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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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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0: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章 桃花劫(8)

    情之一字,看得太輕,傷人;看得太重,傷己。有時一眼,是鍾情一生的開始,而有時一眼,更多的在千山萬水之外。人在情劫過後,才會知道在求之不得時,最應該學會的是放下,然而知道不等於放下。

    江婉沐望著連皓的一雙笑眸,她在心下暗歎息起來,太重的情,有時對她是一種重負。花兒反手握著江婉沐的手,在她轉過頭過來時,她輕搖晃她的手兩下,她笑著說:“我去幫吉言的忙,你留下來和連將軍說一會話。”

    在江婉沐略微怔忡中,花兒抽出自已的手,邁步往院子門走去。江婉沐驚詫得叫出來:“花兒,你當心些。”她回頭笑得陽光明媚衝著她擺手說:“院子門口人多,小懶,你們往里麵走去。”江婉沐聽著她的話語,她稍稍神色不安的抬眼望著連皓,見到他眸子里麵全是笑意,聽著他說:“蘇夫人比蘇爺識趣。”

    江婉沐聽到連皓這話後,她白眼相對他,低聲說:“你別太過得意,蘇夫人隻是這一時受你美色所誘導,而蘇爺是堂堂男兒,自然是無此偏好。”連皓聽她話,怒目相向看她一會後,見到她眼竟然是盼著他發作的神色。他澀然一笑說:“我的美色既然這般的動女人心,那你有沒有受到我的誘惑?”他說話間,已幾大步直接邁到江婉沐的麵前來,他的臉湊近到江婉沐的麵前,兩人的鼻子靠近得隻差一毫就可以相近。

    江婉沐從來沒有想過,連皓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的接近她。她驚嚇得連忙往後退離兩三步,卻給連皓伸手捉拿又進了兩三步。江婉沐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瞪眼瞧著又想靠近過來的連皓,低聲:“連皓。你趕緊退開去,你如果再這般行為豪放下去,你下次不要來見我。”她說著話。麵上浮現出明顯的憤懣神情。連皓笑著退開一步後,他手握成拳頭放置唇邊,他的臉上和眼都有著明顯的笑意。

    江婉沐瞧著連皓拚力壓製笑聲的模樣,她一時氣憤至極,覺得眼前這人是這般的可惱。她直接揮拳頭衝過去,向著連皓的胸腹,重重的拳打過去。她在連皓驚愕的眼神中。已重重的打了他幾拳頭。院子門口的人,這時已散去了許多。木根原本是笑著過來感謝連皓,這時見狀後,他趕衝了過來,伸手握住江婉沐的手。低聲在她的耳邊說:“妹妹,他是有功夫的人,他身上的骨頭比一般人的硬,你要是傷了自已的手,這一時還好不了。”

    連皓正在用手揉搓著胸腹,他聽到木根這話後,他冷著臉說:“江爺,我聽你說這些的話,我是活該要給婉沐打上這幾拳頭?”木根趕緊投向他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著繼續安撫著氣紅眼的江婉沐說:“妹妹,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做人要想活得順心,就是不要太過介意閑人的話語。你這要是萬一失手傷了連將軍,可是會惹火燒身。你既然重重的打過他,讓他知道你生氣。就大人大量,別同他計較一些小事。你給連將軍一個機會?”

    木根瞧著低頭不語的江婉沐,抬眼望見連皓眼的笑意。他微微皺眉衝著連皓端正行禮,說:“連將軍,我一家人都很感謝你的光臨,為我家的上粱儀式添了重彩。不過,並不等於我能夠容忍你輕薄我的妹妹,我不是一個能幹有本事的兄長,可是同樣我也沒有懦弱得可以視而不見。你剛剛對我妹妹的那般言行,實在是太過失禮。今日瞧著我妹妹已經發作過你,我自然不會多話。不過,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是拚了自已的命,也不會許人汙蔑我家妹妹的名聲。”

    江婉沐聽到木根恫嚇話語,她驚訝的抬起頭打量著他,她做了他妹妹多年,一直以為他是一個永遠不會生氣的人,難得見識一回他的脾性。連皓那笑剛剛掛在臉上,又聽得木根的話語,他的臉黑了下來些,耿耿於懷的盯著木根和江婉沐來回打量,見到他們兩人臉上的坦蕩神色。

    他輕笑兩聲,在他們兩人驚訝的眼神中開口說:“得,我都沒有想過要發作婉沐對我說的胡言亂語話。我不過是一時氣急,故意挨近她一些,沒想過竟然會因此惹得你們兄妹兩人一前一後衝著我發作起來。來,既然是這般,我們三人好好的在此,來論一番當中的是非曲直。”江婉沐這時已回過神,她輕扯下木根笑著說:“哥哥,今日客人多,你去招呼客人。連將軍剛剛同我說,他一會還有公事要忙,我會負責好好的招呼他。”

    江婉沐見到木根執意不肯離開,扯著他距離連皓站得遠一些,她趕緊悄聲跟他說:“哥哥,你可說得過連將軍?”木根悄悄的晃下頭,江婉沐微微笑一下,又說:“你說不過他,你能當著他的麵大聲哭嗎?我覺得隻有那樣,他才不會好好的來算我們之前的不敬重他的帳。”木根聽江婉沐這話,瞅著她沒有好氣的說:“妹妹,我又不是女子,怎能當著他的麵落淚。”

    江婉沐聽他的話,微微笑起來說:“哥哥,我也說不過連將軍,如果他一定要同我清算我們的不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定會無賴的當著他的麵落淚。如果我實在哭不出眼淚水,我可以直接裝哭。他是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和我這樣一個小女子算得太精明。哥哥,如果你留下來,我們二對一,不管是說話還是動手,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木根想想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江婉沐站在原處,等著連皓走過來。

    連皓這時已走近江婉沐的身邊,低聲說:“婉沐,我不跟你算帳。我隻是要跟你說一句實在話,隻要你願意,這一世,我都願意給你占盡我的便宜。”江婉沐的臉,一那間紅起來,她剛剛和花兒說著打趣話,未曾想到會給他一一聽進耳朵麵去,現下還突然說給出來給她聽。連皓瞧著呆滯的江婉沐,笑著又湊近她的耳邊說:“婉沐,我走了,我有空時會去看你。我等著你來輕薄我,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兩個兄長找你算帳,我在你麵前,是不要任何的好名聲。”

    江婉沐停在原處,她望著連皓灑脫的身影,看著他穿過三三兩兩站立的人,瞧著他腳步不停跟迎上來招呼他的人,一一客氣的應付過去。連皓不管在何處,都是非常光彩奪目的人。江婉沐蔭陽處行去,她瞧見陳穹後,連忙開口口叫住他。陳穹望著走過來的江婉沐,笑容滿麵的看著她說:“江姑娘,我家娘子讓我給你帶話,問你何時得閑,她想進城找你去說話?”江婉沐聽後微微笑起來說:“天氣炎熱,她有身子的人,還是我上門去看她方便。”

    陳穹笑著痛的點頭說:“好,我不跟你說客氣的話,你去看她時,幫我勸勸她,讓她別太操心外麵的事情。”江婉沐微微笑起來,她笑著對陳穹說:“陳當家,你備下這麼多的紅薄磚沒有?”陳穹笑著點頭說:“我已跟那主人家下了定銀,等到江爺家的房子大體完工,先把下水道的事情處置好後,我們再讓人來給房子地麵鋪地磚。我們剛剛和連將軍說了你院子房子的進程,連將軍聽說後,他對我們說,他會趕在秋日來臨前,盡送來上粱的吉日。”

    江婉沐淡然麵對他打量的眼神,她淡淡開口說:“陳當家,你不必太過趕工,我要一座穩如泰山的院子,至於上粱的儀式何時舉行,既然連將軍有心伸手幫著張羅,我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陳穹打量著她的神色,笑著應承說;“我家祖祖輩輩是靠手藝和做人的良心生存下來,我們在這一行堅持了幾代人,後人們沒有一人敢壞了祖先留下的百年良心大業。我們打交道這麼多年,江姑娘你應該是相信我,才把這大事交付到我的手,我不會負你的信托。”

    江婉沐聽了陳穹的話,隻是神情懶散的打量他一眼,淡淡笑著說:“人心易變,你別怪我小心眼,我所有的銀兩都用來打造這個院子,我可受不了這院子建好後,出現任何的施工方麵的不妥當之處。我寧願先小人跟你說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後君子的跟你好好算需花費的銀兩。我所要求的不過是房子建得牢固,住起來舒適。至於別的花胡哨門麵上的事情,我是不會去過多的關注。”

    江婉沐早已跟陳穹說過,房子徹底建好一年後,她才會把所有花費的銀兩算給陳穹,而在建房的當中,她不會時時過來胡亂指點一二,隻是她會派人過來跟著看進度,而且她要查看所有大花費的帳目。陳穹最初對有人跟著隨時查看房子的進度,他是有些不樂意,他不喜歡有一個不懂行的人,時時出聲幹擾他的正事。不過,他無法舍棄這樣一個重整家業的大好機會,隻有硬著頭皮應可下來。後來在修築房子時,他見到江婉沐派來的木根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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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0: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一章 桃花劫(9)

    陳穹最初還有些防備木根的父親,隨著他們接觸時間長後,他覺得這個中年男人雖說是有些精明,卻不是那種小氣心眼重沒有見識的男人。他處事算得上大方得體,比起他的兒子木根行事更加的周到細致。陳穹漸漸的接納了他,願意把修築院子當中會遇見的關卡和注意事項一一說給他聽。

    陳穹是喜見自已的父親和木根父親交好,老爺子是那種生下來就順利的人,隻是在晚年才受了那麼一個大的衝擊。陳穹一直擔心他會在受挫後,再也無法振作起來。而現在老爺子不但能扶著棍子,獨立的行走起來,而且還能在他遇上難事時,主動的出來為他出謀劃策,兩個院子主粱用的材料,就得力與他的建議。

    陳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隻知意氣風發的人,他經過家變這般大事情後,已能聽進去許多的進言。他現在聽了江婉沐的話,一臉笑容可掬的神情瞧著她,笑著說:“江姑娘,你這樣行事,我反而能安心。我啊,現在就擔心那些先君子後小人的人,我沒有那麼多的心眼和時間,去跟別人去過那種招數。你放心,你願意雪中送炭給我這樣的一份大事業,我自是會盡心竭力修築好你的院子。你的院子,一定能安穩見證陳家再來一個百年興旺。”

    江婉沐笑著把自已的一些想法跟陳穹說過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說:“陳當家,你有沒有覺得我修得院子,有不妥善的地方?”陳穹聽後微微笑起來說:“你們家的兩個院子,都沒有準備多的給下人們住的房子,這與你們事事親力親為有關。不過,城外許多的院子,主人家都沒有這般的要求。他們一般是閑時才來暫居之地,主人所圖的可以過上幾天沒有下人服侍有野趣的日子。”

    江婉沐皺著眉頭瞧著他,他們兩家可沒有當此處是偶居之地。陳穹瞧著她微微一笑。說:“江姑娘,往里麵走去,還有可以修建房子的地方。你們居在此處,想來將來會有自家出入的馬車。你現在可以準備這樣地方。既可以供馬車停放,又可以安置在一成了親的下人們居住。這一方麵是你的善意,另一方麵,你的院子里麵,到了晚上後,便不會有這麼多的人來人往。”

    江婉沐聽陳穹這一番話後,她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才緩緩開口說:“陳當家,你幫我想想,那需要一個多大的地方?還有那處宅子距離這多遠才最合適?你有沒有門路,幫我打聽一二出來?如果我聽著覺得行,又能夠買下來那塊地,那處院子自然交給你去修築。”陳穹聽後一臉震驚的神色瞧著她,他直接開口問:“你有心把那事交給我去做?你這麼放心我?我可沒處理過那樣土地賣買,你不擔心價格上會吃虧?”

