠出這些話後,她便在他懷裏暈了過去。

  事情已經點得很明顯了!眾人一聽,全都張口結舌、驚訝萬分的望向夏侯霽月。想不到他們眼中一向溫柔善良的王妃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而夏侯霽月也被這突發的狀況給嚇傻了!她明明只是輕輕的推了那女人一把,怎麼會讓她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費力的蠕動著雙唇,她好想開口告訴夏侯曜陽她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嚇壞了的她卻始終無法擠出一丁點兒聲音來。

  夏侯曜陽一聽,更是怒火中燒。

  他本想開口教訓她一頓,但見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的心又軟化了下來。

  「你立刻給本王滾回霽月閣去待著,本王等會兒再去找你算帳。」

  撂下了這幾句話之後,他快速的抱起了懷中昏迷的佳人,轉身往雨霧閣的方向走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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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帶著一顆淌血的心,夏侯霽月猶如行屍走肉般的回到了霽月閣,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裏。

  而來不及跟進的楊柳就這麼被她給擋在房門外,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咱們還是到雨霧姑娘住的地方去瞧瞧她好不好?奴婢好怕萬一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倆就完蛋了!」

  猛力的拍打著門板,她心急的對著埋頭的夏侯霽月大喊,卻不見有任何的回應。

  「王妃,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的錯,人家雨霧姑娘是好心想要扶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人家給……」

  她話都還沒說完,房門已被「砰」的一聲打了開來。只見夏侯霽月出現在房門口,一張委屈的小臉上淚水交織,哭得好不淒慘。

  「連你也認為是我的錯嗎?」她抽抽噎噎的問道。

  「本……本來就是啊!」即使這麼說可能會很傷她的心,但楊柳卻不得不說。倘若不是親眼目睹,楊柳還真會被她這副無辜的模樣給騙倒。

  「可是……是她先弄疼了我,我才會推她的呀!」她替自己辯稱道。

  楊柳聽了,差點沒暈倒。

  「王妃啊!你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在耍這種賴皮的手段。」她忍不住輕斥道。

  「我……才沒有耍賴呢!」她一聽,馬上氣結的反駁道:「她真的弄疼了我,不信你瞧。」

  她一邊說,一邊將袖口撩高,露出了左臂上的抓痕。

  「喔!天啊!」楊柳一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想不到王妃居然……

  「這下子你總該相信了吧!」她還以為楊柳是在心疼她。

  但楊柳接下來所說的話,卻將她好不容易才拾撿而起的破碎心靈,再一次給狠狠敲散。

  「這……這該不會是王妃為了怕王爺責備,故意自個兒抓傷的吧?」她囁嚅的說出她心裏頭的感覺,「雨霧姑娘人這麼好,她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楊柳這番話令夏侯霽月愕然極了!怎麼那女人來到王府中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將她逼退到這個地步。

  這時夏侯霽月才深深的意識到,那個名叫雨霧的女人已不僅僅想要霸佔王爺而已,甚至開始覬覦起她夏侯王妃的頭銜來了。

  如果她想當夏侯王妃,只要跟她說一聲就行了啊,她一定會成全她的,用得著使出這些小人手段來污蔑她嗎?

  真是太可惡了!想到此,她不禁捏緊了一雙拳頭。

  半晌之後,在夏侯霽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時,她馬上像瘋了般,痛心的指著楊柳叫道:「滾,你立刻給我滾出去,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女人的話,就去跟著她好了!我夏侯霽月才不希罕。」

  嘶喊完,她用力的將房門甩上,無助的躲進棉被埋頭,獨自一個人傷心的流著淚。

  這回,換成楊柳愣在原地。看來,王妃對雨霧的敵意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了,而她居然還天真的以為她們倆可以成為好朋友。

  當夏侯曜陽趁著閒暇之際來到了雨霧閣時,昏迷了好幾個時辰的雨霧,也恰巧在這時候清醒過來。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湊巧的選在這時候醒來,恐怕就只有雨霧心理頭最清楚了!

  事實上,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失去意識過,這一切純粹只是為了博取夏侯曜陽的同情,故意在他面前演戲罷了!

  「感覺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見她睜開眼睛,夏侯曜陽馬上伸出手掌觸了觸她的前額,關心的問道。

  此一溫柔舉動,令雨霧興奮不已。跟著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這還是她頭一次感受到他柔情的對待。

  「王爺……霧兒沒事……」勉強撐起了無力的身了,她虛弱的說道。

  嘻!想不到這場博命演出倒還蠻管用的,她心中竊喜不已。這一出臨時起意所製造出來的意外,雖然因為沒注意到地面上的石墩而差點就要了她的命,不過現在想想,似乎也挺值得的。

  哼!那個笨女人想跟她鬥還差的遠呢!她一雙原本美麗的圓眸倏地眯起,一道令人心寒的冷光則從細縫中隱隱透出。

  原本以為那女人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只不過是個失寵不得勢的嬌弱女子罷了!所以剛開始她根本就沒有將夏侯霽月給放在眼裏。

