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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曉 -【蹺家情婦(災難聖誕夜之三)】《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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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1:0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蹺家情婦(災難聖誕夜之三)作者:蕭曉

盯著眼前張牙舞爪的小女人,他覺得好奇,
女人不該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嗎?
而她,身為他的情婦,
不但大膽冒犯他,還該死的給他蹺家逃跑!
儘管她的勇氣值得欽佩,
但他並不打算因她的美麗而寬恕她,
他要留她在身邊,用她的一生來補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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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1:37 |只看該作者


這是蕭第一次與別的作者一起寫套書,接到佩佩的電話,著實興奮。

這一年中,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本書出版,第一次自己開了一個系列來寫,第一次與別的作者合作寫套書……出道時間短短,對於蕭來說,這些經歷彌足珍貴。

想感謝自己的好運氣,有個十足敬業、十足勤奮的編編,逼得—向懶惰的我不敢偷懶。儘管不時會和明友們抱怨,如此勤奮的編編和我不配嘛(冷汗直流……佩佩就當沒聽見吧),但其實,心裏一直是很感激的。

這本書能在計畫內順利完成,最該感謝的就是佩佩,來,蕭贈送一個大大的燦爛微笑給你^_^,因為有你不斷地監督、抽查,時時向我揮舞愛的小鞭,蕭才能寫完它呢。

既然是應聖誕節而寫的書,就在此祝大家聖誕快樂吧。希望耶誕夜,每位朋友都能美夢成真;來年和蕭一樣,好運不斷、心想事成、福如東海、財源滾滾……

順便問一句,佩佩,我可不可以就這樣寫祝福的話一直寫到完呢?哈哈

好了,以下蕭要做總結了。

基本上,今年,偷懶了大半年,勤奮了一小點,兩者之間不成正比……蕭沉痛反思,但估計未來多半還是死不悔改。

對於明年的計畫……暫時……沒想好,打算在「宿命新娘」系列結束後,寫一本關於葡萄莊園的書,這是蕭一次去參觀葡萄莊園得來的靈感。

而對於一向頭疼的序,蕭有了全新的打算。決定在不久的將來,腦細胞被榨乾之前,來寫個「寵貓日記」,蕭的貓可是很聰明、美麗、人見人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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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1:5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步出宴會廳,夏悠兒小心地躲過風堂慎的目光,躲藏在暗處。

看著風堂慎在遍尋不到她的蹤影之後,轉身又步入宴會廳,一絲淒涼的笑掛上她唇邊。她知道,風堂不一定是去向楚天彙報了。

其實,何必呢?楚天……他現在應該正享受著美女們的投懷送抱吧。

再沒有不識抬舉的夏悠兒與他對抗。

再沒有不知好歹的夏悠兒漠視他的關懷。

他本來就是個非凡的男人,那才是他該擁有的生活。而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步步地向前走著,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

耶誕節的夜晚,在異鄉的街道上,只有她孤獨的身影。

她不想逃,也知道就算逃也逃不掉,楚天的權勢,是她無法想像的,她早認命了,而離開,只是想喘口氣。

身邊穿梭往來的人,臉上都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匆匆與她擦肩而過。

情人們更是互相依偎,儘管天氣是這樣的寒冷,但是,彼此相伴,是那樣溫馨。

沒有人注意到神情茫然的她,在這個溫馨的耶誕夜,她似乎是唯一多餘的人。

一絲冰冷飄落在她的臉頰。她仰起頭,看著天空落下的雪花。

終於下雪了……她深深地閉上眼睛。

德國的耶誕夜,下雪並不稀奇,只是……這個雪夜,似乎特別特別的寒冷。

站在十字路口,她已經分辨不出回去的路。

風堂慎的話在她耳邊迴響——

你逃不開楚天的,除非楚天放棄你……

但是,如果回到他身邊的下場一樣是被他拋棄的話,那麼,她寧願就這樣消失在德國的街頭。

楚天……

她心裏對那個男人的感情,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著他的,恨他買下了她的所有權,恨他用她的親人和朋友威脅她,恨他那樣暴戾的奪走她的純潔……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於他只有無盡的恨,但是,為什麼……這樣孤獨寒冷的夜晚,她的心頭卻久久揮不去,他那冷酷的神情。

難道,不知不覺中,這個霸道的男人,已經在她心裏變得這麼重要了?不但奪去了她的身體,如今,也奪去了她的心,只是……她就這樣任他予取予求嗎?

她……究竟該怎麼辦?

心倏地揪緊,嬌小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著。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蹲在地上,雙手環住自己嬌弱的身體,將頭埋在雙臂間哭了起來。

沒有人理睬她。耶誕夜,人來人往的德國街頭,每個人都急匆匆的想快點趕回親人的身邊。只有她,是多餘的、孤獨的、悲傷的。

楚天……

眼淚落下時,連她都詫異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軟弱,並不如她想像中堅強。

往昔的一幕幕湧上心頭,她與他不應該相識的,如果那時候,亞斯沒有寫那篇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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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2: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受控非法組織,流浪婦女處境堪憂!

根據國際移民組織十八日在日內瓦發佈的一份報告透露,在某些西歐國家的中東歐難民中,婦女處境十分艱難,她們過著非人的生活,許多婦女甚至被迫賣淫。

報告說,由移民局和警方提供的報告顯示,在德國的難民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婦女,都是通過有組織的犯罪集團,從中東歐和前獨聯體國家,非法進入歐洲國家的。

由於她們的非法身分,她們只能在黑社會組織的安排下做事,甚至被迫賣淫。而鑒於她們廉價的勞動力常 被一些大型企業機構所看好,因此,控制非法勞工的行為,某些與黑社會關係密切的企業機構,難辭其咎。

放下手中的報紙,楚天瞅了瞅欄下工廠裏不停忙碌著的眾多女工的身影,冷酷的黑眸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風堂慎緊跟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這是早上送來的報紙,儘管這條消息所占的版面不大,但是報導中暗指的「某些與黑社會關係密切的企業機構」,擺明是針對中天的。

中天機構能有今日的聲勢,當年的確曾經借助黑道的力量。

楚天的父親,也是中天機構的創始人,曾與轟動一時的德國三大家族往來密切。

說起來,楚天的父親並不是管理企業的能手,直到楚天接收中天的營運,—切才漸入軌道。

從小留學在外的楚天,並不贊同黑道的管理方式,隨著三大家族的日漸沒落,當年依附三大家族而生的中天機構,逐漸脫離黑社會組織的控制,以現代化的企業模式完成漂白,成為嚴謹的企業機構,並列身德國十大企業之中。

身為總裁的楚天,不但是十大企業中最年輕的負責人,更是企業中唯一的華裔。

中天的前身,總免不了令人想起與黑社會的牽連,而楚天對此也不特意去澄清。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自負,對自己充滿自信的楚天,從不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更不會因此刻意去疏遠與黑社會的關係,他的生活從來不受別人控制。

另一方面,楚天為人處事謹慎冷靜,儘管黑社會的沒落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任何一個社會,有光明的一面,就會有黑暗的—面,他從不只為自己選擇一條路。

只是,他有他的原則,比如絕不插手黑道交易,就是他一向的堅持。

但是這一次,這條報導,與其說暗示,倒不如說根本是明指中天機構。

這種明顯挑釁的行為,就算再有涵養和風度的人,也會發怒,更何況是自負的楚天。

拿起桌上的咖啡,小酌了一口,楚天抬起頭看向風堂慎。

「事情是怎麼引起的?」他的問話一向簡單。

「是因為一位名叫夏悠兒的女人。據說她因欠債而受史密斯家族所控制,被安排在中天底下的工廠做工抵債。但她結識一名報界的記者,名叫文亞斯,這篇報導就是文亞斯所寫。」風堂慎說道。

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從早上看到這份報紙的那一刻,他就立刻調查清楚了。總裁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

「文亞斯?」楚天看了一眼報導下的署名。「很奇怪的名字,並不像德國人。」

「有什麼背景?」瞭解對手的實力,是他一貫的作風。

「父母都是平常人,他自己在德國日報工作,並沒有太多的工作經驗,但是由於所寫報導尖銳獨到,很受器重,獨立負責一個版面。他的父親具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文是他的姓氏。」

「哦?這麼說來,他和我有些相同。」冷峻的面容上浮現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卻更顯出他性格中的冷酷決絕。

楚天是純粹的中國人,雖然在歐洲長大,接受外國式的教育,但是改變不了他的血統。

略微沉思,他又端起桌上的那杯咖啡,唇輕抿著,冷冷的眸看不出太多的心思。

風堂慎並不著急,因為不衝動,是楚天做事的另一原則。

「我們的工廠裏有多少具有非法身分的女工?」楚天問道。

「十三名,相對於其他企業來說,我們所接收的人數已是相當少。」風堂慎回答得相當準確。

鑒於這些非法勞工廉價的勞動力,大企業一向喜歡這樣的合作。文亞斯報導中所說也並非誇張,只是基於中天的前身,這篇報導自然會使人們將譴責的目光移向中天,而這並不公平。

微微皺了皺眉,一絲不耐在楚天眼中一閃而過。

「慎,幫我辦三件事情。第一,致電德國日報的總編。我想他也看過了今天早上的報紙,無論是他的疏忽失誤,還是手下的自作主張,如果他在明天之前,沒有將此事處理到令我滿意的地步,那麼我將並購德國日報。」楚天下令。

「是。」風堂慎鄭重地應道。

這並非楚天誇口,他有這個能力控制任何一份報紙。

「那麼對於文亞斯的懲治呢?總裁的意思需要明確的告訴德國日報總編嗎?」風堂慎問道。

微微一笑,楚天湛黑的眼瞳深處閃著一抹利光。

「不必,隨他去揣測。有時候沒有明確的要求,往往會令我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如果不知道如何做才能令楚天滿意,那麼他們很可能會用最徹底的辦法,來平息楚天的怒氣,這將讓可能會有的包容不存在。

文亞斯!低頭又看了看報紙上的署名,他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膽敢惹上他楚天,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而他從不輕饒任何一個冒犯者,除了文亞斯,還有另一個人——

「另外,從史密斯家族手中買下夏悠兒的債務,我要成為這個女人的債主。」他繼續吩咐。

風堂慎挑眉,他不懂楚天這麼做的意思。

「總裁……」

「夏悠兒屬於史密斯家族,競然會有機會結識一名記者,這是史密斯的失誤。而我不希望將這麼一個麻煩的女人,留在這樣漏洞百出的組織手中。」

「是,我明白了。」

楚天的話,令風堂慎意識到他的憤怒。

這個冷靜自持的男人,一旦被激怒,將會殘酷地將對手完全剷除,才能

平息他心底的怒火。

「完成這一切後,帶夏悠兒來見我。我對這個惹出所有麻煩的女人,很有興趣。」他緩緩說道。

優美的唇邊泛起一絲微笑,那一刹那,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品嘗著咖啡的楚天,看來就像等待戲弄獵物的惡魔。

風堂慎躬身後退去,在他面前,他總是謙遜的,因為楚天有支配一切的能力。

*****

中天機構位於法蘭克福市中心。早在三十年前,前任總裁楚雲飛,橫掃西歐地下組織的時候,就倍受世人的關注。

直到如今,在現任總裁楚天的管理下,脫離黑道的中天機構,聲勢更是如日中天,成為德國最受重視的外資企業。

而晉身十大企業,不過是楚天計畫中的第一步,吞併歐洲的市場,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坐在辦公室內,楚天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各項業務。

一直跟在父親身邊的他,完全繼承了父親冷酷幹練的作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儘管如今的他,已經完全不需要黑道的扶持,但是父親對他的影響仍是根深柢固的。

「放開我!」門外,突然傳來的女人尖叫聲,令楚天不悅。

他討厭工作的思路被打斷。

「怎麼回事?」他看向身邊的風堂慎。

「是那個叫夏悠兒的女人。」風堂慎輕應。

楚天展開雙層,將身體放鬆,向後往椅背靠去,「帶她進來吧。」

「是。」風堂慎走到門前,拉開門,從等在外面的屬下手中,接過一個嬌小的女人,將她帶到楚天面前。

夏悠兒氣得咬牙切齒,剛剛在門外因為掙扎而被狠狠摑過的面頰,兀白一陣陣發痛著,而此刻風堂慎箝住她手腕的手,力道之大,令她瘦弱的手腕,似乎就要在他手中粉碎一般,

她知道,會有這般的待遇,都是因為此刻優閑地坐在她面前,一臉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的人——楚天!

「放開我!」噴火的眸子直瞪向楚天,她大聲的要求,不畏懼楚天的冷酷氣勢。

楚天揮揮手,要風堂慎放開她。

敢這麼無視他威嚴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他知道自己並不平易近人,對女人也毫不親切,所以女人們在他面前,總是小心地討好他,從來沒有人敢像她一樣的放肆狂妄,這倒令他對她的印象格外深刻。

「你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身分?」他打量著她。

夏悠兒冷哼了一聲,伸手將剛剛掙扎時散亂的長髮,撥向腦後。

「你我之間嗎?老闆與員工的關係。」她答得很乾脆。

黑眸中浮現一絲玩味的笑,他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了。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他示意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坐下。

夏悠兒毫不客氣地落坐,她並不怕他!

他眯著眼,就近審視著她。

她並不很美,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靈性,眼瞳深處孕育的憤怒十分生動,還有一股不容怱視的堅韌不屈;她很嬌小,瘦得有些可憐,不過倒有一頭烏亮的長髮,正服貼在她白瓷一般的臉頰上。

很意外,這女人有著這麼精緻完美的肌膚,甚至比那些經常 保養自己的貴婦們還來得白皙柔嫩、吹彈可破。

她的右頰有些緋紅,他想起剛剛聽到的一聲巴掌響,看來,他的手下們並不懂得憐香惜玉。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臉上的掌痕,競激起他心頭的一絲不悅。

她看上去異常的純潔,有著一種高貴的氣質。

高貴?一個為償還債務而不得不將自己抵押給黑社會的女人,竟然給人純潔高貴的感覺?

這大概是他的錯覺,只是因為她在他面前太過與眾不同。

「你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怕我嗎?」他揚眉看著她。

「如果害怕有用的話。」夏悠兒與他針鋒相對,「我十分明白,不該將希望浪費在惡魔的身上。」

從被帶來開始,她就已經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她知道楚天在德國的影響力,像他這樣的男人,想對付她簡直易如反掌,而既然她沒有做錯什麼,卻要承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那麼她何必還要將自己的人格和尊嚴送到他面前,任他踐踏?

她絕對不會對他搖尾乞憐的!

「放肆!」風堂慎輕斥,從來沒有人敢在楚天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冷漠的男子,夏悠兒冷哼一聲。

「你是怎麼到德國來的?」楚天用手中的筆支著下巴,觀察著面前倔強的小人兒。

「被你們抓來的。這回答如何?」夏悠兒毫不客氣地說道。

「對總裁說話,不得無禮。」風堂慎瞪著她,然而風堂慎那連男人都畏懼的肅殺眼神,卻只換來夏悠兒的一記白眼。

既然自己被安排在中天機構打工還債,可想而知,楚天與自己的債主史密斯必然有關係,說是一丘之貉並不為過。

「若我的調查沒錯,你欠史密斯一筆錢,所以賣身抵債。」楚天將話切回正題。

夏悠兒咬著唇,不能否認。若不是她那個好賭成性的大哥拿她來抵賭債,她怎麼會淪落至此。

「找是來工作抵債沒錯,但是我有我的自由,不受人支配。」

「是嗎?可契約上寫明,從簽約的那一刻起,你和屬於你的—切財產,都歸史密斯家族所有,這也包括了你的身體。」

夏悠兒皺眉,倔強的別過頭去。

「你最好轉過頭來,因為我需要你仔細確認這張合約。」楚天一笑,將從史密斯手中買下的債權合約放到她面前。

「這是……」夏悠兒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合約書。

「是你當初簽的合約。」楚天說道,他很滿意她的反應。那雙黑色眼瞳中的自信堅強,此刻被一絲無措打亂,那有些驚慌的目光,競激起他的一分憐惜。

「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中?」夏悠兒激動地站起身。

「因為我買了它,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我才是你的債主。」

「為什麼?」夏悠兒拍案而起,不明白這個看似高深莫測的男人在弄什麼玄虛。

以她這次惹出的事端,恐怕史密斯家族也不容許她再活下去,他何必要出手對付她?

