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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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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6: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章 花迷眼(4)

    鬧洞房的人,心滿意足的笑著離開後,新房內坐著一對醉意濃郁的新人。秀姐要上前扶持江婉沐時,連皓已開口吩咐說:「叫人送水進來,然後全部退下去。」秀姐有些不放心的瞧江婉沐,只見她笑瞇瞇的抬頭說:「秀姐,我不喜歡身邊跟著人,我自已可以打理自已。」

    秀姐聽著她的話,心裡微微有些酸意,她吩咐人送水進房間後,便帶著人退下去。秀姐稍立在院子裡一會,直到聽到房內傳出的動靜後,她神色鬆弛下來去了休憩的地方。燭火搖曳,江婉沐眼睛微微閉著躺在床上,感覺到連皓靠近床邊坐下來的聲音,她緊張得把雙手握緊起來。

    連皓拿著濕帕子,輕柔的擦拭著江婉沐紅紅的臉,在她伸手要抬起身子拿帕子時,他伸手阻止她說:「我已經幫你擦拭好了。」江婉沐聽見連皓走開的聲音,她微微的張開眼,不料望見連皓站在床邊,正低頭一臉認真神色的瞧著她。他見到江婉沐張開眼睛後,笑著問:「婉沐,你從來仔細的打量過我,要不要我再靠近些,讓你瞧得更加清楚些。」他說著話,直接把臉俯衝下來。江婉沐的臉再次紅起來,她把身子往床裡面側過去。

    連皓見後低聲笑起來,他笑著坐到床上來,他望著江婉沐繃緊的身軀,微微歎息一聲,他伸手解下自已的衣裳後,再隨手拉散床兩側的床邊的結,金玉姻緣花舒展罩下來,床內暗了下來。連皓在江婉沐的身側平躺下來,他打量著穿著嫁衣的江婉沐,開口說:「婉沐,累了嗎?要我幫你脫掉外衣安睡嗎?」江婉沐聽了他的話,趕緊坐直起來,連忙把嫁衣脫了下來,連皓隨手接過來往床下一擲後。拉著她平躺下去,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兩人。

    江婉沐繃成一條直線平躺在床上,她屏氣凝神的聽著身側人的動靜。連皓翻側過身瞧著她,好一會後。他突然開口說:「婉沐,我早已不是那個鮮衣怒馬不知世事的人,這些年,我已經變得太多。既然這一輩子,我們要生同衾,死同穴,你應該試著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我們都要學著漸漸的忘記從前那些怨懟,做一對可以彼此交心的夫妻。」江婉沐繃緊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一些,她轉頭打量著連皓的神色,望見他眼裡的誠摯神色,心若有所動。

    她輕舒一口氣,悠悠開口說:「連皓,有時。世間的事,不僅僅是我們兩人有心能到心之所往,你和我所盼望的事。都牽涉太多的身邊人。我可以坦白的跟你說,我既然選擇跟你再次成親,就是想給我們彼此一個可以相互依靠的機會。你跟我提起往昔的那些怨懟,其實我最應該埋怨的兩人,一人與我早已是不相干的陌路人,而另一人已經早逝。除去他們兩人外,我沒有權利去埋怨別的人,不管是江家的人,還是連王府上的任何人。」

    江婉沐說著話,自然瞧見連皓眼裡的驚訝神色。她燦然一笑。在所有的流言蜚語中,她痛恨著江家和連王府的人。但是真相往往出乎眾人的意料,她其實不曾真正的恨過任何人,連同曾經埋怨過的生父生母,在她趕去見生母最後一面時,已放下心中的殘餘怨氣。她想想轉頭望著連皓說:「江家人那樣漠視的待我。不過是把我生父生母那場的孽緣,所有的原罪全安放在我的身上。

    我身為那兩人的女兒,擔著那份罪孽,說起來也不算有什麼冤枉的地方。我嫁進連王府三年,斷了生養恩,不過是我求仁得仁的結果。連王府的人,其實待我,算不上不好,至少容我平安的活過那三年。一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女子,王府的人,心腸狠毒一些,隨意找一個病逝的借口,便可以早早的了結我。我很感恩,王府的人放我一條生路。出王府那一天,是我這一輩子最輕鬆的一天,我第一次感覺到天空是這麼的藍,大地是如此的寬廣,我可以如此自由自在的去向任何一方。」

    連皓聽著江婉沐的話,在她停下來時,他不敢開口去尋問她。江婉沐感覺到身邊人的靜默,她轉臉瞧著他的神色,微微笑起來說:「連皓,有了這一對兒女,我才真正的開始有了心。我自然要多為他們打算一些,我想讓他們站在陽光下,所以我選擇帶他們回到京城。有些事情,遲早是要面對,我和孩子們都有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的權利。」連皓的神色沉呤起來,而江婉沐笑得更加燦爛起來,她笑著說:「連皓,我其實一直在提醒你,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連皓瞧著笑靨如花的江婉沐,他突然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在她掙扎時,低聲說:「婉沐,我喜歡你的自私,你以後可以把這種自私全用在我的身上。」江婉沐自是不敢相信連皓的話,她抬眼靜靜的瞧著他,卻見到他笑得格外的得意。連皓的額頭抵上江婉沐的額頭,他笑著說:「婉沐,我在邊境時,聽人說夫妻相處之道時,明白許多的事情。我那時最為後悔,我在床上太過尊重你,以至於我自已在床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放肆過。那時,我就同自已說,再相遇,我絕對要你把欠我的債全還回來。」

    江婉沐還要開口說話時,連皓已經貼住她的唇,輕哄道:「婉沐,你欠我那麼多,今晚開始還我的情債吧。」江婉沐嘴稍張開,連皓笑著伸手蓋住她的眼,哄著說:「乖,婉沐,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江婉沐晃動著頭,卻擋不了連皓剝落她衣裳的動作。等到連皓鬆開遮蔽她眼睛的手,她望見面前那赤祼著的上半身軀,望見那上面長長一條傷疤。

    她伸手摸上去,開口問:「傷得很歷害嗎?」連皓這時把她的頭釵拔去,伸手把她的頭扶起來,笑著說:「我第一次瞧見婉沐散發的樣子,我要牢記得你眼下的模樣。」江婉沐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手,雙手趕緊去護持著自已的頭髮,被子從她的身上輕輕滑脫下來,她只好由著頭髮散開去,伸手把被子拉起遮蔽到脖子的下面。

    連皓瞧著她的神情,把她一把抱在懷裡,笑得晃悠著她說:「婉沐,我們兩人太有趣,聽人說只有做夫妻多年的人,才會在床上說了許多的話後,還沒有開始什麼動作。我原本以為自已會忍不了,上了床就直接要撲倒你,你瞧,我現在再次忍了下來,婉沐,我不想忍了,你是我的娘子,原本就應該服侍我。」兩人的身子貼得太緊,江婉沐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已感受到連皓的衝動,她動也不敢動的貼著連皓赤祼的身軀。

    連皓的眼神暗了起來,他的手插進江婉沐的頭髮裡面,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婉沐,你這個壞女人,你讓我除去你之外,再也沒法子沾上別的人。」他的嘴,印過江婉沐的眼、鼻,嘴唇,脖子,他一路往下印過去,江婉沐伸手阻止他往下探索去,換得他單手握緊她的雙手。把她的雙手舉過頭頂。火焰一下子燃燒起來,火花滿天燦爛開放著。兩人的呼吸沉重起來,而那個放火的人,總算在最後時,點燃了最後的一朵火花。

    江婉沐只覺得人在海裡浮浮沉沉中,她不得不順從著連皓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聽著他笑語說:「婉沐,你欠我太多太多,你今夜還不完我,明天繼續還我,好嗎?」江婉沐第一次覺得夜是這般的漫長,而壓著她的這個人,讓她痛過又快樂著,他還一遍又遍的跟她算著那些陳年舊帳,而她在舊帳未清的情況下,無意中又添上新帳。江婉沐在暈暈欲睡中,由連皓抱著去清理了身子,而後她如何回到床上的事情,她後來一直記不清楚。

    江婉沐覺得睡意深深,卻有人開始在她的臉上親吻起來,她伸手推過去,喃喃:「別吵我,我還要睡一會,你們自個在被子裡面玩一會。」「噗」那人卻不依不饒繼續騷擾她,江婉沐已感覺到不對勁,她一下子睜開眼睛,望著連皓那張放大的臉,她差點驚呼中,看到連皓黑沉下來的臉色,她立時忍住呼叫聲音。連皓已翻身壓住她,低聲說:「婉沐,你叫啊?是不是忘記我是你的夫婿了?要不要我行使我夫婿的職責?」

    經過昨晚後,江婉沐已知眼前的人變得太多,她從來沒有想過從前那個在床上那般矜持的男人,昨晚會在床上會那般的放蕩不羈,各種想像不到的姿勢,全讓他拿來做試驗,還要一遍又一遍的尋問她『好不好』,如果不好,那麼繼續來過。江婉沐已感覺到他的衝動,她一臉求饒的神色,跟他說:「連皓,你為什麼象換了一個人一樣?」

    連皓直接趴在她的身上,他在她的耳邊低笑著說:「婉沐,你不知道,這些年,我聽說男女之間的事越多,我越恨自已那時對你太過好,我一直擔心你的身子弱,會受不了我的需求,我一直忍著自已的衝動。婉沐,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再一次痛快的離我而去,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迷上我的身體,讓你享受著我的身體,然後永遠的離不開我。」

    連皓的話未說完,他已經把自已埋進江婉沐的身體裡去,江婉沐深吸一口氣,連皓已重重的撞擊著她,還一直盯著她臉上的神色,見到她神色迷濛起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顏。他更加抱緊懷裡的人,他臉上有了淺淺的幸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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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7: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一章 花迷眼(5)

    天色大明,江婉沐迷糊中清醒過來,睜眼瞅見外面的天色,驚詫得半坐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晚醒來過。等到她瞧清楚地方,又聽見身邊有人低低的笑起來,她轉頭望見坐在床邊,錦紅衣裳的連皓,笑逐顏開的瞧著她。

    連皓瞅著迷糊神情的江婉沐,笑著伸手輕撫下她的臉頰,又為她撫弄下散到面孔上面的頭髮,他低聲說:「婉沐,你別急,我們來得及去王府拜見長輩。」連皓的話提醒了江婉沐,她急急的下了床,在連皓低低的笑聲中,她衝進了沐浴間。

    一會,梳妝整齊的江婉沐,滿臉紅色的她,走到立在房間的連皓面前,低聲問:「誰為我穿的衣裳?」江婉沐記得自已睡過去時的模樣,連皓伸手摸摸她的臉,湊近過去一臉興味的親她一記,低聲說:「我為你穿的衣裳,我為你擦拭的身子,怎麼,我有哪裡服侍得不好嗎?」江婉沐怔愕的抬眼瞧著連皓,眼前這個男人,與她印象中的那個男人相差得太遠。從前的連皓,私下裡待她彬彬有禮,不會如此這般放肆的親近,更加不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連皓瞧著她的神情,忍俊不禁笑起來把她摟抱在懷裡,額頭挨著她的頭頂,低聲說:「婉沐,我是不是同從前太不一樣了?經過昨晚後,我終於明瞭『盡信。』平常人家的夫妻之間,那有那麼多的禮節要注意,我瞧著他們的關係反而比名門世家的夫妻要融洽。婉沐,在外面。我不會同從前那般的待你,你是我的娘子,護持你是我責任。在我們獨處時,我、、呵、呵、不會放過與你親近的任何機會。」

    江婉沐聽到連皓的話。說到後面再次變了味道,她趕緊掙了幾掙,掙不開連皓的懷抱。她紅著臉低聲說:「你一大早胡說,一會給孩子們過來聽見,實在是太過不像話。」連皓笑著低頭重重的在她唇上親她一記,見到她搖晃著頭,他抱緊她的身子,直接的深吻進去。連皓感覺到江婉婉沐從最初的抵抗到後面的順從,他越吻越深進去越沉溺於那份親暱。院子外面傳來兩個孩子的聲音。連皓依依不捨的放開江婉沐,他低頭瞧著羞赧神色的她。

