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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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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5:56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 議親

      君然很奇怪,姐夫今天為什麼一定要他一起回王府用午餐。一般情況下,只要皇上沒有特別要求,他都是早上在皇上身邊當差,下午去翰林院。而午餐多是在翰林院與同僚們一起用,他年紀輕輕就成為皇帝「近臣」,不想給人恃才傲物、高人一等的感覺。不論是皇上、姐夫、還是許先生,都告誡過他他只是比別人聰慧些,勤奮些,仍然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歷練,還需要向身邊的人多學習。

      不過,他一向敬重鍾離浩這個姐夫,心裡疑惑,面上卻不敢有一絲遲疑。

      倆人到靜好苑的時候,小丫鬟回報王妃在花廳招呼白將軍府的小姐。鍾離浩一揮手:「走,君然,我們也過去見見貴客。」

      君然猶豫:「姐夫,我過去不大好吧?人家還是一個閨閣小姐。」

      鍾離浩笑道:「無妨,我和白三少爺是至交,這次也是他託付你姐照顧妹妹的。我們只是過去認個臉而已,以後白小姐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君然你也要看在我的面子上關照一下。」

      「哦,」君然點頭,「既是這樣,君然就隨姐夫過去打個招呼。」

      進了花廳,安然起身為白伊凌和鍾離浩二人做了介紹,她清楚地看見,君然踏進們的那一刻,白伊凌的臉就紅了,還微微垂下腦袋。

      鍾離浩自覺和藹(可惜他那張冰山臉只能讓人敬畏)地說道:「白小姐,我同你三哥是生死之交,你不用拘束,有什麼需要,儘管來王府找王妃,你們年齡相差不多,應該能談得來。」

      白伊凌行了一禮:「謝王爺。伊凌知曉了。」

      接著,她又依禮向君然行禮:「夏公子好。」

      君然呆呆的沒有反應,只是一臉驚異地盯著白伊凌,怎麼這麼像?可憐君然也才見過長大後的白伊凌一面,還是男裝打扮,乍然再相見,一時還真是反應不過來。

      君然的舉動讓白伊凌的臉越發紅得要滴出血來。

      趙嬤嬤聽過新科狀元夏君然的名字,也知道他是慶親王妃的弟弟,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所謂才高八斗的人這麼無禮,若不是王爺王妃在這兒。她都恨不得開口訓斥了。

      「咳咳,老奴見過夏公子」趙嬤嬤忍無可忍。

      君然猛地回過神來,轉而盯著趙嬤嬤:「嬤嬤。我又見到你了!我是醜醜,你還記得嗎?」趙嬤嬤這個年紀,九年時間的變化並不是太大,很容易認出來。 「那時候我八歲,我們母子在花園幫工。對了,我那時背上、腳上燒傷的地方長了很多泡泡,是你找到那個老大夫幫我看診的。你不記得我了嗎?」

      「醜醜?」趙嬤嬤看著眼前這個錦衣華服、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不敢把他和多年前那個又瘦又黑的可憐孩子聯繫在一起,「你真的是醜醜,那個被你娘打也要藏著書看的孩子?」

      「是。我就是那個醜醜,那個娘是我的養母,現在。我找到了親姐姐,嗯,就是慶親王妃。」君然高興地看向安然:「姐,她就是小乖的奶娘趙嬤嬤,那時候。嬤嬤經常偷偷拿吃的給我,還幫我做了兩身衣服。我還是第一次穿自己的新衣服呢。」

      安然起身,向白伊凌和趙嬤嬤行了一禮:「多謝凌兒和趙嬤嬤對君兒的照顧,如果不是你們,也不知道那時君兒身上的傷還會引起什麼病症,我們姐弟很可能都見不著面了。」

      白伊凌和趙嬤嬤趕緊避開安然的大禮,趙​​嬤嬤連聲道:「不敢不敢,王妃真是折煞老奴了。是夏公子小時候就乖巧懂事招人疼,當時府裡很多人都疼惜這個孩子呢。」

      白伊凌也道:「安然姐姐,您太客氣了,我和醜,嗯,夏公子是朋友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足掛齒。」

      君然一副傻呵呵的樣:「小乖,你,你就是白老將軍的孫女?我跟我外祖父去白府拜訪過你祖父呢,呵呵,沒想到,呵呵,真巧。」

      安然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傻弟弟,能不能再傻點?

      鍾離浩也撇嘴,這個小舅子,怎麼說的盡是廢話?唉,看樣子自己這個姐夫要教教他怎麼追女孩子了。雖然自己也只追過一個女子,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傻呵呵的好吧?真是丟他這個姐夫的臉!

      白伊凌不敢抬眸,醜醜怎麼這樣?當著王爺王妃和這麼多丫鬟嬤嬤的面一口一個‘小乖’,多羞人!可是,心裡沒來由地甜滋滋的。想到如果他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白小姐」,呃,一定很不順耳。

      午餐是在花廳裡用的,擺了兩張小桌,安然和白伊凌、還有鍾離靜、鍾離嫣一桌,鍾離浩和君然一桌。中間隔了一個屏風。

      午餐後,鍾離浩和君然就回去當差了,安然見白伊凌不時偷偷瞄一眼君然,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呵呵,好幾日沒有去看望大長公主祖母了,正好明日過去,打鐵要趁熱,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德妃?安然從來不喜歡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尤其是所謂的「就慢一步」。

      大長公主聽到君然和白家小姐的一段善緣,也是極其歡喜這樁親事,只是,她畢竟是皇家人,有著多一成的顧忌。

      現在大長公主府和慶親王府、大將軍王府的關係已經太扎眼了,如果再加上白家……

      大長公主在去白將軍府之前,先進了一次宮。

      鍾離赫已經從鍾離浩那裡知道了君然和白伊凌的故事,也覺得兩人天生一對,正準備請太后賜婚呢,大長公主就來求見了。

      聽了大長公主的顧慮,鍾離赫笑道:「姑姑多慮了,你們幾家都是大昱的忠臣,而且您是朕的親姑姑,浩兒是朕看著長大的小堂弟,朕是需要擔心忠臣聯合叛變呢,還是需要害怕姑姑和弟弟謀算朕?那只能證明朕是無德無能,才被親人和忠臣放棄。」

      鍾離赫來自現代文明社會。不像土生土長的君王那樣成天擔心自己屁股底下的龍椅被人盯上。而且他信奉一點,會被人背叛,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一是自己失德,不值得人擁護;而是自己識人不明,用人不當,那是自己能力不足。

      在現代的時候,自己管理企業,總是喜歡學習古代的兵法、謀略。到了古代,管理天下。他又經常結合現代管理學和理論。如今對幾個皇子的教育,他也是融匯了古今的管理精髓。

      大長公主聽了這一番話,總算放下心來。不過她還是請皇上慢點賜婚,讓她先同白家議婚,兩家議定,再請太后賜婚,錦上添花才好。

      大長公主從安然那裡知道德妃有意讓二皇子娶白大小姐。想著雖然皇上還沒有正面答應,但是突然又下旨給君然賜婚不太好,畢竟二皇子是皇子,以後父子會有嫌隙。不如讓兩家正常走議婚程序,那樣,皇上可以有個「天家不奪臣妻」的說法。除非有賜婚在前。皇上也不能明著阻擋各家臣子之間談婚論嫁吧?

      為了不打草驚蛇,鍾離赫現在還得對二皇子和冷紫鈺的身世高度保密,所以暫時不能讓大長公主知道所謂的「父子嫌隙」無需顧忌。

      再想想。按大長公主說的做也好,無需正面激怒德妃,引起德妃兄妹和朝臣的猜疑,畢竟現在二皇子名義上還是他的兒子。

      沒兩日,大長公主就請了燕王妃說合。白老將軍和白老太君先是驚訝,隨後自然是萬分欣喜。

      先前皇上有跟白老將軍提了一下二皇子和白伊凌的親事。但也表示尊重白家的選擇。白將軍真心不想讓唯一的寶貝閨女嫁入皇家,何況還是他們很看不上的德妃所出的二皇子。但是白家世代忠良,如果皇上堅持,他們也不敢抗旨。為此,白家上下不是一點點的煩躁啊。

      現在大長公主突然請燕王妃上門為夏君然和白伊凌說合,他們不能不驚訝。大長公主和慶親王爺不可能不知道德妃與白家結親的意圖。

      近來清平侯府極力與白將軍府套近乎,德妃還曾經提出為之前沒有報名的白伊凌「開後門」,臨時加入百花宴參賽名單,只是被白家以白伊凌從下在南方出生長大,剛回京必然水土不服為由婉拒了。

      現在既然大長公主提出聯姻,想必已經得到皇上的默許,白老將軍又想起當日皇上曾經說過尊重白家的意願,這是不是說明只是德妃一廂情願,皇上並不準備勉強白家?

      對於小小年紀三元及第的新科狀元夏君然,白老將軍和白老太君自然是一萬個滿意。安然、君然姐弟本就是京城這幾年的風雲人物。

      白老將軍當即表示願意,但還是要去信徵求一下兒子兒媳的意見,畢竟白將軍白夫人才是白伊凌的父母,一旦收到回信,雙方就交換庚帖和信物。

      白伊凌的丫鬟蒙頂探到燕王妃離開,趕緊去通知白伊凌。此時,白伊凌的二伯母和四嬸正在白伊凌房裡「恭喜」白伊凌:「這燕王妃來啊,肯定是為了二皇子的事,聽說當初皇上的意思是等你回來了,再議這門親事。凌兒啊,嬸嬸可要恭喜你了,誰不知道皇上最器重的皇子就是二皇子。」

      趙嬤嬤在一旁撇嘴,自從小姐回京,這兩個女人就像蒼蠅一樣成天黏過來嗡嗡嗡,也不知道自己多討人嫌。二老爺和四老爺文不成武不就,好高騖遠,上了戰場掩著屁股跑,娶的媳婦也是不省心的,真是蛇鼠一窩,也不知道他們收了德妃什麼好處?