楚天冷笑,「不為什麼,我一向沒有假手於人的習慣,是你為我惹來的麻煩,我要你親自償還。」這是他性格中冷酷的一面。

「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對上他的一雙黑眸,她開始真的擔心起來。不是怕死,而是她總覺得冒犯了眼前的男人,會有比死更加令她無法承擔的後果。

「首先你需要明確知道,從今以後,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包括你的身體……我希望你還是處女。」楚天唇邊勾起一抹狂浪的邪笑。

「你!」夏悠兒氣得抓起面前的筆架,就向楚天丟去,卻被楚天俐落地閃過。

「你幹什麼!」風堂慎一把箝住夏悠兒的雙手,反扭到背後,將她按回到椅子中。

「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你是第一個。」

楚天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黑眼裏閃爍著一絲頗具威脅的邪氣笑容。

她那張牙舞爪憤怒的樣子,別有一種風情。

俏生生的臉頰上,肌膚泛紅;一雙黑湛湛的眼睛不屈的迎向他。令人激賞的勇氣中,更行著一分值得讚歎的美麗。

但是,她的勇氣和美麗,打動不了他的心。

「你最好認清現實,此時此刻,你是我的,任我處置。只要我高興,你的命運會就此改變。我可以將你賣到中東杳無人煙的沙漠裏去,也可以將你的欠債一筆勾銷,還你自由,不過一切要看你如何表現。」他微彎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薄的勾起她小巧可愛的下巴。

「這是威脅?」夏悠兒冷哼一聲。

「也是你的機會。我想,身為女人,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說道。

「你休想!」

雙手被制住而掙扎不得,在兩個高大威掹的男人一前一後的夾擊中,夏悠兒的拒絕顯得完全沒有說服力。

一抬頭,楚天深黝冰冷的目光撞淮她的眼瞳,刹那間,從他身上散發的冷肅氣勢,競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咬著牙,她想拉遠與他的距離,因為他的靠近令她的心慌亂不已,然而身後的風堂慎卻令她動彈不得。

看到她眼中的恐懼,楚天不由得一笑。何必佯裝得這麼堅強?從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保持冷靜,包括她。

「我……我會工作還債。」她吞下恐懼,話卻開始說得結結巴巴。

「本來是可以的,但是現在不行了。」

看著瀕臨崩潰的夏悠兒,楚天沒有再逼近,他直起身,轉身走向辦公桌。

轉身的刹那,他瞥見那個滿臉驚駭的小人兒,偷偷籲了口氣。一個無心的小動作,此刻看上去卻顯得十分可愛。

女人在他面前都是千嬌白媚的,渴望能多獲得一分他的憐愛,因為那意味著她們的身分地位、金錢和虛榮。

能成為楚天的床伴,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是一種誘惑。而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漠視他的威嚴,更沒有哪個女人在他面前,流露過這樣不經意的小動作。

微微的一皺眉。他是怎麼了?三番兩次地被這個替自己惹來無數麻煩的小女人所誘惑。這不像他!

他承認自己想要她,但僅僅是為了懲罰她的驕傲,打算用她的美麗來滿足自己一時的欲望而已,任何男人都會這樣做的。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轉身將手中的報紙丟到她面前,剛剛還浮現一絲令人困惑的笑容的雙眼,一刹那間變得無比嚴肅,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不可一世。

「這份報紙,我想你還沒有看到。」他冷冷的說。

瞥了一眼面前的內容,夏悠兒大驚失色。

她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使中天機構蒙受損失,也為自己招來禍端,而她也做好了受死的準備,畢竟控制著她的人,有著莫大的權勢,但是,她不能不擔心文亞斯。

「你把亞斯怎麼了?」烏溜溜的大眼睛中頓時流露出擔心,她甚至不再逃避楚天的目光。

「你很關心他?」她的反應讓楚天不悅。

「他是我的朋友,他救過我!」悠兒大喊,想站起身,卻被風堂慎狠狠的壓下。天啊,亞斯怎麼可能鬥得過楚天!

「你是說他曾想私自帶你離開我的工廠嗎?」楚天冷哼。

風堂慎說過,這個文亞斯曾私自進工廠想帶走夏悠兒,但後來因被人發現而失敗,夏悠兒更因此而受到懲戒。

瞄了她一眼,看來她總是這樣不安分。

「這件事情與亞斯無關,一切都是因為我。」夏悠兒大聲說道。她不敢想像楚天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文亞斯。因為同情自己的遭遇,亞斯才會寫了這篇報導的,她不能害了他。

「當然,這顯而易見。」楚天並不打算放過她。

「慎,她欠了我多少錢?」不再看夏悠兒,楚天問向風堂慎。

「一共三萬美金,是她哥哥以她的名義,向史密斯家族借貸的,一年來,夏悠兒在工廠工作所償還的債務是一千八百美金,現在您擁有這筆債權。」風堂慎說道。

「一年還一千八百美金?」楚天看了她一眼,她的付出甚至償還不起這筆債務的利息。「你真的想在有生之年,僅憑工作來還錢嗎?」

他嘲諷的口氣令夏悠兒一顫,咬著唇瞪向他,她絕不許自己流露一絲懦弱。

「我會憑實力還錢,絕不靠取悅你們來換得自由。」

「你不用取悅別人,只要讓我滿意就可以了。」楚天忽然俯下身,再次扳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如此近的距離令夏悠兒害怕,她試著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卻被身後的風堂慎阻止。

「慎,把她交給我,你先出去。」

從風堂慎手中接過她,他一隻大手就將她的兩條手臂,結結實實地鎖在背後。

他唇邊浮現的笑是那樣可陷。夏悠兒想要掙扎,卻在他的逼視下,半點力氣也使不出,整個身體癱在椅子上,她只能儘量向後靠去。

但是他輕微的一用力,就令她不得不栽進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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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2: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你……你想……」

她咬著牙,心頭剛閃過那可怕的念頭,還來不及害怕,他的唇已經擄獲她的紅唇。

夏悠兒被楚天的舉動嚇住,忘記了反抗,任憑他的吻肆虐著自己嬌弱的唇瓣,直到他撬開她的貝齒,糾纏她的舌。

他狂肆的侵入,令夏悠兒渾身顫抖地從怔愕中猛然醒了過來。

「不……」剛想抗拒,一個字才出口,就被他無情的封殺。

他火熱的唇在她口中一陣吮吸,教她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似乎要吸乾她口中的空氣,殘忍地懲罰她的大膽冒犯。

她早已渾身無力,這是她的初吻,卻被這樣奪去。她根本毫無經驗,輕易被他挑逗起心底的悸動。一顆少女的心,在吮吻間痛苦地顫動著。

然而他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仍是極盡能事的挑逗著她。

他扳住她下巴的手,阻止她的掙扎,然後,扒開她的領口,伸入禁區,在她身上一路遊走。

她的肌膚竟然這樣光滑柔軟,讓他沉迷在她誘人的膚觸中,忘記原本要給她的懲罰。

大掌忙著探索,他卻仍不捨得放開她香甜的唇瓣。

剛剛被嚇得有些蒼白的臉頰,如今已經浮現嬌豔的紅雲。

她在他懷中喘息著,一縷散亂的發絲垂落在無助的面容上,有別於強悍不肯屈服的她,展現出另一種風情。

不願意就此放過她,他的唇開始在她敞開的領口間尋找新的領地。

熱湯的唇順著她的長頸往下延伸,她敏感的輕哼了一聲。

這樣青澀的反應令他欣喜,這證明在他之前,從來沒有人享受過這副曼妙身軀。

不理會她的扭動,他執意延續那種縈繞心頭的美好感覺,牙齒輕輕咬著她嬌嫩的肌膚,給她帶來更多的刺激。

夏悠兒嬌喘著,像落入豺狼之手的無辜獵物,完全沒有逃脫的能力。

楚天放肆的探索令她羞憤不已,唯一維持自尊的方式,是逼住早已懸在眼眶中的淚水,潔白的貝齒緊咬著紅腫的唇瓣,以抵住心頭悸動的申吟。

她不想讓自己屈服於他魅惑的手段,然而毫無經驗的她,終於,還是不得不妥協在他狂肆的觸碰中,發出一聲輕吟。

他囂張的吻咬已撩撥得她渾身肌膚滾燙不已,而沿著胸前傲人的輪廓開始摩挲的唇,令她瘋狂不已。

感覺著他的唇在自己身上的遊走路線,逐漸接近她敏感的禁區,夏悠兒大聲的開口求饒:

「住手!放開我,放開我!」按捺不住地怒吼的同時,不爭氣的眼淚也隨之落下。

在他面前,她似乎永遠是個弱者。

有些戀戀不捨,但是她的眼淚令他不忍。

他竟然會同情一個惹上他的女人!?一刹那間的猶豫,他已經放開了她。

換上冰冷的表情,他主動拉開與她的距離,只是一隻手仍然緊握她的雙腕。她身上的芳香隱隱傳來,空氣裏醉人的癡纏,令他心蕩神馳。

又是這樣令人心煩的情緒,他被她的存在干擾到了。

「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魔鬼嗎?」

夏悠兒止不住淚水,聲音中充滿了殺人的衝動。但此時此刻,雙手被他緊緊縛住,她甚至無法整理剛剛被他解開的衣服,只能羞窘地面對他。

「很多人這麼說。」楚天不以為忤,畢竟,他使她屈服了。

「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她對著他大吼。「你很幸運,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副好身材,所以我決定培養你成為我的女人。」他的口氣好像是在恩賜她天大的榮幸。

「什麼!?」夏悠兒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女人?是要她做他的情婦嗎?

她該開心還是該哭泣?

對於自己的情婦,他應該不是個吝嗇的人才對。就算有一天,她不再吸引他,起碼,她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償還所欠的債務。

忍不住一陣冷笑,悲哀的眼淚一滴滴滾下,流過仍然滾燙的肌膚,她命令自己不許在他面前低下頭。

「如何?」見她沒有回答,他再一次問道:「我給你考慮的機會,但是答案並不由你決定。」

多殘酷的話!他早已確定了一切,卻又要讓他們之間看上去公平?

「你可以放開我嗎?」夏悠兒平靜得有些不可思議。

楚天放開她,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想看看這奇怪的小女人要幹什麼,她不該是那種一嚇就會聽話的人。

解脫束縛,夏悠兒不急不緩的在他面前扣好衣服,然後整理著淩亂的頭髮。

「我想,對於這個提議,我只能有一個問答。」她正襟危坐,高傲的面對他。

「同意?」

「不!這樣——」她怱然一躍而起,發了瘋似地沖向他,想一掌揮落他囂張的神情。

明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會是如何,但是她要為自己剛剛所受的侮辱,討回公道,

然而,力量決定一切。早有準備的楚天,輕易的一把抓住她瘦弱的手腕。微一用力,她臉上立刻呈現出痛苦的表情。

「不自量力。」冷哼一聲,他一揚手,將她丟回到座位上。

「再逼我,我就自殺!」她豁出去地怒吼著。

她可以在艱難的環境下生存,卻下允許自習的清白遭人玩弄!

「是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死,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和你的記者朋友文亞斯,都會成為中天追捕的對象,從來沒有人能逃過中天的追捕。」楚天殘酷地說道,

他的黑眸散發著淩厲的光芒,駭人的氣勢壓迫著夏悠兒狂亂不已的心。

他一句話摧毀她全部的信念。

果然!結果並不由她來決定。

或許自己和哥哥的生死可以不計較,但是文亞斯呢?她也可以不管嗎?

看著一直生氣勃勃的悠兒忽然癱倒,美麗的面容上呈現出絕望的黯淡,他竟然於心不忍?看著她,他心跳似乎停頓了一下!

這怎麼可能?他竟然會被她的情緒所影響?

他的守則中,從來不曾出現「不忍」這個詞語,閃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他同情。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桀騖不馴,不知好歹又給他惹來許多麻煩的女人。

他應該狠狠地懲罰她的叛逆、她的大膽放肆才對!

父親曾經說過,一個人不能被感情所左右,若是衍生不忍的情緒,那麼他的弱點也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暴露出來,而一個強者是不能有弱點存在的。

父親當年就是敗在女人手中,一時的心軟,一時的動情,給他自己帶來的是終生的抱憾。

眼睜睜看著父親在懊悔中度過一生,楚天心中堅信,女人不值得同情!女人更不值得去愛。

「別露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你沒那麼脆弱吧。」態度惡劣的扯下領帶,他又一次逼近她。

「我不會輕易服輸!」夏悠兒咬著牙,掙扎著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

「很好,太容易馴服的女人缺乏刺激。你只要好好伺候我,我保證不會動文亞斯一根手指。」

她的屈服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想到這一點,他心頭掠過一抹不悅。

「還有,雖然不大可能,但我還是要事先提醒你,別憑著我可能對你的寵愛而忘記自己的身分,你不過是我的—個情婦,明白嗎?」這句話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不勞你囑咐,我清楚自己的身分。老闆!」她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她的這句「老闆」讓楚天無比厭惡。

「該死!」他生氣地咒駡,強令自己不再對上那雙黑眸。

不想再面對她指責的雙眸,他喚進一直守在門外的風堂慎,

「帶她回別墅。」他下令。

「是。」風堂慎恭敬地應聲,然後扶起夏悠兒。

夏悠兒甩脫風堂慎的手,狠狠地瞪了楚天一眼,沒有再做無謂的反抗,順從的跟著風堂慎走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中,成了他的獵物。她無路可逃,雖不惜以死來對抗他,卻不能不顧親人和朋友。

可她不會屈服於他的暴力,就算身體背叛自己,她也會守住這顆心,不讓他進犯一步。

這是她最後的驕傲,她要和他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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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楚天故意留在公司加班,直到深夜,才回到位於近郊的私人別墅。

這麼晚,夏悠兒應該已經睡了吧!

不知道慎將她安排在哪里,他突然很想看她一眼。

皺了皺眉,帶著一身的疲倦,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打開門,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個人影。

是夏悠兒!

他微微一怔,走了過去。

「還沒睡嗎?」沒想到她會在這裏,楚天心情頓時太好,他脫下外衣丟在一邊,溫柔的俯身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或許慎明白他的心意,便直接將悠兒安排在他的房間裏了,他該讚賞慎一下。

「主人沒有駕臨,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覺的權利。」夏悠兒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不看他,整個身子緊緊地裹在被子中,不留一點縫隙。

楚天心情頓時因她的冷言冷語而降到冰點,剛剛的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貫冷酷的眼神。

「如果你真這麼聽話,就不該像現在這樣冷冰冰地躺在床上。」他踢掉鞋子上了床,坐在她身邊瞪著她。

「是,下次我會改善。」她依然表現得順從,只是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不肯施捨一寸目光在他身上。

他雙眉微揚,看著這個瞬間激怒自己的女人。「我本來並不想這樣。」

儘管兩人一開始的見面便帶了些火藥味,但一旦成為他的女人,他便會好好對待她,他不明白她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夏悠兒不說話,只是冷笑。

這態度徹底激怒了楚天。他討厭她這樣表面馴服,骨子裏卻充滿桀騖的樣子!

