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79|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路那 -【少爺的小跟班(雷家二少)】《全文完》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7-4-19 00:11: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路那 - 雷家二少-少爺的小跟班

唉!真不該蹺家逃婚的!
想她人美,心地更是善良,而且還是富家千金啊!
為何一眨眼就變成一個卑賤的狗奴才?
長眼睛沒看過這種比皇帝還難伺候的惡主人
一副吊兒郎當,自以為帥到不行的德行
明知道她大小姐一個,還故意一天到晚玩弄她
說什麼她“沒看頭”、“沒技巧”,氣得她想噴火
他居然卯起來和她開戰,一點也不讓步
幾度把她耍得團團轉後,再把她帶到妓院“觀光”
他和女人“這樣、那樣”,統統給她現場直擊!
也不管人家保守純潔的心靈,就做出這種“性騷擾”
氣到她快爆炸,乾脆揮一揮衣袖,帶走他全部雲彩…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7-4-19 00:12: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別開玩笑了,這種時候還留在家裏的是笨蛋。」杜孟萱邊走邊叨念個沒完沒了。

    她明明已經逃了十天了,卻依然不敢鬆口氣,甚至走在路上還不時回頭,就怕家中那五個沒良心的哥哥們會突然冒出來叫她,然後五花大綁地將她擄回家等著嫁人。

    沒錯,她堂堂杜家小麼女蹺家了。

    原因正出在哥哥們打算把她嫁出去。

    「拜託,我才幾歲,真要成親也是哥哥們先好不好?居然七早八早就想把我嫁掉,怎麼?嫌我浪費糧食嗎?我的食量又不大,杜家工坊很賺錢,多養我幾年是會怎樣?太沒天良了。」

    她氣呼呼地四下張望找客棧,走了大半天,她餓慘了。

    杜家工坊專司生產精緻獨特的飾品,不單是女子身上的飾品,就連男人的腰飾、帽飾等等各類飾品,和一些以寶石精製的巧妙小玩意兒也樣樣專精,是全國屬一屬二的飾品供應商。

    最令人讚歎的是,杜家工坊由設計繪圖到飾品製作,乃至於通路全都一手包辦,除了與雷堡合作銷售外,杜家工坊在各大城都有自己的店鋪,能如此完整推銷自家產品,是因為杜家五兄弟各司其職,充分合作的結果。

    杜家工坊的生意蒸蒸日上,上門提親者自然絡繹不絕,杜家長輩早逝,一切由杜家大哥做工,但她萬萬沒想到大哥會把腦筋動到她頭上來。

    「我才十八歲,怎麼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來提親,大哥就認真考慮起來了?人家想不透啦!」她惱得抓抓頭髮,實在不瞭解。

    那個什麼黃家……就她以前老往市集跑的印象……算是家道中落、沒什麼能耐的小財主,有沒有錢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黃家的風評很差,她才不信大哥他們不知情,這種對象有什麼好考慮的?

    「難道是我上回闖的禍太過火,哥哥們決定懲罰我?但罰我嫁進這種人家,豈不罰我一輩子?這太狠了吧?大哥于心何安?不懂……真的不懂。」

    她不懂是因為哥哥們向來寵她,就算她犯下滔天大罪,哥哥們也會替她頂下的,所以那天親耳聽見大哥說他會認真考慮後,她不僅頭皮發麻,還全身冒冷汗,最後她連夜蹺家了。

    為了方便,她早已換穿男裝,嬌小的身子包在尋常百姓穿的粗布衫裏,再戴上同色粗布帽,秀髮全紮在帽裏,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在陌生城鎮裏雖然仍有潛藏的風險,卻比她原本小閨女的身分安全多了。

    只是她身上所剩銀兩已不多,誰教她同情心天天發作,只要看到可憐人,忍不住就伸出援手,若她想逃得徹底些,就得有找份工作的覺悟了。

    「啊?有了!」她終於瞧見一家食堂,正想走進去,卻差點被人撞到。

    「別站在這裏妨礙我做生意,小乞丐!」店裏的小二狠狠推了站在門口的小姑娘一把。

    「啊?」那小姑娘和被她撞到的杜孟萱一起發出驚呼聲。

    「看,妳居然撞到客人了,還不快滾?站在這裏當門神啊?」小二見狀,立刻又大聲斥喝那小姑娘。

    「我不是小乞丐。」小姑娘朝杜孟萱歉然地鞠個躬,有些倔強地說道。

    「天天賒帳半年都不還,跟乞丐有什麼差別?等你們把錢還清再來吧!」小二罵完又進去忙了。

    杜孟萱見那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頹著肩走到對街,牽起兩個小男童的手想離開,只是那兩個小孩仍眼巴巴地望著食堂裏熱呼呼的飯菜,腳釘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走。

    她瞧了瞧他們的穿著,雖不髒但很舊,還有補丁,看來是窮人家的孩子,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她走過去微笑問道:「小姑娘,我請你們吃飯好嗎?」

    「可以嗎?」小姑娘連同兩個小孩都驚喜不已,但很快的,那小姑娘的臉又黯淡下來。「老闆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姊姊,吃飯飯。」小男孩拉拉姊姊的衣角,肚子配合地咕嚕咕嚕直叫。

    「那我們去吃包子吧!」杜孟萱想想也覺得若他們進去會被人指指點點,不如在外頭還自在些,她想起街尾有家包子鋪。

    「好!」三張嘴異口同聲地笑答,於是他們往街尾走。

    「小姑娘,妳家中還有什麼人?為什麼沒準備飯菜呢?」

    「我家只剩我娘了,本來我娘種菜,我幫她賣,雖然吃不到大魚大肉,至少三餐溫飽沒問題,但自從她病了之後,連承租的菜田都被人強佔了,家裏只剩一點點米,我想留著給娘吃,才帶著弟弟們,想……嗯……」小姑娘紅著臉沒說下去。

    「病了?生什麼病?」

    「我娘身子本來就虛,兩個月前受了風寒後,怎麼也好不了,我們又沒錢抓藥,就這樣秏到現在。」小姑娘擔心地說著。

    「這樣啊……」她斟酌著,也就是說身子補強一點,病應該就會自動好了。

    他們已經走到包子鋪前了,三個孩子全都張大眼瞪著熱呼呼的包子籠,他們真的吃得到嗎?

    「老闆我要……嗯……讓他們吃到飽,剩的讓他們帶走好了。」杜孟萱見他們三人一副餓好幾天的可憐狀,乾脆掏出一小塊碎銀付帳。

    「那有什麼問題呢?」老闆見到碎銀笑得闔不攏嘴,立刻拿出熱呼呼的各種包子供他們吃個過癮。

    三個餓壞的孩子蹲在街尾快樂地吃了起來,杜孟萱也拿了個肉包站在一旁吃,這種情況她早見怪不怪了。在家時,她每每到市集找她的好朋友宋皖荷,也常見到三餐不繼的人們,兩人總是不忍心,有能力時就幫點小忙。

    就在包子鋪對面的茶樓裏,一個容貌斯文俊秀的男子瞧見這景象,不禁微揚起嘴角。

    這三個瘦弱的小孩剛剛才被對面的客棧小二趕出來,他猜是進去討食,影響到客人,自然被轟出來。見他們走遠,他還以為是到其他地方乞食了,沒想到這麼快又折回來了,而且還多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兄弟。

    單是看那氣質就知道不是一家人;沒想到這小子年紀雖小,心卻挺軟的,只是這年紀的小孩居然獨自上街,還帶銀兩?

    瞧他的穿著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但他那怡然又自信的氣質……或者是刻意喬裝成一般人吧?

    他四下瞧了瞧,沒見到像護衛的人跟著,這麼看來是貪玩,自個兒偷溜出來的小公子哥了?

    只是這男孩生得也未免太過清秀了,尤其是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再加上如櫻桃般的灩紅小嘴,怎麼看都秀氣了些,骨架子也小,最重要的是他眸中那清澈又閃亮的朝氣,讓人印象深刻。

    若他真是一個人偷溜出來,那麼他的安危還挺讓人擔憂的……算了,敢一個人上街,本就該明白其中道理,他的死活可不幹他的事。

    「二少,王老闆來了。」那男人身後的隨從輕聲說道。

    「嗯。」那男人又瞧了杜孟萱兩眼,才專心面對來人。

    「小姑娘,妳剛才說承租的地被強佔了,為什麼?」沒發現有人正盯著她看,杜孟萱好奇地問。

    「就是我們這裏的惡霸,他把我們家田裏的菜都毀了,又搬了不少石塊丟進去,說什麼要贖回去就要拿十兩銀子去贖,我們賣菜半年不吃不喝都存不到十兩,怎麼可能換得回來?」小姑娘氣憤的說著。

    「這種事沒人管嗎?」杜孟萱心頭燃起一把火。

    「沒人敢管,王子國是縣太爺的侄子,誰管了誰倒楣……啊!」小姑娘突然臉色蒼白地盯著前方。

    「怎麼了?」杜孟萱吞下最後一口包子,不解地問。

    「說人人到。」小姑娘害怕地躲到她身後。

    「王子國?」杜孟萱訝異地望過去,隨即揚了揚眉。「那個大胖子?」

    「對!」小姑娘不僅躲,身子還微微顫抖著。

    直到那人帶著五、六個隨從走進包子誧旁的大客棧,小姑娘才敢再探出頭。

    「沒人敢管?」杜孟萱回頭瞧著這三姊弟,益發覺得氣憤,他們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小的甚至只有四、五歲,寡母又生病,那肥豬居然這樣欺負人?

    「小哥哥,你別生氣,等我娘病好一點,我們就要搬回鄉下了,田贖不回來也沒關係的。」小姑娘見她臉色鐵青,連忙拉拉她的手。

    小哥哥瞧來大不了她多少,王子國這種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她不能害好心的小哥哥受到牽連。

    「我不生氣呀,你們繼續吃,順便喝碗豆花吧!對了,藥鋪在哪里呢?」她露出燦爛笑臉,拉著兩個小男孩坐到豆花鋪前,抱起那個小的坐上椅子,替他們各點了碗熱呼呼的豆花,邊回頭問道。

    「呃……那邊。」小姑娘遲疑地指出方向。

    「我去去就來,你們慢慢吃,不夠再多叫些。」杜孟萱微笑走了過去,她是沒能力教訓那種人,但整整那爛人稍稍出口悶氣總行吧!

    沒多久後,她帶了些巴豆粉,由後門混進那家客棧。

    ************

    一個時辰後──

    「小哥哥,這些真的都要給我們嗎?」小姑娘張大了眼,又是米、又是臘肉,還有一大包的補藥,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小袋的碎銀,他們可以買些營養的東西,讓娘好好補補身子了。

    「嗯,你們快點回去吧!」杜孟萱已經把身上的銀兩花得差不多了,但她一點都不心疼,朝他們揮了揮手。

    三姊弟走到對街回頭又望向大恩人,卻突然張大了眼,大恩人身後的客棧裏沖出了好多人,而且個個眼露凶光。

    「到底是誰在我飯裏下巴豆的?」那個大胖子王子國臉色慘綠的大叫。

    「就是他,就是他,他扮成小二偷端走了菜,不關我們客棧的事啊!」店小二指著杜孟萱大叫。

    「捉住他!」王子國氣呼呼的大叫。

    「啊?穿幫了?」杜孟萱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立刻拔腿就跑。

    王子國的手下追著她,杜孟萱只跟著哥哥們學了點皮毛防身功夫,面對五、六個彪形大漢,根本派不上用場,幸好她的腳程很快,她努力地跑,由街尾跑到街頭,準備累死他們,那她就脫險了。

    「啊?怎麼變多了?這裏也有?你們怎麼這麼閑?」這頭又竄出幾人,她嚇得急轉彎,推倒不少路旁小攤子,阻攔了追兵,但被十幾個大漢狂追,反而是她跑到腳軟了。

    她心想這下子慘了,正努力動著她靈活的小腦袋,思考該怎麼開溜時,茶樓裏走出一名斯文男子。

    「啊?讓開!讓開!」她大叫出聲,卻來不及了,直接撞了上去。「哇……啊?」

    沒想到她這麼大的撞擊力沒撞倒那人,反而是她倒彈了好幾步,跌坐在地,她捂著屁股大叫:「痛死我了!」

    那斯文男人早在她撞上來時就瞧見她了,卻沒拉住她的打算,任由她撞上又跌坐在地,他只冷冷瞧了她一眼。

    「捉住他!」王子國又在客棧前大叫。

    雜遝的腳步聲拉回杜孟萱的注意力,她回頭就見那一票兇神惡煞朝她狂飆而來,顧不得痛,手腳並用地爬向那男人。

    這傢伙長得器宇軒昂、人模人樣的,應該不會見死不救,最重要的是他會武功。她是三腳貓沒錯,但眼光卻很准,這傢伙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男人瞧著她狼狽的動作,她再爬下去肯定要被抓了,終於,他伸手將她拉了過去,卻在她的身子貼上他時,微揚了揚眉,這觸感……

    杜孟萱二話不說,立刻爬到他背後,兩手緊抱著他,只露出一顆頭,朝那些人大喊:「你們最好看清楚再動手,我家老大可不是你們惹得起的大人物。」

    「老大?」那男人身後的兩個隨從不禁失笑,這小子亂說話又巴在二少身上,二少怎麼沒把他踢開啊?

    那幾個小囉嘍真的停下腳步了,遲疑地看向王子國。

    「來呀!來呀!你們敢過來,我家老大絕對會讓你們躺半個月出不了門。」杜孟萱見這男人沒反對,膽子更大了,還在他身後朝那些人扮鬼臉叫囂挑釁。

    「這小子是二少的人?」王子國臉上直冒汗,肥手壓著肚子,顯然巴豆威力仍在。

    那男人微微一笑沒否認,從來沒人敢中途亂認主子的,這小鬼居然還敢叫他老大?太有趣了。

    而且她整個身子貼在他的背上,那柔軟的觸感更讓他確信了剛剛的猜測,若不幫她,被這夥人發現,她的下場會很慘。

    「這……」王子國縱然有一肚子火,但雷堡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他家的生意全靠雷堡,他……

    「這小子幹了什麼事了?」雷二少的隨從開口問。

    「呃……我想是誤會了,有人在我的飯菜裏下巴豆,我想不可能會是二少的人……嗯……我先失陪了。」王子國滿身是汗快忍不住了,匆匆就往客棧裏跑。

    「失陪了。」小囉嘍們也做鳥獸散,一下子街上冷清許多。

    「哼!沒膽的爛小人。」杜孟萱又朝他們扮了好幾個鬼臉。

    「妳可以下來了嗎?」雷皓雲終於開口了。

    「啊?是是!老大。」她顯然是叫上癮了。

    「別叫我老大。」雷皓雲回頭,上下打量著她。

    近看才發現她個頭好小,唇紅齒白,尤其是柔嫩的雪白肌膚,沒幾個女人比得上,剛剛那觸感……他應該不會弄錯,她……挺值得玩味呢!

    這傢伙近看還多了幾分甜美的氣息,讓人有種不由自主想疼愛的錯覺,她到底幾歲?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平板的胸前許久,若超過十六歲就可憐了。

    「不能叫老大喔?可也不好一直叫你恩人吧?有點好笑!」瞧著他俊朗斯文的面容,竟讓她不自覺臉紅。

    這男人個子很高,身形頎長,再加上儒雅的氣質,有如文人般令人如沐春風,但剛剛那一撞,讓她明白他有多結實,而且他的五官很斯文,劍眉英挺,鳳眼清澈有神,鼻管直挺,再加上厚薄適中的唇瓣,奇怪?美男子她看多了,怎麼瞧著他,會讓她有點心慌悸顫的錯覺啊?

    杜家專生俊帥美男子,她的哥哥們容貌一個個出色無比,但眼前這男人還多些不可一世卻又不惹人厭的狂傲,聽那爛人的叫法,這年輕的男人應該身分很崇高吧!

    但這男人分明不想理她,只拿冷眼不停地打量著她,而且那目光裏閃動著她讀不透的意念,讓她的心有點毛毛的。

    「我家二少是雷堡二少爺。」雷德自動提供答案。

    他的主動說明讓雷皓雲不悅地揚起眉頭,雷德什麼時候變成大嘴巴的?

    「你可以叫他二少,也可以叫他皓雲少爺。」另一名護衛雷明也跳出來解說一番。

    雷皓雲當場傻眼了,怎麼他的護衛這麼簡單就洩漏他的真名?難不成她有本事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疼寵她?

    「原來是雷家二少啊!失敬失敬!」杜孟萱恍然大悟,難怪他有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氣度,原來大有來頭啊!

    雷堡什麼生意都做,食、衣、住、行只要和人有關的,能賺錢的生意,都在他們營運的範圍裏,所以才和杜家工坊簽長期合約,替兩方都賺了不少銀兩,她……能不能暫時賴上他啊?

    「小哥哥?」方才那位小姑娘直到王子國的人都走光了,才敢過來。

    「咦?你們還沒回去啊?」杜孟萱回頭瞧見他們,立刻漾開笑臉,摸摸兩個小男孩的頭,最小的男孩抱著一大包的包子,開心地直笑著。

    「小哥哥,真的太謝謝你了,我還以為你去藥鋪只是去抓我娘的補藥,沒想到你還買了那個,嘻……」小姑娘瞧見王子國狼狽的模樣,心中怨氣消了不少。

    「唔……那人說他認錯人了,所以絕對不幹我的事,大家開心就好。」杜孟萱眼神心虛地瞟來瞟去。

    「嗯!」

    「小姑娘,妳娘若可以起床了,還是快點搬回鄉下吧!免得他又找你們麻煩,我不在可不能再幫妳了。」杜孟萱擔心地吩咐。

    「我知道,謝謝你。」小姑娘再三稱謝後,才抱著大包小包,領著弟弟們回家了。

    「原來你是為了他們才放巴豆的啊?」雷明恍然大悟。

    他們當然聽聞過王子國的劣跡,但他們每回來談生意,來去匆匆,並不曾真正目睹過他的惡行。

    「對呀!欺負寡母幼兒算什麼男人?」杜孟萱氣憤地應道,隨即察覺露餡了,立刻換上茫然的表情,「啊?什麼巴豆?巴豆是什麼玩意兒?不關我的事,真的。」

    雷皓雲瞧著她睜眼說瞎話,見兩個護衛都笑了出來,他卻深感不悅,這傢伙做事都不顧後果的嗎?今天沒遇到他,她肯定被抓了,後果有多嚴重,她不會不知道,抑或她根本沒想到?實在太蠢了!

    「小兄弟,他們手上拿的那些全是你買的?」雷德眼裏多了份溫柔,對她的好感正在加分中。

    「嗯,所以我把錢全花完了,雷二少,你缺不缺侍童啊?」她轉身對上不時打量著她的雷皓雲,眼巴巴地笑問。

    ************

    「侍童?你當我家二少幾歲啊?哪還需要什麼侍童?」雷德哈哈大笑。

    「更正,二少從小到大沒用過任何侍童,你省省吧!」雷明也跟著取笑她的癡心妄想。

    「奇怪了,我又不是要當你們的侍童,你們鬼叫個什麼勁啊?」杜孟萱瞟他們一眼,又滿心期待地望向雷皓雲。

    「給我個理由,我為什麼要平白多個侍童?」雷皓雲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這傢伙挺有趣的。

    一般人見著雷德和雷明高頭大馬的身形,多少會安分些,偏這矮小子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不是太笨就是膽大包天了。

    「一百個理由列給你都行,雷二少,你常出門在外喔?」杜孟萱眼裏閃動著期待的火花。

    賴上他,一來再也不必怕遇到惡霸,更重要的是可以四處玩,三餐也有著落,再沒比這更好的事了。

    「嗯!」瞧見她眼裏可疑的光亮,雷皓雲十分確信這傢伙纏上他,純粹為了有得玩。

    「有個人跟前跟後伺候你,在枯燥乏味的行程裏,還能陪你說話解悶,你不覺得有趣多了?」

    「妳當他們是死人嗎?」雷皓雲瞟了瞟雷德和雷明,就見他們一臉逗趣地等著看好戲。

    「哎呀!那不一樣啊,他們當你是主子,說話哪能盡興?我不一樣啊,雖然當了你的侍童,你也算我的主子了,但我一定一本初衷,只當你是朋友,那樣說起話來自然真誠多了。」

    「我們什麼時候變成朋友的?」

    「就在你剛剛救我的那一瞬間啊,我……孟萱一輩子當你是朋友!」她差點說出全名,連忙吞吞口水,還拍拍胸脯保證。

    雷皓雲又瞟瞟她平板的胸部一眼。「妳叫孟萱?幾歲?」

    他實在猜不出來這種瘦弱身材能有幾歲?

    「對呀,對呀,我叫孟萱,十三歲。」她說謊不打草稿,開心地等著他的雇用。

    反正她本來就叫孟萱,只是沒提姓而已,那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嘛,嘿嘿……

    他直覺地不信,但這並不重要,只想知道會不會背上誘拐的罪名。「妳有錢幫人,怎麼會輪落到賣身為奴的地步呢?」

    「呃……出門在外難免嘛!而且我身強體壯可以工作,剛剛那幾個孩子還那麼小,錢給他們用比較適合啊!」

    「出門在外?妳家在哪?為何不回去?」

    「一定要說嗎?」她心想,若說謊恐怕騙不過這男人,但有些事是一定要瞞到底的,比如她的性別,絕不能讓人知道。

    「妳慢慢想吧!」雷皓雲轉身就走。

    「我和家裏的人鬧意見啦!」她連忙拉住他的衣袖,選擇說出一部分真相,反正她不滿哥哥們的做法是事實。

    「蹺家?」果然,真留下她,肯定麻煩一堆。

    「你不必擔心他們啦,反正是我求你的,我們可以簽張合約呀,證明你沒誘拐我,是我自願當你的侍童的,就一年吧!一年後,我氣消了,自然就回去了。」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一年後她都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大哥他們想逮她,只有求神問卜了,嘿嘿!

