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受害人總來找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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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必須得找到她！”

    剛掛斷，又一個電話打進來，秦峰接通,來電是派往應縣的警察。

    “秦隊,今天早上那輛車就回了江城。”

    回江城？

    秦峰關上車門大步往學校內進，“知道了。”

    “還查麼？”

    秦峰手裡握著電話,回頭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由遠至近,他掛斷電話,“收隊，先不查了。”

    汽車停下，周靜打開後車門走了出來,面色倉惶。秦峰微微眯眼，走過去,“周老師。”

    周靜嚇了一跳，抬頭看過來，看到是秦峰才連忙點頭,“你好，有事麼？”

    秦峰越過她走向車的方向,開車的是魏時,秦峰彎腰看過去,“魏先生。”

    魏時頓了下，才降下玻璃，“你有事？”

    “陳先生最近好麼？”

    “挺好，還有別的事？”

    他把人送回來了，那凶手不是陳先生？沒有第六個被害人？怎麼回事？他判斷失誤？

    “沒了，你慢走。”

    秦峰直起身，按著手機給小王發信息，“查到不要打草驚蛇。”

    周靜收回視線，往校園走，秦峰說：“周老師，能談談麼？”

    周靜抬頭，“談什麼？”

    秦峰沒有說話，直視著她，周靜先敗下陣，她拂過耳邊碎發。一夜未睡的她有些憔悴，說道，“去哪裡談？”

    “我車上吧。”

    “好。”

    周靜上車，秦峰把車開出去，他們在長青路上停下。他降下車窗點了一根煙，把煙盒遞給周靜，“需要麼？”

    周靜看著秦峰，並沒有拒絕，半晌後她接過煙盒取出一支點燃，降下車玻璃轉頭看向窗外。風很大，吹的煙頭猩紅。

    “你想問什麼？”

    “你和陳先生認識？”

    “嗯。”

    “什麼時候認識的？”

    “半年前。”周靜有抽煙的習慣，但是抽不慣這麼烈的煙，她咳嗽了一會兒，彈落煙灰，回頭看秦峰，“沈怡很痛苦，她不能轉世，她留在這個世界上時間越久，越羸弱。她會灰飛煙滅，我托人打聽才知道了這位陳先生。”

    “陳先生幫了你？”

    “算是吧。”周靜抽完一根煙，按滅煙頭，又捂著嘴咳嗽。

    “昨晚你去見陳先生了？”

    “是的，怎麼了？”

    “沈怡變成這樣是陳先生所為？”

    周靜皺眉，陳先生的符導致沈怡成現在的樣子，可陳先生卻不這麼認為，他說各人有各命，沈怡變了。

    “不知道。”

    “你從陳先生那裡拿到過什麼？你對沈怡做了什麼？”

    “拿過兩次符，擺陣燒給沈怡。”

    “燒過符之後沈怡才變成厲鬼？”

    “對。”

    秦峰若有所思，“昨天陳先生說了什麼？”

    “陳先生和雷曉佳的案子有關系麼？”

    “和另一樁案子有關系，我懷疑你可能是下一個被害人。”

    周靜驀然抬頭，秦峰說，“你也可以不信我，不過人心隔肚皮，別人憑什麼無緣無故幫你？沈怡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你也該放下了。”

    “陳先生說沈怡的事他會善後。”

    “你們在什麼地方見面？”

    “應縣。”

    “為什麼在應縣？”

    “陳先生在應縣。”

    “今天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沒有，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你睡著了？”周靜在應縣睡著了？

    “嗯。”

    秦峰的電話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到是小王的短信，“已經鎖定目標。”

    秦峰把手機放回去，掐滅了煙，啟動車把周靜送到學校。他去教室接林梵，第二節課下課鈴聲剛響，林梵活動脖子，昨晚好像睡落枕了。

    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通，“喂？”

    “出來。”

    林梵回頭就看到站在外面的秦峰，連忙把書裝回去起身出去，秦峰來干什麼？出了門，左右環視，才往秦峰這邊走來。

    “怎麼了？”

    “收拾東西，請假一周。”

    林梵震驚，“為什麼？”

    “我還是不放心你現在待在學校，一周也少不了什麼課程，而且馬上元旦放假原本也沒幾天課。”

    林梵作為一個兢兢業業讀書的三好學生，她還沒缺過課呢，現在突然請假一周。理由又不是很充分，“你不放心什麼？”

    “去收拾東西，回去和你解釋。”

    林梵覺得秦峰最近有些驚弓之鳥，“那我請假總得去找班主任吧？”

    “我幫你請，你去拿書包，馬上我來接你。”

    林梵還想說什麼，秦峰闊步就走，林梵回去收拾書包。痘痘哥已經來上課了，看向林梵，“你怎麼了？去哪裡？”

    “我家有事，恐怕要請假。”林梵面色沉重，“我先走了。”

    林梵往大門口走，還沒有看到秦峰，突然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進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林梵把書包甩在肩膀上，快步跟了過去，那個身影怎麼那麼熟呢？

    男人高瘦，這回換了黑色的風衣，依舊戴著口罩，卻沒有戴帽子。

    林梵拿出手機打給秦峰，很快秦峰就接通，林梵說，“我見到歐陽玉了，舊圖書館方向。”

    “你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歐陽玉進了圖書館，林梵默念短劍短劍快點出來，短劍紋絲不動，手裡空空如也。林梵對這個短劍非常無語，時靈時不靈。

    林梵在門口等了兩分鐘，裡面突然傳出來慘叫聲，她開門就衝了進去。樓上一團火直衝過來，林梵側身避開，火光打在門上。

    “你？”歐陽玉看過來，厲鬼朝他攻擊，歐陽玉又打出去一道符，厲鬼摔在了三樓發出慘厲的叫聲。歐陽玉飛奔下樓拉過林梵，“沒事吧？”

    他的聲音沙啞，不復以往清越，林梵看他露出來的肌膚已經皺了起來，干枯可怖。連忙推開歐陽玉，短劍出現在手上，她橫空劈過去，女鬼身上沾著符。已經燃燒起來，發出難聞的氣味。她滾了出去，身後的門被踹開，林梵回頭就看到秦峰。

    歐陽玉從口袋裡拿出符，連著打了三道過去。女鬼在地上翻滾，空氣裡彌漫著糊味，秦峰把林梵拉到身後。

    “歐陽先生？”

    “她已修成厲鬼，再放任下去必有大的災禍。”

    地上的女鬼臉色來回的變，她目光裡的陰狠漸漸褪去，露出柔弱來，“秦峰——你害死我，如今還要我的魂魄麼？你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惡鬼！”歐陽玉再次打出一張符，他從懷裡取出了一把木劍，走向女鬼。女鬼目光更加柔弱，幾乎是凄然，“救救我！周靜，救救我！”

    歐陽玉取出最後一個符，一個人從外面直衝過來撞在歐陽玉身上，他的符打偏了。

    女鬼突然衝向門口，奪門而出。歐陽玉再次甩出符，周靜已經爬起來擋在了女鬼面前。符打在她身上，周靜直直倒了下去。

    歐陽玉目光陰沉，他要鬼丹，陳老頭養的鬼是大補，他好不容易避開陳老頭卻半道遇到這個礙事的東西。歐陽玉提劍就追，很快就沒了影蹤。

    事發突然，林梵和秦峰回神的時候只看到地上的周靜，林梵連忙蹲下去扶起周靜，“周老師？你沒事吧？”

    秦峰出去追，歐陽玉和女鬼不知所蹤，他怕林梵出事連忙折回。周靜已經醒來，她抓著林梵，“她呢？被殺了麼？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都不見了。”

    秦峰蹙眉，他私心裡是希望厲鬼被收，無論是被誰收。走了總比留在這世上好，已經變成了厲鬼，不可能轉世投胎，再禍害幾條人命，那罪孽更大。

    林梵扶周靜起來，秦峰說，“她現在已經不是沈怡了，你還沒看出來麼？”

    “可是剛剛她就是沈怡。”周靜猛地抬頭，她目光猩紅，“她就是沈怡！她真的是沈怡，不過是仇恨蒙蔽了雙眼。她為你死了，你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不甘心！她不過是不甘心罷了，她怎麼可能不是沈怡呢？執念害人啊！”

    秦峰蹙眉，林梵也松開了周靜的手。“周老師，你沒事吧？”

    周靜跌跌撞撞往前走，目光恍惚，“我得找她，她離開這棟樓會死的……”

    秦峰蹙眉，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轉頭和林梵對視，相對無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秦峰說，“走吧，死後的事我們管不了。”

    林梵追上去，秦峰放慢了步伐，伸手拿過林梵的書包拎在手上，“我馬上要去見陳先生，誰好誰壞，我一定得查清楚。”

    “假請了麼？”

    “請好了，你先跟我去單位，待在那邊比較安全。”秦峰猜錯了，那最多是耽誤幾天上課，可若是猜對了，林梵待在學校可太危險了。

    秦峰還要找到歐陽玉，很多事他沒弄清楚。

    秦峰把林梵送到單位，小王打電話過來說陳先生去了應縣，“秦隊，攔人麼？”

    “把老太太也帶走了？”

    “對。”

    “跟上，先不要攔。”

    秦峰掛斷電話，站在桌子邊沉思，林梵接了兩杯水，說道，“歐陽玉總感覺怪怪的，不像個好人，他抓鬼是不是另有企圖？”

    秦峰看向林梵，“你覺得歐陽玉怪？你是從什麼時候覺得他不像個好人？”

    “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覺得。”林梵說，“長成那樣，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他的目光很有攻擊性。”

    凶手應該精通玄學，長相能令人放松警惕，有反偵察能力。第二起案件，死者甚至和凶手共同喝過茶，如果凶手是歐陽玉怎麼會得到這樣的信任？他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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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有沒有覺得歐陽玉現在變了？”林梵喝了一口水，說道。“沒以前那麼討厭了,現在有點人味。”

    秦峰抬眼盯著林梵看了幾秒，“你還是繼續討厭吧,你對他觀感好並非好事。”

    林梵笑出了聲，挪過去碰了他一下，“吃醋啊？”

    秦峰捏了下林梵的臉,“是啊。”他拿起水喝完,原本他是懷疑陳先生，可現在周靜被完好的送回來了,“你在辦公室待著,我出去辦點事。”

    “好,你忙。”

    秦峰離開,林梵打開書包取出作業，微信裡有個請求加好友的信息,頭像是個流著血的女孩,名字叫修羅。林梵猶豫了幾秒，按了拒絕。

    她繼續寫作業,中午秦峰給她帶過來飯,林梵吃飯的時候說,“那個女鬼不是不能出圖書館麼？怎麼出去了？她和歐陽玉去哪裡了？”

    “調了監控，什麼都沒看到。”秦峰把牛肉夾給林梵，說道，“那個女鬼恐怕不是不能出圖書館，而是離開了圖書館對她沒有利。”

    “那她會去哪裡？回家麼？找她的父母？”

    “沈怡的父母已經不在江城了，他們——”秦峰吃飯的動作突然頓住，放下筷子站起來拿起外套，“她恐怕已經不是沈怡了，她是蘇蔚藍！對她可能是蘇蔚藍！跟我去一趟醫院。”

    林梵匆忙拔完最後一口飯，“什麼蘇蔚藍？”

    “二十四年前死在那棟樓裡的人。”

    林梵放下筷子跟著秦峰快步往外面走，“你懷疑現在的沈怡不是沈怡，是蘇蔚藍？”

    “對。”她可能去找雷曉佳的父母，蘇蔚藍的死可能和雷曉佳的母親劉雪有關系。離開那棟樓她會去哪裡？秦峰查過，蘇蔚藍的母親在她出事後發病死亡，她的父親現在不知所蹤，聽說精神失常。可能早就離開了江城，她如果沒被歐陽玉收走，她會干什麼？

    找劉雪。

    秦峰伸手拉過林梵，抱著資料匆匆進來的人差點撞到她，秦峰朝人點點頭，快步出了單位直奔停車場。

    “那現在我們去醫院找誰？蘇蔚藍的父母？”

    “她的母親在她出事後就去世了，她的父親精神失常走失。”秦峰拉開車門上去，林梵從另一邊迅速上車，關上車門，拉過安全帶扣上，“啊？這麼慘？”

    “獨生子，一個孩子就是全家的命。”秦峰說。

    “那去醫院？”

    “當年可能造成慘劇發生的人，雷曉佳的母親。”

    林梵迅速理清楚關系了，“確定麼？”

    “差不多。”秦峰說，“我去學校調查過，當年蘇蔚藍和雷曉佳的父親關系還不錯，後來蘇蔚藍意外死亡。雷曉佳的父親才和她母親在一起，之後結婚，他們三個有情感糾葛。我還沒來得及去找劉雪，也就是雷曉佳的母親。”

    “蘇蔚藍的死因是心髒病發錯猝死，死亡時間是凌晨。”林梵抬起手揮了下，恍然大悟，“你懷疑當年是故意殺人？有人刻意把她關在當時的實驗室？沒有人會凌晨去實驗室，她有心髒病更不會去冒險找刺激。是麼？”

    “現在沒有證據支撐。”

    林梵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十二年殺一個人？我想起來一個事，我覺得雷曉佳的事不是意外，有可能是蓄意謀殺。”

    “什麼事？”

    “在雷曉佳去冒險前一段時間，她關注的一個微博大V發布了個關於我們學校的恐怖事件，是一個路人爆料。雷曉佳就是看了這個東西才去夜探圖書館，假設啊，在沒殺雷曉佳之前那個鬼並不能出圖書館，有人故意放出來消息引誘雷曉佳過去，可能麼？”

    “微博號叫什麼？”

    林梵把那個大V的號碼告訴了秦峰，秦峰說，“你們之前在學校聽過哭聲麼？”

    “沒有。”林梵說，“圖書館很偏僻，如果不是刻意提出來，很少有人去關注。”

    秦峰也調查過監控，在最近的半年裡，除了周靜和學校修剪樹枝的園林大叔去過之外，還真沒有其他人。

    “你們班裡關注這個號的人多麼？”