怱地,他一把掀開她蓋在身上的被子,接著震驚的發現,絲被下的身體竟然是一絲不掛的。

赤裸的玉體白皙無瑕,她的美麗仿佛一幅油畫,逼入他的眼瞳。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面前的景象,他還能冷靜自持的發問,沒有立刻掐死她,是他定力夠好。

這是她對抗他的手段嗎?如果是的話,她選對方法了。

被子被掀開的刹那,冷風貫人,肌膚顫慄,令她的心瑟縮了。

感受著楚天如刀的目光審視著自己,她屈辱得想閉緊雙眼,然而天生的傲骨卻不允許她作出妥協。

不知不覺攥緊了垂放在兩側的雙拳,她終於別過頭,目光微微一斜,對上他冰冷的眸。

「有什麼不對嗎?風堂慎提醒過我,在你臨幸我之前,我應該自己先準備好。」她的語氣平淡如水,態度卻是十足的囂張。

「你真的這麼聽話?」楚天冷冷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她極力掩飾的真相。

「起來,為我寬衣。」他吩咐,存心打擊她的驕傲。

夏悠兒沒有抗拒,聽話地坐起身。既然身為情婦,她早知道免不了有這—天。

赤裸的手臂伸向他胸前的一排衣扣。觸摸著他男性的身軀,她嚇了一跳,渾身忽然變得滾燙,一雙手開始緊張的顫抖起來,好不容易才解開領口的那顆鈕扣。

低著頭,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存著一分戲弄,令她窘困不已。

手心冒出冷汗,隨著他胸前的衣扣被一顆顆的解開,他性感的胸膛呈現在她眼前。

健康的古銅色肌膚,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他的身體上見不到一塊多餘的贅肉。

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優秀的男人,無論是能力還是相貌,但是,這份優秀卻隱藏在殘酷的內心之下。

繞過他的肩膀,為他脫下襯衫。

她的肌膚與他摩挲而過的瞬間,她下意識的想躲開,然而他的口中卻發出一聲哼笑。

憤怒地抬起頭,對上他眼中的輕蔑,夏悠兒深吸一口氣,柔若無骨的小手溜向他的腰帶,圍著他的腰際摸索,然而過度緊張卻令她一直無法完成動作。

「看來,你的技術還有待磨練。」

頭上又響起那個惡魔的嘲笑,但這回她卻沒有勇氣再抬起頭面對他的目光。

楚天噙著一抹邪惡的笑,「勇氣可嘉,只要也能身體力行。」

像是鼓勵她繼續探索,他就是不出手幫她解脫,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她的倉皇無助,和她生疏的動作,令他覺得這是一種享受。

終於慌亂地解除了彼此間的束縛,夏悠兒再也無能為力的想縮回手——

「別逃!」

她剛想縮到一邊,他卻一把將她拉至自己身邊,不容她退縮。

牽住她的雙手,故意又環回自己的腰間,順勢將她整個人也困在自己胸前。

她仰頭看著他,嬌怯的目光有些楚楚可憐,只是,緊貼著他的軀體令她最後的一絲理智,也飄到九霄雲外……

他真的點燃了她的欲望!

不說一句話,他—個傾身,將她壓倒在床上。

她身上的香氣浮動,她不安的喘息,涓涓的吹到他臉上。

手掌開始沿著她的曲線遊栘,他尋找著她身上的敏感之處。觸手可得的溫柔,化作一泓池水,漸漸融化他心頭的寒霜。

「你是如此美麗,夏悠兒……」他低喃著她的名字。

他的唇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打轉著,且輕且淺的挑逗,開始令她的心跳紊亂。

被壓在他身下,她沒有掙扎,只是雙手緊緊抓住身邊的床單,等待著殘忍的一刻來臨。眼淚,不爭氣的漸漸漫上眼眶。

天知道,她此時的心裏有多麼的不甘!

「為什麼不說話,想用沉默來對抗我嗎?」舔弄著她分外嬌豔的蓓蕾,他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要我說什麼呢?還是你希望聽到什麼?」她咬著被他吻腫的唇。

他的動作不曾停息,雙手探入她兩腿之間的密縫。

「在我面前,你沒有驕傲的權利。」

儘管他手的動作令她羞愧,但是夏悠兒依然盡力維持著自己的氣勢,冷笑道:「當然,在你面前,我沒有任何權利。」

這話是嘲諷,也是事實——為了提醒自己,她是屬於他的,完完全全沒有自主的權利。

悲哀地閉上雙眼,感受著他的欲望在逐漸接近她的私密,她難以描繪此刻的心情。

「與我作對,你沒有能力,聰明的話,就該懂得好好享受。」他對她說道。在進入她身體之前,他盡力壓制著自己,給她最後一個妥協的機會。

這是她的初夜,他並不想給她留下終生的遺憾。

「我只知道,讓你永遠在我身上得不到徹底的滿足,才是我最快樂的享受。」就算他得到她的人,但是休想接近她的心。

「你很可惡,夏悠兒。」他不再溫柔,故意要懲罰她的大膽頂撞,火熱的欲望突地進入她的身體。

突然的充實令夏悠兒恐懼得睜開雙眼,難以忍受的疼痛在—刹那間蠶食她的意志,在申吟即將脫口而出的刹那,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制止令自己羞愧的聲音。

在她的身體裏靜止不動,他讓她適應他的存在。

其實他明白她的心思。她想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承受住他全部的欲望嗎?

她休想輸得這麼驕傲!

他就是要擁著她、抱緊她、困住她,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眼中殘忍的得意,無論她的心多麼高潔,此刻,她的人是他的了。

可憐的女人,她根本沒有本錢與他對立!

不敢喘息,她拚命咬著自己的唇,—絲血痕漫出傷口,他立刻狂猛的覆上,吮著、吻著,吞下她的委屈。

眼淚在他進入她身體的那刻便已奪眶而出,卻也同時被他吸入口中。她的情緒,一點一滴,都被他操縱在手中。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任意妄為。

算了,還有什麼可留戀的,這樣的身體,就隨便他吧。

一直繃緊的身體逐漸適應了他的存在,手慢慢放開,她依舊是一臉的無動於衷。

可她的反應,卻激起他更加難耐的欲望,他開始有節奏地在她身體裏律動著。他不相信初經人事的她,可以與自己抗衡。

他一言不發,雙手緊握著她纖細的腰,像是要填滿她的所有,灼熱的欲望深深埋入她的體內深處。

這並不是單純的做愛,在兩人的眼裏,它像一場廝殺。

嬌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頻頻顫抖,這男人好像魔鬼,細細的吻、粗暴的動作、狂浪的氣勢擄獲她全身的肌膚。

被他吻過的地方,似乎被烙上烙印一般,他輕易就可以找到她敏感的所在。

幾次忍不住想申吟出聲,幾次忍不住想妥協求饒,她的眼淚越加洶湧氾濫,唇角咬出一絲絲血痕,但是理智制止她所有的縱欲和衝動。

她僅剩的唯有一顆完全的心,一顆恨他的心,所以她絕不能屈服。

只要忍過這—夜,只要他順利得到了她,她就可以慢慢要回自由。

只要她永遠這樣一副冷冰冰、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只要她能以一成不變的態度承受他的所有,總有一天,他會厭倦她這毫無情趣可言的玩具。

但想起來簡單,要是真的面臨,她可能根本做不到!

身體裏被他點燃的熊熊欲火,像要將她焚毀!

他這麼重視她、這麼在乎她,將它安排在自已身邊,想好好待她,她卻不屑他的付出,用這樣冷淡的方式,想冷卻他的熱情?

休想!他會要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雙手墊在她的身下,將她渾圓的臀部托起,與自己的腫脹更加貼近,深淺不定的進出她的體內,不讓她尋找到該有的規律。

忽然,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困在門己懷中,讓她的雙手搭在自己頸上。

被他帶起,他依然在她體內瘋狂地馳騁。

短暫的痛苦之後,從心底湧起的快感,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末梢。

「何必這麼逞強?喊出來你會感到更加滿足。」他抱緊她,雙手在她雪白的胸前揉捏著。

帶著淚的眼睛憤怒的、痛苦的、屈辱的瞪著他,然而早被他索取榨乾、僅剩最後一絲力量的軀體,卻只能無力的靠在他懷裏。

他的胸膛是那樣結實,給她依靠的力量。不自知的梢梢擺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她立刻看到他那雙深潭一樣深不可測的眼眸中,激起一絲快樂的微笑。

「我……恨你!」不能喊叫,不能放開自己,她只有將滿腔的欲念都化為恨。

而他根本毫不在乎,只是做著他該做的——讓她在說出恨字以後,深深地後侮惹火他!

夏悠兒的身體,仿佛遭受著莫大的折磨,汗水覆在玫瑰色的肌膚上,閃著誘惑的光芒。兩人之間縈繞的嬌喘不斷,但她就是不肯申吟求饒。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話末說完,他忽然堵住她的唇,就是—陣狂肆的懲罰,擁著她的手臂也更緊了。

他捧著她的臀,讓她無處可逃,只能緊緊包裹著他的欲望。

衝動中爆發的深情,連楚天自己都壓抑不住自己對她的需求,只想要得更多、得到更多,只想更接近她。

這是他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任何女人也不能給他這樣的活力和沖勁。只有夏悠兒,她的不馴、她的狂傲不服輸,激起他好戰的心。

他一定要她屈服!

一夜的翻雲覆雨,她被折騰得不能自已,只想隨著他一起攀升到欲望的神殿,然而每每望進他略帶殺氣的眼神,呼之欲出的告饒便被硬生生的吞下。

她不想輸,也輸不起!

當他終於放開她,她虛脫的倒在床上,幾乎不能動,

她昏昏沉沉的不願睜開雙眼,酸痛的肌肉令她難過得想哭,然而他冰冷的聲音卻忽然在她頭頂響起——

「離開這張床,」

她疲倦地撐開雙眸,望向他無情的目光,沒有表示。

「你沒有權利與我同床共枕,要知道你的身分,從來沒有任何—個情婦,可以與我一起共同佔據一張床,整整一夜。

出去!如果慎沒有準備你的房間,那就找到他,叫他立刻給你安排。以後也是一樣,我需要的時候會隨時叫你,完事之後,你不能留在我身邊。」

他說得很清楚,一字一句清晰地紮進她的心。

夏悠兒唇邊扯出一絲無力的淡笑。從來沒有哪個情婦可以和他分亨一整夜?這麼說她並不是唯一一個在被他用完以後,就一腳踢開的女人?

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是否該值得慶倖,他起碼對她和別的女人一樣公平,而不會在成為他泄欲的工具後,又成為他洩憤的道具。

感謝神憐憫她,讓他還存有人性的一面。

看著他冷冷地笑著,她撐起酸痛的身子,掙扎著下來。赤腳剛著地,她立刻感到一陣頭暈眼花,踉蹌了一下。

楚天下意識的想伸手去從,然而她只是晃了下,又再站穩。只是,她那不堪一擊的贏弱樣子,令他心頭莫名的一揪。

又是這種不該有的心情!

不,他不會承認,對於今夜狂肆的行為,他已經開始有些懊悔。

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體,她回過頭,淡漠的眼神譏諷地凝視他,「當然,我明白自己的身分。」

身為主人,這是他的權利,而作為情婦的她,只有無條件地服從。

忍住大哭一場的衝動,她只想儘快逃出他的視線,逃出這道門,然而,他卻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等等。」一用力,他又將她帶回到自己懷中。低頭俯視她有些驚慌茫然的眼神,他竟然又有了衝動。

無法想像,有著這樣惹人憐愛眼神的她,卻可以對抗他—夜的激情。

皺了皺眉,他視線下移,停落在她胸前。他修長的手指有意挑開她緊攥在胸前的白色薄被。

唯一的遮蓋物,順著她遍佈吻痕的軀體滑落到地面,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一覽無遺。

夏悠兒輕喘一聲,嬌豔的花蕾又開始在他放肆的目光下挺立。

「你以後不必像今天一樣,事先把自己準備好。」他故意更接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要知道,親自脫掉你的衣服,也是做愛的一個步驟,而我不想失去這種樂趣。」

「我明白了。」用最後一絲力氣佯裝恭敬,高傲的她沒有在他面前低頭拾起掉落的薄單,而是直接蹣跚的走出他的房間。

*****

不見月光的別墅裏,只有她與他兩個人,她的房間在他隔壁。

回到自己房間裏,關上們的刹那,夏悠兒的身軀順著門板緩緩滑落。強撐了一夜,身心俱疲,她再也按捺不住,委屈的環著自己的膝,眼淚倏然而下。

雙腿間有殘留的血痕,這是她的初夜,她的貞操就這樣消失在楚天的手中。

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她泣不成聲,痛苦的回憶,時刻提醒著她——他們之間只有屈服與征服,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解脫?

她不知道。

她是怎麼了?真的屈服了嗎?為何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撫摸著他烙在她身上的吻痕,直到哭累了,她才慢慢地爬回床上,在痛苦中睡去。

然而,在夢中出現的,依然是他糾纏不放的身影,那雙魔鬼—般攝人心魄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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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4: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靜坐在樓下客廳華麗的三角鋼琴前,夏悠兒禁不住思緒的流動。

在楚天身邊不過短短幾天而已,她卻好似開始變得不像她了。

他有著無限的精力,每個晚上都會一直要她,直到她精疲力盡地癱軟在他的懷抱中。

而她只能拚命壓抑著心中要命的欲念,咬緊牙關,用沉默來對抗他。

儘管裝作無動於衷,但她自己也知道,這並不成功。每每面對那雙過分犀利的眼睛,她總覺得,他敏銳的目光可以令她內心的秘密,無所遁形。

雖然她倔強的不肯屈服,但卻深深恐懼,當身體淪陷在他一波波的進攻之後,最終,連意志也會被他所擁有,畢竟,想推拒他太難、太難……

煩惱的心情難以平息,她信手打開琴蓋,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敲響幾個簡單的音符。

她已經好久沒有碰過鋼琴了,自從來到德國,不分晝夜的工作剝奪了她所有的時間,這雙曾經充滿藝術靈性的手,已經在緊重的工作下變得遲鈍笨拙。

彈琴?那是一種奢侈的享樂。

唇邊綻出—絲苦笑,現在的她……還有資格碰鋼琴嗎?

她的父親曾是享譽歐洲的鋼琴家,母親更是個充滿藝術氣質、知書達理的女性,只是多愁善感的個性,令本就體弱多病的母親早早就離開人世。

失意的父親禁不住打擊,從此退出樂壇,帶著他們兄妹二人隱居小鎮。

離開了音樂,軟弱的父親,一度連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以前安逸的生活,在他身上只留下了儒雅的氣質。

父親放棄音樂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當年所演奏的每一個音符,都是為了打動他的妻子,如今,他的愛人遠去,他的音樂自然要追隨她而去。

退出樂壇,父親與鋼琴唯一的接觸,就是教導她。然而,自己還是辜負了父親的期望,不但離那座聖潔的殿堂越來越遠,如今甚至還成為一個男人的情婦。

黯然的垂著頭,手指停落在黑白色的鍵盤上,往昔的回憶,對她是種殘酷的折磨。

在他面前,她從不示弱,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肯流露。她知道他對自己充滿了征服的欲念,因為她從不妥協於他對她身體的索求。

其實,每一次,她部感到身心疲 憊不已,與他對抗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力量?這幾天她已逐漸感到力不從心。

被迫留在他身邊,她的臉上雖然維持著一貫的無動於哀,但心裏卻是一陣陣顫抖著,怕見他怱然瞥向自己的幽深目光,怕見他長久凝視在自己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大名鼎鼎的楚天,竟然會如此戀棧一個身分不明的東方少女?這聽起來多麼好笑!

如果不是因她的倔強不屈,如果不是因為征服她,對他來說,尚是一個有意思的挑戰,大概,她和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一樣,早就成為他身後的另一片落葉。

只是……這種吸引又能持續多久?