    江婉沐瞧著他燦然一笑。笑得陳穹有些擔心起來,他趕緊開口說:“你可以請江大爺為你去打聽那樣的事情,他行事精明能幹。”江婉沐笑著搖頭說:“陳當家。我奶爹在這方麵絕對沒有你精明,而你在我問你的話後,能給我這樣一個痛快的答案,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有了成算。你家的情況,會讓你有心選一處安穩地,這有我們這些人在,你一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地方,你心里隻怕是早早就細細的盤算過一些事情。

    我想要在這個地方,再多修一個院子,我想要宅子地基。到城里也要去找中間人。如果是這樣,我不如把那份銀兩讓你去掙。就我們兩家的交情,你一定會盡心盡力,何況那個院子將來又由你負責修築,你更加會慎重選擇一塊好地方。”江婉沐說完那話後,一臉自在的神情瞧著陳穹。瞧得他不得不點頭說:“江姑娘,我們家是已經看好一塊宅子的地基,就在距離你們院子往里麵進去的不遠處,我過兩天就去交銀兩。

    你們院子修築時,開始時,我沒有經驗,不記得要把事情問得仔細些,我也沒有想得深遠周全些,在這事情上麵,我是有大錯失的人。所以你說的中間人那份銀兩,我沒有臉掙那份銀子,就當你給我機會,讓我將功折過。那塊地我早前已經問過價格,我覺得價格還算是不錯。等到院子門口的人散開後,你同我一起去看那地方?你要是有心,我也好早早去跟人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錯失好地方。”

    他們同時往院子門口看去,那還站著一卸著木根父親說話的人。江婉沐笑著對陳穹點頭後,她坦然的說:“陳當家,我實話跟你實說,我本就沒有想過讓這個的院子,將來會住進許多的人。你那時縱使跟我提醒一聲,我也會采取你今天說得法子。”陳穹聽著這話,臉上並沒有露出釋然的神情,他輕歎著說:“我同我父親相比,我在這方麵還是顯得太過稚嫩了些。”

    江婉沐聽了他的話,一時忍俊不禁笑出來,瞧見他神色不悅後,她笑著說:“陳當家,等你有你父親現在的這個年紀,你一定會比今天的他,要老辣許多。”陳穹聽著她這安撫話,略微一怔後,他低低笑出來說:“江姑娘,你說的是,我父親象我這個年紀,可沒有經過家變這般大事情。”他們兩人相視了然的微笑起來。

    江婉沐在這個午後,她直接去了東城的有間書肆。她一進門,掌櫃滿臉驚訝的神色,望著她說:“小懶,你和東家約好了見麵嗎?東家剛剛上了樓。”江婉沐聽這話後,眉眼往上彎起來,她不過是一時興起衝了過來,她笑著對掌櫃的擺擺手,一臉興奮的神色往樓上走去。她上了樓,坐在窗子邊的東家大叔,望著她同樣是一臉驚訝的神色說:“你怎麼會選這個時辰來?你不是說夏日不會在午時出門嗎?”他故意把頭探出窗子外,感歎般的說:“外麵的太陽熾熱如火啊。”

    江婉沐沒有理他的這個話茬,她笑著對東家大叔行禮後,便衝著東家大叔伸出雙手說:“大叔,我要買一個宅子的地基,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你先借我一些銀兩用。我等到一入秋,就每日來書肆寫字來還債務。”東家大叔目光掃過她伸開的手,他眉眼平平的看向她,問:“你怎麼想起又要多買一個院子的地基?”江婉沐收回伸出去的雙手,她有些臉紅的解釋了來由,聽得東家大叔笑著搖頭說:“得,一會你走時,我讓掌櫃給你提前支銀兩。”

    事情一了,江婉沐便覺得樓上熱得有些受不了。她用帕子擦拭過臉後,便有些不耐煩的直接用手去抹臉,她衝著東家大叔說:“大叔,我想現在走。”東家大叔一臉悠閑瞧著江婉沐,他伸手點點窗邊的坐位,說:“心靜自然涼,小懶,你的心不靜,太浮躁了些。來,在窗邊坐下來,靜一會心。”江婉沐不得已隻有走在窗子邊坐下來,東家大叔的眼光一直盯著下方,江婉沐順著他的眼光往下望去。

    夏日的午後,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而東城各條馬路上,依舊是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看不到來處尋不到歸處。江婉沐順著東家大叔的眼光望去,除去路上的行人外,她尋不到別的落眼處。她有些著急的問:“大叔,你讓我瞧什麼?”東家大叔回頭笑望她一眼,笑著說:“我想讓你瞧仔細下麵的人來人往,你站在樓上,可能瞧得仔細他們所說之語?”

    江婉沐聽他的話,瞪大眼睛瞧著他說:“大叔,你知道我從來沒有修過那方麵的學問。何況我在樓上,他們在樓下,我如何能聽得見他們的所言?再說我縱使會察言觀色,也要在站在近處才看得清他們的麵色。大叔,你不會私下找人學那種隱蔽學問吧?大叔,你聽我一言,你就是有這個天份,也用不著去鑽那學問。你知道得越多,心存事越多,不痛快的地方更加多。誰在人後不說人,誰人不被別人說。大叔,說你的人越多,說明你對世人有大貢獻,才會引起世人對你的關注。”

    江婉沐說完這番話後,深覺得自已是受東家大叔影響太深,竟然有些叨嘮歇不下的意思。東家大叔聽她這話,反而笑得眉眼眯起來,他笑著點頭說:“好,說得好。小懶,你還是要常來聽大叔叨嘮,你瞧你剛剛那話,聽得我舒服啊,不枉我待你之情。你太高看大叔了,我年紀一大把,才沒心思去學那東西。我從來不是會介意閑話的人,你啊,多擔心你自已才是。我就覺得奇怪,你這種性子,怎麼身邊總是有些惹事人,害得別人跟著會瞧你不順眼?”

    江婉沐無語的瞧著東家大叔,她低聲說:“大叔,天氣熱,我在城里,除去來你這外,我都不去別的地方,那會惹來事情?”東家大叔望著她隻是淺淺一笑,而掌櫃大叔匆匆忙忙奔上來,直接把一封信遞給東家大叔。東家大叔接過來直接撕開口子,他看過後隨手往江婉沐手一塞,說:“你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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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0: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二章 桃花劫(10)

    江婉沐低頭略有匈疑的打開那張紙,她的目光掃過那幾行字跡後,她白玉的臉上,一那間掠過燦爛光亮的笑靨。她抬起頭時,臉上隻有清淡如水的笑顏。她把那張紙遞放在有間書肆東家的手,淡淡開口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閑著無聊的人,才會自認為旁的人愛同他們一樣行無聊之事。”

    東家大叔接過那天紙張,順手遞給站在一旁的掌櫃看。掌櫃接過後,他細看片刻後,一臉憤憤神色說:“那幾家人胡說八道,這不是擺明欺負小懶無娘家人幫著說話嗎?小懶天天忙著練字,那有閑功夫立在院子門口,衝著路過的人怒斥。別的女人也許有這個時間發神經,她可沒有那空閑。何況別的女人眼中連將軍如珍寶,在小懶的眼里,更加多的等同麻煩。”

    江婉沐聽這話低低的笑出來,她衝著掌櫃的豎起拇指說:“掌櫃大叔,原來你是我知音人啊!你別為我去生那種閑氣,我在呆小姐當過後,不過是又被傳做一回神經妒婦。我還是高看那幾家的女子,她們不想過平靜舒適的日子,還要拖著我這個無奈人跟著下水。隻是這次的事情,怕是如不了那些人的意。當日發生的事情,有許多的左鄰右舍參與當中,真相早已在私底下傳開去。未嫁人的小姐不怕名聲受損,我這個已嫁過的人,何必去介意那浮名。”

    江婉沐神色輕鬆的把臉對著窗子外,讓夏日的風,拂過她臉上又起的汗水,她用帕子再次擦拭臉孔,她歎一口氣,衝著望過來的東家大叔和掌櫃的說:“我身子大好後,在夏天時,出汗多,這帕子都要比從前多用上幾塊。凡事有利有弊,你們別擔心我。我是非常想得通的人。”東家大叔和掌櫃的兩人聽她的話笑起來。掌櫃的拍手說:“你這般想得通,我才沒有閑心思去擔心你。”江婉沐瞧見他的動靜,趕緊叫住他說:“大叔,你別忙著下樓,東家大叔有事要跟你說。”

    掌櫃的笑著轉過身子,東家大叔瞧著江婉沐使勁給他擠眼的神情。他笑看她一眼後。對掌櫃的開口說:“從明日開始,小懶會再次在上午的時辰來,書肆寫字做活還債。外麵有活過來時,你記得不要太過拘泥。直接把活接下來,有人是什麼活都能做的人。一會她下樓去,你先給她支上一百五十兩銀子。”江婉沐在一旁聽著這話,趕緊開口說:“東家大叔,我現在隻要五十兩,以後還需要,我再跟你開口。”

    東家大叔冷眼瞅她一眼說:“買了地基。你不用立時修築院子嗎?你身上還有餘銀嗎?別跟我提你想等銀兩夠了後,慢慢的再來。陳穹那小子借建你的院子機會,又願意按你那些奇思異想行事,已在同行傳出名聲,聽說有些眼觀六路的名門世家聽說,大多數的人,認同他的行事。他這一次興旺起來後,可不會象從前那般,還有空閑等著你存夠銀兩再行事。打鐵趁熱。你拿上銀兩,讓他把活做得細致些。我瞧著也隻有他這麼一個人,願意聽你的那些怪想法,還為此東奔西走忙活。”

    江婉沐聽後燦然一笑,笑著開口說:“東家大叔,我新居修好後,我先住進去安置好事宜後,我請你和大嬸去暖房幾天,你們一定能體會當中的舒服之處。東家大叔。陳穹如果不是那種敢嚐新的人。我還不會下決心去修築自已院子。他在這方麵有經驗,願意想願意幹。我相信以後有許多的人家。都會願意按我如今的想法行事。得,東家大叔,我聽你這一回,你讓掌櫃大叔再多支我五十兩,我讓陳穹可以多找些能人來做活。”

    東家大叔和掌櫃的兩人聽她的話,掌櫃的滿臉笑意的說:“小懶,我等著你發貼子請我去你的新居做客,我也去瞧瞧你那地方的妙處。”江婉沐笑著暢的點頭說:“好,不用掌櫃大叔發話,我也會主動請掌櫃大叔過去添彩。掌櫃大叔,我知道書肆離不了你,就不去同東家大叔搶人。等過些年以後,東家大叔願意放你安樂休養時,我那時請你去我院子小住一些日子。”掌櫃的滿臉歡喜神情瞧著江婉沐,他認識她多年,知道她從來不說那種虛誇的話。

    東家大叔笑瞧掌櫃的開口說:“你先下去準備二百兩銀兩,你在這兒多站一會,我擔心小懶又會再加多五十兩。記得叫人去找穩妥的車夫,一會好送她歸家。”掌櫃的下樓去,東家大叔望向江婉沐開口問:“你怎麼看紙上寫的那些話語?”江婉沐打量著東家大叔的神色,澀澀一笑說:“還輪不到我去如何體味紙上那些話語,象我這等小人物,沉默勝過多語。隻是那幾家人自以為住在南城的人都是一些瞎子,才瞧不見他們幾家的馬車,那一陣子在我家院子門前進進出出。”