    他心神一動,低頭再親她一記,頗有些惋惜的低聲說:「婉沐,孩子們來了。」江婉沐聽著他提醒的話。臉上一剎那間紅透起來,她聽見江飛揚和江懶懶在外面歡喜的叫著:「爹爹,娘親。」她摸摸發燒的臉,趕緊往沐浴間衝去。連皓滿眼笑意的瞧著她,在兩個孩子拍門前,他走過去打開房門。兩個孩子進來後,滿臉歡喜的神情打量著他的神情,兩人的眼睛同時往房間裡面掃了又掃,連皓瞧見後笑著說:「你們娘親進去梳妝去了。懶懶,一會幫你娘子戴頭釵。」

    江飛揚和江懶懶自是感覺到連皓的好心情,兄妹兩人交換下眼神,江飛揚挨近連皓問:「爹爹,我和妹妹兩人早上去練功夫,我們在練功場沒有瞧見爹爹。爹爹,你是幾時去練的功夫?」連皓聽他的話,一臉滿意神情瞧著一對兒女,他笑著說:「你們是天亮後,才去的練功場,對吧?爹爹在天亮之前,已從練功場回來了。」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交換下惋惜的神情,江懶懶開口說:「爹爹,明日你去練功場時,叫醒我和哥哥行嗎?我們要跟你一塊練功夫。」

    連皓聽她的話,伸手摸摸身子挨近過來的江懶懶,又望著江飛揚笑著問:「飛揚,你長大後想做什麼?懶懶,你呢?」連皓從前未曾關注過兩個孩子這一方面,他總覺得他們還小,還不到計劃自已以後的時候。而如今他瞧著自律的兩個孩子,忍不住開口關切的尋問起來。江飛揚抬頭笑起來,他一臉得意的神情說:「我好好讀書好好的練功夫,長大以後,我考一個探花回來給娘親捧著,娘親喜歡探花這個名頭,她說聽著歡喜。」

    江懶懶眉頭稍稍皺起來,她抬眼望著連皓,她一臉不解的神情說:「爹爹,我自然是會嫁給始兒,過著跟嬸嬸那樣的過日子。娘親說『那樣的日子,才是女子應該過得好日子。』爹爹,你想我和哥哥兩人以後做別的什麼嗎?」連皓聽著兒女的回答,心中多少有些覺得不是滋味,兩個孩子完全是以他們娘親的話為生活目標。連皓彎腰下來,低聲對兩個孩子說:「那你們自已沒有別的想法呢?」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抬臉望著連皓,兩雙同樣的眼眸裡,都有著迷惑的神情。江飛揚用力想了想,他搖頭說:「我不喜歡象爹爹這樣,經常的不在家,我和妹妹兩人在外面受了別人的欺負,都找不到人去幫著說話。我也不想像楚府舅舅那樣,天天要呆在宮中,很少有時間回來陪舅母和哥哥們。我喜歡象家裡舅舅那樣,他每天做完自已的活,早晚可以陪著家裡人。他還經常在娘親沒有空閒時,接送我和妹妹兩人上學散學,有時時間早,他會陪著我們逛街,帶著我們去吃東西。」

    連皓有些怔忡的瞧著江飛揚,他一直以為憑他的性情,在外面吃不了虧,未曾想過兒子心裡一直盼望著他能護持他。連皓低聲尋問:「飛揚,誰欺負了你們兩人?」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互相望望,兩人同時搖頭起來,江飛揚笑著說:「爹爹,你那時從來沒有出現過,玩伴們說我和妹妹是沒有爹爹的孩子,也不算是怪事。那時年紀小,我和妹妹兩人哭著回來問娘親要爹爹。娘親那時跟我們說『我們有爹爹,在很遠的地方。

    她只知道,好的爹爹可以錦上添花,壞的爹爹對一家人是災難。』嘻嘻,還好我們的爹爹是好爹爹,我和妹妹兩人大了,又練了功夫,沒有人能欺負到我們。娘親說『我們現在還少,有時跟有些人說不通理,就不用多說話,直接用拳頭說話更好。』」江懶懶笑著點頭後,又趕緊搖頭說:「哥哥,娘親不是那樣說的,娘親說『別人都動拳頭了,我們自然要跟著動拳頭。還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自然要懂得藉機會,有面子的閃過去,不要傻傻的留在原地讓人打。』」

    連皓瞅著兩個孩子越說到後面越眉飛色舞的神情,他們兩人的言行,完全顛覆江婉沐在他心裡那個清冷淡漠的印象。連皓原以為自已聽了這些的話,會有些失望,不料他的心裡面竟然有些暗喜起來。或許他的直覺再一次的勝過他的眼睛。他笑著鼓勵的瞧著兩個孩子,江飛揚兄妹兩人見到連皓一臉興致勃勃的神情,兄妹兩人笑著對視一眼,江飛揚笑容可掬的抬臉望著連皓,說:「爹爹,那時你不在我們的身邊,我和妹妹兩人是給人逼得出手。

    以後,有爹爹在我們的身邊,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兩人,我們要跟楚家哥哥和始兒一樣,做一個特別守禮節的人。」江懶懶笑靨如花的瞧著驚詫中的連皓,伸手搖晃著他說:「爹爹,我和哥哥長大了,小五哥哥說『我們要同娘親那般,遇事時,冷冷的掃別人一眼,不置可否只管做自已的事,而讓那人呆滯的傻眼。我和哥哥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聽別人說不好的話,就兩人撲上去打別人。』我和哥哥如今聽了別人說不好聽的話,就這般的禮貌待他人。」

    連皓見到兩個孩子這麼快就把話茬轉圓過來,他也只是笑而不語,他抬眼見到恢復平靜神情江婉沐走了出來,她的頭上佩戴著好幾樣髮釵,穿著大紅綿風花的袍子,她笑意盈然的瞧著兩個孩子。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歡喜的衝過去,一人一邊抱緊她的胳膊,兩人歡快的抬頭尋問起來:「娘親,你昨晚睡得好嗎?被子暖不暖?娘親,沒有我們在身邊,你想不想我們?娘親,我們本來要早早的來看你,秀姨說『娘親昨天累了,讓我們晚一些來吵你。』娘親、、、、」

    江婉沐低頭瞧著兩個孩子,開口笑著問:「你們昨天睡得好不好?被子暖不暖?早晨起來,誰在你們的身邊?」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抬眼瞅著連皓,兩人同時扯著江婉沐低下頭後,他們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娘親,我和哥哥(妹妹)昨晚睡一個房間,早上醒來時,秀姨在我們身邊。哼,我們才不聽將軍府裡人說的話,什麼要分兩個院子睡。我們在娘親肚子裡面,就睡在一塊。我們現在又不是很大的人,我們為什麼不能睡在同一個房間?

    哼,我們現在都沒有叫著要娘親陪著睡,已經算是很本事,對嗎?娘親。」江婉沐笑靨如花瞧著自已一對兒女,她越瞧越覺得兩個孩子樣樣皆好,容貌長得剛剛好,沒有同他們父親那般艷得驚歎。兩人的性情也是這般的合人意,有些張揚卻懂得進退。連皓原本以為江飛揚兄妹在自已的面前,是孩子的模樣,而眼下瞧著那對笑嘻嘻的兄妹,兩人在江婉沐的面前,搶著說話的神情,還有不時冒出的那些小動作,他知道自已錯過了什麼。

    江婉沐聽著他們的話,點頭說:「你們是小主子,遇事要有主見,有什麼不明白的事,直接來問爹爹和娘親。」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著點頭,說:「娘親,我們知道了,秀姨一大早上就是這般跟我們說的。說不要奴大欺主,還說也不要主子不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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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7: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再會(1)

    連王府的廳堂裡面,坐滿了一廳的人,大家低低細語中,還不時惦記著要抬頭打量著坐在主位上的四個人的神色。主位上坐著老王爺夫婦和王爺夫婦四人,他們沒有掩飾自已面上的憤懣神色,四個人如同賭氣一般,黑沉著臉坐在那裡等候新人來拜見。

    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兩人相顧互視後,眼裡都有著無奈的神情。昨晚,將軍府把老王妃和王妃精挑細選送去服侍的丫頭們,一一的退送回來後。她們已知今天是不會太平。長輩們的一口悶氣要發作出去,可是那個女子,已不再是當日入連王府的那個女子,她不會再同從前那般順從溫順的接受下來,而連皓也不是當日他們能握在手心裡捏拿的嫡三子。

    世子夫人和二爺夫人兩人眼裡都有退意,然而她們心裡皆知今日是無路可退,只能想著法子一會把衝突周轉得緩和一些。兩人的目光,全放在身邊人的身上。連昂和連軒兄弟兩人同樣是一籌莫展的神色,他們昨夜一進到府裡面,便被老王爺身邊人叫去,老王爺狠狠的把他們兄弟兩人訓斥了大半個晚上,從兄長的職責,到對小事情的防患於未然,然後再提升到家國大事情,再轉到各人房裡的事情。兄弟兩人自是明白,他們不過是代弟受過。

    將軍府的馬車停在連王府的正門前,敞開的正門前,連昂夫妻和連軒夫妻帶著幾個孩子們迎上來。江婉沐扶持著連皓的手,她下了馬車,抬頭望著連王府的門牌。她的綻開臉上晦明不清的笑意,她原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走進去的大門,結果眼下又要再次走進去。連皓伸手握握她的手,低聲說:「別怕,有我在。」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著走近她的身邊,兄妹兩人笑容可掬的瞧著迎上前來的人,非常標準的衝著他們行禮問好:「大伯好。大伯母好,二伯好,二伯母好。哥哥們好,姐姐們好。弟弟好,妹妹好。」

    連昂兄弟兩人丟了提醒的眼神給連皓,便笑著拉扯著他和江飛揚兩人往門裡進去。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笑著招呼江婉沐,世子夫人婉轉的提示說:「婉沐,祖父祖母的年紀大了,兩人昨晚太過高興,我瞧著他們兩人沒有睡安穩。你一會讓孩子們多親近他們。父親母親這些日子太過操勞,今日早起了些,我瞧著神色疲乏了些,有孩子們過去,他們瞧著會精神些。」江婉沐聽後微微一笑,點頭受了世子夫人的好意。

    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瞧著江婉沐平靜的神色,兩人互相看了又看,連二爺夫人笑著開口說:「昨晚。府裡吵鬧了些,驚著了長輩們,婉沐。我們做為晚輩的人,要多體諒了一些。」江婉沐笑瞅她一眼,點頭說:「我再嫁給連皓,難為長輩們願意讓我進王府來拜見他們。兩位夫人放心,身為晚輩,我自是要孝順長輩們。」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互看一眼,縱使不放心又能如何,她們身為晚輩的還能多開口說話嗎?