其實,夏悠兒漸漸搞不懂,自己是希望離開他,還是留在他身邊?這樣的倔強不屈服,是為了與他對抗,還是……為了吸引他更多的目光。

這認知令她羞愧,更加憤怒,她絕不會讓他攻掠她心頭最後一塊領地,然後讓他站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雙手在鍵盤上狠狠壓下,不和諧的音符像要刺穿耳膜。

噪音過後,久未活動的手指,開始在鍵盤上飛快的發洩情緒,蕭邦的「升C小調即興幻想曲」頓時充滿整個房間。

快速的六連音型的分解和絃,襯托著流動的旋律,手指在琴鍵上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飛快地彈奏著。

充滿著愛國激情,熱情洋溢的蕭邦,就連創作這樣一首如夢如幻的即興幻想曲,都擁有這麼複雜的旋律。

也好,正好契合她此時的心情。

正在房間裏和風堂慎討論著與威利集團的合作的楚天,聽到了這一陣突然飄出的旋律。

「鋼琴。」眉頭微皺,他沒想到有人會在這房間裏彈鋼琴。

「是夏悠兒。」風堂慎說道。

「哦?」楚天顯然對於風堂慎對悠兒的瞭解,有些意外。

「總裁決定留她在身邊時,我已調查清楚。夏悠兒的父親曾經是享譽樂壇的鋼琴家,後來因為妻子早亡而失意退出樂壇。當時總裁並沒有問及她的背景,所以,我也沒有對總裁彙報。」

楚天不語。他的確不曾這麼做,與其調查她,他更希望親自發掘她。

側耳靜聽,感覺著流動的旋律,是他所喜歡的蕭邦的音樂,一貫的複雜多變。

唇畔怱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從這音樂中他可以聽出,她的心亂了。

是因為他嗎?這倔強又驕傲的小女人,不知道心底積壓了多久的怒火,直到今天才發洩出來。

「總裁。」風堂慎的呼喚,勾回他的注意力。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淡淡地吩咐。

她的音樂,令他無心再討論其他。

信步走下樓,果不其然,在鋼琴前看到她的身影。

她的長髮垂落肩頭,比往常更顯優美沉靜的面容上,兩道長眉微蹙。

楚天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欣賞著她的演奏。

他喜歡看她陶醉在旋律中渾然忘我的樣子,完全不設防的心,經由指尖流泄而出的音符,輕易洩露了心事,他的唇隨著這躁動卻優美的旋律,輕揚起一個弧度。

也放,這才是他嚮往的生活——喝最醇的酒,聽最愛的女人演奏最美的音樂,寧靜安逸的享受人生。

他不想否認自己對她的感情。

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固執的要留她在身邊,這一切並非沒有道理的,而所謂的懲罰,不過只是一個藉口。

他喜歡她,喜歡的程度超越他以往的任何一個女人。起碼,夏悠兒從不會令他感到厭倦,就算兩人的相處並不十分愉快,他從來也沒有萌生過要拋棄她的念頭。

如果,悠兒能明白他的心思。

如果,她不是那樣固執的拒絕防備著他,那該多好。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倚在她的鋼琴邊,嗅著她的發香,看著她甜美的笑,聽若她動人的演奏。

楚天不禁悠悠歎了口氣,不覺地晃動若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液像赤澄的琉璃,緊黏著透明的水晶杯壁,被屋中的燈光反射出七彩光華。

夏悠兒敲落最後一個音符,輕舒一口氣,雙手按在琴鍵上,耳邊卻聽到一陣鼓掌聲。

悠兒微微皺眉,眼角瞥向坐在沙發中的楚天,剛剛還略帶憂鬱的神情,瞬間又變得冷若冰霜。

「我該覺得意外嗎?沒想到你會彈琴。」楚天站起身,手持紅酒,倚在琴旁。

夏悠兒冷哼,「依你之見,在你工廠裏工作還債的女人,都該是懦弱無能的才對嗎?」

楚天一笑,「我不作任何設想,因為,在我工廠裏的人具有怎樣的才華,不該是我考慮的範圍。倒是史密斯家族,當初真的疏忽了你。如果,他們事先知道你的才藝,那麼將你安排在德國的夜總會、俱樂部,或許會比安排在工廠裏更有價值。」

「現在也不晚。」她站起身看著他,「經由你的手將我安排在夜總會彈琴,我可以儘快還清欠你的債務。」「晚了,現在的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做我女人,比任何位置都更適合你。」楚天揚眉。

悠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合上琴蓋離開,然而琴蓋卻被他一手托祝

「你想幹什麼?」她不耐的抬頭看著他。

「你的演奏不該結束得這麼倉促,能彈奏蕭邦的『升C小調即興幻想曲』,大概對舒伯特的音樂也不會陌生。」他喜歡聽她彈琴。

夏悠兒傲慢地冷笑,「你不覺得那樣浪漫的音樂,與現在的氣氛不符嗎?」

「氣氛是可以營造的,而我不介意時間地點。」楚天說道。

「抱歉,我沒興趣。」她冷冷的拒絕,想用力壓下琴蓋,卻被他固執地阻止。

她一怔,抬頭望去,剛好將他眼中的一絲怒氣納入眼底。

她又激怒他了。

「你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語氣不善的提醒她。

一絲輕蔑的笑意浮現在夏悠兒的唇邊,「當然,做我想做的事。」她大膽地卯上他的怒氣,再次想合上琴蓋離開。

只是這一次,楚天托著琴蓋的手明顯更加用力。

「坐下彈琴。」這話已變成強硬的命令。

心裏無名的烈焰被點燃,夏悠兒瞪著他的眼睛,雙手依舊壓在琴蓋上,卯上全身的力氣要合上琴蓋。

她的執著令楚天不得不放手。

砰的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像要刺穿人的耳膜,摻雜著不和諧的和絃音,在空寂的房間裏久久不散。

夏悠兒勇敢地直視楚天愈加冰冷的日光,她已經可以看到那雙令人膽寒的眼瞳深處噴出的火花。

她無言的抗議令他氣惱,她是第一個敢無視他命令的女人!

她在他面前冷笑著,轉身離開的瞬間,她的手臂卻被他拉祝

「幹什麼?你又要用威脅的手段來對付我嗎?」她的口氣充滿不屑。不得不屈服於他強大的勢力是她的悲哀,但除此之外,他無法控制她的。

她的話令楚天愣住,抓住她手臂的手不由得放鬆了些。

一直以來,他都想好好對待她,但她從不給他這個機會,所以他不得不用威脅的手段令她就範。

這令他生厭!

什麼時候,他對女人也需要花費如此的精力!?且,這女人競可以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在他森冷眼神的壓迫下,她沒有半分膽怯的與他對峙,這份勇氣可嘉,而她眼中不屈的光輝更是令他激賞。

拚命壓抑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他鬆手放開她,退後一步。

「準備一下,陪我去公司。」說完這句話,楚天並沒有再看她,便轉身離去,留下夏悠兒站在原地,不解地沉思。

剛剛,那個男人明明已經那樣生氣,而他竟然在最後一刻,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了自己?

這說明什麼呢?搖搖頭,他的手段太過高深,她無法猜測。

凝視他高大的背影遠去,夏悠兒並未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有著多麼明顯的改變。

*****

中天機構外,早早等候了一行人。今天是楚天與美國威利公司總裁利昂•克林的第一次會晤,而這關係一筆近七億美元的投資。

這動輒上億的財產轉出,是楚天進軍國際市場的一步計畫。

他精准的眼光令他在商場上所向披靡。然而,這種一擲千金的投資方式,卻也令跟在他身邊的人,每每提心吊膽。即使如今的中天機構,已是如日中天,但是這樣的大手筆,還是罕見的。

「總裁。」恭敬地拉開車門,負責接待並準備會議的黃經理,看到了楚天身邊的夏悠兒,不禁微微愣了—下。

公司裏上上下下都知道夏悠兒,因為楚天無時無刻都將她帶在身邊,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識到,夏悠兒對於楚天來說,意義特別。

但是竟然連今天這樣的場合,總裁也會將她帶至身邊?這實在是有些誇張,畢竟,夏悠兒並不是楚天的夫人。

「黃經理,我可以下車了嗎?」看著黃經理尷尬的日光,夏悠兒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不清不楚的伴在楚天身邊,對於別人的目光,她早已司空見貫了。

「啊,對不起,夏小姐。」意識到自己擋住了車門,黃經理慌忙側身讓開。

看著這一切,楚天只是微微一笑。這才是他要的女人,沒行人可以令她寧靜的眼眸輕易變色,除了他。

「總裁……」黃經理站在一邊,有些可憐又無措的輕喚,他摸不透楚天臉上微微的笑意是為什麼。

「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克林先生已經到了。」

黃經理一邊彙報,一邊陪著楚天慢慢的向公司內踱去。

「總裁……」黃經理抬頭看了看楚天身邊的悠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楚天停下腳步。

「我……想請問總裁,夏小姐是不是也要參與今天的會談?」他硬著頭皮問。

用眼角餘光瞥過站在一邊,彷佛置身事外的夏悠兒,楚天眉尖微揚,「你有意見嗎?」

「不是!」黃經理慌忙解釋:「只是……我不清楚應該將夏小姐的位置安排在哪里。」

「我身邊。」不曾猶豫地交代下去,他沒心情去看黃經理那失神的表情,立即在風堂慎的陪同下走進公司。

這問題多餘,夏悠兒的位置,只能在他身邊。

走進大廳,楚天忽然伸手,當著眾人的面,攬過夏悠兒的肩頭,將她整個人圈進懷中。

跟在身後的一行人,除了風堂慎早已習慣,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楚天,竟然會當眾無所顧忌的對夏悠兒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那樣霸道而又周到的維護,令看著這一切的女士們心生妒嫉。

夏悠兒疑惑地自他懷中抬起頭,不明白他這麼做的意思。

「不好嗎?」他微微一笑,懶得解釋,擁著她進入會議室。

會議室內,早已等在裏面的利昂,克林,看到楚天出現,慌忙站起身,目光不經意問對上他懷中的夏悠兒,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克林先生,你久等了嗎?」楚天平淡的聲音打斷利昂•克林投向悠兒的目光。

「啊?」有此尷尬,夏悠兒的存在令利昂•克林開始不明白,楚天這麼做的動機。

推了推眼鏡,利昂強自鎮定心頭的慌亂與楚天握手,「等待您是我的榮幸,楚先生,很高興您能抽出寶貴的時間來接待我們。」

再次看向他懷中的夏悠兒,這女人冷靜的目光和楚天如出一轍,置身在楚天懷中,卻不見有一絲二毫的矯揉造作,這令他懷疑她的身分……或許是楚天的夫人?

「請問這位小姐是?」他終於忍不住問道。

「夏悠兒。」楚天簡單的說明,並不明確表明悠兒的身分。

夏悠兒微微對利昂•克林點了點頭,算是盡職表現她分內的禮貌。

她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種清冷的神情,卻令利昂•克林一愣。

她有著很獨特的氣韻,高潔而靈動,是他未曾見過的女人類型。

「克林先生,請就座吧。」

楚天擁著悠兒走向自己的位置,不給他更多的時間來觀察悠兒,迅速的將話題導入正軌。男人的討論她絲毫不感興趣,沉悶的空氣令夏悠兒漸感到心煩,她不知道會議什麼時候會結束。

楚天始終很少說話,大多是在聽對方分析。她可以感覺得出來利昂•克林的誠意,急於求成的心態,已經令他在未來利潤的分享上退讓,而他的讓步,仍未換得楚天明確的態度。

一直是那樣含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楚天的面容上並沒有太多表情的流露。

悠兒的眼神開始無聊的轉向另—邊,為什麼男人們的會議中,一定要加入一個她呢?


她不明白楚天的心思。將她帶在身邊,似乎是要向所有的人宣告她的存在,以及他對她的擁有權。

她明白楚天對自己是格外縱容的,但這反而令她更加的不敢掉以輕心,不知道一旦自己被他征服,這個冷酷的男人會不會立刻將她丟掉。

想到這裏,夏悠兒不禁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混亂的心情?一直以來承受他不斷的索取,她不抵抗、不反對,不就是希望他有厭煩而放掉她的一天嗎?

為什麼如今卻像是怕他的目光,不再留戀在自己身上?

她到底是怎麼了?

抬起頭,目光飄向一邊的他,不意,竟對上了他那雙幽深的眸。


他在看著她?那幽深眼神中夾雜著一絲令她慌亂的微笑,她慌忙的垂下頭去,避開他的視線。

一刹那間的接觸,競令她面紅耳赤,呼吸也不再平穩。就在她竭力想讓自己平息的同時,一隻手卻忽然被人握祝

「不舒服嗎?」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帶著關切。

「不……」習慣性的想推拒他的靠近,卻怱然意識到此刻仍在會議中,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

他自桌下握住她的手,並沒有多少人看得見,就連他在她耳邊輕聲漫語,也被他一派閒適的樣子掩藏得很好。顯出慌亂不安的,倒是她了。

「你……不要靠過來。」彆扭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得不狀似視昵的也靠在他耳邊,小聲提醒,

楚天握緊她的手,不許她收回去。

這樣才有趣!她的謹慎和小心給他更多的方便,反正眾日睽睽之下,她不敢造次。

嘗到了甜頭,楚天又向她湊近幾分,還不忘保持著唇畔那抹漫不經心的微笑,禮貌的面對仍在滔滔不絕的利昂•克林。

「如果不舒服,要告訴我。」他又在她耳邊吹氣。

「你放開我的手,我就很舒服了。」瞪著他,她清楚的看到他眼瞳中映著一抹邪氣的笑。

這個男人,真是時時刻刻不忘欺負她!

「不——我陪你回家。」他又說道。

他喜歡看她現在這副慌張的樣子,一邊顧及著自己在眾人眼中的形象,不敢有太人的動作:一邊好像要抓狂—般的對他咬牙切齒。這樣的她比她平常卯上他的怒氣,冷冰冰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可愛很多。

想起今天在家中時,她大膽的拒絕為他演奏,他就忍不住想好好地報復她。

「你不用留在這裏主持會議的嗎?」他的提議多少令她有幾分詫異。

楚天一笑,「如果我想的話,會議會馬上結束。」

「啊?」她一驚,他眼中又綻出那一絲令她心慌的微笑。

她還在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和平常一樣,不肯服輸。

「我要你配合。」他忽然說道。

「什麼?」她不解,卻望見他眼中有著太多的陰謀。

她怔愕的瞬間,他忽然松了手,讓一直在努力自救的悠兒完全沒有防備,一聲大叫後,整個人向椅子後面跌去。

「悠兒!」

早就算好一切的楚天,故意裝作意外的驚喚,在她落地之前,大手一攬,將她整個人攬進懷中,然後自己也順著她身體的走勢,故意倒下去。

落地之前,他的右手看似不經意的繞到她腦俊,護住她的頭。

悠兒明明看到楚天可以避免讓這—切發生,然而他卻故意裝作力不從心的樣子,讓兩個人倒下。

這是什麼尷尬的局面?眾目睽睽之下,這男人竟這麼漫不經心的一手導演了這場鬧劇?就算是要讓她出醜,他自己現在的樣子,也未必威風到哪里去。

被壓在他身下,趁著眾人看不見,悠兒一雙手已經憤怒的抓上他的衣領,將他扯向自己。

「你真是……」被壓抑的聲音扭曲著,她瞪著他的眼中似要噴出烈火,他卻仍是好整以暇的,眼中有著一絲計謀得逞的奸笑。

可惡的男人!夏悠兒剛要發飆,利昂•克林、風堂慎及黃經理一群人卻已全部圍了過來。

「總裁、夏小姐。」

七嘴八舌的關心,夾著與會女人們大驚小怪的喘息驚叫,夏悠兒根本沒機會開口,只能任由楚天將她扶起來攬在懷中。

「有沒有怎麼樣?」手下們的慌張他視而不見,儘管已將她保護的很好,他仍然審視著她的全身。

「多謝總裁的特別關心。」狠狠的加重「特別」兩個宇,她話裏有話。

楚天佯裝不知,只是淡淡一笑,圈住她的手不肯放開,然後轉身面對利昂•克林。

「克林先生,很抱歉。」微一點頭,眼中的笑意隱上,他整個人又變得不下怒而威。「我想悠兒可能有些不舒服,很遺憾,我們今門的會談要到此為止了。」

「哪里,既然夏小姐身體微恙,是我不該佔用您太多時間才對。只是這個計畫……」克林十分識時務。

「我很感興趣,我會找時間再聯繫你。」打斷他的話,楚天明確表態,讓利昂•克林放心。

「那……」

「等等。」

利昂•克林剛想告辭,一直被楚天護在懷中的夏悠兒卻忽然出聲。

「總裁不必陪我回去,悠兒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不必總裁你特別的關心。」冷冷一笑,當著眾人的面走出楚天的懷抱,悠兒故意將「輕重」、「關心」說得特別用力。

楚天有意不與她的日光接觸,閑閑的望向一邊,這更讓夏悠兒惱火。

「夏小姐真是一位溫柔體貼的女性。」全然不知事情真相的利昂•克林,只覺得夏悠兒在優稚靈性的氣質之外,競然還有著這樣體貼包容的一顆心,難怪楚天會放下眾多佳麗,獨寵她到這個地步了。

聽到利昂•克林的讚美,夏悠兒眉頭一揚,一言不發的瞪著楚天。

休想讓一切都按照你的心思進行,我偏不讓你順心如意的結束這場會議!