    東家大叔靜靜的看一會江婉沐的神色,他隨手把那張紙撕碎,笑著說:“你說得對,流言止於智者。他們以為會眾口鑠金,卻不知人心所向,不是輕易可以操作的事。小懶,這樣的事情,是連將軍招惹來的禍,自是由著他去排解。我現在明白你從前的心思,連將軍縱然有千萬般的好,可是他實在太易招惹麻煩人物。我從前想著你們畢竟有三年夫妻情深,又感動他對你的一往情深,另一方麵,我不忍心瞧著你孤零零活在這個世上,希望能有一個良人可以待你以誠。

    在他主動找上門時,我便有心想要成全你們的好事。眼下,瞧著反而象是我好心幫了倒忙,給你添了些亂事。好在連將軍對你情深義重,想必這些情情,他一定有法子處置妥善。”江婉沐聽著東家大叔的話,她隻是微微一笑,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麵的看法,從來是有著南轅北轍般的不同。江婉沐笑著站起來說:“大叔,你別替我再擔那份心思,我不忌諱外人的閑言閑語,隻要不傷到我的一對兒女,我隻當是那些是狗吠聲音。”

    東家大叔瞧著江婉沐下樓去的身影,仿佛能聽見她在樓下說話聲音。東家大叔低頭瞧著樓上,見到她坐上馬車時,衝著樓上揮手的神情,他笑著對著下方的人擺手,馬車緩緩的行駛出他的視線。掌櫃的輕步上樓來,見到有間書肆的東家坐在窗子邊,陽光正熾烈,他悠閑的拿著一本書,正滿臉笑容的點頭說:“好書。”掌櫃的走近一瞧,那是一本內容特別枯澀的農事書。

    掌櫃瞧著東家大叔的神情,開口問:“東家,你對那事情如何看待?我要不要跟人閑聊一些事情?”東家大叔抬眼瞧著他說:“給了她兩百兩銀子。”掌櫃的點頭後,驚訝的開口問:“東家,小懶的院子有何奇妙之處,需要花費這麼多的銀兩?”有間書肆的東家爽朗一笑,開口說:“小懶,從來是一個麵上安份,實際上心里很有主見的人。她一心想修築一個餘生居住的院子,以她的性子,自然是會往最舒適的地方修葺。

    她住過連王府的院子,對自已將來要住的院子,她的要求一定比一般人高。許多名門世家聽說她修築院子時,已經有心打聽一二。她沒有太多的銀兩,而陳穹那小子年紀輕輕,也能穩住那口心氣,兩人配合的合適,同樣是不透絲毫口風出來。直到去年,布店掙了銀兩,年初那小子便四處找人做那種古怪的器具,隨後她和連將軍再續前緣,定下初冬再成親,這才再次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那幾家聯名上書,說是小懶性妒,容不得比她美貌的女子,現時最愛候在她家院子門口,衝著來往的美貌女子訓斥。哈哈哈,那話太過好笑,小懶交好的幾位女子,都是美貌傑出的婦人。不說別人,單說楚蕭夫人,未成親前有人見過她,都不得不讚美一聲‘美則賢良。’我家夫人見過尚五夫人,也說那一位是難得的俏美女子,才攏得尚五大夫的眼里,除去她之外無第二人。”

    掌櫃的跟著笑了起來,他輕擦拭眼角說:“小懶,她如果有心去妒忌那些女子,隻怕連將軍做夢都會甜上三分。連將軍瞧著對小懶情深似海,隻是男人名聲太過盛,實在不是一個良配。幸甚小懶一直待他神情淡淡,與其說他們是重續前緣,不如說是因為想做一對好雙親,才肯再次成親。”

    東家大叔若有深意的笑出來,低聲對掌櫃的說:“連將軍那樣的出身,他如果是真的動情,隻怕是一生唯一的情深。眼前瞧著是他的桃花劫多得數不清,可是以後卻不知誰是誰的劫數。小懶那般的性子,輕易不會對人生情。連將軍如果是表里如一,那他的情路,隻怕難走得曆害。而他對小懶的要求暫時不會太高,隻要小懶心沒有第二個男人,他們便可以相處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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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1: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三章 桃花劫(11)

    掌櫃的聽了東家大叔的話,他一臉驚詫不敢相信的表情,瞧著東家大叔一臉肯定的神色,他低聲問:“東家,你覺得他不如表麵那般的待小懶好?”東家大叔抬眼瞧向他,冷冷嘲諷的笑一聲:“那般人家走出來的人,有幾個簡單的人物。你覺得他的情緒會這般的外露出來嗎?他表現得情深如海深,恰巧我不相信他會對一個什麼都平平的女子如此的好?

    他是欣賞小懶的性子,覺得她比一般的女子好。小懶,是什麼樣的人?她從小扮成男子身份,她看多了男人本色。你以為她會信男人說的表麵話,她不過是性子懶散得不去計較,說句不客氣的話,連將軍的情多與情淺,她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她一心想著把小日子過得順心如意。我不過是想小懶以後老了有人陪著說話,連將軍自願送上門去,那我就順水推舟幫他一把。”

    掌櫃瞪大一對眼睛瞧著東家大叔說:“東家,小懶可是女子?”東家大叔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說:“女子又如何?男女老了,都會希望有人陪伴著。小懶要是男人,那才好辦,我會想法子給他送幾個女人。女人長情,一定可以陪伴他終老。她是女子,我這幾年才會一籌莫展,直到連將軍主動送上門來。小懶,她現在是兩個孩子年少,她不覺得日子太過寂寞。一旦兩個孩子大後,有了各自的生活,她年紀漸長,日子會一天比一天過得寂寥起來。

    等到那時候。許多的事情已經晚矣,兒女雙雙未必肯去成全她的心意,而且是兒女縱使孝順到極致,也沒有她如今這般好找一個願意陪著她的男人。連將軍誤她前半生。現又自願陪她下半生。這麼好的事情,隻有小懶那個笨人才會堅拒之門外。我為她思來想去,覺得以楚大人端正的性子。隻怕是讚同小懶的決定。可是我年紀漸大,看透許多的世事,我唯願我瞧著長大的人,有一個可靠的老年生活。”

    掌櫃的一臉驚色之後,一臉佩服的神情瞧著東家大叔,他長歎一聲說:“東家,小懶是有福氣的人。你視她為女兒,才會這般為她著想謀劃。連將軍現在頂著情深意重的名頭,將來縱然有心想反悔,想來都不可能流與表麵,而在暗地。以他的性子隻怕也出不了手。何況小懶那一對兒女,也不是可以讓人小瞧的。東家,以後遇事還請你多提點我一二。”東家大叔瞧著他痛一笑,指著他說:“我剛剛不過是跟你說最差的結果,我並沒有全盤否定連將軍的情意。”

    掌櫃的覺得他剛剛好不容易爬上一個山峰,正在得意的欣賞美景時,突然聽到身邊有人說,還有更美的風景在前麵。他現時聽了東家大叔的話,他一臉無力的瞧著他說:“東家。我在你的麵前,從來是心眼不夠用的人,你瞧在我是真心關心小懶的份上,你對我一次性的把話全說完,好嗎?”東家大叔瞧著他笑起來說:“我自是知道你是關心她,才會在你麵前提起她的事。來。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說話。

    小懶是坐著等人來打,才會站起來反抗的人,我可不是那般忍性強的人。現今不比幾年前,那時無人知她是我手下人。現今人人皆知她是我手下的得力人,知我們夫妻兩人待她不薄。他們既然不顧事實,敢睜著眼說那種毀一個女人一生的瞎話,已經等同直接伸手打我的臉麵。這件事情,連王府和連將軍自是要給我一個明確的交待。而今晚,你和我一塊去找老劉聚聚,他不是一向覺得自已是一個公正的言官,我們先去聽聽他的說法。”

    掌櫃的聽這話後,笑逐顏開的望著東家大叔說:“東家,你是想讓劉大人出麵說話?”東家大叔搖頭笑著說:“劉狐狸不會關注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我們不過是好久不見他,約他在一塊閑聊些家長短的事情,順帶提提小懶今日借我兩百兩銀子的事情。”東家大叔笑得意味深長,掌櫃的瞧後覺得室內一下子涼爽起來。他惴惴不安的說:“小懶和連將軍定下再次成親的日期,卻找你借銀兩,這話讓連王府的人,聽進耳朵里麵還是會介意三分。”

    東家大叔聽掌櫃的話,抬眼瞧著他說:“你以為連王府的人,有當小懶是一家人嗎?小懶,找我拿銀兩才是天經地意的事情,她憑自已寫字已養活自已多年。不管何時,憑這一點,無人敢小看她。你以為連將軍為何會對她生情,那是因為小懶從來沒有真正在他麵前低過頭,從來沒有象別的女人,瞧著他的俊逸,腿腳就發軟得移不開步子。小懶,有那樣一對生父生母,她對男女情事不會太過上心。畢竟一朝遭蛇咬,終身怕井繩。你瞧她這些年行事,就知她從來不是膽大的人。”

    在掌櫃的心里麵,江婉沐是一個少有膽大包天的女子,她小小的年紀,就敢女扮男裝出來憑著寫字掙銀兩。年紀稍大後,經人把她介紹給東家之後,她行事磊落大方,從來不覺得她的言行,已經超出一個女子的所為。她嫁人合離幾年後,坦蕩的帶著自已一對兒女回到京城,不懼別人打量她的眼光。這個世間,大約也隻有有間書肆現在的這位當家東家,會接納這麼一位特立獨行的女子在手下。

    掌櫃的常選擇性的忘記他的東家,在年少時,是京城有名的放蕩不羈浪子。他不過是在年紀稍長之後,在家族的重托下,不得不接下有間書肆當家後,他的言行舉止漸趨向眾望所歸。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浪子,造就今日有間書肆的興旺發達。以至於如今,已無人能記起他年少時的浪蕩放肆行徑。

    東家大叔笑瞧掌櫃一眼,自是瞧明白他腦子裡麵轉著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不出聲,由著跟隨他多年的掌櫃自已去糾結。東家大叔大半生經曆,早瞧明白世間的許多是是非非,他一向不喜那些活在眾人的眼光下,時時注意自已言行不超出規矩範圍的人,他覺得那樣的人,在大難來時,常常最易行小人之事。他當年麵見江婉沐第一眼時,已瞧出她的女兒身份,隻是暗喜她麵上瞧著我行我素,實際上應該是非常守規矩的人。

    東家大叔瞧著掌櫃的焦急想開口分辨的神色,他笑著開解說:“她如果不是膽小如鼠,當年為何不敢在我們麵前自揭身份,而是由著她的家人,把她嫁入王府?除去她想還盡生恩外,還有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旁人可以倚賴。”東家大叔突然嘲諷一笑說:“外麵的閑言,大多數是不能當真話聽。外麵紛紛揚揚的人言傳,說連將軍在那三年,待她已是情深意重。我從來不去向小懶打聽事實真相,我能想得到,她聽了那些傳言,一定會暗自發出冷冷嘲弄的笑。

    世家嫡子有幾多真情可言,兄弟之間尚且都會隱瞞三分。他當年縱然待她有些情意在,隻怕那時對她算計多過那些情意,他情再深,最多也是將那份休書改成合離書。世人最擅長把所有的不好,轉化成自已想象中的好。而當事的兩人,一人自以為自已如世人所言情真,自是沉默不語,而另一人根本不屑開口去辯解。”掌櫃的聽這話後,再次震驚的瞧向東家大叔,他一再讓他從高空直直的垂落下去。