    一個『孝』字壓在頭頂,她們最多也只能做沉默的旁觀者。一行人緊趕慢趕到了大廳門口,到了門口。連昂夫妻和連軒夫妻往兩邊走去,連皓一臉笑意停在廳門口,等著慢了兩步的江婉沐上前來。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笑看對方一眼,緊緊的跟著雙親的後面。廳裡許多人的眼光,緊緊的凝聚在江婉沐的面上。一閃多年過去了,而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比當年要顯得明媚年輕,瞧上去有大家女子恬靜如水的風雅氣度。

    江婉沐這些年在京城多少有些名氣,只是她的性子,本來就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反而沒有太多的人知曉她的模樣。她同楚府楚蕭夫妻交好,卻從未參加過一次楚府舉行的團聚活動。京城裡,有名門世家舉行一些風雅活動時,都曾經讓有間書肆轉交過貼子給她,而江婉沐從來都是有各樣的借口婉拒出現。連家的族人,在連皓執意要求她回頭時,自然對她有著各種的好奇心,只是因為她的刻意淡出,大家都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沉默溫順不起眼的女子。

    連皓和江婉沐帶著孩子們在主位面前跪下來,連昂夫妻在老王爺的示意下,伸手把江飛揚兄妹兩人拉扯到自已身邊站著。連皓給老王爺敬茶時,老王爺冷著臉瞧著他,久久不伸手接他的茶杯,反而是老王妃瞧後有些不忍心的笑著說:「木頭,你走近些,把茶杯端來給你祖父用。」老王爺斜瞧一眼老王妃,接過連皓手裡的茶,沉著聲音說:「連皓,娘子是你自個要求娶進門的,以後兩人安心過日子。」連皓笑著說:「是。」

    老王爺喝過一口茶後,連皓再給老王妃上茶,老王妃很快的接過茶杯,笑著喝一口茶後,有些嗔怪的說:「木頭,你要記得待人不要好得太過頭,男兒當家做主才是大道所為。」連皓笑著說:「祖母教誨得好好。」江婉沐從丫頭手裡接過茶杯,恭敬的舉給老王爺,開口說:「請,老王爺喝茶。」老王爺神色淡淡的打量她一眼,示意身後人接過她手裡的茶杯,他喝上一口茶後,又示意身後的人給見面禮,他淡淡開口說:「女子最重要的是要相夫教子。」

    江婉沐雙手接過見面禮轉交給後側立著的秀姐,她一臉溫順神情聽老王爺說完這話後,恭敬的點頭認可說:「是。」江婉沐敬茶給老王妃,瞧著她這幾年裡還是蒼老了一些,已顯得有些老態出來。老王妃冷著臉接過她的茶,她慢慢的喝上一口茶後,沉聲說:「木頭執意要再娶回你,你們有兩個孩子,我自是不會做那阻礙的人。我跟你提一聲,他是大男人,在外面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可由不得你隨時隨地的憑藉著小性子行事。」

    連皓有些緊張的瞧著江婉沐,只聽見她淡然開口說:「是。」江婉沐雙手接過老王妃給的見面禮。連皓已經給王爺敬茶,王爺是痛快的接過茶杯喝茶,他打量一眼王妃的神色,沉聲說:「木頭,長者賜,你豈能辭?」連皓抬眼瞧著他,低聲說:「父親,我的院子裡,用不著太多的女人,女人太多,進門就能聞到脂粉味道。兩個孩子年紀尚少,沒得這樣的教壞了他們。」王爺未曾開口再說話,老王妃和王妃兩人同時冷冷的『哼』一聲,那目光如刀一般的投向江婉沐。

    王爺衝著連皓擺擺手,連皓笑著給王妃敬茶,王妃接過他的茶,喝一口茶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笑著說:「木頭,許多人說『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原本我是不相信這話的,經過昨晚上的事情,我是信了。」連皓笑瞇瞇的瞧著王妃說:「母親,下次你送幾個好小廝給我,那是我用得著的人。要不,你送幾個小丫頭和小小子給你的孫子和孫女用,他們兄妹兩人用著你送來的人,心裡一定會多惦記你。」

    王妃瞧一眼跪在那裡神色不動的江婉沐,又瞧著自家兒子眼裡的小心翼翼,她突然覺得沒有意思起來,她衝著連皓揮手說:「你站起來吧,飛揚和懶懶兩人是連家的人,那姓得早早的改過來,還有懶懶這個名字,我聽著就不太風雅,你們商量著給她換一個名字。」連皓笑著站了起來,他聽見王妃的話後,笑著說:「母親,懶懶未來夫家的人,可是很喜歡她這個名字,我瞧著叫久了,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名字。」

    王妃惱怒的瞪他一眼,隨手接過江婉沐敬上來的茶,她輕抿一口茶後,神情淡漠的說:「兩個孩子我們都很喜歡,瞧著他們行事上面大致還是過得去,你讓他們常來府裡與兄弟姐妹們在一塊親近些。」江婉沐平靜的點頭說:「是。」王妃瞧著她平靜的神色,想想也提不起勁來再說話,揮手便讓身後人送上見面禮,抬手示意江婉沐自已站起來。連皓笑著拉起江婉沐,換來王妃更加黑沉下來的臉色。

    連昂伸手扯過瞧不清眼色的連皓,他直接示意世子夫人打點好江婉沐。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兩個交換下眼神,她們一直緊繃著的心放鬆下來,這事總算面上大致過去了。世子夫人笑著把他們夫妻的見面禮交到江婉沐的手裡,她笑著說:「婉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以後常回家裡來,你們住的院子,還給你們留著,院子裡還有些老人在打量,一會我陪你去瞧瞧,你看要不要添置些什麼東西?你到時說給我聽,我會趕緊給添置好。」

    連二爺夫人笑著上前來,笑著說:「大嫂,婉沐一回來,你的心眼就偏到她那裡去了。」世子夫人笑著推她一把,開口說:「你趕緊給婉沐的見面禮吧。」連二爺夫人笑著把手裡的玉釵遞給江婉沐,笑著說:「我這釵子不如大嫂給的名貴,不過,是我娘家兄弟南下時,給我帶來三根玉釵,大嫂一支,我一支,你一支,算是一個意思。」江婉沐接過晶瑩剔透的玉釵,她點頭說:「多謝,那天不用像今天這般滿頭金銀玉釵時,我就用二夫人的釵子,一支用上去,會顯得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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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再會(2)

    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交換下眼神,兩人笑意盈然的瞧著江婉沐。世子夫人笑著說:「婉沐,這些年,家裡又添了不少的家人,我們帶著你去認識自家人。」江婉沐笑著點頭,在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的陪伴下,她重新認識連王府的家人們,順勢接下他們送給她的見面禮。

    老王爺夫妻此時已站起來要離開,王爺夫妻自是候在他們兩人的身邊,長輩慈愛晚輩孝順,許多平日裡來往多的人,這時趁勢跟著去送行。連皓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過來,他笑著對江婉沐說:「我送你回去休憩一會。」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著拉扯著江婉沐的手說:「娘親,哥哥們要帶我們去看學堂,行嗎?」

    連昂的長子笑容可掬的望著江婉沐,笑著說:「三嬸,我們帶飛揚和懶懶兩人去學堂後,再帶他們在王府裡四處轉轉,他們累了,我會送他們回小叔的院子。」江婉沐低頭瞧一眼一對兒女的神色,她笑著說:「好,要麻煩你照看他們兩人。」她低頭衝著江飛揚兄妹說:「飛揚,懶懶,你們兩人聽大哥哥的話,兩人不要分開行動,懂嗎?」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著點頭,他們又衝著連皓擺手說:「爹爹,我們跟哥哥們玩在了。」

    連軒走近連皓的身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連皓頗有些為難神色望向江婉沐,他開口說:「婉沐,大哥和二哥找我有事情。」江婉沐淡淡的笑著點頭,她正要開口說話時,連二爺夫人笑著說:「三弟。你去忙吧,三弟妹這邊我會陪著她。」連皓盯著江婉沐的神色,見到她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不樂意,他才笑著跟連軒離開。江婉沐在連二爺夫人的慇勤陪伴下。往她從前住過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連二爺夫人笑著同她介紹新添的花草種類。

    江婉沐坐在從前常呆的房間裡面,她的手輕輕掠過房間的桌面。連二爺夫人笑著說:「婉沐,你們房間裡只換了這一張桌子,別的什麼都沒有換。」江婉沐笑著對她點頭,然後對立在身後的秀姐說:「秀姐,你幫著我去把那些見面禮打理登記造冊。」秀姐笑著對房內連二爺夫人微微行禮後,她往房間外面走去。連二爺夫人瞧著她的舉止,低聲說:「婉沐。你那位義嫂待你真捨得,自已的貼心人,都送來幫襯你。」

    江婉沐聽她的話,笑著搖頭說:「義嫂待我是很好,她特意送秀姐來幫襯我兩天。一會出了王府後,秀姐就要回到她的身邊。」連二爺夫人聽著江婉沐的話,她想想說:「婉沐,你這院子裡,還有些從前的舊人,你瞧瞧要不要帶一些你從前用熟的人去將軍府?」江婉沐聽她的話,她笑著搖頭說:「我和兩個孩子的身邊有足夠的服侍人數,暫時不用再添多人。」連二爺夫人聽她的話,笑著點頭說:「好。你以後需要用人,可以先跟大嫂通氣,她知道那家的人牙子實在。」

    江婉沐笑瞇瞇的點頭,連二爺夫人見江婉沐神色平和,她笑著提醒了一些府裡面人情交往的事情。江婉沐從來不會拒絕這般的好意,兩人漸漸的少掉了一些距離感。院子裡多了些人聲。江婉沐和連二爺夫人停下說話的聲音,聽著外面的拍門聲音和應答聲音。秀姐很快的走進房間,她衝著江婉沐和連二爺夫人行禮後,低聲說:「小懶小姐,外面的夫人們,她們是從前與你親近的人,這些年,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你見面,如今想藉機和你多說一會話。」

    江婉沐聽秀姐這話,她笑意盎然的望一眼連二爺夫人,笑著點頭說:「秀姐,請她們進來吧。」秀姐瞧見江婉沐眼裡的冷然,她笑著點頭說:「小懶小姐,外面的事,已吩咐她們整理登記完畢,我讓她們先在外面候著,等回去再讓你瞧冊子。」江婉沐瞧著她笑著說:「秀姐,我就知道義嫂調教出來的人,一個頂三個用。嗯,這裡也用不著她們服侍,你讓她們在這院子裡轉轉,先認認地方和這院子裡的人。」

    秀姐不慌不忙往外面走去,連二爺夫人見到江婉沐站起來迎客,她跟著站起來低聲說:「婉沐,你不必這般客氣的待她們,三弟的品級可比她們夫君的高。」江婉沐笑著低聲說:「來者是客,又是三爺的親戚,我自是要尊重她們三分。」江婉沐瞧見進房的第一人連子墨夫人,她的眉的低下去,轉眼她又眉梢抬起,望著滿臉笑意的江婉逸,聽著她轉頭親近的跟身後的人說著話:「我家三妹妹性子歷來溫和,大家來看她,她一定會歡迎。」

    連二爺夫人快快的打量江婉沐一眼,見到她面上有著笑意,的閃過嘲弄的笑意。連二爺夫人見到後,她暗自歎息一聲,她笑著開口說:「你們大家進來吧,不要擠在門口說話,自已隨意坐下來。」一群花團錦簇的夫人們進了房間,在連二爺夫人的笑語下,主動的找凳子坐下來。而江婉沐和連二爺夫人兩人相視一笑端坐下來,院子裡的丫頭們趕緊端著茶水進來。丫頭們很快的退下去,夫人們才一個個的開口說著話。

    「三夫人,我們有些年沒有見到你的面,這些年,大家心裡一直掛念著你。後來,聽說你是那個傳說中的書法大家,那心事才放下來。」「三夫人,我瞧著你越來越年輕,而我這些年越來越老,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保養方法,可以傳授給我們大傢伙聽聽,我們也學學經驗?」「三夫人,過幾天,我們家裡辦賞花會,還請你賞臉來賞花。」「三夫人,我家兒子在書法上面,得到夫人誇讚,能不能那天讓他去請教你?」

    江婉沐一臉笑意盈然聽著夫人們的話,看著一張張奉承的笑臉。連二爺夫人瞧著她的神情,她笑著開口說:「連大奶奶,過些日子,你家裡有大喜事,你這些日子跟著都要操勞許多事情。」江婉逸笑逐顏開的點頭說:「是啊,我們到時一定會發貼子給各位。弟妹是世家的嫡女,她德才兼備為人溫婉大方,我們一家人盼著她早些嫁進來。」她說得大方得體,江婉沐卻聽出她話裡的言不由衷,她的目光淺淺的停駐在她的臉上,明顯發現她笑得太過做作。