  但是,直到今天同她對上了眼,親眼目睹了夏侯霽月那細緻動人的容貌之後,一股強烈的妒意也油然升起。當下她便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她一定要儘快剷除掉那女人,以確保自己在夏侯曜陽心目中的地位。

  這就是她雨霧的做事原則,她想得到的,是絕不容許有人橫阻在中間壞她的事。

  不著痕跡的收斂起充滿妒意的目光,她抬眼望進了夏侯曜陽不再凜然的雙眸,假裝憂心的道:「發生了這種事情,王妃一定嚇壞了,現在霧兒已經沒事了,就請王爺您去霽月閣瞧瞧她吧。」

  這些話,令夏侯曜陽不禁一愣。

  「她這麼對你,難道你不恨她嗎?」他有些訝異的問道。

  「怎麼會呢?更何況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則是一臉輕鬆的回答他。

  夏侯曜陽一聽,訝然地挑挑眉,想不到她的心胸竟是如此寬大。

  「你真是個非常特別的女人,相形之下,霽月那丫頭就顯得太不懂事了!」他告訴她,「等會兒本王定會叫那丫頭來向你道歉的。」

  說完,他即起身往房門外走去。

  這時雨霧臉上的笑容才逐漸轉成了猙獰。

  「王妃啊!奴婢剛剛得到消息,聽說雨霧姑娘已經清醒了,咱們快去瞧瞧她吧!」

  「要去你自個兒去,我不要。」

  「唉呀!王妃,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家雨霧姑娘對你並沒有惡意。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她還很高興的告訴我她想跟你做朋友呢!」

  「跟我做朋友?她不安好心的。」

  「王妃,你怎麼可以這樣,真小家子氣。」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討厭她,怎樣?」

  夏侯曜陽一走進霽月閣,所聽到的就是這幾句對話。

  由於這幾個時辰裏,楊柳不知道已經為了這件事情同她吵了多少遍,她都快煩死了!以至於說話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沖了點。

  然而,這些話聽在夏侯曜陽的耳中,卻讓他更加確定今天早上她是蓄意的想傷害雨霧。

  因此,他聽了不由得火冒三丈。

  「不管你心中想或是不想,現在都得去向雨霧道歉,否則本王絕不會輕饒你的。」一個人步跨進了廳裏,他開口的語氣更是不容轉目的冷硬。

  主僕兩人一驚,立刻由圓凳上站了起來,轉身面向他。當夏侯霽月見到他滿臉怒氣,就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賭氣的垂下了頭,她不願意看他,誰教他早上要對她大吼大叫的。

  幾個大步走向她,他惱怒的伸出手掌托高了她細緻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聽清楚本王剛才所說的話了嗎?現在就去道歉。」他再次說道。

  「我不要。」她還是那句老話。

  「你再給本王說一次。」這下子夏侯曜陽更惱火了。

  「我又沒錯,是她先抓傷我,我才會推她的呀!為什麼就是沒人肯相信我?!」委屈的淚水迅速湧上了她的眼眶,「而且當時我只是輕輕的推了她一把,是她故意將自己給弄傷的呀!」

  該死的!他低咒。虧她想得出這等荒謬的藉口來,有誰會刻意將自己給弄得頭破血流的?

  移開了視線,他故意忽略她眼中那令人煩心的淚光,改抓起她的手腕,二話不說便拖著她往外頭走。

  「不!王爺,我不去,您別強迫我啊!」

  縱使她已拼了命的要求他,卻還是沒能軟化他的心腸。在楊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被他強行帶離了霽月閣,往雨霧閣而去。

  呵!總算是來了!

  當雨霧瞧見夏侯曜陽拉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夏侯霽月來到房內時,她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勝利的笑容。

  她馬上將正在食用的清粥交給一旁的丫環,起身迎了上去,「王爺,霧兒都說了不礙事的,您怎麼還是把王妃給帶來了呢?」

  「既然這件事情是她做錯在先,就得道歉。」

  說完,他將夏侯霽月推到了雨霧的面前,冷冷的命令道:「說吧!別讓本王失望。」

  「不!真的不用了!」雨霧趕忙故作和善的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的說道。

  但是,夏侯霽月不領情的將手給抽開,因為她好怕這女人又想藉著這機會弄疼她。

  夏侯曜陽見狀,眉頭不禁緊擰了起來。

  「說!」這回,他加重了語氣。

  「不要!」相對的她也提高了音量。

  「該死的。」這兩個字,終於逼得他發火了。這丫頭,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舉起了寬厚的手掌,他一把壓下了她的後腦勺,強迫她在雨霧面前低下頭來。

  「你到底說不說?」他氣惱的說道。

  夏侯霽月沒有料到他居然會用這種方式逼她道歉,頓時,滿腔的悲憤與羞辱湧上了她的胸口,揪疼了她的心。

  夠了!打從他一回到王府開始,就為了這麼一個虛偽的女人而將她一顆殷殷企盼的心給踐踏在腳底下,此刻,她的心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已經毫無知覺了!