    掌櫃的瞧了又瞧東家大叔,又望向窗子外麵炎炎陽光,他略有些艱難的開口說:“東家,你既然不看好他,為何現時會想著成全他的情意?”東家大叔瞧著掌櫃的神色,他神情舒展般的笑出來說:“那是連將軍經過血火拚殺後,他已經能自立與人前,不必事事按著家中長輩們所言所行。而我早已瞧出小懶在男女情事上麵的沒心,她性子本來就清冷,男女之事與她而言,有,不過是錦上添花,無,不過是少一個相伴說話之人。

    連將軍願意付出一生情意與她,小懶最終如果還是對他生不了男女之情,以他的性情,也不會肯對她放手,那便是他這一生擺不脫的桃花劫。如果小懶最終感動與他的情深,那這情意便是他們兩人的桃花運,他們會過上伉儷情深的日子。與我們這些關心她的人來說,能安然在一旁笑瞧他們的花開花落好年華。

    我思來想去,覺得連將軍是最合適小懶的人,他們之間除去連王府那一家的事情外,沒有太多別的人擋在中間,想來想去還真算得上是良緣。小懶,從來沒有過爛漫年華,而連將軍卻可以許她未來爛漫歲月。世間所有的情意,都抵不過光陰似箭流失之後,他們能夠相伴一生終老一世的情意。隻要連將軍能堅守如一下去,小懶不是硬石頭心腸之人,他終會等到他想得到的情意回報。”

    掌櫃的瞧著東家大叔一臉終將會心想事成的神情,他同從前一樣執著相信東家能夠再次謀劃到極致,一切都會往東家所想之路行去,那兩人一定會伉儷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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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上粱大吉(1)

    這個夏日,南城這一帶比平日要顯得人氣旺盛,時不時有人特意坐著馬車彎進巷子里麵,那些微微拉開的車窗里麵,有著一雙雙的好奇目光。流言蜚語在市井中慢慢的流傳開去,南城的人,出門聽說那些話語後,互相對視無語一笑,轉頭便是該做何事自在去做何事。

    夏日最為炎熱時,南城漸漸的恢複從前的平靜。京城別的地方,卻不時傳出一些有鼻子有眼睛的緋聞。許多的低語聲音中,城內幾位大人家的小姐們成為當前最出名的人物,聽說她們幾人素來交好,常相約在南城聚會。她們時不時被人撞見她們馬車排隊停在街頭,那精致的馬車坐著的人,常常會輕掀起一角的窗紗,她或她常借機貪看來往俊逸小子。

    炎夏如火,江婉沐在午後照舊行在院子的林蔭處,她有些依依不舍的撫摸著身後這顆大樹,抬頭打量著頭頂枝繁葉茂的大樹。她城外院子上粱的日子已經定下來,陳穹也遞了準信,能在那日上粱。上了粱以後,房子主體很就能完工,想來在仲秋時節,房子已能封好頂,同時開挖院子的各條下水道。

    木根父親這些日子隻讓人帶口信回來過,他家的院子已封了頂,現在陳穹帶著人試著在院子挖排水道。木根有一日送東西過去,他回來笑著對江婉沐說:“妹妹,我家的那個院子,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沒有給挖成條條道道的地方,就給畫成條條道道。”江婉沐聽他的話。有些頭疼的說:“那用得著把院子全挖爛,院子最多不過是挖幾條道,而各個院子的排水道,也不過是幾條而矣。陳穹。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木根聽著江婉沐的語氣不對,他趕緊開口低聲說:“妹妹,不怪陳當家的如此行事。實在來是我院子查看的人太多。陳當家說不如就虛虛實實的做些事,在事情沒有做好之前,他不喜歡讓人瞧出個一二三出來。聽我爹爹說,在我們院子做活的人,都是陳當家手下值得相信的人。他們也說你的想法是好,可是從前無人做過,在沒有成事之前。還是少讓人看出端倪,對你和陳當家都好。”

    江婉沐聽出木根語氣透出來的意思,她再一次覺得自已找陳穹當主事人,實在是眼光明銳無比,陳穹每次聽了她的那些怪異想法。那一雙眼睛都盛滿了狂喜熾熱衝勁。木根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連皓挑揀了三個上粱吉日,原本前麵一個日子,瞧上去是不可能完成的日期。多虧許多人去木根院子仔細查勘打量,陳穹瞧著不舒心,讓院子做活的人,在有人看時,隻留下兩個打眼的人在院子,別的人全去江婉沐的院子幫忙。

    陳穹跟木根直接笑著說:“你回去同江姑娘說。現在做活的人多,她的院子的上粱可以定在第一個吉日。”木根一臉欣喜的同江婉沐說著這個好消息,江婉沐聽後笑著點頭,還是銀兩足好行事。她上次給的陳穹的銀兩,買下一塊宅基地後,餘下的全用來修築院子。陳穹當日拿著地契給江婉沐時。聽著她的痛快話後,他立時滿臉興奮的點頭說:“姑娘,有銀子我就好找些精巧的人過來做活,我擔心你的銀兩供不上,我一直忍著不敢放手去找多些做活人。”

    陳穹是前幾年才知道銀子重要性的人,他一直體諒江婉沐的銀子來得不容易。而江婉沐是一直知道要有銀子,才能夠生存下去的人。江婉沐能掙來銀兩,她也不是那種出手,便要算盡到別人骨子里麵的人。兩人彼此體諒相得益彰,在修院子這事情上麵,一個敢想一個敢放手幹,不過兩人都被銀子拘束得有些縮手縮腳。陳穹仔細算了所需的銀兩,江婉沐聽後盤算手中的銀兩,她當時就拍板說:“陳當家,你放手去做,餘下銀子的事情,我會想法子,房子的事情,就全交給你。”

    江婉沐現在每日上午去有間書肆,有事就忙活到中午回來,沒事就稍稍坐一會,東家大叔在時,兩人便東聊西說些事情,當然大多數時候她是聽眾,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大叔,啊,那以後呢?”她中午回來在院子轉悠時,劉婦人會過來同她說一些事情,她也能聽出一些滋味出來。劉婦人今年的日子過得極其精彩,先前因為江婉沐和連皓的事情,她要忍著不開口說話。

    前一陣子因為院子門外多了轉悠的馬車,後來市井又多了些流言蜚語,她出門時總要三顧右盼才敢行出去,她一直顯得鬱悶不已。她狠狠的跟張婦人說:“張姐姐,你說姑娘這樣好的人,怎會招惹那些事情,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張婦人瞧著劉婦人上竄下跳不安寧的模樣,她搖頭告誡她說:“姑娘要跟連將軍再次成親,連將軍那樣的門第,瞧在外麵人的眼里,自是姑娘高攀附。我們自個明白,姑娘不過是煩著外麵人的多事,才肯再次應承這親事。

    你一心為姑娘著想,姑娘是一個明白人,才由著你如此行事。劉家的,過了這個年,姑娘一家人不會同從前那般行事,你心里也要有一個底。連將軍來我們院子的次數不多,你應該瞧得出來,他眼下不過是順從著姑娘行事。日後,會如何,就很難知道。”劉婦人聽張婦人的話,她神情有些鬱鬱寡歡起來,低聲說:“張姐姐,姑娘根本不是適合進名門世家做夫人的人,她心底太過仁善。連將軍那樣的人,我遠遠的瞧著都有些害怕,怎麼姑娘反而不怕他。”

    張婦人聽劉婦人的一話,伸手重重的拍打她一下,神情嚴肅的衝著她說:“你啊,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們有一對兒女,姑娘再嫁他,才是最好的選擇。你以後還是留在這個院子看門,孩子們年紀大後,你再跟姑娘求一個恩情出去,好好的跟著孩子們過日子。姑娘人好,容得下你這種性子。連將軍可是心硬之人,他聽不得別人說姑娘不適合進他家門的話。

    你別瞧著眼下那些人亂說著姑娘的事情,一個個沒事人一樣。這是連將軍沒有得閑,這得閑後,便有得他們一個個好受。”劉婦人一臉驚訝的神色瞧著張家的,一臉你怎麼知道的神情。張婦人沒好氣的衝著她搖頭說:“大妹子,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啊。你這人怎麼什麼事情,過了你的耳朵和嘴,從來就不沒進過你的腦子轉一會。我們就等著看好戲,那幾家亂說話的人,一定會比姑娘現在還要慘。姑娘從前是沒有人護著,才由著他們亂開口說話。”

    劉婦人還是一臉不相信的瞧著張婦人,拉扯著她的手懇切的說:“張姐姐,我是一個笨人,你跟我說得仔細些。連將軍會如何幫姑娘出氣,他帶著人衝進那幾家去算帳嗎?”張婦人聽著她的話,沉呤一會後,她搖頭說:“我不知他會如何幫姑娘出氣,我隻知道連將軍那樣的人,一定容不得別人如此汙蔑姑娘。我們就安份的等著看熱鬧,你在外麵也要少說話,別為姑娘招來是非。姑娘,她待我們好,我們幫不了她,也不能給她添亂。”

    劉婦人輕輕合上院子門,滿臉歡喜的神情往院子走,她抬眼瞧到樹蔭下立著的江婉沐,她一臉歡喜的小跑過去,衝著江婉沐說:“姑娘,你知道嗎?聽說京城中有名的幾個浪蕩子,在外放話,跟城內幾家小姐見過麵,大家相談得有趣。、、、。”江婉沐瞧著劉婦人一臉解氣模樣,她微微笑起來,她已經聽過這類消息。

    城中有名幾位的浪蕩子,近來紛紛在外宣揚自已見過那幾家女子的風姿,他們點出那幾家小姐的愛坐的馬車,愛穿的衣裳,一個個讚歎不已的同人說,城中大多數人家的小姐們太過守規矩,隻有那幾家的小姐行事大膽,深受他們的喜愛。他們雖說沒有一一的點名姓,卻已引得人人去猜測是那幾家的小姐。京城中家有適齡的小姐們,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起來,輕易不敢坐著馬車出家門,人人擔心那汙水會在無意中傾覆在自已的身上。

    江婉沐打量著眼前說得興味索然的劉婦人,想著前一陣子,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她氣得要拿刀出去砍人的神情,她心微微一軟,笑著說:“外麵的人,有沒有猜出是那幾家的小姐?”劉婦人說得興起,聽了江婉沐的話,忙伸手一個個的點頭說:“大家夥說,有管城門劉大人家最小女兒,有管那個什麼法事的米大人家嫡三女、、、、。”江婉沐聽得驚訝的睜大眼睛,原來群眾的眼睛,不管在何時都是亮晶晶得出奇,竟然能給他們一一猜中。

    劉婦人數過幾家人後,瞧見江婉沐的眼神,她趕緊開口說:“姑娘,你眼下可不能心軟。她們當日可沒有想過給你一條活路走。如果不是那天事發時,左右鄰居們都過來瞧過熱鬧,事後大家明著不敢幫著你說話,暗地可為你抱屈。你別瞧她們年紀小,她們的心腸比你狠。大家夥說連城內的那幾位爺都瞧不下去,想來她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行有行規,她們不是惹人到極點,別人犯不著把事情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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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上粱大吉(2)

    江婉沐聽著劉婦人的話語,瞧著她說到後麵,臉上那掩飾不了的憤憤神色,她笑著把話茬兒說向另一邊去:“劉家的,城外的院子修好後,以後閑著時,我們一家人便會住在那邊。你們想留在那一邊?”劉婦人神色驚訝的瞧著江婉沐說:“姑娘,我聽你的決定。”

    江婉沐瞧著劉婦人的眼神,她微微笑起來點頭說:“好,那你和張家的留在這,四下的鄰居們你們都已熟識,你們兩人的孩子年紀漸大,有合適的人家,有相熟的人幫腔兩句,已能成就好的姻緣。”

    劉婦人聽江婉沐說起這話,她愁腸百結的望著江婉沐說:“姑娘,我和張姐姐兩人有意做親家,偏偏兩個孩子自個不樂意。我家女兒平時是悶性子,平日我暗示她,她當聽不懂。前幾日,我直接明示她,她抽冷子跟我說‘那有人會嫁給當成親哥哥的人。’姑娘,她幾時和阿牛成了親兄妹?我和張姐姐怎麼不知道這事啊?