      白伊凌默默地喝著丫鬟剛買回來的三元及第奶茶,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白二夫人和四夫人停下「嗡嗡嗡」的聲音喝茶,她才「驚醒」過來:「不好意思,凌兒剛才在想著祖母交代的一件事,二伯母和四嬸嬸都說了些什麼?對了蒙頂,祖母現在有空了嗎?我要去給祖母按壓了,安然姐姐教我的,祖母說很舒服呢,我可要多練練。」

      二夫人和四夫人氣結,感情她們剛才在唱歌?白白費了那麼多口舌在對著空氣說話?哼,不就是嫡系嫡女嗎?她們也有嫡女啊,可惜沒入了德妃娘娘和二皇子的眼,否則誰有閒心來跟這個半大的丫頭套近乎?還是個油鹽不進的,一點都不知道尊重長輩。

      趙嬤嬤和蒙頂、滇紅兩個大丫鬟則低著頭拼命忍住笑。連二夫人、四夫人帶來的丫鬟都趕緊低下頭,生怕主子抓到藉口遷怒於自己。

      白伊凌一到白老將軍和白老太君的正院,白老太君就笑道:「祖母的小乖是不是聽到信兒了?來得這麼快?看來我們的小乖真是長大了,想嫁人了!哈哈哈」

      白伊凌心裡一驚,真的是親事?小嘴一撅,投進白老太君的懷裡撒嬌:「祖母,小乖不要嫁給那個什麼二皇子,小乖才不想嫁進宮裡,以後都不能隨時見到祖父祖母了。」

      白老太君哈哈大笑:「好好好,祖母也捨不得我的小乖啊,我們不嫁進宮,我們嫁個近的,以後祖母想小乖了,就隨時把小乖召回來。」

      不是二皇子?還有別人?白伊凌也顧不上害羞了:「祖母,您剛才見的是哪家呀?說好了,小乖不喜歡的,可不嫁。」

      白老太君點了一下寶貝孫女的額頭:「沒羞沒臊的小潑猴兒,誰家小姐如你這般一口一個喜歡,一口一個嫁人的?哈哈哈,狀元郎你要不要啊?」

      狀元郎?白伊凌驚喜「醜醜?呃,不,祖母,您說的是三元及第的夏狀元嗎?」

      白老太君大奇:「醜?夏狀元不醜啊,祖母見過,很俊的孩子,人又聰明懂事,你祖父可喜歡了。那孩子現在可是京城第一搶手的女婿人選呢,怎麼,我們家小乖不喜歡?」

      白伊凌大喜之下立刻扭捏起來:「祖母,小乖不想這麼快嫁人,小乖想陪著祖父祖母嘛。」

      白老太君第一次見到寶貝孫女如此羞態,心裡了然,哈哈大笑。她可是知道那天小乖女扮男裝偷跑出府去明月茶樓的詩會了,這個孫女天資聰慧,能文能武,聽說新科狀元年僅十七歲就三元及第,一心想跟他比試比試,看看是真才實學還是靠那些強大的靠山和親王姐夫?

      白家是武將世家,沒有那麼多酸腐的文人規矩,白伊凌又是白家上下最受寵的掌上明珠,白老太君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現在看來,自家孫女對夏君然那孩子也是有意的,哈哈,白老太君心裡直樂呵,害羞就害羞,沒必要說人家醜嘛。

      祖孫倆人笑鬧得樂呵,沒注意到白老太君身後的一個二等丫鬟悄悄走了出去,一出院門就像二房的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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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2:28 |只看該作者
第241章 偏心,美女間諜

      慶親王府,吳太妃的正院裡,鍾離菡已經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王嬤嬤在吳太妃的眼神示意下,早已經把所有丫鬟婆子都帶了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才是慶親王府的嫡女,憑什麼大嫂讓那兩個庶出的賤人那麼風光,對我卻愛理不理。」鍾離菡摔累了,脫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經過八日的賽事,「百花宴」最後的決賽名單,即宴會邀請函已經發出,鍾離靜和鍾離嫣都以極好的名次列在第一批,鍾離菡則是勉強進入決賽。

      其實她正常發揮的話,本來可以拿到靠前的名次,畢竟這幾年吳太妃在她身上可下了不少血本,前前後後花大價錢請了不少名師。無奈她沉不住氣,第一日比賽結束就自亂陣腳,後面的兩場賽事發揮都不穩定。

      鍾離菡一心想看鍾離靜和鍾離嫣在第一場比賽就被刷掉,卻不料那兩人的表演震驚四座,倒是把她自己氣得火冒三丈,大嫂實在太偏心了!

      而且從比賽開始的第一日起,大長公主就找了藉口把鍾離靜和鍾離嫣然接到大長公主府去暫住了,她想洩憤都找不到人。

      吳太妃閉著眼睛靠在榻上,鍾離浩和冷安然這對賤人就是她的剋星,現在還要克害鍾離菡。

      如果早知道冷安然會如此抬舉那兩個庶女,她當初就不該顧忌名聲而沒有完全廢掉鍾離靜的一雙手,還有那鍾離嫣,那年為先王爺守靈的時候半夜發高燒,若不是大管家多事,說不定早就死了。

      現在這兩個卑賤的小庶女聲名鵲起,讓鍾離菡這個嫡女情何以堪?本來留著這兩個人是為了襯托鍾離菡這個嫡女的優秀,也是她用來拉關係聯姻的工具。

      萬一真的讓她們倆進入百花榜前十名……吳太妃握了握拳。 ……為什麼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按照慣例,百花榜排名前十的女子,已經定親的,成親的時候宮裡會送上一份添妝,未定親的,親事不再由父母做主,而是有宮裡決定,當然,指婚的人家多是皇親國戚,功臣名臣或其子弟。這是皇上給功臣、寵臣家族的「人情」。也是女子一生的榮耀。

      因此,如無特殊原因,年齡不大、又很有信心進入百花榜前十的女子。家裡多數不會早早給他們定親。

      也就是說,一旦鍾離靜和鍾離嫣進入前十,就基本上脫離了吳太妃的掌控。在這古代,主母對庶子庶女(尤其是庶女)最大的拿捏就是拿住了他們的婚姻大事。

      冷安然,吳太妃現在提到這個名字就想吐血。一切都是被她破壞掉的。

      「母妃---」鍾離菡撲了上來,「你除掉那兩個賤人,或者,對,再給她們的箏下毒,給跳舞的鞋子下毒。」

      吳太妃一手掩住了鍾離菡的嘴。低吼:「你瘋了,這種話也能亂囔囔?」別說那倆人現在在大長公主府,就算在府裡。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她們出事,至少不能兩個都出事,否則她和鍾離菡母女就真的成了京城的名人了,千夫所指的惡毒名人。嫌疑太明顯了,誰也不是傻瓜。即使什麼證據都沒有。鍾離菡的親事也會受到極大影響。

      鍾離菡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她知道自己母妃的手段。這個院子裡哪裡有下人敢多嘴?

      「要不,母妃你就裝病,讓她們回來侍疾,不能參加比賽。」鍾離菡靈光一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聰明過。

      吳太妃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們不能參賽,你還能參加嗎?」那真真被人唾棄死,庶姐妹都棄賽回府侍疾了,親生嫡女還大咧咧地繼續比賽?

      不過,如果姨娘得了重病了呢?吳太妃眼睛一亮:「可是只能拉下一個,你覺得拉下誰對你比較有利。」不可能兩個姨娘同時病了吧?還都是重病?靜好苑那兩個婢女都懂醫術呢。

      鍾離菡想了一下:「那就鍾離靜,她跟我一樣彈箏,她那首什麼蝶戀真的太好聽了。」聽說那是大嫂冷安然作的曲,如果鍾離靜參加不了比賽,她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地要來曲譜?

      吳太妃卻是覺得鍾離嫣那個舞蹈實在震撼,不過……

      吳太妃還沒拿定主意,門口王嬤嬤急慌慌地通報:「太妃,慈寧宮來人了。」

      吳太妃趕緊帶著鍾離菡迎了出去,看見崔氏和喬氏也被叫來了。

      宮裡來的人正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喜公公。

      喜公公給吳太妃行了禮:「咱家見過吳太妃,太后娘娘近來身子有些不適,總是腰酸,想起先太妃身邊的崔姨娘按壓手法好。另外,聽先王爺說過,喬姨娘很會講先秦的傳奇故事,要她倆即刻進宮侍疾。如果這令得吳太妃身邊侍候的人手不夠,太后娘娘可以先撥幾個宮女嬤嬤來幫襯幾日。」

      吳太妃恨得咬牙,面上還得堆著笑臉:「公公說笑了,兩位妾侍能夠有機會給太后娘娘侍疾,是慶親王府的榮幸,也是本妃的榮幸。請太后娘娘放心,本妃身邊人手十分充裕。」笑話,她可不想讓太后有機會往她這里安插人。 「崔氏、喬氏,你二人進宮,定要好好侍奉太后娘娘,不得有半點懶怠。」

      崔氏和喬氏連忙應下,她們心知,又是王爺王妃在幫她們,心裡真是感激不盡。聽說鍾離靜和鍾離嫣在百花宴的比賽上大出風頭,雖然姐妹倆被王妃安排在大長公主府不怕被吳太妃陷害,但是崔氏二人一直擔心吳太妃拿她們做文章謀害鍾離靜姐妹。現在總算放心了,王爺王妃想在前面,又替她們安排妥了。

      喜公公帶著崔氏二人走了,吳太妃用帕子捂著嘴,王嬤嬤暗自心驚,吳太妃最近接連受挫,激怒攻心,身子骨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如何了得?

      進了屋。鍾離菡正要發瘋,聽到王嬤嬤一聲驚呼,抱住搖搖欲墜的吳太妃:「太妃,太妃,為了菡郡主和三爺,您要保重啊。您要真氣出個好歹,就沒有人為他們打算了。」

      鍾離菡這才看到自己的母妃臉色蒼白如紙,手上的帕子一片血紅,嚇得撲了上去:「母妃,母妃。你可不能有事啊。」大哥大嫂根本不把她當回事,如果母妃沒了,就沒有人為她撐腰了。

      靜好苑裡。安然靠在榻上聽著正院那邊發生的事,輕輕搖了搖頭:「你們說這些人累不累?成天算計人,想著怎麼害人,都想到吐血了,這樣很有樂趣嗎?就不能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

      桂嬤嬤笑道:「人都想過好日子。想事事如意。有的人命好,一出生什麼都有;有的人勤力,靠自己努力去獲得;可是還有很多的人,沒有好命,偏偏又貪心,還總想著不勞而獲。這就是'一樣米吃百種人'了。」

      安然讚道:「嬤嬤總結得真好。不過說到命好,投胎也是一種技術活啊,呵呵」就連她這種「二次投胎」的。都是技術啊,老大最牛了,一投投個皇帝身,哈哈。 「對了,梅心院那兩位在做什麼?竟然第一輪就被刷下。鍾離青也太差勁了吧?」安然「興災樂禍」地嘟囔了一句,取了一塊果乾放進嘴裡。

      舒安等人被安然那句「投胎也是技術活」逗得直樂。聽到安然問話,趕緊回道:「聽說鍾離青倒是不吵不鬧,一個人坐在廊下發呆,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許太側妃都被嚇到了,也不敢說她,就那麼坐在旁邊看著。」

      安然又丟了一顆梅子進嘴:「她在感悟人生!哈哈,要是現在真的知道重新做人倒也還好,不要跟著她那娘和哥哥一條道走到黑。」

      鍾離青怎樣,安然並不在意,只是盯著防止她們再起什麼陰謀罷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事情又多起來,只是大家都不讓她操心,只有需要她最後拍板的事才會找她。

      不過有一件事讓她挺開心的,本來以為年夜飯不得不跟那些討厭的人一起,擔心那些人又會起什麼煩人的妖蛾子。沒想到原來今年的百花宴宴會是定在大年夜,且在宮裡舉行的,決賽既是比賽,也是表演。這樣一來,到時候鍾離浩和安然肯定是要去宮裡過年的。安然腹誹,老大這是想起春節聯歡晚會了吧?