楚天明白悠兒的挑釁,剛想開口,站在一旁的風堂慎卻忽然出聲:「總裁,我先送夏小姐回去吧。」

楚天微微皺眉,眼神不滿的看了一眼風堂慎,看了看站在另一邊一臉誠惶誠恐的黃經理等人,此刻再堅持,大概那小女人也不會讓自己稱心如意。

反正看到她剛剛驚慌失措的樣子,已經夠讓他開心的了,就讓她小小的得意一回吧!

微微點了點頭,他默許風堂慎的提議。

目光對上夏悠兒,對方又是狠狠的一眼瞪向他,讓他覺得好笑。

目送夏悠兒和風堂慎離開,再次坐回會議桌旁,幾個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研討。

楚天懷著高深莫測的表情,不再做任何明確的表態,直到會議結束,利昂•克林都沒有從他口中聽到滿意的答覆。

利昂•克林有些後悔,剛剛楚天曾經親口表示,會再次安排會談,但是隨著夏悠兒的離席,楚天只是維持著該有的禮貌和風度,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或許,剛剛,真應該讓楚天離開才對。

送走了利昂•克林,楚天離開公司,風堂慎已經在門外等候。

「慎,剛剛你不應該多此—舉。」才—上車,楚天扯掉領帶透一口氣,語氣不怎麼和善的責怪道。

「我只是不願意總裁才一回到別墅,就和夏悠兒發生衝突。」風堂慎平淡地解釋。

楚天揚眉,「這麼說你看到了?」

果然不愧是當年父親最得力的手下,自己和夏悠兒之間私底下的動作,竟然逃不過他犀利的目光,那麼他設計夏悠兒跌倒,他也看到了?

風堂慎聰明的不說話。他明白楚天的個性,會拆穿他—時興起的小把戲,也是因為他感覺得到,楚天此時的心情不錯,否則,楚天豈會這麼輕易容人看清他。

「有時候,或許讓她小小的勝利一下,也未嘗不可。」回味著她臨走時的表情,他的唇畔不禁浮現出一絲寵溺的笑。

「她回去以後做了什麼?」他忽然感興趣起來。

「一聲不吭,當著所行人的面獨自進房,然後把門摔上。」風堂慎的敍述簡單明瞭。

楚天一陣大笑,「不這樣做,就不像她了。」

「開車吧。」他揮揮手,不再多言。

行駛在法蘭克福的街道上,從降下—半的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致。聖誕將近,這個優雅的城市也已經開始有了耶誕夜的氣氛,冬天的風吹進,開著暖氣的車廂內,也能感覺得出寒冷。

眼前—家家的店越過楚天的眼瞳,無意之間,一件女士裘衣引起他的興趣。

「慎,停車。」他吩咐道。

他似乎還從未送過那小女人什麼像樣的禮物……

信步踱下車,走進店裏,他買下那件造價不菲的裘衣,是卡爾今年的新款,據店主說,全球只限量發行二件。

他不喜歡雍容繁瑣的設計,這樣小而俏麗的領口,剛好能襯托出夏悠兒小巧精緻的臉龐。

當作是一件提前到來的聖誕禮物好了。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討她的歡心,只是純粹覺得這件衣服適合她。

想著耶誕節,她穿著這件裘衣,因冬天的徐徐寒意而微紅的臉蛋,黑湛湛的日光,會是怎樣的一幅景紋。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這樣的天氣,聖誕夜會下雪吧!

悠兒……

在心中低喃著她的名字,楚天沒有發覺,自己的瞼上竟然又浮現出微笑。

*****

又是一夜的歡愛,夏悠兒四肢無力的癱倒在他懷中,—陣喘息,以平息著體內翻汁倒海般的熱浪,

他越來越清楚她的身體,而她對自己則是越來越沒有信心。

她不知道這樣默默地與他對抗,能支撐到哪一天,他的進攻和索取已經讓她繃緊的心弦拉到極致,好像隨時都會崩潰在他下一次的動作中。

以前,她的倔強仍可以激起他的憤怒,進而控制他的情緒,然而如今,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這種能力。

就算她是一聲不吭的,他也依舊一臉享受的不放開她,仿佛非要榨乾她最後一絲力氣。

今夜,她以為自己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卻停手了,令她訝異他難得的仁慈,

呼息平穩後,她準備離開兩人纏綿過的床。

從第一夜之後,他再沒有用那樣冷冰冰的態度要她離開,但是她從來都不忘記要遵守他下達的命令,就算怎樣的渾身無力,也堅持回到自己房間。

驕傲的楚天不曾挽留,只是默默無言的看著她。

雙手撐起身體,她退出那副令人留戀的懷抱,想下床回自己的房間。驀地,手腕卻被他握祝

—回頭,兩雙眼眸相對,他眼底泛起的憐愛令她—怔。

真難得看到這樣的他,冷峻的面容上,一向不變的冰冷深沉,似乎也被剛剛縱情釋放的情感融化,幽黑的瞳孔深處,映射出自己的樣子。

楚天拿出那件特意為她準備的皮裘,解下她圍在身上的睡衣,親自披在她身上,為她扣緊領口第一顆扣子。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小心周到,夏悠兒不禁呆呆的看著他。

「快到聖誕了,注意身體吧。」只是一句簡單的交代,他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圍在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多麼珍貴的禮物。

兩人的目光對望著,她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他挽留她的一絲情意,今夜,他想要她陪他。

就這樣望著他,那樣的目光似乎有了魔力,吸住她的靈魂。

不習慣他忽然的溫柔,她一咬牙,低下頭去躲開他的眼睛,有些倉皇的逃出他的懷抱。

「我……我回去了。」被吮吻的越發嬌豔的唇瓣,顫抖的吐出言不由衷的拒絕,她不敢看他眼中的神色,是冷淡還是失望。

她該恨他的,就算不恨也不能愛,就算真的愛上了,也不能夠愛得如此輕易,她沒有理由愛他……更沒有能力愛他。

幾乎是落荒而逃,穿著他親手披在她身上的衣物,赤著腳逃出他的視線,回到自己的房間。

眼淚不知不覺的又流了下來。自己的心似乎越來越失去主張,即將被這個男人偶爾流露的溫柔蒙蔽……

怎麼可以?他們是勢不兩立的,他的種種手段都是為了誘使她墮入地獄。身心俱疲的與他抗衡這麼久,難道要就此承認失敗?然後看著這個男人耀武揚威的一腳將她踹開嗎?

不可以!不可以的……

而此時,另一側的房間裏,楚天沒有睡。

回憶著剛剛悠兒離開時的情景,那樣的眼神,似乎欲言又止,但是……她還是走了,沒有留下來。

為何自己的百般疼愛和縱容,都換不回她的回應呢?還是,她的心裏真的沒有他?連一點—滴的痕跡都沒有?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否自己也該放開她?何必要這樣讓兩個人都痛苦?

他改變不了她的立場,那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吧!女人多的是,哪一個都能給他帶來快樂,儘管短暫,但是總好過此時的奉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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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5: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查克萊山莊的耶誕舞會,是一年中上流社會最大的一次盛宴,它雲集了商界、政界、文藝界等等社會各界的名流紳士以及淑女們。

建築於十八世紀的查克萊山莊,是英皇贈送給一位遠嫁德國的公主的禮物。

它出自十八世紀最偉大的建築師之手,後因歐洲戰火紛亂,山莊幾度易主,但因為每任的擁有者,都是特定時期位高權重之人,因此查克萊山莊得以原貌保存下來。

直到二十一世紀,它成Graf家族的產業。

古老的山莊在保留其原有的德國嚴謹莊嚴色彩之餘,更兼具英國皇室的華麗風格,是歐洲莊園設計中極具典型的代表之作。而從Graf這一古老的姓氏中即可窺知,這個家族顯赫的歷史以及出身。

幽深的庭院碧草如茵,通往宴會大廳的曲徑回廊,兩側牆壁上懸掛的,皆是十八、十九世紀最為著名的繪畫作品。

此時,莊園的主人——沃恩斯正手持一杯香檳,優閑地站在山莊門口,等待著楚天的到來。

年紀輕輕的沃恩靳,因與英皇之女的婚約,而享有英國皇室的特勳子爵封號。而他風流不羈的個性,更令他倍受德國報界的關注。

英德混血的血統,令沃恩斯擁有不凡的外表。

金色的長髮微鬈,幽深如海水般湛藍的眼眸中,除卻貴族天生的優雅尊貴,更平添了一份風流倜儻的瀟灑。兼具有德國人特點的高挺鼻粱,以及棱角分明的唇,令人印象深刻。

而最令德國的貴婦們感興趣的,是關於子爵的眾多風流韻事,儘管已有婚約在身,他身邊卻總是不乏美女的陪伴。

沃恩斯子爵就像是專為愛情而生的男人,就連他的未婚妻——安娜公主,也默許他的風流不羈。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獨佔子爵,這是上流社會不變的共識,因此關於他的緋聞,甚至此他的財富更令人感興趣,

車子停在山莊門口,楚天才一下車,就看到唇邊掛著一絲微笑,倚在門邊等待著的沃恩斯,這不禁令他略感不悅的微微皺眉,伸手攬過一旁的夏悠兒,好像刻意在顯示自己的擁有權。

他這樣的舉動,令沃恩斯唇邊的微笑又加深幾分。

「真沒想到,一向喜愛宴會氣氛的你,竟會等在門口。」走到沃恩斯面前,楚天譏諷道,多年的相交令兩人沒有顧忌?

沃恩斯輕笑,「我是特意為了等你。」

「哦?那我真是受寵若驚。」楚天不以為然。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親眼看看,傳聞中,能擄獲楚天無情又冷酷的心的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藍色的眼眸緩緩的轉向楚天懷中的夏悠兒,沃恩斯溫和地笑著。

夏悠兒一愣,對上這個男子的目光,連她也不禁驚歎於他的完美。

儘管自己總是對楚天冷若冰霜,但是她不能否認楚天是個英俊的男人,只是他冷冷的氣勢,多過於他的外表給人留下的印象。而面前的男子是她無法想像的類型。

他融合了男人所有的優點,和女人夢寐以求的氣質,卻沒有楚天的淩厲氣勢,如同古希臘雕像中的美男子——大理石一樣的肌膚、海水一般幽深的眼眸、溫柔明朗的微笑,金黃色的長髮不經修飾的隨意束起,像是個自負於自己美貌的少年。

他友善的注視與打量,更是不給人任何一點的壓力,令人迷惑於他的魅力。

「夏悠兒小姐嗎?」

他的俊美令她忘記該有的矜持,—雙眼睛大膽的盯在他身上,直到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輕悅地響起,她才尷尬的收回目光。

不經意間一瞥,眼角卻接觸到楚天眼眸中的一星火光,更感覺到握在自己肩頭的手臂刻意的用力,要將她更緊的圈入懷中。

夏悠兒有些茫然,不理解他發怒的理由。還在思索,金髮的美男子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有這個榮幸稱呼小姐悠兒嗎?」沃恩斯問道,牽起她的手,彬彬有禮的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絲毫無視楚天的怒焰,只是凝視著夏悠兒的雙眼。

夏悠兒不得不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大概沒有女人會拒絕如此誘人的目光吧,她歎了口氣,再次感慨於他的俊美。

「你在這裏就要迫不及待地施展你的魅力了嗎?」楚天冷冷的聲音,打斷兩人之間的相互注視,心裏那種異樣的不悅更濃了。

他討厭悠兒看著沃恩斯的眼神!

接收到楚天的警告,沃恩斯知趣的放開悠兒的手。微一聳肩,將兩人帶進山莊。

楚天故意將夏悠兒擁在左邊,避免與沃恩斯走在一起。

這樣冷淡的態度,只是激起沃思斯眼底更深的笑意。他招手叫來一位侍者,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安分的個性令他再度萌生捉弄好友的念頭。

畢竟,一向對女人十分冷淡的楚天,很少有這樣感情流露的機會,放過豈不是太可惜。

在沃恩斯的陪伴下,擁著悠兒走進宴會廳的楚天,立刻引起了會場的矚目。

男人們恭敬地朝他點頭示意,而熱情的女人們則無視悠兒的存在,湊上前與楚天打招呼。

令悠兒意外的,楚天並不拒絕,甚至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她的心裏忽然不舒服起來,這種奇怪的情緒毫無道理。

看著他與湊上前來投懷送抱的女人們說笑著,自己在他懷中顯得那麼尷尬。那些女人們可以如此無視她的存在,似乎早已習慣了楚天身邊,會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被如此冷落,是她的悲哀,還是她的幸運?

肩膀微微一側,想掙離他的懷抱,他的手臂卻暗中使力,將她牢牢箝制住,不讓她離開。

她些驚訝地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有心接納眼前的眾家美女,他不覺得她的存在有些礙事嗎?畢竟對那些女人來說,她此刻的身分是他的情婦。

抬頭想找到答案,他卻不看她,若無其事地仍享受著女人們的讚美和奉承,夏悠兒有些憤怒。

「我可以請悠兒跳舞嗎?」

站在一旁目睹—切的沃恩斯忽然出聲詢問楚天。

斂著眉,冷靜依然的眸看不出是怒是喜,楚天黑色的眼瞳轉向大膽的沃恩斯。

「這要問女士的意見。」他不表態,將決定權留給她,只是瞥向她的目光寫滿了霸道的警告。

夏悠兒冷哼,一掙,脫離他的懷抱,硬擠出一絲微笑,逞強似的不看他,朝沃恩斯說:「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像是有意報復他,她將手交給沃恩斯,昂起頭,驕傲得像個公主一般,任他牽進舞池。眼角瞥過楚天,單純的她並沒有發現,此刻有多少雙眼眸聚集在她的身上。

身邊女人從來不會維持超過一個月的楚天,不但留下夏悠兒已經三個多月,甚至無時無刻的將她帶在身邊,連參與商務會談也不例外。這種種不該有的特別顯示,對於楚天來說,她的身分是截然不同的。

如今倍受關注的她,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又擄獲風流子爵的目光。這一切更為她增添一絲神秘。

豪門宴會,從來不乏美麗的女人,而夏悠兒所具有的獨待的神秘色彩,才令人嚮往。

悠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只是一心想著剛剛楚天眼中掠過的一絲意外神情,為此感到痛快不已。

在外人面前,她還不曾這麼大膽忤逆過他,但是想起他剛剛被花叢環繞,愉快自得的樣子,她就忍不住衝動起來。

看著懷中魂不守舍的女人,沃恩斯覺得有趣。

「看起來,你對楚天意義不同,他很在乎你。」緩緩開口,拉回夏悠兒一直望向楚天的目光。

說起來,這是第一次有女人與他共舞時,眼睛卻直盯著另一個男人,完全無視於他的魅力。沃恩斯覺得有些好笑。

看了沃恩斯一眼,悠兒自嘲地一笑,「沒錯,因為除了是他的情婦以外,他更是我的債主。」

「你看上去很不情願?」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往那些女人明知得不到楚天長久的寵愛,但是只要能伴在他身邊一時片刻,都會興奮莫名。偏偏她,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出她與楚天之間的不和諧,儘管表面看上去是溫順的,但那雙太過明亮的眸,暴露了她的內心可敬的倔傲和自尊。

悠兒白了他一眼,「這顯而易見。」

她不認為自己有心甘情願的理由。如果不是迫於他的威脅,她怎會甘願淪為他的情婦。

夏悠兒沒什麼心情的隨著他起舞,一個旋身,目光剛好瞥到舞池外的楚天,他正和一位性感的法國美女說笑蓍。

該死的笑容!悠兒在心底低咒。

「會強迫人?這不是楚天的性格。」沃恩斯無餘地看著眼神又遊移到別處去的悠兒,不得不再次出聲拉回她的注意。

「什麼?」她抬頭問。

沃恩斯一笑,「對於女人,楚天根本不必採取任何的手段,因為女人們總是樂意成為他的情婦,而令他不惜使出手段也一定要得到的女人,除了你,我還沒見過第二個。」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夏悠兒心頭一顫。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如此聰明,又何必我多說呢?」他無心解釋,一切點到為止就好,他並不是個多事的人。

側頭躲過他溫柔的目光,她不想暴露太多內心的忐忑。這個不給人一點壓力感的男人,卻開始讓她彷徨了。

「他扣住我,只是為了懲罰我的大膽。你不知道因為我的關係,中天曾經受到輿論的譴責嗎?身為中天的總裁,楚天當然要做出反應。」

「聽起來像是你的控訴。其實,你所謂輿論的譴責對楚天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堂堂中天機構的總裁,他可以呼風喚雨,控制整個報界。具有實力的人,往往也能引領輿論的導向,有什麼人膽敢譴責他?