  「如果這就是你所想要的,那麼……我說。」

  堅強的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抬起頭來盯著一臉得意的雨霧,緩緩的說出了她一直不願意說出的三個字:「對不起。」

  「這才對。」這時,夏侯曜陽糾結的眉頭才總算是舒展開來,「記住,以後絕對不准再做出這種事情來,知道嗎?」

  「嗯,月兒不會了。」她木然地點點頭。

  「那麼我現在就送你回霽月閣去。」

  語落,他伸出手想要拉她。不料,她卻退開了好大一步。

  「不用了,雨霧姑娘還受著傷,一定非常需要王爺您的照顧,月兒就不打擾了。」

  語畢,她朝他微微一欠身,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出了雨霧閣。

  「月兒……」夏侯曜陽一見她疏離的樣子,心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正打算舉步追去之際,雨霧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怎麼了?」他歎了口氣,轉身扶住了雨霧搖搖欲墜的身子。

  「霧兒……霧兒突然感到頭好痛。」她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虛弱模樣。

  迅速的將她扶至床榻上,夏侯曜陽隨即命令一旁的丫環去傳喚大夫過來。

  今天這麼逼迫她向雨霧道歉,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入夜了,夏侯曜陽來到了霽月閣,佇立正在夏侯霽月的床頭,癡癡的凝望著她睡夢中的嬌顏。

  雖然她是他夏侯曜陽今生最寵愛的女人,不過,他也不能縱容她的無理取鬧、蓄意傷人。

  回想起下午那一幕,當她眼眶中噙著淚水,神情黯然的轉身離開雨霧閣的那千?那,他的心又莫名的絞痛起來。

  儘管這整個事件完全暴露出她的任性與不可理喻的驕蠻性子,但他心中所系掛的人仍是她。

  伸出手指輕輕劃過了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頰,最後停駐在她誘人的唇畔上,一遍又一遍,忘情的描繪著。

  他的舉動立刻驚醒了尚未熟睡的夏侯霽月,猛地睜開眼睛,當她藉著朦朧的月光,看清楚了眼前站著的人是夏侯曜陽時,她馬上躲開了他的碰觸,抱著棉被縮進了床裏面。

  「你不去雨霧閣裏陪著那個女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別開了臉,她冷冷的問道。

  「因為我想看看你。」在床沿坐了下來,他往前湊過去,伸出雙臂將她連人帶被的攬進了懷裏,不容許她逃避他。

  「放開我。」她開始劇烈的掙扎,甚至掄起拳頭拼命的往他胸前捶去,他只是默默承受著,依舊緊擁著她,任由她發洩心中的不滿。

  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才頹然的放下了手。

  「現在你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嗎?」她並沒有因他的讓步而有絲毫的妥協之意,仍是冷淡的對他下著逐客令。

  「月兒。」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他輕聲細語的同她說著道理,「我知道你在氣我,氣我將雨霧給帶了回來,不過她是無辜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傷害她,好嗎?」

  「你三更半夜跑到霽月閣來,就是為了要跟我說這些?」她愕然的問道。

  本以為他是因為心疼她才會到這裏來的,沒想到竟還是為了那個女人。她真是個呆瓜,她自嘲著。

  「當然不是。」低下頭,他先是給了她深情纏綿的一吻,然後才開口說道:「我方才不是說了,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看我做什麼?反正我在你眼裏不過是個壞女人嘛!有什麼好看的。」拉高了棉被,她索性用被子蒙住了頭,就是不讓他瞧。

  這種近似小孩子耍賴般的舉動,惹得他不覺莞爾。

  動手扯下她的被子扔向一旁,他雙手捧起了她慍怒的俏臉,柔聲哄道:「好吧!現在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前發誓,不再生我的氣,不再說要離開我之類的話,等雨霧的傷一好,我就命人將她送回關外去,這樣總行了吧?」

  他一顆冷硬、不近人情的心,也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軟化。七年前這樣,七年後還是一樣。

  她該不會是在作夢吧?她一愣。想不到他居然會為了她而放棄那個女人。

  這是不是就表示!他仍是在乎她的?

  下意識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在確定感到有些疼痛之後,她才相信這是真的。

  「怎麼?同不同意?」見她一副傻模傻樣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小女人,就是有辦法將他給逼得失去控制,又總能不經意的將他給逗笑。

  「嗯!」在愣了好半晌之後,她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

  夏侯曜陽一聽,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真的好怕聽到的答案會是相反的。

  「那麼……這等於你已經承認了我是你的夫君是不是?」接下來他又試探性的問道。

  「月兒早已經是王爺的人了,這還用得著置疑嗎?」紅著臉,她羞答答的回答他。

  「月兒……」

  狂喜的再次覆上了她的唇,他伸手褪下了她的單衣。當他火熱的唇順著她光潔的頸項一路來到她的胸口時,他才赫然發現她的左上臂居然有著四道明顯的抓痕。

  「你這傷痕是怎麼弄的?」他眯起了眼,表情凝重地問道。

  他腦中陡然想起了她下午曾說過的幾句話——

  我又沒錯,是她先抓傷我,我才會推她的呀!為什麼就是沒人肯相信我?!