      「可憐那些外地來參賽的姑娘就要獨自在京城過年了。」安然「很沒誠意」地同情了一把。其實在她這個現代人的心裡,這不算什麼事,每年春晚不是都有那麼多人在現場表演?還有大把在外地、甚至外國工作、學習的人不能趕回家過年,她自己有一年的三十晚上就是獨自在悉尼的酒店度過的。

      「那有什麼?」桂嬤嬤笑道:「這是多大的榮幸啊!她們不僅自己能進宮參加百花宴,還能憑邀請函帶兩位親人。來參賽的姑娘們,有點把握的,基本上都是由父母或者兄長陪著來的,這下連父兄都跟著沾光了。多少人一輩子也沒有機會看到皇宮長啥樣。」

      「那倒是,」安然呵呵笑道,這年頭,能進一趟皇宮,尤其還能跟皇家人一起吃頓年夜飯(當然,距離肯定老遠),可以炫耀一輩子吧?

      桂嬤嬤繼續解釋:「以前的百花宴宴會都在年初三,那些姑娘們很多都是大年夜還在練習呢。今年多好,勝出的,昂首挺胸迎接大年初一,是個好兆頭。輸了的,舊年裡就結束,也不用熬跨年不是?」

      舒盼突然道:「王府的主子都進宮過年了,不就剩下許太側妃和大小姐倆人了?真可憐!」

      舒安打趣:「不如你留下陪她們?」

      舒盼大急:「才不,我都還沒進過宮裡呢,而且公子說了,我是不能離開王妃的。」上次安然進宮請安的時候,舒盼剛來,還沒學過宮規,所以沒能跟去。

      芳嬤嬤大樂:「舒盼姑娘,‘沒進過宮’這個理由可是擺在黎軒公子的交代之前哦,看樣子主要還是因為我們舒盼姑娘貪玩呢。」

      舒盼羞得直跺腳:「王妃您看,她們又欺負我。」

      安然大笑:「誰讓你年紀最小呢?可不就是讓大家欺負的?」

      「哈哈哈哈」眾人再也忍不住了,愉快的笑聲迴盪在靜好苑上空,讓剛剛回來、走到院門口的鍾離浩彎起了嘴角。

      一旁的南征也是樂呵呵:「看來王妃的心情很好啊,林御醫還跟您說什麼女子生產前後容易抑鬱,我看誰都抑鬱了。我們王妃也不會抑鬱。冬念總說,在王妃身邊的人性格再冷淡,也都會變得愛笑呢。」

      提到冬念,南征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王妃已經將冬念定給了他。

      安然憐惜冬念在冷府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本想讓她和南征早日成親,也享享福。以南征的能力和在鍾離浩身邊的地位,冬念完全可以享受少奶奶的生活。

      只是冬念堅持要等小主子出來以後,照顧小主子一年再成親。那時她二十一歲了,也不會壞了規矩。在冬念看來。自家小姐太仁慈,可是正如何大管家所說,該有的規矩還是得堅持。她是小姐身邊的老人。自然要為小姐把規矩立起來,丫鬟最早也得二十歲以上才能放出去,否則培養起來的人用不了多久,小姐身邊哪有得用的人?

      南征仰慕的就是冬念重情重義、溫柔婉約的性情,堅決支持她的決定。而且還更加疼惜冬念。南征兩歲的時候,娘就跟人跑了,爹又傷心又憤怒,喝醉酒失足摔死,南征跟著奶奶長大,五歲的時候奶奶病死。他就被二叔賣了,到了慶親王府。

      奶奶在的時候,他經常聽到奶奶跟人念叨。娶媳婦就一定要找個賢良性子好的,奶奶總是後悔當初給他爹娶了個那樣的媳婦。這二十幾年,南征跟著鍾離浩,見過各種各樣的事,真正理解了一句「妻賢禍少」。何況冬念不但賢良。還漂亮。呵呵,想著想著。南征的心裡就甜蜜蜜的,難怪遇到王妃後,王爺變了那麼多,心裡有個讓人牽掛的小人兒就是不一樣。

      鍾離浩看到南征樂滋滋的樣,打趣道:「你明日準備帶冬念去哪玩呀。」

      鍾離浩明日沐休,南征跟著休息,安然就也給冬念一天假期,說是要讓他們「談談戀愛」。

      「嘿嘿」南征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上次王妃教我說爬山最好了,又不怕遇到熟人,又可以帶冬念鍛煉身體。」

      「噗哧」鍾離浩好笑:「你倒是很聽王妃的教導。」

      南征忙一本正經地答道:「爺和王妃的話,南征都會一字不漏嚴格照做的。」

      「哈哈哈,你等著,爺親自去幫你把冬念叫出來。」鍾離浩大笑著跨進了院子,留下嘿嘿傻笑的南征。

      眾人都退出去了,鍾離浩摟著安然還在悶笑。安然嗔道:「有這麼好笑嗎?讓南征知道了多憋屈,人家認認真真談戀愛有什麼好笑的?」

      鍾離浩繼續笑:「我不是笑他談……那個什麼……談戀愛,我是笑他那傻乎乎的樣子。對了對了,還有君然,也是傻呵呵的。爺也跟然然談戀愛啊,就從來沒有像他們那樣只知道傻樂,哈哈哈。」

      安然好笑地拍了他一下:「沒羞沒臊,人家都傻,就你狡猾得跟只狐狸似的。」

      鍾離浩親了親安然的發頂:「沒辦法,我們家然然這麼聰明,我能不狡猾嗎?不狡猾早就讓我的寶貝兒給溜了。寶貝兒,你確定要去百花宴嗎?皇兄說要不到時候讓你呆在坤寧宮裡。」

      「才不,我要看節目,還要給靜兒和嫣兒打氣呢。」安然一口回絕,「你們放心,那個百花宴參賽選手中的間諜,在沒有確定無法讓你這個王爺動心之前,不會對著我來的,還是在宮裡、在那種場合,那麼多侍衛、暗衛層層包圍著。若是真有這種水平,也不用對我來了,直接對著老大豈不更好?所以,這顆棋子的作用一定不在於武力刺殺。對了,你們還沒分析出可疑人選嗎?沒有人跟德妃聯繫?」

      「沒有呢,」鍾離浩搖了搖頭,「參加那晚最後一場比賽的二十名女子,我們逐一排查,目前還沒有什麼頭緒。德妃那裡有人盯著,一直也沒有什麼人聯繫她。 」

      安然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你們首先要看一下最漂亮的那個,或者最出眾的那個。要通過這個渠道做美女間諜嘛,自然要是特別打眼的,要能夠讓我們慶親王爺一見就迷倒的。」

      鍾離浩一手托住安然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下:「那他們只能找慶親王妃做這個美女間諜了,這個世上能讓本王一見就迷倒的女人只有本王的愛妃一個。」

      「嗨,我認真的。」安然紅著臉拍了某人一下。

      某人誕著臉:「本王再認真不過了。」

      安然懶得跟他磨嘴仗,繼續道:「還有一種可能,有沒有長得比較像母妃的?」

      「像母妃?為什麼?父王都不在了,本王又不找母妃。」鍾離浩奇道。

      安然幾乎要暈倒:「誰給你找母妃了?這叫移情,你那麼小就失去母妃,見到與母妃長得很像的女子,會不會心動……嗯……至少好奇,或者……憐惜,看不得她受委屈?男人都有點戀母情結嘛。」

      鍾離浩搖頭:「不知道你這小腦袋想的都是什麼?這戀母情結是什麼東西?自己愛的女子長得像母親?想想就怪怪的。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看過一個參賽女子的畫像挺像母妃的。不過我當時就是覺得這人有點像母妃,沒有你說的那麼多想法,還什麼情結?」

      安然假裝「暈倒」在某人懷裡:「我早說過,你這個人的思維不是正常男人」

      「哈哈哈」鍾離浩摟著嬌妻大笑,「不過寶貝兒,我會讓人照著你的思路繼續查那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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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無題

      旻和宮,正殿,德妃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剛走進來的尤嬤嬤和秀娥:「都沒有消息嗎?」

      尤嬤嬤搖了搖頭,秀娥則是輕聲答道:「奴婢一直在後院侯著,剛剛過來的時侯鴿子還沒有來,要不,再讓小灰飛一趟?」

      德妃擺擺手:「算了,按照之前的約定,那個人不是通過小灰跟我們聯繫,是本宮著急了,再等等吧。」

      尤嬤嬤點頭:「聽說今年的比賽特別激烈,那個人要想脫穎而出並不容易,恐怕這時要先忙著比賽的事吧?」

      德妃緊皺的眉頭舒了舒:「也是,如果三日後,她不能讓人眼前一亮或者進入前十,這顆棋子根本發揮不了作用。不過你要特別留意,不要錯過了那個人的聯繫。」

      尤嬤嬤應下:「是,奴婢會小心留意的。娘娘,白家那邊……」

      「哼」德妃柳眉倒豎,「皇上那日雖然只是隨口提了一下,也說了一句會尊重白家的意願,但誰都知道那是客氣話。白家竟敢另外議親,真是太不把本宮和二皇子放在眼裡了。」

      「娘娘,除了聖旨難違,手握兵權的武將世家歷來不願意與皇子結親。」尤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遲遲不肯下旨賜婚,是不是也對二皇子有顧忌。」

      德妃長嘆一口氣:「若是以前,他必定不會防備瑞兒,但是現在……」現在皇上與皇后重現恩愛,大昱又是特別重嫡輕庶……

      皇上現在仍然會到旻和宮來,但都是忙碌到很晚才出御書房,到了旻和宮倒頭就睡。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勤於政事,她倒是不用去懷疑什麼。至少,皇上沒有冷落她。她的地位就還在,只是在皇后面前收斂些罷了。

      這次替那夏君然向白家求親的是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是誰?除了太后外皇上最敬重的長輩,那時候大長公主得了肺癆,皇上都非要偷溜出宮去探望。

      本來就對二皇子與白家結親有所顧忌,大長公主再這麼一插手,只怕皇上就「順水推舟」放棄與白家聯姻的想法了。

      不行,白家她一定要弄到手,不論趙煊能不能成功起事?她都必須掌握一個武將。以白家對白伊凌的重視,只要能把白伊凌弄到她身邊。她就一定有辦法通過白伊凌拿捏住白家。當年的虞家不也是號稱「忠臣」嗎?