    房內的夫人們,沒有那一個不是心眼不多的人。她們一個個笑著誇過將要進門的新媳婦後,又笑著誇讚江婉逸這些年的不容易。江婉沐一直沉默著聽著她們說話,秀姐進到房間裡,走近江婉沐的身邊,低聲說:「小懶小姐,有客人到。」江婉沐瞧著已坐了半個房間的人,她點頭說:「迎進來吧。」秀姐笑著退下去,房內自有眼尖的人,瞧出秀姐的身份,她們低低叫起來,說:「那是楚夫人身邊得用的人?」

    楚楊氏經營的布店名氣出來後,她在京城名門世家裡面已無法再做一個低調的人。她不方便直接出面打理布店,一般是由秀姐出來應付布店的大事情。房內的人,能夠認出她的身份不算怪事。房間內坐著的婦人們,瞧著江婉沐的眼光熾熱起來。秀姐又帶進來幾位夫人,她們笑著跟連二爺夫和和江婉沐打過招呼後,笑著對房內的人說:「各位嫂子們,你們比我們還要心急跟三夫人親近。」房內自是再次熱鬧起來,連二爺夫人抬眼瞧著江婉沐,見到她一臉不在意的神色。

    江婉沐傾聽著她們說話,細細打量著她們的神色,發現她們當中許多的人,面和心不和。江婉逸望見她打量的目光,她眉頭微微皺起來,連子墨瞧見江婉沐進大廳時,他的神情裡竟有著動容的神色。江婉逸在衣袖下面用力握緊雙手,壓抑著自已的性情,她的面上笑顏如花一般盛開著。江婉逸努力掩飾著她的憤恨,而旁人卻笑著提起來。當中一個年輕婦人笑著說:「連大奶奶,你和三夫人是姐妹,三夫人從前在娘家時,也如現今這般瞧著我們說話,笑而少語嗎?」

    房內一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瞧向那位年輕的婦人,連二爺夫人笑著對江婉沐說:「她是六姑奶奶家的小兒媳婦,今年初才進的家門,她性子特別的直爽,很是得家中長輩們的喜愛。」江婉沐笑著點頭,又笑著對那位年輕婦人點頭示意。江婉逸瞧著江婉沐的神色,她笑著輕鬆自在的說:「是啊,她一直是這般少語的人。」那年輕婦人的來回打量她們兩人,她笑著說:「你們長得不像。」

    江婉沐笑瞧著怔愕中的江婉逸,已聽見有人悄聲跟那年輕婦人解釋起來,那年輕婦人的眼神停在江婉沐的臉上。她瞅見她淡然笑著開口說:「連大奶姐是我的嫡姐,我是姨娘所生的女兒。我姨娘已回到她的娘家,而我在嫁進連王府時,我和娘家人已變成陌路人。」江婉逸臉上浮現傷懷的神情,她忍淚對房內人說:「你們聽聽,她不過是跟家人有些爭執,便鬧成這般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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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再會(3)

    江婉沐眼神淡淡的瞧著她,她的臉上明顯流露出忍耐的神色。江婉沐其實明白江婉逸想粉飾太平的用意,只是她無心為她所利用,這般明晃晃的當面被利用,讓她有些忍無可忍起來。江家已經沒落,江婉逸早幾年已失了連子墨的心,如今連家的嫡子要娶親,她的日子越更不會好過起來。

    江婉沐不是那種痛打落水狗的人,只是當那狗想上岸時,存心想利用她之餘,還要甩她一身的髒水,她自然是容不下。江婉逸對她從來沒有姐妹情,後來因連子墨的事情,只怕她心裡更加的恨惱與她。楚楊氏笑語過:「你前嫡姐夫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他身邊的妾室,全是一些長相一般性情溫順的女子。」

    江婉逸年輕時從庶妹手裡奪夫事件,江家和連家兩家人,並沒有把消息遮掩得嚴實。當時那樣的事情,在兩個相配的年輕人身上發生,算得上是一樁情投意合的美事。只是後來那樁美事,在時光流失中,漸漸的變了味道,那對年輕的夫妻不再情深如故。楚楊氏是聽說江婉逸帶人來過南城的院子時,她笑著跟江婉沐說起京城各家的趣事時,有些像是無意中提及一樣說出那話出來。

    連二爺夫人的目光淡淡掃過那年輕婦人的臉上,她笑著對她說:「你有空時,還是要多候在六姑奶奶的身邊,六姑奶奶是難得愛說趣事的人。」那年輕婦人的臉微微紅起來,還是笑著說:「是,多謝二夫人提點,我以後要多聽母親的話。」連二爺夫人笑瞧著江婉逸說:「連大奶奶,大喜的日子,我們就說些高興的事情。」她笑著環視房內的人,說:「婉沐一直是好靜的人,你們有事要尋問,就一個個輪著來。如果再搶著說話。我都要開口趕你們出房間。」

    房內的氣氛再次融合起來,房內人互相打量對方一眼。當中那個年紀大的婦人,站起來衝著江婉沐行禮,見她偏移開身子。她的眼裡浮起欣慰的神情,她開口說:「三夫人,我今日趁著這個日子過來見你,實在是有些太過厚顏。只是除去今日之外,平常的日子,你都是有事要忙碌的人,我很難能夠求見得到的你。我家小女兒和大孫女要我來向夫人求得真經。如何能寫得一手好字?」

    江婉沐微笑起來,打量眼前這位穿著暗花錦繡婦人,她笑著說:「我沒有什麼不能公佈於眾秘笈,不過是有心用心練就好字而已。」房內的女人們,全是一臉不相信的神情瞧著她,她們的眼光側目間漫過江婉逸的臉上。江婉沐見到那位問話婦人臉上同樣不能置信的神情,她皺眉後,開口問:「她們一天用幾個時辰在寫字上面?」那位婦人笑著開口說:「我家小女兒年紀大些。一天用三個時辰練習寫字。孫女年紀小,她一天要用一個時辰練習寫字。」

    那婦人的臉上有著隱匿不了自得的神情,江婉沐瞅見後。她微微點頭說:「她們兩人的字,一定比同年紀的女子出眾。」連二爺夫人笑著在一旁點頭說:「婉沐,她家女兒和孫女的字,家學裡的夫子都讚歎不已,說勝過同年紀的孩子。」江婉沐聽這話,在心裡暗自歎息一聲,這婦人是希望她能把火焰捧得更加的高。她遠遠望見到立在門側秀姐平和神情,她笑著開口說:「她們的字,既然好到夫子都讚歎不已,那麼等到她們年紀稍大些。一定能勝過我許多。」

    那位婦人臉上得意和失意的神色輪流出現,連二爺夫人打量下房內人的神色,她的眼神暗了暗。她笑著對江婉沐說:「婉沐,我瞧著飛揚和懶懶兩人的字,便寫得相當不錯。」江婉沐打量連二爺夫人的神色,她笑著說:「孩子們只要有心寫字。一個個都能把字寫得不錯。世家的孩子們,有好的夫子教導,人人都能寫出一手好字。只是他們在後來年紀大些,心思全用在別處,才讓這個世間少掉了許多的書法大家。」

    江婉沐這話一說出來,房內的婦人們臉上都有了笑容,她們紛紛誇起自家孩子的字。江婉沐望望外面的天色,她衝著秀姐示意的點頭,秀姐悄無聲息的退下去。女人們一旦有了新的話題,很容易從一個話題歪風到另一個話題。果然房內的人,說完自已兒女的字後,已不由自主提及各家優秀的庶子女,順帶提起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子女後,再往後提及家中那些斷不了的美貌狐狸精,一個個婦人的神色變得淒婉起來。

    連二爺夫人打量著江婉沐興味盎然的眼神,她立時醒悟到眼前這個女子,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清淡至極的女子。在這一刻裡,她慶幸起來,在那三年裡,她未曾真正的怠慢過她。江婉沐聽著夫人們的話,聽出各樣的心酸和苦澀,當中最苦的人莫過於江婉逸。連子墨前些日子,新添置的小妾如同解語花一般的清新可人,各位夫人們忍不住轉著彎同江婉逸打聽起來。江婉逸臉上有強撐起來的笑顏,她笑著說:「我們爺就好她那知情識趣的一面。」

    江婉逸說著話,抬眼瞧見江婉沐臉上的淡雅笑靨。或許是江婉沐笑得太過恬靜自在,刺激了江婉逸的脆弱的心,她直接開口說:「三夫人,三爺這般的人物,你以後會給他配上怎樣的妾室?」江婉沐漫不經心的瞅她一眼說:「連大奶奶,這事你要親自去問三爺。我是沒有心思要先為自已的夫君去備上一些妾室的人,我也沒有心思去與妾室爭寵。我身為有兒女的正室,關心一對兒女,我尚且擔心時間不夠用,我何必為他要納妾費心思。

    再說,這世間許多女子的容顏,都不如三爺來得俊美,我何必污了自已的眼,又來污三爺的眼。」連二爺夫人聽她的話,微微垂下眼睛,昨晚從將軍府送還的那些丫頭們,已讓王府半個晚上沒有安寧。江婉逸聽江婉沐的話後,卻冷冷的笑著說:「三夫人,你覺得你的姿色,配得上三爺嗎?」房內的人,不再有人開口說話。江婉沐瞅著沉不住氣的江婉逸,笑著說:「世人皆知,娶妻當娶賢,納妾重容顏。」

    江婉沐的話一說出來,房裡人的眼光全盯住江婉逸打量。江婉逸一下子站起來,指著江婉沐說:「江婉沐,你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如今還當著我的面說這種風涼話。」連二爺夫人的臉沉下去,她直接開口說:「連大奶姐,你今日行事太過了,你一個客人一次又一次當面指責主人家。大家都聽見三夫人的話,你沒有瞧見人人都贊同她的話嗎?那一家的爺們,會有你家夫君那樣的怪癖,納的妾室一個比一個長相差。」

    江婉逸氣呼呼的重新坐下去,江婉沐瞧著她的忍氣吞聲表現,想到從前那個張揚的少女。她輕搖頭說:「連大奶奶,你從來不會回頭去看你的來路嗎?你變得實在太多了,到如今你一次又一次的想遷怒到我的頭上。你難道從來不明白『自取其咎』四個字真正的含義嗎?你年輕時,求之得之,是你的緣份。身為旁人的我,對那事沒有有任何的置疑,哪怕虞姨娘因此無心再掙扎活下去,我也不曾怨恨過你。

    江婉逸,你仔細想想,你有何資格一次又一次的來責問與我?憑你嫡姐的身份嗎?江家在我幾年前進連王府時,已明白與我斷絕所有的關係和牽扯。你現在過得好與不好?你最應該問的是你自已和你的家人,關我何事?」房內的人全屏氣凝神的瞧著這一對牽涉頗多的姐妹,江婉逸一臉憤懣的神瞧著江婉沐說:「是,當年是我奪了你的親事,可是從我成親第一年開始,你就如同幽靈一樣,站在我們夫妻中間。你這麼聰明,你不會瞧不明白他的眼神。

    你進王府,你過得不好,他覺得虧欠了你。你出了王府,失蹤消息傳來,他連著幾夜未曾安睡過,嘴裡總是叨念著『對不起』,你回到京城後,你過得好起來,我原以為他會安心,結果他把身邊美貌的妾室換下去,全換成相貌平平的女子。他最對不起的人是我,而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你如今怎能說出我這叫遷怒的話?家醜不可外揚,如今坐在這兒的都是自家人,說句不怕丟臉的話,我這些年費盡心思為他謀劃,卻換不來他一個『好』。

    而你再嫁給三爺的消息一傳出來,他第一個拍手叫好,說你值得三爺如此一心一意求娶。我在他的心裡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笑話。我如果不是為了兒女,我早就受不了這種苦。我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江婉逸的手直直的指向江婉沐,各位夫人們看著她,驚訝過後,一個個輕搖頭,眼裡有著隱匿不了憐憫神色。