  「別問好嗎?反正我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既然他都已經答應送走那個女人,她也無須再多說什麼。

  語落,她主動解下了身上的兜衣,拉下他的頸子,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她心中所受到的種種創傷,唯有他的愛才能撫平。

  次日清晨,和煦的陽光隱約地由視窗透射進來,照耀在兩具緊緊糾纏的軀體上。

  夏侯曜陽先睜開了眼睛。當他低頭凝視著夏侯霽月又濃又翹的睫毛眨呀眨的、似醒非醒的逗人模樣,他心中開始期待著她在他的臂彎之中醒來。

  等了許久,見她宛若一隻小豬似的,遲遲不肯將眼睛打開來,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他決定用自己的方法來喚醒她。

  雙唇溫柔的含上了她胸前的渾圓,他輕輕的以齒齧咬,徐徐的以舌撥弄著,直到她兩邊的蓓蕾都已經為他綻放開來了,她卻依然自顧自的睡她的覺,絲毫不為所動。

  這丫頭,竟然無視於他的男性魅力,看來,他真得下重藥了!

  粗糙的大掌往下滑去,邪惡的探進了她的腿間,他先在花園外頭揉弄著她溫潤的嫩蕊,等到她完全濕潤之後,才將指頭深深的推入,感受著她的緊窒。

  或許是昨夜的激情累壞了她,她還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該死的!她沒反應,他倒是先起了反應來了!飛快的一個翻身,他龐大的身子已經覆上她嬌小的身軀。

  「唔……好重哦!你幹嘛壓我?好疼呢!」這會兒,她終於張開眼睛,發出了喃喃的抱怨聲。

  不過,太遲了!因為他已欲火高漲。

  雙手捧起她的臀,他以膝蓋頂開了她的雙腿,在她根本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之前,他已經一個挺身,俐落的進入她。

  「呀!」這毫無預警的入侵,讓她著實嚇了好一大跳,頓時睡意全消。

  這……這男人好壞喔!她不禁羞紅了一張小臉蛋。昨兒個夜裏他根本就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怎麼這會兒又來騷擾她了!

  「王爺……您……您怎麼又來了?不要了好不好……」她一臉倦意的哀求道。搞不懂他為何有著如此源源不斷的精力。

  「因為我老是覺得要不夠你。」低下頭,他霸道的封住她的話語,不讓她有機會再繼續囉嗦下去。

  此刻,她有股衝動好想將他給踢到床底下去,然後好好的睡個覺。但是,當他開始聲她體內移動的時候,她卻又忍不住抬起修長的雙腿,緊緊將他環住。

  「這就對了!我的小月兒。」他滿意的低喃。

  兩人就在這一陝快速的律動中,再度共赴璀璨的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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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9 07:11: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雨霧姑娘,奴婢聽說王爺和王妃兩人已經冰釋前嫌,重修舊好了耶!」

  當青兒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時,雨霧著著實實的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她處心積慮的挑撥他們,就是想讓王爺對那個女人更加厭惡,沒想到卻收到了反效果。

  那女人一副飽受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反而令夏侯曜陽更加的想去憐惜她、安撫她。

  看來,那個笨丫環楊柳說的還真是沒錯,夏侯曜陽疼愛那女人的程度似乎是無人能及了!

  但是,她雨霧豈會這麼輕易的就認輸。不!王爺是她的,她絕不拱手讓給那女人,所以……她一定得再想個辦法剷除她。

  就在她腦子裏極力的思索著要如何扳倒夏侯霽月的當時,夏侯曜陽正好在這時來到了雨霧閣。

  「王爺,您已經好久沒到這裏來了,霧兒可是想死您了!」她一見到他,馬上起身撲進了他的懷抱。不過,卻教夏侯曜陽給推開。

  「怎麼?經過了這些天來的休養,你頭上的傷應該好多了吧?」他立刻將兩人之間的對話導入正題。

  除了霽月以外,他根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其他女人身上。

  他的刻意疏離,雨霧當然感覺出來了。但是,她還是厚著臉皮再次將自己豐滿的身軀貼向夏侯曜陽,嗲聲說道:「多謝王爺您的關心,霧兒一點也不覺得疼了!」

  至少,他應該還是關心她的吧?她想。不然他為何要特地跑到這裏來探視她的情況。

  正當她心中暗自欣喜之際,夏侯曜陽接下來所說的話,卻硬是將她腦子裏的幻夢給全部打碎。

  「既然你已經沒事的話,那麼這幾天你就收拾收拾,本王會命人將你安全的送回關外去。」

  雨霧一聽,當場呆住。

  「為……為什麼呢?」待她尋回了自己的思緒,悲傷的淚水再也克制不住的傾泄而下,「是不是霧兒表現的不夠好,惹王爺您生氣了?」她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是的。」再次將她的身子推離自己,夏侯曜陽冷淡的告訴她,「為了不再讓月兒和你繼續受到傷害,所以你們倆必須要有一個人離開。」