      「娘娘,白家不同於虞家。」尤嬤嬤道,「您忘了白家的五爺是怎麼沒的?白老將軍可以用嫡親麼子的命換皇上(當年還是年幼的太子)的命。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孫女背叛皇上?」

      當年白老將軍奉命去粵西接太子進京,被前朝餘孽圍困,情勢危急,白老將軍給幼子換上太子的衣服,讓太子的侍衛抱著他向另一個方向突圍……

      從那時至今。每年白家五爺的生祭,皇上都會親臨白家,陪白老將軍和白老太君吃一碗長壽麵。

      白老將軍有三個嫡子,長子戰死沙場,麼子替皇上送了命,三子(白將軍)帶著幾個嫡孫為大昱守邊二十多年。這次,還是皇上強行下令白家大少爺接掌白家軍,好讓白將軍回京任職。以陪伴、侍奉老邁的父母。

      試想,這樣的忠義之家,以及白家與皇上之間的特殊感情,哪有那麼容易讓他們跟著趙煊叛亂,或者幫著二皇子奪位?

      德妃固執地堅持:「走一步算一步吧。白將軍畢竟不是白老將軍,他就這麼一個女兒。本宮就不信他可以做到他爹那一步。哼,說起來都怪郭家那些蠢貨,白白浪費了本宮對他們明里暗裡的幫助,竟然那麼多年都沒能進入勇明侯府,還讓大長公主給認回了瑾兒。」

      本來四大將帥世家中,就郭家失了主帥,留下一老一小,最易掌握。只要她掌握住的人入主永明侯府,控制了郭家軍,那大幾萬軍隊就是她的了。可是沒想到,運籌了幾年,結果被憑空冒出來的安然和瑾兒給攪了個空,而且她到後來才知道,郭家軍一早就掌握在鍾離浩的手裡了。

      德妃真是恨死了鍾離浩和冷安然,每次都是他們打亂了自己的所有計劃,偏偏這兩個人還狡猾得很,聽說趙煊那邊也下了幾次手都沒有成功。

      德妃咬牙,這次無論如何,她不會再敗在他們手裡。

      「尤嬤嬤,你傳信給白二夫人,」德妃讓尤嬤嬤附耳過來「你讓她……」

      「是,我這就去,可是娘娘,」尤嬤嬤猶豫了一下,「這樣一來,對二皇子和白家小姐的聲譽都有損害。」

      「到時候傳出話去,就說皇上本來就準備給他們賜婚,而且倆人只是私會,又正好一起落水而已,損害不到根本,無妨。」德妃瞇了瞇眼,「至於那小部分的損害嘛,正好讓白家低一頭,別那麼狂傲。」

      尤嬤嬤匆匆出去,德妃看向秀娥:「年三十那日,本宮會讓謝氏提早進宮,要她幫本宮辦件事,你也跟她敘敘舊,讓她看到本宮對虞家的好。」

      秀娥一副不願意的模樣,眼裡帶上了仇恨:「娘娘,奴婢,奴婢不想見虞家的人,那個謝氏跟虞美人最是要好,奴婢,奴婢見到她會控制不住。」

      德妃伸出手,止住了秀娥的話:「本宮當年救你,一是看你可憐,二就是因為謝氏跟虞美人要好,會相信你這個貼身丫鬟。秀娥,你如果能套出虞家的那件東西藏在哪,就是大功一件,日後自然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趙煊傳了消息給她,當年虞有慶從地道密截了趙煊私藏的大量黃金珠寶、趙家的傳國玉璽、以及倭人送過來的武器,都藏在了一個山洞,而那個山洞的圖紙和鑰匙很可能在謝氏手上。

      秀娥「震驚」:「娘娘,真的有那東西嗎?我一直在虞美人身邊,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過?」

      德妃嘆了口氣:「我們也不確定,希望有吧,晉王現在需要大量的銀子。」

      秀娥「掙扎」了一會兒,才堅定地點頭:「好,奴婢照做就是,奴婢這條命都是娘娘的。」

      德妃滿意地笑道:「這幾年你也幫本宮做了不少事,等我們成功了,本宮一定不會虧待於你。去吧,幫本宮把二皇子找來。」

      秀娥應下,轉身出殿,眼裡的誠惶誠恐在轉頭的瞬間立即換上了冷意:葉璃兒,很快,我們就會讓你血債血還!大少爺,三小姐,你們一定要保佑大少奶奶和奴婢順利報仇!

      冷府,謝氏關在自己的臥室裡,手裡握著一朵仙女嵩(虞美人)形狀的玉佩。本來,她是想在自己死前毀了這個玉佩。不過現在,晉王趙煊那個奸賊竟然沒有死,如果她能抓了那奸賊,再把這東西獻給皇上,能否將功贖罪,保下自己的兒女?

      之前,她並不知道那個山洞裡有什麼?只是相公交代說以後若是找到兒子,關鍵時刻說不定能以此跟皇上換兒子一命。說實話,她並不太相信。是秀娥從晉王飛鴿傳來的信上看到,原來當年虞有慶藏起來的東西真的很重要。

      「娘,您在想什麼?又在想念爹爹了?」冷紫月一踏進門就看到謝氏看著她親爹虞有慶留下的玉佩發呆。自從那次跟二皇子的事後,她娘跟她說了很多以前的事,倒是讓她穩重了不少。

      「月兒,來,坐娘跟前來,」謝氏拉著冷紫月的手,讓她坐在床邊,「你現在已經擠進了百花榜前二十名,再有現在的身份,嫁去安城娘也放心了。月兒,你已經長大了,以後娘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你要記住,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謹慎,不能意氣用事。」

      「娘,你最近總是說這些話,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月兒?」冷紫月緊張地抓著謝氏的手。

      「別瞎想,」謝氏慈愛地拍了拍紫月的肩臂,「來年四月,你嫁過去以後,我們娘倆就不能這樣日日在一起,想說什麼隨時都可以說了,所以娘要把能想到的話都先說了才好。月兒,你一定要記住娘的話,即使不能跟慶親王妃交好,也要保持聯繫,至少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要送上年禮,東西不重要,重在心意。記住,永遠不要同安然交惡,永遠不要算計她,或者自以為是地逼迫她,那個女子是吃軟不吃硬的。」

      紫月點了點頭:「娘,我知道了,您說過,我不是她的對手,我也看到了冷安梅和冷安蘭的下場,娘,月兒會記住您的話。可是二姐姐對我們一向清冷,有什麼事,她會幫我嗎?」

      謝氏嘆道:「娘不確定,但是娘知道,只要沒有對她不利,她不介意幫人一把的。畢竟,在名分上,你還是她的妹妹。而且娘看得出來,她雖然表面清冷,但是心軟。你對她一分好,她就會對你十分好,你看看,安菊和她的傻相公被她們姐弟保護得多好?」

      謝氏知道德妃上次找她又是想算計安然和鍾離浩,她也讓秀娥注意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在自己死前可以讓安然欠她一個人情,即使用她的命換也沒有關係。報了仇,安置了兒女,她也就了無牽掛了。

      在慶親王府裡吃著燕窩粥的安然突然覺得耳朵癢癢,今天已經好幾次了,到底是有人罵她還是有人讚她、記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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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各方忙碌

      安然看著桌面上的畫像,還真是百花爭艷啊。不過也是,能進入百花榜的女子,都必是有才有貌,何況這二十個是進入最後決賽的佼佼者。

      把熟悉的幾人(都是京城貴族家的小姐)拿起,剩下的十二張畫像,安然讓人按照順序平鋪在桌面上。

      首先看了鍾離浩說像先太妃的那個,對比了一下先太妃的畫像,還真是有五六成像呢。如果這真是大鬍子趙煊的棋子,找這麼個人還真要費點心思。

      資料顯示,此人名叫余蓮兒,是粵州一個中等縣城知縣的女兒,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一個弟弟,余蓮兒在當地很出名,七八歲就會作詩,才貌雙全,連續幾年在當地的「觀音會」中扮作「觀音」祈福。

      放下余蓮兒的資料,安然一眼看到了一張絕美的畫像。這一世的安然自己就是個美女,身邊來往的也是美人無數,但是這張畫像上的女子真真正正是「沉魚落雁」啊,畫像已經如此奪人眼球,真人還了得?

      這人名叫郝秀媚,來自川州,是川州刺史的獨生女兒。據說此女畫藝了得,舞藝更是高強,這次比賽中跳的飛仙舞打破最高紀錄,懸空飛轉五十五個圈。

      高級女間諜,就應該是這樣的吧?呵呵。

      安然繼續看其他畫像和資料,突然,安然的視線定格在一張畫像上,畫上的女子也很清麗,當然,跟郝秀媚比要差許多。只是,那女子的面容,尤其是額上那點硃砂痣讓安然想起了自己特別熟悉的人。

      據資料上記錄,此女名叫李玉波,是湘州一個生意人家的小姐。父母雙亡,跟著叔叔嬸嬸生活。今年已經十八歲,馬上就十九了,卻未曾定親。

      玉波,玉濤? 十八歲?湘州,米糧生意?多麼的相似!

      安然蹙眉:「舒安,你帶著人去一趟麗繡坊……記住,悄悄把人接來,不要當著其他人的面,先不要提畫像的事。」

      「是。」舒安領命而去。

      此時,鍾離浩正在御書房對皇上抱怨一通:「這個趙煊看我這麼有愛?他要奪的是皇兄您的位置,老費那麼多心思對付我幹嘛?」

      鍾離赫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鍾離浩的腦袋:「犯傻了?他不是要對付你。是要拉攏控制你,誰讓你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地位有地位,手上有兵力。還跟朕這麼親近?就算他有本事找人殺了朕,也不能明正言順地奪了龍椅。只有兩條路,一是有地位有號召力的人擁護,二是控制朕的兒子作為傀儡皇帝。」

      鍾離浩接口:「第二條路有德妃和二皇子,第一條路就難了,所以他盯上我和白家。」鍾離浩不是不知道。只是煩,趙煊和德妃總是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而且。最近趙煊就像是隱身了一樣,一直都沒露出任何行蹤。 「不過皇兄,您還真是要小心些,也不知道德妃跟那個毒醫到底什麼關係,手上似乎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毒藥。您還是不要去旻和宮了吧。」

      鍾離赫擺了擺手:「現在還不能讓她懷疑我們對她的戒備。你放心,朕會很小心的。」說完拿起書案上一份密摺遞給鍾離浩:「浩兒。你怎麼看?」

      奏摺是從東北邊境發回來的,攻打新羅的倭人和百濟在白江口海戰中敗得一塌糊塗,已經徹底投降,李家軍正準備從新羅撤回。

      李將軍無意中發現駐守東北邊境的主帥孫榮耀一直與倭人暗中聯繫,暗查之下,從一封書信中發現多處提到‘晉王’。李將軍大感蹊蹺,前朝的那個晉王已死,大昱現在並沒有'晉王'這個封號,連忙抄了那封書信,隨同奏摺一起緊急密報給皇上,請求指示。