    那位年輕的婦人一臉同情的瞧著江婉逸,她開口說:「連大奶奶,我覺得最無辜的三夫人,你家夫婿自已要鍾情與她、、、。」「停」她這話一出口,滿室夫人的眼光盯住她。連二爺夫人趕緊叫停她。房內人的眼光全盯住江婉沐的神色,一個個想從她的臉上瞧出幾朵花出來,出了這個房門後,可以多了許多的話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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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再會(4)

    江婉沐瞪大眼睛瞧著那個年輕的婦人,她的神情裡同樣有著震驚惶恐的神色。她過了好一會,才收斂起臉上的那種驚嚇神色,淡淡然的衝著江婉逸開口說:「連大奶奶,你當眾說起了胡話。好在這裡坐著的都是自家人,大家為了自家兒女的體面,都不會把你剛剛說的胡話傳出去。」

    江婉沐說完這話後,特意轉頭對連二夫人解釋起來說:「我的生母虞姨娘,年少時和連大爺的後嫡母交好,兩個年輕無知的小女子私下裡說笑話時,提及成親後兒女的親事。事過多年後,她們彼此的境遇不同,而連大爺是一個難得孝子,他來江家代母瞧過我兩三次。每次他來時,我嫡母身邊的丫頭都會過來陪伴我。我那時年紀尚小,但是還是很感激他和他嫡母的一番情意。」

    江婉沐語聲乾脆利落,神色平靜坦然自若,她瞅一眼江婉逸後,繼續往下說去:「那時的連大奶奶正是風華絕代年輕時,而連大爺的才子名聲,在京城裡無人不知。這樣的兩人,在江家偶遇後,自是彼此投緣又情有獨鍾,而兩家人樂意成全一對有情人。兩個女子年少時說過的笑話,太多數的人選擇忘記。那時候的當事人,都選擇了忘懷。如今卻有人跟我提及那笑話,實在是無的放矢,誤傷我這個當時連路人都不是的人。」

    連二爺夫人額頭上滲出薄薄的一層汗水,她眼神平平的掃過滿室神色尷尬的夫人們,她笑著接過江婉沐的話茬說:「婉沐。一般小婦人的閒言碎語,不必把它放在心上。物是人非,如今你是府裡的三夫人,我們家的三爺最護自已人。」她的眼神笑掃一眼室中的夫人們。有識趣的自是接過話茬,笑著說:「三爺是最護自已人的人,以後誰敢亂說三夫人的閒話。便要當心一些。」

    江婉逸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望著主位上那個依舊恬靜自然的女子,那個身影閃了她的眼。她略微閉了眼鎮靜心緒,就在這一瞬間裡,她多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回頭,她想回到陽光明媚的少女時,想回到初遇連子墨之前的日子。江婉逸睜開眼睛後。然而這一瞬已是光陰年華多年,她年少遇上連子墨時,那個少年如此的雅致,就那麼一眼,令她芳心從此陷落。用了心機。搶了庶妹的口頭婚約。兩人幸福的日子,是那麼的短暫,轉瞬間,兩人爭執不休,終至今天冷漠相對。

    江婉逸後來一直沉默到跟著眾人一塊離開房間,當房間裡面只餘下連二爺夫人和江婉沐兩人時。連二爺夫人略帶同情神色的說:「她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江婉沐聽她的話,輕歎息一聲。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歡蹦亂跳的進了房間,當他們見到房裡面坐著的連二爺夫人。兄妹兩人立時恢復小大人的端正,笑著跟連二爺夫人行禮問好:「二伯母好。」連二爺夫人笑著站起來,伸手摸摸兩個孩子的肩說:「以後有空,多來伯母的院子和兄弟姐妹一塊玩。」

    秀姐從房外進來,瞧見江婉沐母子三人挨在一塊,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她笑著說:「世子夫人派人來帶你們去用中餐。」母子三人都是一臉歡喜的站起來。江懶懶親熱的去牽秀姐的手說:「秀姨,是不是用過中餐後,我們就可以回自已的家?」秀姐趕緊把她的小手輕握下放開,她笑著點頭說:「按規矩是如此,不過還要聽將軍大人的安排。」她低聲跟江懶懶說:「懶懶小姐,在外面時時要注意儀容。」

    江懶懶笑著收斂起臉上張揚的笑意,她輕輕鬆開秀姐的手,低聲說:「秀姨,我明白,笑容端正可親,腳步不快不慢,行走時身姿挺直。」江婉沐笑瞧一對兒女的神色,四人出了房間。連王府的宴席,一向是非常的熱鬧。江婉沐和江懶懶進入時,連二爺夫人迎了過來,悄聲說:「婉沐,大嫂讓你一會幫著招呼客人。」江婉沐驚訝的抬眼瞅著她,連二爺夫人笑著低聲說:「你是主人家,不過,今日你的責任是招呼你這一桌的客人。」

    江婉沐落座後,才明白世子夫人的好心,主人桌上坐著老王妃和王妃兩人,她們招手把江懶懶叫了過去,笑著問了幾句話,才讓她回到江婉沐的身邊。江懶懶低聲跟江婉沐說:「娘親,老祖母和祖母想讓我今日留下來?我跟她們說,明日要去家學,我下次休沐時,會回來見她們。」江婉沐聽她的話笑著點頭,老王妃和王妃有心要親近江飛揚兄妹兩人,她不會有任何反對的表示,兩個孩子與她們血脈相通,而且他們兄妹兩人已能分辨成真心與假意。

    新的一家人,在用過中餐後,坐上了馬車回將軍府。連皓滿身的酒味,他的雙眸亮晶晶來回打量著江婉沐母子三人,笑語說:「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我們一家人回家去。」江懶懶有些擔心的用小手貼上他的額頭,低聲問:「爹爹,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江婉沐聽女兒的話後,瞧著愣住的連皓神情,她一時忍俊不禁的笑出來。江飛揚笑著把臉挨近江懶懶臉龐旁,跟著問:「爹爹,你知道我是誰嗎?」

    連皓伸手把兩個孩子輕推向車位上,他伸手撫頭說:「這還在馬車上面,你們兩個安心坐穩。我自已的兒子和女兒,我怎麼認不出來。你們放心,我沒有喝醉。你大伯伯和二伯伯兩個人加起來,都喝不贏我。爹爹不過是不想跟他們沒完沒了的喝下去,只能詐他們說喝多了。」江婉沐瞧著臉紅紅的連皓,她衝著江飛揚兄妹兩人輕搖頭後,她笑著說:「嗯,我們相信你的話,不過你閉一會眼休憩下,等到了將軍府,我們再叫你。」

    連皓這時已經把腳伸展開來,他盯著江婉沐看了好一會後,伸手拉住她的手說:「婉沐,我聽你的話,我閉一會眼,你記得叫醒我。」江婉沐紅著臉點頭,瞧著他閉了眼。兩個孩子低低的笑起來,江婉沐瞅他們一眼後,兩人笑著轉開眼睛。江婉沐試著把自已的手扯動一下,連皓卻緊握著不放鬆。馬車平緩的行駛,江婉沐瞧著兩個孩子互相依靠著說話,她輕閉上了眼。

    在連王府裡,她的神經本來就繃得緊緊的,偏巧又遇上江婉逸的突然發作,她們姐妹之間的恩怨要直面,還要面對那些好奇心重的旁觀人,她那時只覺得心累。這還是第一個不分輸贏的回合,將來她不管是為了將軍府也好,是為了一對兒女也好,只要在眾人面前出現,她將繼續面對女人之間各種各樣的算計言行。錦繡榮華日子的後面,多的是算計人心,在名門世家生活的婦人們,生活磨練得她們早早成了精。

    江婉沐醒來,睜眼瞧到燭火的影子,她轉頭瞧到半躺在床上的連皓,他手裡拿著一本書。他轉頭瞧著迷糊神色的江婉沐,低聲一笑後把她和著被子一塊擁抱進懷裡,湊近她的耳邊問:「婉沐,你清醒了嗎?」江婉沐有些怔忡的瞧著神清氣爽的連皓,問:「我記得我在馬車?我、、」她低頭瞧一眼只著內衣的自已,臉一下子紅起來,喃喃說:「我怎麼會睡得那樣的沉,連怎麼上了床都不知道。」

    連皓低聲笑起來,擁緊她一會,笑著說:「昨夜,我讓你太累了,怨不了你睡得這樣的沉。你放心,我讓馬車直接開進來,停在院子門口,我抱著你下了馬車。」連皓得意的笑起來,他把江婉沐的頭按進自已的懷裡,低聲說:「婉沐,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會對孩子們好。」連皓的濃情似海深,而江婉沐卻把注意力用在『孩子們』三個字上面,她有些心慌的抬頭說:「連皓,飛揚和懶懶呢?天色這麼晚,他們有沒有用晚餐?」

    連皓眼神暗了暗,他笑著說:「飛揚和懶懶兩人進來瞧過你,說要等你醒來後,一塊用埸餐,我讓人送了點心給他們兩人添肚子。」連皓說著話放開手,江婉沐已趕緊坐起來,她慌忙從連皓手裡接過衣裳穿起來,還伸手去推推連皓說:「你趕緊叫他們過來,叫人上菜,別餓著兩個孩子。我很快的梳冼出來。」

    江婉沐匆匆忙忙的奔進側房,連皓瞧著她散著發忙亂的模樣,他的眼裡生起了暖意,他喜歡這樣的江婉沐,讓他覺得一步又一步的親近了她。江婉沐走去前面廳裡面,聽著廳裡大人和孩子們的說話聲音,她在門口停了停,才伸手推開了房門。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歡喜的奔上前,兩人牽住她的手,笑著問:「娘親,你睡好沒有?爹爹說,你昨晚睡得太晚,今天早上起得太早,讓我們不要吵你,好讓你多睡一會。」

    江婉沐笑瞧著一對兒女,牽著他們走到桌子邊,瞧著桌面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笑著說:「你們餓了嗎?」兩個孩子坐下來,齊點頭說:「娘親,有些餓了。爹爹說『我們一家人,吃的第一頓團圓飯,一定要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在一塊用餐。」連皓笑著伸手點頭兩個孩子的額頭說:「好,閒話少說,開動。」一家人互看一眼,笑著低頭用起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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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牽強(1)

    初雪在夜裡潛入人間,江婉沐早起推開窗子,瞧見白皚皚如夢境般的院子,她的臉上露出燦然笑靨。連皓從外面進到院子,他一眼瞧見立在窗前的人兒,她輕挽著黑髮,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錦質家居服,臉上的笑靨如春風裡的花朵一樣燦爛。

    江婉沐轉頭望見立在院子門口的連皓,她笑著對他招手,瞧著他走近到窗下面,低聲尋問:「飛揚和懶懶兩人呢?」連皓伸手進窗內,輕撫下她的臉,在她惱怒的快的收回手,他笑著說:「我已送他們去了家學,你睡好了嗎?」

    江婉沐聽著連皓若有所指的話,她的臉緋紅起來,瞪眼瞧著連皓不說話,惹得連皓低低笑起來,他輕拍拍手,衝著候在一旁的婦人吩咐說:「送早餐進房。」江婉沐把窗子拉攏起來,想想又推開一條縫隙透氣。連皓從外面進了房間,瞧見她還立在窗前,他輕搖頭望著她說:「吃過早餐,我帶你出去轉轉。第一場雪,京城裡有許多地方的雪景,勝過平常的景致。」江婉沐欣然的點頭,說到玩耍的事情,她認識的人,沒有一個象連皓這麼懂得內中樂趣。

    江婉沐自從成親以來,除去第二天去拜見連王府的人外,第三天回自已南城的院子外,她一直呆在將軍府裡面過著自已的小日子。像這般不用考慮生計,不用去面對世上的是非曲直,只用心過著悠閒自在日子,能夠這般沒心沒肺的過日子。對江婉沐來說便是幸福安寧的好日子。江婉沐低頭算算日子,她抬頭對連皓說:「好,今日我跟你出門。我明日要去有間書肆見東家大叔,下午要去南城見蘇大管事。商量店裡面的事情,順帶要問方正一家人幾時到京城?」