  「那……為什麼不是她……而是霧兒呢?」她幾乎算是頂撞的語氣了,「霧兒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

  「你是在質問本王嗎?」擰起了眉,他不悅的反問。

  「霧……霧兒不敢……」見他沉下了臉,她趕忙佯裝成一副飽受委屈的小媳婦樣,頻頻以衣袖擦拭著淚水。

  既然那女人能用這一招擄獲夏侯曜陽的心,她就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然而,夏侯曜陽卻無動於衷。今生今世,恐怕唯有霽月那丫頭的眼淚,才能夠打動他那顆冷酷無情的心了!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過兩天你就走,到時候本王會賜給你享用不盡的金銀珠寶,讓你的下半輩子衣食無缺,算是本王對你的一點補償。」毫不眷戀地丟下這些話,他即轉身步出雨霧閣。

  見夏侯曜陽的身形一遠離,雨霧的臉上立即進發出了一股令人心寒的殺氣。

  揮手遣退了仍愣在一旁的青兒,她從靴子裏抽出了一把隨身匕首,心中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解決掉那個礙手礙腳的女人。

  夏侯霽月,我一定要你死!

  隔天一早,當楊柳端著食物正準備由膳房離去的當時,早已在一旁守候多時的雨霧立刻滿面笑容的湊了過去,朝她打了—聲招呼。

  「早啊,楊柳。」

  「雨霧姑娘,你怎麼這麼早?」楊柳抬起頭來一見是她,馬上和善的朝她笑道。

  「我是專程到這裏等你的。」她坦白的說道。

  「專程?」

  「嗯!」她點點頭,感傷的道:「你應該聽說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吧?」

  「是聽說了!」楊柳也毫不隱瞞地回答她,「既然王妃心裏容不下你,離開這裏對你也比較好。」

  「我想也是。」露出蠻不在乎的一笑,她故作瀟灑的說道:「所以在臨行前,我想去跟王妃道別,不知道是否方便?」

  「呃……這……」楊柳似乎顯得相當為難,「你難道不怕王妃再對你……」

  「我只是單純去跟她話別,相信她應該不會再傷害我才是。」

  見她這般誠心,楊柳也不好拒絕她。

  「那……好吧!我帶你去見王妃。」

  「謝謝你。」見詭計將要得逞,雨霧忍不住露出興奮之色。

  「不用客氣,跟我來吧!」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來到了霽月閣。

  「呃……楊柳,我想單獨跟王妃談談,你應該不介意在外頭等上一會兒吧?」一踏進庭院裏,雨霧立刻轉身對著楊柳說道。

  「當然不會!」楊柳趕緊搖搖頭。

  「那……你手上的食物就由我來替你端進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雨霧姑娘。」

  接過了楊柳手中的端盤,她笑得更猙獰了。

  打從夏侯曜陽清晨一離開霽月閣,夏侯霽月就再也睡不著了。

  這半個多月來,夏侯曜陽幾乎每天晚上夏侯曜陽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到這裏報到,弄得她睡也睡不好,真是氣死了!

  不過,氣歸氣,她還是天天巴望著他的到來。呵!一想到他,她的嘴角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靨。

  就在她獨自一人坐在窗臺前傻笑的當時,卻被一陣碗盤的撞擊聲所驚擾。

  「怎麼啦?楊柳,是誰招惹你了,幹嘛這麼用力摔東西……」吃驚的回過頭,她本想好好的數落這臭丫發一頓,怎知站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楊柳,而是……那名胡人女子。

  見她雙手環胸,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夏侯霽月不由得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到這裏來做什麼?楊柳呢?」她慌張的問道。

  楊柳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會任由著這女人跑到霽月閣裏放肆呢?

  「怎麼?幹嘛一見到我就像見了鬼似的,我真有這麼可怕嗎?」盛氣淩人的朝她逼近一步,雨霧目露凶光,氣憤的反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可以確定這女人到這裏來,一定不會安什麼好心眼的。

  果然,她馬上從長靴裏頭拿出了一把銳利的匕首,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晃著,「你想,要是我用這把刀子在你那張漂亮的臉蛋劃上幾刀,王爺是否還會對你死心塌地?」

  「你最好別亂來啊,如果你真的傷了我,王爺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這點,她倒是可以肯定。

  「是嗎?」朝她又逼近了一步,雨霧將刀鋒抵在她的頸子上恐嚇道:「別忘了你在下人們的面前可是有著不良記錄的,而且我還聽你那笨丫環說……你曾經刺殺過王爺是吧?哈!哈!我可以跟王爺說是你想殺我,我只不過出於自衛才失手誤殺了你,保證王爺絕對不會起疑心的。」

  看來,這女人今天似乎是有備而來的。就在夏侯霽月開始感到恐慌之際,門外卻適時的響起了夏侯曜陽的聲音。

  「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麼?為什麼不在王妃身邊待著?」顯然的,他是在責怪楊柳的失職。