更何況他所謂懲罰你的手段是什麼?解脫你的勞役,讓你養尊處優地生活在他身邊。並縱容你對他的挑釁?

如果這是楚天報復的手段,那麼我樂意成為他的敵人。」沃恩斯說道。

「你不會明白。」夏悠兒不想多說。他從她身上得到的,是一個女人能夠給男人的所有。

打量著悠兒,沃恩斯開始喜歡這個心思多變,卻裝作一臉淡漠的女孩。她的聰明或許才是她不能解脫的原因,因為她和楚天一樣,太驕傲了。

「沒想過離開楚天嗎?」他問。

悠兒一笑,「除非有人成為我的新債主。」

「沒有人願意替你償還債務?」他明知故問,只為讓她自己去思索一切。

悠兒偏著頭,眼神似笑非笑凝望著沃恩斯。

「或許子爵願意替我還錢?」她的語氣像在開著玩笑,但那份天真的神情,令他驚豔。

沃恩斯搖搖頭,「我不會。」

「為什麼?」悠兒挑眉。

沃恩斯一笑,「我不以為楚天會把你還債的機會,留給任何人,因為除了這唯一的手段,他似乎並沒有其他更恰當的理由留下你。」他說。

夏悠兒愣祝一旦沒有債務關係,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呢?感情嗎?那是兩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而且厭棄的東西。

「既然這是留下你的唯一辦法,楚天就絕對不會將這個機會讓給任何人。而在德國,沒有人敢公然與中天機構的總裁作對。」

「你也不能嗎?」堂堂查克萊莊園的主人,Graf家族的子爵,以家族歷史來看,Graf氣家族的顯赫,不是短短只有兩代繼承人的中天機構,所能比擬的。

沃恩斯輕笑著,搖了搖頭,「我十分明白楚天的實力。」

歷史可以為一個家族贏得尊重,但是實力往往比尊重更具有說服力。

輕歎一口氣,悠兒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失望還是什麼。

楚天……—抬頭,剛好與他的目光相觸,她嚇了一跳,來不及像以往那樣勇敢地與之對視,她只能躲在沃恩斯懷中,避開那道冷冷的目光。

但她不知,這動作卻大大的激怒了楚天。

沃恩斯不看也知道,她剛剛的舉動會令楚天多麼憤怒。

這樣的發展,真是出乎他的想像。

擁著她柔軟的身軀愉快的共舞,直到音樂停止,他才放開她,卻執起她的手,優雅的彎身,在眾目暌睽之下,在她手背上再度輕印一吻。

沃恩斯子爵的舉動,令全場驚歎。

楚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深黑的眸子裏閃著陰鬱的光芒。

「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與你共舞,悠兒。」他彬彬有禮地放開她。

「為何現在不呢?」悠兒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夏悠兒忽然開始擔心回到楚天身邊。起碼在這個明顯對自己沒有任何企圖心的男人身邊,她不會感到壓力。

而且……她也想證明沃恩斯的話。她對於楚天,真的意義不同嗎?

沃恩斯看穿她的心態,微微搖頭。

「你在玩火,悠兒,激怒楚天並不是個很好的主意,況且,我不覺得對於楚天的表現,你有證實的必要。」他情緒的表露已經顯而易見了。

悠兒—驚,詫異於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這麼輕易地看透。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邀我共舞呢?如果真如你所說,你的行為也是在激怒他。」她瞪著面前依舊笑得雲淡風輕的沃恩斯。

「當作是我的壞心眼好了,美麗的小姐。只是,我和你不同,因為我不必承擔後果。」擁著她的腰肢,他出其不意的俯身,想在她臉頰印上一吻。

悠兒卻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楚天的觸碰她並不討厭,並且覺得理所當然,但,即使明知沃恩斯的吻,只是一種出於禮貌的舉動,她還是覺得十分彆扭。

「可愛的悠兒,或許你的心失落得比你自己想像的還要多,我不認為有人可以拒絕楚天,更何況是用心的楚天。」

沃恩斯並不介意悠兒的退拒。他的目的已達到,接下去會如何,就看他們兩人了。

手放在胸前優雅的行禮之後,沃恩靳瀟灑的離開,準備在場中尋找他今夜的獵物。

回頭看了看神情有些可憐的悠兒,今夜,對她來說,註定是個孤獨的夜晚。因為在場的男士中,並沒有幾個有他這樣的勇氣,敢邀請楚天的女兒親昵共舞,更何況楚天的不悅已經明顯寫在臉上。

心情不知不覺地愉快起來,招手喚來侍者,取了一杯香檳,沃恩斯站到一邊準備看好戲。

音樂再度響起,果然,沒有男人再邀請她跳舞,雖然眾多目光頻頻自她身上閃過,然而,夏悠兒最終還是只能獨自牽著裙角退下舞池,走向他。

楚天仍站在最初的地方,一步也沒有動過,身邊的女人們仍興高采烈地圍著他,嬌嗔著,性感的身軀貼在他繃緊的男性軀體上,肆意賣弄。

她的眼角不小心與他一接觸,感受到他瞳中森冷的寒氣,一向勇敢的她卻慌忙側頭躲開,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似乎玩得很開心?」他的話聽不出是詢問抑或質問。

「你似乎也很自得其樂。」明明不想這麼說,然而,與他對峙,話卻就這麼脫口而出。

一旁環繞著楚天的女人們,早就不滿楚天對夏悠兒的專寵,如今更加不會放過這麼個奚落悠兒的好機會。

「這麼囂張的口氣,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點規炬都不懂。」一頭金髮的法國女郎操著略顯生硬的德語說道,風情萬種的眼神示威的瞅向悠兒,身子更加緊貼上楚天。

「就是嘛!我還以為她是個叫人動心的大美人呢,原來不過是個小不點。」眾多嬌嗔的語氣隨之附和。

悠兒不語,黑湛湛的目光直視著楚天,任由那些帶著嫉妒的嘲諷奚落刺傷自己。

她的確是這樣的,沒有他以前那些女人們美麗乖巧,不會討他歡心,更加自不量力地想要對抗他,他對她縱容的沒有理由,如今呢?又回到他所熟悉的環境中,享受著美人們的投懷送抱,看著自己被他的情人們這樣奚落恥笑,他會感到開心嗎?

佯裝無動於衷的與他對視,心裏卻悲哀得想哭。

楚天沒有說話,面對她冷靜不為所動的目光,心中的怒氣幾乎無法約束。

她剛剛與沃恩斯有說有笑,一回到自己身邊,就立刻換上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她就這麼討厭他嗎?

「楚天,我們去跳舞吧,別理這個討厭的女人。」金髮女郎嬌聲說道,白皙的手臂試圖攀進楚天的臂彎中。

然而,楚天卻冷冷—揮,面無表情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

「我沒興趣。」

這話依舊是看著悠兒說的。微斂的眉峰不怒而威,兩人間低沉的氣息,令環在一旁的眾多美女們,不敢再放肆任性。

楚天不是她們憑美麗就可以征服的男人。

看著剛剛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女人們,如今乖巧地站在一旁。 被毫不留情拒絕的金髮女郎,更是一臉委屈得令人同情,夏悠兒只是輕蔑的一笑。

好威風!是在向她宣示什麼嗎?

其實,他的威風何必要如此彰顯呢?她早就明白他是怎樣的人。

夏悠兒默默心傷著自己的處境,心傷自己忍不住為他而狂亂的心……

沃恩斯說對了,或許她失落在他身上的感情,真的無可估量,而她再也追不回。

掠過她眼瞳深處那一絲他不懂的複雜情緒,只看到她唇邊展開的冷笑,他的眉再度高揚,腦中全是剛剛她與沃恩斯相擁而舞的情景,這畫面令他的冷靜幾近崩潰。

悠兒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要她在身邊,一定要!就算她多麼心不甘情下頤,他也不放手。

但是,他何必要在意她的情緒,被她左右?

女人,他多的是,每一個都能為他帶來快樂。沒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不等於沒人能取代她的作用!

冷哼一聲,他壓下心頭的怨氣,當著她的面,一手攬過金髮女郎的蜂腰。性格的唇畔展開一個冷酷卻俊逸的微笑,眼眸中也透出一貫的風流。

「不覺得這裏的氣氛不好嗎?或許你願意陪我到那邊去喝一杯。」這話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沒有再接觸夏悠兒的眼眸,所以不知她能否看出他只是逢場作戲。其實他根本毫無心情貪花獵豔。

金髮女郎興奮地深吸著氣,沒想到自己這麼幸運能被楚天選中。她淡色的眼珠閃爍著崇拜與喜悅,立刻主動地偎進他敞開的懷抱。

「當然好,人家一直在等你開口。」小鳥依人的她不敢有半分的忤逆,怕他再將自己甩開。

楚天沒有說話。女人,在他面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擁著懷中的人走向一邊,他依稀覺得背後似乎有雙憂傷的眼睛,始終在注視著他。但他不能回頭,因為怕看到她的無動於衷,怕那憂傷的視線只是他的想像。

直到現在,他仍忘不掉夏悠兒的存在嗎?

「該死!」忍不住低咒。他必須甩掉她留在他心底的影子。

夏悠兒靜靜的站在原地,心似乎被什麼狠狠地戳了一下,很痛,身子開始搖搖欲墜的想倒下,束腰令她透不過氣來,舞池裏旋轉的彩燈更是令她目眩。

他就這麼走了……

在她面前,擁著另一個女人離開。

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心痛和憤怒?

她有什麼資格來要求他的忠誠?

自己——不過是他的情婦!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個!

自嘲地一笑,一絲落寞劃過眼底。

女人們追逐著他的身影,全部跟了過去,那一邊的歡笑,似乎有意襯托自己的淒涼。

夏悠兒挺了挺胸,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樣糟糕,但是,此時此刻,她競然連佯裝的力氣部不復存在。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開始如此在乎他留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唇邊有一絲苦笑,她想要找個地方靠一靠,身子卻像被凍僵在當場一般,動彈不得。他不在身邊,那在這舞會上,她還算什麼呢?

一雙手默默扶住她輕晃的身體,夏悠兒轉過頭,便看到風常慎而無表情的一張瞼。

「你又激怒總裁。」

「不該嗎?」她一笑,起碼,她仍保持風度。

「是不智。」風堂慎說道。

夏悠兒苦笑著搖了搖頭,也許吧,她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否則,怎麼會讓自已落到這步田地。

「先坐下來吧。」看著她瘦弱的身子抖顫得越發厲害,風堂慎不得不扶她坐下。

剛剛的情形,他也看到了,總裁是故意的。明明兩個人都是這麼在乎,卻又偏偏都是這麼倔強。有什麼意義呢?,他不懂。

任風堂慎攙扶著坐下來,心裏的痛一絲絲纏繞著混亂的情緒,她無心去關注周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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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5 07:15: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優閑地品嘗著手中的酒,沃恩斯不知第幾次抬眼,打量著明顯心情煩躁的楚天。

剛剛那位性感的法國女郎,早就被他冷漠的態度嚇走。現在的他,好像—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臉的肅殺,擺明瞭不容人靠近。

若不是他天生追求刺激的個性作祟,喜歡看楚天心緒低落的樣子,他才不會放棄一年一度最大的享受,陪他在這悶坐!

「你真的不想和悠兒跳舞嗎?」不知死活的人出聲又問。

楚天冷哼一聲,這次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好歹世過去陪陪她,你沒看到她一個人被冷落在那裏很可憐嗎?」沃恩斯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悠兒,那麼黯淡的神情真是叫人心疼。

不耐煩的抬頭,楚天終於出聲:「慎在她身邊。」

他可個覺得自己冷落她了,起碼,他私下命令了風堂慎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倒是自己,才是被她冷落的那一個吧!

「風堂慎?」沃恩斯淺笑,「你不覺得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才令在場的男士們失去一親芳澤的機會嗎?」

他豈會個不明白楚天的心思?風堂慎充滿敵意的眼神,強悍的守在夏悠兒身邊,擺明她是歸楚天所有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去惹這種麻煩?

「是嗎?我並不覺得慎有這種作用,起碼,他的存在並沒有阻止你接近夏悠兒。」淡淡看他一眼,內斂的眸,精芒逼人。

「我是徵求過你同意的。」沃恩斯溫和的一笑,對他舉杯。

「你是徵求了她的同意,」想起她竟然不拒絕,這更加激起他心頭無名的怒火。

總以為悠兒是不一樣的,難道她也對沃恩斯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的微笑沒有免疫力?狠狠地瞪了沃恩斯一眼,卻剛好看見,他的視線又瞥向另一邊的悠兒。

「既然你不想要她陪你,不如先送她回去吧。」沃恩斯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他喜歡那個精靈一般,脆弱敏感卻又佯裝堅強的女孩,更明白對於夏悠兒來說,旁人的打量和猜測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心疼了?」楚天的口氣充滿了嘲諷。

沃恩斷誇張的大笑,「你的嫉護找錯人了!我只是不想同時看到兩個鬱悶的人而已。」

真不知道楚天在想什麼,一向冷靜自持、洞察事態的他,為何一談到感情,就失去了該有的風度和分寸,並且遲鈍得可以。

「要是珍惜她,就不該這麼對她。」他不贊成他的手段。

「哦?」楚天淡應。

「愛情不是靠征服得來的。」沃恩斯說道。

楚天皺眉,「令人討厭的話題。」

他不否認自己對夏悠兒情有獨鍾,但是愛情?他的人生中沒有這個字眼。

沃恩斯瞥了他一眼,「既然不在乎,你不覺得她的存在有些礙手礙腳嗎?查克萊山莊的聖誕夜,可是雲集了全德國最美麗性感的女人們。身邊有了女伴的男士,不免令人望而卻步。夏悠兒在這裏,會令你失去很多機會的。」

默默沉思了一會,楚天點點頭,「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提議。」既然不想被這莫名的情緒左右,他該儘快為自己尋找一些刺激來取代她。

站起身,他向她走去。

她依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總裁。」風堂慎的聲音扯回她的思緒。

夏悠兒聞聲—抬頭,對上那雙冷峻傲然的眸,他眼中的漠然令她倍感心痛。

她仿佛被他嚇到的神情,令他鬱結。

他就這麼可怕嗎?