    “不知道，但是現在這個時代，玩手機有微博膽子又比較大熱愛冒險的人，大多數都會關注那些微博吧？”

    “我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他們到醫院，秦峰快步往住院部走，病房已經住上了其他人。秦峰一怔，迅速拿出手機要打電話，林梵轉身對過來的護士說道，“這間病房昨天住的阿姨呢？她出院了？”

    “對，出院了，今天早上辦的出院。”

    秦峰和林梵匆匆出醫院，秦峰在打電話，電話那邊是暫時無法接通。秦峰還要打，林梵突然指著前面，“你在前面停下車，我看到雷曉佳了。”

    秦峰打了一把方向，車在路邊停下。林梵拉開車門直奔出去，太陽已經擠出了厚厚的雲層，照射大地。她縮在樹蔭下，瑟瑟發抖，“林梵，快救我爸媽！快救救他們！”

    林梵跑過去迅速脫了羽絨服罩在雷曉佳的頭頂，擋住太陽，“你爸媽怎麼了？他們在什麼地方？”

    “榮成花園，她追來了，她要殺我爸媽。”

    “鑽我衣服裡。”

    “啊？”

    林梵拿衣服卷著雷曉佳直衝向車，把衣服連雷曉佳一塊扔到了後排，對秦峰說，“快去榮成花園，你猜對了。”

    雷曉佳縮在後座發抖，她怕秦峰身上的煞氣。

    這裡距離榮成不遠，秦峰放上警燈，七分鐘到榮成花園。雷曉佳已經衝了出去，連爬帶滾很快就沒了影蹤。

    林梵抓了外套下車和秦峰一塊進了小區，直奔樓道。

    下了電梯就聞到血腥味，一梯兩戶，一間門打開。秦峰把林梵放擋在身後，她先衝進去，地上躺著兩個血葫蘆一樣的人。林梵擠進去，雷曉佳在角落裡哭的慘烈。

    林梵的腦袋嗡的一聲，全完了。有那麼一瞬間，她失聰了，只有哭聲。恍惚間，她聽到秦峰在打電話，她看過去。

    秦峰掛斷電話，扯掉旁邊的布按在男人的脖子上，沒死。林梵連忙過去，雷曉佳的母親已經死透了，林梵看到她從身體裡出來。她的心髒被挖了個洞，可能已經有一段時間，噴的到處都是血。林梵摸她脖子上的脈搏，她跟劉法醫學的，已經沒有了脈像。

    “佳佳？”劉雪直奔雷曉佳去了，她抱住雷曉佳，“我的佳佳，你活過來了？你沒事了？我的寶貝佳佳。”

    雷曉佳看著不遠處的屍體，緊緊抱著母親，“媽媽。”

    “我想你了，寶貝！”

    救護車到了，劉雪才看過去，頓時嚇到了。“那是？佳佳？”

    “媽，你也跟我一樣了。”雷曉佳死死抱住母親，“我們都被她殺了。”

    醫生對雷父實施急救，秦峰讓開，他的手上都是血，拿出手機打電話讓小王過來。醫生檢查劉雪的屍體，搖頭，“不用救了，已經停止心跳。”

    秦峰擦干淨手上的血，走出去點了一根煙，他需要冷靜。現場有打鬥的痕跡，整個屋子很亂，家具扔的到處都是。那個抓痕，像是野獸。

    “我死了？”劉雪愣了幾秒，衝過去要攔抬人的護士，“老公！”

    她撲了個空，因為秦峰在門口站著，她眼睜睜看著護士把她丈夫抬走，頓時發出慘厲的哭喊聲，雷曉佳過來抱住劉雪。

    “媽媽，我們怎麼辦？”

    “誰殺了你們？”林梵抬頭，她手上也有血，慘白的臉，一雙目光出奇的冷靜。

    “蘇蔚藍！”劉雪突然害怕起來，她往後躲去，抱住頭，“蘇蔚藍來報仇了，蘇蔚藍要了我的命。蘇蔚藍，她是蘇蔚藍！”

    “蘇蔚藍為什麼要殺你？為什麼要報仇？”

    劉雪一直退到牆邊，雷曉佳死死的抱住她，她壓抑住恐懼抬頭看向林梵，“因為當年我媽媽害死了她。”

    她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背景裡是劉雪驚恐的哭聲，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她沒想到雷曉佳考上了十六中。就是那麼巧合，雷曉佳讀了他們曾經的母校。她在心裡安慰自己，二十四年了，她早已轉世，早已離開。

    二十四年了，劉雪都忘記了她的長相。她和雷曉佳的父親結婚了，他們生下了孩子，新生活這麼美好，他們忘記了那個可憐的女孩。

    林梵攥緊了手，“為什麼？”

    劉雪把臉埋在雷曉佳的懷裡，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她會死。”

    “蘇蔚藍和我媽都喜歡我爸。”雷曉佳已經記起來了，她是被蘇蔚藍殺死，蘇蔚藍說，“當年你的媽媽給我的就是這個滋味，好好感受。恐懼，瘋狂，崩潰。我在黑暗裡等待死亡，黑暗吞噬我的靈魂，我喘不過氣。我瘋狂的叫，沒有人回應，沒有人打開那把鎖，沒有人……”

    雷曉佳的聲音很低，“我媽把她騙進了實驗室，她有心髒病就被嚇死了。”

    劉雪捂著臉，淚滾了出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給她一些教訓，我並不想殺她。我沒有想殺她——”

    “媽媽，現在你們都解脫了。”雷曉佳抱住母親，她撫摸著母親的頭發，聲音卻溫柔下去，“媽媽，你害了她，她殺了我，殺了你，都該結束了。”

    其實當年雷曉佳的父親更喜歡蘇蔚藍，劉雪嫉妒。那時候的高中環境比較差，整個學校只有一個看門的大爺，劉雪給大爺送了一瓶酒，喝多了誰能聽到呼叫？

    十七歲，鮮活的生命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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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雷曉佳的身體漸漸淡了，她懷裡的母親也在變淡,雷曉佳的聲音很輕，“林梵,我們都解脫了。”她似乎笑了一下，林梵猛地瞪大眼，“不要！”

    鬼魂已經沒了影蹤，消失不見,林梵衝到牆角撲了個空。

    警察已經到了,有人喊她,林梵茫然回頭，秦峰大步走過來拉過林梵,“先出去。”林梵抬起頭,秦峰的掌心擦過她的臉,粗糙溫熱。“現在得找到蘇蔚藍,不然事情會更復雜。”

    調查員在拍照，人已經死了,這個案發現場太過於血腥。

    林梵的心情沉重,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蘇蔚藍恐怕已經走了,怨氣散了，雷曉佳和她媽媽走了。”

    秦峰蹙眉，“歐陽玉？”

    林梵看著秦峰的眼睛，“或者陳先生。”

    可是人在哪裡？秦峰和小王下樓調監控，秦峰不抱什麼希望，歐陽玉不是人，蘇蔚藍也不是人，監控不一定能拍到。

    可沒想到的是監控拍到了，看到出現的畫面，秦峰站了起來。電梯打開，穿著黑色風衣的歐陽玉下了電梯，他似乎回頭看了眼監控。劉雪家房門突然打開，裡面有聲音發出，秦峰示意，“放大聲音。”

    歐陽玉進了房間，很快裡面發出慘叫聲，之後歐陽玉狂奔出來衝進了安全出口。監控裡恢復平靜，人應該已經死了。

    從歐陽玉進去到出來有一分鐘，小王說：“這個人是誰？”

    “歐陽玉，我們從學校追他到這裡。”秦峰說。

    “還有個東西，監控沒拍下來。”林梵說。

    小王頭皮發麻，林梵一說話他就腦子疼，太可怕了。快進往後面看，大約十分鐘，林梵和秦峰衝出了電梯，跑進了案發現場。

    小王說，“歐陽玉？聽起來有些熟悉。”

    秦峰找到通緝令遞給他，“這位，找吧。”目光一掃落到屏幕上，頓住，連忙說道，“倒回去。”

    監控一點點往回倒，秦峰說，“停。”

    在歐陽玉離開兩分鐘後，電梯上來了，電梯門打開，可是並沒有人進來。調了二號監控看，封閉的樓道，安全出口的門突然打開了，很快就閃過去。

    從監控上看這一層並沒有人按電梯，立刻調了電梯裡的監控。電梯是從一樓上來，可一樓依舊沒有看到有人按電梯，突然按鍵就亮了。

    秦峰出門直奔案發現場，現場的屍體已經被帶走，房間裡一團亂，地上有大量的血。林梵跟在他身後，“是不是陳先生？”

    “不好說，不過肯定有東西上來了，跟著歐陽玉進樓道。”

    秦峰和林梵順著樓道往下面走，在十一樓發現了血跡，就在扶手處。小王跟在他們身後，立刻戴上手套采取血樣，血已經有干涸的跡像。秦峰往下面走，扶手上的血越來越多，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樓道裡血腥味很濃，有打鬥痕跡。又下了兩層，樓梯裡的血戛然而止，四處搜尋最後在走廊盡頭發現了打碎的玻璃。玻璃上有血跡，九樓。秦峰探頭看下去，風呼呼的刮著。

    “這是人麼？從這裡掉下去了？”

    “下去看看。”

    他們坐電梯下樓，一樓卻什麼都沒發現，再次調監控。這回監控卻是什麼都沒拍到，只有撞開玻璃的畫面，卻看不到是什麼東西。

    小王的頭皮發緊，轉頭看向秦峰，“秦隊，這特麼都是什麼玩意？好嚇人，跟生化危機似的。看不到，卻這麼牛逼。”

    秦峰看了他一眼，“鬼。”

    這個案子太特殊了，收集好證據，他們直奔單位。

    路上秦峰看林梵的目光有些恍惚，握住林梵的手，“雷曉佳說了什麼？”

    林梵把事情復述了一遍，前排開車的小王一頭汗，這真的是靈異事件？到底有多少鬼？現在那些厲鬼還在麼？

    秦峰整理證據，讓林梵待在辦公室，轉身大步朝局長辦公室去了。這麼奇葩的案子，必須申請特殊案件處理。

    林梵坐在辦公室抱著水杯，目光看著前方的牆，她有些迷茫。雷曉佳把事情說的很清楚，那現在歐陽玉呢？死了麼？

    從辦公室出去，秦峰去看屍體，法醫鑒定結果出來。死者劉雪致命傷是胸口的抓痕，銳器劃開胸膛，刺穿了心髒。

    “能看出是什麼凶器麼？”

    劉法醫擰眉，看著面前的屍體，死的異常慘烈。胸口被剖開，身上很多抓痕，眼睛瞪的很大，有被嚇死的症狀，“很像抓痕，身上也有抓痕。這不像人干的——”劉法醫這個唯物主義者也有些動搖，“真是那東西干的？”

    秦峰點頭，“有可能，證據太少，現場血樣只提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死者劉雪，一個是她丈夫。”

    “真有鬼？”

    “誰知道呢。”

    醫院那邊的雷陽撿回來一條命，可還沒脫離危險期，處於昏迷，警察沒辦法問話。

    晚上七點秦峰到辦公室領林梵，林梵連忙站起來，“找到歐陽玉了麼？”

    “還沒有。”秦峰拿起外套穿上，往外面走，“去你學校一趟，走吧。”

    林梵小跑跟上秦峰，秦峰慢了步伐，拉著她的手出了單位。開車的是秦峰的一個同事，名字叫徐玉。

    “這個案子也太亂了。”

    秦峰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掐了掐眉心，真是太亂了。

    先從哪裡說起呢？最近的一個，從雷曉佳的死說起。雷曉佳的母親二十四年前無意中害死了一個女生，叫蘇蔚藍。不知道什麼緣故，蘇蔚藍沉寂了十二年，出來殺死了沈怡。而後十二年，蘇蔚藍也許是繼續沉睡，也許是吃了沈怡的靈魂。她有沈怡的記憶，可她同時也擁有蘇蔚藍的記憶。她放出消息引誘雷曉佳到這所圖書館，趁機殺了雷曉佳。也許在殺雷曉佳之前她還不能離開那棟樓，今天她離開了，她殺了雷曉佳的父母。

    可在整件事中，歐陽玉和陳向華是什麼角色？

    秦峰得先找到周靜，周靜還是沒交代清楚。引誘雷曉佳去圖書館，可能是周靜所為，可現在證據不足，還是不能抓人。

    七點五十，他們到達學校卻沒找到周靜。

    “她請假了。”

    秦峰拿到周靜的地址，調頭就去周靜的家裡找。周靜家住在郊區，十分偏僻，九點半才到。民建房，不遠處是垃圾場，空氣裡彌漫著臭味。

    秦峰上前敲門，很快就有人過來，“找誰啊？”

    “周靜在家麼？”

    “她上班去了，沒在家，你是靜靜的朋友？”

    “沒有回來麼？今天都沒有回來？”

    “沒有。”

    “那我改天再來找她吧。”

    “你要有急事，去她學校找吧。”

    “周靜請假了，下午就沒上課。”秦峰說，“如果她回來了，請讓她跟我回個電話，我叫秦峰。”

    “好的好的。”

    秦峰打周靜的電話是暫時無法接通，他們三人往外面走，徐玉拿出手機接到一條短信，說道：“已經查到跟那個恐怖博主爆料的人了，秦隊。”

    秦峰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信息全部是周靜，她一共給那個博主發了三條爆料微博。博主發了兩條，最近的一條是平安夜前一周。

    秦峰把手機還回去，“回單位打報告，帶周靜回來調查。”

    秦峰和林梵在單位附近的餐館裡吃飯，林梵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微信上又跳出來一個加好友的申請，這回換了個名字，可頭像還是哪個頭像。

    林梵猶豫了幾秒，點了通過，一段視頻就跳了過來。林梵在流量和好奇心之間很快就做出取舍，打開了視頻，突然一聲女人慘叫，林梵迅速按下一鍵返回。

    秦峰抬頭，“看的什麼？”