    而阿牛的性子好,他跟張姐姐轉著彎說‘他和我家女兒一向親近,以後一定能多門親戚走動。’姑娘,你聽他們兩個小人的話,我們兩個老人反而象是想害了他們一樣?這知根知底的人家多好啊,他們兩人反而有心找那不知根源的人家?姑娘,他們聽你的話,你幫著勸兩句吧。”江婉沐聽後笑著搖頭說:“這事我可幫不了你,我覺得孩子們說得對,這結親就是結緣。你們兩家孩子成親以後,可以多門親戚走動。”

    江婉沐微笑著看著劉婦人走遠,她的女兒比她來得精細,隻怕早已明白張牛在外見識廣。性子又是爽快的人,她的性子沉悶,他們兩人做兄妹比做夫妻來得周全。張牛年紀最大。他從來把一院子的孩子,全當成自個的弟弟妹妹看待,對劉婦人的女兒,也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而張婦人大約是擔心張牛在外麵被高門檻的人家瞧中,以後迎進那樣的兒媳婦,相處起來會受壓製。

    南城書肆的掌櫃隱晦曲折的在江婉沐麵前暗示過那樣的事,江婉沐沒有裝不明白。她直接笑著說:“掌櫃的,如果女方家有心,你讓她家的人,直接跟阿牛和他的娘親去說事。阿牛的娘親是跟我有契約,阿牛可是自由人。他是我瞧著長大的人。我可不會做那種無端讓他受委屈的事情。”江婉沐知道張牛家根底薄,而張牛在書肆幾年後,瞧著越來越有出息的模樣,那個有心人家隻有三個女兒,有心想讓他做上門女婿。

    寧朝女子的地位底,上門女婿的地位更加的低,一般的人家,都不會讓兒子結這樣的親事。江婉沐把那話說給書肆掌櫃聽後,她想想心里有些不安寧。她擔心張牛別是看中了那家的女子,別人才會想法子讓掌櫃的來試探她的意思。她後來找張牛專門問過那事情,張牛紅著臉點頭說:“姑娘,我不會做那糊塗事情。那女子來過書肆幾次,說是要我給她介紹硯台。我瞧她每次來都要同樣的東西,便多打量她兩眼。

    我不會做那種給姑娘丟臉的事情。我不過是把她當做奇怪的客人看。後來,她跟我說過那意思後,我就不敢再見她。我每次瞧著她進來,便遠遠的躲閃開去,讓別人上前去招呼她。姑娘,那女子穿著好,言行不錯。隻是,我站在她的麵前,總覺得她高高不屑的看著我。我沒有太高的心思,我、、隻想、、和蘇大管事一樣,找一個順、、心、、安份的女子。我、娘親、也說、、娶妻要娶、、賢,不是娶別人家有銀子。”

    江婉沐聽著張牛結結巴巴的表白自已的意思,她微微笑起來看著他,笑著的點頭說:“阿牛,我沒有意思要去幹涉你的親事,隻是擔心自已無意中阻了你的事情。你能這般想事情,我相信你能如蘇爺那般,找一個順你心,如你娘親意的賢良女子。”江婉沐想著劉婦人失望的神色,她輕輕搖頭起來,院子的幾個孩子大了,事情也多起了起來。在這一片刻,她忘記了自已的煩心事情。

    劉婦人同她所說浪蕩子的事情,江婉沐其實在事發的第二日,已聽有間書肆的東家說過那事,他說得比劉婦人說的首尾來得清楚明白。東家大叔說完後,還言之鑿鑿的跟江婉沐說:“小懶,那幾個浪蕩子,平日瞧著行為放蕩不羈,實際上他們算得上有眼色的人,不會輕易去招惹女子,畢竟家人在這事情上麵,由不得他們胡說八道。此事是有心人謀劃出來的,若隱若現才最能引人注目,那人有心讓大多數人因為好奇心,主動去尋得一個真相出來。

    哈哈哈,那幾家人一定會被人揭露出來,畢竟京城內有太多的大人,他們家有一般大年紀的女兒。那些人家容不得那幾家人混淆視聽,渾水摸魚想把自家的女兒摘出來。大多數的人家,一定會出來證明自家女兒的清白,不會容許那話扯到自家女兒的身上去。哈哈哈,不怪那人一出手便會如此毒辣,實在是那幾家人縱女張狂過度,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江婉沐微微笑聽著東家大叔的話,她從來不會開口多問一語。

    江婉沐早已感覺到東家大叔待她不同往日,自從她跟東家大叔說了會再次成親後,東家大叔當時喜笑過之後,轉眼間,便是一臉沉思默想的神情。從那日開始,他在她的麵前,行事少了許多的避諱,他仿佛有心讓江婉沐早一些瞧明白內事情。有時樓上隻有東家大叔和江婉沐兩人時,掌櫃的會直接當著她的麵,把一些紙條遞交給東家大叔。而東家大叔拆開後,有時會隨手遞給江婉沐看,一般上麵記得是城內發生的趣事。

    江婉沐隱隱約約的明白東家大叔的身份,不象她從前認為的那般簡單。不過,她還是同從前一般對待東家大叔。不管東家大叔有幾麵不同的內在,他待她一直深厚。東家大叔卻容不得江婉沐沉默下去,他直接開口問:“小懶,你覺得是誰為你出氣?”江婉沐見到躲不開這問話,她想想笑著說:“大叔,那人未必是為我出氣,那幾家女子行事太過張揚,想來看不順眼她們的人太多。”

    東家大叔輕歎息一聲說:“你這種性子也好,小心謹慎才能在大家中走得平。這是一代不如一代,從前虞家小姐風頭太盛,但她的行事還是有節有度,那如眼下這幾家的女子,行事完全無章法可言。”江婉沐沒有想過生母未嫁前的名聲這麼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起她。東家大叔打量一眼江婉沐的神色,輕歎息一聲說:“我沒有見過虞小姐,隻聽人說起過她的事。小懶,你還記得她嗎?聽人說她極其愛笑,仿佛世間有許多值得她歡笑的事情。”

    東家大叔第一次和江婉沐麵對麵說起舊事,江婉沐驚訝的打量他一眼後,搖頭說:“我現在隻記得她愛哭,好象每次見到她,她臉上都流著淚水,也許那時隻餘下讓她悲苦的事。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她未嫁之前的事,我聽來的都是她信錯了人。世間太多的男人薄情不可信,而她偏聽偏信怨不了別人。”

    東家大叔打量一眼神情冷冷的江婉沐,他神色動了動,還是搖頭後直言:“小懶,聽人說連將軍請那幾人喝了一夜的酒,說了一夜的話,然後過了幾天,那幾人在街頭遇見那幾家小姐,隨後才會有那些話傳出去。”江婉沐淡淡的點頭,東家大叔瞧著她的神情,一臉無力的瞧著她說:“小懶,男人有薄情的人,自有重情的人。你的義兄楚蕭大人對他的嫡妻情深意重,他待你也相當不錯,雖說這次的事情,他沒有出來為你說過任何話。”

    江婉沐聽東家大叔提起楚蕭,臉上露出燦然的笑容,她笑著說:“大叔,我義兄是聰明人,他知道外麵傳言說的不是我,自然用不著去為我說話。我是他瞧著長大的人,他和義嫂信我的為人。義兄,他和別人站的位置不同,他不出聲,就是幫我說了話。隻要義兄一直平安無事,有心人想對我出手時,都要顧忌三分。因為我義兄不是那種孬人,他不會讓人真正欺負到我的名上來。”江婉沐說這話時,一臉的自信神情。

    東家大叔聽後長長歎息一聲說:“小懶,你還想躲避多久?楚大人親手教導出來的人,應該同他一樣,除去堅韌外,還要有直麵人的勇氣。連將軍從前待你縱使有錯,既然你願意給他機會,就要真正的給他一個機會,而不是這般無心的應付他。他待你不薄,我已勸過你一次,我瞧著你現在的神情,覺得你從來沒有聽進去過。我再跟你細說一次,你和他再次成親,已經不單是你們兩人的事情,你們兩人之外,會牽涉進更加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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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上粱大吉(3)

    夏日的熱風拂過心弦,江婉沐能感覺到那輕微的刺痛,有些麻麻癢癢卻又讓人伸手抓不到實處。有些無從拒絕接受的現實,再一次擺在她的麵前。江婉沐很少回首去看來路,實在是她的來路相伴人太少,需要防患未然的人太多。

    江婉沐打量臉上略有苦惱神色的東家大叔,她不忍心他繼續擔心下去,想想一臉釋然神色的說:“大叔,他有心,我願意,我想我們能相處得好。我和他都不是從前的人,我們之間有兩個孩子的牽絆,比起當年要好了許多。他不需要一個八麵玲瓏的妻子,我不需要一個威風凜凜的夫婿,我們兩人所需要的是營造一個小家,可以為兒女遮蔽外麵的風雨。”

    東家大叔聽江婉沐的話後,他的神色越發的黯然起來,他打量著麵前這個神情坦蕩無愧的女子,他不得不承認她早已經長大。她從小就明白自已努力過後,最低能得到什麼。她對人或對事,從來沒有過高的要求,所有目睹她行事的人,都知她隻要得過且過已算最好。江婉沐說著她自認為和連皓已達成的共識,她的一顆心徹底放鬆下來。她無心和連皓在人前扮伉儷情深。

    東家大叔望著眼前神色淡漠的女子,他掩過眼裡的失望,微笑著說:“人始終算不到人心,小懶,有心算無心,我相信連將軍對你有心,你們終將成就美滿姻緣。”江婉沐從來不會打擊任何的美好向往,她就是憑著這一點,行過無人看護的童年時代。認識楚蕭認識東家大叔,這兩個讓她得以重生的恩人。江婉沐笑著點頭說:“好,大叔借你吉言,我以後能生活得好一些。兒女成才孝順,不枉我來人世走上這麼一遭。”

    暗綠色的樹葉,飄落掉在樹下站著江婉沐的肩頭。她在劉婦人走後,又失神了些許時辰,她恍恍然的想著許多的事情。她其實沒有任何的信心,去相信除去兩個孩子和伴她長大的木根三人外,還會有人能真正無所求的一心待她好。前世的有些記憶,多年過去後,漸漸有些泯滅模糊起來。她有時覺得自已縱然是在做夢。夢中的男女,都要讓她瞧明白現實的殘忍,男女之情,是那樣的易碎裂讓人心傷。