      鍾離浩第一反應就是:「先不要打草驚蛇,以免趙煊懷疑自己已經暴露,要不我們就更揪不出他來了。」

      鍾離赫點頭:「朕也是這麼想,趙煊要造反,一定會再給孫榮耀指示,孫榮耀手上可有兩萬兵力呢,還要負責聯繫和引進倭人。不過這樣一來,李家軍留在那就需要一個合適的藉口了。」

      其實孫榮耀手上的兩萬人本也是李家軍的一部分,只是這兩三年李將軍想逐步把兵力還給朝廷,首批分出的就是駐紮在東北邊境的那兩萬人,由白將軍以前的副將孫榮耀掌管。

      李將軍夫妻情深,偏偏夫人體弱,只有一女一子,李夫人懷著兒子的時候病了一場,沒有養好胎,李少爺至今都是一副病弱的身子,不可能繼承衣缽。李將軍之前還有兩個妾室,卻先後謀害李夫人和李少爺,李將軍一怒之下,把妾室發賣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庶女。李將軍賣妾的時候當眾發誓,從此不再納妾室通房。

      而李將軍嫡親大哥的幾個兒子都是能文不能武的,三個庶兄弟倒是都想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他,繼承大將軍府的榮耀,可是李將軍看不上他們的品性。

      因此,三年前,李將軍就跟皇上請示,培養兩三個副將,將李家軍逐步分出去。

      鍾離浩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皇兄,倭人又被李將軍重創了一次,想來東北暫時沒有戰事危機,不如先開始試點那個'建設兵團'?不久前皇兄在朝堂上提過這件事,現在這樣安排李家軍,也順利成章,不會引起文武百官的懷疑我的六指王爺。」

      鍾離赫想了想,鬆開眉頭:「正是,東北土地肥沃,人手充足,以​​後必然出產豐富。士兵們自耕自足,不但自己能吃飽穿暖,還能養家糊口,更能給大昱建一個大糧倉。浩兒,你把上次我們確定的建設兵團的操作章程準備一份,派秘使給李將軍送去。」

      鍾離浩點頭:「再讓工部送幾個經驗豐富的農事官過去幫助李將軍。」

      「對了,上次黎軒不是說李少爺的身子需要多運動,需要多接觸新鮮空氣嗎?還建議他去鄉下調養。這樣吧,開春後,派人把李夫人和子女穩妥送到東北去,再從錦繡女子學院找兩個學醫理的學員隨身照顧。」在鍾離赫看來,無論李少爺以後能不能繼承李將軍的衣缽,這樣的忠臣都應該留下健健康康的子孫才好。

      眾人各自忙碌,大年三十卻是很快到了。因為百花宴,今年京城的年三十特別熱鬧,到處都可以聽到三三兩兩的人在評論哪家小姐會勝出,又會有什麼樣的好際遇。

      一大早,謝氏就被召進了宮。

      屏退宮女嬤嬤們,德妃拉著謝氏的手笑道:「恭喜姐姐了,聽說月兒的表現很好。今晚的名次一定不會差,弄不好還能進前十呢。」

      謝氏恭恭敬敬地行禮:「還要多謝娘娘,鴻衣娘子不但善彈琵琶,還精通各種比賽技巧,給了月兒很大幫助。」

      德妃無限親熱:「瞧姐姐說的什麼話,月兒可是我的外甥女,我可不比姐姐少疼她。正想跟姐姐商量一件好事呢,待今日百花宴結束,我就請皇上給月兒賜婚,男方是這兩年新興的大將軍孫榮耀。孫將軍的夫人去年病死了,留下一個七歲的兒子和四歲的女兒,小孩的外祖家是升斗小民沒有任何背景,月兒嫁過去就是舒舒服服的當家夫人,若是再生一個兒子,自然壓過先前留下的那個小子,萬一生不出兒子,也可以把那個小子放在自己名下,你說多好,真正的進可攻退可守呢。哈哈哈」

      謝氏暗自恨得咬牙,大年三十竟然詛咒她的月兒生不出兒子!

      「多謝娘娘了,不過月兒的親事我已定下,成親的的日子定在明年四月,這不,正準備今天跟娘娘說呢。」謝氏端起面前的茶杯低頭喝茶。

      「什麼?」德妃怒,「什麼時候定下的?」這個謝巧娘,真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竟然不聲不響地就給冷紫月定下親事,她還準備拿冷紫月去籠絡和監控孫榮耀呢。

      謝氏「大驚」:「娘娘怎麼了?月兒已經十六了,除了守孝,哪家的小姐過了十六還沒定親?我不急,我們家老爺也急了啊。」

      德妃壓了壓心裡的憤怒,她確實不好光明正大地干涉冷紫月的親事,可是謝氏一向以她為尊,議親這麼大事竟然沒有徵求她的意見。看來,她們母女還在為了二皇子的事生氣啊! 「定的哪家?」

      謝氏笑答:「是陝甘大都督章仕英。」

      鍾離浩那邊的人?德妃蹙了蹙眉,章仕英是先慶親王爺的得意門生,與鍾離浩的關係很不錯。

      「算了,既然姐姐已經定下了,本宮也不好說什麼,那個章仕英雖然不如孫榮耀有前途,不過也還行,以後讓月兒多勸勸他,如果是個懂事、識時務的,本宮看在月兒的面子上,可以提攜提攜他。」章仕英在西北也算地頭蛇,如果可以投向自己和趙煊,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就多謝娘娘了。」謝氏嘴上恭恭敬敬,心頭卻是冷笑,她很清楚自己那個未來女婿也不是德妃那麼容易能夠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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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3:22 |只看該作者
第244章 姐妹

      德妃很不喜歡謝氏現在這種淡淡疏離的態度,雖然她從來就沒有真心對待過謝氏,但是在她的認知中,謝氏就必須像從前一樣情真意切地對待她,一切以她的喜好為重,視她為最重要的親人和救命恩人。

      只有那樣,她才有「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的快感,才有被人捧著、尊著的自得。她自己知道,從七歲那年第一眼見到這個比自己漂亮嫵媚很多的表姐,自己就是那麼的討厭她,暗暗發誓要讓她給自己做一輩子的玩意兒,有空的時候「交流交流感情」、小小施捨一下,必要的時候就讓她做陪襯、做頂缸、做替死鬼,做自己的墊腳石。

      「咳咳」謝氏換上一副哀怨的神色,「表姐,你還是不肯原諒本宮和瑞兒嗎?你這樣讓本宮很傷心呢,在本宮心裡,表姐從來都比本宮幾個親兄弟姐妹還親近。」

      強壓住噁心的反胃感覺,謝氏笑道:「娘娘厚愛,自是銘感五內,只是今日惦記著月兒的比賽,沒什麼心思罷了。如果娘娘沒什麼事,我想去看一下月兒準備的怎樣了。」參賽的小姐們今天也是一早就進宮了,在宮嬤的統一安排下做各項準備。

      這倒是說的通,對女子來說,百花榜比賽就如同男子的科舉考試,德妃「大度」地原諒了謝氏,不再糾結她的態度:「本宮今日請表姐來,確實有意見重要的事情要與表姐商量。」

      德妃看了尤嬤嬤一眼,尤嬤嬤走到門口,四處看了一下,對德妃點了點頭,然後關上門守在門外。

      謝氏沒有言語,靜靜地看著德妃。德妃拿出一張畫像擺在謝氏面前的幾子上,畫像上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讓冷弘文認他為義子。儀式一定要體面張揚。你好好教導他,到時侯本宮還會幫冷府給他請一個名師。」說著又遞過來一疊銀票,「這些是費用,還有給你們的酬勞。」

      謝氏臉上一片迷茫和為難之色:「這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認他作義子?冷府已經有三個兒子,老爺不會同意的。再說,這麼大件事,慶親王爺和慶親王妃肯定要過問的。」

      德妃笑道:「本宮知道冷大人對姐姐寵愛有加,認個義子而已,又不入族譜,姐姐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嗎?實話說吧。這孩子是晉王趙煊的兒子,從小跟著他姨娘躲在鄉下,幾年前他姨娘過世了。就一個人四處流浪,偶然被晉王的一個隱姓埋名的舊部署認出他背上的痣,就託人送來京城。你知道的,晉王叛亂前,本宮跟他們夫妻也算是有點交情。本宮心軟,又想著無論他父親做了什麼,這孩子總是無辜的,既然那時候已經逃過了一劫,也許就是命不該亡,能幫咱們就幫他一把吧。讓他有個身份立足,接受良好的教養,也是積德不是?」

      謝氏的手在袖子裡握了握拳。趙煊沒死,這葉璃兒又想把冷家跟趙煊綁在一塊麼?哼,真正的兒子沒有找到,找一個假的來,是想趙煊成功後。母憑子貴,做皇后?把冷家攪和進去。是想把冷家變成當年的虞家,為她葉璃兒和葉家頂罪吧?

      紫月現在是冷家的女兒,以後還需要倚仗安然和冷家,而且,平心而論,冷弘文待她母女還是很不錯的。

      心裡恨極,面上卻是「嚇到了」:「這……這這……娘娘,這可是要殺頭的,我……我不敢。再……再說了,老爺他雖然對我不錯,但大事上都是聽慶親王爺和王妃的,他一定不會同意認一個來歷不明的義子。」

      德妃不屑:「殺頭?你們虞家當年可是叛將,本宮不是照樣救下你們母子三人?他不同意,你就不會耍點手段?好姐姐,你就當幫本宮行個善事,應了吧。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就不覺得這孩子可憐?」

      謝氏真的很想一個巴掌搧過去,救?如果不是她陷害利用虞家,他們虞家今日的地位就算比不上大將軍王府和救了當今皇上的白家,也能同李將軍府並肩吧?卻落了個滅族的下場和叛軍的臭名。

      奇怪的是,叛亂中被劫的太子卻在醒來後突然看上了葉良媛,治療、吃藥都一定要葉良媛相陪,才讓葉良媛有機會出言保下了謝氏母子三人。其實葉良媛也是無意中救了她自己,那時候虞有慶和謝氏正準備向太子供出紫鈺的身世,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孩子是葉璃兒的,但一定不是太子的,否則也不會讓奶娘偷偷帶出京城。他們要死,葉璃兒也別想好好獨活!