    四周也有人看過來，林梵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搖頭，“沒什麼。”

    微信上胡亂加人，又接收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視頻，這東西跟小黃片的讓林梵羞於啟齒。

    手機裝回口袋，連忙低頭吃飯。吃完飯秦峰就回單位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他得找周靜，周靜到底去哪裡了？

    林梵坐在秦峰的辦公室等待，閑著無聊重新打開了微信。盯著那個號碼看了一會兒，沒耗過好奇心。點開了視頻，一聲慘叫後，她看到了沈怡的臉——哦不，准確來說是蘇蔚藍。似乎在一個昏暗的空間，一道符打在她身上，身子燒了起來，她慘叫著拼命的想掙扎可怎麼都逃不開那熊熊大火。

    “你騙我！”她想撲向屏幕，還未過來就被一道符打了回去，摔在地上。她的聲音凄厲，尖銳難聽，“你騙我！”

    中年男人至始至終沒有說話。

    她的慘叫漸漸低了下去，中年男人終於走進屏幕。收走了一樣東西，他回頭看向屏幕，目光陰沉鋒利，似乎穿透了屏幕，林梵嚇了一跳連忙衝出辦公室去找秦峰。

    屏幕裡的人是陳先生，他帶走了蘇蔚藍。她得必須馬上告訴秦峰，視頻誰發過來？什麼目的？林梵衝出門，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大聲響，她忽然覺出不對勁。

    太靜了，靜的反常。

    她衝向秦峰他們辦公的辦公室，裝開門裡面空空如也，電腦屏幕泛著藍光。她大喊了一聲，倉惶出門朝外面跑去，白色熾光燈照在走廊上，靜的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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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梵跑到門口，她又喊了一聲,“秦峰！”燈光亮著,天地之間卻寂靜無聲，林梵又喊了一聲，“秦峰！”

    她覺出恐懼，往回走，手中的短劍也顯露出來。林梵的目光漸漸沉了下去，她是見過這樣的場景，上次陳先生和歐陽玉打的時候,就是這樣。

    她拿起手機給秦峰打電話，手機是無網絡服務。林梵咬了咬牙，這結界挺與時俱進，咽下喉嚨,林梵緊緊握著短劍,提高了聲音，“出來吧。”

    “林小姐。”

    林梵迅速回頭，陳先生從外面走進來,林梵立刻提高了警惕。他抬起頭,臉上有笑,目光依舊柔和，“好久不見。”

    林梵咬牙，也笑出了聲，“陳先生，好久不見。”她指了指周圍，“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先生走了過來，微笑，“借你一樣東西。”

    林梵往後退，“借什麼？”

    “命。”

    林梵握著短劍就刺過去，“抱歉，這東西我不送。”

    陳先生的長劍出鞘，寒光一閃，下一瞬間就落到了林梵的頭上。林梵迅速擋住，手臂被震的發麻，倒退兩步，快吐血了。陳先生的劍馬上就要刺過來，林梵連忙大喊，“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我又打不過你，你能讓我說完行麼？”

    “說。”陳先生握著長劍，直直看著她。

    “你是瞎子？”

    “以前是，現在不是。”

    林梵滿腦子都是這個老頭就是騙子大忽悠，王八蛋——

    “你多大年齡？”

    陳先生蹙眉，面色不悅，“還有問題麼？”

    林梵活動手腕，“周靜死了麼？”

    “等你過去了，你自然會知道。”他提劍就要動手，林梵迅速往後退，“等等，我還有話。”

    “說。”

    “你挖心干什麼？”

    “吃。”他的目光沉了下去，“你不能問任何問題了，乖乖的跟我走，我讓你死的舒服點。不聽話，是要受苦。”他最後的聲音竟然有些溫柔，帶著點寵溺味道。

    “死這種事，痛苦舒服結局都一樣。”

    事到如今，林梵也無處可退，她昂起頭。“我尊你為先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逆天改命，你也不得善終，這個道理你不知道麼？”

    陳向華沒有廢話，直接朝林梵攻來。林梵有些身手，但也僅僅是有一些，並不高明。她的短劍是怎麼回事，至今陳向華也沒明白，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帶走林梵的心，短劍的事慢慢研究了。

    林梵身子後仰避開長劍，短劍順著劍身滑過去。刺啦一聲，她手腕翻轉短劍就劃到了陳向華的手腕。林梵身材嬌小，順勢從陳向華腋下穿過，蛇一樣的落到他背後，短劍直刺向他後背。

    陳向華措不及防，背上一疼，他迅速閃開，血珠已經飛了出來。頭頂燈光閃爍，林梵舔過嘴角，握著短劍看他，目光邪戾，短劍迅速吸食了血。

    “你是誰？”

    “你能看到前世今生，你看不到我是誰？”林梵的聲音微微上揚，帶著股邪氣，“老東西，你真是不怕遭天譴。”

    “歐陽玉？”

    陳向華長劍直逼而來，歐陽玉借了林梵的身體，速度非常的快。這個身體是他親自養起來，是最好的容器，之前有那塊玉鎮魂，沒東西敢上她的身。後來又有秦峰，沒有邪祟敢靠近，這個身體其實是最適合寄居。

    劍光劍影，幾個回合，歐陽玉的短劍劃開了陳先生的肩膀，頭頂的燈光閃爍。結界支撐不住了，陳向華抽出一張符咒就朝歐陽玉打去，歐陽玉慘叫一聲摔了出去，短劍撞在地面發出聲響。

    陳向華上前搶走林梵的身體，又甩出去一個符咒，結界徹底崩潰，歐陽玉又被打飛出去，撞在牆上。歐陽玉掙扎著爬起來想去撿地上的短劍，還沒碰到短劍消失了，他吐出一口血抬頭看到陳先生拎著林梵衝出了警局。

    結界破碎，無數聲音齊湧而來，歐陽玉抹了一把嘴邊的血。半晌，咬牙罵出一句髒話，剛要追就聽到槍打開保險的聲音。他回頭看到三個槍口同時對准自己，歐陽玉吐出一口血沫，“叫秦峰來，林梵被帶走了。”

    歐陽玉扶著牆想站起來，身體踉蹌差點摔倒，他的手在牆上抓出一道血痕，突然吼道，“快去啊！林梵會死的！”

    他原本能和老東西抗衡，可惜了，他進了一趟第四界。臉上的口罩掉了下來，歐陽玉臉上有大片大片猙獰的傷疤，他的皮膚在衰老，每一天他都能看到自己老的痕跡。

    還沒等人去叫秦峰，他已經大步出來，“見林梵了——”話沒說完看到靠牆的歐陽玉，擰眉，“你把林梵帶走了？”他一把揪住歐陽玉的衣領，“林梵呢？”

    歐陽玉抬起下巴，目光嘲諷，“我這樣能把林梵帶走？那個老頭子。”

    秦峰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一瞬間他聽到無數的嗡鳴聲，亂糟糟衝擊著他的大腦。他有些懵，“你說什麼？”

    “林梵被帶走了，你們這群白痴，在你們的大本營被人帶走了。”歐陽玉笑起來，十分張狂，“真是蠢，不止林梵還有那個愚蠢的老師呢。你放開我，不然她會死。”

    秦峰拳頭捏的很緊，短暫的沉默，他迅速拿出槍打開保險指著歐陽玉的頭，“你沒說假話？”

    “秦隊！”有人來攔，秦峰沒有回頭，聲音陰冷，“別管。”

    “沒有。”歐陽玉因為笑而咳嗽，半晌才平靜下來，盯著秦峰的眼睛，“她是我的命，我的公主，我比你更想讓她活著。”

    秦峰拎著歐陽玉大步往外面走，到了停車場他把歐陽玉塞進去，“帶我去找她。”

    “你以為想找就能找的？”歐陽玉又咳嗽，“我又不是導航。”

    “晚了林梵就死了！”秦峰突然回頭吼道，“怎麼找趕快！”

    他想抽根煙冷靜下，煙沒放到嘴邊就被揉碎扔了出去，咬牙，“他媽的！”

    歐陽玉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咬破手指畫了個小人，他把紙撕出人的形狀。最後念了一句咒語，紙人站了起來。

    歐陽玉打開車窗，紙人飄了出去。

    後面拉開車門坐進來的小王頭皮發麻，咽下唾沫，歐陽玉似乎很虛弱，他捂著嘴咳嗽，“等等。”

    秦峰啟動汽車，小王想下車，他默默把槍裝了回去。前面這個不人不鬼的大神棍，實在太可怕了，憑空出現在他們單位，現在又弄出這鬼物。

    歐陽玉閉著眼靠在座位上，他似乎傷的很重，很快又吐血了，閉上眼，“中明路——那棟舊樓。”

    ——

    林梵簡直想掐死歐陽玉，好端端上她的身干什麼？神經病！如果不是歐陽玉上身，林梵還能扛一會兒。

    她看著四周的環境，幽暗，狹仄的空間，看不出來是在哪裡。燭光閃爍，映照林梵身邊的六個罐子，顯得陰森可怖。

    林梵閉上眼用意念召喚短劍，毫無用處，短劍可能丟了。林梵閉上眼，她不知道陳向華為什麼要殺人，旁邊的六個罐子是什麼？她想到秦峰說的陰煞陣。

    林梵胡思亂想著，她想到了很多事。比如刀子劃開皮肉會不會很疼，她很想秦峰，想和秦峰親親抱抱。

    林梵十九歲了，前十幾年渾渾噩噩，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標。如今又有喪命，其實也不後悔，林梵救了幾條人命，享受了親情和愛情。

    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林梵睜開眼拼命的想扭頭看過去。余光裡看到陳向華抱著一個人走過來，床很大，也許不是床。很硬，林梵已經覺出鉻了。

    他把那人放下，低頭親了親額頭，“很快就好了。”

    他想等的，可蔡瀾等不了，她要死了。癌症晚期，她身體裡各個器官病變，已經沒有辦法。他在這一年瘋狂的找目標，殺人取心取靈魂。七個陰年陰月陰時的人，取魂魄煉成陰煞。

    “瀾瀾，不會疼。”聲音低柔，林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陳先生真的很變態。林梵發不出聲音，她也動彈不得。陳先生走了過來，他看著林梵，“本來不想這麼快殺你，可沒辦法了，很快就結束了你不會疼。”

    他在四周布上符，點上蠟燭，走過來脫林梵的衣服。“多年輕的身體，多好的體質。如果不是上一次時機未到，我不會把這具身體推給姓秦那小子。”

    林梵忍著惡心，她嘴裡咬出了血。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他養的不錯，容器是好的容器，最適合移魂。”

    林梵身上涼了下來，陳向華取了血畫在林梵的肌膚上，“取魂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結束，不要動。”

    他剛要動手，門口的符開始抖動，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沉下去。加快了速度，林梵第二次經歷抽魂的痛，第一次是歐陽玉那個神經病。她突然慘叫著發出聲音，手中短劍朝著陳向華就刺了過去，陳向華萬萬沒想到林梵在這個時候還能動。

    他連忙拿出符朝林梵打去，林梵不算個人，她怕符。灼燒的劇痛，林梵慘叫一聲滾下了床，她手裡還緊緊握著短劍。半跪在地上，陳向華臉色也變了，“你竟然能掙脫？”

    林梵咬咬牙，目光冷了下去，她只想活著。活著就這麼難？為什麼非要逼著她去死？你要活命，這六個人就該死呢？他們也想活命。沒有人有權利剝奪別人的生命，他沒有權利。

    林梵吐出了血，手裡握著短劍一躍而起飛奔過去，陳向華一掌把林梵打飛到牆角，撞翻的桌子。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林梵爬起來，一抹嘴邊的血，扯下桌布裹在身上。

    陳向華大步而來，他抽出了長劍，锃的聲響。林梵抓起地上的桌子就砸了過去，陳向華揮手格開。桌子落在床上，砸翻了一個瓶子。林梵看到了穿著警服的劉娟，她還恍惚著，看到陳向華突然醒悟。

    林梵大喊一聲，“把床上的罐子都砸碎，快點！劉姐！”

    陳向華回身要朝劉娟扔符咒，林梵抓著短劍直撲過去，短劍劃破了陳向華的肩膀。他回身長劍就刺穿了林梵的肩膀，短暫的沉默。

    門被撞開，陳向華抽出劍側身躲避，子彈貼著他的頭打在了身後的玻璃上。嘩啦一聲響，玻璃碎了一地。林梵仰面倒在地上，血汩汩流出。秦峰衝進來抱住了林梵，捂著她肩膀上的傷，陳向華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秦峰抓起林梵的短劍格開，小王也衝了進來，秦峰吼了一聲，“把林梵帶走！送醫院！”

    陳向華迅速往門邊移來，劍勢越加的狠毒，秦峰拼死扛著。他這一世沒有用劍的經歷，只憑在第四界的打鬥經驗，堪堪能應付住陳向華，又喊，“快帶林梵走！”

    病蔫蔫的歐陽玉也進了門，跑過來要抱林梵被小王推開，歐陽玉轉身看到了床上的陣法。目光一亮，這些都是大補，他現在就剩半條命，苟延殘喘。

    林梵按著傷口掙扎著坐起來，喘息著對小王說道，“那些罐子裡裝的是冤魂，挖心案的受害人。小王哥，快把他們都放出來，放出來，他們就可以轉世了。”

    歐陽玉轉頭看向林梵，目光沉了下去，他攥緊了拳頭。他和陳向華是一類人，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純陰命格的人不好找，他本想跟著陳向華撿漏……可惜了。

    六條命，少一條命還是不行。

    歐陽玉收回了視線，他連忙去接過林梵，“我不會害她。”

    小王看了他一眼，猶豫幾秒暫且信他。起身跑過去，還沒摸到罐子陳向華的劍就落了過來。小王回身開槍，陳向華中槍步伐卻沒有停，子彈穿過他的身體，跟沒事人似的。

    劍鋒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秦峰情急之下箭步過去推開小王，短劍迎刃而上。錚的一聲響，陳向華向後退了兩步，余光看到歐陽玉抱著林梵出門，他立刻甩出一張符。歐陽玉被擊中，悶哼一聲差點跪出去。他仍掙扎著往前走，出了門，林梵忍著疼抬頭看到他的臉，“你放我下來。”