    連皓聽她的話,伸手把她扯著往前面廳內走去。他笑著開口說:「那婉沐從明日開始要忙起來,府裡只餘下我這麼一個閒人。行,飛揚和懶懶有我照顧,你安心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遇事時,你記得背後還有我在。」初冬一到,連皓已上書請求因傷需休長假在家中休養。君上很是痛快的應承下來,許他明年春日再去營地。他們兩人成親這些日子,或許是因為重新來過,兩個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試探著和對方相處著,他們反而第一次有了新婚忐忑的感受。

    連皓這些年沒有白經一些事情。他待江婉沐不再如同從前那般矜持客氣。他待她是百般的慇勤外,還有萬般的放蕩不羈,他在江婉沐面前完全放任自已的行為。連皓在床上更加是盡了興的百般折騰江婉沐,在她喃喃提出抗議時說他『禽獸』時,他一臉委屈神色望著她說:「婉沐,我不能再犯從前那種錯,以前你能那般輕易的對我放手,一定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真正的讓你享受到床上的樂趣。我如今吸取教訓,我一定要讓你嘗到那種甜美的滋味。

    我一定要讓你迷上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待我沒有多少情份。那麼我一定要讓你喜歡我的身體,這樣你以後一定能慢慢的喜歡上我這個人。你以後如果誤會我時,絕情到要放手時,能想到這一點,想必也會遲疑三分,我便有機會跟你細細的解釋清楚。」江婉沐最終放棄跟他抗議。只能閉上眼睛,由著他夜夜折騰近至天明時。江婉沐眼下聽連皓這話,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連皓已伸手示意房內人退下去,他轉頭瞅見江婉沐的神情,伸手幫她布好飯菜。

    江婉沐見到房內沒有旁人後,她紅著臉跟連皓商量著說:「連皓,飛揚和懶懶兩人從小跟我睡一個榻位,我有些日子沒有陪他們兩人,今晚,我去跟他們睡一夜?」她說著話,還隨手揉搓下腰部,她抬眼望著神采奕奕的連皓,只能感歎他的體力驚人。連皓靠近過來,靠近過來親她的臉後,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我這些日子讓你太累了嗎?一會午後,我幫你按按身子。」

    江婉沐聽他的話趕緊退讓開去,她連連搖頭說:「我不累,你不用幫我按摩身子。」她前幾日接過連皓這話,然而那日午後,他給她按著按著,兩人又打滾到床上。江婉沐醒來時已近黃昏,她側頭瞧著床前一對兒女亮晶晶的眼睛,那一刻恨不得拿刀衝著連皓好好發作一次。而神清氣爽立在床頭的連皓,笑著對一對兒女解釋說:「你們娘親昨夜看書睡得太晚,今天早晨起得太早,我讓她多多休憩一會。」

    兩個孩子笑著點頭追問江婉沐說:「娘親,你昨夜看什麼書?我們能看嗎?」連皓聽兩個孩子的話,悶笑起來跟著瞧著半坐在床上的江婉沐,瞧著她一臉羞赧的神情,他還笑著勸和說:「婉沐,你跟孩子們說,你昨夜看的是那樣的書?」江婉沐抬眼瞪向連皓,她沒有他的臉皮厚,昨夜他押著她一塊共賞春宮畫,還笑著翻頁指著一個個圖案,問她那種姿勢是她喜歡的那種。江婉沐拒不觀賞那種畫時,他便笑著拍手說:「原來我家娘子想和我一塊樣樣都去嘗試。」

    江婉沐忽悠自已的兩個孩子,從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事情,她笑著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年紀太小,還不能看那種古老的。」連皓在一旁認同的點頭說:「嗯,我昨晚同你們娘親一塊試過那種古老的書法,是一本好書,只是年紀小的人,還是不看為好。」他在江婉沐惱羞成怒前,笑著一手一個抱著一對兒女出了房間門,在房內的人,能聽到他在院子裡,笑著說:「飛揚,懶懶,爹爹帶你們去騎一會馬,一會我們回來陪你們娘親用餐。」

    連皓瞧著江婉沐紅透了的臉,他笑著拉近她,把她半抱在懷裡,笑著說:「婉沐,夫妻之間的人倫是天理所在,你久我那麼多年的夜晚,我這些日子,不過是讓你彌補那些日子的虧欠。剛巧,我也想彌補你虛度的夜晚,你不要餓著我,我這些日子吃得飽。我想等到春天時,我忙忙碌碌時,你夜裡睡不著時,說不定還會想著這些日子。」江婉沐面對這樣放蕩不羈的連皓,她已經是相當的無語,她低聲說:「連皓,你和從前相比,像是換了一個人。」

    連皓聽她的話,他笑瞧著桌面上的飯菜,他伸手夾了飯菜放在江婉沐面前的碗裡,笑著說:「婉沐,我以前身邊的所見所聞,讓我誤以為夫妻之間就是要相敬如賓。當年的你,清清冷冷的性子,而我太過年輕,待你太過看重,在你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我每次都只能忍著衝動,一次過後,便由著你遠離我的懷裡。我以為我那樣的待你,你一定能體會我對你的尊重和用心。後來,跟那些成親的人相處,聽他們說一些事情後,我才知道自已錯過了許多的事情。

    原本我們有很好接近的機會,結果我一次又一次的放手,難怪你離開我時,頭都不曾回過一次。我現在想得明白,夫妻既然要相濡以沫的過一生,我們之間不會夾雜旁的人,我為何不讓你早些看清楚我骨子裡的本性。我原本就是一個霸道的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喜歡別的男人。當然,我骨子裡也是護短的人,你既然嫁給我,你應該享受的事情,我一定要讓你淋漓盡致的好好享受。婉沐,我這些日子,做得好不好,有沒有盡力?」

    男人有時在自已的女人面前,就是一個衣冠禽獸,江婉沐再次體會這句話的含義。她筷子上原本夾著的菜直落落的回到碗裡面,她直接端碗坐到另一邊的桌子邊上,低頭相當用心的吃起來。連皓笑瞧著粉臉女子,時不時伸手夾菜給她,他的神情愉悅,他的那雙眸子盯牢江婉沐打量,在她放下碗筷時,他感歎的說:「我家娘子長得美。」江婉沐這些日子聽多了他的無賴話,從桌邊站起來說:「我去外面消食。」

    連皓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她已開口說:「我還要叫管事過來問事?」連皓立刻重新坐下來,世子夫人在他們成親第三日時,她一大早過府來,吩咐所有的下人(除去看守門戶的和看守的護衛們)來見過女主子,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的身契交到江婉沐的手裡。世子夫人怕江婉沐壓不了下人們的陣勢,當時直接開口說:「你們許多人出自連王府,你們現在的主子為人慈和,只是國有國情,家有家規,你們如果要犯了事,你們主子不忍心處置,我這個前主子卻不會輕饒過那不懂規矩的人。」

    江婉沐瞅著當中有些下人變了臉色,她心裡暗自感激世子夫人的維護之情。世子夫人把府裡的事情全盤轉交到江婉沐的手裡,轉交的還有一份手寫府裡規則條例。她坦蕩的跟江婉沐說:「婉沐,你的性子是不愛管事的,不過在懶懶未能幫你管事之前,而飛揚未成親前,你要為了兒女守好這個家。家中的下人們,犯了事情,你絕對不能像從前那般聽之由之,而是該罰則罰,該打殺則打殺,你下不了狠手,府裡規矩一亂,害了的是做主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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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牽強(2)

    江婉沐全盤接收將軍府的事務後,她越更能夠感受到世子夫人惠質蘭心的一面。將軍府裡各處院子的安排,有新註明的安排事宜要點。江婉沐接收後,她在連皓的陪同下,悠然自得的瞧過各個院落,的確如世子夫人的提點,主院和客院安排實在是太過巧妙。

    連皓曾笑著指向一處院落,那院子樹蔭深深花團錦簇,入院後,立時能感受到香氣溢滿整個院子裡。連皓出了院子,他感歎的說:「我本來想把這個院子留給懶懶居住,大嫂提點我說,此處不宜長住,花香太過濃郁,人久居其中,易造成嗅覺失靈。我們把它定為客院可好?客人們反正只是暫居幾日。」

    江婉沐對連皓的提議立時應承下來,連王府這麼多年來,府裡一直風平浪靜,世子夫人的功勞是塗抹不掉,她的經驗一定是值得借鑒。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江婉沐接管將軍府的事務後,她深深的享受到這種好處。府裡各處的人員安排得當,各處管事們由世子夫人再次打磨過後,短期內一定會相當的守分守已,他們會收斂好自已的小心思,盡量做好本職工作。江婉沐沒有心思一上來調整人員,她四處瞧過後,一切按舊例行事。

    連王府的世子夫人在處置府裡的事情後,回到自家的院子,坐在房間裡剛剛端杯喝了一口茶水,聽見外面通傳進來:「主子,二夫人來了。」世子夫人笑著開口說:「快快迎進來。」連二夫人已經推門直接進了房,她笑著坐到世子夫人的對面。笑瞧著她說:「大嫂,你幾時空閒下來,我們去將軍府裡探望下婉沐?」世子夫人的眼光停在她的臉上,聽著她低聲提醒說:「我今日去請安。母親三弟一家人自那日過後,未曾再來府裡拜見長輩。」

    世子夫人的眼光微微閃了幾眼,她笑著說:「三弟現在休沐在家中。夫妻正是情濃時,我們還是過些日子,上門去和婉沐好好商量年節的事情吧。」連二爺夫人瞧明白她的神色,她想到她進到院子裡,院子裡站著許多服侍的人,當中難免就有王妃派來的人。她笑著開口說:「好。」世子夫人微笑的瞧著連二爺夫人,她們妯娌多年。連二爺夫人一直信守本份,兩人之情的情誼漸漸如同親人,互相之間還能透露一些心裡話。

    世子夫人若有所感的說:「我一直看不明白婉沐,我從前以為她性子溫順到極點,竟然心甘情願聽從家人的安排。就那樣溫順的嫁進王府來。她待三弟從來溫順,事事都不曾反駁過三弟的心意,一直由著三弟的性子行事。我原以為她對三弟暗生情素,結果她又一走了之,絲毫沒有顧忌到兩人之間夫妻的情份。然後、、、。」、

    世子夫人想到後面的那些事,她忍不住輕搖頭不已。一個在連王府裡呆了三年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寫的一個字,就連那份合離書上都是按指印了事。突然之間,人人皆知她是有名的書法大家。連王府的人。更加把她當日院子裡的人,叫來細細的尋問過,最多問到她身邊的丫頭,那個丫頭偶爾會在偏僻處,蹲地用樹枝寫字。而江婉沐的確是從來沒有在人前寫過一字,房裡連墨硯都未曾有過。

    連二爺夫人同樣是一臉的澀意。江婉沐是書法大家的事,傳揚開去後,她的娘家人,轉著彎跟她求取過字副,娘家人認為她和江婉沐浴妯娌一場,自是有三分交情在,可以說得上場面話。另外也是外面人,覺得江婉沐在王府三年裡,時常不出門,她一定給王府留下了不少的筆墨。連二爺夫人聽著世子夫人的話,她緊跟著輕輕歎息一聲後,說:「瞧著她不像行事那般縝密的人,偏偏那三年時間裡面,連三弟都以為她是不會寫字,最多初識一些簡單的字。」

    世子夫人聽連二爺夫人的話,她伸手按按額頭,她想想低聲跟連二爺夫人說:「我大哥最愛字畫,他原本知道婉沐的事後,一直惋惜著當日未曾找我跟她要字副。前幾日,我娘家大嫂過府來看我,她背著人,直接跟我開口求一副婉沐的字。這些年裡,我娘家的庶兄弟姐妹們,都曾來府裡跟我求過事情。獨獨我的親大哥,他從來沒有跟我張過口。他眼下就這麼一個要求,我趕緊叫人去有間書肆求字去了,聽那家掌櫃的說,十有八九是求不到。」