      謝氏起初還不願意帶著紫月苟活,寧願與虞家同死。虞有慶把開啟山洞的「仙女嵩」玉佩交給她:「本來我想等拉下葉良媛後,把這個交出去看看能不能換下你們母女,現在,這個就留著待你找到我們的兒子以後再用。巧兒,你活著,找到兒子,養大月兒,就是對我們虞家最大的恩情。」

      德妃見謝氏目光渙散,似有水光,自以為打動了她,接著勸道:「你也想念你的長子不是?哪,本宮體諒你的慈母之心,跟你保證,你幫本宮做完兩件事,本宮就讓你見到你的兒子。第一件事就是認下這個義子,第二件事嘛,本宮到時侯再跟你說。放心,不會太久的。」

      謝氏淒然一笑:「我只是一個繼室,還有強勢的原配嫡女在,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娘娘太高看我了。至於那個長子,我也想通了,見不見到也無所謂了,生下來起就沒有在我身邊呆過一日,又有什麼感情呢?也許不認更好,好歹我還有一個兒子。」

      「你,你」德妃指著謝氏,反了,真是反了,翅膀硬了,真想脫離她的控制嗎?

      「其實娘娘,」謝氏「怯怯」地提議道:「您忘了,三表哥正缺兒子呢,不如讓這個孩子過繼給三表哥?既全了娘娘您的善心,又表示了您對三表哥的兄妹之情。」

      清平侯府葉三老爺(庶出)生了五個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不料兩年前,那個兒子一家從水路回京途中遭遇賊匪,全家三口都死了。現在,葉家三房正張羅著過繼一個兒子或者孫子呢。

      德妃直直盯著謝氏的眼睛,她是看出自己的打算嗎?不,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趙煊還活著。她只是驚弓之鳥,害怕「窩藏之罪」罷了。還有,她因為冷紫月的事情心裡有了疙瘩,還在跟自己賭氣吧?罷了,這件事先放一放,謝氏現在還得留著,後面對付冷安然說不定還得用上。

      德妃很快換上一副笑臉:「算了,算了,你實在不願意就算了。不過不找兒子的氣話就不要再說了。骨血之情哪能說不要就不要?相信本宮的人很快就會把他帶進京了,到時侯你們母子能團圓,對本宮也是個安慰,畢竟,當年害你們母子失散的嬤嬤是本宮送給你們的。這樣吧,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讓以前虞美人身邊的秀娥陪你去找月兒,你們也好敘敘舊。不過表姐,這個孩子的事,你就當作沒聽過。」

      「什麼孩子?娘娘不就是找我談月兒的親事嗎?」謝氏淡淡回道,「既然娘娘忙,我就先出去了。」

      德妃笑著揮了揮手,看著謝氏出去的背影,她的臉上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鬱悶和氣憤。這個謝巧兒,好像哪裡變了?

      今日,鍾離菡一進宮就粘著鍾離靜和鍾離嫣。

      念完一大堆規矩、流程,宮嬤剛說了三人一間休息室,鍾離菡就囔道:「靜姐姐,嫣妹妹,我們正好三人,用一間休息室吧!」

      一位宮嬤忙道:「對不起菡郡主,燕王妃剛剛交代讓羽若郡主跟著靜小姐和嫣小姐兩位姑姑。奴婢們已經將他們三位列在一起了。」

      最後,鍾離菡跟最熱門的大美女郝秀媚分到了一間休息室。郝秀媚是本次比賽中最搶眼的小姐,宮嬤們都是有眼力勁的,對她也比較客氣,如此才貌雙絕的大美人,弄不好今晚就被哪個王爺、甚至皇上看上了,一飛沖天。也因為如此,其他參賽的小姐們都不喜歡站在郝秀媚一起,生怕被她奪了眼球。

      大家趕緊挑自己看得比較順眼的合用休息室,最後,就剩下了最「搶眼」的郝秀媚和最「高貴」的菡郡主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倆人用一間休息室。

      分配完休息室,鍾離菡又一定要跟鍾離靜三位去她們的休息室看他們今日的服裝。鍾離靜笑道:「不是我們不願意給菡妹妹看,是大嫂的人還沒送來呢。大嫂說衣服還差一點完成,等她進宮的時候再送過來也來得及。」

      鍾離菡又要看鍾離靜的箏:「靜姐姐,我都沒見過高山流水呢,讓我摸一下可好?」

      鍾離靜一臉歉然:「剛剛進宮的時候,慈寧宮的一位嬤嬤把高山流水接走了,說是這里人太多,怕不小心損壞。那位嬤嬤還說輪到我的時候,會有人先把高山流水送到台上去。這不,她們送了一台其它箏過來讓我練習呢。」

      鍾離菡恨極,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幫這兩個低賤的庶女?她才是慶親王府的嫡女,她才是尊貴的郡主。

      正要再說什麼,站在院子正中的宮嬤大聲訓話:「進了各自的休息室後,不許隨便進出,不許串門,有問題找宮嬤,隨便跑到別人休息室的,如果那間休息室有小姐出了意外,不論有無證據,擅闖別人休息室的人都會被當作罪魁禍首。」最開始的幾屆百花宴,決賽時,總會出些這樣那樣的意外,後來規矩就越來越嚴了。

      「哼,」鍾離菡走去自己的休息室前,狠狠瞪了鍾離靜和鍾離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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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發表於 2017-5-9 19:43:35 |只看該作者
第245章 百花宴(上)

      用過午餐,小睡了一會兒,安然才起身進宮。

      今日的慈寧宮很是熱鬧,覲見太后娘娘的時間定的是在未時初刻,但是受邀命婦們幾乎都是沒有用午餐就出府了,生怕路上耽擱,寧願在馬車上用一些小點心就是了,到了宮門口還要排很長的隊。

      吳太妃也是午時中就到了宮裡,她出發的時候讓王嬤嬤去了一趟靜好苑,不過帶回來的話卻是王妃正準備用午膳。

      吳太妃冷笑:「她以為是平日里進宮請安,踩著點兒到?今日路上、宮門口都要排隊呢。罷了,本妃已經提醒過她,就與本宮無關了。」出醜才好,也讓太后看看自己寵的是什麼樣的粗鄙女子。

      安然到慈寧宮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二刻。在眾命婦的「注視」下給太后和皇后行了禮,還沒起身,就聽到德妃「關切」地問道:「安然是在宮門口堵住了吧?堵了這麼長時間累不累?」

      吳太妃見太后臉上並沒有不滿之色,正愁怎麼挑起這個話題讓眾人看到安然的無禮呢,趕緊接過德妃的話:「這孩子就是算得太精準,凡事都要留個餘地才好。本妃來的時候已經提醒過你了,你看看,出門遲了吧?既失禮,又累到自己,你可是懷著身孕呢!」

      安然乖巧笑道:「謝德妃娘娘,謝太妃,安然一點兒也不累呢,一路順當得很,宮門口也不堵啊。福公公還說我的時間掐得剛剛好呢,他安排的轎子跟我幾乎同時到。」

      眾人愕然,福公公親自接?還有轎子?更……更……更奇怪的是還說時間剛剛好?難道她們都把時間搞錯了?

      皇后指著安然笑罵:「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是你把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嗎?還不是母后精明,算準了時間,才讓你那個時侯出門的?」

      安然大呼冤枉:「皇嫂可冤枉安然了,安然的意思是我分毫不差地遵照太后伯母的指令行事。所以才能掐得這麼精準。至於太后伯母算準了時間,那又不奇怪,太后伯母本來就是老佛爺嘛,料事如神,能掐會算。」

      這一番對話下來,在場之人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太后娘娘得多寵愛慶親王妃啊?怕她累著餓著,特意讓她錯過最擁擠的時段進宮,皇后顯然也知道這一安排。大長公主同夏老太君則是很不屑地瞄了德妃和吳太妃一眼。

      德妃和吳太妃的臉色都是一片灰敗,她們存了同樣的心,做了同樣的事。也得到了同樣的結果,倒是同病相憐:不但沒有讓安然難堪,還暴露了自己與太后娘娘不親近。與安然不親厚,所以才消息閉塞……

      太后對著身邊的嬤嬤笑道:「去去去,快幫哀家把那小潑猴兒給抓過來,看看她袖袋裡是不是藏了蜜糖了,哀家這個老佛爺可是掐算到她一路上偷吃蜜糖了。嘴甜得不得了。」

      安然一臉「驚訝」地拍著胸口:「啊呀呀,太后老佛爺,安然下次再也不敢偷吃蜜糖了,連藏在袖袋裡的事也被您算到了?還好還好,都吃光了,袖袋裡沒有證物了。」

      眾人哈哈大笑。太后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拉著安然坐在自己寬大的榻上,就差沒摟進懷裡了:「這個小潑猴兒。真真是哀家的開心果。」

      安然對這種貴婦之間的公式化「座談會」一向沒有興趣,不過她今天真的很希望能夠參與進去啊,好過這會兒被太后、大長公主、和外祖母提著進行「孕產期聯合教育」,苦逼地熬到宴會開始。

      百花宴設在御花園的東園,南面有一個大戲台。就是今天的比賽場地了。戲台正對面一大片用圍牆攔起的的高台上是正席,太后、皇上皇后、高等級嬪妃、皇子公主、以及正當寵的王爺王妃、少數幾位當紅寵臣都坐在這邊。鍾離浩和安然自然是被安排在此。

      東、西兩邊分別是男席和女席。

      安然面前的餐點是皇后特意命御廚另外做的營養餐,考慮到安然食慾不太好,每樣都是少而精,還擺上了桂嬤嬤自帶的酸菜和蜜餞。

      不知是換了口味比較有新鮮感,還是御廚的手藝確實了得,安然今日的胃口倒是不錯,喜得一旁的鍾離浩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御廚借回王府幾個月。

      可是,比賽一開始,安然就興致勃勃地盯著戲台,用餐的興趣明顯大減,鍾離浩又蹙起眉頭:「怎麼,還是不好吃?」

      安然搖頭,輕聲道:「你不知道‘秀色可餐’嗎?看比賽,別一直盯著我吃飯好吧?」

      藉著寬大袖子的遮掩,鍾離浩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小手:「秀色可沒營養,乖乖用飯,多吃點,否則我就不讓你看比賽了,帶你回慈寧宮用餐去。 」說完把剔好骨頭的一小碗魚肉擺在安然面前,這些事本是丫鬟嬤嬤做的,可是鍾離浩就偏偏要自己做,目的就是要「感動」愛妻,讓她看在自己一片愛心的份上不忍心不吃下去。

      「就會要挾我,」安然嘟囔著,不過還是乖乖把魚肉吃了。

      鍾離赫和皇后的餐几與安然他們對著,一下就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鍾離赫的眼裡閃過欣慰、羨慕、還有一絲心痛。皇后夾了一塊鍾離赫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放在他的碟子裡,輕柔地笑看著他。鍾離赫報以一笑,親自為皇后盛了一小碗湯:「薇兒,這一年你又辛苦了,謝謝你。」

      隔壁餐几的德妃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面前的一盤雞肉幾乎被她手上的銀筷戳碎。坐在她身旁的二皇子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相視而笑的皇上和皇后。

      二皇子很鬱悶,從小,他就知道父皇和皇后的感情深厚,鮮少到自己母妃的宮裡來。母妃那時只是一個不得寵的良媛,他還聽說是母妃使了心計,才有了他。母妃總是讓他去討好父皇和祖父祖母,其實,他們都待他不錯,父皇的兒子不多,起初只有那個丫鬟生的大哥和他,三弟是很多年後才有的,比他小了九歲,所以父皇對大哥和他都很好,但是,還是不會為了他親近母妃。慢慢地,母妃對他也不是那麼慈愛了,只是督促他拼命學習,要求他成為最優秀的皇子。

      十一歲那年,父皇被劫,重傷昏迷,醒來後突然對他們母子特別好,母妃在宮裡的地位直線上升,那幾年身邊所有人都捧著他,讓他覺得自己就是當然的儲君人選,庶出有什麼關係?自己這麼優秀,又深受父皇寵愛,加上三弟還那麼小。

      誰料到,去年父皇病了一場後,一切又突然改變了……

      特別是近幾個月,父皇經常親自教導才十歲的三弟,對他,卻越來越帶著淡淡的疏離。

      難道過去的那幾年就是一場夢?可是,明明那麼真實!