    “不！”走出去兩米遠，歐陽玉普通跪了下去，他的胳膊墊著才不至於傷了林梵。歐陽玉跪在地上抱著林梵，吐出了一口血，林梵嚇一跳，捂著肩膀想離開他的手臂。

    歐陽玉收緊手臂，不松手。他急促的喘息，肺跟風箱似的，呼呼作響。他原本還指望能多活幾天，陳向華的符太毒辣，他的心在燃燒，他恐怕活不了。

    林梵抬頭，“你想干什麼？你怎麼——唔！”歐陽玉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嘴唇，林梵瞪大眼，腦袋裡嗡的一聲。冰涼的東西從他嘴裡渡了過來，林梵想推開，歐陽玉的兩只胳膊死死的抱住林梵。他強行把那東西推進林梵的嘴裡，林梵快瘋了，她只和秦峰親過，措不及防遇到這種事，還是討厭的歐陽玉，她真是——一言難盡。

    “你放——”林梵一張嘴那東西咽了下去，她也推開了歐陽玉。歐陽玉被推摔在地上，他大笑，目光痴迷的盯著林梵。歐陽玉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他咳嗽著吐出大團的血，滿嘴都是血沫，“這是好東西，它能護住你的命。”

    林梵腦袋有些懵，捂著傷口往後退，離開歐陽玉一段距離。“那是什麼？”

    歐陽玉的桃花眼漸漸暗淡下去，他依舊盯著林梵，“內丹，我不是人。公主，我不是人，我沒有心。我殺了很多人，時至今日，是我該有的下場。”

    林梵看著他，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偏執瘋狂。

    小王從門裡摔出來，半天沒爬起來。林梵掙扎著想要起身過去幫忙，歐陽玉抓住了她的手，他盯著林梵的眼睛，“我的命到頭了，我想看看你……再不看就沒有機會了……”

    那天陰雨綿綿，她的聲音如同玉珠碰撞，清脆悅耳，“抬起頭，你叫什麼？”

    他抬起頭，看到了如仙面容。黑眸靈動，紅衣似火，美的嬌艷。父親在一邊諂媚，“求主子賜名。”

    “他長的可真漂亮，那叫長玉吧。”

    “謝主子賜名——”他被按下去磕頭，腦袋撞在青石板上，疼的發懵。他似乎聽到有人埋怨，一個奴才賜玉字，沒了規章。

    從此他的血裡就刻著一個玉字，他全心全意為她活著。

    歐陽玉閉上眼手按在林梵肩膀的傷口上，他用了最後的力氣，血止住了。歐陽玉又開始咳血，揚起嘴角，“等到你，此生足矣。”

    林梵看著他灰敗的臉，心情復雜，“你不應該這麼做——”

    歐陽玉嘴唇闔動，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林梵湊近：“你說什麼？”

    “取他心——”歐陽玉的手重重垂了下去，皮肉萎縮很快就干在了骨頭上。他用邪術活了百年，沒有來世，死便是灰飛煙滅。

    挖心是為了吃，延年益壽。這是邪術，封其魂魄，作為陰煞。復活的人非人，也是人。陳向華是為了他的愛人，歐陽玉是為了林梵。

    秦峰也摔了出來，他摔的有些慘，陳向華已經提著劍走了出來。林梵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走廊裡髒亂。她操起一根鋼管衝過去劈頭就打了過去，她得護著秦峰。秦峰一躍而起，短劍劃開陳向華的腹部，速度太快，陳向華來不及躲避就被劃破了肚子。血湧了出來，他剛要去擋，林梵又一鋼棍砸了下去。陳華強應接不暇，往後退去，林梵渾身發熱，歐陽玉給的東西可能是起了作用。林梵燒心，整張臉就紅了起來。手中鋼管拼命的朝陳向華砸去，陳向華剛剛格開秦峰的短劍，林梵的鋼管就到了面門。他抬手就擋，長劍斷裂。他一怔，削鐵如泥的神器就這麼被林梵給砸斷了？秦峰就把短劍插進了他的腹部。用盡全力把陳向華撞向牆壁，短劍刺穿了他的身體。陳向華反手把半截劍直割向秦峰的脖子，林梵腦袋嗡的一聲，去你的吧！抓著鋼管斜著砸過陳向華的頭皮，落到他的胳膊上，陳向華臉上頭皮滑下去遮住半邊臉，手裡半截劍就掉在地上。

    林梵混混沌沌，突然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吼。秦峰回頭，林梵的目光猩紅，她身上的桌布早掉了，一身的血，手裡鋼管貼著秦峰就刺入陳向華的身體。陳向華張了張嘴，轟然倒了下去。

    能把鈍頭鋼管刺入身體需要多大力量？也就是幾秒鐘，林梵仰面倒了下去。秦峰眼疾手快接住林梵，抱在懷裡。“林梵？”

    林梵閉上眼，無聲無息。

    秦峰懵了，脫掉衣服包住林梵抱起來就衝了出去，小王才爬起來，“秦隊？”

    秦峰懷裡的林梵已經停止了呼吸，秦峰把林梵放到座位上。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冷靜冷靜必須冷靜。

    一路狂飆，車扔在醫院門口就抱著林梵直衝急診室。林梵沒有呼吸了，醫生護士熱熱鬧鬧的搶救。秦峰靠在牆上，把臉埋在手心。

    每一分都是煎熬，度日如年。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出來，搖搖頭，“節哀。”

    秦峰不明白這句話，他現在很懵，“你說什麼？”

    “確認死亡。”

    秦峰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晃，有些暈。急診室很亂，林梵躺在病床上，小臉髒兮兮，很多血。秦峰走過去擦她臉上的血，已經干了，擦不掉。

    她的身體還是熱的，是熱的啊，怎麼會死了呢？

    秦峰摸她的臉，落下去碰到她脖子上的脈搏，沒有動。一瞬間，悲痛鋪天蓋地，他猛地抱住了床上的林梵。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死死的抱住林梵。

    為什麼會死？不是要過一生麼？

    急診室很安靜，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峰抖動的肩膀，他可能在哭。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抖著，一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挺讓人心酸。

    漫長的沉默，秦峰抱起床上的人。他往外面走，護士攔住，“先生？”

    “她沒死，讓開。”秦峰抬起頭，剛哭過眼睛發紅，聲音冰冷。“我帶她回家。”

    秦峰抱著林梵出了醫院，沒人敢攔他。風很大，秦峰沒找到自己的車，也許被拖走了。秦峰裹緊了林梵身上的衣服，親了親她的臉，“別怕。”終於攔到一輛出租車，上車後，他盯著林梵的臉，刮她臉上的血痂。

    司機問：“去哪裡？”

    “回家。”

    “你家在哪？”

    秦峰把林梵抱在懷裡，嘴唇壓在她的額頭上。聲音低的沙啞，“我帶你回家，梵梵，我們回家。”

    司機：“你家到底在哪？你是喝多了還是怎麼了？你能不能說地址？你要不打車了就下去。”

    林梵的尾指動了下，很輕的一下，如果不注意根本發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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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林梵是在一天後醒來,她睜開眼那瞬間是恍惚的，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燈光刺眼，她迅速的閉上眼,聽到外面有吵鬧聲。

    再次睜開，門外還有哭聲,很熟悉。

    “你讓我進去看看她，我知道她沒事,秦峰你讓我進去看看。”

    “沒什麼可看，她挺好，過幾天帶她回去看你們。”

    秦母怔怔看著秦峰，秦峰胡子沒刮,面色滄桑。一天一夜沒睡覺，眼睛裡全是血絲。他從昨天把林梵帶回來就沒有出門,他配合警方工作，但是堅決不出這間房子,擋在臥室門口。

    秦母哽咽著，突然就哭出聲，抱住秦峰,“孩子——”

    秦峰面色很平靜,“哭什麼？真沒事。”

    因為秦峰的情況太反常，小王跑去告訴了秦家父母，秦峰開的是單位的車，在醫院門口被拖走。他過去查了才知道林梵死了，這對他來說也很難接受，可秦峰把屍體放在家算怎麼回事？秦峰瘋了麼？

    秦父在一邊嘆口氣，目光沉沉，他們誰都沒想到林梵竟是個短命的孩子。這麼快就死了，秦峰從來沒說過他對林梵的感情。可相處這麼久，他們看在眼裡，秦峰心裡是愛著林梵，他從沒有那麼小心的照顧過人，唯獨林梵。

    “你們這是搞什麼？”秦峰聲音低沉沙啞，勉強笑了笑，“林梵真沒事，就是現在不能見人，你們別這樣。”

    林梵沒呼吸，這真的會嚇到他們。

    秦母死死抱住秦峰，哭的更悲痛了，“孩子，人生還長呢——你別這樣——”

    門內有咳嗽聲，微弱沙啞，秦峰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愣住，第二聲就很清晰了，秦母也住了哭，一齊看過去。秦峰松開母親，轉身大步過去推開門，門打開他和床上要起身的林梵四目相對。短暫的沉默，林梵眼前一花人就被帶進了懷裡，她鼻子撞上秦峰的肩膀。

    林梵還咳嗽，“秦峰？”

    秦峰抱的太緊了，要勒死她，秦峰連忙松開林梵。秦家父母也進來了，看到林梵，俱是一愣，都傻眼了。

    “林梵？”

    “叔叔阿姨。”林梵捂著嘴咳嗽，肺都要咳嗽出來，秦母回過神連忙出去拿水。心裡念頭那個不靠譜的小王，怎麼能瞎胡說？這不是好好的？

    秦峰接過水小心翼翼喂林梵，“慢點。”

    林梵喝完水，秦峰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她呼吸也正常，胸口起伏，是個正常人的樣子。“頭暈麼？”

    林梵點頭，睡的久了，暈是自然。

    “那個——”

    “什麼？”

    三個人異口同聲，目光灼灼落了過來，林梵的臉一熱，推開秦峰，“我去——那什麼洗手間。”頭都沒敢抬，下床卻怎麼都找不到拖鞋。秦父咳嗽一聲，四處看著，“那我和你媽先出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兩人出去順帶把門帶上，秦峰抱林梵到洗手間，放在馬桶上。

    林梵：“……”

    “要幫忙麼？”秦峰沒有出去的意思。

    林梵滿臉通紅，“你能出去麼？”

    秦峰要出去目光落到她的赤腳上，迅速脫了腳上的鞋放過去，“別凍著了。”

    林梵看他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發酸，秦峰出去帶上了門，“有事叫我。”

    林梵的淚差點滾下來，秦峰看起來很滄桑，大概是熬夜了。眼睛裡有血絲，她把腳踩在秦峰的鞋子裡，還有他的體溫。

    林梵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峰把她送到醫院的時候她記得，也有意識。她很怕秦峰把她火化了，林梵卻不能提醒秦峰，她沒有真的死。

    也可能是歐陽玉給的那個東西導致，林梵渾渾噩噩睡了很久。身上的衣服是干淨的，身上也沒有血跡，肩膀上的傷只有一道紅痕，顯示著曾經被捅了一劍。

    林梵把衣服穿好，走過去洗手，鏡子裡的她有些蒼白，，頭發胡亂散在身後。林梵撩起頭發聞了聞，有洗發水的味道。他是幫自己洗過了？林梵擦干淨手，開門出去，秦峰一定是嚇壞了。

    措不及防看到秦峰，他就站在門口。林梵抬眼看他。秦峰的目光沉靜，看著她，大約有一分鐘，秦峰張開手臂，“過來。”

    林梵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脖頸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真怕你把我的身體燒了，那樣——”秦峰拉出林梵，低頭就親了上去。他的吻熾熱濃烈，林梵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到了，隨即閉上眼，手移上去攀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吻漸漸柔下來，半晌後秦峰松開林梵，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別哭。”

    林梵本來還沒有失控，聞言就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哭出了聲，“秦峰……”

    “不哭。”秦峰把她的頭發順平，“沒事了。”

    林梵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不會。”

    懷裡的人身子一軟，秦峰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抱住林梵拉出來，“林梵？”

    她無聲，可呼吸還平穩。秦峰把她抱到床上，摸了摸她的臉，她可能是睡著了。秦峰松一口氣，給她蓋上被子起身出門換上了拖鞋。父母連忙迎了上來，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她——”秦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體質比較特殊，醫院治不了，我就給帶回來了。真沒什麼事，誰告訴你們的？”

    “你那個同事——”秦父還沒說完，秦母撞了下他的胳膊，轉向秦峰，“梵梵呢？”

    “睡著了。”

    “這麼快就又睡著了？”

    “她很累。”秦峰說，“估計要睡到明天了。”

    “真沒事麼？”秦母還是有些疑惑，“梵梵到底怎麼了？”

    “沒事，你看她剛剛像有事人麼？晚一會兒她睡醒了，我帶她回家。”

    林梵確實看起來不像有事，“那她餓了多久？不會一直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買點東西吃。”

    “這麼晚了，她餓了我會去弄，你們要不先在這裡住下？”

    “梵梵沒事，你也沒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父母離開，秦峰趕快回去摸林梵的心髒，還在跳。他取了衣服進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林梵翻了個身，可還沒醒。她剛剛是醒來和他報個平安麼？秦峰在旁邊躺下，在被子裡找到林梵的手。

    小丫頭，你可別死了。

    第二天林梵是被秦峰給壓醒，她喘不過氣，睜開眼就看到那麼大塊頭摟著她，腿還搭在她身上。林梵半邊身子都被壓麻了，掙扎了一下，“秦峰？”

    秦峰睜開眼，他盯著林梵看了一會兒，低頭親她。

    林梵掙扎著躲開，身子往後仰，“你沒刷牙！”

    秦峰低笑，翻身壓在她身上，手臂擋在林梵的頭頂，低頭啄她的臉，“臭麼？”