    連二爺夫人有同感的瞧向世子夫人,她娘家的人同樣遞話給她,這要到年節時,送貴人一一副名家難得的字副,這般雅致禮物一般主人家不會拒絕,而相送的人,也是極其有面子的一樁的禮物。連二爺夫人澀然一笑說:「我娘家人說不要多了,只要一副字。大嫂,婉沐的性子清淡,她待我極其的客氣。那天,她直接叫我『二夫人』,叫得我心怯怯,卻無能為力跟她開口說,想要她改稱呼。

    那三年裡面,我雖然沒有在虧待過她,但是同樣從來沒有跟她援手過。今時今日,我如何能跟她張口要字副。」妯娌兩個面面相覷,澀澀的苦笑起來。連二爺夫人低聲說:「婉沐那般性子,只怕是軟硬不吃的人。府裡近到年節時,到時來往的禮節多,你說父親和母親會不會跟她開口要字副?」世子夫人聽她的話,輕搖頭說:「應該不會當面跟她要字副,最多是跟三弟說要字副的事情。」

    連二爺夫人輕歎著說:「三弟這些年變了許多,只怕他不會開口跟婉沐提那事情。」世子夫人聽連二爺夫人這話,她燦然一笑說:「說到底,婉沐憑著自已的本事,養活一家大小,她還能在城外修起一個那樣大的院子,這已經夠讓人驚訝不已。如果不是三弟有誠意,他們兩人有一對兒女,只怕她還不會再嫁給三弟。算了,我們下貼子給她,等到上門那天,我們主動跟她說下我們的苦衷,她能不能給我們字副?她一定會給我們一個痛快的交待。」

    連二爺夫人聽她的話,長舒一口氣說:「大嫂,我們幾時下貼子給她,約好幾時去將軍府上?」世子夫人嗔怪的瞧她一眼,低聲說:「著什麼急,自然要讓人先去打聽一下消息,然後再下貼子過去。」連二爺夫人聽她的話,笑著點頭說:「好。那我先跟我們爺提這事,不要事後,他知道後,又來跟我挑些事爭執。」世子夫人聽她的話,瞅著她搖頭說:「你啊,把二弟縱容得太歷害了,你事事為他著想,他還時不時拉些不長眼的女人來給你添堵。」

    連二爺夫人聽後微微歎息一聲說:「我們二爺就這麼點愛好,見不得容貌美的女子落淚,他是惜花的人,卻不是那種長情的人。我何必為那樣的小事,去惹得他心煩,還不如由著他去。那些女人不怕眼睛哭得變形變瞎,我何必為她們去操那份閒心。哭吧,她們用力的哭,哭得多了,我家二爺瞧著煩了,不用我動手,他自已便會吩咐把人打發出去。」世子夫人聽她這話,『噗哧』笑了出來,她點頭說:「我瞧著二弟是一個明白人,他心裡待你尊重。」

    連二爺夫人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連二爺這種陋習,她從開始的不接受到現在的漠然置之。她笑著挨近世子夫人打聽說:「大嫂,你有沒有聽大哥提過?婉沐答應再嫁進來,可是提過不許三弟房中再進人的條件?」世子夫人肯定的點頭,她笑著說:「我聽你大哥說,他看了那些條件,數了數足足有二十多條,三弟全部答應下來。」「咦,那祖母和母親知道那些條件嗎?」連二爺夫人聽連軒輕描淡寫的提過那事情。

    世子夫人湊近連二爺夫人,她低聲笑著說:「三弟不會隱瞞祖母和母親兩人的,她們自然是知道那些條件。要不,她們怎麼會臨在成親那日晚上,才叫人把那些丫頭們送過去。她們打的就是『長者賜,不可辭』的名頭,何況那日是大喜的日子,按理說婉沐做為新人,不方便直接開口處置那些人。」世子夫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心裡多少有些憤然,那樣的事情,落在旁人的眼裡,人人都會認為她這個大嫂這般的容不得弟妹,這第一天就來一個下馬威。

    連二爺夫人多少懂得世子夫人的心思,她伸手輕拍拍她的手說:「大嫂,祖母和母親兩人對三弟的親事,心裡一直不舒服,她們兩人本來是想藉著出口悶氣,結果更加的生氣。你為人一向周到細緻,婉沐在府裡呆過三年,她多少知道你不是那樣一個會添亂的人。」妯娌兩人說著心裡話,同時抬眼望著對方,眼裡都有著擔心。這年節時,閤家團圓的那一日,江婉沐可是要坐到主家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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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9: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八章 牽強(3)

    世子夫人和連二爺夫人這對妯娌說著心裡話,兩人暗自都有些擔心起來。她們兩人做為晚輩,深知老王妃和王妃兩人骨子裡從來不會禮讓人,如今兩人難得同心不喜歡同一個人,那人在王府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妯娌兩人想著將要來的風波,同時望著對方輕歎息起來。

    連二爺夫人低聲說:「大嫂,婉沐是一個心裡相當清楚的人。我想等到見面時,我直接把話跟她說明了。」世子夫人聽後點頭,低聲說:「我這次求過婉沐後,不管成事與不成事,我一定要跟家裡人說清楚,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做第二次。」

    兩人心有所感的點頭,她們嫁進連王府後,除去宮裡面的人和自家的幾位長輩外,她們從來和別的人低過頭。連二爺夫人低聲說:「嗯,那我們早下貼子過將軍府去。我聽人提過,婉沐寫的字副,全交給有間書肆處置。我們求她這事,她指不定還要問過有間書肆才行。」世子夫人沉默之後,她想起什麼樣的,湊近連二爺夫人的耳邊,低聲說:「我聽楚大夫人提過一次,楚大人的字副,都是由夫妻兩人親自去有間書肆找掌櫃的拿取。」

    兩位夫人這次真相了,江婉沐所寫的字副,全交給有間書肆處置作證。她私下裡答應下來的字副,出手時一定會跟東家大叔說明情況。這些年來,江婉沐從來沒有背著有間書肆的東家,私下出手過任何一張字副。這便是有間書肆的東家,為何會待她親近如女兒的真正原因。江婉沐在無根無依仗時。是有間書肆的東家代她置下第一份家產,還為她尋到保住家產的憑證。憑著這份恩情,注定此生裡,江婉沐都不會背棄有間書肆的東家。

    馬車行駛進到東城後。連皓伸手拉合住半開的車窗,江婉沐順勢轉回頭望著他。連皓瞧到江婉沐眼裡的問號,他笑著說:「婉沐。東城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什麼傎得欣賞的雪景。我帶你去一處賞景佳處,我已經叫人去那裡訂好包廂,一會我們在那賞雪,順帶用中餐。」江婉沐眉眼閃了閃,微微笑著點頭。連皓是一個願意在吃穿方面用心的人,將軍府裡餐食。端出來的樣子未必精緻好看,但是吃起來味道一定鮮美可口。

    他們出門前,連皓親自為江婉沐挑選了錦繡桃花衣裳。那般鮮艷奪目的衣裳,江婉沐原本打算在府裡穿著,她不願意穿出來惹來眾多的目光。而連皓笑著說:「婉沐。有我在你的身邊,你擔心什麼?」江婉沐聽他這話後,打量穿著暗紅色袍子的連皓,她才欣然從之。馬車繞過東城的人堆處,左轉右轉進到一條巷子裡。車伕慢下行駛速度,車內人已聽到外面慇勤的招呼聲音:「歡迎,三爺到。」

    車內連皓低語一聲說:「這小子的眼光就是利。」他伸手拉開車簾子,笑著對外面跟在車旁穿著紅色布短襖子男子說:「我訂的包廂,可給我暖好了?」那男子笑著點頭說:「三爺。掌櫃的親自上樓去瞧過,那包廂暖和著呢。裡面的人,早早傳話給我們,說三爺的位置,是最好賞雪景的位置。三爺,你的馬車要停在裡面去嗎?」連皓笑瞅他一眼說:「這年節未到。你們的生意興隆得已容不下我的一輛馬車了嗎?」

    那男子趕緊笑著搖頭說:「三爺,這街上,誰不知道三爺最體貼身邊人。我太過多口問了一句白話,一會跟來幾位哥兒的飯錢,我請了。三爺你幾時來,我們這裡都有三爺停車位置。」馬車這時已進了院子停了下來,連皓笑著衝著外面那男子說:「得了,我還差他們幾個人的飯錢嗎?你啊,把你們店的點心,送上一份給他們嘗味道,算你失口的代價。」那男子連連叫起來後,然後開口說:「三爺啊,你這刀子刺得深啊,掌櫃的知道後,一定會罰我的銀子啊。」

    連皓跳下車,他站在車旁說:「你每天不知得到多少打賞的銀子,掌櫃的罰你一些銀子,值得這般的心疼嗎?」連皓伸手進車內,招呼說:「婉沐,下車。」那男子驚訝的瞧著半開的車門處,江婉沐探出來的身影。車伕拿來下車凳子,連皓笑著輕踢開去,他伸手把車上的人抱扶下來。那男子怔愕的呆在那處,還是車伕走過去快快的輕扯他幾下,他回神過來,笑著說:「你把車停在原處。」

    男人接著笑對連皓說:「三爺請,夫人請。」連皓笑瞅男子一眼,對身後跟著的小廝說:「賞,一會記得叫他請你們用點心。」小廝機靈的上前去,把一個小包塞進那男子的手裡。連皓伴著江婉沐已往樓口走去,那裡候著的店員笑著迎了上來。車伕停好車後,走過來見到那男子怔的模樣,他伸手扯他幾下,說:「醒神吧。你今天好運氣,我們家主子關注夫人去了,才沒有注意你失神。」

    那男子伸手塗抹一把額頭,低聲說:「那是三爺嗎?我可從來沒有瞧過他這般體貼的模樣。我聽人說,他對追來的那些小女子們,全是冷若冰霜狠狠的瞧著她們。」車伕聽後沒有好氣的衝著那男子說:「那些不害羞的女子,我家主子才不會瞧在眼裡。待她們好,只會是自找麻煩。你是外地來的人,才不知道主子這樣已是態度極其好。主子最煩那種人,他的臉色稍稍好看一點,她們臉皮厚著便會纏了上來。

    主子從前可是直接開開口訓斥那些厚臉皮的女子,有時甚至於叫身邊人動手甩人。」「啊,京城的女子,這般的臉皮厚。」那男人感歎不已的瞧著車伕,他側耳聽聽外面一片安靜,開口問:「你跟著你們家主子多年了嗎?」車伕輕搖頭說:「我那時年紀少,那有資格跟著主子四處走,我今年才跟著主子的。我是跟從前跟過主子的人打聽過,聽他們仔細的說過那些事情。算了,你自個在京城裡,以後自是會聽到這些的事情。

    你記住,不要隨便跟人提起我家主子的事情。」那男人用力的點頭,低聲說:「這位哥哥多謝你提醒,我們掌櫃的早跟我們說過,不許我們跟人通報客人的事情。」然後他抬起頭,笑著說:「走,我給你們排一處用餐的好地方,一會上點心請你們用。」車伕抬眼瞧著從樓口下來的小廝,他笑著點頭說:「好,你不要太過心疼花出去的銀子,在背後偷著掉淚。」那男人挺胸說:「衝著哥兒們願意開口指點,我這銀子就花得值。」

    連皓和江婉沐在包廂裡對坐下來,兩人喝過店員送來的熱茶後。連皓伸手把兩層窗簾一一的拉開,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江婉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頭。連皓站起來走過去,把她半抱在懷裡,笑著伸手幫著她捂捂臉,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我們就開一會窗,來,你瞧下外面的景色。」江婉沐的往外打量過去,遠處白皚皚的雪山,山角處隱隱約約望得見一些蒼翠色。近處,整齊有序的樓閣,雪花暫時把它們裝點成一個斑駁陸離的畫樣。