    「一年?」多個有趣的人玩,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雷皓雲再次打量起她來,她看來很調皮、愛搗蛋,被玩了不會哀怨,只會想報復回來,過程應該挺有趣的吧?

    再者,真有麻煩,他也不在乎。

    「唔……那個……」雷德瞧見主子眼裏的劣根性了,立時同情心大發,很想勸杜孟萱轉身快逃。

    「你喉嚨痛?」雷皓雲一臉關心地望向他,眸裏卻多抹嚴厲。

    「不……不,現在沒事了。」雷德心虛地退後一步,萬分同情地瞧了杜孟萱一眼,這小子只有自求多福了。

    她被瞧得莫名其妙,回頭又見雷明也一副「你要多保重」的憐憫目光,他們是怎麼了?雷堡的人似乎都有點怪呢!

    「侍童嗎?也好,反正我也沒讓人伺候過,就享受享受好了。」雷皓雲瞧著她精力旺盛、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倒想看看她能撐幾天。

    他的侍童可沒她想像的那麼好當呢!

    「二少,你真是太英明了,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杜孟萱開心地跳上跳下。

    她真的賴到一張有錢有勢的保命符了。

    「我當然不會了。」她才是那個可能後悔的人吧!哈哈……接下來的日子太令人期待了。

    ************

    「睡著了?」雷皓雲敲了她的頭一下。

    這小鬼在馬上倒得歪歪斜斜的,再睡下去就要墜馬了。

    他們一行人正專程趕往信州。

    雷皓雲這回順著河岸走,主要是為了視察雷堡的河運狀況。這些月來,零星傳來一些遇劫事件,其中以信州最嚴重,他和大哥研判是由南疆流竄來的海盜所為,他的親臨視察,正是為了找出徹底解決的辦法。

    「還沒到嗎?」杜孟萱張著惺忪睡眼,千萬別再睡破廟了,她已經被各種蚊蟲叮了好多包了。

    一行人趕了三天的路,自然錯過可落腳的小城鎮,聽雷德說今天一定可以進城躺在床鋪上,她才硬撐的。

    「妳確定妳這樣子有辦法伺候我嗎?」雷皓雲好笑地看著她,別要他伺候她就不錯了。

    「二少,你放心吧,看到床我的精神就來了,我會伺候你的。」她嘿嘿笑著,不敢說全身骨頭都在哀號,先讓她躺上床睡個十天、八天吧!

    終於,在她差點掉下馬前,他們進城了,一行人立刻住進當地唯一的一間小客棧。

    「咦?」杜孟萱訝異地看著關上的房門,又瞧向和她同房的男人,有這樣的事嗎?

    「妳這什麼表情?」雷皓雲揚高眉睨著她。

    「唔……二少不一個人睡嗎?」她吞了吞口水,這一睡,她的名節豈不毀了?

    「妳忘了,妳是我的侍童?妳不睡在這兒,怎麼服侍我?」雷皓雲瞅著她,有些惡意地反問。

    「唔……也對。」她咬牙認了,反正她現在是男人,沒有名節問題,更重要的是,只要大哥他們不知道,就沒問題了。

    「先替我捶捶背吧!」他坐在床沿吩咐道。心中卻有更大的疑惑,她到底有多重大的理由,不惜做這麼大的犧牲?

    「噢唔!」杜孟萱乖乖走過去,小手叮叮咚咚地敲著他的肩,快張不開的眼不時瞟著床,她好想睡喔!

    「妳的力氣比蚊子還小。」從她節拍不一、輕重不同的捶法,他猜身後的人八成又要睡著了。

    「唔……」已進入昏沉狀態的她迷糊地應了聲。

    雷皓雲偏個身,靠在他背上的人直接趴了下來。

    「啊……啊?!」

    「醒了?」雷皓雲帶著趣意瞧著橫趴在他腿上的小侍童。

    「呃……醒了。」一時仍不懂她怎麼突然就趴在他身上,杜孟萱手忙腳亂地站好。

    「看妳這樣子,讓我很懷疑簽了紙賠錢的合約了。」雷皓雲嘴角有抹可疑的笑容。

    「唔……凡事總有個起頭嘛,雖然我是頭一回當侍童,二少不也沒用過侍童?照理說,你應該不知道侍童該做什麼事吧?」

    「不然妳以為侍童該做什麼?」他微笑反問。

    「這……」她也不知道啊,應該和她的丫鬟做的差不多吧!

    「我不管別人的侍童做些什麼,我的侍童是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知道嗎?」

    她嘟高了嘴,久久才不情願地點頭。

    門上傳來敲擊聲,「叩叩!」

    「客倌,送熱水來了。」店小二大聲叫著。

    「進來。」

    店小二指揮著人手,快速地將木盆擺好,注入熱水,再將屏風擺妥,隨即退去。

    杜孟萱羡慕地看著那一大盆的熱水,她也好想洗個熱水澡喔!

    「發什麼呆?過來更衣。」雷皓雲將她的熱切全瞧在眼裏,卻只冷淡地催促道。

    「喔!」她走過去瞧他一眼,連忙垂下視線盯著他的胸膛,脫男人的衣服?這絕對不能讓大哥他們知道,諒他是雷堡二少,都會被大哥他們給分屍的。

    「妳以為用看的就能把衣服脫掉嗎?」雷皓雲譏笑道。

    她再扮個鬼臉,心一橫,小手移到他的環扣上,一一解開。反正她現在是男的,二少也把她當男的,所以男人替男人脫衣服,一點曖昧都沒有。

    就算她在心中一直默念著,可好不容易將他的外衣脫掉,她已滿面通紅,匆匆將他的外衣擺在床沿,退開兩步。「這樣可以了吧?」

    雷皓雲瞧著她快要燒起來的臉蛋,嗤笑兩聲,自在地走到屏風後,享受難得的熱水澡。

    杜孟萱坐在離屏風最遠處,聽著不時傳來的水聲,臉上的紅暈怎麼也退不去,天!她居然跟個裸男同處一室,讓她好想奪門而出。

    但……她跑了,往後的日子怎麼辦?賴著他,是目前唯一安全又有得玩的法子,她只好學大和尚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冥想了。

    「妳又睡著啦?」屏風後傳來呼叫聲。

    「沒!我哪有睡?」她跳起來。

    「過來替我擦背。」雷皓雲出招了,眼裏閃動著期待。

    杜孟萱張大了嘴,擦背?!擦背是什麼東東?是她以為的那種行為嗎?他要她替他擦背?他沒手啊?

    「孟萱?」雷皓雲只想確定她的底限在哪里?他能玩她到什麼程度?

    「來了!」她垂頭喪氣地應道。

    拖著腳步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踱進屏風後,就見他的肩背微微露出木盆之上,男人的背,她只看過哥哥們的,卻也沒碰過啊,這雷二少分明是故意玩弄她嘛!

    不行,她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人啊!但這種事不必靠其他人吧!

    「快點!等妳就定位,水都涼了。」雷皓雲催促著。

    「喔!」她欲哭無淚地蹲在盆邊,拿著布巾悲慘地替他擦背。

    沒料到正享受著她的服務的男人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看來他可以玩的界線很廣呢!

    杜孟萱瞪著他的背,懶惰鬼!討厭鬼!不停地罵著,可她罵著罵著,卻也被他線條幽美、結實好看的背部吸引了目光,這是訓練過的身軀,沒有一絲的贅肉,就連他的手臂都同樣結實好看。

    半晌,她才察覺自己居然對著他的背起了遐思,臉一熱、心一揪,熱浪竄過全身,氣自己居然胡思亂想,而始作倆者卻享受著她的服務。她一惱,小手故意不小心抓過他誘人的美背。

    「妳屬貓啊?幹嘛抓我?」雷皓雲偏頭瞪她。

    「不小心嘛!人家第一次當侍童啊!」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瞄了眼她留下的爪痕,心頭滿意極了。

    雷皓雲不屑地撇撇嘴角,這種小把戲有什麼好得意的?

    「扶我起來吧!」他輕鬆再出招。

    「啊?!」他說什麼?

    「快點!」他催促著,大掌已經往後一攬,直接壓上她的肩。

    「啊?!」她眼裏蓄滿驚慌,直覺地往後退,卻因著他手臂的力量又彈回來,而且是直接貼上他的臉。

    又熱又軟?她的圓眸瞪大,對上他戲謔的鳳眸,這麼近?那那……那又軟又熱的東西是……

    啊?啊?啊?這是什麼狀況啊?杜孟萱瞪大眼,全身僵硬如化石,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7-4-19 00:12: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大眼瞪小眼,而且是近在咫尺的互瞪。

    杜孟萱直到雷皓雲手臂上的水珠滴進她的衣領裏,才清醒過來,再次向後彈,這回雷皓雲沒再緊攬住她,就這麼任由她跌坐在地。

    「你你……我我……」杜孟萱震驚的猛結巴。

    「啐!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親到小侍童的嘴,幸好你還小,唇嘗起來跟女人的沒兩樣。」他修長的指尖故意回來廝磨著唇瓣,彷佛仍在回味剛剛的滋味般曖昧。

    哪叫像了?她本來就是女人啊!

    杜孟萱氣得想砍人,羞得想就地掩埋,種種情緒糾結在心頭,卻卡在扮男生的因素上無法發作。她清純無瑕的嫩豆腐就這麼被他吃走了,他是故意的嗎?

    「妳這什麼表情?」他趴在盆沿睨著她,盡情欣賞她千變萬化的有趣表情。

    「這種事你別說得這麼輕鬆。」她氣呼呼的瞪他。

    「就說是不小心了,而且還是妳自己撞過來才會親到,算來是妳的錯!」他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怎麼能怪我?明明就是你拉住我的。」她委屈地瞪著他。

    「妳是娘兒們嗎?有什麼好計較的?」雷皓雲再次露出微微的譏笑表情。

    「就算是男人,對這種事也會計較好不好?」她火了,這傢伙怎麼一臉毫無節操的笑容啊?

    「是嗎?我就不會啊,對我來說,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啊!」他再次嚇她。

    「啊?!」杜孟萱又呆掉了,他怎麼老是說出一些嚇死人的渾話啊?

    「雖然剛剛是不小心,但若讓我喜歡上了,我才不管她是男是女呢!」沒給她思考的時間,他無預警地直接起身。

    「啊?!你怎麼……」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她驚呼一聲,立刻轉身背對著他,還膽小地用雙手捂住眼。

    「幹嘛?我有的妳沒有嗎?」雷皓雲惡劣地恥笑她。

    「就算同是男人,也有臉皮厚薄之分啊!」她惱火地退到屏風外,真讓她看,她寧可被哥哥們逮回去啦!

    雷皓雲輕笑出聲,還以為她可以委屈到底呢!原來也有她無法硬撐的底線嘛!

    他踏出木盆,擦幹身子,穿好衣衫才走了出來,見她仍背對著他,由她發紅的耳根子看來,她恨不得奪門而出吧!

    他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

    「笑什麼啦!」杜孟萱氣得直跺腳。

    「小鬼就是小鬼。」他走到她的身旁,低頭在她的耳畔呢喃。

    「啊?!你別突然靠近啦!」她嚇得直接貼上門。

    「妳娘是少給妳生了顆膽嗎?整天大呼小叫的,很吵耶!」雷皓雲伸手將她拎回來訓話。

    「我……沒被人這樣嚇過啊!」她瞄了瞄他粗魯的抓人法,他居然像在拎小癟三般捉著她的衣襟,幸好她有束胸,此刻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性別沒被發現了。

    「我嚇妳?」

    「本來就是。」和他太過接近,剛剛發生的事一直浮現腦海,令她窘得不敢直視他。

    「小鬼,話是要說清楚的,妳既然當了我的侍童,就給我安分點,別老是頂撞我,懂嗎?」他放掉她的衣襟,指尖輕移到她的頸項上,有意無意地輕撫。

    她微微顫了顫,抿緊唇瓣,難道要她老是莫名其妙被吃豆腐?

    「嗯?」他偏頭更貼近她些。

    「噢唔!」她下意識地瑟縮了脖子,心中有些迷惘,怎麼現在的二少和當初遇到的感覺不太一樣?

    當時的他冷淡不多話,沒想到今晚不到半個時辰的相處,竟讓她有種誤上賊船的驚懼,難道他是故意隱藏了他惡劣的性格?

    她猛然想起那天雷德他們同情的目光,再次瞪大圓眸,不會吧?

    「妳的表情真的好有趣。」雷皓雲爽朗地大笑,大掌惡劣地拍拍她火燙的緋頰。

    「叩叩!」

    「客倌,可以換水了嗎?」店小二在門外問道。

    「進來。」雷皓雲放開她。

    杜孟萱呆呆地看著一盆新的熱水擺進屏風後,就連他們離開了都沒發現,他不是洗好了?怎麼又搬水進來?

    「妳要嘛大呼小叫,要嘛就發呆,習慣很差喔!」雷皓雲敲了她的腦門一下。

    「噢唔!」她吃痛地捂著頭,他的習慣才差咧,老愛動手動腳的。

    「妳的動作最好快一點,我們在樓下用餐,妳若洗太慢,我可不會幫妳留菜。」雷皓雲走向房門。

    「這要給我的?」她呆呆地問。

    「不洗想夜裏臭得我沒法睡嗎?」他回頭半取笑著。

    「我才不臭呢!」她惱得朝他扮鬼臉。

    「或者妳希望我禮尚往來,留下來替妳擦背?」

    「少爺請慢走,不送了。」她連忙奔過去將門關上,順便閂上。

    「哈哈哈……妳最好快點。」雷皓雲大笑不已。

    「哼!」杜孟萱回頭望向那熱呼呼的澡盆,幸好他還沒壞到底,她揚起嘴角,開心地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鳳鳴軒獨家製作******

    雷皓雲起床時,再次踩到一團軟軟的物體,他瞄了眼仍在睡的杜孟萱,這傢伙挺厲害的嘛,硬邦邦的地板都能睡得這麼沉。

    沒錯,自從她當了他的侍童後,只要住進客棧,他們雖然同房,但他大爺有床睡,她小小侍童則只能窩在他床前打地鋪。

    而他天天睡得心安理得,反正她只是個侍童,打地鋪再自然不過了。

    「小鬼,該起床了。」他惡劣地直接用腳搖著她。

    她睡眼惺忪地翻個身想繼續睡,偏他的大腳踩在她腰上不停地搖晃,她只好萬分不情願地推開他的腳坐了起來,很沒氣質地打個大呵欠。

    「醒了?」雷皓雲很喜歡看她剛睡醒時的模樣,迷迷糊糊又帶點慵懶,比平時活潑可愛的模樣多些誘人的姿態,她真的只有十三歲嗎?真讓他猜,少說十六以上了吧?

    「二少,天還沒亮,有必要這麼早起嗎?」她瞧向窗子,外頭黑漆漆的,很不滿地睨著他。

    「我睡飽了。」他的大腳仍踩在她的腿上,軟綿綿的觸感讓他一點都不想收回來。只是他的視線停留在她有些淩亂的衣襟上,這小鬼因為和他同住一房,向來和衣入睡,現在微開的衣襟現出更多的頸部,雪白細緻的肌膚有些誘人。

    「真搞不懂你是哪種人,哪有人天天睡兩個時辰就飽的?」

    沒察覺他虎視眈眈的注目,杜孟萱發著牢騷,撥開他的腳,很不甘願地將被子折好堆回床上,並且快速地將自己亂成一團的長髮再次紮成束,全攏進帽子裏。

    見他穿著中衣倚在床頭,很顯然正等著她伺候,她無聲地歎口氣,拿過他的外衣,來到床前為他著衣。

    「怎麼我老嗅到火藥味?妳心中到底有什麼不滿?」雷皓雲閑閑地享受著她沒什麼技巧的服務。

    老實說多個她,一切變得更麻煩了,他這回並不是出來玩的,為了早日查明海盜的真相,他趕著路查線索,所以之前的行程幾乎都夜宿荒郊。

    他卻在發現她無法適應野外生活後,放慢了腳步,讓她可以住客棧、洗熱水澡,結果當然是行程明顯地延誤。算來他也待她挺好了,就這小鬼不懂感恩,以為他虐待她。

    「二少,你武功高強,睡兩個時辰足夠,我這平凡人天天睡眠不足,會死人的。」她踮高腳尖替他將衣領拉好,確定穿著妥當才退開。

    「妳當我瞎了嗎?平日我在忙時,妳哪回不是睡得直打呼還流口水?」他在桌邊坐下,等著她替他梳頭。

    「那是因為我沒睡飽,自然要補眠了。」她嘟著嘴,拿著梳子小心地替他梳順長髮。

    「歪理。」雷皓雲微瞇著眼,享受著她的服侍。

    「叩叩!」

    「二少?」門外傳來雷德的呼喚聲。

    「進來。」雷皓雲淡淡應道。

    「要讓客棧備早飯嗎?」雷德問道。

    「妳想吃什麼?」他卻問著身後的人。

    「小籠包。」杜孟萱直覺地應道。

    「客棧好像沒有,二少確定要吃小籠包嗎?」雷德望向主子,二少從沒替「玩具」想過;沒想到他居然會問下人的意見,真不可思議呢!

    「就小籠包吧!」

    「那小孟你去買。」雷德轉身交代著,等會兒他和二少還要商議一些事情。

    杜孟萱好不容易才束好他的頭髮,突然察覺「小孟」是在叫她,連忙應聲,「喔!要買幾籠啊?」

    雷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才斟酌道:「買個十籠吧!」

    杜孟萱伸長手等著銀兩。

    雷德好笑地拿一小塊碎銀給她,她淘氣地扮個鬼臉,匆匆跑了出去。

    「你在看什麼?」雷皓雲見他仍望著房門口,有些不悅地問。

    「唔……二少,你看孟萱真的姓孟嗎?」雷德連忙將他的疑問問出口。

    剛剛二少的反應是怎麼回事?他似乎嗅到離奇的佔有欲了,這種事二十五年來不曾發生過啊!

    二少的性子和大少爺大大不同,大少爺身負堡主之責,對人對事多些責任感;二少則完全相反,正因為沒當負責人的壓力,他向來玩世不恭,愛玩兼愛使詐,整人是他最大的樂趣。

    卻也因此凡事未曾用過心,總是玩過就忘,更別提人了,被他看上玩到膩就扔一旁再找新的,但他明顯察覺二少對孟萱多了些用心,這孟萱對二少來說很特別吧!

    「她沒必要連姓都騙人吧?」雷皓雲撇撇嘴角,她騙的東西可多了,他只是懶得揭穿她的把戲而已。

    「可是每回我或雷明叫他『小孟』,他都要好久才反應過來,反而是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反應倒是挺快的。」雷德之前就覺得怪怪的。

    雷皓雲終於有點興趣了,姓氏不能提?難道是會引起他注意力的姓氏?

    「二少?」

    「有機會查查她的底細吧!」對她的興趣比一般「玩具」多那麼一丁點,那麼多瞭解她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

    「是!」雷德點點頭,若二少對孟萱真有興趣,那麼確定她無害則是首要之務了。

    「咦?這麼快?」雷皓雲突然揚眉,微微勾起嘴角,他聽見樓梯上傳來她三步當兩步的聲響了。

    「我回來了。」杜孟萱氣喘吁吁地抱著小籠包跑回房裏,將包子往桌上一擺,累得趴在桌上喘息。

    「妳有這麼餓嗎?」雷皓雲不悅地數落著。

    「不是餓,是很燙。」她抱得手又熱又痛的。

    「你們拿些過去吃吧!」雷皓雲吩咐道。

    「是,二少請慢用。」雷德連忙留下他們兩人的分量,將其他的帶走,出去前又瞧了趴著喘的小鬼頭一眼,他居然在二少眼裏瞧見擔心?

    雷皓雲直到他離開才拉起她的手,撩開她的衣袖,查看她的臂膀,幸好只是有些發紅,並沒有燙傷。

    「我沒事啦,只是小籠包剛出爐真的很燙,我才用跑的。」她有些不自在想縮回小手,偏他握上癮似的,仍專注地看著,甚至還仔細摸了摸,令她又窘又害羞的,她的嫩豆腐全被他吃光了。

    「真的很燙嗎?」雷皓雲伸手拿了一個丟進嘴裏,滿臉譏笑地睨著她,「妳是千金之軀嗎?這樣叫燙?」

    「我本來就比較怕燙,不行啊!」她伸手也抓了一個,小手卻被他握住。「幹什麼?」

    「妳是不是該先喂飽我再吃?」雷皓雲將她拉到身旁,目光熱切地望著她。

    杜孟萱訝異地微張了嘴,他要她喂他吃?