    他半跪在林梵的腿間，眸光漆黑，沉沉含著愛意。林梵的臉通紅，推他，“臭。”

    秦峰親她的臉頰，“不准嫌我。”

    林梵樂了，眯著眼睛笑，陽光從沒有拉窗簾的窗戶照射進來，鋪撒在床上，秦峰的拇指擦過林梵的額頭，把她的頭發拂到耳後。林梵的腿沒地方放，仰躺著，肚子咕嚕一聲響，她抿緊了嘴唇，臉更紅了。

    秦峰笑出聲，起身放開她，“想吃什麼？”

    林梵趁機跳下床跑進了洗手間，丟人死了。

    他們收拾好出門吃早飯，吃到一半秦峰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猶豫一會兒才接通。

    “有事？”

    “秦隊——”小王欲言又止。

    “說吧。”

    “林梵——”

    “她沒事，在我身邊呢。”

    “啊？真的？我在你家附近。”

    秦峰報了個地名，“和林梵在吃飯，過來吧。”

    不到十分鐘，小王就過來了看到林梵的時候他傻了幾秒，伸手就要摸林梵的臉，秦峰一巴掌打過去，“有事？”

    小王拉開椅子坐下，端詳林梵，“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秦峰說，“你有事？”

    “有，你違章停車，市內飆車被點名批評了。”

    秦峰看林梵已經吃第三碗餛飩，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有些擔心她會吃積住了。

    “哦。”

    “還有案子，秦隊，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找到周靜了？”

    “嗯，案發當晚就找到了周靜的屍體。和前面五個案子手法一樣。現場有作案工具，已經提取到陳向華的指紋，可惜了，陳向華死透了，真是便宜他。”

    秦峰給林梵倒了一杯水，推過去。林梵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抬頭看秦峰，“你要忙就去吧，我吃完飯回去。”她四下看了一眼，“這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等會兒送你回去再走。”秦峰說，“胃空了這麼久，吃太多不好。”

    林梵挖著餛飩填進嘴裡，最後兩顆了。想著周靜的死，周靜本來不用死的，把餛飩咽下去。

    小王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站起來，“那我先走了，還有很多事，你得回去配合調查。林梵也是，她有直接參與。”

    “你先走吧。”

    小王匆匆離開，秦峰看對面林梵，“那個微博博主是從周靜手裡拿到的爆料，她把你們學校圖書館鬧鬼的事傳出去。”

    至於周靜為什麼要那麼做？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一切全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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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梵不知道該說什麼，吃完飯秦峰送林梵回去,到樓梯間,林梵回頭，“我不用跟你過去麼？”

    “暫時先不用,你待在家休息。一會兒我爸媽過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梵轉身看他,秦峰已經刮了胡子,顯出英俊的輪廓。伸手過去拉住了他,目光迅速看向電梯上方的數字。

    秦峰握著她的手,也看向前方,林梵偷瞄了他一眼。秦峰回頭,微眯了眼，低笑，“愛上了麼？”一直看。

    林梵抿著嘴笑，收回視線不說話。

    電梯下來,秦峰帶林梵進去,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秦峰低頭撈過林梵親了一口,“過幾天去學校,在家好好待著。”

    “嗯。”

    有人進來，秦峰松開林梵咳嗽一聲掩飾。林梵出事的時候他以為徹底失去了林梵，那撕心裂肺他不想再經歷了。

    陳向華死了，林梵刺穿了他的心髒，能活下來是奇跡。歐陽玉也死了，他死的莫名其妙，沒有嚴重的外傷。可他就是死了，身體萎縮成了干屍，秦峰一點都不意外。當初他們去第四界找林梵的時候，歐陽玉能活著出來已經是奇跡。至於秦峰和林梵怎麼出來，秦峰一直認為這是千古之謎，出口守衛的那聲將軍也讓他迷糊，不管怎麼樣，他活著林梵活著，這便好了。

    秦峰離開，林梵走到書房打開電腦查鬼怪野史，手機響了一聲她拿出手機看到一條微信推送廣告。點開微信，第二個頭像是那個流血的頭像。

    這個應該是陳向華，因為這個信息，林梵才掉入他的陷阱。林梵擰眉想要刪除，目光落到他的朋友圈封面上。林梵一愣，迅速點進去，裡面全部是她的照片。明顯是偷拍，看不清楚正臉，有的只是一個背影。林梵繼續往下翻，數量太大。有上萬張，林梵翻到一二年就給停住了，她從小的照片全部在這裡面。

    沒有一句配詞，林梵返回又看這個號，這個微信號是歐陽玉？可是為什麼打開微信視頻會掉進陳向華設的空間？林梵抿了抿嘴唇，不會那麼巧吧？恰好在林梵看完視頻的時候，陳向華到了？

    陳向華不會存這麼多林梵的照片，那就是歐陽玉了。

    林梵掐了掐眉心，放下手機嘆氣。

    很快秦峰父母就到了，帶了滿滿一包吃的，連忙連忙出來要接東西，秦媽媽推開她，“去坐著，中午秦峰回來麼？”

    “不知道。”林梵打開冰箱幫忙分類，“他最近應該挺忙，回來的話。”

    “那不管他了，晚上他要不回來你跟我們去那邊家。”

    林梵笑著把袋子裡蔬菜拿到廚房，“好啊，我正想過去住一段時間呢，他忙起來幾天都不回來。”

    “你身體怎麼樣？”

    林梵回頭看向秦媽媽，點頭，“挺好的。”

    秦媽媽走過來揉了下她的頭發，笑道，“去阿姨那裡住吧，把你喂胖了。”

    秦峰果然是到下午都沒回來，秦雲柯公司有事，吃完中午飯就走。秦媽媽就帶林梵玩游戲，林梵不怎麼會玩，很快就放棄了。秦媽媽一直玩到五點，秦雲柯打電話過來，她才戀戀不舍的退出了游戲。

    “回頭我帶你練號，養起來我們可以組隊。”

    林梵頭疼，饒了她吧，她真不喜歡玩游戲。

    沒見過比秦峰媽媽更會玩的人，沒什麼是她不會玩的。秦媽媽說，“你跟我過去吧，晚上讓秦峰去那邊。”

    “那好吧，我拿件衣服。”

    林梵拿了套換洗的衣服裝進背包，晚飯秦峰沒回來，林梵給他發微信，秦峰也沒有回復。吃完飯林梵在客廳等到十點，秦峰還沒回來的意思，她就回房間睡了。

    秦峰一夜沒回來，第二天一早林梵的眼皮就開始跳，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餐就打電話給秦峰。電話是無人接聽狀態，林梵拿了羽絨服外套穿上。

    “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林梵把手機裝回包裡，說道，“阿姨，我去看看秦峰。”

    “他不讓你去。”秦媽媽連忙過來拉住林梵，“他讓你在家等。”

    林梵臉上強行扯出笑，心裡很亂，“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可能在忙，他的工作非常特殊，他也經常不接我們的電話。”秦媽媽拉林梵回去，“你先坐下，要不寫會兒作業？假期該結束了吧？過幾天還得去學校。”

    “是要開學了。”林梵坐回去，拂過耳邊頭發，拿出手機發信息給小王，很快小王的信息就回過來，“在出任務。”

    出什麼任務？

    秦峰是晚上十一點回來，進門的時候很小心，步子很輕。林梵還是聽到了，立刻開燈跑出了臥室，她和門口的秦峰四目相對。秦峰脫掉大衣，濃眉上揚，“怎麼了？”

    聲音很低，略沙啞。

    林梵走過去，抿了抿嘴唇，“吃飯了麼？”

    他只開了玄關的燈，房間大部分都陷入黑暗，秦峰取下手套把林梵攬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想你了。”

    他身上微涼，還帶著寒氣，林梵抱住他。“我也是。”

    秦峰抱起林梵，大步往臥室的方向走，“挖心案徹底結了。”

    他把林梵放在床上，壓下去就親，林梵掙扎著推開他，“門，叔叔阿姨在家呢！”

    秦峰反鎖上門，過來坐在床邊端詳著床上的林梵，手指拂過她的臉，“電話沒法接，讓你擔心了。”

    安靜的夜，他的嗓音沉厚沙啞。林梵握著秦峰的手，坐起來抱住秦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怕你出事。”

    秦峰低笑，“不會的。”

    這次他太莽撞，案子辦的亂七八糟，他撒手不管了。作為一名警察，公私不分就是違反紀律。秦峰這兩天一直在接受調查，處分還沒下來，結果如何秦峰已經不在乎了。

    他親著林梵的臉頰到嘴唇，抱她到懷裡，“明天要你過去問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不要怕。”

    林梵抬起頭，秦峰並沒有深吻，淺吻之後就松開她，“睡吧，別想太多。”

    他是想要林梵，可林梵現在的身體，他是真怕林梵吃不消。

    “你呢？”

    秦峰捏了下她的臉，站起來，“我去洗澡。”

    林梵臉紅了，“哦。”

    “在這邊不方便，你身體還沒好徹底。”秦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意味深長道，“來日方長。”

    林梵停頓了幾秒，迅速移開視線，滾蛋啊！去你的來日方長！拉過被子蓋住頭，“你去隔壁睡吧，我睡覺了。”

    秦峰低笑，拿了睡衣，“生氣了？”

    林梵隔著被子，“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

    林梵不和他打嘴仗了，堅決不再發出聲音，秦峰走過來拉她的被子，“別憋著了，你洗澡了麼？”

    林梵惱羞成怒，從被子裡伸腿踹他，秦峰沒躲。笑了起來，“不鬧了，我去洗澡了你把頭露出來睡。”

    門關上，林梵才探頭出來，呼出一口氣。捂著滾燙的臉，他——他怎麼能這樣！

    林梵胡思想了一會兒，秦峰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陳向華是她殺的。歐陽玉也和秦峰沒有任何關系，那是死在林梵身邊。

    她昨晚就沒睡好，秦峰不在身邊，她就緊張，怕秦峰出事。林梵閉上眼，秦峰回來了一切都好。很快就睡著，秦峰洗完澡回來林梵已經睡實了。幫她蓋好被子上床，躺在一邊翻手機。看到林梵轉發給他的視頻，那是陳向華收走蘇蔚藍身上的東西。

    雷陽搶救回來，已經交代確實是厲鬼殺人，厲鬼就是蘇蔚藍。那晚劉雪打著雷陽的名號把蘇蔚藍約到了實驗室，然後反鎖了大門，直接導致蘇蔚藍發病死亡。後來實驗室改成圖書館，圖書館又死人，徹底封閉。經陳先生身邊的司機交代，十年前陳先生就到過那間圖書館。他可能那時候就知道了蘇蔚藍鬼魂的存在，林梵發給他的視頻裡陳向華的目標很明確，他要這個鬼身上的東西。

    這東西可能是支撐著蘇蔚藍從那間圖書館跑出來的全部。

    秦峰關掉視頻，歐陽玉竟然能把鬼拍下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惜他死的太快，秦峰已經無從得知了。

    第二天早上林梵起床的時候秦峰已經不見了，她換了衣服出門洗漱，餐廳裡秦峰在吃飯。他聽到聲音看過來，“早。”

    “早。”

    林梵洗漱好過去，“叔叔阿姨呢？”

    天氣很好，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秦峰給她盛粥，“出去散步了。”

    秦爸秦媽感情很好，兩個人不管去健身房還是出門遛彎，下樓買個菜，都是同出同進。

    林梵接過粥碗，“謝謝。”

    秦峰看她一眼，“等會跟我去單位一趟。”

    “好。”

    “明天可以去上課了。”

    林梵心情很沉重，嘆口氣，“多災多難的高三。”

    換了三個學校，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秦峰從口袋裡摸出個玉墜，伸手遞過去，“這個是你的東西吧？”

    林梵看到他手心裡的東西，怔住，“怎麼找回來的？是我的，我奶奶給我的東西。”

    “在案發現場。”秦峰說，“陳向華身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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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結局

    林梵放下勺子去拿吊墜，擰眉疑惑，“怎麼會是他？在他身上你怎麼拿到了？麻煩麼？要不你還回去？”

    “沒有必要。”秦峰說，“收起來吧， 別再弄丟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林梵也不知道這東西還有沒有存在的價值，她看著玉一會兒才裝回口袋。秦峰抬頭，“不帶麼？我幫你再找根繩子。”

    林梵搖頭，“沒必要了， 現在我體質變了， 這東西不一定適用。”

    秦峰沉默半晌， 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叮囑，“那你收好，別再丟了。”

    “嗯。

    吃完飯秦峰和林梵打算出門， 秦峰看她露出來的光潔脖頸， 轉身大步往臥室走，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個圍巾。”

    林梵還沒回過神，秦峰已經拿了圍巾出來，那是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很長，秦峰拉過林梵給她戴上，圍的只剩下眼睛這才滿意，拉著她出門。

    江城的冬天格外冷，小區停車場是露天，林梵冷的跺腳，把手踹在口袋裡，秦峰把車開過來，林梵轉頭看這天地。風很大，刮散了雲，湛藍的天空。林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不想活太久，夠和秦峰過一輩子就好了。

    車開過來，秦峰說：“上車。”

    林梵拉開車門上車，把手送到嘴邊哈一口氣，秦峰拉過她的手捂在手心，“你穿的太少了。”

    林梵看著他就樂，跟她奶奶似的，“少麼？”

    “穿保暖衣了麼？”

    她的手冰涼，秦峰送到嘴邊親了親，後面有人鳴笛他才放開林梵把車開出小區。林梵拉下圍巾，“都穿了，就是手冷。”

    秦峰想了想，“你體寒。”

    寒到姨媽都不來。

    開出去一段路，秦峰問，“你又見他們了麼？”

    “誰？”

    “那些被害人？”

    “我只看到了劉姐，那天陳向華打算做法的時候，我撞翻了一個壇子，劉姐跑出來了。”林梵說，“後來我讓小王哥去打砸碎壇子，我就被歐陽玉給拖出去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林梵根本就沒來得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你——”秦峰躊躇用詞，“怎麼會那樣？”