  「王妃和雨霧姑娘正在裏頭談事情,所以叫奴婢暫時先在這裏候著。」楊柳則是戰戰兢兢的回答他。

  「談事情?」夏侯曜陽內心一驚,二話不說就往廳裏頭奔去。

  這女人還真是好狗運。雨霧趕緊將抵在夏侯霽月頸子上的匕首移開,不過就在這時,她腦子裏突然又竄起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點子。

  當下,她便將牙一咬,把心一橫,舉起匕首就對著自己的手臂刺過去。

  當匕首落地的鏗鏘聲伴隨雨霧的呼叫聲響起時,夏侯曜陽也正好趕到了廳門。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立刻沖到她們兩人身邊,惱怒的質問道。

  「王……王妃她……她……」雨霧痛苦的搗著血流如注的傷口,馬上將這自導自演的一切全都推到了夏侯霽月的身上。

  「你到底又對她做了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傷害她的嗎?」伸出手握住夏侯霽月的手腕將她拉近,他憤怒的嘶吼道:「我都已經答應要將她給送走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致她於死地不可。」

  「我……我……」夏侯霽月萬萬料想不到雨霧居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嫁禍于她,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王爺……您就別再責?王妃了,她是不小心的……」沖著夏侯霽月露出勝利的一笑,她順勢將身子往夏侯曜陽身上倒去。

  「什麼都別說了,本王自己會看。」甩開了夏侯霽月的手,他一把抱起雨霧,對著門外大吼:「來人,將王妃關到柴房去。」

  「不……王爺……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說啊……」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她關起來。夏侯霽月不敢相信的伸出雙手扯住他的衣袖,只求他能夠給她—個解釋的機會。

  但是,夏侯曜陽卻狠心的將她推開。

  「別以為仗著本王疼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次本王絕對不再姑息,你就待在柴房裏好好的反省反省!」

  面無表情的對她說完這些話,他即抱著滿身是血的雨霧離去,任憑夏侯霽月的心碎落一地。

  時辰已過了三更,但傷心欲絕的夏侯霽月卻毫無睡意。

  瘦弱的身子蜷縮在柴房的角落裏,她的淚水早就已經流幹——因為夏侯曜陽的反覆無情。

  為什麼?她內心自問。到現在,她仍是無法相信,今天早上才在她耳邊訴說著濃情蜜意的他,竟會一下子翻臉不認人……

  「王爺……您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對待月兒……」雙手緊緊的將自己環抱住,她傷心的喃喃自語著。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寵她的男人,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或許,她真的太高估自己在夏侯曜陽心目中的地位了!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她。

  就在她一個人暗自神傷時,一道黑影偷偷摸摸的溜到了視窗,對著裏頭輕聲喚道。

  「王妃,是我,楊柳啊!」

  當夏侯霽月一聽見楊柳的聲音,馬上起身沖到了視窗,一臉興奮的問道:「是王爺要你來放了我的,是不是?」

  「不……不是的。」楊柳囁嚅的回答她,眼角也含著些許淚水。

  雖說王妃這回真的是做得太過分了,但見她被王爺給關在這地方又挨餓又受凍的,她的心裏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真是該死!她自責道。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說什麼她也不會把雨霧姑娘帶到霽月閣去的。

  「楊柳是怕王妃你餓著了,所以特地送東西來給你吃的。」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包子由窗戶的木縫裏遞給她。

  「我不餓,你回去吧!」推開了楊柳遞過來的食物,她痛心的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絕望的說道:「既燃王爺都不要我了,那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王妃,你說那是什麼傻話啊!」楊柳一聽,可嚇死了,「王爺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才會把你關起來,等明天他氣一消,自然就會把你放出來了!」

  「是嗎?」

  就在夏侯霽月感到心灰意冷的時候,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團亮光。

  夏侯霽月一見,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來。

  「楊柳你瞧,是火光耶!你猜會不會是王爺來了?」她高興的指著那團火光叫道。

  「嗯!一定是的。」楊柳轉過頭去一瞧,在確定真有火光接近之後,她立刻跳了起來,「那……奴婢可得要避一避,要是讓王爺看見奴婢三更半夜還在外頭遊蕩,那可就不好了!」

  說完,她連忙躲進一旁的草叢裏去。

  不過,當那團火光越靠越近,夏侯霽月的心跳簡直快要停止了,因為來者並不是夏侯曜陽,而是那個可怕的女人……雨霧。

  雨霧手中提著一盞油燈,緩緩的走到了方才楊柳站著的位置,左右晃動的燈火映照在她不懷好意的臉上,顯得更加令人心畏。

  夏侯霽月一臉警戒的盯著她問道:「這麼晚了,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你說呢?」她則是得意的反問。

  呵!真有趣。這笨女人目前的處境,就如同一隻籠中鳥般,只能任由她宰割了!想到此,她不由得發出了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直到她笑夠了,停了下來,她才再次開口說道:「只要我把手上的油燈往這間破屋子一丟,你猜會怎麼著?」

  「為什麼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呢?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夏侯霽月不解的問。