    「發什麼呆啊?」他乾脆拎著她的手,將她手上那顆小籠包喂進嘴裏,還故意伸舌舔過她的指尖。

    「啊?!」她不自覺渾身燥熱,尷尬地縮回小手。

    「快點!」雷皓雲微揚了唇瓣,逗這清純小鬼頭真的很有趣呢!

    她嘟高嘴,以兩指拎起一顆小籠包,很不情願地送到他的嘴邊,才想匆匆丟進他的嘴,偏他的動作就是比她快,居然咬住她的指頭,再次舔了舔才鬆開。

    杜孟萱瞪大眼,只能自己騙自己,二少節省成性,就連一丁點油漬都捨不得浪費,唉!難怪雷堡這麼有錢。

    「真是好吃。」他吞下小籠包還舔舔唇瓣,得意地等著她繼續服務。

    「哼!當然好吃了,好多人排隊等著買呢!」

    「是嗎?那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見她猶疑著,他再次催促道,「動作快點。」

    「我是第一個啊,之後人就愈來愈多了。」她赧顏睨他一眼,才又不情願地拎了一個送過去。

    「所以我叫妳早點起床果然是正確的。」這回他握住她的手,只咬了一半,將她的手送到她的嘴邊。

    她再次瞪大眼,他想幹嘛?

    「吃呀!妳肚子叫的聲音很吵耶!」雷皓雲恥笑地瞄瞄她的腹部。

    「我為什麼要吃你咬過的?」她臉上又冒出彩霞般的美麗色澤,她才不要吃他的口水哩!

    「那是妳的榮幸。」雷皓雲直接將半顆小籠包塞進她嘴裏。

    她眼紅臉又不能吐出來,只能羞惱地咬碎吞下。她幹嘛要跟他弄得不清不楚啊?她只是個小小侍童啊!

    接下來,就這麼她喂他一顆,他又好心地賞她半個,在她含著哀怨、滿心羞赧的心情下,進行著這頓充滿他的口水的早餐。

    「瞧,妳不也吃得挺樂的?」不知從何時,換成他拎著小籠包喂她了。

    「是啊!能讓二少伺候,孟萱我真是太幸運了。」她懊惱地睞他一眼,恨恨地大口嚼著。

    瞧著她忍氣吞聲卻也不虐待自己的肚子,邊吃邊瞪他的可愛模樣,雷皓雲難得地升起憐寵的心情,以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油漬。

    又亂摸?杜孟萱正想更用力的瞪他,卻在瞧見他的微笑時,心悸了下,他幹嘛笑得這麼誘人啊?

    「怎麼了?」明知他的種種行為和表情都足以牽動她的心念,他依然無辜地問。

    「沒……沒什麼。」她羞紅著臉龐,想偏開臉,卻被他輕捏住下巴,她詫異地望向他。

    雷皓雲雖然起了憐惜之心,但該玩的還是要玩,他俯近她,伸出舌頭,將她嘴角的殘渣勾進嘴裏,還一不做二不休,舔了她的嘴唇兩圈,讓她的嘴更油膩了。

    她再次僵成化石!

    這男人一天不整她是會怎樣?

    雷皓雲早習慣她瞪凸的大眼睛了,揚聲大笑還拍拍她的臉蛋,又丟了半顆他咬過的小籠包進她嘴裏。

    有她相伴,果然有趣多了。

    杜孟萱恨恨地瞪著他,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狠狠的整回來!

    *********

    「多少人受傷?」雷皓雲蹙著眉。

    他們才剛到信州,就聽聞河船搬運工被人襲擊受傷的事,而且受傷的都是雷堡的雇工,很明顯的,對方是針對雷堡而來。

    「到目前為止共六人,其中一名傷勢比較嚴重,恐怕得躺上兩個月。」雷明剛剛去一一探視過了,忿忿不平地報告著。

    雷皓雲坐在雷堡位於信州的別府裏,冷著眸子思索,他雖沒有大哥的責任感,但傷了雷堡的人,等於是傷了他,肇事者別想他會輕易幹休。

    「太過分了,他們全是認真工作的人,為什麼要傷害他們?」杜孟萱卻止不住怒火,氣跳跳的啐罵。

    眾人全訝然地望向她,怎麼她比他們還生氣啊?

    「實在太可憐了,二少,你可要好好安置那些受傷的人,讓他們好好養傷,並且照顧安頓他們的家人。」她回頭擠到他身旁殷殷交代著。

    雷皓雲微微一笑,可心頭卻泛起無限的熱浪,她的正氣凜然、她的天真善良意外的令他好窩心,措手不及中,她闖進他的心田深處了。

    「妳放心吧!雷堡絕不會虧待自己人。」雷德代主子回答。

    而他和雷明對望一眼,對這小子感同身受的反應滿意極了,也更加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那就好。」聽見保證,她才安心地退坐一旁。

    「查到對方的身分了嗎?」雷皓雲又瞧了她一眼才問道。

    「還沒,對方顯然也知道我們雷堡想對付他們的決心,下手時異常小心,完全沒留下線索。」雷德歎口氣。

    「再查,我不信他們可以永遠做得乾淨俐落,再者,加派巡邏次數,並且要工人們別落單,減少傷害是首要之務。」雷皓雲吩咐道。

    「是,二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幾個據點觀察下來,我確信他們下手的目標該是這回的貢品,進而搶下我們的經營權。」雷皓雲早心生懷疑了,這次的事件幾乎讓他確定了猜測。

    雷德連忙攤開地圖,果然幾次出事的地點都在運送貢品的路線上。

    「所以我們沿著路線查。」雷皓雲決定道。

    「是!」雷德點點頭。

    一旁的杜孟萱卻在聽見他的決定後沒了聲響,沿著貢品的路線查?那豈不意味著她可以一路跟到京城去?太好了,她長這麼大還沒去過京城呢!

    「小鬼就知道玩。」雷皓雲一回頭瞧見她燦爛的笑容,不必想也知道她在開心些什麼了。

    「嘻嘻……」她淘氣地伸伸舌頭。

    他的話裏充滿了寵溺,讓雷德等人訝異不已,紛紛望向杜孟萱,這小子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竟引出二少難得的珍寵?

    「二少。」此地的總管在門口喚道。

    「什麼事?」雷皓雲召他進來。

    「杜家工坊的杜大爺正在他們的鋪子呢!」杜家和雷堡情誼深厚,當家大爺來了,可是大事。

    「杜……杜……」杜孟萱錯愕地張大嘴,大哥在這裏?怎麼這麼巧?她下意識地找著逃生路線。

    「肚什麼肚?妳肚子餓也別亂插話呀!」雷明就站在她身旁,直接拍她的頭一下。

    「哼!」她捂著頭沒興致和他抬杠,反而退得更後些,肩膀還微微顫抖著,大哥來了?他是有眼線特地跟蹤而來的嗎?還是碰巧?

    「杜大哥?來視察嗎?」雷皓雲瞥見她怪異的神情,不動聲色地問。

    「不,聽說是私事,他知道二少也在此,特地差人請二少過府用膳相敘呢!」總管連忙應道。

    「轉告杜大哥,我會準時過去。」雷皓雲不時瞧著臉色愈來愈蒼白的杜孟萱,搞了半天是杜家嗎?

    正因為兩家交情好,所以她才連姓都不敢提嗎?她真是杜家人嗎?或者有過節?

    總管退下後,他一併將雷德等人都遣退,她卻依然蒼白著一張臉。

    他滿心問號地捏住她的下巴,終於引起她的注意力。

    「你幹嘛?」杜孟萱蹙眉想推開他的手。

    「我才要問妳呢,幹嘛一副見鬼了的樣子?」他反而捏得更緊了。

    杜孟萱瞪大了眼,他怎麼會知道?對她而言,大哥比鬼還可怕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7-4-19 00:1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唔……我的手是沾了蜜嗎?」杜孟萱紅著臉問。

    自從總管他們離開後,雷皓雲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剛開始只是握住她的手,到後來愈來愈誇張了,居然吃起她的指頭來了,他是有毛病嗎?

    他揚起眉頭,瞄了瞄她的指頭,居然又繼續啃,令她眉毛全皺在一塊了。

    「不如妳陪我過去吧!」他忽然望向她。

    「啊?!」

    「到杜府用膳呀!」

    「我……不不……不必了。」她的頭搖得像博浪鼓。

    「妳這模樣真是怪,難不成妳和杜家有過節?」他睨著她。

    「怎麼可能?」她大聲否認。

    「沒有?那妳為何堅持不去?妳以為妳有推託的立場嗎?」雷皓雲瞅著她。

    沒過節就是熟識了,問題是熟到什麼地步呢?該不會正好是一家人吧?以她渾然天成的氣質來說,倒是很符合。

    更重要的是,她和杜大哥有幾分像,之前沒特別注意,現在仔細瞧,就發現她和杜家每個兄弟在局部上都有些神似。

    「我……我……嗯……二少,實不相瞞,我今天一早肚子就不太舒服,頭也有點痛,胸口悶悶的,我想八成受了風寒,真的沒有胃口,去了只怕礙大家的眼,掃大夥的興。」杜孟萱立刻裝出虛弱的模樣,小手還捂在肚子上。

    來這招?雷皓雲幾乎要噴笑出聲了。

    「真的,二少,你要相信我,我想我還是回床上躺一躺好了。」怕他不相信,她臉上神情更可憐了,一副隨時會昏過去的樣子扶著桌子。

    「頭痛啊?」他難得地一臉關心,大掌摸上她的額頭。

    「嗯!」她配合地垂著八字眉。

    「真可憐。」他的大掌先是按了按她的太陽穴,又順著她的雙頰滑到她的後頸,溫柔地又按又揉的。

    「二少真是太有同情心了。」他難得體貼的服務卻令她頭皮直發麻,這樣的二少太可疑了。

    「雖然如此,妳真的不去嗎?杜家工坊和我們雷堡很熟,兩家人私交更是沒話說,照理說,妳是該過去見見杜大哥的。」他幾乎確定她的身分了。

    「我只是個小小侍童,這種大人物就不必見了,呵呵……」她抖著嘴唇苦笑,「杜大哥」她比誰都熟,不必特意去見了。

    她到底有多不想去見杜大哥?他的目光下移,瞄向她的腹部,試試看好了。

    雷皓雲詭異的視線令她不自覺退了兩步,他卻跟著進了兩步。

    「看來妳真的生病了,平時有得吃,妳跑得比誰都快呢,肚子痛?」他的手由她的後頸慢慢滑到她的腰際,另一手則按住她的前腹。

    杜孟萱當場僵化,他在摸什麼?難道她哪里不舒服,他就要摸哪里?等等,她剛剛胡扯的疼痛還有哪些?

    「很不舒服嗎?」他的大掌輕柔地揉著她的腹部,明顯感受到她微微的顫動,他乾脆抱著她坐下來,大有好好替她按摩的態勢。

    這樣都能忍?她若不是杜家人,他可以去跳海了。

    「二少,你不……不是……要……要去杜杜……府了?」就怕裝病被識破,杜孟萱沒膽叫他別亂摸,但他掌上的溫度好燙人,她窘得快窒息了。

    「沒差這點時間,妳放鬆些,來,趴在我肩上,我幫妳揉揉。」他直接將她按在肩上,嘴角咧得大大的,看來為了不去杜府,就算他吃了她,她都會忍住。

    現在只剩一個問題了,她為何要蹺家?

    杜孟萱欲哭無淚啊!大哥,你實在太會惹麻煩了。

    但為了不去見大哥,就算嫩豆腐全被吃光了,她都會忍下來的,她才不要被帶回去隨便嫁掉呢!

    「有沒有舒服點?」雷皓雲微笑輕問。年輕的身子完全不懂掩飾,她的敏感處輕易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嬌美的身子有些情難自己地在他懷裏躁動,只是再揉下去,也許心癢難耐的會是他也說不定。

    「舒服多了。」她的聲音和她的話相距十萬八千里,一副快哭出來似的。

    「對了,妳剛剛還說胸口悶悶的,也幫妳揉揉好了。」他的手作勢要往上挪,卻被她緊緊握住,他揚眉明知故問:「怎麼了?」

    「二少,我真的好多了,現在胸口已經不太悶了,不必煩勞二少了。」她連忙端起大大的笑臉,就算束了胸,也無法忍受胸部被他摸到。

    「好多了?那就可以去杜府了?」他忍不住就是想逗逗她。

    「啊?!」她立時垮下肩,他故意玩她嗎?

    見到她含著眼淚強忍委屈的模樣,他居然該死的心疼了!雷皓雲微揚嘴角,頂高她的下巴,憐惜地啄了啄她的紅唇。

    又親她?杜孟萱心跳抖動了好幾次,他到底要怎樣啊?

    「看妳都快哭了,可見妳一定強忍著不舒服,那就留下來好好休息吧!」他拍拍她煨燙的緋頰。

    既然她堅持不說蹺家的理由,也許為了「私事」前來信州的杜大哥,會給他個答案也說不定。

    「真的?」她的眼眸霎時亮了起來,單就這點,她就可以不計較他的竊吻了。

    「乖乖等我回來吧!」雷皓雲再次俯身吮上她的紅唇,這回卻是熾熱的索求了。

    杜孟萱一路被他牽著鼻子走,就算明知他的行為踰矩,卻無力也沒膽抗拒,被他吻得迷迷茫茫,連他什麼時候離開都渾然未覺。

    心頭只剩一個意念,他真的男女不拘,只要喜歡都可以嗎?他老是吻她、吃她豆腐,所以他喜歡扮男生的她?若他知道她是女子……還會喜歡她嗎?

    ************

    「杜大哥,好久不見了。」雷皓雲走進杜家工坊鋪子後方的偏廳。

    「皓雲,真巧,你居然也來信州。」杜家大哥笑著迎向他。

    「我偶爾也要做做工,免得大哥不平衡。」他開著玩笑。

    「這倒是,你來視察河運?」最近河運不平靜,他也是知情的。

    「嗯!」他微笑應道,雖然兩家密切合作,但這回的事顯然是針對雷堡而來,就不必讓外人知道了。

    「我卻是為了私事而來。」杜家大哥歎口氣坐了下來。

    「是嗎?」雷皓雲平靜地看著他。

    杜大哥稱得上是老狐狸一隻,先確定情報再答話比較保險。

    「嗯,你也知道我們家只有一個寶貝妹妹,她卻突然離家出走,我們兄弟都急瘋了,正分批四處找呢!」

    「令妹這麼做,總有原因吧?」雷皓雲瞧了他一眼,小心應道。

    居然主動提?看來這老狐狸早已確定杜家千金正跟著他們了,也或許她的行動杜家一直都了若指掌。

    「舍妹芳齡十八,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正巧揚州黃家來提親,於是我認真地考慮這事,結果她居然負氣跑了。唉,真是任性!」杜家大哥說話時,瞟了他一眼,真正等的卻不來,他當然急了。

    父親在世時,和雷老堡主有過默契,希望能結為親家,卻沒提是哪個兄弟。如今雷堡主有了皖荷,那麼就只剩他了,偏他的性子愛玩沒什麼定性,等他來提親,妹子只怕等到二十八也未必等得到人,他只好主動出擊了。

    「看來她是用行動表明不喜歡那樁婚事吧!」雷皓雲冷笑一聲,臭丫頭居然敢騙他只有十三?

    「我只說要認真考慮,又不是答應了,她也跑得太快了吧!」杜家大哥一臉的無辜。

    他會那麼說,主要是想看雷堡的反應,哪曉得風聲都還沒放出去,小妹倒是先跑了,幸運的是,他們居然會兜在一塊,接下來可教人期待了。

    「也許她是怕跑太慢就來不及了。」雷皓雲心頭另一個不悅是,就算替妹子著想,也該聽聽她的意見吧!她不喜歡當然跑了,是他也會跑的。

    「我之所以會認真考慮,是因為黃家是頭一個來提親的人家,家世也不錯,總不能劈頭就拒絕人家呀!」

    「黃家嗎?看來你的要求並不高嘛!」雷皓雲有些譏誚地撇了撇嘴角。

    黃家的風評不好,他才不信他不知情呢!會答應考慮八成有其他原因吧!雷皓雲突然又瞧他一眼,這老狐狸突然現身,該不會盯上他了吧?

    「現在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她,我們真的很擔心。」杜家大哥說話時認真地瞅著他。

    「這倒是,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是挺讓人擔心的。」他卻裝傻,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二少要沿路視察河運,也請你替我留意了。」杜家大哥見他裝傻也不點破,這正合他的意呢!

    「這是自然。」

    「皓雲,哪天你遇到舍妹,除了勸她快快回家外,也請告知她另一件事,她一定很想知道的。」

    「請說。」

    「請告訴她,她的好友宋皖荷已經應你大哥之邀,進雷堡當他的貼身侍女了。」杜大哥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還專注地看著他。

    「侍女?有這種事?」大哥向來不用侍女,正如他從小沒用過侍童,怎麼兩人居然都打破慣例了?

    「是呀,皖荷和孟萱情同姊妹,我也視皖荷為妹子,希望你大哥別虧待她才是。」杜家大哥一臉的擔心。

    「這種事請你直接跟大哥說。」貼身侍女?他不懂大哥是怎麼看待那女子的,他也不想管。

    突然,他全身警戒地看著杜大爺,他想起來了,爹曾說過,要和杜家工坊結親家,至於誰負責去娶,要由他們兩兄弟自己決定。這老狐狸此刻提大哥有了可疑的「貼身侍女」,擺明瞭要他表態嘛!

    「大爺,可以用膳了。」

    「皓雲,入座吧!」杜家大哥頂著溫柔的笑容,語帶雙關地請他入座。

    「嗯!」雷皓雲卻是滿心不悅,這種被算計的感覺真差。

    用完餐,雷皓雲沒多作停留就回別院了,心情倒是慢慢轉好。姑且不提杜大哥那老狐狸,和那小鬼相處很愉快是事實,而且他們的相遇應該不在杜大哥的算計之中,所以將來會怎麼樣,以後再說了。

    走進院子裏,就見杜孟萱趴在涼亭桌上發呆,他揚起笑容,這丫頭一定很擔心會穿幫吧!

    「又發呆?」他走過去敲了她的頭一下。

    她「噢」一聲,抱住頭,她的頭真可憐,老是有人愛敲它。「你回來啦?」

    「跟妳說件秘密。」雷皓雲好笑地攬住她的脖子,好心地替她揉著。

    「什麼啦!」這傢伙近來很愛對她動手動腳的耶!

    「杜大哥之所以來信州,是因為他妹子跟妳一樣蹺家了。」他貼在她耳畔小聲輕喃。

    「啊?!」大哥跟他提了?

    「嗯,聽說是為了逃婚。」他攬著她一塊坐進椅中。

    「逃婚?怎麼蹺家變逃婚?難道已經決定了?」幸好她逃了,不然就毀了。

    「說得好像妳知情似的,小鬼,難不成妳也是為了逃婚?問題是妳才幾歲?」他語帶諷刺地睞她一眼,十八歲?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吃了她了。

    「我?少來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她連忙撇清關係,手一動才發現兩人又黏在一塊了,紅著臉想挪開些,偏他卻當作沒瞧見,依然緊緊攬著她的腰。

    「是嗎?不過杜大哥的眼光果真有問題,怎麼會看上黃家呢?」他瞟她一眼,他有些心動了,可她呢?

    「這我哪知道呀!你很替杜小姐擔心?」太可笑了,她居然吃起自己的醋來了。

    「我是好人呀,黃家風評不好,我當然替她擔心了。」

    「也許她的命不好吧!」她心情很差的應道。

    「也對,遇到我,妳的命比她好多了。」他嗅到一絲酸味,小丫頭也許快開竅了吧!

    「當侍童算好命?」她睞他一眼。

    「妳管當什麼,遇到什麼人比較重要吧!」他恣意地吮上她的紅唇。

    剛開始只是想逗她,不時的竊吻只是想看她不知所措、臉紅心跳的可愛模樣,但嘗了之後,卻漸漸貪戀起她柔嫩誘人的甜美滋味,每每欲罷不能。如今已一天不嘗就心癢難耐,想想,到底是誰整了誰呢?

    杜孟萱卻瞪大眼瞧著他盡情享受的神情,他到底在想什麼啊?老是吻她,真的男女不拘嗎?