    林梵突然就心虛了，扭頭看窗外，“那什麼……歐陽玉給了我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我也沒到，那東西就進我肚子了。”林梵看著秦峰的側臉，半晌，才說道，“他強行親了我。”

    秦峰一腳剎車，車停在斑馬線前，他回頭看林梵，“什麼？”

    “我不知道是什麼就進了我肚子，好像是他的內丹，反正給完他就成那樣了。”

    “歐陽玉的屍體不見了。”

    林梵一怔，“啊？不會吧？”

    秦峰沉著臉，他非常不喜歡歐陽玉，簡直想再殺他一次。挫骨揚灰，虐死他。

    好在林梵活過來了，現在沒事。

    “憑空消失，監控也沒查出來。”

    林梵大驚，“他不會沒死吧？這妖孽！”

    前面信號燈變了，秦峰發動汽車開了出去，“誰知道呢，我們都是普通人。”

    林梵被帶去問話，解剖陳向華的屍體，胃裡找到了人體組織，經過檢驗可能是生的心髒。周靜的屍體心髒又被挖走，這可真是變態到了極點。

    小王早上的飯都快吐出來了，“前面那五個人的心髒是不是都被他吃了？”

    “有可能。”

    “屍檢結果，這個陳向華年齡在一百歲左右。”

    秦峰，“這麼老了？”

    “是不是很意外？”小王說，“說不定他就是靠這些心髒維持生命，才看起來這麼年輕，幸虧打死的早，不然這畜生不知道要殺多少人。”小王義憤填膺，怒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歐陽玉的屍體到底哪裡去了？也挺嚇人的。”

    “那是你的工作，你去找吧。”秦峰喝了一口咖啡，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點了一根煙，“我被停職了。”

    小王：“……”

    “我今天來就是等林梵。”秦峰彈落煙灰，抬眼，“案件和我沒有多大關系。”

    “案發現場挺精彩的，要不要去看看？”

    秦峰搖頭，“蔡瀾死了麼？”

    “昨天在中心醫院停止呼吸。”

    真是作孽，為了一個人的性命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秦峰轉而想到林梵，林梵家老宅下面的七具屍體，那也是為了救林梵的命。如果換做他，他會怎麼做？秦峰有些煩躁，把煙按滅。

    有這個念頭，他就不配做警察了。昨天的心理測評，他沒過。這很重要，關系到他能不能繼續把警察這份職業做下去。

    老大讓他停職，這是目前最好的結果。為了林梵會殺人麼？秦峰猶豫了。林梵殺人了，他會包庇麼？林梵就不是人，他隱瞞了。

    大約從那個濕漉漉的夜，空氣裡飄蕩著下水道臭味，她站在人群中。皮膚白皙，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眸中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靜。秦峰這一生就注定了個林梵糾纏，誰也逃不了。

    從應縣林梵的老家到江城，秦峰隱瞞了不少的事。

    “都死了。”秦峰把煙頭按滅，煙灰缸裡劃出一道黑色痕跡，他說，“案子基本上都明朗了，接下來你慢慢查吧。”

    林梵的問話時間有些長，秦峰站起來走到門口，他單手插兜，看著窗外。

    審訊室，審問林梵的是一名陌生警察，林梵沒見過。

    林梵把事情講了一遍，他拿出殺人的那段鋼管，“這個是怎麼捅入人的身體？”

    林梵笑了起來，“如果你愛的人在你面前受到傷害，我相信你也能激發這種潛能。”

    “我還真不能，這太匪夷所思了。”

    “那是你不夠愛，晚一步他就殺了秦峰。”林梵抿緊嘴唇半晌，才接著說道，“如果是你，相信我，你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再怎麼選擇，我也不能把這麼一段鋼管插進人的身體。”

    挖心案已經明朗了，每一個受害人都找到了和陳向華聯系的方式。秦羽家二十幾年前就和陳向華有密切聯系，秦羽畢業找工作，她每年都會去拜訪陳向華。第二位被害人付強，付強和陳向華也是多年的朋友，一直很信任陳向華。經調查，付強的親近下屬有說過他的生意能做到如今，多虧了一位大師。之前秦峰一直以為是歐陽玉，調查的也是歐陽玉的方向，直到陳向華浮出水面。這符合了現場喝茶的局面，死者的安詳，因為信任，所以容易下手。第三位死者，蘇冉，大明星。去請了小鬼後受到了反噬，她和歐陽玉有聯系，可最早聯系她的應該是陳向華。查蘇冉的通話記錄，在她死前兩個月左右，有一個通話記錄比較密集。電話號碼查出來是魏時，陳向華的司機，也是一直跟在陳向華身邊。

    魏時也交代了，他曾經為蘇冉和陳先生搭過線。蘇冉被小鬼纏上了，她急於脫身就找到了陳先生。最終陳向華是幫她脫身了，順便拿走了她的命。第四個死者是劉娟，劉娟十歲之前有陰陽眼，長大之後她沒說過，她的父母也沒有再提。後來她做了警察，這件事就徹底壓住了，不過劉娟確實生於陰時。當初秦峰查到劉娟的時候卡住了，劉娟和陳向華沒有任何交集。她和陳向華不認識，陳向華怎麼知道她有陰陽眼？怎麼殺了她？魏時說他也不認識劉娟。可是作案手法又一樣，根據林梵的說法，劉娟的靈魂也在他手裡，暫時是謎。第五個受害人，王榮華。王榮華是半年前與陳向華相識，電話號碼是魏時代買，魏時對此沒有抵賴，陳先生死了，他整個人顯得灰敗，死氣沉沉，不抵賴，問什麼都說。

    陳向華和王榮華電話聯系了幾個月，根據通話記錄，陳向華可能是把王榮華騙到了樓道裡，對她實施了殺害。第六個受害人周靜，上趕著找死去了。

    下午三點林梵從審訊室出來，臉色很白，秦峰連忙上前拉過她，保溫杯遞過去，“喝口水。”

    水是甜的，應該放了蜂蜜，林梵抱著杯子看向秦峰，“可以回家麼？”

    “等我一會兒，還有點事要處理。”

    林梵身份再可疑，她身上疑點再多。但是和此案確實關系不大，她捅死陳向華，當時小王和秦峰都在場，有目擊證人，證明林梵確實是正當防衛。也確實是親手捅進去，只能說——林梵的體質異於常人。至於醫院確定的死亡診斷書，現在林梵好端端的活著，沒人敢說林梵不是人。

    秦峰去簽完字，兩人走出單位。外面風很大，秦峰給林梵整理了圍巾，問道，“想吃什麼？”

    林梵還真認真想了一會兒，說道，“火鍋吧，我先吃火鍋。”

    “胃受得了？”

    林梵把手塞進他的大衣口袋，“你讓不讓吃？”

    秦峰握緊她的手，揚眉輕笑，“吃，走，你想吃就去。”他輕描淡寫的補充，“以後你身體不好不過是再折騰一回，前面你死兩次我都扛住了，也不多這一次。”

    林梵差點笑出聲，這叫以退為進麼？“清湯，番茄，酸菜，很多選擇，我又不是非要吃辣。”

    秦峰停下來拉過她親了一口，“那聽我安排。”

    林梵點頭，“行。”

    林梵第一次在江城吃火鍋是和秦峰一起，之後的每一次都是和秦峰。她邁開腿往前面走，風很大，吹的她圍巾飄舞，她心裡還是耿耿於懷，那些人命，那些罪孽。

    “秦峰，如果你需要人續命，我不會殺人給你續命。我把我的命給你，真不行了我們一起死。”

    秦峰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看著遠處天邊，太陽西斜，把半個城市都映的輝煌起來。

    “如果那時候我有自主選擇權，知道我活下來會讓很多人死，我會自殺，我不想用別人的命換我的命。”秦峰握緊了她的手，林梵的聲音很輕，“活著並非是喘一口氣，而是有一顆人心，對麼？”

    她奶奶說善有善報的時候是嘆氣，她教林梵向善，她說不能作惡，做了那惡就會一輩子跟著你，壓的你喘不過氣。

    那時候林梵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嘆氣，現在林梵懂了。奶奶心裡應該是愧疚，那麼多人為了她的孫女而死。洗不清的罪孽，她走的時候，她說：罪我背，梵梵，你走吧，別回來了，永遠別回來。林梵還是回去了，也許命運安排，她還是知道了始末。

    人犯下的罪，那就會永遠的刻在生命之中，無論大小。總有一天，時間會一件件還給你，清清楚楚。

    秦峰停下腳步，回頭凝視林梵，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是這樣，現在她依舊是這樣。干干淨淨，她看的比誰都透徹。秦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說的對。”他的聲音沉了下去，“誰也不能踏過這條底線，踏過了便不能稱為人。”

    ---完---
只要路是對的，就不怕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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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番外

　　隨著陳向華的死,挖心案似乎結了。雷曉佳是被嚇死，劉雪的死暫時也是無解。學校的校長被撤職，保安全部換了新人。林梵重新回到學校,看似風平浪靜。

　　秦峰把林梵送到學校，叮囑了一遍這才離開,他不希望林梵住校。但是不住校，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趕到這邊讀書,林梵太辛苦。

　　“有事跟我打電話,缺什麼和我說。”

　　林梵點頭，“我知道了。”

　　“你爸遺產的官司二審你要去麼？”

　　林梵搖頭，“不去。”

　　“不去也行,我讓律師辦了。”

　　“嗯。”林梵很困,打了個哈欠,“你還能去上班麼？”

　　“結果還沒出來,應該影響不大。”秦峰又沒真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還是有職業操守。“想吃家裡的飯,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回家。”

　　林梵把手揣兜，抬頭看他,風很大,吹的她有些冷。看了秦峰一會兒，林梵說，“我得去上課了。”

　　四周都是人，秦峰也不好干什麼，拉過林梵幫她整理圍巾，“走吧。”

　　林梵後退兩步，露出來的眉眼彎彎，一副笑模樣，“你回家吧。”

　　“嗯。”秦峰穿著短款呢子外套，身材挺拔，筆直的兩條腿下面是短靴。林梵非常喜歡他這麼穿，長腿優勢頓顯。

　　“你路上開車慢點。”

　　秦峰還看著她，微微偏頭，棱角分明的臉隱在昏暗光線中，“嗯。”

　　他還凝視著林梵，林梵咽下唾沫，“那我真走了。”

　　秦峰笑出了聲，仍是看著她。

　　短暫的停頓，林梵突然跑過來一跳抱住他的脖子就在臉上親了一口，轉身撒腿就跑。秦峰帶笑的聲音在後面，“慢點，看著路。”

　　宿舍冷冰冰的，兩張空蕩蕩的床鋪，雷曉佳的東西還堆著，那只是她父母沒來得及幫她收拾。一家人就那麼散了，其余兩個人是搬走了麼？

　　林梵來不及多想，放下包就往教室跑。班主任換了成一個年輕男人，挺能聊，說話也很風趣，很是惹同學的喜歡。

　　下午林梵才知道宿舍裡其他兩個人申請換宿舍了，空蕩蕩的宿舍，林梵站了一會兒才往教室去。歐陽玉不見了，可林梵確定歐陽玉死了，至於身體去哪了，她還真是不知道。

　　周五秦峰給林梵打電話，林梵正在吃飯，接通了。

　　“在干什麼？”

　　“吃飯。”林梵吃下最後一口飯，放下筷子喝湯，“你吃飯了麼？”

　　“吃過了。”秦峰說，“後天不能去接你。”

　　“沒事，不用接。”

　　“你去我爸媽那裡，我得出差。”

　　林梵一愣，“啊？”

　　“去B市學習，一個月。”

　　林梵又啊了一聲，“這麼久？”

　　“年底回來，到時候你應該放假了。”秦峰頓了頓說道，“在學校好麼？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林梵心裡有些失落，秦峰去這麼久，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她用筷子戳子碗，“我這麼厲害誰欺負我啊。”

　　“不高興了？”

　　林梵清了清嗓子，“沒有。”

　　“回來給你帶禮物，想要什麼？”

　　“都行。”

　　秦峰笑，“都行是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還東西賣呢。”

　　林梵起身拿著餐盤去放，“會有危險麼？以後還回江城？”

　　“回江城，只是過去學習。”秦峰說，“別擔心，沒事。”

　　林梵放下餐盤要走立刻撞到一個人，連忙讓開，剛要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林梵？”

　　林梵看過去，徐文志，指了指手機表示她在打電話，徐文志說：“那馬上回教室再說吧，別躲著我。”

　　誰躲你了？林梵莫名其妙，快步出了餐廳。

　　秦峰：“剛剛是誰？”

　　“一個同學。”林梵並不想多說徐文志，走到操場，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刮著風，似乎要下雪。“學習的——人裡面有女生麼？”

　　“想什麼呢？”

　　林梵回神，臉就紅了，“我就隨便問問，你就當沒聽到。”

　　“我聽到了。”秦峰嗓音沉沉，語調也不快。

　　林梵想掛電話，太羞恥，“今天天不是很好的樣子，你怎麼去B市？坐火車麼？”

　　秦峰說，“人的一生不長，也僅夠愛一個人。”

　　林梵捂著臉，心跳加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我回來。”秦峰說，“可能會在第一周不能和你通電話。”

　　“我會想你。”

　　“我也想你。”

　　掛斷電話，林梵抬頭看向沉甸甸的天空。有零碎的白絮飄下來，由遠至近，漸漸密集。漫天都是雪白，紛紛揚揚。

　　不遠處有女生驚呼，“下雪了。”

　　下雪了。

　　這場雪下了一周，學校宿舍的暖氣在大雪的第三天壞了，整個宿舍怨氣衝天，林梵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突然有冷風灌進來，林梵的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僵住了。窗戶沒開，屋門也緊閉。

　　有人走了過來，只是一道黑影，林梵擰眉，不會吧，又來鬼？

　　“小林。”她開口了，是個女人，聲音熟悉。

　　林梵懵了幾秒，迅速坐起來：“劉姐？”