    江婉沐瞧著那些樓頂上露出的色彩,她低低笑起來說:「在這裡瞧著,能瞧明白下面誰家的樓頂補修過幾次。你瞧,那些雪停不住的地方,多過雪停得住的地方,那家這些年的日子,一定過得不錯。你瞧那些樓頂上雪花堆砌得比別人厚,就知道這家的日子,一直過得不順心。眾生百態,人在外面裝扮得如何的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已,這些樓頂說出了實話。」東城這一帶的人家,一直是京城日子過得最好的人家。

    連皓一臉怔愕的低頭瞧著懷裡的女子,在他的眼裡,外面初雪這一天的雪景,自有一番的趣味。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已娘子的眼裡,竟然會想到各家人的生計。江婉沐伸手扯下連皓捂臉的手,她抬頭瞧見連皓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伸手扯扯他說:「連皓,我已經習慣了,不覺得冷了,你過去坐下吧。」連皓走過去坐下來,又用腳把桌下面的爐子踢了過去,他開口說:「你再看一會,我要關掉一層窗子。」

    江婉沐笑著點頭,她的眼光往遠處望去,她很少有機會在三層樓上往遠處遙望,越遠的地方,風光越勝過近處。雪一層又一層疊下來,近處樓頂上,那些大塊的黑色或是青色或是紅色,它們漸漸的消失在雪花堆砌。江婉沐惋惜的收回目光,她望著連皓誠摯說:「謝謝。」連皓眼裡閃過黯然,他轉而收斂起那情緒,笑著說:「還要看嗎?」江婉沐戀戀不捨的又看了一眼後,笑著說:「不看了。」連皓伸手拉下一層窗子,那窗子上瞧著象蒙了一層透明薄紗。

    透過那層薄紗,望著外面的風景,有一種朦朧的美。江婉沐好奇的伸手點點,感覺到紙質般的厚實。連皓瞧著她的舉止,低聲笑起來說:「這間店最出名的就是這個窗子,你看外面的風景,比我們平日直接用眼看還來得美。」江婉沐湊近過去,還是無法瞧明白那層薄紗的材質,不過外面的風景,如同霧裡看花那般美幻,的確勝過親眼目睹的那種直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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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6 01:49: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九章 牽強(4)

    馬車往回去的路上行駛過去,人聲漸漸的遠去。連皓望著對面閉眼休憩的江婉沐,他的眼裡這時才敢流露出淡淡的失意。馬車轉變時輕輕的跳動下,江婉沐的頭稍稍偏了一下後,頭髮飄散下幾根。連皓輕移到江婉沐的身邊,而她微微張眼,側頭暗啞低聲問:「到了嗎?」

    連皓伸手把落在她面上的發,往她的耳側抿去,低聲說:「還早,你再閉眼休憩一會。」江婉沐坐正身子,輕搖頭說:「我怕會睡沉,那樣晚上便會睡不著。」連皓把伸手把她摟抱在懷裡,他的下馬輕擦過她的頭頂,他低低的笑出來。

    江婉沐抬頭有些惱怒的瞪著他,反而換來連皓滿臉歡喜的神情。他的聲音明顯歡悅許多,更加的挨近她說:「婉沐,你又不記得,我是你的夫君了。晚上如何讓你好好的安睡,是我應該盡到責任。」江婉沐的臉一剎那間紅透起來,兩人再成親以後,連皓與她獨往上時,有時的行為就等同禽獸,絲毫不會放過任何與她親近的機會。連皓低頭瞧著緋紅一張臉的江婉沐,歡喜的直接俯衝下來,在江婉沐還未反應過來,他已貼著她的嘴唇重重的吻合起來。

    江婉沐不得不接受他的橫衝直撞的情意,感受他的歡喜愉悅心情。連皓移開嘴唇,望見江婉沐紅潤的唇色,他伸手輕拂一下,笑著把她更緊的往懷裡摟去,低聲說:「婉沐,我這些日子。才明白自已錯過多少美妙的事情。原來兩人在一塊,可以如此的開心。我從前只懂你靜靜的伴在我的身旁的樂趣,如今,我卻懂得兩人情意交融的樂趣。你別怪我太過霸道。實在是你欠我太多的情意。我不要你還我的那些情意,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待你的好。」

    江婉沐微微動容起來,她抬頭仔細的打量著連皓。伸手輕撫他的臉,低聲歎息說:「連皓,你不要太過去美化一個人,這世間沒有完人,你把我想得太過美好,我怕你到時失望起來,會非常的後悔莫及。如果走到那一步。我們的孩子就會太過淒慘。我生父和生母的一場情事,如今有人提起來,都會覺得那開頭是那般如夢如幻,只不過後面現實太過冰涼。我不想對任何人付出太重的情意,我付不起那種不顧一切的情意。

    我羨慕那種女子。她們可以不用想任何的事情,遇到中意的人往前直衝過去。而我卻沒有那種勇氣,我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最多就是一個自已和一對兒女,我和孩子們都付不起那種代價。連皓,我怕你最終因為我付不起的東西,而會對我失望。」江婉沐手再次輕拂過連皓的臉,她收回手輕低眼瞼,天之驕子的人。有時未必能明白如她這般人心裡的掙扎。江婉沐絕對不會走向虞細細的老路,為了一個男人,忘記需要她護持的孩子。

    她要同前世的母親那般,情意錯過之後,傷痕纍纍中還能含笑著再次站起來。她沒有前世母親的本事,也沒有活在一個開放的時代。那麼只能控制自已的情意,一定不要做飛蛾撲火的那個人。連皓在江婉沐提及生父生母時,他的眼裡有了一些的悲愴,自已懷裡的女子,如同受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時刻警惕著外面的動靜,遇到不對頭時,便會跳躍著往山野深處跑去。他暗自吸一口氣,低聲說:「婉沐,只要你不對別的男人動心動情,我什麼都由著你。」

    江婉沐驚訝的抬頭望著他,低聲說:「你不必這般的委屈自已。你待我的情意慢慢的退下去後,你尋到新的合眼緣的人,你可以跟我說,我只會佔著名位,那時我會去城外居住。等到孩子們長大自立後,這個名份我也不會佔著的。」連皓眼裡閃過惱怒的神色,他瞪眼瞧著江婉沐說:「你死了想甩開我的心,你這一生一世還有來生來世,都要跟著我糾纏不休。」

    江婉沐給他緊摟得透不過氣來,她伸手輕推他一下,低聲解釋說:「你放手,我透不過氣。我們之前本來就是這般說好的事情,我不能自已給不了你同樣的情意,還要活生生的限制別人給你想要的情意。一生一世還有那麼長,你有信心待我始終如一嗎?我覺得會很難,我不會討好人,又不懂得來事,又容不得自已身邊人沾上別的女子的氣息,做我實實在在的夫君,實在不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連皓放鬆下手力,他把頭埋在江婉沐的肩頭上,低低的笑起來,好一會後,他在她驚異的眼神裡抬起頭,重重的親她一記後,笑著開口說:「婉沐,原來你是這麼有自知之明的人,做好你的夫君,的確不是一件易事。不過,我相信我能做好得好。整個寧朝大約也只有我一人能做你的夫君,我能容得下你的性子,能由著你去行事。一生一世是很長,但我許你,除非是我抵不了的黃土白骨,別的,我一生的悲喜歡樂,我全交付給你。」

    連皓這樣的表白,裡面透露出這樣重的情意,壓得江婉沐深覺得透不過氣來,她怔怔然瞧著連皓,低聲說:「連皓,我怕、、、、。」連皓低笑起來,眼神裡有著歡喜,他笑著說:「婉沐,你別擔心別害怕,有我呢。我們慢慢來,總能找到一條適合我們兩人的路可走。你看,我們兩人行到如今,你對我便沒有從前的那般抗拒。我不著急,我會等你跟上來,哪怕你這一世都跟不上我的腳步,我許你來生來世慢慢的跟上來。」

    馬車緩慢行駛起來,車伕開口尋問:「主子,要把車開進去嗎?」連皓低頭瞧一眼江婉沐,他開口說:「往側門去,我們在側門下。你和瓜子去家學裡,接少爺和小姐回來。」馬車停下來,連皓扶持江婉沐下了馬車,車伕把車往來路行駛過去。幾個小廝們跟隨連皓和江婉沐進了側門後,他們很有眼色的閃開身影。連皓瞧著身邊低頭的人,笑著開口說:「婉沐,我陪你在院子裡轉轉,我們順帶等兩個孩子回來。」

    連皓和江婉沐兩人在院子裡轉悠起來,兩人偶爾會停在一處樹叢邊上,細細的觀賞一會。偶爾又會停在路邊,兩人同時抬頭往樹上張望著。連皓打量著江婉沐凍紅的小臉,他伸手捉過她的手心,摸到手心裡的熱度後,他笑著鬆開手說:「婉沐,你以後要跟著我多在院子裡轉幾圈,你的身子太過弱了些。我們走了這麼些路,你的手只有微微的熱度。」江婉沐左右前後打量過後,直接衝著他翻白眼後,自顧自的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連皓笑著跟上她,低聲說:「行啊,現在敢對夫君翻白眼了。」江婉沐當做沒有聽見一樣,四處張望著,如今的連皓,不是她這種弱水準的人能應付得了的人。他在她的面前完全是放開手去,不管不顧百般無賴的纏繞著她。江婉沐自認體力上跟不上他,臉皮的厚度夠不上他,無賴的程度更加是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如今還要加上那各種各樣的軟和話。江婉沐暗自有些害怕起來,糖衣炮彈是世上最無法抵抗的一種力量,它最會慢慢的在無知無覺中腐蝕人心。

    江婉沐排拒的衝著挨近自已的連皓說:「你距離我遠一些,給人瞧見了,傳出去太過不像話。」連皓瞧著江婉沐的神色,他大聲笑起來,震落近處樹上的落雪。他笑完後,回頭瞧見停在原處的江婉沐,他回過頭伸手扯著她,笑著低聲說:「婉沐,你別惱我,你剛剛的那神情,實在是太過可愛。」連皓用力握握她的手,笑著說:「婉沐,你是寶,還好我慧眼識寶,把你早早的收回來藏著。你說,我以前怎麼這麼的傻?竟然誤以為你性子冷清,不敢太過放肆的去親近你。」

    江婉沐用力的抽回手,連皓可以在外面縱情表現出來,她可沒有做狐狸精的膽量。老王妃和王妃兩人已經瞧著她不順眼,她不會再去添枝加葉自找一些麻煩出來。她低聲提醒連皓說:「連皓,年節時,不用我跟著你去連王府,你可以笑得更加大聲些。」連皓順勢鬆開江婉沐的手,他聽她的話,微微的皺眉起來,望著江婉沐搖頭說:「日久見人心,婉沐,你要給時間給祖母和母親去接受你的好。」

    江婉沐沒有連皓這般的自信心,她的經歷告訴她,這世間有些人,會沒有緣故的厭惡一些人。老王妃和王妃與她之間便是如此,她們待她最多維持面子上的情份。她們和她之間永遠邁不過那道早已挖下的深坎。她們兩人不在背後等著機會給她落井下石,江婉沐已深覺得要感恩萬分。連皓自是瞧明白江婉沐臉上的神情,他微微歎氣一聲說:「算了,我也不能太過強求,只要大家面上過得去就行了。這世上的事情,如果事事都能圓滿,會折壽三分。」

    江婉沐聽著連皓這話,特別奇怪的打量他後,說:「聽著這話就不像是你說的話,你應該是那種要求事事圓滿如你心意的人。」連皓聽江婉沐這話,笑意第一次染上眉梢頭,他笑著放鬆的說:「婉沐,原來你還是用心去瞭解過我,這話是元帥說的話,他說世上的事情,不如意居多,人的一生,能求得中意的人相伴,便是此生最大的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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