    「別瞪我。」他卻用力啄了啄她已然紅腫的唇瓣,將來會怎樣,就看她能闖多深了。

    ************

    「陳家?哪個陳家?」雷皓雲全身一陣哆嗦。

    「就是那個陳家。」雷德萬分同情地看著他。

    「她也在嗎?」若在,他可要拋下一切逃難去了。

    「不,沒見到她的身影。」

    雷皓雲大大松了口氣,只是眉頭依然緊蹙,扯上陳家,代表的就是麻煩,他的好心情全隨風飄走了。

    「什麼陳家?」杜孟萱好奇地問。

    可兩人沒空理她,雷皓雲再問:「怎麼他們也來湊熱鬧?難不成也有份?」

    「以他們的情況是有可能,我們查到幾個可疑的人幾次進出陳家的據點,也許這回的事是他們策畫的也說不定。」雷德大膽猜測。

    「海盜?陳家……對了,他們是近幾年才到揚州的,難不成是南疆人?」雷皓雲心情煩躁地思考著。

    「目前還查不出來。」

    「真是令人厭煩,這事扯到他們,我已經全身不對勁了,快點查清楚吧!」雷皓雲滿臉的不悅。

    「是。」雷德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別開臉去。

    「德兄,你的臉怎麼了?」杜孟萱坐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嗤……」雷德噴笑出聲,立刻用手捂住嘴。

    「你很閑?」雷皓雲不悅地瞪向他。

    「不,我出去忙了。」雷德連忙轉身想出去笑個過癮,結果卻在門口和雷明撞個正著。

    「你幹嘛?急著去投胎啊?咦?你的臉怎麼變形了?出了什麼事?」雷明拿著封信,不解地看著他。

    「不,沒事。」雷德連忙端正臉色,裝正經。

    「到底怎麼了?你們怎麼一提到那個陳家,全都怪裏怪氣的?」杜孟萱更好奇了,更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家?對了,二少發生大事了。」雷明想起信上提的事,驚叫一聲。

    「什麼事?」雷皓雲不悅地瞪著眾人。

    「大少爺居然要娶陳家小姐了。」

    「別開玩笑。」雷皓雲直接否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真的,是老爺親自去提親的。」

    「那個陳家?」雷皓雲再次確認。

    「就是那個陳家。」雷明的臉也微微扭曲。

    雷皓雲的臉黑掉了,許久才吐口氣,「大哥是突然得病,不問世事了嗎?居然任由爹胡搞?」

    「你們誰出來解說一下『那個陳家』是什麼意思好嗎?」杜孟萱一問再問都沒人理她,她也火了。

    雷皓雲睨她一眼,完全懶得理她。

    雷德和雷明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嗤」一聲笑出來,隨即想到主子在場,努力想壓下笑聲,偏愈想忍愈是忍不住,很快的偷笑就變成大笑,他們狂肆的笑讓雷皓雲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能說完再笑嗎?」杜孟萱很不高興,這兩人只顧著自己笑,她都沒笑到,太過分了。

    「是這樣的,那個陳家是雷堡河運的競爭對手,陳家的千金叫陳家敏,兩年前到雷堡做客時,一眼就看上二少。」雷德噙著笑意說明著。

    「嗯嗯!」杜孟萱聽得很認真。

    「那位陳小姐算是奇葩了,一般女子有了愛慕之人,頂多送送詩歌表達情意,她卻是行動派,不時騷擾二少,嗤……嘻……」雷德說到笑場,於是由雷明接著說下去。

    「陳小姐多次大膽示愛,有一回還妄想跳上二少的床造成事實,二少受不了,直接掌她一巴掌,她居然還眼露愛意地說『打是情罵是愛』,二少怎麼對她,她都全然接受,二少當天就把她踢出雷堡了。」

    杜孟萱愈聽嘴巴張得愈大,這麼大膽的女子真少見呢!

    雷皓雲見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惱火地捶了她的頭一拳。

    「噢唔!別老是打我的頭啦,會變笨呀!」杜孟萱回頭瞪他。

    「妳已經笨到底了,還能怎麼笨?」

    「哼!」她朝他扮個鬼臉,才又轉向雷明。「還有更精采的嗎?」

    「有啊,後來二少只要知道她又想進雷堡就蹺家,最近一年甚至完全沒回去了。而那位陳小姐居然四處放話,說二少愛她愛得願意拋棄一切,和她遠走天涯,弄得那陣子二少走到哪,都有人拍拍他的肩,說他真是個至情至性的好男兒。」雷明忍著笑解說。

    「至情至性的好男兒?哈哈……哈……」杜孟萱聽見這評語愣了半晌,也加入大笑的行列。

    笑聲是會傳染的,雷德他們見她笑得開懷,也跟著哈哈大笑,三人笑了半天,杜孟萱才想起不對之處。

    「等等,你們說的陳小姐不是喜歡他嗎?怎麼會嫁給他大哥呢?」

    「對呀,二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德轉向臉色鐵青的主子。

    「我又不是她,我哪知道?」這些人不是當他是「柱子」嗎?大膽狂笑這麼久,還敢問他?

    「這會不會是她的另一項計謀?」雷德的臉上仍掛著笑容。

    「她嫁給大哥,我就是她的小叔了,還能有什麼計謀?」他沒好氣地環視眾人,怎麼他受苦,他們很樂?

    「會不會跟這次的事情有關?」雷明也問。

    「肯定是有關的,唯一的幸運是,娶她的不是我。」他一想到那女人恐怖的樣子,又是一陣哆嗦,他決定三五年內都不回雷堡了。

    他懼如蛇蠍的樣子,又引起杜孟萱一陣爆笑聲,「哈哈哈……」

    好難得看到他吃癟的模樣,杜孟萱開心的笑個不停。

    雷皓雲示意雷德他們離開,屋裏只剩他們兩人,這丫頭聽見這種事居然是這種反應?她至少應該表現出些許妒意才對吧!

    「別這樣嘛,有人愛慕你是你的榮幸呀!」杜孟萱裝好心地拍拍他的肩。

    「有人愛慕,我就活該照單全收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真那麼恐怖?」這傢伙明明是個整人大王,這世上居然也會有令他害怕的人?

    雷皓雲的反應是──直接將她撈進懷裏,狠狠地吻她。

    這女人應該早發現他愛整人的性子了,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只整有興趣的人,陳家敏沒那個榮幸。

    「你……」杜孟萱的臉又爆紅,他是吻上癮了嗎?

    「妳就不必替我擔心了,倒是大哥那個貼身侍女就慘了,這下子肯定沒出頭天了。」他有些惡意地瞄她一眼。

    「你這麼擔心她?跟她很熟?」醋味濃濃地冒出頭了。

    「我不擔心呀,跟她也不熟,事實上我根本不認識她。」她慢半拍的反應已經撫平不了他惱火的情緒了。

    「那你幹嘛突然提?」太可疑了。

    「那天遇到杜大哥,他要我傳句話,他說宋皖荷已經進雷堡,當我大哥的貼身侍女了。」他火大的出招,今天就要逼她現形。

    「皖荷?!她在市集賣飾品賣得好好的,幹嘛去當侍女?」杜孟萱大吃一驚,依皖荷的性子,是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八成是大哥看上她了吧!」

    「大事不妙,你大哥要娶妻了,那皖荷怎麼辦?」她焦急地直跳腳。

    「妳真的聽清楚了嗎?那是杜大哥要我傳的話,是傳給他『妹子』聽的。」雷皓雲刻意強調「妹子」兩字。

    杜孟萱霎時瞪大眼,他說什麼?「妹子」兩字震得她眼冒金星,他知道她是女人?

    「妳慢慢想吧!我可以自己玩。」他再次攬住她,恣意地吮上她的紅唇。

    杜孟萱的腦袋一片空白,他剛才說了什麼?而他現在又在做什麼?

    她努力隱藏的身分,難道被他發現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7-4-19 00:13: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你不要這樣啦!」杜孟萱火大地推著他。

    一直吻一直吻,害她根本無法思考,現在發生大事了耶!

    「為何不要?」雷皓雲滿心不悅地反問。

    「我……你……」

    「妳是女人,我吻妳為什麼不行?」他乾脆明說。

    她再次瞪大眼,深吸口氣久久才吐出來,一臉不甘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的偽裝向來很成功,她才不信會被看穿。

    「第一次見面時。」雷皓雲微微勾起嘴角。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瞧出來?」她大叫著,後知後覺,這豈不代表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是女人?而且是故意吃盡她的豆腐?

    「是瞧不出來,不過用摸的卻可以。」他臉上的趣味更濃了。

    「啊?怎麼可能?」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平板的胸部,她天天束得那麼辛苦,真摸得出來?而且他什麼時候摸到的?她怎麼沒印象?

    「妳真想知道?」他一臉壞笑地逼近她。

    「唔……」她是很想知道原因呀,但他笑得好邪惡,讓她有點想放棄答案。

    而且此刻還莫名其妙被他逼到牆角,困在他和牆壁之間,這在搞什麼啊?

    「呵呵……我就告訴妳吧,泄妳底的不是妳這可憐的胸部,遇見妳那天,為了救妳,順手拉了妳一把,正巧碰到妳沒帶把那裏。」他偎近杜孟萱的耳畔輕喃。

    她怔了好久才猛然聽懂他在說什麼,臉色一下子由紅轉白再轉青,他居然摸到那裏?!她怎麼那麼背,那裏怎麼可以被他摸?!唔……她好想直接昏倒算了。

    瞧她一副想自我了斷的窘狀,雷皓雲不悅的心當場舒暢許多,微笑地拍拍她火燙的緋頰。「當然啦,除非妳揮刀自宮,準備進宮當太監,那又另當別論了,妳說是嗎?」

    她嘟高嘴拒絕回答,這討厭的傢伙,連那裏都被他碰到了,她還有哪塊豆腐沒被他啃了?

    「別這種表情嘛!我又不是登徒子,妳該知道當時我可是為了救妳呢!只是碰巧碰到而已,算來是妳運氣背了點。」他的指尖刷過她依然高溫的頰面,神情有些柔和寵愛。

    就禮教來說,他是毀了她的清白了,但又如何?反正她也闖進他的心中了,想要他放開她很難了。

    「不要說了。」杜孟萱惱得想揮開他的手。

    他卻輕鬆握住她的兩手高舉過頭,按在牆上貼近她,直到兩人鼻尖幾乎相碰,就這麼靜默地凝望著她。

    「幹嘛啦?」兩人的鼻息交換著,勾起更多曖昧的意念,她的臉好燙,胸口怦怦響的心跳聲只怕連他都聽見了吧?

    「沒什麼,只是想好好看看妳。」他另一隻手順著她的側身曲線滑下,感受著她微顫、不知所措的青澀。

    「你別亂摸啦!」她僵著身子,他真想當色狼啊?

    「亂摸?那這樣呢?」雷皓雲張嘴又舔過她的紅唇。「這樣算亂吻嗎?」

    「你……」杜孟萱脹紅臉,抬腳想踹他,卻被他輕鬆頂開,一腳壓著她作亂的美腿,兩人的身形已經不是曖昧所能形容的了。

    「怎樣?」他張狂地望著她。

    「你……你發現我是女的,那其他人呢?他們也知道嗎?」她只好提問題,希望能轉移他的色念頭,但她已經羞得不敢直視他了。

    「應該吧!」瞧出她的無措,雷皓雲憐寵地放下她的小手,牽著她坐進椅子裏。

    「為什麼?你告訴他們的?」解開了那令人窒息的窘迫,她的呼吸順暢多了。

    「我沒說,但他們看我對妳的態度,應該可以猜出來七、八分吧!」

    「啊?!」

    「他們都知道我沒有斷袖之癖。」他哈哈大笑。

    杜孟萱怔了怔,突然惱火地扯住他的衣襟。「那你之前還嚇我,說什麼男女不拘。」

    「是男女不拘呀,誰教妳要扮男子呢?我只好配合妳了。」

    「我……就算你知道我是女人,可怎麼會知道我是杜家人?大哥跟你說了?他知道我跟著你?」怎麼會這樣?搞了半天,只有她自己以為逃得很成功。

    「是妳自己說的好不好?」

    「我才沒有。」

    「是誰一聽到『杜大爺』三字,就一副見鬼了,隨時想逃命的滑稽狀呢?」他的大掌拍拍她的臉龐。

    「唔……」

    「幾個線索搭在一塊,想不知道妳是誰很難了。」

    「那大哥……」

    「妳的哥哥們應該是發現妳和我在一塊,才安心沒跟上妳的。」

    「是這樣嗎?放心讓我蹺家,幹嘛不直接回絕掉黃家呢?」看來大哥是故意嚇她的,可惡,她被嚇得一肚子火。

    「他應該還有其他事要考慮吧!」黃家也是有點小詭計在進行吧!不過要和杜大哥那老狐狸鬥,只是自討苦吃吧!

    杜孟萱思索著眼前混亂的情形,至少她不必擔心會被逮回家了,那……等等,剛剛提到皖荷,她又急忙拉住雷皓雲的衣袖。

    「皖荷怎麼會去當侍女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說大哥救了她,這點跟我們也有點像。」雷皓雲好笑地看著她。

    杜孟萱瞪視他,他剛才說他大哥看上皖荷了,但他大哥要成親了,那皖荷怎麼辦?

    雷皓雲只好將他知道的全告訴她。「至於妳那閨中好友未來如何,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怎麼這樣?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她好擔心哪!

    「不准!」

    「為什麼?」

    「姓陳的那女人在那裏,我絕不會回去的。」

    「誰理你,是我要去啊!」

    「沒有我,妳哪兒也不准去。」他霸道的說。

    「哪有這樣的?」杜孟萱氣惱地跳起來。

    「妳是我的侍童,忘了嗎?」他也跟著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了不起我把合約買回來嘛!」她連忙退開一步,這樣跟他吵,氣勢就是矮他一截。

    「妳哪來的錢?」

    「我家──」

    「老想靠家裏,妳就這麼點出息?」他的眼裏多了一絲譏諷。

    「反正我要去看皖荷啦!」她嘟高嘴,急得直跺腳。

    「放心吧!若他們真心相愛,他們自己會想到方法的。」他好笑地捏扁她嘟得老高的小嘴。

    杜孟萱瞪著他,許久才掙脫他的手,重重呼口氣,「你說得也對,搞不好皖荷純粹只是去報恩,她根本對你大哥沒感覺,那就什麼都不必擔心了。」

    「嗤!」他冷哼兩聲,被大哥看上的人,除非大哥肯放手,否則那女人的未來註定是掌握在大哥手上的;正如這女人,他可沒打算放開她。

    「你這什麼態度?」杜孟萱杏眼圓瞪地扯住他的衣袖。

    雷皓雲揚眉睨著她,他有惹到她嗎?

    「你們兄弟真自大,難道以為每個女人遇見你們,都要傾心於你們才行嗎?」她惱得指甲都陷入他的手臂中了。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他瞄了自己可憐的臂膀一眼。

    「不然你那兩聲冷哼是什麼意思?」

    「因為妳的假設太過可笑。」

    「可笑?為什麼皖荷就不可以只是去報恩?」

    「我大哥若要一個女人報恩,絕不會只要她當貼身侍女,他們之間該有他們的曖昧存在。」

    杜孟萱怔住了,真是這樣嗎?那皖荷怎麼辦?現在的情況對她太不利了。

    「妳也傾心於我了嗎?」他對別人的事沒興趣,只想知道她的心意。

    「你慢慢等吧!」她惱火地朝他扮鬼臉。

    這言不由衷的小騙子!瞧著她酡紅的面容,久久他才歎口氣,「倒也不必每個人都來傾心於我,尤其是我不想要的,那種傾心會出人命的。」

    杜孟萱瞧著他的苦瓜臉,想起那位即將成為他大嫂,卻對他糾纏不清的女人,她「嗤」一聲笑出來,活該!

    「妳還笑?」雷皓雲掐住她的腰。

    「這是報應。」她呵呵笑個不停。

    「報應嗎?妳等著妳的報應吧!」雷皓雲大掌撐住她的後頸,兩人的唇只差一寸的距離。

    她的笑聲立時消失,霞雲再上緋頰,兩手連忙想撐開過於親近的曖昧。

    「妳能抗拒些什麼呢?都說是報應了,妳以為妳躲得掉嗎?」他說完,沒花半點力氣就封住她微顫的唇瓣,熱切地索求她的芬芳。

    讓他付出了真心,那麼回報等量以上的情意,是她絕對必須付出的代價,他連一分都不會少拿。

    ***鳳鳴軒獨家製作******

    揚州

    「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陳家敏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杜大爺遲遲不給我回音,我能怎麼辦呢?」黃宗德懦弱地應道。

    「拿出更大的熱忱和心意,讓他知道你想娶杜小姐的決心有多堅決呀!」陳家敏一臉不屑地瞪著他。

    這傢伙像坨爛泥,難怪家道不興,就算多大的家業交到他手上,恐怕也守不住吧!算了,反正她本來就只是利用他而已。

    「這樣真的有用嗎?」黃宗德期待地問。

    他在一次廟會中,有幸瞧見杜家千金的美顏,立時驚為天人,想得到她的欲望一天高過一天,再加上她是杜家工坊唯一的千金,深得當家哥哥們的寵愛,只要能和杜家聯姻,他後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杜大爺不是對你挺滿意的?你天天上門去等消息,他自然感受得到你的誠意,也許幾天就答應了,你便能抱得美人歸了,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陳家敏狠狠地說道。

    她一定要得到雷皓雲,早聽聞雷杜兩家打算結親家的消息了,她為了拿下雷堡,不得不選擇嫁給雷皓天,但她不會放棄雷皓雲的,只要杜家千金嫁給旁人,依雷皓雲的性子,他幾年內都不可能成親,她就有機會讓他愛上她。

    雷堡和雷皓雲,她都要得到手!

    「也對,我就再上杜家探探消息吧!」黃宗德心喜地起身。

    若能娶到杜小姐,等於拿到一手好牌,聽說杜小姐才是杜家最有才能的人,等她嫁進來,黃家一定能超越杜家工坊,一舉成為飾品界最大的商家,他真的可以躺著吃了,呵呵……

    *********

    「你們雷堡有消息來嗎?」見雷德走出去,杜孟萱連忙拉住雷皓雲問道。

    「這麼替我們擔心?」他有些感動,攬住她回到屋裏。

    這陣子陳家動作頻頻,他幾乎要斷定陳家正是海盜的大本營了,如今陳家敏還成了他的大嫂,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忍受的?

    為了處理愈來愈多的麻煩,他近來忙壞了,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也懂得替他擔心,也不枉他疼她了。

    「呃……我是想確認一下皖荷在雷堡的日子好不好過啦!」她睨他一眼,他怎麼這麼壞心?明知她在擔心好友呀!

    雷皓雲抖了下眉,原來是在擔心好朋友?真無聊!他滿心的歡喜讓她澆熄了,冷淡地放開她,自己倒了杯茶喝。

    「有沒有嘛!」她又拉拉他的衣袖。

    他卻滿心不悅地甩開,這女人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天天問,不會煩嗎?都說了他們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她幹嘛天天替別人擔心啊?就不能多分點心思給他嗎?

    是她自己要來當他的侍童的,本就該將心都擺在他身上啊,在他身邊卻想著別人算什麼啊?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杜孟萱坐到他身旁,想看清楚他臭得要命的臉色。

    「我在擔心大事,妳卻一直煩。」他不悅地將頭別開。

    「大事?難道對方又動手了,有人受傷嗎?」她立時擔心不已。

    「沒有。」雷皓雲不滿的對象立刻由她的好友變成雷堡的眾人,怎麼隨便什麼人都比他容易得到她的青睞?

    那他算什麼?她賴上的倒楣飯票嗎?

    「你到底怎麼了?臉臭成這樣?」

    「懶得理妳。」雷皓雲起身就往外走。

    「你別這樣嘛,我聽德兄他們說,陳家也許就是海盜窩,那個海盜婆進了雷堡,若皖荷和你大哥沒曖昧倒還沒事,萬一她真跟你大哥怎麼了,皖荷會不會遭到她的毒手啊?」

    雷皓雲倏地轉身瞪著她。

    「幹嘛?」她嚇得倒退兩步。

    「我又不認識她,她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啊?」

    「可是她是我的好朋友啊!」

    「妳又是我的誰?妳甚至不是男的,想當我的侍童都沒資格,要我替妳朋友著想?妳省省吧!」

    「雷皓雲,你太過分了!」她直到此刻才突然明白,他在生她的氣,為什麼?擔心朋友有什麼不對?

    「過分的人是妳!」他要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這明明就是她該有的本分,若連這個都還要他點明,他要她幹什麼?

    「我哪里過分了?」

    「哼!看到妳就有氣,我要去抱溫柔可人的美人兒,再見。」他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杜孟萱愣住了,他說什麼?什麼美人兒?

    他是氣壞了,才會脫口說要去抱別的女人,說完雷皓雲有點後悔。他以為杜孟萱至少會氣跳跳的罵他色狼什麼的,可他都走到門口了,身後居然沒半點聲音,他去抱別的女人,她真的不在乎?

    雷皓雲恨恨地回頭,就見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一惱,咬牙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我真的要去囉!」

    杜孟萱被他的話嚇傻了,見他瞪大眼瞧著她,彷佛沒給點表示,他會更生氣似的,但她能怎樣?祝他玩得快活嗎?這種話她死也說不出口,只能呆愣地舉起千斤重的手,無意識地揮了揮,算是祝他一路順風了。

    雷皓雲被她這動作惹毛了,冷冽地說道:「我真的去抱女人了,誰理妳這平胸野丫頭!」

    說完,他一甩衣袖,渾身怒火地揚長而去。

    杜孟萱被他最後一句話弄傷了,她低頭瞧了瞧依然綁著布條的胸部一眼,心頭像無數細針不停地紮著一般難受。

    「我的胸平不平你又沒見過,幹嘛這麼說啊?」就算她的身材真的不好,也不必這樣傷人啊,他到底在氣她什麼呢?

    她呆呆地跟到門口,卻聽見他大聲呼喚雷德。

    「走了。」

    「二少要上哪兒?」雷德早聽見裏頭的爭吵聲了,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杜孟萱,二少多變的脾氣,別說她了,就連他也未必摸得清呢!

    「怡香院!」雷皓雲恨恨地說道,她不在乎,他就真的去抱!