  「誰叫你搶走王爺、霸佔了他的心。只要你死,王爺就屬於我一個人的了!」雨霧對著她尖聲叫道。

  躲在一旁的楊柳聽傻了!她萬萬沒想到她這人這麼黑心,把她耍得團團轉,還害她誤解了王妃,真是太可惡了!氣不過的她馬上從草叢裏沖了出來,對著雨霧大叫:「喂!臭女人,如果你敢傷害主妃的話,我楊柳就跟你拼了!」

  「啥?你怎麼也在?」雨霧愣了一下,不過,在回過神之後,她又開始咯咯的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主僕倆死在一塊兒,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你想得美喔!」輕嗤一聲,氣呼呼的楊柳立刻就朝雨霧撲了過去,想動手搶下她手上的油燈。

  但是,楊柳似乎太低估了雨霧這女人了!只見她一個轉身,側腳一踢,楊柳就這麼被她給踹到了地上。

  「楊柳,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哪?」夏侯霽月見狀,慌得不知所措,難道……今日她們主僕倆當真要命喪在這個女人的手上嗚?

  「想不到你居然會武功……」瞠大了眼,楊柳滿臉不可置信的叫道。

  「哼!笨蛋,想跟我鬥,你還差得遠呢!」正當她舉起腳來,準備送楊柳下地獄的當時,突然,一顆石子淩空飛了過來,準確無誤的打中了雨霧的小腿。

  「哎呀!」雨霧尖叫一聲,痛得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哀嚎不已,「誰?到底是誰?」她驚慌得四處張望,卻不見任何人影。

  「是我。」這時,一道敏捷的身影從一旁的大樹上躍了下來,現身在她們三人面前。

  「沈總管?!」三人一見,皆訝異的叫出聲來,尤其是夏侯霽月,更是興奮極了。因為她知道,她和楊柳有救了!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呢?」她問。

  「不只我來而已,王爺也來了!」他則是恭敬的回答她。

  當沈吉說出這句話時,三人又再次愣住了。

  「什麼……王爺……也來了……」雨霧一聽,霎時瞪大了眼睛,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怎麼會?今天早上當他貼心的替她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之後,還親口告訴她,他有事情得出府去,今晚是不會回來的,所以她才會放心的到這裏來,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夏侯霽月,怎知……

  看來,這應該是他所布下的圈套,目的是想誘她上當。她真是太低估夏侯曜陽了!

  正當她處於極度恐慌之際,夏侯曜陽隱藏的身軀已由黑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現身在她的面前。

  寒凜的月光投映在他線條殘冷、佈滿怒氣的臉上,他現在的模樣簡直比魑魅魍魎都還來得駭人。

  雨霧一見,差點就嚇破了膽。

  「怎麼?沒料到吧!竟然敢在我夏侯曜陽面前玩手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彎下腰,他單手扣住她的頸子,將她從地面上提了起來,讓她的雙手雙腳只能無助的在半空中拼命的揮舞著。

  「不……王爺……不要啊……霧兒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殺我……」這一刻,她總算嘗到了什麼是瀕臨死亡的滋味。

  但夏侯曜陽卻絲毫不為所動。這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傷害他的月兒,一想到此,他的手指不由得越縮越緊。

  眼見雨霧的臉色漸漸漲成了青紫,只剩下口氣了,一旁的夏侯霽月終於忍不住?喊出聲。

  「王爺,不要!不要殺她,求求您……」

  這丫頭該不會是想在這節骨眼上濫用她的同情心吧?!側過頭,他緊凝著她問道:「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好蒼白,蒼白得令他揪心。

  「月兒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魔鬼,動不動就殺人。」她顫抖著聲音回答,似乎是憶起了什麼,「更何況月兒好不容易才將多年前的慘劇給淡忘掉,求您別再喚起月兒的記憶了,好嗎?」

  只見夏侯曜陽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手掌一松,雨霧的身子便鬆軟的癱到了地上。

  夏侯霽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馬上把這女人給我丟出府去,越遠越好。」對著沈吉下達了這道命令,他即舉步往柴房的門口走去。

  當他打開了柴房的門,夏侯霽月也在同時飛身撲進了他的懷抱,將自己深深的貼進他的胸口,感受他的溫暖。

  「王爺,月兒還以為您不要我了……」她喜極而泣的說道,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如此的幸運。

  緊摟著她,當他耳邊陡然想起了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時——既然王爺都不要我了,那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他唇邊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感謝老天。看來,他這回決定留下來是對的。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捧起了她閃著淚光的小臉蛋,他一臉笑意的同她說道:「其實在我發現你手臂上有著抓痕的那晚,我心裏就已經有個底。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注意她了!」

  「原來如此……」她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由哭轉笑。

  望著她這副惹人愛憐的模樣,夏侯曜陽忍不仕一把將她抱起,湊近她耳邊親昵的說道:「折騰了一天,我想你應該很累了吧!走,咱們回房去。」

  聽出了他話裏頭的涵義,夏侯霽月立刻羞紅了臉,掄起拳頭輕輕的在他胸口上賞了一拳。

  兩人就在沈吉和楊柳充滿羡慕的注視下,急速離去。

  洛陽城郊,一輛馬車正快速的賓士在泥濘遍佈的道路上,陣陣劇烈的顛簸與晃動,使得一名昏迷在車廂裏的女子,逐漸的清醒過來。

  這裏是哪里?當雨霧睜開眼睛,第一個念頭便是以為自己已到了陰曹地府。不過……在感覺到喉頭所傳來的刺痛,她才相信自己應該還活著。如果她真的死了,還會感到這麼的痛苦嗎?