      二皇子的目光又投向坐在太后身旁的三皇子鍾離旭衍,大家都說三皇子越長大越像父皇,而自己與父皇卻真的一點不像,雖然自己長得也很好。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如果是自己,也會比較喜歡相貌與自己更相似的孩子吧?

      台下,各方各人心思復雜,皇家有皇家的喜怒哀樂,臣子有臣子的抱負追求,從文武重臣到參賽小姐們的親人,都把這頓飯當作一項政治任務和人生轉折點,有人想著謀算更多利益,有人期望自己的女兒或姐妹能讓家族一飛沖天。

      台上,一個熱熱鬧鬧的喜慶舞蹈之後,比賽正式開始,首先是「花顏展示」,也就是比「貌」了。當然,這裡的「貌」可不僅僅是五官和身材,還包括氣質、儀態、妝扮等等。

      二十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先是一位一位單獨上台,繞著舞台走一圈,讓三面看台上的人都能看到,接著齊齊上台,兩位三位地站在一起,還不斷變換著隊形,讓觀眾好做比較。

      「美女啊,」雖然看過畫像,安然還是眼睛都看直了,這可比現代的亞姐港姐、什麼什麼姐美多了,還都是沒有經過手術加工的自然美女。尤其那個郝秀媚,嘖嘖,柔媚又不失大氣,連她這個女人都快看呆了。

      鍾離浩不樂意了,又捏了捏安然的手,在她耳邊小聲警告:「不許花痴,她們都沒我好看,更沒你美」。

      安然暗自撇嘴,什麼眼神?他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好吧?她才是客觀地發現美,欣賞美。

      鍾離浩被安然的表情弄得好笑,不過,沒有忘記趁著她目不轉睛地「餐秀色」的時候,夾了一塊雞肉餵到她嘴裡。現在,鍾離浩每天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讓他的寶貝然然和小然然多吃一點。

      坐在不遠處的君然正好瞧見,暗嘆自家姐夫的「大膽」,更為姐姐開心,這可不是在他們的靜好苑裡呢,四周圍好多好多眼睛啊。

      余蓮兒出場的時候,德妃「忍不住」驚嘆出身:「這,這位小姐怎麼這麼眼熟?哎呀,可不是像極了皇嬸,浩兒的母妃?啊呀,本妃看了都想起先太妃了呢。」

      「感慨萬千」的德妃目光瞄向鍾離浩和安然,卻看見鍾離浩正專心地餵了一口湯到安然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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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3:49 |只看該作者
第246章 百花宴 (中)

      太后也看到了余蓮兒:「喲,這孩子還真像依依(鍾離浩母親的閨名)呢,比哀家那幾個侄女都像。」人家都說'外甥像舅,侄女似姑'嘛。

      鍾離浩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有幾分像,可是沒有母妃的貴氣。」

      皇后笑道:「那怎麼能比呢,王嬸可是國公府的嫡女,門第教養都高貴的多。」

      德妃撇撇嘴:「也不盡然,安然還在鄉間長大呢。」

      大長公主一臉的驕傲:「目前為止,天下間只有然兒一位姑娘接受過無波大師的點化,然兒先天的福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比的。」

      太后接口:「正是,像我們然兒這樣的女子,別說只是在莊子裡吃過幾年苦,就算是在鄉野出生長大的,與生俱來的貴氣和氣場也沒有幾人能比得上。」

      安然正欣賞美人呢,突然發現怎麼自己成了討論的焦點,奇怪地看了鍾離浩一眼,似乎在問:怎麼說到我了?

      鍾離浩安撫地摩挲了一下安然的手掌,調侃道:「沒事,你繼續‘秀色可餐’。」她看那些所謂美女,他只要看她就夠了。

      德妃心裡那個慪啊,不但沒有成功地挑起鍾離浩的「異心」和安然的「嘔心」,還讓那三位慪到自己了,她們仨可是眼下大昱最尊貴的女人,從來就瞧不起她吧?心裡刺得生疼,德妃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這幾個人踩在腳下,讓她們知道誰才是生來的貴女?

      雖然還沒有聯繫上,但是德妃一眼之下就認定余蓮兒是趙煊派來幫她的那個人。要不然,怎麼剛好跟先慶親王妃長得那麼像?可是,鍾離浩看起來根本不上心啊,希望余蓮兒還有後手才好。

      也許因為慶親王府三姐妹同時進入決賽的原因,被安排在先後上場。並站在一塊展示。

      鍾離靜穿著一身湖藍色高頸修身長旗袍,手挽白狐毛披肩,旗袍兩側高開衩的地方是湖藍色「隱絲」做成的內襯,所以既有旗袍的窈窕美感,卻一點兒也不露。

      這身衣裝完全凸顯出鍾離靜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嫻靜幽雅的氣質,還平添了幾分高貴之氣。

      而鍾離嫣身上則是一襲粉色仿歐式公主裙,領口、袖口都縫著白色狐狸毛,倒是跟鍾離靜的披肩呼應。鍾離嫣才十四歲,這一襲公主裙,加上甜甜的笑容。更顯俏麗可愛,讓人見了就想疼寵。

      今日鍾離菡的服飾也是精品,是吳太妃下了血本置辦的:火紅色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細如胎髮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至少百顆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這樣一身長裙本來很貴氣很打眼,可是今日鍾離菡運氣不好,被分配在鍾離靜和鍾離嫣一起。被那兩身設計獨特,凸顯穿衣人本身氣質的衣裳給比得只剩下一個「貴」字,不是高貴,是昻貴。

      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富貴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珍珠。而且這身昻貴的打扮更突出菡郡主的驕奢張揚,讓人皺眉。當然。如果她是慶親王爺寵愛的嫡親妹子,那就另當別論了,張揚也是需要資本的不是?比如。如果是受寵的,有絕對背景的公主、郡主,人家會覺得你有氣勢。可是,若是……,誰願意忍受你的張揚?

      本來還一臉自得。等著看眾人對鍾離菡目瞪口呆地稱讚的吳太妃看到鍾離靜和鍾離嫣突然一躍而成美麗高貴的白天鵝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其實鍾離靜姐妹都遺傳了父母的姣好相貌。只是多年來吳太妃刻意苛扣例錢服裝首飾,而崔氏和喬氏也讓女兒盡量低調遮美而已。)前面的比賽中這兩姐妹的妝扮也不錯,穿的也是安然設計的裙衫,但是只能說美麗,並不十分搶眼,今天……太吸引眼球了。

      更要命的是,耳邊的議論更加讓吳太妃坐不住了:

      「靜小姐一看就是貞靜的大家閨秀,嫣小姐真是可愛俏麗。」

      「她們的衣服真好看,完全襯出她們的長處。我也要給我女兒做一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這麼好?」

      「肯定是慶親王妃給她們設計的啦,去美麗花園定做準沒錯。」

      「看來王爺王妃很疼愛這兩個妹妹啊!聽說表演的節目都是王妃幫助張羅的,那位嫣小姐的伴舞有二三十人呢。」

      「呵呵,聽說她們都還沒定親呢,你們家兒子可以考慮一下哦」

      「正有此意呢,不過看這勢頭這兩位都有可能進前十,那就很難求到了。」

      「其實菡郡主也很漂亮,畢竟是嫡女,一看就是捨得花錢的主。」

      「如果嫁妝夠豐厚還好,要不然養不起呢,看上去就是個嬌縱的。還有啊,聽說王爺王妃跟他們母女的關係不太好。」

      「啊,那還是不要考慮了,空有個郡主名頭卻沒有助力,弄回家去供著幹嘛?」

      ……

      二十位小姐全部走完場,「花顏展示」這一環節的名次也出來了,第一名毫無爭議地落在了郝秀媚頭上。鍾離靜和鍾離嫣分別位於第三和第八。太后不住點頭,先慶親王總算有兩個不錯的女兒。站在太后身後侍奉的崔氏和喬氏差點控制不住要流淚,這是她們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啊。吳太妃則是再一次把自己的手掌心刺出了血。

      才藝比賽第一個上場的竟然是冷紫月,她的琵琶彈得還真是不錯。其實在安然看來,冷紫月雖然嬌縱些,還自以為是,但還沒有太腦殘。而且,自打出了同二皇子那事,冷紫月好像比之前沉穩了不少。

      第二個上場的郝秀媚又讓全場驚艷了一把,還是個出乎意料的節目,真正是有備而來啊,安然心道。臉德妃都吃驚了,難道這位才是?

      郝秀媚在前面的比賽中都是跳飛仙舞,今晚還是跳飛仙舞,不過舞台上多了一個畫架,旁邊還放了一桶墨汁和一隻大毛筆。

      如安然預料,郝秀媚是邊跳舞邊畫畫,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這樣也行?郝秀媚的舞姿純熟優美,沒有大幾年的功底是拿不下來的,何況還要分神去畫畫卻絲毫不影響舞蹈的動人?畫板上也初現雛形,看著像是要畫一個人。場下頓時一片好奇,這位美麗多才的郝小姐要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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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4:09 |只看該作者
第247章 百花宴(下)

      舞蹈到達高潮,郝秀媚一躍而起,凌空旋轉,她轉得很快。評判在數圈,觀眾則是覺得眼花繚亂,因為飛速旋轉的郝秀媚那長長的水袖沾了墨汁在畫上飛舞。

      就在即將落地的瞬間,郝秀媚手上的毛筆飛快地在畫上舞動了幾下……

      完美落地,全場驚艷,有人驚呼:「六十六圈,六十六圈!」

      同時還有更震撼人的呼聲:「慶親王妃,畫的是慶親王妃,真像啊。」

      可不是,畫板上是一副飛仙圖,雲朵間仙衣飄飄的仙女正是慶親王妃冷安然。

      安然自己都看呆了,她也善畫,可是並不擅長畫人物,而且很明顯,畫上仙女的五官是郝秀媚在落地瞬間那飛快的幾筆造就的,人才啊!神筆啊!