    雷德沒想到二少真的要去,詫異地看看他,又看看門口臉色蒼白的杜孟萱,最後只能默默跟上去。

    杜孟萱臉色死白地關上門,他真去抱別的女人?痛……痛得教她很不舒服,為什麼會這樣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7-4-19 00:13: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居然真的一夜未歸。」瞧見窗外天色微白,杜孟萱無奈地歎口氣。

    自從揭穿了她的性別後,若住客棧,她不再和雷皓雲同房,而是住他的隔壁,只是現在住在雷堡的別院裏,她被他理所當然地安頓進他的房裏,雖不同床,卻方便他隨時欺負她。這是他小小的惡劣,她明知卻不覺得生氣,也許她早已習慣有他的日子了。

    可這樣的習慣,卻讓她一夜無眠,翻來覆去,腦海裏全是他,而他的身旁還有個縱情歡愛的「美人兒」,一整夜,她心中全是他去逍遙的身影。

    她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這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得她猛然坐起,她喜歡上他了?

    他明明很惡劣、很愛欺負她,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他?又不是自虐……

    但被他吃盡豆腐,她也沒真的恨他,甚至沒真的生他的氣,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他,才會默許他對她的偷香行為?

    她的臉色蒼白,心頭交織著陣陣難以厘清的思緒,喜歡、心痛、掙扎……她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會去妓院的男人呢?

    杜孟萱無力地倒回床上,直到天色大白,她才聽見開門聲,卻因為不知如何面對他,只好緊閉雙眼裝睡;哪曉得他的腳步聲沒停,直接走向他的大床,她偷偷瞄了瞄,卻見他倒頭就睡,根本是徹底的漠視她嘛!

    她的眼眶一紅,將被子拉高,遮住掉下的淚珠。

    雷皓雲一夜未歸,沒想到回來卻發現她還在睡,她可真能睡,連他去「找女人」她都能毫不在乎地睡,他幹嘛在乎她?

    他可是累了一整夜,回來還要受她的氣,他幹什麼這麼窩囊?雷皓雲惱得包緊棉被夢周公去了。

    杜孟萱躲在被子裏直到止住淚水,才翻身下床。她要出去找點事做,再胡思亂想下去,她會瘋了。

    她在別院裏四處找事做,直到近午,才瞧見雷德從外頭回來,她詫異地看著他疲倦的神情。

    「德兄,你怎麼了?眼睛快充血了。」

    「那當然了,我忙到現在才回來呀!」

    杜孟萱瞠大眼瞧了他半天,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說你從昨天出府後,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是呀!」雷德雖然很想睡,卻也想起昨天她和主子的齟齬,她還好吧?

    「你……」

    「怎麼了?」見她的神情有些尷尬,他更不解了。

    「沒……沒事,你快活就好。」她連忙擺擺手,誰規定只有當主子的才能上妓院?沒想到雷德比他主子還神勇,奮戰到現在才回來,他家主子都睡一上午了。

    雷德見她神情閃躲,匆匆轉身就走,才察覺她誤會了,連忙快步跟上。

    「小姐,妳誤會了。」

    「哎呀,那是你的私事,不必跟我說什麼,真的。」她臉更紅了。

    「我在半途就跟二少分別行動了。」雷德連忙自清。

    「啊?你去了別家?」原來他不喜歡怡香院的姑娘啊,果然每個人的品味都不同,而她在那渾球眼裏卻是個沒身材的野丫頭……真教人沮喪。

    「小姐,妳想哪兒去了?我是去查了陳家的事。」雷德黝黑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一抹紅暈。

    「咦?」

    「在路上正好瞧見一個可疑的傢伙,我就跟上去了,直到確信那人和陳家有關,我才回來的。」

    「居然有這種事?」杜孟萱喉嚨被梗住了。

    「真的啦!」雷德急了。

    「我沒懷疑你啦,只是……」她的眼裏飄過一陣輕視,那樣的男人,她若喜歡上了,絕對是瞎了眼。

    「小姐?」雷德見她神情冷了些,心頭一陣不安。

    「我只是沒料到你家主子居然自己跑去享樂,卻差你去忙了一整晚,真是辛苦你了。」杜孟萱同情地拍拍他的手臂。

    「呃……」瞧見她眼裏的鄙夷,他很想替主子說話,但……主子到底有沒有去怡香院,他也不確定呀!

    「怎麼了?不能批評你家主子喔?我又沒說他壞話,幹嘛這麼計較啊?」她兩手扠腰地睨著他。

    「不是,我只是……」雷德話到嘴邊又吞回去,若依主子的性子,他真去抱女人的機會大些,他能說什麼呢?

    見他欲語還休、欲言又止,還欲蓋彌彰的,他那主子,連屬下想替他說話,都找不出任何藉口,可見有多差勁。

    絕對不能喜歡上這樣的男人,絕對是自找苦吃!幸好她及時發現了,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吧!

    「小姐,妳和二少剛認識沒多久,還需要時間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妳也必須給二少時間察覺他的心意。」雷德有些心急。

    雖然現在狀況仍不怎麼明確,但她是有史以來,二少最在乎的人,是二少最有可能愛上的女子,她也確實在各方面都適合二少,若因為這事讓她冷淡了心意,絕對是二少的損失。

    「雷德,你在說什麼啊?就算我是女人,但我和他的關係就僅止于那張合約呀!若我早點籌齊銀兩把它贖回來,搞不好連一年都不必,我們就要揮手道別了,什麼時間?什麼心意啊?你想太多了。」杜孟萱一派輕鬆地笑著。

    別害她呀,她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不想以後天天看喜歡的人上妓院啊!

    雷德瞧著她,一時之間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真的不在乎嗎?她真的沒喜歡上二少?

    雷皓雲一覺醒來,心情好那麼一丁點,正想視情況和杜孟萱重修舊好,沒想到才踏出房門,就聽見她冷淡的說辭。

    什麼一年都不必就要揮手道別,什麼想太多了,她居然漠視他到這種地步?

    當他瞧見她臉上毫不在乎的笑容時,心頭頓時風雨交加、雷聲大作,看來這女人根本不在乎他昨夜幹了什麼好事。

    「難怪她可以呼呼大睡,原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有種被狠狠打一巴掌的狼狽。

    雷皓雲忿忿地走回房裏。

    「誰怕誰!大爺我要什麼樣的女人還怕沒有嗎?」

    他幹什麼要在乎她啊?

    ************

    「二少,奴家敬你。」怡香院最大招牌香香姑娘倚在雷皓雲的懷裏嬌笑著,酒杯就這麼送到他的嘴邊。

    「就等妳啊!」雷皓雲就著她的手喝光那杯酒,還在她的頰上親了口,惹來香香嬌笑連連。

    站在他身後的杜孟萱臉色鐵青,卻神情冷漠地直視著前方。

    夜夜笙歌!

    那天之後,兩人之間彷佛築了道比天還高的牆,杜孟萱見了他,客氣又生疏;雷皓雲若是和她說上話,總是冷嘲熱諷,不然就是徹底的漠視她。

    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雷皓雲從那天起,天天上怡香院,還規定她這個侍童必須在一旁全程伺候。

    第一天瞧見他當著她的面吻了裏頭的姑娘,她差點吐出來,這就是她喜歡上的男人?她的眼光好差啊!

    而後她的感覺麻痹了,對他的左擁右抱可以視若無睹,卻無法阻止疼痛侵襲她的心,閉上眼,腦海裏就浮現他放蕩的身形,和狂肆的暢笑聲。

    她已經不記得幾夜無眠了,更別說毫無胃口,天天鬧胃痛,她卻全以強裝的冷漠硬是忍下來了。

    這對她是好事!

    他的留戀脂粉正好幫她冷凍收不回來的感情,她的放不下就由他來斬斷吧!

    「孟宣,妳在發什麼呆?」雷皓雲偏頭就見她瞪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絕不是無動於衷,由她近兩天精神明顯不濟看來,她明明是在意他的,但她倔強地佯裝冷漠,卻讓他更生氣。

    所以明明心疼她的消瘦,雷皓雲卻不打算停止這無聊的把戲,除非她開口求他愛她,不然他是不會回頭了。

    「二少什麼事?」她收回視線,以冷淡的神情對上他的眼眸。

    「沒酒了,替香香倒酒。」他惡劣地吩咐。

    她的心揪了下,心徹底沉落穀底,默默地上前替香香和幾位陪坐的姑娘一一斟滿酒杯。

    「孟萱,你到底幾歲呀?可以進妓院了嗎?」幾個沒法子擠到雷皓雲身旁的姑娘見她生得俊俏,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小人十三。」杜孟萱微微一笑。

    她究竟在幹什麼呀?賴上他只是想脫離大哥們的逼婚,怎會墜入這種痛苦的深淵呢?

    「才十三呀?真可惜呢!你再大些肯定也是個俊帥公子哥。」幾個姑娘仍纏著她問東問西。

    「謝謝姑娘。」她難得露出平時燦爛的笑容,讓一直盯著她的雷皓雲臉黑了一半。

    她這麼一笑,居然讓幾個姑娘羞紅了臉頰,杜孟萱無辜地聳聳肩。

    她心中出現了一條坦蕩蕩的明路,她又不是非他不可,實在沒必要再留下來跟他攪和了。

    「你站累了吧?要不要也坐下來呢?」一個大膽的姑娘伸手拉住了她,要她一塊兒坐。

    「我只是侍童,不能坐的。」杜孟萱神情很柔和,甜笑依舊地拉開她的手,並不因為她們的身分而看輕她們。

    在場唯一讓她鄙視的,只有那個左擁右抱的男人。

    「侍童也是人呀,坐嘛!」那姑娘不死心又拉住她的手。

    「小翠,妳就別吃我的侍童的豆腐了。」杜孟萱包容的笑容讓雷皓雲很不悅,為何什麼人都能輕易贏得她的關懷,唯獨他永遠被她拒於心門之外?

    「去吧去吧!」那姑娘很捨不得地又摸摸她的手才放開。

    杜孟萱有些哭笑不得,噙著古怪的笑容放下酒壺,又默默站到他的身後,她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雷皓雲偏頭瞧她一眼,卻見她又盯著前方,以往出現在她眼裏的冰冷怨懟消失了,反而多些清朗,甚至她的身子不再僵硬,顯得自在又輕鬆。

    他的心打了個突,有股惡寒竄過全身,在剛剛那一小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他竟再也捉不住她的心思。

    杜孟萱收回視線才發現雷皓雲正古怪地看著她,盡責地問:「二少有事要吩咐?」

    雷皓雲瞪她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香香身上,是他多心了吧?怎麼剛剛忽然覺得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二少?」香香見他心不在焉,又倚了過去。

    「什麼事?寶貝?」他敷衍地啄啄她的臉龐。

    「再喝一杯?」

    「好呀!」

    雷皓雲努力將心思擺在剛剛得到的情報上,香香在這裏人面極廣,幾乎什麼小道消息都會彙集到她這兒,這正是他前來的另一個原因。

    沒想到陳家敏的動作那麼快,她表面上裝成是幫忙雷堡營運渡口生意,事實上卻已經暗中吃下不少據點,不僅將人手全換成她的人,甚至連帳也全竄改了。

    接下來是什麼呢?正式和雷堡翻臉嗎?

    看來大哥的忍耐也快到極限了。

    「二少,今晚要留下來嗎?」香香期待地問。他雖然天天來,卻不曾留下來,她好希望和他溫存呢!

    雷皓雲頓了下,察覺身後的人又變僵硬了,故意很惡意地笑了,「好呀!有何不可呢?」

    他幾乎聽見她的抽氣聲了,哼,就不信她能裝到底!

    「真的?!二少,你真的願意留下來?你絕對不會後悔的。」香香姑娘欣喜若狂地撲進他的懷裏。

    「當然了,回去只能對著我無趣的侍童相看兩厭,多無聊。」雷皓雲對投懷送抱的軟香沒興趣,卻對身後默不作聲的人很怨懟,她為什麼不跳出來大吵大鬧?跟他嘔氣很好玩嗎?

    杜孟萱瞪著他的後腦半晌,苦澀地閉上眼,所有的熱浪漸漸冷卻,突然「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在幹什麼?不是決定一切到此為止了嗎?幹什麼又被牽著鼻子走?他要抱多少女人都不關她的事了,不是嗎?

    聽見她的嗤笑聲,雷皓雲瞇眼再次瞧向她,她卻無辜地眨眨眼。

    「二少,那我可以先回去嗎?」

    雷皓雲的心再次起了異樣,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二少,就讓他先回去嘛,奴家會好好服侍你的,我保證今晚你完全不需要侍童在場。」香香喜出望外地貼在他身上。

    「想回去就回去吧!」雷皓雲心頭煩躁不已。

    「那小人先告退了。」杜孟萱聳聳肩走了出去,卻對上雷德和雷明同情的目光。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要站崗的人是你們呀!辛苦你們了。」杜孟萱拍拍他們的肩,一派輕鬆地走了出去。

    「雷明。」房裏傳來雷皓雲冷冽的聲音。

    「是。」雷明應聲。

    「跟著她。」雷皓雲再生氣都無法罔顧她的安全。

    「是。」雷明應聲離去。

    雷皓雲任由香香貼上他的胸膛,心頭卻全是問號,那女人究竟是怎麼看待兩人的關係?在乎?不在乎?她到底在想什麼?

    為何只因捉不住她的心思,竟讓他煩躁不安成這樣?可惡!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麻煩的事嗎?

    ************

    「居然睡著了?」雷皓雲走進房裏,見杜孟萱呼呼大睡,臉色很差地瞪著她。

    瞪了老半天,她小姐翻個身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有個男人氣得頭頂都冒煙了。她嬌憨地將腮面在被子上磨了磨,抱著棉被繼續作著美夢。

    沉靜的睡姿令雷皓雲止不住憤怒,很粗魯地搖著她。

    「唔……地震嗎?」杜孟萱瞇著眼不怎麼想醒來,難得她睡著了說。

    「起來!」他很不悅地將她拉起來。

    「怎麼了?天亮了嗎?太快了吧?」瞧見他的臭臉,她一臉的惋惜,她好像才剛睡著不是嗎?

    「亮個頭,過來替我更衣。」雷皓雲見她睡眼惺忪,差點直接吻上去,有些懊惱地起身走回他的床鋪。

    杜孟萱瞧著他滿是憤怒的背影,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半晌才憶起之前的事,他不是留在怡香院抱美人了嗎?幹嘛回來啊?

    「發什麼呆啊?」雷皓雲回頭就見她不停地眨著眼想保持清醒,想起她先前疲倦的身形,心頭又竄過一陣心疼,不該把她叫起來的。

    「來了,你別急嘛!」

    她憨憨地抓抓頭髮,有些搖晃地下床,連鞋都沒穿直接走過去,小手一一解開他的布扣,很認命地替他把外衣脫下,就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沒忘記將他的衣衫小心地折好,擺在櫃子上。

    「好了,二少,你安歇吧!」她喃喃說道,走了幾步想回去繼續睡,突然又想起忘了替他解開束發了。「啊?」

    她停下腳步,讓心疼又心虛的雷皓雲訝異地望著她,只見她又搖搖擺擺地走回來,走到他的身後小心地鬆開他的長髮,將束帶擺在桌上。

    她盡責的舉止讓他心頭好燙,他到底在幹什麼?明明喜歡的人就在身旁,幹嘛跟她吵啊?結果咧?弄得她的心離他愈來愈遠,好氣人……這樣的發展真的好氣人,而他最氣的卻是自己。

    「好了,終於可以睡了。」杜孟萱滿意地露出笑容,正想回去抱棉被,卻被他由身後攬進懷裏。

    「啊?!」她驚呼一聲,詫異地偏頭看他。

    雷皓雲也不懂幹什麼抱住她,只覺得她雖然小心謹慎地服侍他,但她的心卻不在這裏,這種觸摸不到她的心靈的相處讓他很悶、很慌、很急,只能藉由緊緊抱住她,來證明她仍在他的身邊。

    「二少還有事嗎?」她瞧了他半天,他只是瞪著她,她只好捺著性子問道。

    「沒事不能抱妳?」他無賴地反問。

    「二少若沒抱過癮,該留晚些,等滿足了再回來才是。」她冷淡地應道,小手推著他的胸想起身。

    「既然都回來了,抱妳也是一樣。」他對她的抗拒無動於衷,但她的冷淡卻又燃起他的火氣。

    「我不是你能抱的人。」

    「笑話,這世上絕無我雷皓雲不能抱的人,只有我想不想而已。」他的心頭一驚,她連話都直說了,難道他的擔憂即將成真?他絕不會放開她的。

    「做人何必這麼自大呢?既然二少可選擇的人這麼多,又何必來招惹我?算來我也只是你的侍童而已。」見他自大依舊,又想起之前香香也是這般坐在他的腿上,令她心頭一陣厭惡,更用力地推著他。

    「妳不說我都忘了,妳把自己賣給我一年,這一年我對妳有絕對的權利,要怎麼玩妳就怎麼玩,妳懂吧!」她明顯的抗拒令他煩躁,語氣更蠻橫了。

    「你別曲解合約的意思好不好?」杜孟萱柳眉一蹙,隱約覺得他怪怪的。

    雷皓雲像在印證他的話似的,低頭就吮住她有些蒼白的唇瓣,很重很重地啄吻著。

    原本沒什麼精神的她倏地瞪大眼,他怎麼可以用吻過別的姑娘的嘴碰她?她心頭一陣噁心,使盡全部的力氣推開他。

    「別碰我!」

    雷皓雲被她眼裏的厭惡惹出更大的火氣,大掌一撈又把她逮回來,第二波的熱吻欺上她的紅唇,大掌更是緊緊地攬住她的腰。

    她又氣又急地胡亂捶著他的胸膛,努力想掙出他的箝制,偏他卻打定主意不放人,任由她怎麼捶、怎麼踹,她的唇就是逃不開他的索求。

    杜孟萱惱出滿眼眶的熱淚,好不容易擠出一丁點距離,氣喘如牛地叫著:「別拿你吻過別人的唇和手碰我!」

    「妳說不就不嗎?我偏要碰,妳又能怎樣?」雷皓雲卻再次壓住她的柳腰,讓她全身都貼在他的身上。

    她惱得抬手就捶過去,他卻輕易握住她的小手。「妳省省力氣吧!還不如好好享受我帶給妳的歡愛有趣多了。」

    她的反應卻是直接踹他一腳。「下輩子都別想,我要把合約贖回來,你再也沒有權利對我動手動腳了。」

    「贖?能贖我就不叫雷皓雲了,杜孟萱,若我不放手,妳哪里也別想去!」他被她急著逃離的態度惹毛了,狠聲威脅道。

    「誰理你,我明天就離開,你能奈我何?」她努力想掰開他的手。

    「離開?妳可以試試,我保證妳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雷皓雲像個孩子似的跟她對罵。

    「放手啦!」杜孟萱掙不開他的臂膀,只能惱怒地瞪著他。

    雷皓雲的反應卻是再次吻上她微腫的紅唇,他絕不會放她走的。

    杜孟萱被他的霸道不講理氣瘋了,又想起他的手剛抱過香香姑娘,嘴也才吻了香香姑娘而且不止一次,甚至他的身體才和香香姑娘翻雲覆雨,共享歡愛,他的全身都沾滿了旁人的氣味,他卻回頭就碰她,當她是什麼?

    香香姑娘是逼不得已才墜入紅塵,她杜孟萱可沒答應讓他這樣欺淩,他卻以同樣的姿態碰她,太過分了,她絕不原諒他!

    她的小手不停地捶著他的胸、他的手臂,偏他又重又狠的吻卻一刻都沒停地覆在她早已麻痹的唇上。

    源源不絕的委屈如泉湧,她為何要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呢?好恨好恨哪!

    多日未眠體力本來就差,再加上他發狠的吮吻,有如將她當妓女般玩弄的羞辱讓她氣淤心田,眼前一黑,兩腿一軟,身子虛軟地下滑,昏了過去。

    雷皓雲即時抱住了她,見她臉色白如雪還罩層薄汗,心頭一驚,連忙抱她上床,心急如焚地呼叫著:「萱兒?萱兒?萱兒……」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7-4-19 00:14:2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大夫?」雷皓雲擔心地看著杜孟萱,又望向大夫。

    「小姐沒事的。」老大夫瞧他一眼答道。

    他從進屋就覺得這雷二少真不懂禮教,怎麼可以留在姑娘家的閨房裏,連他看診也沒回避?算了,他們高興就好了。

    「沒事怎會昏倒?」雷皓雲瞪著他,這老大夫是庸醫啊?

    「這位小姐是因為失眠加上食欲不振,再加上精神壓力太大,一時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了,才會昏過去,只要好好調整作息和正常用餐,幾天就沒事了。」

    「就這樣?她若沒病,怎麼會一昏倒就沒醒來?」雷皓雲兇神惡煞似地瞪住老大夫。

    「就說她失眠呀!她現在只是睡著了。」老大夫連連後退,又不是他害她沒睡的,怎麼一副要找他負責的凶樣啊?

    「睡著了?」他轉向床上人兒,想起平時她貪睡的模樣,心頭又是一陣熱,為了他,她竟然失眠?

    「我保證她沒病沒痛,這樣吧!老夫開幾帖藥膳讓她補補身子,這位姑娘很快就能恢復精神的。」老大夫見他的關心溢於言表,不禁微微一笑,年輕人大膽表露愛意也是很好的事。

    「多謝大夫。」他送大夫到房門口,吩咐雷明跟隨老大夫回去抓藥,又匆匆回到床邊守著她。

    失眠?她竟然夜夜失眠?那他回來看到她睡是睡假的嗎?