「先送她回去。」控制著情緒,丟下這句話後,他迅速的離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夏悠兒沒有動,唇邊淡出一抹酸澀的笑,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與自己拉開距離。

那麼無情的態度。看來他真的已經厭倦她了。

夏悠兒掙扎著站起身,隨著風堂慎一步步的走向門口。

這就是她的聖誕夜嗎?苦澀的,一個人的夜晚……

走到門外,寒冷的晚風吹醒她混沌的意識,突地,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中閃過。

她想要得到喘息!哪怕只是片刻的舒緩,只要能讓她喘口氣就好,她真的太累了。

趁著風堂慎去開車門的瞬間,夏悠兒躲到了暗處。

她不知道自己的逃跑是否明智,是否會成功,不過,對於一個心如死灰的人來說,任何顧慮都是多餘的。

回頭沒有看見他,夏悠兒發現、風堂慎的目光準確的直射入自己藏身的所在。

她黯然一笑,終於還是逃不過,他在她身邊安排的,怎麼可能是一個無能的人。

等著風堂慎將它揪出來,然而令夏悠兒意外的,他並沒有這麼做。

她分明看到那雙冷酷如鐵的眼眸中,閃過的一絲暗笑,可是,接著他竟然轉身,向宴會廳裏走去。

他放過了她!?

夏悠兒不解,但她已無心思考真正的原因,怎樣都好,只要能給她片刻的自由,只要能讓她逃離楚天的身邊片刻,哪怕未來會面對更加殘酷的懲訓,她也心甘情願。

她知道風堂慎是去報告楚天了,她不想這麼快就與那個男人面對面。

自宴會廳外落荒而逃後,她像遊魂一樣,飄蕩在法蘭克福的街頭。

耶誕夜的天空下,飄著淡淡的白雪,清冷的吻著她的臉。

她站在街頭,仰望著雪花紛揚的天空,任雪花落滿全身,想讓白雪冰冷住這顆受傷的心,最好,能連同對他的回憶也一起凍結。

可為什麼……他在她心底存在的那樣深切,忘不掉、揮不去,連冰雪也凍結不了。

雪,一片片的飄落,越下越多,夏悠兒始終站在原地不動。

紅燈過後,身邊的行人與自己匆匆擦身。站在十字路口,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向前,還是轉向另一處。只是心頭酸澀的委屈,令她無力,怎麼部跨不出步伐。

一片雪花落在臉頰,立刻被什麼東西融化掉。

手下意識地一摸,濕濕的……她竟然流淚了?

悲哀的一笑,她還是流淚了,因他而起的心痛,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洩露,便再也止不祝

臉上的淚越積越多,淚痕融化了雪片,然後,冷熱混雜在一起,折磨她脆弱的神經。

身子慢慢矮下去,她渾身都在痛,痛得厲害,夾著雪片的風迎著她吹過來。

女人們躲進情人的懷抱中,誇張的驚呼著。沒有人注意到她,在這個快樂的白色世界裏,她是多餘的。

周遭的世界已經與她無關,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她如今,只想痛快地哭出來。

站在轉角處看著這一切的楚天,久久沒有表情。

剛剛聽到風室慎的報告,知道夏悠兒逃跑了,憤怒幾乎榨乾他全部的意識。 顧不上被沃恩斯譏笑,他沖出宴會,一心只想將大膽的她擄回身邊。

輕易地便找到那條淡色的身影,楚天本想立刻沖過去捉住她,懲罰她,然而,路口的紅燈一變,卻看見她的身影一點上點的矮了下去。

他驚愕的看到了她的眼淚。

她委屈的環住雙膝,將頭埋在臂彎中,顯得那樣孤獨無助。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她……這一幕,狠狠刺痛著他的心!

—拳捶在身邊的牆上,他雙眉之間糾成一個結。

為什麼?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對她……他總是無計可施。

不能不愛、不願放棄,更不承認自己其實早已經不能沒有她。所以,便使出一切極端的手段來愛、來索娶來得到她。

他真的……愛上夏悠兒了,不再僅僅滿足於擁有她的身體。

幾日來,這個心思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心頭,令他無法逃避,就算再有怎樣的怒氣,在看到她脆弱眼神的一刹那間,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捨得,他不忍心看到如此失落傷心的她。

是因為愛她嗎?已經愛得可以這樣不顧一切,甚至願意放棄驕傲的自尊,來屈就這個倔強的女人?

他還是他嗎?

這是怎樣的情緒?

他無奈,不解。

身個由己的腳步,緩緩向她走去,在她面前停祝

他沒行出聲,等著她抬起頭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渾身都冰涼了,雙腿也蹲得有些麻木,夏悠兒這才想站起身。

臉龐緩緩從臂彎中抬起,卻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熱悉的感覺令她一驚。

是楚天!?怎麼可能……

恍然的抬頭望去,看見他充滿愛憐的眼神,正溫柔的注視著她。

真的是他!

夏悠兒—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真悲哀,自己依然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蹲在地上動不了,她就這麼仰頭看著他,眼淚一滴滴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她輕抿著唇,咽下苦澀的味道。

楚天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手心的冰涼令他震怒。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緊緊握著她的一雙手不鬆開,他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夏悠兒習慣地想掙扎,但是渾身無力的她,卻反而跌進他的懷中,被他抱得更緊。

他胸膛裏的熱度令她忍不住想靠得更近,汲取著帶著他專屬味道的熱流,身體的寒冷因為他的溫度開始遠離。這個男人,溫暖得不可思議。

「你要我說什麼呢?」哭得很累,嗓音沙啞,她不想和他爭論。他要幹什麼都由他了,現在她只想窩在他的懷抱。

抱著她好一會,他什麼也不說,只是讓她狂亂的心平靜下來。

他小心地、細細地吻著她結了冰花的長髮,發上屬於她的氣息是那樣的醉人。

白雪飛舞,飄落在他們的身邊,越下越大,但兩個人誰也不計較。

夏悠兒將臉埋在他健壯的臂彎中,手緊緊的環著他的頸。

好安然的感覺,似乎所有的傷害都已成為過去……就算真是一場幻覺、就算他的溫柔也只有這一刻之間,那麼,讓她好好體會、好好享受吧!

楚天……

在心裏低喃著他的名字,她從來不敢在他面前這樣喚他。

不知不覺的,眼淚收住,流浪了一夜,終於還是要在他身邊,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明明是一直威脅著她的人,她卻越來越依賴他的懷抱……這是怎樣矛盾的心情?她說不出。

感覺到他的唇摩挲在自己的發間,她安靜的合上雙眼,輕輕歎息。

「悠兒,你讓我心痛了。」他在她耳邊輕聲控訴,低沉的聲音裏有—絲懊悔。

她展開一抹微笑,如果她真有這個能力,她會感到自豪的。

他看到了她唇邊的笑,如此的燦爛,心中不由自主的讚歎她的美。

好久好久,她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蒙朧的目光投注到他的臉上,開始一點點變得清澈起來。

「你……」

思緒清醒過來,她尷尬的推開他,轉身想跑,卻被他—把抓祝

「悠兒!」

「放開我。」她急了,—心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既然他已經不要她了,為什麼又要來戲弄她,擾亂她的心!

「放開我。」

「不放!」他將她抱得更緊,堅決地說道。

「你……」她氣餒的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像個俘虜,垂頭喪氣的安靜廠下來。

懷裏的人終於不再妄動,楚天試著放鬆懷抱,只是仍然緊緊握住她的手。

四處望去,街角有為孩子們準備的賣聖誕禮物的小攤位,正演奏菩熱鬧的聖誕音樂,一片歡笑圍攏。

「跟我來。」他牽著她的手走過去,

夏悠兒不發—語地跟著他,被他牽住的手心卻開始冒汗。

天上飄著雪,兩個人一前一後,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她跳得亂七八糟的心。

周圍似乎有人在注意他們。

聖誕夜的街頭,牽手走在白雪街頭的兩人,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楚天不想再逃避下去,愛就愛吧,何必要將自己封閉得這麼苦,既然他無法在愛情的遊戲中保持瀟灑,那麼他寧願將一生的疼愛,全部加諸於一個女人的身上。

而他,絕不容許她的辜負!

站在小攤子前,夏悠兒不知道楚天要幹什麼,畢竟以他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光顧這種平民的貨架。一雙眼睛好奇的凝在他身上,倒忘了要再掙脫,就這樣任他牽著手。

小攤子的主人也怔愕的看著並肩站在自己攤位前的楚天和夏悠兒。

兩人一身華麗的裝扮,足以說明他們顯赫的身分。從來也沒有這樣的人在耶誕節的夜晚,冒著雪,光臨他的小攤子。讓他連平時習慣了要誇讚幾句自己的貨物也忘記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楚天,從琳琅滿目的商品中,撿出一隻綠盈盈的戒指。

抬頭瞥見小攤子主人的表情,楚天一笑,迅速地付了錢。

一隻手攥著戒指,劣質粗糙的工藝可以令他感受到它的廉價,只是那種晶瑩剔透的質感,看上去似假還真。

他沒有主動送過悠兒飾物,一切都由風堂慎打點,而她,除非必要的場合使用,其餘的時間一律放在盒子裏,好像與她無關。

是他疏忽了她,以後,他會好好補償她。

輕輕地翻開她的手掌,將這枚玩具戒指放進她的掌心。他的大手包住她的,一起將戒指攥緊。

夏悠兒茫然不解,抬頭望著他,卻發現他目光中夜星一般的光芒,驀然間的視線接觸,令她的心開始失去節奏的亂跳。

以前害怕面對他殘忍冷酷的眸,但那時,自己尚有自信能鼓起勇氣與他對視,而如今,他這般溫和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的整個靈魂吸走,讓她根本找不到力氣對抗。

「你……」朱唇微啟,在風中輕顫,她的眼神怯怯的望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天,你覺得可以接受一枚真正的戒指時,就告訴我吧。」楚天說道,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

這句話卻打破了夏悠兒眼中佯裝的鎮定!

有一天,你覺得可以接受一枚真正的戒指時,就告訴我吧……

這是什麼意思?

求婚嗎?

還是她又在胡思亂想?

或者是他想要征服她的另一種手段?

怎麼可能呢?這麼高傲的男人,有著那樣一顆她承受不了的冷酷的心,怎麼可能又變得這般溫柔體貼?

可是,手心中的戒指真實地存在著,讓她不能將一切歸於夢境一常而且,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像是包裹著她的整顆心。

那樣矢志不渝的表情不像他,但是,那樣矢志不渝的表情也令她不像自己了。

他輕易說出口的一句話,卻給她帶來山洪海嘯一般的震驚。心裏的一根弦被他撥亂,剛剛倍感淒涼的心,此刻卻因他的話顫抖得更加厲害。

心底湧起一股難以控制的情緒,她眼淚倏然落下,突然得連她也沒有想到。

看著眼淚自那雙水晶一般的眸中流下,讓他懊悔自己平常對她太過苛刻。

雙臂一伸,將她攬進懷中,他長歎一口氣,擁住她。

「悠兒,別拒絕我,留在我身邊,我需要你。」他真誠地說出他一直想對她說的話。

她沒有反應,就那樣靜靜地趴在他胸前,溫順得不可思議。

低眉望著她,難以想像自已有一天,會完完全全地接納一個女人。

但是,也只有悠兒這般純潔毫無心機的眼神,才會激起他心底的愛戀,令他無須防備。

他愛她。他和父親—樣,也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令他不惜一切也要保護到底的女人。

她的一點點憂傷、一點點委屈,都會攪亂他的心湖,想將她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護,再不要看到她在雪夜中傷心落淚的情景,那會令他的心臟無法承受。

她的每一滴眼淚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

愛……這個還不敢對她吐出的字眼,似乎真的有著神秘的力量,就算是他,也難以抗衡呀!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向著不同方向走去的人們紛紛停下了腳步。隨著鐘樓的鐘聲響起,歡呼聲夾雜在鐘聲裏,包圍著相擁在一起的楚天和夏悠兒。

男士們紳士的親吻著身邊的女伴,送上祝福,熱烈的氣氛縈繞在耶誕夜的天空下,伴著潔白的雪花飄落在每一個人的肩頭。

這一夜,被冰凍的情感有權復蘇和放縱。

楚天輕抬起夏悠兒的下頷,捧著她酥紅一片的頰,看見她眼瞳深處有一抹嬌羞。

目光被動的抬起,迎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要望穿她。她沒有避開,第一次任由自已的身心全部陶醉在那道眼波裏。

「聖誕快樂。」他綻開微笑,輕輕訴說。

夏悠兒一愣。從來也沒有看過他的微笑,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輕易便可擁有一切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麼溫柔的笑容。

這雙眼睛,向來淩厲,讓人不敢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揚眉,總是被他強悍的氣勢逼迫,只能俯仰於他的意志。但是如今……這雙眼睛中競展露出微笑,而且只有她看得見,只有她可以獨享!

一絲絲震驚,夾雜著數不清的情緒,夏悠兒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珍惜他微露的溫柔。

「因為是耶誕夜,我們才可以這樣不在乎嗎?」懵懂的問著他,如此坦白而又純淨的眼神,令他臉上的笑容又擴大幾分、

「只要你願意,每一天都可以是耶誕夜。」

夏悠兒搖了搖頭,「以後的你,我不敢期待,我只要你—夜的溫柔。」

她的話令他的心一震,他曾經給她的傷害,令她對他沒有信心,不肯將心輕易交付到他的手上。不過,無妨,他會慢慢改變她,改變她對他的不信任。

「先生,還等什麼,快吻你的情人呀,十二點的鐘聲要過去了。」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乾著急的小貨攤老闆,粗聲粗氣的吆喝著。楚天微微—笑,低下—頭去,覆上她的唇——

迎著他的吻,夏悠兒緩緩地閉上雙眼,感覺著唇瓣上的熱度。收緊的心,在他溫柔的觸碰中漸漸放鬆。

她手心裏,還緊攥著那枚綠盈盈的戒指。

也許今夜過去,他們又會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但是,只要有今夜——

只要有過今夜,一切都已經夠了……

讓手中的戒指見證今夜——

白色的耶誕節,雪花紛揚,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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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夏悠兒陪著楚天離開公司,他伸手,為她打開車門,將她送進車內。

「我在時裝店為你訂了些冬裝,約了時間去試試看。」一手攬過夏悠兒,楚天說道。

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柔順的又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自從那個白色的聖誕夜後,他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雖然依舊是每天同出同入,但他看她的眼神再不是以往的盛氣淩人,而是令她心悸的溫柔。

若說這是幸福,這幸福未免來得太過輕易,叫她不敢輕信。

畢竟,他是楚天呀!