    張婦人遠遠的瞧見樹下立著的江婉沐,她一晃眼間。隻覺得那個女子的身影顯得飄忽起來。張婦人心下一著急,加腳步往那處走去。她走近江婉沐後,一眼瞧見她臉上明顯的怔忡失神。張婦人一怔愕後,立時笑著開口叫:“姑娘。”江婉沐很回過神,笑著望向樹蔭外立著的張婦人。她笑著衝她招手說:“張家的,你站進來吧,這樹蔭處涼爽。”張婦人望著笑意盈然的女子,她笑著順從的站進樹蔭處。

    兩人站在樹蔭下,一時無人開口說話。張婦人是心里有懷疑。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話。而江婉沐是一臉的愜意神情,她享受著微風吹拂,身子漸漸的有了幹爽的感受。張婦人挪動下身子,江婉沐打量下她的神色,聽見她有些惴惴不安的說:“姑娘,劉家的在你麵前亂說話嗎?”江婉沐聽她的話。失笑著望向她說:“我喜歡聽劉家的說話,我還沒有見過有人象她一樣,可以把外麵聽來的那些事情,說得如同見過一般的精彩。”

    張婦人聽她這話,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她笑著說:“劉家的很會講故事,隻是她家的女兒不象她,太過內秀了。那孩子有天分,又肯用心學廚藝,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姑娘,你認識的人多,你能不能趁著她現在年紀小,幫她找一個好師傅學這一行。”江婉沐聽張婦人的這番話,她沉吟些許後,帶著疑慮神色,瞧著她說:“張家的,一個女子學這一行,我們先不說這一行要吃的苦耐的勞,就單單說親事這方麵,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張婦人聽後澀澀的笑起來,她望著江婉沐說:“姑娘,我問過孩子的意思,她有心在這一行走下去。而劉家的雖然希望她能早早有一門好親事,可是我們這樣的情況,無親無戚,背後無任何的靠山,不如靠自已有門手藝。她再跟著我學,隻會耽誤她。”江婉沐卻沒有點頭應承她,她隻是淡淡開口說:“這是她的人生大事,我要聽她自已的決定,而且還要劉婦人認可。這事我記下了,隻要她們母女點頭,我會想法子托人為她去找一個好師傅。”

    張婦人立時笑逐顏開的望著江婉沐,笑著說:“姑娘,菜有許多的派係,她是一個用心的孩子,她如果能有選擇,還是去學北菜吧,隻有北菜的師傅們,不會太過拘泥許多麵上的事情。她出了這個院子,說不定親事就會有了著落。”江婉沐其實是非常讚同張婦人的意見,求人終不如求已。

    張婦人一臉萬事具備,隻欠東風的神情往回走。而江婉沐因為她這一打茬,破了她難得的一次沉澱風花雪月的情緒。她腳步輕鬆的回到自已的房子,她還有許多要忙活的地方,可沒有那份閑心,再去操心惦記外麵那些無聊的流言蜚語。

    城外院子上粱大吉這日,江婉沐一院子的人,一大早上分坐兩輛馬車出了城。馬車停在院子外麵,已能聽到里麵的喧嘩聲音。他們一行人站在外麵,已能聽得見陳穹在麵的大叫聲音“大家夥們,加一把力,先把各院落的粱上料抬上去。”“東家,你放心吧,後麵院子上粱的料,我一大早叫人全安置好了,隻差主院粱上的幾根大料。”“你小子給我用心些,我一會去查,有漏下一根料,我事後都同你沒完沒了,這可是大事情。”

    院子還沒有修院子門,洞開的院門里麵,有著來來往往做活的人。陳穹在身邊人的提醒下,轉身瞧見立在院子門外的人,他笑著迎了出來說:“早,大家早。大家可以先去你們隔壁院子在呆一會,等我們這邊把把事情安置好,我會親自去請主人家過來檢查。”木根一家人自然往自家院子走去,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扯著江婉沐的手,江飛揚搖頭說:“娘親,我在外麵等舅舅舅母和三個哥哥來。”江懶懶趕緊開口說:“娘親,我等叔叔嬸子和始兒來。”

    江婉沐衝著停下來等他們的人,笑著說:“你們先進去吧,我們三人在外麵停一會。”木根望見江婉沐臉上的神色,笑著招呼執意要留下來的人說:“大家先去我家的院子看看,一會有客人過來,大家再出來幫著招呼客人。”江飛揚兄妹兩人牽著手,向著走過來的陳穹尋問:“陳大叔,我爹爹還沒有來嗎?”陳穹笑著點頭說:“你們爹爹今天會在吉時到前趕來,他昨晚上已經來過一趟,把大概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他還派了幾人留守在這。”

    兩個孩子繃緊的小臉上,露出燦爛如花的笑顏,他們衝著陳穹行禮後,便匆匆的跑去路口守著,兩人的臉朝向遠處張望著。陳穹這時走近江婉沐,他一臉恭喜神色說:“江姑娘,恭喜。”江婉沐笑著還禮說:“同喜,恭喜你又修成一個百年大業的院子。”陳穹聽她這話後,他滿臉得意的神情,嘴卻笑著謙虛說:“不敢當。不過,同行們一定會眼紅,我機遇好啊,遇見江姑娘這樣懂得想事安排的客人。”

    江婉沐了然的接過他的話茬兒說:“是,大家運氣都不錯,我遇上一個願意聽我說事又敢去實現的人。”陳穹笑著伸手往木根家院子一指,說:“江姑娘,再過些日子,那院子就完工,你現在可要去檢查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江婉沐笑著點頭說:“我一定會仔細去查勘,我聽我奶爹和哥哥提起你做的活,那好話聽得我耳朵都要生繭子。我這不挑剔你一些毛病出來,實在對不起我的兩個耳朵。”

    陳穹瞧著江婉沐一臉輕鬆的神情,他繃直的身子鬆馳一些,他低聲問:“江姑娘,你能先跟我透氣一聲嗎,你們請了多少的客人啊?我瞧著連將軍帶來的人,他們那些的準備,怕是至少有一百多位客人啊。這來得都是些什麼樣的貴人啊?我昨天已經跟做活的人吩咐過,衣冠一定要整齊些。今日,這不會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這樣出大風頭的時候吧?我都請我家老爺子出來壓陣,我怕抗不住啊。”

    江婉沐聽陳穹一路‘啊’聲說下去,她伸手按下頭,搶在他要繼續說下去時,趕緊開口阻止他繼續‘啊’下去,她開口安撫說:“陳當家,你是要做大事業的人,你一定要先穩住。我剛剛在外麵,聽見你在里麵,就有大將軍的風采。別管連將軍請了多少位尊榮客人來,為今日的儀式添彩。今日你的風光,注定是無人能搶去。我會把你今日的榮光,轉達給你家未能前來的娘子,她和她肚子的孩子,一定會相當的以你為榮。平常心。今日,你就是無人可替代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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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1: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上粱大吉(4)

    夏日早晨的陽光,溫馨如水投射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木根從自家的院子走了出來,他一眼瞧見守在路口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的笑語聲音,不時飄進他的耳朵里麵,他的臉上緊跟著露出歡喜的笑靨。他往隔壁院子門掃一眼,這才望見那門外蹲著的兩個身影,那兩人手拿著枝節,正對著地麵上指指畫畫。

    木根走近那蹲著的兩人,聽見江婉沐開口說:“陳當家,你用傾斜度修地下排水道,我們的院子,本來就修築在稍高處,排汙處便修在院子後麵,你這個想法高明,排出來的汙水,正好可以用做肥料。不過,那排水道的圖紙,你事後一定要畫兩份,一份給我們收著,另一份你也可以存起來,也許將來還有麻煩你負責維修這些排水道。”

    陳穹沉思一會後,他笑著拍案叫絕說:“江姑娘,多謝,你又提供我一條生財之路。以後你還有活路給我做時,我依舊會給你最物美價廉的價格。”江婉沐瞧見陳穹熠熠發亮的眼神,她稍稍往後挪動一下,開口說:“陳當家,如果你修的排水道容易堵塞,隻怕一次兩次之後,對你的主業有影響。”陳穹瞪大眼睛瞅著她說:“江姑娘,我是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已事情的人嗎?”

    木根已經走近他們兩人,他打量地麵上畫的圖形,他伸手直接把江婉沐拉起來,他有些嗔怪的說:“妹妹,你都是做娘親的人,怎麼能如同調皮的孩子一般。喜愛蹲在地上說話。”江婉沐由著他拉起來後,聽他的話後,趕緊低頭打量著自已的衣著,瞧著樣樣整齊有序時。她抬眼有些羞惱的衝著木根說:“哥哥,你嚇唬我。”木根在她低頭查看衣著時,已知她聽誤自已話的意思。

    陳穹有些不好意的跟著站起來。他對木根笑著說:“江兄,這事都怨我,我一時心急有事要跟江姑娘說,那些事情,偏偏說又說不清楚,隻能畫在地麵上讓她看明白。”陳穹邊同木根說話解釋著,他的腳已經伸出去塗抹剛剛畫過的痕跡。他瞧見木根打量的眼神。笑著說:“我按江姑娘的想法和圖樣,跟人訂做好的一些器具,引起同行們的關注。今日,他們知道院子有上粱儀式,一定會趕來湊熱鬧。”

    同行既是冤家。木根了解的笑著移開看向地麵的眼神。他聽著院子的動靜,開口問陳穹說:“陳當家,你有沒有看過,連將軍讓人備下要送出去的感謝禮品?”江婉沐剛剛聽陳穹提過,連皓帶來的人,暫時在木根家的院子,等著聽候安排。她現在聽木根這話,趕緊去打量著陳穹的臉色。上粱儀式舉行過後,時辰如果早。距離用餐時間又太早,主人家一般不會留客人用餐,而是備上一些感謝禮品送給來客。

    上次木根家舉行上粱儀式時,便是如此的備下感謝禮品。木根爹爹把那活交給機靈的小林子負責準備,事後聽說拿了禮品的客人,一個個說準備的非常妥當。江婉沐有心將那事交給小林子負責。隻是連皓早早的來信打招呼,說所有的事情交給他去處置。江婉沐就這事主動請教過東家大叔,聽得他一語:“小懶,連將軍比你通透這些事情,你把事情交給他去處置,你也落個安心信任。”

    她現在聽木根的問話,趕緊伸手拉扯下他的衣裳,問:“哥哥,可有不妥當之處?”木根打量江婉沐不知情的神情,他輕搖頭說:“沒有,我瞧著準備得太過妥當,那禮品瞧著都很是珍貴。”陳穹聽木根的話,有些澀澀的打著他們兩人的神色,他開口說:“我瞧過昨晚來的主事的人,瞧著是這方麵的老手,他們一定會比你們兄妹兩人想象的,還要準備的妥當,你們不要太過擔心。”

    江婉沐好奇心生起來,她瞧著木根說:“你去時,那些禮品全打包好了嗎?”木根聽江婉沐的話,說:“他們問了我們這邊要請的客人人數,現在正在打包餘下的禮品。”江婉沐抬頭望一眼天色,太陽還在慢慢的爬出頭,他們今天是在城門剛打開時,已跟著往外衝出來的車輛,是有些來得太早了些。江婉沐笑著叫:“飛揚,懶懶,我們去舅舅家的院子長見識,客人還要晚一會才會來。”

    陳穹往院子比劃下,說:“我去瞧他們做的活,一會過去。”江婉沐和木根兩人笑著點頭,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這時依依不舍的走了過來,兩人望著兩個大人,江飛揚小大人般的開口衝著木根問:“舅舅,一會誰出來招待客人們啊?”木根聽他的話笑起來說:“自然是你們主人家出麵迎接客人,舅舅舅母會在里麵,帶著幾個人負責幫著招呼客人。”江飛揚聽後點頭,放心的歎一聲說:“爹爹信里麵說‘他會安排好。’可是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了。”

    江婉沐聽他這話,打量同樣失望神色的江懶懶,她悄悄的移開視線,在兩個孩子的心里,父親是如山一般的存在。連皓前幾次,在信仔細的說明過,他們今年夏天的事情比平時多,已經許多日子沒有排過休沐,要等到忙過這個夏日後,他才會稍稍有些空閑時間,那時他會安心來準備親事。江婉沐在成親日子定下後,除去木根家上粱儀式那次外,在院子里隻見過他兩次。

    江婉沐母子三人在木根的帶領下,還未到了兩邊院子門口的連接處,已聽到那處說話聲音。“你們把數仔細的點好,主子們可交待過,寧願把禮品準備得多一些,也不能到時少了數,再急急的趕著打包禮品。做得好,主子們自然有賞,這要壞事了,大家回家重罰。”江婉沐四個人略微停下腳步,聽著那處傳來婦人的笑語聲音“小連管事,你安心吧。我們也想在主子們麵前露臉,三夫人回來時,聽說將軍府還空著一些位置。”

    這是一個婦人的說話聲音,明顯引得一陣低低的讚同聲音。可惜那個主事的男人,卻惱怒的重重的‘哼’一聲說:“方家的,你也不瞧瞧現在什麼地方?大家做活就做活,別讓人聽著你的這番閑話,丟了主子們的臉。”那一處無說話的聲音,隻有挪動東西的輕響聲。木根回頭望向江婉沐,見到她輕點頭後。他特意放重腳步聲音,笑著跟江飛揚兄妹兩人說:“飛揚,懶懶,上粱儀式的禮品,數目是有講究的,一會你們看能不能瞧得出講究?”