  想不到她雨霧居然會淪落到這步田地。緩緩的撐坐起身子,她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若是她真的就這樣落魄的回到故鄉去,可想而知,那些曾經被她譏笑過的女子,一定會藉著這機會嘲弄她的。

  所以……說什麼她也不要回去。

  況且,她也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再混進王府裏頭,親手宰了那個女人,才能發洩她的心頭之恨。

  不久之後,馬車在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當沈吉一掀開身後的布簾,雨霧馬上就朝他撲了過去,面露驚慌的啞聲叫道:「不!沈總管,千萬不要把我丟在這個鬼地方,求求你。」

  「雨霧姑娘,你別這樣,我只是奉命行事。」沈吉嚇了一跳,伸出雙臂直想推開她,但是,她卻越抱越緊。

  照這種情況來看,她非得使使出美人計不可了!

  「沈總管,只要你別把我丟在這個地方,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她一面哀求,一面迅速將襟前的扣子打開,袒露出她的兜衣。

  她相信這一招對眼前這個身有殘疾的男人來說,絕對有效。

  果然,當沈吉一見她這酥胸半程的模樣,立刻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張大了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的胸前瞧。

  由於他已經多年來未近女色,所以雨霧這項舉動,無疑的是在考驗他對夏侯曜陽的忠誠。

  「怎麼樣?如果你肯再把我帶回王府去,然後隨便找個地方讓我有個安身之處,那麼……我的人就是你的了!」她再次出言挑逗,—雙手臂已攀附上他的頸頃,將唇貼上了他因訝異而張開的雙唇。

  美色當前,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避得了這等的誘惑;下一刻,他已猴急的摟住了她,與她雙雙滾進了車廂裏面。

  月明星稀,一場激烈的男歡女愛就在這荒郊野外,火辣上演著。

  呼!好痛快。

  半個時辰之後,當沈吉滿身大汗的從雨霧身上爬起來時,他的臉上淨是滿足之色。

  打從五年前隨著王爺征戰,腿部受了傷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被—個女人伺候得如此舒服過。

  這女人還真是要得。他眸中不禁露出了讚賞之意。

  「怎麼?我的表現應該還不錯吧!」坐起身來穿上衣服,雨霧得意洋洋的說道:「要是你肯幫我把夏侯霽月給除掉,讓我順利的當上王妃,到時候我還會給你更多好處的。」

  這種男人,相信在嘗過了她的甜頭之後,肯定會像條狗似的臣服在她的腳下,任由她發落。

  誰知,當沈吉穿好衣服之後,卻還是將她給拎下了馬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滿頭霧水的望著他,不解的問道。

  只見他突然轉變了態度,一副正氣凜然的告訴她。「五年前倘若不是王爺不顧性命的把我從敵陣裏給救了出來,今天也就沒有我沈吉的存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角的內襯裏取出了一張五十兩的艱票塞進了她的手中。

  「我很感謝你剛才讓我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不過要我做出對不起王爺的事情來,抱歉,我實在是做不到。」

  說完,他就在雨霧滿臉的錯愕下,俐落的躍上馬車,駕車揚長而去。

  「笨蛋……混蛋……死跛子……臭男人……」

  好不容易的,雨霧終於在這荒郊野外捱到了天亮,當她瞧見前面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正疾馳而來時,立刻毫不考慮地伸手將它攔了下來。

  「什麼事啊!姑娘?」

  馬車上坐了兩名中年男子,一胖一瘦,他們倆在見著了雨霧亮麗的容貌之後,皆露出驚豔之色。

  兩位大爺,我想進洛陽城去,不知道你們方不方便載我一程?」她朝他們倆拼命的擠眉弄眼、搔首弄姿,只希望他們別開口跟她收取銀兩才好。

  她手頭上這五十兩可是有用處的。她打算用這些銀兩買通夏侯王府裏頭的下人,好讓她混進王府去宰了那賤人。

  她的思維幾乎已經到達瘋狂的地步了!

  「方便,當然方便,請姑娘上來吧!」兩人不約而同的猛點頭,心裏面同樣也在打著歪主意。

  要是把這個女人捉上山去獻給山寨王,那他們兄弟倆可就發達羅!

  坐上馬車,雨霧只是一古腦的在那兒計畫著要如何殺了夏侯霽月,當上夏侯王妃,渾然不知這輛馬車並沒有往洛陽城行駛,而是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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