這些天來,她越來越沉默,內心掙扎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總是設法想逃避他,就連每個晚上,照例與他的纏綿,也會心慌意亂。

她不敢接觸他的眼神,總是在歡愛過後,抱著睡衣從他的床上落荒而逃。

每天這樣惴惴不安地度日,不曉得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自己該相信幾分,在這樣掙扎的情緒中,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注意其他。

在沒有結論之前,她只能盡力地逃避他,幸好,楚天並不強迫她接受一切。

「早些回來。」站在車外的人輕鬆一笑,他並沒有與她一同上車,而是給她自由。

夏悠兒又怔愕了……

車子在卡爾的時裝店外停下,一切都是事先準備妥當的,悠兒被迎進貴

國際知名的品牌,可想而知每件衣服都造價不菲,但楚天卻毫不吝嗇地為悠兒添置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塑造她的美麗,這些日子以來,他仿佛已經把她看得透徹。

有別於西方人的蒼白,她的膚色瑩白中透著健康的微紅,有時還會泛出玫瑰色的光澤,襯著一雙黑湛湛的寶石一般的眼睛,更顯美麗。

她的氣質偏冷,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飄逸,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靈性,和有—種難得的純真。

她的身材勻稱,與西方美女相比較,顯得小巧玲瓏,像是件極其精緻的藝術品,不自覺地激發出男人心中的保護欲。

站在鏡子前,任一頭長髮隨意垂落,連悠兒自己都難以相信,鏡子裏的美人就是她。

楚天,真的改變她太多太多了。

試穿過所有的衣眼,風堂慎按楚天的交代,讓悠兒作主選擇她喜歡的,然後拿著東西去開車,準備載她回別墅去。

悠兒站在店門門,對著天空做著深呼吸,吸入肺中的清新空氣,一掃幾日來紛亂的心緒,令她綻出一個微笑。

或許,該讓自己更放鬆些才對!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謹慎防備有些可笑。

想著想著,她唇邊的笑意更濃,才要跨出店門,卻冷不防被從店門口走過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手裏抱著的報紙,撒落一地。

「啊,對不起。」她忙不迭道歉,蹲下身幫著一起撿。

那個戴著禮帽的男人卻突然輕聲喚出她的名字:「悠兒。」

「啊?」夏悠兒怔愕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刻意壓低了帽沿,她只能從他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上,努力地辨認著。

「請問,我認識您嗎?」她不確定對方的身分。

男人將帽子向上推了推,露出一雙年輕的眼睛,「是我呀,文亞斯。」

「亞斯!」她—直在擔心他的安危,現在看到池沒事,真是太好了。

文亞斯慌忙地示意悠兒不要太大聲,—邊佯裝撿起地上的報紙,「你有保鑣跟著不好說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在前面轉角處的那個咖啡廳等你,你能過來嗎?」

「我……」

「我會在那裏等你的。」看到風堂慎向這邊走來,文亞斯來不及等悠兒把話說完,從她手中接過報紙,再次壓低禮帽,匆匆與她擦肩而過。

「是什麼人?」風堂慎警覺的瞥了一眼文亞斯離去的背影。

「礙…是被我不小心撞倒的路人。」悠兒的回答有些猶豫。

幸好,風堂慎並未計較。

「走吧。」他說道。

然而悠兒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亞斯離去時的話在耳邊響起,她不能失約。

「我想自己逛一逛可以嗎?」她不確定風堂慎會答應。

看了看她,他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你記得回去的路?」

夏悠兒點點頭。

「需要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過來接你。」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楚天吩咐,給悠兒絕對的自由,但是對於幾乎足不出戶的她來說,這個城市畢竟是陌生的,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我知道。」夏悠兒點點頭。

得到她的承諾,風堂慎轉身而去,不再多說。

直到風堂慎的身影完全消失,夏悠兒左右看了看,才終於向轉角處的小咖啡屋走去。

或許是剛剛亞斯太過謹慎的情緒影響到了她,心底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令她難以平靜……

*****

推開咖啡屋的門,靠近吧台的角落裏傳來—聲呼喚。

「悠兒。」文亞斯對她揮了揮手了,臉上露出異常興奮的笑容,這令那張年輕卻潦倒的臉上有了一絲光彩。

夏悠兒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侍者送上一杯咖啡,面對文亞斯深情款款的目光,夏悠兒感到有些尷尬。

「亞斯,你最近好嗎?」試著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她出聲問道。

「我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過得怎麼樣?悠兒,楚天那個魔鬼有沒有虐待你?他強迫你留在他身邊是嗎?」終於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文亞斯忘情地抓住悠兒的手,急切地詢問。

「這……」手腕被他忽然握住,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縮回。

文亞斯看到她眼中的尷尬,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唐突之舉,慌忙放開她的手。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跟蹤楚天,看著你和他同入同出,我想盡辦法要混進楚天的別墅再見你一面,但是一直沒能成功。」他抱歉的一笑。

「什麼?你—直跟蹤他?」夏悠兒覺得不可思議,她從末發現身邊有人。

文亞斯點了點頭,「不能跟得太近,我只能遠遠地看你一眼,國為風堂慎是個極度敏銳的人,太過靠近會被他發現,那樣的話,我連看你一眼的機會也沒有了。」

「亞斯,真的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悠兒歎了口氣,自從父親死後,亞斯是最關心她的人。

「你怎麼可能會好?那個惡魔會用什麼方法來折磨你,我連想都不敢想。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躁,忍不住向他挑釁,天真地以為可以憑籍輿論的力量,迫使他放出工廠裏的女工,這樣你也可以逃離那個地獄。

可是,我實在低估了他的實力,他竟然可以控制整個德國的報界。我自己丟了工作,一夜之間被報界列上黑名單,永遠地被逐出德國的新聞界還不算什麼,我只是擔心你!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說什麼?」夏悠兒皺眉。因為那篇報導丟掉工作?楚天甚至利用權力,令亞斯被新聞界驅逐?

要知道,對於一個記者來說,禁止他繼續寫作和報導新聞,等於將他逼入絕路!

「悠兒,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自私請求你的原諒,是我的自作主張不顧後果,造成你的痛苦。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脫身的,我絕對不會坐視那個惡毒的男人,那樣的折磨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

文亞斯堅定的承諾,她卻恍若末聞。

魔鬼……真是名副其實的稱號。她差一點就要相信他的溫柔,跌入這個可怕的陷阱,為了報復,這個男人可以是不擇手段的!他可以令亞斯窮閑潦倒,也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還有什麼比令她無可救藥愛上他、依賴他、馴服在他的調教下,更令他得意的事情?她悲哀的一笑。

是自己無能,才會在他狡猾的溫柔微笑下動搖,多麼可惡又可恨的男人!

「悠兒!」看著夏悠兒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文亞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夏悠兒輕輕搖頭,想說話,但喉嚨仿佛梗著什麼,—句話也說不出。

文亞斯歎了口氣,「悠兒,我也看到了一些報導,說楚天對你寵愛有加,為你不惜一改往日的風流個性,更帶你一同出席查克萊山莊的舞會,似乎要向社交界宣告你的身分,之後又在舞會上與你前後一同失蹤。

我知道一個有著他這樣家世背景的男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征服女人的心。但是,悠兒你是不同的。有別於他那些一夜情的對象,征服倔強的你對他的刺激性更大。

我太瞭解楚天,他是一個令女人心碎的魔鬼,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在他身邊待上一個月。

他不會為女人駐足,更不允許女人牽絆他的人生。悠兒!你不能被他打動!要記得他是楚天!」

夏悠兒無聲,右手攥上掛在頸子上的項鏈墜。那是楚天在聖誕夜為她買下的戒指,是她唯一接受也願意時刻帶在身邊的飾物。

戒指上似乎有那一夜的溫情,緊貼著她的肌膚令她安然,但是,如今,緊緊攥著戒指,卻感到心臟似乎受到擠壓,痛苦的感覺令她喘不上氣來,彷佛垂在胸前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副上了扣的沉重鎖鏈。

後來文亞斯又說了什麼?她全然記不得,但最初的幾句,已足以令她震撼。

對於冒犯他的人,楚天從來絕無寬貸。

他可以令文亞斯在新聞界無容身之地,同樣也可以征服自己的身心之後,再狠狠地踐踏在腳下。

想著—顆心被他碾過碎成細粉,像耶誕節那夜飄蕩的雪花一樣,隨風飄散……好痛,心,真的好痛。

亞斯說的對,以他的身分和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算他不招手,也有那麼多的美女迫不及待投懷送抱。她算什麼?只是他填補空虛,打發無聊的一個新奇玩具而已。

而她呢,卻整顆心都懸在他身上,他的一喜、一怒、一嗔、一怪,都讓她那麼牽腸掛肚。

夏悠兒……你好傻……

怔怔的聽著文亞斯的控訴,心裏逐漸麻木。

什麼時候與亞斯分手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當自己站在咖啡屋的門口時,風堂慎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頭頂那道刺眼的陽光,長久酸楚的眼睛得到片刻解脫,在一片昏黃之中,他看兒風堂慎那張畫無表情的臉。

「你部看到了。」她木然地凝視他的眼睛。

「我在想該不該將看到的一切,告訴總裁。」這是他的猶豫。他不希望悠兒與總裁之間好不容易和諧的氣氛遭到破壞,可是忠心允許他為她隱瞞事實嗎?

夏悠兒冷冷—笑,「你不必隱瞞任何事,因為,就算你不向他彙報,我也要問清楚一切。」她已打定主意。只是……充滿責怪的心,全然是為了文亞斯嗎?

風堂慎皺了皺眉,並沒行勸阻她的意思。他看得出她的堅決,他只是希望,這場風波能夠儘快過去。

總裁驕傲的個性豈會容人質疑,然而悠兒卻是出奇的敏感脆弱……

如此驕傲又倔強的兩人,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呀!

*****

回到別墅,夏悠兒直奔書房,這個時間,楚天應該是住書房處理公事。

推開門,看到他一絲不苟地伏案寫著什麼,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一張臉,鄉了一分斯文。

門口的聲音驚動了他,楚天抬起頭,看著站在那裏的夏悠兒,微微一笑,對她伸出手,「你回來了。」

舒展了一下工作之後疲倦的身體,一心只想抱抱她,所以他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夏悠兒直走向他,「我要你解釋,為什麼刻意對新聞界施壓,惡意地令亞斯去掉工作,甚至令整個新聞界都不敢錄用他。」

一股無名的怒火直沖腦頂,她顧不上自己的語氣有多麼惡劣,只想在他面前發洩所有矛盾的情緒。

楚天看著她,瞳孔逐漸地收縮,冷漠的將鋼筆丟在桌面上。

「你見到了文亞斯?」一雙失去笑意的眼睛,不怒而威。

夏悠兒瑟縮了一下,楚天暴怒的樣子很可怕,似乎隨時會將她掐死。對上他斂起精光的眼眸,一股冷風直吹心底。

她別過頭去,躲過他的目光,倔強的選擇無聲的抗議。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繞過辦公桌,來到她的面前,將她整個人逼到辦公桌上,背脊被堅硬的桌沿卡住,讓她退無可退。

「是誰允許你去見那個男人?」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迸出的火星,然而,他的霸道也令她傷心。

「我沒有權利見我的朋友嗎?就算足你的寵物,也該有我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口無遮攔的一句話,將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推開了,夏悠兒毫不意外地看到楚天眼中的怒氣竄升。

「你的身邊不應該有這個男人存在。至於你的問題,請先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氣比較好。」

他又逼近她,強大的氣勢令她不得不半仰著身,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該用什麼口氣?因為你一時的興趣消失,不再喜歡那種浪漫而又虛偽的氣氛,所以我也該適時地調整自己的情緒來配合你嗎,老闆?」她忍不住冷笑。

「該死的女人!」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鐵一樣的雙手,緊緊握上她纖瘦的雙肩,將她固定祝

他的怒氣嚇壞了夏悠兒,她小心翼翼地吞咽著口水,不確定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看著她受驚的眼神,他又開始於心不忍。竭力地控制自己就要爆發的怒氣,他向後退了幾步,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他對她的付出是史無前例的,而她卻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不但私會舊情人,回來以後甚至為那個有膽子冒犯他,卻無能承擔一切後果的懦弱男人質問他?

事實上,對於文亞斯會有的結局,他毫不關心。只不過沒想到自己當初不明確表態的方式,會令誠惶誠恐的新聞界做得如此徹底乾淨。

也好!得罪了他的人,本該有如此的下常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甘心的追問。

楚天暗自深吸一口氣。這麼想知道?好,他解答她的疑問。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因為我高興。」丟出—記冷笑,他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

他的態度令她顫慄。只為了他的開心,卻要別人付出那樣慘痛的代價?他真是個殘酷的人。

無言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逐漸的粉碎。她想挽回、想拯救、想把殘渣收拾起來拼湊完整,然而,在他無情的口光逼視下,她只能痛恨著自己的渺小與無能。

眼中溢滿淚水,她的眼睛仍然直視著他的目光。

「你讓人感到害怕。」這句話說得無力,她是真的絕望了。

楚天冷哼,轉過頭去,不再面對她的眸。

夏悠兒在心底沉重的歎息,用盡全身力氣拾起頭,看著他的背影。

「放過我吧。」她輕聲說道。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要求什麼!」這—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進出,他冷靜得不可思議,只是一雙眼睛銳利得嚇人。

夏悠兒深深閉上雙眼,唇邊漾起一抹苦笑。

「放我離開吧,你得到的夠多了吧?你已經無數次地得到了我,這難道還不夠嗎?」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楚天憤怒地瞪著她。為了一個小記者,為了另一個男人,她可以與他決裂得這麼徹底?

她從來沒想過他的感受嗎?只是顧著自私的維護著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何必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夏悠兒!在心底傷痛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定要讓他陷入萬劫不復嗎?

收起眼中的傷痛,他的眸又變得冰冷殘酷。既然她不要他的愛,那就承受他的恨吧!

「得到你是必然的,最終的目的,是要你身心全面的馴服。」殘忍的一句話,明明知道她無法負荷,他卻已經不管不顧。

「你這個魔鬼!」她怒吼。亞斯說對了,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這話你已經說過不只—次,如果要罵我,最好換句新鮮些的。」他冷笑。

「我受夠了!受夠了在你的暴力之下委曲求全,受夠了一次又一次陪你演著你自以為浪漫的虛偽戲碼。不管你要把我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忍受你這個暴君!要嘛就殺了我,否則就放我走!」她逼他作出選擇。

「這選擇你無權提出。」他走近她,握緊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他,「別忘了你的身分,我不但是你的債主,更是你的監護人。你滯留德國的身分是非法的,除了我,在這裏你不能依附任何人。」

她茫然流著淚,眼神冷漠空洞。

「那就……把我賣了吧。」她自嘲地一笑,當初,他就曾經這樣威脅過她,「只要能走出你的控制,我寧願永遠都是別人的玩物。」

「寧願做別人的玩物,也不願做我的!為什麼?」他厲聲問。

為什麼她這麼絕情?他想愛她,想照顧她,想要她成為他的唯一!而她競寧可自甘墮落的成為另一個陌生男人的玩物,卻鄙棄成為他的愛人?

為什麼!?

無意識的目光緩緩轉向他,凝聚在那張俊美的、蘊藏著怒氣的臉上。

淚水滑過唇,流進口中,鹹鹹澀澀,刺激著她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靈。

「因為……你是個魔鬼!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而我不願意陪在你的身邊,跟你一起墮落。」她深深的閉上眼睛。

會這樣傷心,是因為她的心裏早已接納了他。

垂在頸上的戒指仍是溫暖的,隨著他搖晃著她虛弱的身體而蕩超,摩擦著她敏感的肌膚。

耶誕夜白雪下的溫柔動情,也同時在她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渾身無力,想要伸手去攥緊戒指,那幾乎是她一直以來唯一力量的源泉,只是……果然是一個美夢而已。

她該慶倖這是一枚塑膠戒指,讓她的美夢能被永恆地保存在那一刻透明的戒指裏,不會破碎,不會消失,讓她可以永遠在記憶中保留著那—夜的美麗。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要為此付出代價!」他真的生氣了!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的爆發了他的怒氣。

她閉上限睛,無言地承受。

「要殺了我是嗎?動手吧。以你今天的權勢地位,殺死一個像我這樣沒身分、沒力量的女人,很容易的吧?」她悲哀地笑著,等待著他的裁決。

惹怒他會有的後果,她早就想過。

楚天瞪著她,「我不會成全你的!想死,沒那麼容易。」

「慎!」他高聲呼喚等在外面的風堂慎,「帶她回工廠去,我要你安排給她最繁重的工作,直到她認錯為止。」

緊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似乎只要一使勁,就可以扭斷她整條手臂。然而,這樣嬌弱的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池的威嚴!

揚手一揮,他將她丟給站在一邊的風堂慎。

「你永遠別想看到這一天!我不會屈服的。」夏悠兒睜開雙眼,咬著牙吼道,

「滾吧,去享受你所謂的自由吧。在這裏過慣了少奶奶的舒適生活,我看你要如何重新適應那種繁重的勞役。」

像是想起什麼,他走到她身邊,用力扳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

「順便告訴你,我仍是你的債主,只不過,我是個公平的人。看在你這些日子以來的安分守己和伺候周全的份上,我會交代下去,將你的債務減半。」

她冷笑,為他的公平……

「你以為可以用錢控制一切嗎?告訴你,你永遠控制不了我的感情和我的心!」

用力甩開他的箝制,她不再看他,掙脫了風堂慎的束縛,她挺胸走了出去,留下楚天怔愕的站在原地。

這麼做錯了嗎?是她辜負了他。可為什麼看著她離去,他的心會這麼痛。

他可以用錢控制一切、卻唯獨控制不了她……

偏偏……那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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