    可她憔悴的容顏證明老大夫所言不虛,她果然是在乎他的,而且比他以為的要多得多……而他竟然讓她傷心難過到吃不下飯。

    雷皓雲輕輕抱住她日漸消瘦的身形,這身子為了他食不下嚥,他卻故意刺激她,故意當著她的面抱別的女人。

    他真是天底下最惡劣的渾球!

    但這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她愛他!

    她竟然真的愛他!

    那麼他會將所有的情意回報予她!一思及此,他心情大好地漾開笑容,凝望著她的倦容,等著她轉醒,好好接受他的疼愛。

    「二少?」雷德謹守禮教站在門外,見主子似乎打算守上一整夜,才開口喚道。

    「什麼事?」他沒回頭,依然瞧著床上人兒。

    「你該告訴她的。」雷德一臉的不贊同。

    他們上怡香院是為了搜集情報,主子卻故意讓杜小姐誤會他去尋花問柳,惹得小姐傷心難過,還讓她不支昏倒,就算他是主子,還是教人看不下去了。

    「等她醒了,我自然會告訴她的。」

    「也不該再這樣欺負她。」雷德忍不住還是勸說了。

    雷皓雲訝然地回頭,就瞧見他眼裏的責備,這是在幹什麼?忘了誰才是主子了嗎?

    「小姐的性子倔強,真讓小姐傷心到底,她也許會什麼都不顧了。」雷德心疼她,更擔心主子會失去佳人。

    「她不會的。」正因為知道了她的心意,讓他信心滿滿。

    「二少?」雷德蹙眉看著太過樂觀的主子。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離開的。」

    「你用這種方式喜歡她,真教人同情她呀!」雷德瞧向床上昏睡的人兒,不禁滿眼心疼。

    雷皓雲瞪向他,立刻見到他眼裏的寵愛,眉頭一蹙,「你有完沒完啊?」

    他們愈是顯露疼寵,愈是顯露他的惡劣,他已經夠自責了,還來刺激他,故意的啊?

    「二少,小姐是值得用心疼寵的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她才是。」雷德歎口氣,他百般勸說全是為了他,主子不懂嗎?

    「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啊?居然替她說話?」雷皓雲哭笑不得。

    這些大老粗一個比一個疼她,剛剛大夫來之前,他們全拿惱火的目光砍他,彷佛他虐待她似的,這丫頭倒是將他周圍的人全收服了。

    「當然是二少了,正因為你是主子才要提醒你,而小姐卻像我們的妹子般,讓人心疼。」雷德理所當然的應道。

    「妹子?她已經有一大堆兄長爭著寵了,再加上你們,她的頭只會愈來愈痛了。」雷皓雲哈哈大笑。

    杜家的寶貝千金還怕沒人疼嗎?而最疼她的人卻非他莫屬,因為從今而後,他的全部心意將只屬於她一人。

    「受寵是不嫌多的,二少,小姐是值得你真心疼寵的,屬下告退。」雷德恭謹地退下。

    他早瞧見主子眼裏的愛意了,看來主子對小姐是絕對認真的。他關上門時,又回頭瞧了眼,心中卻止不住擔心,主子忘了在怡香院是怎麼傷了小姐的心嗎?現在才顯現真心,會不會來不及了?

    雷皓雲沒理會他的離去,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沒什麼血色的頰面。雷德的擔心他怎會不知道,心中微微感到懊悔,這回他是不是玩過頭了?

    但……誰教她惹到他呢?惹出了他未曾有過的心癢難耐,他頭一回感到不想放掉一個人的手是這麼地令人無措。

    「妳呀!逼得我無所適從,算來闖禍的人是妳呢!」他趴在床沿溫柔地笑著,現在變成這樣,真的不能全怪他。「反正我整顆心都賠給妳了,我們也算扯平了吧!我的萱兒。」他俯身輕柔地吮了吮她微涼的唇瓣。

    ***鳳鳴軒獨家製作******

    同樣的屋頂、同樣的擺設,她卻在不同的床上醒來。

    杜孟萱張開眼,過了許久才想起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雷皓雲不停地吻她,之後她全沒印象;但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只有一個解釋,她八成是昏倒了。

    她苦笑了下,向來身子骨強健的她居然會昏倒,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動了動手,卻發現全身虛軟無力,她受了風寒嗎?怎麼會虛弱成這樣?

    「妳醒了?」雷皓雲端著藥進來,驚喜地發現她張開了眼,立刻坐在床沿溫柔地瞧著她。

    杜孟萱卻表情未變地望著他,好遠……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了,而她的心平靜無波,看來他真的好本事,輕易拉開了她怎麼也不想放開的手,她也許已經不喜歡他了吧!

    「萱兒?」雷皓雲愣了愣,她這是什麼表情?

    萱兒?他什麼時候改口的?之前他不是叫她小鬼就是野丫頭,什麼時候他可以直呼她的閨名了?

    「先把藥膳喝了吧!」以為她剛醒,精神不濟才會反應遲鈍,他輕輕扶她起來,讓她靠在身上,小心地將藥膳端起。

    杜孟萱直覺想掙扎,動了動手才想起自己的虛弱,她垂下手放棄了掙扎,算了,為了能早日離開,補足體力是必須的。

    「來!」見她沒反對,雷皓雲欣喜地舀起一小口喂到她嘴邊。

    她一口一口地喝著,卻完全沒有應話,雖然下定了決心,可是想起之前的事,她的心口卻揪痛依舊。

    這真是最大的不幸,她竟然在失望透頂中察覺了心意,她不止是喜歡,而是愛上了這個惡劣的男人。

    她愛上了這個一點都不值得託付的男人,好可悲!怡香院那景象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不要,她寧可回去隨便嫁,也不跟這男人有任何牽扯了。

    「再喝一些好嗎?」雷皓雲問道。

    她搖搖頭,若不是渴望早日恢復體力,她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萱兒?」他也不勉強她,反正日以繼夜的補,很快的就能補回來,他擔心的是她的不對勁。

    這樣冷淡如水的她太不對勁了。

    她小手撐在床上,努力挪向枕頭,再側躺回床上,不想瞧見他臉上的擔心。

    她的決心很脆弱,多瞧上幾眼,只怕小手又伸出去,不想放開他,而她拒絕當這麼沒用的女人。

    「萱兒?妳還在生氣嗎?」雷皓雲探身瞧著她,偏她已閉上眼,完全不理人。

    雷皓雲歎口氣,怪誰呢?是他自己搞砸的,只好慢慢來了。他也沒離開就這麼陪著她,直到她再次入睡,才去應付陳家愈來愈激烈的行動。

    而每次杜孟萱醒來,雷浩雲總是在身旁,她不禁微蹙起眉頭,他有這麼閑嗎?

    這些天,她聽聞不少消息,包括雷堡主休了陳家敏,而陳家真的行動了。在這麼緊急的時刻,他哪有時間留在她身邊啊?這沒大腦的渾球,想讓她心軟屈服嗎?

    她又不是雷堡的人,幹嘛替他著想啊?

    「咦?妳又醒啦?」雷皓雲欣喜地望著她。

    他交代完一些事情,剛在她的床邊坐下,她就醒了,能在疲憊不堪時瞧見她的臉,再累他都覺得好愉悅。

    杜孟萱古怪地看著他,他怎麼可以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望著她笑?

    「大夫開的藥膳挺好吃的,妳要起來吃一些嗎?」見她已有力氣自己起來了,他的心情更好了。

    她小心地下床,免去任何碰到他的機會,這些天睡在他的床上,老是被他的氣息弄醒,卻也因為他的氣息而安然入睡,她心想她對雷皓雲的抵抗力沒她以為的強,還是能免就免了。

    「萱兒,我一直想問妳,妳是傷了喉嚨了嗎?」他噙著笑坐在她身旁,望著她秀氣地吃著藥膳。

    她睞他一眼,依然沒回話。

    「瞧,妳從昏倒後就沒說過話了,我一直在想,妳是什麼時候傷到的?怎麼大夫來看時沒發現呢?」

    她是不想說,笨蛋!

    「我看明兒個再請大夫過來一趟好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雷皓雲明知她在賭氣故意不理人,但三天了,她到底要氣到什麼時候啊?他很想念和她鬥嘴的滋味呀!

    別理他!她當作沒聽見,繼續吃藥膳。

    他突然伸手摸上她的脖子,她立刻吃驚地瞪著他。

    見她仍沒出聲,他的指頭移向她的喉嚨,很輕柔地愛撫著。杜孟萱蹙眉想推開他的手,偏他輕鬆一撈,將她抱上他的腿,依然撫著她粉嫩白哲的頸項,修長的指頭甚至有意無意地輕刷過她微油的唇瓣。

    「不要碰我。」受不了他曖昧的動作,她終於開口了。

    「咦?沒啞啊?我還以為真出事了呢!」他輕笑出聲。

    杜孟萱惱火地瞪他一眼,想推開他,偏他的指頭依然留在她的唇畔,依戀地來回揉撫。

    「妳別再氣了好不好?老是把氣悶在胸口,對身子很不好的。」雷皓雲頭一遭哄人,話說出口竟有種幸福感,原來能哄心愛的人,是件這麼有趣的事呀!

    「我沒生氣。」她只是失望,深深歎口氣,想離開他的懷抱,偏他卻緊摟不放。

    「若沒生氣,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萱兒,妳真這麼惱我?」怡香院的事真讓她這麼氣惱?

    「我說了沒生氣,你又不信,我幹嘛再回答?」她無奈地瞧他一眼。

    雷皓雲瞧她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心頭那難以壓抑的不安漸漸浮上臺面,她真如雷德所說,被他惱得什麼都不顧了嗎?

    「我可以坐回椅子上了嗎?正如你所說,這藥膳挺好吃的,沒吃完太可惜了。」她指了指還剩半盅的藥膳。

    他卻將整盅移過來,拿起湯勺,親熱地喂到她嘴邊。

    杜孟萱睨著他半晌才張嘴吞下,雖然被他抱著讓她很難思考,但依他的爛個性,掙扎是沒用的,比力氣她又尚未恢復,不如快點吃完省事。

    她明明就討厭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的,居然還乖乖讓他喂?

    雷皓雲見她沒反抗,心中疑雲更大了。她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似乎多了點無所謂,心慌意亂不時侵襲他的心田。

    「你若不想喂,我可以自己吃的。」瞧見他的若有所思,她出聲提醒。

    「才不要呢!我喂得挺有心得的。」雷皓雲強自鎮定,一定是他多疑了,再說他早讓雷明專任她的護衛了,她將永遠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杜孟萱聳聳肩沒爭辯,快點吃完比較重要。

    連最後一滴湯汁都送進她的嘴後,雷皓雲仍有些留戀,好想時光永遠停住,她就這麼安然地留在他的懷裏,他歎息地將湯勺放下。

    杜孟萱松了口氣,正想起身,他的雙手卻輕輕環住她的腰身。杜孟萱微訝地望向他。

    「讓我抱一下吧!」

    「有什麼好抱的?」

    「這些天我挺累的,讓我舒服地休息一下好嗎?」他邊說邊將頭枕在她的肩上。

    她臉蛋微紅,卻強迫自己別有任何反應,冷淡地任由他抱住。

    他又變了,像個無辜的孩子似的,若她是今天才認識他,肯定不由自主地想疼寵他,但……來不及了,一個無辜純真的男人是不會上妓院的,她不會再上當了。

    雷皓雲只能將心中的疑雲當成她仍在生悶氣,不然怎麼解釋她的冷淡?

    她到底要氣多久?

    他突然滿心惱怒地抬頭望向她。

    「怎麼了?」杜孟萱被他突然抬起的怒眸嚇到了,她有惹到他嗎?

    雷皓雲乾脆傾身吻上她的紅唇,這樣她也能無動於衷嗎?

    杜孟萱嚇了一大跳,瞠大的眼對上同樣瞪大的鳳眸,他幹什麼突然發怒啊?

    「唔……」小手推上他的胸口,微小的力氣自然撼動不了他的強悍,這樣充滿怒氣卻又小心不傷到她的吻,她還是頭一回嘗到,她能怎麼辦呢?

    她無聲地歎息,隨他吧!

    雷皓雲輾轉吻著她嫣紅的唇瓣,卻感受不到她任何的回應,捶他呀!不然賞他一巴掌也好,她幹什麼像睡著了似的毫無反應?

    雷皓雲退開些瞪著她,她卻只是無辜地回望,兩人就這麼一直瞪到她打了個大呵欠,他才心疼地認輸。算了,等了結陳家的事後,他要全心全意地贏回她的所有注意力。

    他歎口氣抱著她回床,替她蓋好被子,又坐在床沿瞧了她許久,才替她放下床簾,無聲地離開。

    ***鳳鳴軒獨家製作******

    杜孟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再次清醒時,床簾已經掀起,她望向窗外,天色仍暗,一天又要過去了嗎?她的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她正想起身,卻見雷皓雲趴在床沿,平穩的呼吸聲證明他睡得很沉。

    真是怪了,他家別院這麼大,他幹什麼不去找床睡啊?天天守著她,想博取她的同情嗎?

    杜孟萱惱火地蹙起眉頭,可惡,她是真的受到影響了,瞧他一天疲累過一天,她止不住心疼,好想勸他多休息別再守著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了她之後才示好,他真以為一切可以船過水無痕嗎?

    刻在她心板上的傷再也去不掉了,他知不知道啊?

    「這樣的你,我承受不起。」她忍住淚水,悄悄地下床,匆匆留下一封書信,表明要回杜家工坊,請他們不必掛心。

    她又小心地走回床邊,蹲下身子瞧著他的睡顏,冰涼的指頭輕輕撫過他的俊容,滿心的依依不捨。

    就算和他在一起時,痛苦多過歡樂,在離去前,她仍希望留下永遠的記憶,她不會忘記他的。

    她閉上眼,深深地吐了口氣,起身不再回頭地離開雷堡的別院。幸好天未全亮,她小心地離開,並沒有遇到僕人。

    原以為她可以冷淡著心去嫁別人,但瞧著他全心全意日夜的守護,她知道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此生遇到了他,眼裏、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

    所以她不能回家了,仔細思考後,她決定先去探看皖荷,確定她在雷堡可以過得很好,得到她該得的幸福後,她就可以了無牽掛地雲遊四海了。

    「老伯,可以讓我搭乘嗎?」她幸運地在城邊遇到一個載著滿滿一車稻草的農夫,連忙快步追上。

    「小兄弟,上來呀!」老農夫呵呵直笑。

    「老伯,你真好心,謝謝你。」她三步當作兩步跳上他的牛車,望著街道慢慢變遠、變小,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她微笑地閉上眼,淚水卻悄悄滑落,她終於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鳳鳴軒獨家製作******

    雷堡別院裏,雷皓雲突然驚醒,他立刻望向床鋪,可床上空無一人,她呢?

    「萱兒?萱兒?」他驚慌地叫著。

    「二少?」剛好來到門口的雷德出聲問道。

    「萱兒呢?她什麼時候起來的?」他沖過去打開門質問。

    「唔……雷明也不在,我以為小姐還在房裏。」雷德一時也慌了。

    雷皓雲又沖回房裏,此時才發現攤平在桌上的信,他匆匆一瞧,臉色慘白,兩手無力地撐在桌上,他失去她了嗎?

    「二少?」雷德很快地瞄過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告別信,她終於走了嗎?

    「杜孟萱!妳好狠!別以為我會讓妳離開!」雷皓雲滿腔的焦急化為怒火,大聲的嘶吼。

    直到瞧見這封信,他才明白這些天自己在擔心什麼,害怕再也觸摸不到她的人、她的心,她對他的重要性大到他快承受不了了。

    他不要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杜孟萱,妳別想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7-4-19 00:1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我去追她。」雷皓雲匆匆往門口跑,希望還來得及。

    「二少,你冷靜點。」雷德連忙擋下他,他頭一回瞧見主子這麼慌亂,心頭一陣感動,總算主子也懂得愛人了。

    「你教我如何冷靜?她身子仍虛,又孤單一人,我不信她會回家。」雷皓雲心急如焚,掙開他的手就想奔出去,晚一刻,他就多一分失去她的危險。

    「我想雷明是跟著小姐的。」雷德見拉不住人,連忙點明事實。

    雷皓雲立刻頓下腳步,他都亂了方寸了,既然雷明負責護衛她,他肯定是跟著她了。

    「他應該是臨時發現她的行動,來不及通知我們,只有先跟著她。二少,不必多久,他就會傳消息回來了。」

    雷皓雲鬆口氣坐回椅子上,心頭的慌亂並沒有消失,她用行動說明了她的心,她真的放棄他了嗎?

    「二少……」

    「別數落我。」雷皓雲滿臉的不悅,他已經自責到想痛揍自己一頓了,他再出聲,真想讓他自殘嗎?

    「唉!二少,我長你幾歲,看著你長大,這回是你最大的誤差啊!」雷德雖是他的護衛,兩人的感情卻更似兄弟,他難得嚴肅地瞪著雷皓雲。

    「就叫你別說了,我是有錯,但她跑了,錯不會比我少。」雷皓雲仍嘴硬不肯真的低頭。

    「我知道你想逼她面對感情,但這樣的方法太傷人,而且你事後也沒說清楚對吧?」雷德有些惱火地睞著他。

    之前二少明明同意要向小姐解釋的,他居然沒說,難怪小姐要跑了。

    「誰教她醒了之後天天擺臉色給我看,瞧見她那冷冰冰的臉,任何想說的話全忘光了,這怎能怪我?」他有些狼狽地回瞪。

    那件事沒說真這麼嚴重?

    「由此可見,小姐是真的很喜歡二少,但你的沉默卻讓她覺得所愛非人,她又收不回感情,當然只有離開一途了。」雷德歎口氣。

    他是個大老粗,從沒談過感情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了,二少居然會不懂,果然是當局者迷啊!

    「大笨蛋,她可以留下來的,跑了我怎麼收拾善後啊?」居然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這女人夠狠!

    「你又好到哪兒去了?把人逼走的明明就是二少你嘛!」雷德嗤笑一聲,一臉的恥笑。

    「喂?」雷皓雲瞪著他,這傢伙罵上癮了嗎?

    「二少,這些日子的相處,你應該知道小姐吃軟不吃硬,你卻故意跟她硬碰硬,明知傷了她卻不肯低頭道歉,她離開等於是承認對你的感情,但又如何?她會離開也代表她不願再接受你了。」

    「我不會放開她!」雷皓雲堅決地說道。

    「是啊,反正雷明跟著她,若二少不肯放手,她是無法離開你的。但你鎖住了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二少,你可知道面對這樣的她,你會比死還痛苦的?」雷德突然覺得自己挺厲害的,居然分析得條理分明,也許他比自己以為的要聰明得多呢!

    雷皓雲只覺得耳畔轟轟作響,得不到她的心……這種事……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她是他的,必須是!她只能是他的!

    「二少,你冷靜想一想吧,我先去探看一下陳家的狀況,他們也該有所動作了。」雷德說完,決定替他分擔一些責任,畢竟小姐的事才是大事啊!

    雷皓雲對他的話置若未聞,她不要他了?真的不再愛他?

    冷汗不停地滴落,失去她的痛苦,他現在已有感受,不,他絕不允許!

    ************

    「沒想到雷堡主這麼有趣,嘻!」杜孟萱踏出雷堡,不禁輕笑連連。

    想到剛剛不小心被雷堡主瞧見她和皖荷抱在一起,他惱火的以為他們是姦夫淫婦,那氣極敗壞、一副想拆了她的骨頭的兇狠模樣,她忍不住搓搓手臂,卻也止不住笑。

    「看來雷堡主很疼寵皖荷,雖然她目前的身分未明,但我相信雷堡主不會虧待她的,這樣就夠了。」她兩手交握在身後,很開心這次的探望有了最佳的結局。

    然而她呢?她該怎麼辦?真如對皖荷所說的,到北方去嗎?

    會那樣說,是因為她以為可以跟著雷皓雲到京城玩,但一切都已毀了,也許她到東北逛逛好了,聽說那邊有不少珍奇的藥材,搞不好她花點心思,也能當個藥材商呢,那她就不愁吃穿了。

    算了,先別想那麼多,倒是今晚該在哪里落腳?這裏畢竟離杜家地盤太近,她要怎麼躲才不會被哥哥們發現行蹤呢?

    「呵呵……沒想到皖荷居然敢踹他,而他再生氣都不願傷了她,那挫敗的模樣真的好有趣,都知道我是女人了還吃醋,那男人笨得好可愛。」她忍不住又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雷堡主對皖荷全心全意的愛戀竟赤裸裸地表現在他的臉上,一點都不在乎讓人察覺他的心思,是因為他全心珍視著皖荷吧!

    她回頭瞧了雷堡一眼,心中有些羡慕好友能覓得真愛,也慶倖她們兩人至少有一人可以得到幸福,這是皖荷應得的。

    「所以啦,人的命好不好可不是落地就決定的,皖荷辛苦了數年,也有了屬於她的幸福,將來有多少人會羡慕她的好命呢?」

    她一直到瞧不見雷堡了,才加快腳步上路,不禁微微歎息。

    「我雖是杜家小姐,命卻比皖荷差多了,雖然不到遇人不淑的可憐地步,卻也相去不遠了。」

    杜孟萱垂著肩有些沮喪,才離開多久,她竟有些思念起雷皓雲的惡作劇來了,他明明是那麼差勁的人,為什麼還要想他呢?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我離開了,痛苦數個月總比痛苦多年要好得多,這麼算來,也許我的命也不算太差就是了。」她聊勝於無地安慰自己。

    「二少喜歡妳的程度,絕不少於大少爺疼寵宋姑娘的心。」一直跟著她的雷明終於開口替主子辯解。

    杜孟萱僵住了腳步,她居然聽見有點熟悉的聲音,這是明兄的聲音吧?