    江婉沐遠遠的落在他們的後麵,一行人往那處走去。那一處露天的下麵,擺著一張大大的桌子,圍著大桌子邊上放著幾個大筐子,當中幾大筐麵放著包好的禮品。有人趴在桌麵上正塗塗畫畫,而有人正圍著筐子那點數,還有兩三人正在打包著禮品。而那個明顯是主事的男人,站在桌子邊,麵前放著一疊紙,手拿著一支筆。他聽到說話的動靜後,趕緊放下手的筆,站直身子行禮招呼說:“三夫人好,江爺好,小少爺好,小小姐好。”餘下的人,慌亂的跟著站直身子,跟在他後麵向江婉沐四人行禮。

    江婉沐走上前去,見到他們依舊挺立著身子,她輕輕擺手說:“你們做你們的事情,我們不過是順帶過來瞧瞧。”主事的男人聽見江婉沐的話後,開口對立著的人說:“大家聽三夫人的話,各就各事些忙活。”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已經圍觀那些筐子麵的東西,兄妹兩人輪流問著打包禮品的人“每一包都放這些的東西嗎?”“這小包麵包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用紅布打包,這布給你們就這樣浪費了,做塊帕子嫌布料大了,做別的不夠布料。”

    江婉沐聽他們的話,微微笑起來。反而是木根聽著他們的話語,見著那些時不時停下手,打量兩個孩子的人,他有些不安起來,低聲說:“飛揚,懶懶,我們還要去外麵迎接客人。”主事的男人這時拿著一張單子,他走到江婉沐麵前來,對她行禮後說:“三夫人,這是客人的名單,你瞧瞧可有不妥之處?”

    江婉沐沒有接過他手的名單,她抬眼瞧著麵前臉熟的主事男人,她淡淡開口說:“我相信你們三爺的安排。”那主事男人望著麵前明顯冷下臉的江婉沐,他神色有些慌張起來,趕緊開口介紹說:“三夫人,三爺昨天招呼過我,要是見到三夫人,我要把事情的安排細細跟三夫人說一遍。我現在跟三夫人說客人的事情、、、、、。”

    江婉沐伸手阻止他往下說,她直接拿過主事男人手的名單,她往上麵速的掃一遍,便翻到第二頁紙。她把兩張紙遞回給主事男人說:“按你們三爺安排行事,儀式程序方麵的事情,上次你們三爺已經跟我細細解說過。這的事情交給你,你做得好,你們三爺自然有賞。”江婉沐說完這話,招呼兩個孩子說:“飛揚,懶懶,走吧。”她轉身往別處行去,兩個孩子跟在她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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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上粱大吉(5)

    兩個孩子興奮的跑在兩個大人的前麵,他們兩人往前跑了一小會,沒有聽到後麵兩個大人跟來的動靜。兩個孩子趕緊回頭一看,望見江婉沐和木根兩人遠遠的蹲在一條挖爛的溝旁,兩人正專心致誌指著溝麵說著話。

    江飛揚拉著江懶懶轉回去,兩個孩子站在兩個大人的後麵,聽得木根笑著說:“陳當家說過,現在鋪好大塊表麵粗糙的原石,還要請人過來打磨平整。他說到時這道就站不穩人,這人站在這里,會自動往下滑行。”

    江飛揚兄妹兩人互相對視後,江飛揚開口對說得興起的兩人打招呼說:“舅舅,娘親,我和妹妹去院子門外迎客人。”江婉沐和木根兩人一起回過頭打量兩個孩子,兩人笑著點頭,木根有些不放心的招呼道:“飛揚,懶懶,你們兩人不要去別處,就在院子門外候著。”江婉沐相對兩個孩子要放心一些,她聽木根的話後,她站起來加多一句話:“娘親一會就出去。”

    木根隨著江婉沐站起來,兩人笑瞧著兩個孩子離開的身影,木根感歎的說:“妹妹,一轉眼,他們兄妹就這般的大了。”江婉沐聽他的話微微一笑,她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院子,隻見靠攏房子的邊際,才有挖開的幾條道。她笑著打趣說:“哥哥,我瞧著陳當家的行事妥當,院子沒有象你說得那般挖得落不了腳。”木根聽了她的話,笑起來說:“妹妹,原來你想看那般情景。可惜你晚來了幾日,前些日子,院子四處堆放著爛泥。

    我瞧著處處都有挖過的痕跡。你跟我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可是一直忍著沒有去問他。前兩日,院子門安好後,這院子才真正的清爽起來。陳老爺子是一個爽快的人。他和我爹說‘陳當家是不得已,才多弄這些事情出來。在大事情未成之前,用來防那些心眼多的同行,擔心他們亂說話會壞好事。他們父子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樣的好事情,要瞞天過海哄騙同行過,這事以後還是會公布出去,讓大家都受利。’”

    陳老爺子這麼一個精明能幹的人。晚年不過是生了一場病,結果因此毀在內宅女人的手。江婉沐開口跟木根說:“哥哥,陳老爺子這般精細的人,他如果一心待自已的妻子好,不去心思花花納那些多事的美貌妾室。怎會鬧騰得家不成家,最後還不得不攜家帶口脫離主家出來。你瞧,如今那些美貌的妾室,無一人願意守著老態龍鍾的他,到頭來還是隻有他的老妻陪著他終老。這人啊,不能太過貪心,齊人之福那有這般好享受的,沒有家破人亡,已是他祖上積了厚德。”

    木根聽她的話笑起來。說:“妹妹,你不用轉著彎跟我說這些事情,我懂,我心不大。這好日子剛開始,我不會自作孽。別瞧著方正爹爹現在活得多享受,身邊有一個美貌女子相陪。那吃苦頭的日子在後麵。方正是一個孝順的人,他每月準時讓人送安家的銀兩給他爹用。隻是他爹實在太過傷他們一家人的心,他們不會象從前那般關心他。那女人那是過日子的人,她在沒有找到下家前,是不會薄待方正爹。”

    木根一家人人在提及方正家的事情時,都有些暗恨方正爹爹的絕情。木根早已托陳穹在附近為方正尋找合適的三進的宅基地,在江婉沐成交那院子地契時,陳穹無意中從另一個中間人的嘴,打聽到那樣的一塊地方,雖說距離他們這些人的院子太過里麵了一些,但那位置還算不錯,陳穹問過木根的意見後,立時以方正的名義買下那地基,又讓中間人幫著在官府上了地契。

    方正接到消息後,立時托人把修築院子的圖紙,帶了過來給陳穹計劃需用的銀兩。吉言接到自家兄嫂的信後,知道兄嫂滿意那塊地基,她心里的大石頭放下去。她一臉歡喜的跟江婉沐說:“小懶,嫂子說等到他們家的院子修好後,他們回京城來。他們夫妻肯吃苦,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方正一家人遷居南方時,那時有著種種的不得已。如今隨著江婉沐再次成親,而他的爹娘絕裂,南方已不是他們想呆下去的地方。

    木根瞧著江婉沐嘴角笑靨,他重重歎息一聲說:“妹妹,我問過陳當家,他說今年秋未,方正家的院子可以打地基,活趕緊些,在落雪前可以把地基打好。明年的春天可以開始蓋房子。隻要方正給的銀子足夠用,明年的秋天,他們一定可以入居新房。他們明年回來了,那時隻餘下方正爹爹一人在南方。”江婉沐聽他這話後,心裡稍稍抖動一下,她有些不相信的驚訝抬頭望著木根,問:“哥哥,他們不會帶方正爹回來嗎?”

    木根打量著江婉沐訝異的眼神,他輕輕歎一聲氣,說:“妹妹,方正夫妻都不是絕情的人,他們有心帶他爹回來,隻是方正的爹爹不願意回來。方正沒有瞞過他爹想回京城的事情,聽蘇爺的妻舅哥說,他南下時,去瞧過方正一家人。那日方正的爹爹又吵上門來,說他不回來,要方正趕緊為他置地置房子,還要方正一次性給他以後的生活費用,隻要方正答應他的這些要求,他此後和方正不再相幹,氣得方正娘親當時就暈厥過去。”

    方正爹爹原來是這般情有獨鍾的人,可以為了那個女人遠離故土,可以為了她絕了子女緣份。木根低聲說:“妹妹,這事吉言還不知道,我也不敢跟她說。她要知道後,不知該有多傷心,她一心想著明年一家人團聚的事。蘇爺妻舅哥說,方正那天答應他爹,會按他的要求行事,還答應他去官府登記脫離父子關係。”江婉沐聽著這些話,忍不了臉白了白,方正為人重情義,他是被逼上梁山,他該是多痛心,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方正爹爹是奇葩。

    江婉沐此時無比的慶幸起來,江家待她一向淡漠,他們脫離關係時,大約各自都覺得輕鬆舒服。而方正和他爹卻不同,他們曾經有過深厚的父子情誼,父子之間沒有太多的爭執,不過是因為一個女人的事情,父子之間才開始生疏起來。江婉沐打量一眼木根暗鬱神色,她安撫說:“哥哥,方正爹爹一心顧著那女人,那女人隻要在他的身邊,家就不會安寧,便會沒完沒了的吵鬧。也許這般處理,大家彼此安心,他們父子日後或許還能再相見。”

    江婉沐每次聽到方正爹娘的事情,這心情都會有些起起伏伏,偏偏那兩人是她躲不開的人。她抬頭打量一眼天色,衝著木根說:“哥哥,那樣的大事情,你還是要跟吉言先透露婿來,方正不會隱瞞吉言,到時那邊傳信過來,隻怕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吉言一定會受不了。”木根輕歎著點頭說:“妹妹,你說方正爹糊塗嗎?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要跟一個爛女子瞎胡鬧。他老了後,還不是害方正要操心。”