　　燈打開，她捂住了臉，她身上還穿的工作服，胸口有血跡。林梵意外，“你怎麼沒走？”

　　劉娟放下手，露出她的臉，慘白慘白。

　　“我不想走。”

　　林梵拿過羽絨服裹著，實在太冷了，她咽下唾沫，是有些緊張，已經很久不見鬼魂，“你——怎麼了？”

　　劉娟在對面的床鋪坐下，轉頭看向窗外。玻璃外是茫茫大雪，夜寂靜，雪落簌簌都能聽得清楚。

　　“劉姐，你不是——殺你的人是陳向華麼？”

　　“是吧。”劉娟嘆口氣，看向林梵，“歐陽玉的身體是我帶走的。”

　　林梵這回是徹底傻了，“為什麼？”

　　劉娟沒說話，低頭，她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不過是工作繁忙，過於緊張的工作，讓她沒有時間護膚化妝，顯得比同齡人老。

　　“我死那天，他也在場，是他把我帶到了天台。”

　　林梵懵了，“歐陽玉？”

　　“嗯。”她點頭。

　　“你們認識？什麼時候認識的？”林梵聽秦峰說過案件，劉娟的案件很不明白，當晚歐陽玉確實在那個小區。他出現過，至於他對劉娟做了什麼，死無對證。

　　劉娟把臉埋在手心，“去年二月份吧，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誰，我在相親的時候被人侮辱，他替我解了圍。”劉娟笑了一聲，“長得好，又會說話，沒有女人能逃得過……”

　　林梵還是不敢想，劉娟和歐陽玉，歐陽玉那個渣男！

　　“他是第一個誇我漂亮的男人。”

　　林梵靜靜看著她，劉娟說，“後來的挖心案查到他頭上，我很迷茫，我不願意相信是他，但是直覺又認為和他脫不了關系。我和他認識的事，沒人知道。”

　　林梵的三觀被刷新了，抿了抿嘴唇，“他是要殺你麼？那晚上——”

　　案發現場林梵也見到了，很慘，如果他心裡對劉娟有感情，不會這麼對她。

　　“對，他想殺我。”劉娟笑，顯得悲戚，她抬頭看林梵，“他根本不會喜歡我。”

　　劉娟喜歡過秦峰，但是秦峰對她沒有意思，那點心思很快就淡了。她年紀不小，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歐陽玉那種姿色的男人，對她來說是誘惑。

　　“為什麼約頂樓？”

　　“我不知道，他選的地方，他讓我上去。”

　　劉娟沒有回家，直接上了天台。歐陽玉面對她的質問，回答的游刃有余，字裡行間還誘惑著劉娟，直到劉娟身體不省人事，她還沉浸在歐陽玉的溫柔中。

　　她躺在地上，看著歐陽玉把她的衣服脫掉，她無法動彈，沒辦法發出聲音。她絕望而悲傷的看著歐陽玉，他只痴痴看著她的心髒。

　　歐陽玉和陳向華一樣，他們都是靠邪術活下來。歐陽玉發現江城有人挖心後，他等不了了，陰年陰月的人不多。

　　“後來呢？”林梵追問。

　　劉娟臉色更白了，她胸口那個黑洞顯得可怖，“後來那個道士就來了，他拿走了我的心。”

　　歐陽玉對林梵也沒有說實話，他活這幾百年，作孽一定不會少。歐陽玉和陳向華作案手法一樣，都是騙取信任，再取心髒。

　　“歐陽玉打不過他。”

　　“歐陽玉的身體現在在哪？”

　　劉娟不說話，只是沉默。林梵說，“你對他還有感情麼？”

　　“也許吧。”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不知道。”

　　“走吧，轉世投胎，你的愛人也許就在路上等你。”

　　劉娟的目光裡有迷茫，“會麼？”

　　“會的，相信我。”林梵目光堅定，“只是下一次別再愛錯了，他不是人，也沒心，不值得。”

　　劉娟低下頭，林梵下床走到她身邊，蹲下去仰起頭看劉娟，“你很漂亮，真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漂亮。”

　　“是麼？”

　　林梵點頭，“其實轉世挺好的，活著就有希望。”

　　林梵恐怕沒有轉世的機會了，她和秦峰只有一世情緣。轉頭看窗外，天空似乎被雪映照出光來，笑了笑，“走吧，留的久了，你就走不了。執念越來越重，你放不下，就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再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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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番外

　　秦峰是腊月二十三回來,林梵和秦媽媽在逛街，秦媽媽吐槽完秦雲柯就吐槽秦峰。林梵笑著陪在她身邊，也不多說。

　　路過一家男裝店,秦媽媽進去幫秦雲柯挑衣服，林梵看到一件灰色大衣,拿出來看了眼，秦媽媽回頭,“挺好看的,我知道秦峰的尺碼。”

　　林梵的臉就紅了，把衣服放回去，“等他回來再說吧,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林梵拿出手機看到是秦峰,心跳加快了,“阿姨，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

　　商場裡放著一首粵語歌,男低音纏綿。

　　林梵走到欄杆處接通電話，“秦峰？”

　　“沒在家？”秦峰問。

　　林梵停頓了幾秒,迅速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你回來了？”

　　“嗯。”秦峰說，“在什麼地方？”

　　“和阿姨在逛街。”

　　“什麼位置？”

　　林梵報了位置，說道，“剛到家？”

　　“嗯，我馬上過去。”秦峰掛了電話，林梵看著電話幾秒，喂！這麼快！她話還沒說完呢。

　　收起電話回到男裝店，秦媽媽已經選好了一件外套，正在刷卡。

　　“秦峰回來了。”林梵說，“他馬上過來。”

　　秦媽媽收起卡，回頭就笑了起來，“那很好，晚上我們家人齊了。”

　　秦峰是一個小時後到的商場，林梵和秦媽媽已經轉戰到樓下甜品店，秦峰穿著短款外套，風塵僕僕，秦媽媽看了一眼，“呦，你這是去大山裡修煉了？”

　　秦峰黑了，胡子沒刮干淨，林梵默默的想，再黑下去就不帥了。

　　秦峰拉開椅子坐下，大手落過去撫了下林梵的耳朵，母親在身邊，他們不好太親昵。“有訓練是在山裡。”

　　秦媽媽笑眯眯看著他，“瘦了。”

　　“我爸呢？”

　　“公司尾牙會，這不忙著呢。”秦媽媽說，“幾號放假？在家能待幾天？”

　　“放假三天，備勤三天。”

　　秦媽媽半晌豎起大拇指，“真敬業。”

　　“有就不錯了，去年就在值班。”

　　林梵在一旁憋笑，秦峰說，“中午去哪裡吃飯？”

　　他們選了一家餐廳，吃完飯秦雲柯過來接秦媽媽，兩人就一塊走了。秦峰拉著林梵出餐廳，雪花旋轉著從天而降，飄飄揚揚的落在了大地上。

　　“下雪了。”

　　秦峰嗯了一聲，他嗓音低沉，目光落在林梵的身上。

　　林梵停下腳步，仰起頭看秦峰，忽的笑了起來，“我想你。”

　　秦峰把林梵摟進懷裡，低頭親她額頭，“多想？”

　　林梵摟住他的腰，笑出聲，“你猜。”

　　秦峰吻住她嫣紅的嘴唇，漸漸深入。林梵低低的哼了一聲，“外面呢。”秦峰拉過她羽絨服的帽子遮住了林梵的臉，“看不見。”

　　親的林梵大腦都要飄出去了，秦峰才放開她，擦過她嘴角的水漬，“回家去。”

　　雪越來越大，厚重的壓在大地上，林梵跟著秦峰往停車場走，她說，“阿姨說晚上回家吃飯，今天小年。”

　　“嗯。”

　　“那現在回哪邊家？”

　　“我們家。”

　　秦峰拉開車門讓林梵進去，繞到另一邊開車，“先回去，晚上再去爸媽那裡。”

　　林梵拉過安全帶，她是想秦峰了，很長時間沒見。

　　“歐陽玉的屍體找到了。”秦峰把車開出去，說道。

　　林梵迅速轉頭，“什麼？哪裡找到的？”林梵告訴了秦峰劉娟的事，可他們都沒有找到歐陽玉的屍體，劉娟已經走，屍體成了個謎。

　　“中明舊樓，前幾天小區中間莫名有一塊陷下去，有人在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體。經過鑒定，確定是歐陽玉。”

　　竟然藏在中明路，劉娟到底想干什麼？

　　“找到就好。”她轉頭看向窗外，心思沉了下去。

　　前世那些事，零零碎碎，她不怎麼記得歐陽玉，很片面。秦峰的也很少，只有最後在馬上的交集，其余再沒有了。

　　塵歸塵，土歸土。前世的事結束了，現在是新生，一切重新開始。

　　車停下，秦峰沒有立刻下車，他從口袋裡掏出個盒子遞給林梵，“給你的。”

　　林梵狐疑的看他一眼，接過盒子，“什麼？”

　　“打開看看。”

　　林梵打開看到個鑽石項鏈，笑了起來，“我的？”

　　秦峰伸手，“我給你戴上？”

　　林梵把盒子遞給秦峰，解開了安全帶，秦峰撩過林梵的長發，給她戴上項鏈。很近的距離，他聞到林梵身上的馨香，從身體到心都躁動。

　　“梵梵。”嗓音沉啞。

　　林梵笑，“你好了麼？”

　　秦峰把她的頭發放下去，“好了。”

　　林梵樂滋滋的拉出項鏈看了又看，“真漂亮，謝謝。”

　　秦峰揚眉，也笑了起來，注視著她片刻，道，“回家。”

　　家裡已經很久沒人回來了，顯得冷清。林梵放下包，看到客廳裡放著秦峰的行李箱，推他的箱子去洗衣間，“有髒衣服麼？”

　　秦峰突然從後面抱住她，林梵嚇一跳，他低頭親她脖子，熱烘烘的。林梵癢得慌，縮著脖子叫，“不要！”

　　秦峰打橫抱起了她，低頭親她，大步往臥室走。林梵被親的喘不過氣，踢掉了鞋子，呼吸的空當掙扎，“床單都沒換！”

　　秦峰把林梵放在沙發上，換床單被罩。目的性太明確，林梵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縮著腦袋，“我還沒洗澡！”

　　“你去洗。”秦峰嗓音沙啞，黑眸看過來，沉的發暗，林梵口干舌燥。從櫃子裡翻到換洗的衣服，“下午還要出門。”

　　“時間夠。”秦峰言簡意賅。

　　林梵抿了抿嘴唇，“那我去外面洗。”

　　“裡面。”

　　林梵迅速進去關上門，秦峰把被罩也一塊換了。他無所謂，林梵一個姑娘家，不能邋遢了。

　　林梵快洗完的時候秦峰進來了，林梵迅速扯了一條浴巾裹住。浴室熱氣籠罩，騰雲駕霧，他只穿了黑色短褲，身上肌肉更加精悍，腰身精瘦。林梵咽下唾沫，秦峰走過來捏了下她的臉，“陪你洗。”

　　燥熱的空氣含著水汽，他的聲音都沉了幾分，林梵口干舌燥，再次抿嘴。

　　秦峰看著她，脫掉了短褲，林梵捂著眼轉身就跑。秦峰一把撈回來，親她的嘴唇，“想不想要？嗯？”

　　林梵身上就一道屏障，很快掉了地上，秦峰抱她過去打開了浴缸的熱水。他把林梵抵在牆上，一寸寸的親，林梵皮膚白皙細膩。他力氣大一點，就會留下痕跡。

　　林梵的腿被強迫性分開夾著秦峰的腰，她全靠秦峰支撐才不會掉下去，被親的喘息，她低聲的叫，“放我下去。”

　　秦峰笑，抱她跨進了浴缸，林梵坐在他腿上立刻就碰到了那□□，趴在秦峰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這裡不舒服。”

　　秦峰的手緩緩向下，探到入口處徘徊，林梵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背都挺直了。“唔……”

　　“舒服？”

　　林梵不敢收回腿，也不敢往下去，就這麼僵持了幾秒，他的手指探入進去。林梵趴在他肩膀上喘息，手指帶進去了熱水，林梵含糊的哼了一聲，“要你——”

　　秦峰差點失控，短暫的停頓，他喉結滾動，嗓音啞的不像話，“等等。”

　　加了根手指緩緩進入，林梵突然失聲尖叫，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們很久沒做了，都沒時間見面，更別說這些。秦峰親她的臉，一路往下，拇指按在她的小豆豆上，“可以麼？”

　　林梵現在發暈，喘息著，身體一陣陣的刺激，抓著秦峰的胳膊，“不要——”

　　“不要什麼？”

　　林梵不說，她的頭發全濕漉，披散開來貼在雪白的肌膚上，十分誘人。她差不多了，秦峰才抵住了入口，低頭和她接吻。進去半截，林梵就悶哼出聲。

　　“疼麼？”

　　“不是。”林梵喘息著，趴在他的肩膀上，“難受。”

　　秦峰憋到現在也不容易，強壓下欲-望，“換個姿勢行麼……”他撫摸著林梵的脊背，“嗯？”

　　“嗯。”林梵現在說不出多余的話，秦峰讓她趴在浴缸邊緣，這才頂進去，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到胸前攬住她。

　　林梵快被他做死了，把這段時間沒做的全部攢一塊了！從浴室到房間，林梵不記得高-潮了多少次，腦袋都是懵的。

　　她喘息著，“結束了麼？”

　　身下已經被磨的有些疼了，秦峰摟著她的腰最後衝刺，林梵也失聲尖叫。他擁著林梵一會兒才退出去，親了親她的額頭，躺下順了順林梵的頭發，已經半干。

　　拉過被子蓋上，林梵蜷縮在他的懷裡，她的睫毛很長，小臉白皙。秦峰的手指擦過她的臉，不知道該如何寵她才好，心尖尖上的人。

　　林梵很快就睡著了，秦峰最近一段時間學習參加訓練，這樣的平靜時刻真不多。下巴蹭了蹭林梵的頭頂，秦峰閉上眼，“林梵？”