    「小姐?」雷明確定她聽見了,偏她僵住身子始終沒回頭,這又是怎麼回事?

    杜孟萱倏地轉身,一臉見鬼了似地瞪著他。

    雷明被瞪得有些尷尬,只能牽動嘴角,露出微微僵硬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氣呼呼地沖到他的身前大叫。

    「我一直跟著小姐呀!」

    「一直?」

    「是啊!這些日子小姐辛苦了。」雷明滿臉的心疼。

    沒了二少當後盾,小姐手上又無多餘銀兩,吃住都很簡陋,瞧得他好心疼,幾次忍不住想現身幫她,但她想做的事總要讓她做完,不然他現身後,小姐只會跑給他追,那太傷小姐虛弱的身子了。

    「你沒事跟著我做什麼?」她臉上好熱,這代表什麼?那傢伙一直盯著她嗎?

    「二姐不知道嗎?從妳跟著二少起,我就專職護衛小姐了。」二少在尚不懂自己的心意時,就已把她擺在心頭上疼寵了。

    杜孟萱眼眶一熱,他幹什麼使這種氣死人的伎倆,這教她再也抑不住思念的心啊!

    「小姐,你們之間的事,我也無法說什麼,但二少從沒真正在乎過一個人,妳是唯一的例外,也許這種全新的感受,他一時無所適從,難免會傷了小姐的心,妳能給他一點時間調整嗎?二少很聰明的,他很快會想透一切。」雷明見她沒什麼精神,只好先替主子說好話了。

    主子已經受不了她天天餐風露宿,下了旨令,不惜讓她再誤會,也必須將她帶回。

    「夠久了。」他若能看透早看透了,偏他卻……算了,她不要再想他了。

    「小姐,二少雖不比大少爺,從小就學習面對責任,但他向來兵來將擋,大小事到了他的手上,幾無例外的總是輕鬆迎刃而解。」雷明只好再勸。

    「這麼厲害啊!」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心中卻已在想該怎麼做才能脫離他的掌握。

    「所以啦,和小姐之間這種無法掌握的狀況,他是頭一回遇到,一時手足無措做了許多錯事,小姐應該可以理解才是。」

    「雷明,你真的好忠心。」她歎口氣,連這種事都要幫,雷堡果然厲害,讓每個屬下都忠心耿耿。

    「小姐,妳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他只是嘴硬,我偷偷告訴妳,二少一定後悔得要命,我保證等我們回去了,他會全盤都跟妳招認了。」

    「雷明,你應該知道我是絕不會回去的。」她歎口氣,他會放了她吧?

    「小姐真的不願意原諒二少?小姐愛他吧?」

    「又如何呢?他……根本不值得我再留戀。」她紅著眼眶倔強地說道。

    雷明深深地歎口氣,「我卻不得不留下小姐。」

    杜孟萱詫異地望向他,這什麼意思?

    「二少受不了小姐每天辛苦的餐風露宿,要我今天就帶妳回去。」

    「我不要!」

    「小姐,請別為難我,妳有什麼決定,還是當面和二少說清楚比較好。」

    杜孟萱瞪著他許久,長長地歎口氣,原來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還以為逃開了呢!

    無奈中竟有股難以壓抑的悸動在心田猛力跳動,是因為還能再見到他嗎?

    她對他的依戀竟如此深刻?杜孟萱只能再次歎息了。

    ************

    「居然把我關起來,太過分了。」杜孟萱被帶回一間小別院,雷明收到留言,匆匆交代這裏的傭人好好照顧她後,就急忙離開了。

    而那是三天前的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陳家行動了?還是他……出事了?」她在屋裏繞來轉去的,心頭焦躁不安,他不能出事,拜託!

    這裏的傭人非常禮遇她,唯一令她不滿的是,她的行動受到了限制,只能在這大房間裏活動,哪兒也不能去,連院子都無法踏進去。雷皓雲那小人擺明瞭怕她又逃走,才會把她關起來。

    她又站到窗邊眺望,「咦?居然都沒人?」

    她連忙四下張望,平時窗邊的院子裏,總有幾名傭人名為工作,實則看管著她的行動,如今居然不見人影?她下意識地拉開窗子,再次左右瞧了瞧,真的沒人……

    「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呢?」杜孟萱淘氣地伸了伸舌頭,修長的腿正想跨過窗臺,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雷德的呼叫聲,他在這兒?那他的主子……也來了?

    她的腿掛在窗臺上,一時猶豫著該不該現在就跑?但她好想聽聽他的聲音,一句也好,聽見了,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二少,你還是先換下這身濕衣裳吧!這種天氣再穿下去,肯定要著涼了。」雷德有些心急的叫著。

    「你很囉嗦耶!」雖然讓陳家敏跑了,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可以見到杜孟萱了,帶她回來小別院三天了,他卻無緣瞧見她,他思之若狂啊!

    「二少怎麼一身濕?」別院總管驚訝地跟在一旁。

    對呀!他怎麼弄的?躲在門邊偷聽的杜孟萱也很想知道。

    「陳家敏捉了堡主的心上人上船,還在船上安裝了大量的火藥,想要逼堡主同歸於盡,幸好二少在緊要關頭入河救了宋姑娘,才會弄成這樣。」雷德簡單說明。

    杜孟萱驚詫地張大嘴,居然發生這種事?皖荷沒事吧?

    而且那陳小姐好誇張,居然連火藥都出籠了,他呢?有沒有受傷?她真想親眼目睹他身上沒半點傷痕再走,但她也明白,若被他瞧見,她再也走不了。

    「天哪!那二少有受傷嗎?」總管問出她最擔心的話,杜孟萱立刻拉長耳朵仔細聽。

    「當然沒有了,憑二少的身手,你何需擔心?就連宋姑娘都平安無事呢!」雷德一臉的驕傲。

    「太好了,我先去準備熱水,並且弄些熱湯過來。」總管這才安心去準備。

    杜孟萱也拍拍胸口,幸好他沒事,幸好他救了皖荷,太好了!

    「可惜的是陳家敏居然趁亂跑了,那個大禍害沒除,雷堡和二少永無寧日啊!」雷德悻悻然地向其他人說道,又轉向主子,「二少,小姐跑不掉的,你就去換掉這身濕衣服吧!」

    「不要,我現在就要看到她。」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怎麼聲音愈來愈近,原來他是朝她的房間而來,那……她再不跑豈不沒機會了?

    杜孟萱連忙跑到窗邊,再次小聲地打開窗子。

    「二少,你渾身是泥,河水又臭,你該不會是想臭死小姐,報她逃跑之仇吧?」雷德失笑不已。

    「臭死她活該!」雷皓雲是思念她,卻也氣她的不告而別。

    她邊爬窗邊扮鬼臉,對不起啊,臭味她就不奉陪了。

    「抑或者,你想用這身濕博取她的同情?」雷德逗趣地笑著。

    「雷德,你今天很惹人厭。」雷皓雲冷瞪他一眼。

    「會嗎?我不覺得呀!」雷德因為主子終於又能和小姐在一起,心情好得不得了,而他確信這回主子一定會把所有事都向小姐坦白,他們的誤會一定能化解的。

    杜孟萱又扮了一次鬼臉,那渾球,最惹人厭的就他自己了,還有臉說別人?幸好她要跑了,不必再看他的臉色了。

    就在她只剩半個屁股還留在屋裏的當下,雷皓雲已經來到她的房門口,當他瞧見這景象,一股火氣直沖腦門。

    「杜孟萱,妳又想跑哪兒去?」

    「啊?!」被他突然發出的大吼聲嚇了一大跳,她直覺地往後看,扯著窗臺的手就這麼鬆開,她發出更大一聲的尖叫,「哇……啊……」她的身子急速下墜。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7-4-19 00:15: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杜孟萱張大了嘴望著天空,小手動了動,咦?軟軟的?

    她摸了摸才發現是稻草,她掉在稻草堆上了。

    「妳鬼叫什麼?」雷皓雲慢條斯理地站到窗邊瞪著她,一樓的窗臺能怎麼跌?還敢叫這麼大聲,她不覺得丟臉嗎?

    「會痛啊!」她悻悻然地爬了起來,見他真的一身濕,不禁蹙起眉頭。

    「進來。」他惱火地走回桌邊坐下,等著她自個兒再爬進來。

    雷德等人見狀,早掩嘴躲到一旁偷笑了。

    她還真的乖乖由窗臺辛苦地爬了進來,雷皓雲瞧著她笨拙卻可愛到不行的姿態,忍不住爆笑出聲,「呵……呵呵……哈哈哈……」

    「笑什麼啦?」她窘紅著臉瞪他。

    從沒想過再相逢竟可以這般輕鬆,真是怪了。

    「哈哈……門就在那邊,妳居然由哪出就由哪進,腦袋單純到讓人受不了哇!」他指出事實。

    杜孟萱半晌才想起她的房間是邊間,走過一個轉角就是門口了,她居然辛苦的爬窗,這渾球也不提醒她一聲,分明是故意整她嘛!

    她惱火地瞪著他。

    「瞪什麼?」

    「我要回去了。」

    「嗯?妳想回哪兒?」

    「你管我那麼多!」

    雷皓雲瞇眼睞著她,瞧見他的惱火,她心頭一陣心虛,可壓在深處的怨也漸漸復蘇,到底誰該發火啊?

    「妳以後就會發現,我能管妳的部分可多了。」他決定了,就如杜大哥的願,他很快會讓她只能讓他管。

    「誰理你!」她不悅地朝他扮個鬼臉,倔強地當著他的面想離開。

    「哈啾!」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噴嚏聲,她僵住了腳步,而他噴嚏一個接著一個地冒出來,她嘟著嘴擔心地回頭望向他。

    低頭瞧著自己全套的禦寒厚衣,而他身上卻披著髒兮兮的濕衣服,他以為他是鐵打的嗎?從河裏上來至今多久了,他還穿這身衣服?

    「快去換衣服啦!」杜孟萱終於止不住擔心地開口催促。

    「何必呢?我的死活根本沒人在乎嘛!」雷皓雲睞著她。

    「你怎麼這麼說?」

    「妳在乎嗎?」他神情專注地問。

    「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她歎口氣,他幹什麼在這種時刻拿自己的身子鬧脾氣呢?

    「是嗎?妳騙我的吧!不然怎會跑得不見人影呢?」

    「我……」

    「都回來了,居然還想跑第二次,妳怎麼會在乎我呢?」雷皓雲眼裏的怨懟快要把她淹沒了。

    「這是兩回事好不好?快換啦!」她見他完全沒打算動,只好動手推他。

    雷皓雲卻坐在椅子上,神情悒鬱地凝望著她,偏又不時傳來一兩道噴嚏聲,讓她愈來愈擔心他早已染上風寒了。

    「你很可惡耶!」見他一副等著見閻王的死樣子,杜孟萱挫敗地跺了跺腳,噘著嘴動手替他解開布扣。

    「妳真要幫我脫嗎?會讓我重新燃起希望的。」她終究放不下他嗎?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溫柔,他的萱兒啊……

    「瞧,你已經在胡言亂語了,再凍下去,就要瘋言瘋語了。」杜孟萱又惱又擔心地將他的外衣脫下,可這裏沒他的衣衫啊!「你的房間在哪里?快回去換乾淨的衣服啦!」

    他無言地點點桌面。

    「啊?什麼意思?」她瞪了他半天才弄懂他的意思。「這是你的房間?」

    「嗯!」

    「那你的衣服呢?」

    「應該在櫃子裏吧!」他聳聳肩。

    「你……」見他還是不動如山,她再跺跺腳,氣呼呼地走過去翻了幾個櫃子,終於找到他的衣服,匆匆回到他的身旁。「你快去換上吧!而且你該洗個澡的。」

    「很臭嗎?」

    「臭死了。」她望向他那頭仍在滴水的頭髮,懊惱地拿起布巾先替他擦了擦。

    雷皓雲卻揚起嘴角,她愈擔心,他贏回她的芳心的機率就更大些,好想抱住她,但他又濕又臭,當然不能害身子仍虛的她再受風寒了,只好再忍忍了。

    「你到底去不去洗澡啊?你的頭髮全是泥沙,髒死了。」杜孟萱瞪著他,他故意的啊?真想臭死她嗎?

    「二少,我送熱水來了。」門外傳來雷德的呼喊聲。

    「進來。」雷皓雲應道。

    「你要快點讓身子暖和起來,知道嗎?」雷德和雷明一個搬盆子,一個倒水,再把屏風擺好。

    雷德把東西準備好才有空和杜孟萱打招呼,「小姐,總算又見面了。」

    「是啊。」她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一絲苦笑。

    「小姐,今晚會請廚子多準備些菜色,妳這些天又瘦了,該好好補一補才是,請妳盯著二少快快淨身,小人告退。」

    雷德他們來去一陣風,屋裏再次只剩他們兩人。

    「快去呀!水都準備好了。」她紅著臉催促,眼神不自覺地飄開。

    這景象讓她想起在那間小客棧,頭一回瞧見他沐浴的事,那時讓人臉紅心跳,如今卻是最甜美的記憶啊!

    雷皓雲卻被她嬌羞紅潤的神態鎖住了視線,他居然還能瞧見她為他露出這動人的神情,老天真的待他不薄啊!

    瞧他居然還發呆,杜孟萱真的惱了,扯住他的手,將他拉到澡盆邊,氣急敗壞地吼他:「你到底在幹什麼?真要我脫光你的衣服才肯洗嗎?」

    她一吼完,眼淚都掉下來了。

    雷皓雲被她的大叫聲嚇了一跳,瞧見她的淚水,才知道她又被他氣哭了,可這回卻明顯多了些擔心,他終於漾開笑臉。

    「別哭了,我去洗就是了。」他乖乖地脫去中衣,回頭見她仍杵在原地,漾開逗趣的笑容,「妳留在這裏是想替我擦背嗎?」

    她一愣,隨即臉蛋爆紅,他說什麼?

    「嗯?」他伸手摸摸她煨燙的緋頰,好可愛。

    「你慢慢等吧!」她扮個鬼臉,轉身沖出去。

    聽著屏風裏傳來陣陣水聲,知道他終於擺脫那身濕,洗過熱水澡、吃點熱飲,他的身子應該就沒事了吧?

    思及此,她擔憂半天的心終於漸漸放下,眼前令人無力的事實又浮上臺面了,他顯然不願放開她,她能留下來嗎?

    不,這樣的他,留在他的身邊,只會愈來愈痛苦,她不能留下來,想逃肯定也逃不出他的守護,怎麼辦?

    雷皓雲換了一席乾淨的長衫,就連頭髮都洗好,擦幹束起,一身清爽地走了出來,卻瞧見杜孟萱望著窗外發呆,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了嗎?

    他閉了閉眼,滿心心疼地走過去,伸手撫上她的頰面。「妳一定很氣我對吧?」

    她回神凝望著他,是氣嗎?

    「也許該說被我傷透了心才是。」他偏頭憐寵地捧住她的臉蛋。

    聽見他一語直入她的心坎裏,她的眼眶一熱,淚珠不聽話地又滾了下來。

    雷皓雲歎了口氣,無比自責地輕擁她入懷。「萱兒……萱兒……」

    ***鳳鳴軒獨家製作******

    「萱兒,一切都是我的錯,妳能先聽我說嗎?」雷皓雲憐惜地捧住杜孟萱的臉龐,輕柔地吻去她不斷滾下的淚珠。

    「唔……」被他這麼一說,她才明白還有多少委屈被自己壓在心底,淚水掉得更凶了。

    「妳一直哭是不是希望我一直吻妳啊?」他故意取笑她。

    「哪有?你少誣賴我。」她窘得想推開他,雖然被他憐寵的感覺讓人沉醉,但她可不是這種沒骨氣的人。

    「可我比較希望吻妳這裏,妳一直哭,我可沒機會吻了。」他點點她的紅唇,指尖輕抹去她嘴邊的淚水。

    「哼!」她嘟著嘴兀自想逼淚水回去,抽抽噎噎的反而有抹動人的魅惑。

    雷皓雲還真的忍不住直接啄了啄她的唇瓣,一解相思之苦後才又逗她,「我真的沒騙妳,妳一直哭,我若吻住妳的嘴,妳搞不好一口氣喘不上來,又昏過去了,萬一我們尚未成親妳就過去了,教我怎麼辦呢?」

    「你少胡說八道了。」她被他曖昧又惱人的說辭惹出一肚子火,淚水自動停止。

    「瞧,這樣不是好多了嗎?」他抹去她臉上最後的淚痕,才又輕擁她入懷,長長歎了口氣,有些赧然地開口,「其實我根本沒上妓院。」

    「你想騙誰啊?連我都去過了,你哪里沒去了?」杜孟萱不悅地重重捶了他的背一拳。

    「我問妳,男人上妓院的目的是什麼?」他輕笑出聲,對她的花拳繡腿渾然不在乎。

    她臉一紅嘟高嘴,雖然她不知道洞房到底是幹些什麼事,但男人上妓院就是要做洞房時做的那回事,而那是夫妻間才該有的私密,這點她是知情的。

    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懂,他輕笑出聲,「所以啦,雖然我去了卻沒做,所以等於沒去過,妳懂嗎?」

    被他這麼一說,她臉蛋爆紅,反而好奇起那曖昧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至於我沒做什麼事,就等我們洞房,為夫的再一一身體力行,讓妳透徹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吧!現在還不是時機。」真吃了她,萬一被杜家那幾個武功高強的哥哥知道,一塊殺上門來,他孤拳難敵五雙大掌,太不划算了。

    杜孟萱羞赧地睞他一眼,連忙拉回注意力,指出她最在意的事實,「那天你明明一夜未歸。」

    「我是沒回來,妳知道雷德去追可疑人士,對吧?」他好笑地點點她的俏鼻。

    「嗯。」杜孟萱委屈地應了聲。

    「我也是呀,叫雷德去追人後,我決定回頭去探看那人出來的地方,結果追著裏頭的人,查到了陳家在信州的巢穴,那一晚累死我了,為了跟蹤那些人,我踏遞整個信州城,妳知道嗎?」

    「你……若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真的沒去?她的心忽然彈得好高好高,他真的沒去抱美人兒?

    「妳忘了,那時我們正在吵架嗎?」他睞她一眼。

    「所以你是故意氣我的?」

    「那時我以為妳才是故意氣我的,居然對我的行為視若無睹,讓我以為妳根本不在乎我,只有我一個人在一頭熱,愈想就愈氣,妳其實也把我整得好慘。」雷皓雲抱著她坐上床沿,將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胸懷。

    「你……」這笨蛋把兩人整慘了才對吧?但他沒去,單單這點,就足以讓她原諒一切了。

    「喂!」雷皓雲突然很不滿地瞪著她。

    「幹什麼?」她又沒惹他。

    「妳在家為何也束胸?平板沒料的胸部靠起來一點都不舒服。」他的大掌拍拍她以布條束起的平胸,很不滿意。

    杜孟萱瞪大眼,就算她束了胸,胸部還是胸部,他拍什麼拍啊?杜孟萱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想挪坐到一旁,偏他卻將她抱得更緊些。

    「放手啦!」她紅著臉,這回是被他氣紅的。

    「死都不放,被妳跑掉一次,夠嚇人了,我絕不再放手了。」他焦急地擁緊她。

    「你若告訴我實情,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歎口氣,放棄掙扎。

    「是啊,算來我也挺笨的。」他露出一抹難看的苦笑。

    「沒錯。」杜孟萱倚在他的懷裏,許久才想起後來他們又去了幾次怡香院,他是沒停留,但左擁右抱的,也是很傷人的。

    察覺了懷裏人兒身子又變僵硬了,他猜想她八成又想起後續的事了,只好如實的一一解說清楚。

    「再去怡香院是為了搜集情報,那些海盜沒事就愛逛妓院,香香姑娘提供了不少重要消息呢!」

    「所以最後那一天,你才會留下來報答她?」那天他當著她的面,同意為另一個女人留下,她的心仍痛個不停。

    她陪他去的那幾回,除了最後一夜,他的確不曾在那裏過夜,席間除了和那些姑娘身子上有些接觸外,是沒做什麼洞房可能會做的曖昧事,那天他也沒抱美人兒嗎?

    「那也是要氣妳的,我對香香姑娘沒興趣。」

    「真的?」她的眼睛發亮了。

    「若要她,之前就要了,她在那裏當花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信州我可是常去,這麼多年來我從沒碰過她。」

    杜孟萱瞠大眼,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抱美人那回事了?

    「我使性子結果害妳傷心難過,萱兒,我真的很抱歉,妳肯原諒我嗎?」他抵著她的額,幽幽地問。

    杜孟萱反而愣住了,他不僅說明一切真相,居然還認錯道歉?這是她認識的那個雷皓雲嗎?