    兄妹兩人對看著歎息,連皓大步行進來,他一眼瞧到他們的神色,他行近過來眉頭一皺問:“婉沐,誰惹你們心煩?”江婉沐瞧著他輕搖頭說:“客人們來了嗎?”連皓見到江婉沐轉開話茬兒,他微微笑著說:“是我早些過來瞧瞧,我過去瞧過了,現在萬事俱備,就等時辰到舉行上粱儀式。走吧,性子急的客人,此時應該也到了,我讓人在路口迎他們,我們做主人家去院子門迎客。”

    江婉沐跟在連皓的身邊往外麵走,她回頭望一眼停在原處的木根,開口催促說:“哥哥,你和嫂子要幫我招待客人。”木根的神色緩和下來,他笑著點頭說:“我和我爹去那邊院子招呼先到的男客,你嫂子在外麵陪你接待女客。連將軍,你到時有事直接找我。”他小跑著往前麵去,連皓回頭伸手扯下江婉沐的手,說:“我瞧著你們現在的神色不錯,剛剛怎麼象有人得罪你們一般,兩人都是一臉悶悶不樂的神色。”

    江婉沐從他的掌握中抽出手,聽他在身邊繼續說:“婉沐,你和你奶哥的性子太過軟善,這受了氣,找準時機尋回場子就是。你們兩人隻會悶著不發作,別人不逼到你們頭頂上來,你們就一味死忍著。婉沐,你奶哥是無藥可解救,你那奶嫂子的性子,軟得還不如他。你啊,運氣比他好,以後有我護著,我看誰敢欺上你的頭頂來。婉沐,我今日請了一天假,一會儀式過後,我們回去好好說說話,說你被人欺負上門的事情,還有你被冤枉得都不敢出聲的事情、、、”

    江婉沐第一次覺得身邊伴著這麼一個人,聽著他類似關心的囂張叨嘮話,她有了安心的感覺。連皓瞧著身邊眉眼低低的女子,他伸手過去拉扯她,又被她閃開去。他一時氣極說:“你在外麵這些年,唯一學會的是在我的麵前張狂。”江婉沐聽他的話,抬起臉有趣笑望向他,說:“三爺,我不習慣與人拉拉扯扯,如果這是你說的張狂,那我對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這般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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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2: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九章 信任(1)

    連皓和江婉沐行出院子門,一隊黑色勁裝的男子迎上來,向著連皓行禮後,默然速往院子邊退去。連皓低語同江婉沐解釋說:“我擔心來得人多,讓他們過來幫著招呼客人。”江婉沐默然打量著他,淡然點點頭。她已瞧見蘇歡一家人下了馬車,木根夫妻兩人笑著迎上前去。

    江婉沐第一次見到花兒的嫂子,的確如花兒所言一臉的溫厚的模樣。還有蘇歡口中那個嬌蠻的妹子,那雙眼眸從瞧見連皓開始時,已恨不得貼在他的臉上。江婉沐淡笑著掠過那個小女子的臉上,連皓眼閃過不耐煩的神色,他招呼蘇歡到一旁說話。花兒的嫂子一臉羞愧的抬眼的打量江婉沐一眼,暗自用力拉扯著那個小女子。

    木根夫妻分別把客人迎進兩個院子,蘇歡夫妻執意要留在外麵幫著招呼客人,花兒這時靠近江婉沐的身邊,她的臉紅紅的說:“小懶,我妹妹她不懂事。”江婉沐笑瞧她一眼說:“一會人多了,你進院子幫吉言招呼客人。”兩人已沒有時間再說第二句話,有楚府的標誌的馬車已停了下來,江飛揚兄妹歡喜的迎上前去,江婉沐匆匆忙忙對花兒一點頭後,她步上前去,瞧見楚蕭夫妻一家人下了馬車。

    楚蕭眼光往院子一掃,他望向江婉沐的神色,暗藏著淡淡的驕傲。江婉沐笑著過去同他們夫妻兩人打過招呼,又招呼三個孩子跟著江飛揚兄妹去院子觀賞。她麵對楚蕭夫妻時,神色流露出淡淡的得意,她低聲說:“義兄,義嫂,等到房子完工後,我請你們一家人來住一些日子,我這院子裡麵修得比別人家花了心思,住起來一定舒服自在。在城內。你們覺得太過打眼,怕給我惹來麻煩。現在城外,總方便你們來我這輕鬆幾日。”

    楚蕭打量她的神色,問:“你手的銀子夠用嗎?我們已經聽人說過。你這院子花費多,惹來許多人查看。一會儀式舉行後,你細細跟我們說說那些事情。”楚楊氏輕捏下江婉沐的手心,笑著說:“你義兄擔心你的銀兩不夠用,聽說你跟有間書肆的東家借了銀子,要天天去寫字還債?他聽到消息後,直接叫我送銀子給你。還是我急急的攔截下來,要不前幾日,秀姐就會直接送銀子給你。”

    江婉沐聽她這話後,趕緊笑著搖頭說:“義兄,義嫂,你們別擔心,銀子夠用。我這一向有些偷懶,不過是想著法子讓自已不偷懶。”連皓這時從院子出來。他微皺眉後才大步迎了過來。楚蕭停下腳步,轉頭冷臉冷眼瞧向連皓。江婉沐瞧得歎息不已,她聽楚楊氏說過這兩人不對付。隻是沒想過兩人都會表現得這麼明顯。連皓笑著過來,先同楚楊氏行禮問好:“嫂子好。”楚楊氏聽這招呼話一怔,還是笑著點了頭。

    連皓目光輕笑著掃過江婉沐的臉,他衝著楚蕭行禮大聲叫:“義兄好。”楚蕭聽著這招呼聲音,沉聲開口說:“連將軍,我當不起你這聲義兄。”楚蕭說完話,大步往院子走去,連皓緊跟在他的身後。楚楊氏歎氣對著一臉擔心神色江婉沐說:“連將軍有心,他一定有法子讓你義兄無話可說。你別操心太多,府里還有兩輛馬車在後麵。你先同我說說男客和女客的安排、、、、、”

    江婉沐沒有想過這日的客人來得這樣的多。遠遠的超出他們發出去的貼子。在上粱儀式舉行前,江婉沐的院子門外空地上停了許多的馬車,進來的馬路邊上,也排著許多的馬車。連皓和江飛揚兩人已進到院子招呼男客人,外麵由蘇歡和木根兩人迎接男客。江婉沐和江懶懶兩人陪著女客們,這時已經進到木根的院子里麵。外麵由吉言和花兒迎接女客人。木根的院子,許多的女客人轉悠過院子後,紛紛開口尋問江婉沐一些事情。

    連王府的世子夫人和連二爺連軒的夫人來到時,院子的女客人們已經討論修築房子進入一個境界。江婉沐在楚楊氏的陪同下,笑著迎接這兩位城內有名的貴夫人。周圍知情人的眼光,都關注的瞧著她們三人的言行。江婉沐衝著她們兩人行禮問好:“世子夫人好,二爺夫人好。”三人已經有些年沒有再見,時光沒有優待過兩位夫人。江婉沐距離她們很近時,望見她們眼角處淺淺的細紋。

    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都有些驚訝的瞧著江婉沐,眼前這個女子膚色白皙如玉,神情坦然自若大方得體。世子夫人微笑著開口說:“婉沐,我們有些年沒有見麵。你比從前要年輕美麗,而我在這些年老了許多。”世子夫人說著如同閨蜜般親近的話,江婉沐怔忡過後,她笑著開口說:“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都同從前一樣各有各的絕代風姿,我同從前一般長相平平。”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兩人比起同年紀的婦人們,還是要顯得年輕風華絕代。

    楚楊氏聽著江婉沐的老實話,打量周邊愣神的婦人們。她略有些好笑的瞅一眼江婉沐,笑著說:“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的風姿一向絕代無人敵,小懶的膚色比起從前要好看許多,難怪世子夫人瞧得有些驚豔起來。”周邊的婦人們,笑著跟著誇讚起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的美麗,笑語聲音一陣陣。吉言和花兒這時進來,兩人靠近江婉沐的身邊,吉言低聲說:“小姐,時辰到。”江婉沐向著花兒點頭,她大聲音說:“主家請各位夫人們前去觀禮,多謝大家前來添彩。”、

    江婉沐很是激賞花兒有鎮靜自若的表現,她趁人不注意時,對她暗自豎起拇指。江婉沐和楚楊氏陪伴著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帶著往自家院子走去,路上,世子夫人感歎的同楚楊氏說:“楚夫人,你們夫妻兩人眼光銳利,我們得知實情時,自愧不如你們會識人。我們放著好好的一個大家在府里,都錯過向她請教的機會。”江婉沐麵上有著淡淡的笑意,楚楊氏笑著說:“我家爺從小瞧著她長大,兩人相約不談彼此身世。後來,知她真正的身份,我家爺到現今都後悔當年太過君子太過守信,沒有去查她的身世。”

    江婉沐年紀小小時,扮成小廝出門認識楚蕭,而後在初見楚蕭夫人時,自揭女兒身份,這在京城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緊跟在他們後麵的夫人們,都是連皓請來朋友們的夫人,她們是第一次聽當事人說出最真實的答案,一個個不相信的低語起來。楚楊氏自是聽到那些低語聲音,又見到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眼的不相信,而江婉沐是從來不曾真正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楚楊氏輕捏下江婉沐的手心,她笑著說:“我家爺那時年輕,而小懶沒有一般女子的嬌柔,我家爺隻當義弟在家中日子難過,身子骨比一般男子瘦弱。後來,義弟變成義妹,我家爺用了一些時間才接受這個現實。”說話間,眾人已進到了院子里麵,屋架上,連皓站在中間主粱處,連昂和連軒分站他的兩邊,楚蕭站在連昂的側邊,兩人正說著話。木根和蘇歡兩人也站在屋架上,還有幾個男人也同樣站在屋架上麵。

    江婉沐這一行人站好位置後,挺立在屋脊上麵的陳穹,已大聲高呼著“上粱大吉,風調雨順,主家興旺發達。禮成。”他的話音一完,屋架上的男人們已經一個個笑逐顏開起來,人人朝著連皓說著恭喜話。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瞧著江婉沐笑著說:“恭喜。”女客們這時圍上來,同她說著恭喜的話。男人們下來後,全圍著陳穹打聽著一些事情。陳穹微微笑著說:“我隻能跟大家說,你們把院子交到我的手,我一定會把活做得如主家的心意。”

    院子門口,擺放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筆墨紙硯,連皓帶來的主事人,端來幾大筐的禮品,已笑著開始送別客人。連皓帶著一對兒女站在院子門口,笑著和客人說著感謝的話。江婉沐見到楚楊氏陪著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她在趕了過來的花兒的提示下,笑著對離開的夫人們說著感謝的話,歡迎她們下次有機會再來做客。江婉沐的話不多,語氣卻誠摯,聽得夫人們一個個點頭笑著說:“江姑娘,你入居新房那日,我們可要厚著臉皮過來湊熱鬧。”

    江婉沐笑著送別一個個離開的夫人們,等到人群漸漸的散開去,院子隻餘下連王府的人和楚蕭一家人。蘇歡一家人是最後離開的人,那位小女子的眼神,在最後的時刻還戀戀不舍的沾在連皓的臉上,惹得江飛揚兄妹兩人怒眼相向。江懶懶依靠在連皓的身上,主動向他張開手說:“爹爹,我站得腳酸,你抱我。”連皓一臉歡喜低頭瞧著女兒,他這一對兒女平日顯得太過自立,難得女兒會主動向他求抱。他笑著彎腰抱起女兒,笑著說:“懶懶,一會爹爹幫你揉搓下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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