　　林梵沒有回應，睡實了。

　　拉著窗簾，秦峰也沒看時間，很快就睡著了。林梵是被餓醒，室內一片漆黑，林梵試圖掙脫出秦峰的懷抱，他就醒了。伸手打開燈，迷糊著拉過林梵親了一口，又躺回去。

　　“困。”

　　林梵推了他一把，“你手機呢？幾點了？”

　　林梵的大腿根火辣辣的疼，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節制，剛動了下就有熱液湧出來。她立刻停住動作，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秦峰的東西留在身體裡的時候會這樣，她不動了，那東西可沒停。突然一大團就湧了出來，林梵黑著臉，有些懵。

　　秦峰說，“一點了？”

　　連忙起身穿衣服，“我媽中間打了個電話，沒聽見。”

　　林梵找不到衣服，又不能光屁股往洗手間跑，這次特別誇張，身下又一波湧了出來。秦峰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連忙看過來，“怎麼了？”

　　林梵：“我的衣服呢，幫我拿件衣服，我想去洗手間。”

　　“屋裡就我們兩個，不穿也可以。”秦峰雖然嘴上厚顏無恥，還是拿過他的外套給林梵，林梵裹著跳下床直奔洗手間。秦峰打算穿褲子，眼睛就落到床上大片的紅色上。床單是淺色，那紅色格外的刺眼。

　　他也是懵住，瞪大眼，迅速跳下床開大燈掀開被子，大片的血。腦袋裡翁的一聲，直奔洗手間撞開了門，林梵坐在馬桶上抬頭和他四目相對。短暫的沉默，林梵迅速拿衣服捂住自己，“干……干什麼？”

　　“怎麼有血？”秦峰的臉都白了，看著她，“床上有血。”

　　林梵迷茫的看著秦峰，“啊？你把我弄出毛病了？”

　　秦峰：“……”

　　林梵皺著眉，臉色也很難看，身下又一團滾了出來，她說：“你先出去。”

　　秦峰退出去關上門，他還懵著呢。林梵起身朝馬桶看了一眼，頭暈，好多血，水都紅了。不會真的被秦峰做壞了吧？怎麼這麼多血？這個理由去醫院會成為笑柄的吧？

　　林梵想哭。

　　外面秦峰在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對方喂了一聲，秦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立刻給掛斷。他匆匆穿上衣服，打算帶林梵去醫院。

　　敲了敲洗手間門，秦峰說，“我進去了。”

　　林梵，“你先別進來。”

　　秦峰還是進去了，林梵裹著秦峰的大外套，頭發凌亂，抬起眼看秦峰，“一直流血，怎麼辦？”

　　“去醫院，你起來。”

　　“起來就流，衣服上都是血。”林梵苦著臉，難道她又要死了？不然這麼多血。

　　“要不先拿東西墊著？先去醫院。”

　　林梵現在六神無主，身後事都想好了，“我會不會死？”

　　秦峰的電話響了，劉法醫打回來了。秦峰原來本著都是學醫的……雖然一種是救人，一種是解剖，但是人體不都相通？

　　秦峰接通，劉法醫的聲音落入耳朵，“有事？現在打電話？”

　　秦峰看看馬桶上的林梵，把聲音止住了，“沒事，打錯了。”

　　“拉黑！”劉法醫咆哮！“朋友沒得做！”

　　秦峰掛了電話，“你別的地方……難受麼？”

　　林梵搖頭，秦峰說，“我去給你拿衣服，穿上衣服就去醫院，不會死的，相信我！”

　　“那把門關上。”你又不是醫生，林梵心情灰暗。被做死了，這死法很奇葩啊！

　　林梵打算先弄點紙墊著，紙疊到一半林梵差點跳起來，這怎麼看起來那麼熟悉呢？以前在縣城讀書的時候見同班學生來月經的時候沒有衛生巾就這麼疊紙，不會是來大姨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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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番外2

　　秦峰聽到這個答案,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拿了外套往外面走，“我出去買衛生巾,你在家待著,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梵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神游天外，丟人丟大發了,尷尬的頭皮發麻。“哦。”

　　“你還要什麼？”秦峰走到門口又折回來，“一塊買了,餓麼？”

　　“餓……”

　　“想吃什麼？”

　　林梵把被子拖上去蓋住頭,“都行。”

　　秦峰看著林梵失笑,本來想說她兩句，想想他也是個傻的，林梵沒有來過月經,他以為不會來了，“那我走了。”

　　秦峰出門，林梵仰面躺下去，想死的心都有,整個人放空。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幾秒,身下潮湧，她連忙坐起來。

　　剛換的床單，弄髒了又是尷尬。

　　秦峰是兩點才回來，林梵已經挪到了客廳，聽到聲響她連忙過去開門。外面很冷，門打開寒氣撲面而來。秦峰推了她一下，“進去。”

　　他身上都是涼氣，林梵走到客廳，秦峰把門關上，“外面冷，你先去收拾，然後出來吃飯。”

　　林梵以為他會帶泡面之類，畢竟這大晚上，跟著過去看到他把手裡的飯盒放在餐桌上，好奇，“現在還有開門的飯店？”

　　“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就是遠。”秦峰把一個袋子遞給林梵，“你看看怎麼用。”

　　很大個袋子，裡面有兩個牌子，夜用日用裝了滿滿一袋子，林梵羞恥了幾秒拿著袋子就跑進了洗手間。

　　“哦。”

　　林梵出去的時候，秦峰已經把餐盒打開了，叫她，“過來。”

　　林梵擦干淨手，過去拉開椅子坐下，看到有粥和餃子，“晚上沒去阿姨家，睡過頭了，你打電話說了麼？”

　　“太晚了，不打擾他們。”秦峰把蒸餃拆開放到林梵面前，“他們七點打過電話，沒通應該就不會再等了。”

　　林梵的小腹隱隱作痛，擰眉吃著粥，“都怪你。”

　　秦峰看她一眼，笑道，“怪我怪我，吃飯吧。”

　　這麼一折騰，他們重新躺到床上已經快三點了，林梵肚子疼蜷縮著把臉埋在枕頭上。秦峰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

　　“肚子疼。”

　　“是胃麼？”

　　“不是。”

　　燈已經關了，房間裡黑暗，秦峰的手還是有些冷，他在自己的肚子上焐熱，挪過去掀開林梵的衣服，“哪邊疼？”

　　“別亂摸。”

　　秦峰的手溫熱，罩在她的小腹上，“這裡？”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梵的肚子沒那麼疼了，有了幾分睡意，“明天你上班麼？”

　　“後天去上班。”

　　林梵閉上眼，聲音低下去，“分數下來了，我考的不錯。”

　　“那很好。”秦峰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林梵又瘦了，瘦的讓人心疼，她本就孱弱。

　　“高考是什麼樣？你高考的時候緊張麼？”

　　“還好了。”秦峰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勁兒，根本不知道緊張是什麼。“很好考。”

　　林梵把頭埋在秦峰的鎖骨上，“可能只有你覺得好考。”

　　第二天一早秦媽媽就打電話過來，林梵還在睡，秦峰接通電話小心翼翼下床出了臥室，這才大了聲音，“媽。”

　　“今天中午過來吃飯。”

　　“好。”

　　“一定得過來。”

　　“一定。”

　　“小林呢？”

　　“在睡，還沒醒。”

　　秦媽媽說，“那你弄點早飯，別不吃。”

　　“好。”

　　要掛電話的時候，秦峰說，“肚子疼吃什麼好？”

　　“胃還是？”

　　秦峰想了想，“女人病吧。”

　　“紅糖姜水，疼的嚴重麼？嚴重的話就去醫院。注意保暖，別讓她碰涼水。”

　　“嗯。”

　　秦媽媽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把電話掛斷，秦峰去冰箱裡翻了翻。家裡什麼都沒有，他回去換了衣服出門買了早餐順便把紅糖姜都買了。

　　林梵是被辛辣的姜味給熏醒，起床出去，味道簡直是嗆人。她咳嗽了一聲，走到廚房，“你在干什麼？”

　　秦峰回頭看到林梵，“洗漱去，一會兒吃飯。”

　　林梵對滿是姜的早餐沒有多大興趣，洗漱後出去秦峰已經把早餐送上了餐桌，順便給她帶了一大碗黑乎乎的水。

　　林梵看了看水，又看秦峰，空氣中彌漫著辛辣。

　　“這是什麼？”

　　“紅糖水。”

　　林梵用勺子攪了攪，感動哭了，半碗姜，胃疼。

　　“你試試，我喝起來有些辣，不過聽說辣了更好，驅寒。”

　　林梵喝了一口，淚都要出來了，要是沒那些紅糖，她能當場辣死。

　　“怎麼樣？”

　　“挺好的。”林梵連忙喝了口豆漿，“謝謝。”

　　秦峰揉了揉林梵的頭發，“多喝點好，我煮了一鍋。”

　　糟踐了多少姜！！！！！

　　——————

　　秦峰原本是二十九放假，因為臨時單位有事，改到了三十。三十下午，林梵陪秦媽媽做年夜飯，秦雲柯在准備對聯，秦峰還在工作崗位上堅守。

　　電視裡放著喜氣洋洋的音樂，秦媽媽准備了餃子餡，“我給秦峰打個電話？”

　　“下雪路滑。”林梵說，“打電話他心急。”

　　晚上七點秦峰才回來，他一身的雪，進門脫掉大衣和圍巾，直奔廚房。秦峰捏了下林梵的臉，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今天的菜，“需要幫忙麼？”

　　“不用了。”

　　林梵把餃子下鍋，趁秦媽媽沒看這邊，在秦峰臉色抹了一把，抹了他一臉面粉。秦峰擦臉，想欺負回去，看母親在場，只給她一個眼神自行體會。

　　吃完飯，秦媽媽的朋友過來聚會，秦峰立刻報備，“我和林梵出去了。”

　　“去吧去吧。”

　　秦峰給林梵戴上帽子圍巾，扣上大衣扣子，“走了。”

　　林梵穿的笨熊似的跟在秦峰身後，下樓外面大雪紛紛，她抓著秦峰的手，“太冷了。”

　　外面地很滑，林梵走一步滑兩步，秦峰就蹲下，“上來。”

　　林梵略一猶豫就走過去趴在秦峰的肩膀上，“去哪裡啊？”

　　“隨便走走。”

　　不遠處有人放煙花，他們這十八線城市，暫時沒有禁煙花的政策。林梵親了下秦峰的耳朵，“過年好啊，秦叔叔。”

　　秦峰差點把她扔出去，“再叫叔叔晚上回去打屁股！”

　　林梵抱住他的脖子，“你不舍得。”

　　鞋子踩在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聲音，秦峰笑出聲，“誰說我不舍得？”

　　林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舍得麼？”

　　這小妖精！

　　秦峰往前跑去，林梵大叫，“慢點慢點，別摔了——”

　　話音剛落，秦峰腳下一滑，不過很快就站住。林梵停頓了幾秒，大笑。秦峰也有出糗的時候，秦峰把她放下來，低頭親住她的嘴唇。

　　冰天雪地，他們吻得火熱。

　　所有的遇見都是久別重逢，也許前世他們錯過了，尋尋覓覓，終於相見。林梵閉上眼，漫天白雪，大地被覆蓋，天地之間只剩下蒼白的白色。

　　“我愛你。”

　　不知道誰先說，遠處有絢爛的煙花炸在天空，熱鬧非凡。有人在附近的小公園裡打雪仗，歡笑聲傳來。林梵攀住秦峰的脖子，享受著他的吻，他們親了很久。林梵喜歡和秦峰接吻，感覺非常的好，比兩個人在被滾裡翻滾更好。

　　繾綣，纏綿，道不盡的濃濃愛意。

　　“你哪個走了麼？”

　　“啊？”

　　秦峰親她的臉頰，“回家吧。”

　　“回哪裡？”

　　“我們家。”

　　“叔叔阿姨他們——”

　　“明天早上過來要壓歲錢。”

　　秦峰抱起林梵扔到肩膀上，林梵叫了一聲，“喂！”

　　秦峰把林梵放進車裡，彎腰親她的臉，嗓音沙啞，“走了麼？”

　　林梵惱羞成怒，“你個混蛋！”

　　秦峰低笑，“嗯？”

　　“上車！”

　　“好。”

　　進門還沒來得及開燈林梵就被壓在牆上了，林梵喘著氣，“老秦。”

　　“嗯？”

　　他的手穿過林梵的衣服碰觸到她的肌膚，林梵冷的哆嗦了一下，“冷。”

　　秦峰抽出手在身上暖了暖，親她，嗓音沙啞曖昧，“做到大年初一。”

　　老秦，你這麼毫無節制，會早衰的！

　　“別樣跨年……”

　　林梵喘息著摟住他的脖子，他事到臨頭卻沒有立進去，而是停下來撕開了一個包裝。林梵疑惑看他，秦峰親林梵的臉，明白她想問什麼，解釋道，“帶套好清理。”

　　林梵身體這麼特殊，陳向華自個都死了，他說的話不一定准。林梵現在懷孕不好，也不能懷孕。

　　林梵還沒反應過來，秦峰就頂了進去，林梵唔的一聲咬在他肩膀上，他大開大合做了起來。月經已經走了幾天，這段時間身體特別敏感，心裡是渴望和秦峰做。

　　林梵的脊背撞到牆上，她輕叫了一聲，秦峰的手穿過去抱住她，咬她耳朵，“回房間。”

　　林梵的全部重量都掛在秦峰身上，每走一步對她來說都是新的刺激，走到臥室，林梵就受不住了。秦峰把她放在床上，加快速度頂到了深處，親她，“喜歡麼？”

　　林梵瞬間就攀上了高峰，叫了一聲，“喜歡……”

　　他笑著拂過林梵的頭發，親她的臉頰。“乖寶。”

　　窗外有人放煙花，炸在天空中，繼而連三的炸，轟隆隆的響著。秦峰在黑暗抱著林梵纏綿，人生苦短，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