    「考慮這麼久,真不原諒我嗎?」他嘴一抿,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她幾乎要應聲說好了,但她該再試嗎?他的玩心這麼重,會不會哪天他一生氣,又拿其他更氣人的事惱她?她承受得了嗎?

    「妳真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我……」會怕啊!

    「萱兒,請妳給我機會證明我對妳的心意。」他捧住她的臉龐專注地說。

    她的眼眶微熱,這樣的他,她根本抵抗不了,就算會再受傷,她也要試的,可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望著他。

    「沒關係,是我罪有應得,只要妳別離開我,時間會證明我對妳的心意的,從今而後,我雷皓雲的心中只有妳,能勾動我的心弦的,只有妳一人了。」他握起她的小手貼上他的左胸。

    唔……她又要掉淚了,這傢伙怎麼老惹她哭啊?可這回,她的心田卻飄著朵朵幸福的花兒。

    「萱兒,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將只和妳分享。」雷皓雲不需要她的回答,單是看她的神情就明瞭,她的心回來了。

    「真的?」她好感動,她也能獲得她的幸福了。

    「嗯,包括我所有的一切。」他漾開一抹淘氣的笑容,隨即貼近她,濕潤的舌舔過她雪白無瑕的頸項。

    「啊?!」杜孟萱不僅身子竄過一陣悸動,就連心口都竄過一陣不安,他這什麼意思?

    「妳應該懂我的吧?」他愛整人的表情又回來了,從此以後對她專心一意,她等著吧!

    「呃……」她全身不自覺地發毛,還打了幾個冷戰。

    承受他再次落下的熱唇,她突然覺得讓一個成天只愛整人的傢伙說出會一心一意相待的話,似乎不是件好事呀!

    她真的得到幸福了嗎?

    還是悲慘地成為某人禁錮的免費玩具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7-4-19 00:15:2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為什麼要來這裏?」杜孟萱小聲地問。

    「聽說陳家敏那女人躲在這附近。」雷皓雲確定這個距離對方無法察覺他門約存在,而他卻能監視對方後,決定了落腳處。

    「真的?聽說那女人長得很美,身手也很厲害?」那女人差點害死皖荷,她一點都不同情她被雷堡主休了。

    「沒錯,而且心狠手辣。」雷皓雲想起她對他的糾纏不清,不禁全身抖了抖。

    宋姑娘還只是大哥的心上人,她都可以為了面子,不惜幾次動手想殺她,若讓她知曉他有了心愛的萱兒,可以想見那女人會多瘋狂。

    為了萱兒,他一定要徹底解決陳家敏這件事,不然難保宋姑娘的事不會重演,他絕不讓她涉險。

    「好可怕的人。」這些天,她也聽聞不少陳家敏的劣行了,和她相比,只愛整她的雷皓雲簡直正派到不行,她沒得挑了。

    「站在這裏挺危險的。」

    兩人本來站在樹下,雷皓雲覺得有點無聊,很想找點事做,又不想讓在另一頭監視的雷德和雷明發現。他四下瞧了瞧,忽然往上一瞄,這棵樹枝葉茂盛,最適合了,他決定好地點了。

    「真的嗎?我跟來會不會礙你的事?」杜孟萱有點擔心會拖累他。

    「不讓妳跟,妳又覺得無聊,妳忘了我答應要全心全意待妳了嗎?怎能讓妳無聊呢?」他一臉真誠地望著她。

    「是這樣嗎?」杜孟萱不自覺又抖了抖,怎麼嗅到一股陰謀的怪味?

    「我們上樹吧!」說罷,雷皓雲已經抱著她輕巧地躍上樹幹。

    她張大嘴,偏他早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掩去她所有的聲音,兩人在樹上眼瞪眼的,他的眼裏全是逗弄的精光。

    「怎麼樣,為夫的身手不錯吧?」他抱著她挪了個舒適的位置,也許要耗上一整晚呢,沒理由虧待自己了,擺好她的腿,他滿意極了。

    她卻脹紅了臉,這什麼姿勢啊?若讓人瞧見,她還要不要見人?

    「怎麼了?妳不說話,是代表妳不覺得我的身手好嗎?」就著葉片間透進來的月光,他清楚地瞧見她嫣紅的耳根子,卻故作不解地問。

    「坐這樣好奇怪。」這麼高,她根本不敢亂動,只能任由他用古怪的姿勢擁著她。

    「會嗎?我倒覺得這姿勢不錯呀!」他偏頭瞧著自己特選的姿勢,眼裏全是笑意。

    她嘟高嘴,這傢伙是故意的,這種姿勢若能見人,她就隨便他。

    她居然坐在他的兩腿間,若只是這樣,她還稍稍能當作沒瞧見,但他卻將她的兩腳分別擺上他的腿,形成兩人的腿交叉的狀態,好曖昧啊……

    「妳放鬆些,趴在我懷裏也成,相信我,今晚有得耗了。」將她的頭輕按在肩上,他靠著樹,憑著過人的耳力,聽見遠方屋裏傳來對話聲。

    怪了,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有人挺那女人嗎?還是那笨蛋又被人利用了?

    兩人相貼成這樣,杜孟萱的臉蛋就是止不住熱浪,偏他的心跳聲是這麼的平穩,只有她一人在胡思亂想嗎?

    「妳還是覺得這姿勢不好嗎?」他一直感受到她胸口那強力的怦跳,這樣對她太過刺激嗎?她遲早要面對的不是嗎?他可沒打算退讓喔!

    「別說了。」沒瞧見她正努力忘記這尷尬的事嗎?

    「真是的,妳的臉皮也太薄了,又沒人瞧見,妳臉紅個什麼勁?」

    杜孟萱惱火地抬頭瞪他一眼,又羞赧地縮回他的懷裏,她怎麼可能不害羞?

    「其實呢,這是妳遲早要知道的姿勢,老實說,我還挺喜歡這姿勢的,希望屆時妳也會喜歡。」

    他一心兩用,除了開心逗她外,還專注地聽著那頭的對話,挺有意思的嘛!那女人還真不死心呢!

    只是那男人會不會笨了點?難怪杜大哥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裏,真被拐去幹壞事,不會有人同情他的。

    更何況這壞事還事關他心愛的萱兒,別說同情了,他絕不會放過他的。

    「你在胡說什麼,完全不懂。」她拒絕聽下去,想也知道他又想玩她了。

    「不懂嗎?也罷,等咱們洞房時,妳就懂了,我會親自教妳的。」他咧嘴笑得好開心,身子有了些微變化,他竟只是說說,身子就期待的想馬上行動了。

    她身子一僵,這動作事關洞房?洞房等同曖昧事,她的臉蛋再次爆紅,手足無措地推著他的胸。

    「我……我們……我……」

    「怎麼啦?」

    「我們還是換個姿勢吧!」再忍下去,她肯定會羞得昏過去了。

    「換姿勢?妳的腳麻了是嗎?」雷皓雲眼睛一亮,兩手一伸撫上她的腿,由上而下來回不停地揉著。

    「對啦!」她順勢應道,小手努力想扯住他亂摸的大掌,只要能化解這曖昧,要她說腳斷了都行。

    「早說嘛!」

    他輕鬆將她抱起,轉個身再放下來,她依然坐在他的腿間,這回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不小心,她的左腳是安分的留下來了,偏她的右腳卻被他的腿頂住,又掛在他的腿上,讓她背對著他,卻依然兩腿大開,幸好她穿著男裝,但這樣太不合禮教了。

    她嘟著嘴想把腿拉下來,偏他的手卻按住了。

    「喂?」

    「嗯?」他低頭輕吮上她的頸項。

    「啊?!」她低喃一聲,懊惱地捶了他的大腿一拳。

    「怎麼了?我有在聽呀!」雷皓雲暗笑在心頭,這丫頭想跟他鬥,幾年都不夠她學呢!

    「你怎麼不看時機呀,你忘了我們在監視敵人嗎?」居然成天只想做色色的事?

    「他們的計謀我聽得一清二楚呀!」他無辜地頂高她的下巴,讓她偏頭對上他的眼眸。

    「你聽得見?」這麼遠,她只瞧見一間破屋子,他居然聽得見裏頭的對話?他該不會在誆她吧?

    「當然了,妳真以為我閑著沒事幹呀?」

    「噢唔!」她佩服地點點頭,半晌才想起不對之處。「那你專心點,幹嘛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的耳朵是很忙,但其他部位很閑呀!總要讓它們平衡一點嘛!」說罷,他又煽情地以舌舔過她的頸項,而且一遍又一遍均勻地舔過她外露的每一寸肌膚,讓她的脖子全是口水。

    「嗯……」杜孟萱不時地溢出嬌喘,他怎麼可以這樣?害她都無法思考了。

    她一直覺得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偏他不時欺上她的美肌,讓她應接不暇,而他的手也愈來愈不安分,居然摸上她的腰,還不時上下滑動。

    她全身被他弄得熱呼呼,一碰就顫個不停,愈來愈不對勁了,甚至喉嚨忍不住想呻吟,她全身愈來愈躁動難安,她怎麼了?

    「萱兒,妳喜歡嗎?」他偏頭吻上她微張的小嘴,滿心的憐惜,她忍得很辛苦吧,而他也是呀,好想一口就吃掉她呢!

    「嗯……」她已經很難分辨他在說什麼了。

    「其實這也是我喜歡的姿勢之一。」他貼近她的耳畔低喃。

    那屋子裏的人散會了,那麼他們也該回去了,她的身子才剛調養好,不能太勞累的。

    「什麼?」她立時全身警戒,怎麼又提到姿勢?

    「萱兒,妳瞧清楚了,等洞房時,我若漏了這姿勢,妳可要提醒我喔!」他將她的臉轉回正面,讓她看個明白。

    她再次張大了嘴,她的左腿什麼時候也被他抬上他的腿的?好羞人的姿勢……他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對了,她本來是要叫他把她的右腿放下來的,怎麼最後卻變成兩腳大開的模樣呢?

    「萱兒?」他等著她的反應呢!

    「雷皓雲,你再玩這些有的沒有的,你別想有洞房了。」她咬牙低吼。

    「不要洞房?」他壓著笑聲,惹毛她了嗎?

    「要洞房去找別人啦!」杜孟萱惱得一直想掰開他的手。

    「可我答應過此生只有妳了啊,怎麼還能跟別人洞房呢?娘子?」他又頂著無辜的臉孔望著她了。

    「你……」好可惡,他分明吃定她了。

    「呵呵……再說這一點也不羞人,若能讓妳滿足,會是我最大的成就。」他終於笑出聲來。

    「別說了。」她窘得直拍打著他的臂膀。

    「好吧,沒想到我的娘子這麼害羞,那以後我不說了。」他一臉的惋惜,看來要跟她放肆地調情還有得等了。

    她放鬆地籲口氣。

    「萱兒,以後我們都用做的吧!」他滿臉壞笑地逗她。

    她的反應是回頭直接勒住他的脖子,她是羞得滿臉通紅,他卻揚起大大的笑臉,她真的好好玩,此生有她,一切足矣!

    「我們回去吧!」

    ************

    「怎麼?還在生氣嗎?」雷皓雲拍拍她的臉蛋。

    下樹後,杜孟萱就惱得不肯讓他接近了,但那麼遠的路程,他哪可能讓她慢慢走,自然是大半路途抱著她馭風而行,她的臉蛋紅通通的,可愛到讓他好想就地解決她。

    「哼!」她直接賞他一枚大白眼,這色胚,別想她再理他了,她轉身走回房裏。

    雷皓雲望著她害羞多過氣惱的身影,許久才出聲喚道:「雷德。」

    「是!」雷德的聲音裏透著微微趣意。

    主子和小姐回來的路上不停地爭執著,相吵的內容太過私密,他們只能當作沒聽見了,但他們的感情疾速加溫,讓人特感欣慰。

    「將這件事通知大哥,並且告訴他,我要動用武裝護衛團,這回一定要將陳家海盜一網打盡,不留任何餘孽了。」雷皓雲冷聲交代著。

    「是!」雷德立時離去。

    「雷明。」

    「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雷明也現身了。

    「也將這事通知杜大哥吧!」事關萱兒和杜家工坊,雖然不必他們出力,但知會一聲也是應該的。

    「是。」雷明微笑應聲。

    「你那什麼表情?」雷皓雲沒好氣地睞他一眼。

    「我去了杜大爺也許會向二少要人呢!」杜大爺的期待正是二少的提親不是嗎?小姐跟著二少這麼久,沒去提親會人神共憤的。

    「他敢在這節骨眼提,就明白告訴他,成親前自然會送她回杜府。」雷皓雲瞪他一眼。

    「是。」雷明忍著笑離去。

    二少這土匪行徑,擺明瞭要擄人四處玩樂,沒玩夠之前是不回去嘛!

    雷皓雲嗤笑一聲才轉身回房,就見杜孟萱倚在銅鏡前緩緩地梳著長髮,神情有些迷茫,還有些嬌羞,看來樹上的餘韻仍殘留在她的腦海裏,他的心頭又是一陣悸動,走過去溫柔地擁住她。

    「嗯?事情都交代完了?」她回神,偏頭就見他閉著眼微笑,似乎很享受和她親近的滋味,她難得溫柔地問。

    「嗯,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了。」他輕柔地將她抱住,挪坐在床上。

    「會不會有危險?」她好擔心,幾次對決,對方總是有辦法逃出再出擊,可見對方的能力也不容小覷。

    「危險是一定有的,我不想騙妳。」

    她一聽,直覺地攬緊他的腰。

    「不過我不是一個人,有整個雷堡做後盾,不會有事的。」雷皓雲微笑頂高她的下巴,柔聲說道。

    「嗯!」話雖如此,她就是無法不擔心啊!

    「再說,無論多危險,我都會把命留下來的,不然怎麼抱娘子呢?」他故意逗她。

    「你怎麼沒一刻正經呢?」杜孟萱瞪大眼。

    「這是很正經的事呢!這件事解決後,妳大哥不會放過我的。」

    「啊?!」什麼意思?

    「他若知道妳被我用那種姿勢抱過了,沒立時迎娶妳,肯定會把我宰了。」他一臉的害怕。

    「你不說沒人會知道啦!」她羞得又想揍人了。

    「可妳會心甘情願嫁我嗎?」

    她臉蛋一紅,那是自然的事了,只是這種話她哪說得出口啊?

    「瞧,妳一副未必肯嫁我的模樣,萬一我等半天等不到心愛的娘子,這可是我最後的手段呢!」

    「啊?!」什麼是他最後的手段啊?

    「屆時我會上杜府說明一切,讓他們知道我們在今晚城郊用那種姿勢──」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他的計策。

    「雷皓雲!你敢?」她卻紅著臉截斷他的話。

    「為了娶妻,我什麼事都敢做的。」

    「你敢去說,這輩子就別想我再理你。」

    「可不說妳又不嫁我,我很為難的。」他一臉的賊笑。

    「說了我也不嫁你。」那種事讓大哥知道,他被剁了喂豬事小,她肯定會被剝一層皮,少拖她下水了。

    「不嫁?杜孟萱,妳也不想想,妳全身上下全被我摸過了,妳不嫁我還想嫁誰?」雷皓雲最近對這詞很敏感,立時瞇起危眸瞪著她。

    「哼,我可不是非嫁你不可。」她揚高頭睨著他。

    「妳早是我的人了,還妄想去嫁誰?誰又敢娶妳?」他惱了,推開她站起來。

    「你說這什麼話?我是母夜叉嗎?為何沒人敢娶我?」她也火大地雙手扠腰怒問。

    雷皓雲瞧著她氣呼呼的模樣,才又賊溜地補上一句,「我倒要看看誰有膽跟我搶。」

    他的話一出,令她全身的火氣都熄了。

    「怎樣?這下子妳可跩了。」他輕笑出聲,走過去攬住她的腰。

    「你就會甜言蜜語。」

    「可妳喜歡不是嗎?」

    是啊,她只有點頭承認的份了。

    「再說我也只對妳甜言蜜語,這世上再沒人有資格聽了。」雷皓雲大方賞她更甜美的情話。

    她的反應是立時回抱住他,這男人真懂得如何吃定她,這下子她對他是死心塌地了,而且是心甘情願地愛戀他。

    被她的反應逗出長串笑聲,他的萱兒好可愛啊!

    他低頭一口一口地啄著她的粉頸,這回她沒再退縮,軟軟地倚在他的懷裏。

    「萱兒,妳等著吧!我早說過了,從今而後,我會一心一意地待妳,讓時間證明我對妳的心意,所有的我全都送給妳,好嗎?」

    「好……」怎麼他的誓言讓她有點頭皮發麻?

    「我會以全部的我表達我的情意,妳若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更努力,做到讓妳滿意為止。」他邊說邊舔過她的耳垂,甚至含住她的耳珠子,輾轉玩弄,久久不停。

    杜孟萱全身竄過陣陣輕顫,就是這個!她又忘了他愛玩的劣根性了。

    「不滿意對吧?我會更──」

    她一臉的驚嚇,連忙以指頭按住他的嘴,討好地說道:「你不必這麼努力的,真的。」

    「這樣顯得我的誠意不夠多呀!」

    「不會不會,這樣太辛苦了。」

    「我不覺得呀!」

    她苦笑不已,問題是她會呀!讓他玩,辛苦的絕對是她。

    「萱兒,妳放心吧!我會安全無虞地回到妳身邊。」他終於正經的說出承諾。

    「嗯!一定喔!」她會等他的。

    ************

    「我真的不知道陳家敏要做這種事,杜大爺,請你相信我。」黃宗德臉色發青地哀求著。

    他被官爺帶到渡口,才知道陳家敏居然在他家的船上綁滿了火藥,想炸了雷堡的船隊,這跟她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杜大望著船頭,就見雷皓雲和陳家敏對峙著,情況到底怎樣了呢?

    「陳家敏說只要把船借她載送一趟貨品,就幫我迎娶杜小姐,我一時被她說動了,才會借她船的,我真的不知道她要做這種壞事,請你相信我。」

    「這些話你等著跟官爺說吧!」杜大不耐煩地踱到一旁,他未來的妹婿不會有事吧?

    黃宗德被官爺帶走了,而船上依然是緊張的對峙場面。

    「你怎麼會知道的?」陳家敏沒想到她精心的策畫竟又被破壞,而這回逮住她的竟是她最愛的男人。

    「這重要嗎?」雷皓雲冷眼睞著她。

    陳家敏打算以這艘載滿火藥的船毀掉渡口上雷堡的十餘艘河船,上頭載的是杜家工坊半年內供應北方大城的貨,看來她已聽聞他和萱兒的事了,才會出此下策,打算對雷堡和杜家工坊進行最後的報復。

    「你要殺我嗎?」她有些淒然地笑著。

    既然被雷皓雲發現了,這船應該是炸不成了,她已經走投無路,若能死在他的手上,也是種幸福吧!

    「我幹嘛為了妳成為殺人犯?多不值得!」他眼裏全是不屑。

    「你居然這麼鄙視我?」陳家敏臉上一陣青。

    「妳也太遲鈍了吧?我鄙視妳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你……會出手是為了保護杜家千金嗎?」

    「會出手是因為妳太煩人,我已經受夠妳了。」

    「若我拉著你共赴黃泉,杜家千金會哭到死吧?這倒是個好主意呢!」她突然咧開癡狂的笑容。

    「妳想死我可不奉陪。」雷皓雲確定船上的火藥全拆除了。

    「若我硬是拖住你呢?雖然你是這麼的鄙視我,我的心裏卻始終認定你一人,既然我已無活路,繼續讓你恨也是個不錯的結局。」陳家敏掀開衣襟,就見她身上綁滿火藥。

    雷皓雲蹙起眉頭,可惡,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這女人的腦袋有問題啊?

    「如何?現在你有兩條路了,在我點火前殺了我,不然就陪我一塊上路吧!」陳家敏的眼光已陷入瘋狂,似乎覺得這兩條路都很滿意,她拿出火熠子隨時準備拉他上路。

    「懶得理妳。」他向來沒什麼同情心,這女人想死自己去吧!他才不會拉她一把呢!

    陳家敏見他至此都不把她放進眼裏,心一橫,作勢要點燃火藥,而雷皓雲卻真的轉身就運起輕功,打算飛離船隻,她一咬牙,撲向他。

    「我要死也要拉著你一塊走!」

    雷皓雲唯一沒料到的是,她的輕功遠比他想像的好,竟然能追上他的速度,她抓著已點燃的火藥抱住他,可惡!真想和他同歸於盡嗎?

    他瞪著那愈來愈短的引信,心一橫,頭一回動手打了女人,厚重的掌力擊昏了妄想同死的陳家敏,好不容易掰開她的手,那引信卻快沒了,他只能伸腳一踢,那同時,在半空中打轉的火藥登時引爆,而他和昏厥的陳家敏被強大的爆炸力彈開,雙雙落水。

    由雷明陪伴,終於趕到渡口的杜孟萱,剛下馬車瞧見的就是這驚險畫面,那嚇人的爆炸讓岸上的人全趴在地上,就地掩護。

    「啊?那是他嗎?」她捂著嘴回頭扯住雷明的衣袖。

    杜大回頭就瞧見妹子,大步上前抱住她,她怎麼來了?剛剛那爆炸,皓雲他……

    「真是他?」瞧見大哥眼裏的驚恐,她明白在爆炸中落水的人真是他。她沖到岸邊,激狂地吶喊他的名:「皓雲!」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1 05:4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