      鍾離赫和鍾離浩也驚訝,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倆兄弟飛快地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讀到了默契的肯定。

      鍾離赫對著台上笑道:「郝小姐的舞藝和畫技都是一流,這幅飛仙圖還真是像極了朕的弟妹,皇弟覺得如何。」

      鍾離浩應道:「皇兄說得是,不如就將這幅圖賞給臣弟可好?臣弟正想找畫師給愛妃畫一幅像呢。」

      德妃心裡糾結啊,這到底哪位才是?見皇上和鍾離浩都開口了,她也趁勢加入討論:「這位郝小姐畫得倒是比宮裡的畫師還好,你之前見過慶親王妃?」

      郝秀媚向這邊看台盈盈一拜:「謝皇上、王爺、和德妃娘娘的讚賞。雖然小女子今晚才是第一次見到慶親王妃,但著實仰慕已久,在小女子的心裡,慶親王妃就是最美麗最善良的仙女。」

      第一次看到啊,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當場畫出?還是邊舞邊畫,人群沸騰了。

      已經有宮女收好了畫,送了上來。安然正要伸手接,鍾離浩攔住了:「舒敏,你和舒盼先收著。」

      「是,」舒敏了然,趕緊接過畫,讓舒盼收到後面去。

      安然得意地瞥了鍾離浩一眼,似乎在說:大美女仰慕的是我,不是你這個大冰塊誒。

      鍾離浩好笑地搖搖頭,貼著安然的耳朵輕聲道:「不管誰仰慕你,你的心裡眼裡都只能有為夫。為夫吃醋了。後果很嚴重。」

      德妃立馬肯定了這個郝秀媚才是她所盼之人,趙煊送來的人自然要是特別讓人震撼、與眾不同的才對。不過郝秀媚很快下台去了,比賽還在進行中。

      鍾離靜的一曲「蝶戀」讓全場自動自發一片寧靜。所有人都沉醉了,琴聲和兩位伴舞的舞姿為大家訴說了一個美麗的故事,雖然不知道故事的具體內容,但他們感受到了深情、摯愛、和苦戀。兩位伴舞是安然為鍾離靜策劃的「秘密武器」,前面的比賽中並沒有出現。

      這讓演奏樂器的很多小姐和她們的家人扼腕:原來彈奏樂器請伴舞的效果是如此之好!

      ……

      輪到鍾離嫣了。前面看過她舞蹈的人都不由得先正襟危坐,潛意識裡覺得,看這個舞蹈就該專注和……莊嚴肅穆。

      仙樂飄飄蓮影動,蓮荷舒袖舞清風。更神奇的是,舞台上有越來越多的仙霧飄出(這也是決賽上才拿出的秘密武器)。舞台後面的紗幔之後,舒捷和舒盼正指揮著幾個太監宮女將乾冰造出的霧氣用竹管導到前面的台上。當然。乾冰造霧的點子是安然想出來的,具體製作方法就來自鍾離赫了。

      仙霧慢慢消淡,白衣仙女飄在粉蓮碧荷之間。讓人如入仙境……紗幔被人從兩邊拉開,一身金色的觀音現在眾人眼前,神聖而莊重。

      佛音繚繞,觀音伸出手臂。太后身邊的嬤嬤好奇地數了一下,有手臂四十二。那躍入眼簾的四十二只胳膊。姿態婀娜,生動而細膩的手臂組成了一個圓環。似一輪旋轉的光環,襯映著整個觀音造型愈加神聖壯麗。

      隨著音律、節奏的變換,四十二隻手臂的造型也不斷變化。

      站在第一位的鍾離嫣神態聖潔高雅,舞姿優美,她身後的二十位女孩與她配合默契,四十二隻手彷若一人操縱,演繹得天衣無縫,美輪美奐。

      太后娘娘已經放下銀筷,神情肅穆,在場不少老太君、夫人都已經轉動手上的佛珠,口裡念念有詞,彷彿真的是觀音大士駕到。

      舞蹈最後,鍾離嫣臨空旋轉三十三轉,輕盈地落在一朵大蓮花之上。

      沒有人覺得鍾離嫣是只能轉三十三轉,因為佛教裡,有三十三觀音的說法,這只能是人家嫣小姐故意為之。

      掌聲雷動……

      「好,好,嫣兒跳得好,哀家壽誕之日,嫣兒一定要再舞一次《千手觀音》,就當作給哀家的壽禮如何?」太后興致勃勃。

      鍾離嫣恭恭敬敬一拜:「太后娘娘萬福,嫣兒能有機會為太后娘娘拜壽,求之不得。」

      「嫣兒是太后伯母的侄女,給你的皇伯母拜壽理所當然,可不能偷懶,呵呵。」安然笑道。

      「正是如此,嫣兒可聽到你大嫂的教導?」太后知道安然用心,很愉悅地配合,她是真的喜歡靜兒和嫣兒兩個侄女,畢竟先慶親王留下的子女不多(某些礙眼的人不在太后眼裡)。

      聰明的鍾離嫣激動地再次跪拜:「謝太后伯母,嫣兒必定遵從大嫂教誨,不敢有一絲懈怠。」

      要不是有絕佳的克制力,吳太妃已經快要暈死過去了,她的女兒鍾離菡雖然貴為郡主,是從來沒有機會被太后召見、為太后拜壽,更不可能被允許稱呼太后為伯母的。

      她知道,無論進不進前十名,鍾離靜和鍾離嫣的身價已然不同,而且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不再是她能夠隨意拿捏的小庶女。因為,沒有人敢輕易得罪慶親王爺,更沒有人敢得罪太后娘娘。

      鍾離嫣退下去,上台的是余蓮兒,余蓮兒表演的是一隻胡旋舞。舞姿輕盈,節奏明快,一身白色衣裙像雪花空中飄搖,美則美誒,但沒有太大出彩。德妃更希望此人不是,她雖然長得像慶親王府先太妃,但打動不了鍾離浩,還不如艷驚四座的郝秀媚。

      鍾離赫和鍾離浩也覺得此女應該不是趙煊的棋子,因為她只要看向這邊,基本上都是含羞帶怯地看著皇上鍾離赫。如果真是趙煊派來迷惑鍾離赫的,好像又不夠「勝算」。對鍾離浩吧,還好歹有一個「像親娘」的賣點不是?

      余蓮兒之後。就是那日看畫像時讓安然吃了一驚的湘州姑娘李玉波,李玉波在這二十人中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她的節目是吹笛。

      鍾離赫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李玉波這番一上台,德妃的眼睛就直了。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鍾離赫看向鍾離浩,剛好碰上對方遞過來的眼神,很明顯,鍾離浩也發現了德妃的失態。其實今天,每位小姐上台。鍾離赫兄弟倆都會悄悄注意一下德妃。

      德妃是真的驚呆了,同每位小姐一樣,李玉波這會兒也換了一身衣服和首飾。髮髻上插了一隻琉璃竹葉髮簪。這髮簪本是一對,是趙煊找人特製,一人一隻,作為定情信物的,竹葉髮簪男女都可佩戴。

      很明顯。這是聯繫的信號,說明李玉波才是趙煊送來幫她的人。可是。德妃心裡有些失望,這個李玉波並不起眼,恐怕連前十都進不了。

      李玉波橫起她手上的玉笛時,輪到鍾離赫和鍾離浩眼睛直了。安然順著鍾離浩的視線才發現那根玉笛與鍾離浩那根很像,連笛子上垂下的絡子都一樣,絡子正中是一顆少見的黑珍珠。

      「這玉笛跟你那根有什麼故事嗎?」安然輕聲問道。

      「原是一對,另一根被母妃送出去作為信物了。」鍾離浩在安然耳邊回道。

      安然眨了眨眼,無聲地問:定親信物?他倆現在已經默契到經常用眼神就可以說話了,不用開口。

      鍾離浩點點頭:也算是吧。

      倆人繼續看向舞台,李玉波的笛聲悠揚婉轉,實屬優秀,但是也沒有達到讓人眼睛一亮的地步。很快就被鍾離羽若的「劍舞月影」給比了下去。

      ……

      所有節目結束,評判們去商量結果了,最後名單還要給皇上太后過目,這兩位Boss有絕對的否決權。

      在這空檔時間,就是「大昱牡丹」的最後決選。經過評判團的初選、複選,已經定出了三個最後人選,安然就是其中一個。

      這最後一關很有趣,是由今晚參賽的20位小姐投絹花決定。這20位小姐手上各有一朵絹制牡丹,自己仰慕哪一位偶像,就把牡丹放在她面前的盤子上,並且有機會跟偶像說一句話。最後,哪位候選者面前的牡丹最多,就勝出。

      首先,一位禮部官員先陳述了一遍三位候選者的事蹟、亮點,被層層選出來的理由,也算是公開與眾。比如,安然的亮點是「至慧、至善」,雙面繡、美麗花園、治肺癆偏方、錦繡女子學堂等都是她的佐證事蹟。

      另一位選手的亮點是「至孝、至情」,佐證事蹟是作為沖喜的媳婦在夫死、夫家敗落後,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靠擺食攤養活公婆、以及夫家的祖母,還把年少的小叔一手帶大,供他讀書。在今秋的鄉試中,她的小叔年僅十八歲就同時奪得文武解元,不出意料的話,三年後,估計又是一個名動四海的狀元郎。

      第三位選手的亮點是「至美」,人美,舞美,人比花嬌,跳飛仙舞可以凌空飛轉五六十個圈,因為已成親,沒法參加百花榜的競爭,就勇奪「大昱牡丹」來了。

      鍾離浩嗤之以鼻,「至孝、至情」那位倒是讓人敬佩,值得尊敬。 「至美」這位算什麼?成親了,都快二十了,仍然不安分,還出來比「美」?

      安然好笑,人家願意就行,成親就不能「美」了麼?這男人真是大男子主義!

      安然突然開口:「皇上,我可以退出競選麼?」

      鍾離赫猜到安然的想法,不過還是問了:「為什麼?」

      安然站起身向那位「至孝、至情」的王林氏的方向行了一禮:「在我心裡,這位林姐姐就是當之無愧的大昱牡丹。她一個弱女子毫無倚仗和靠山,憑一己之力供養夫家老人,撫育小叔,沒有'慧'是做不到的。而支撐她做這一切的,不僅是'孝'字,更重要的是她的善良,有一句話說'勿以善小而不為',並不一定都是要對外人善才是善,這位林姐姐娘家條件優於夫家,如果不是她的善良,完全可以選擇離開。所以,這樣一位至慧、至善、至孝、至情的女子,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至美的大昱牡丹。」

      全場再次掌聲雷動,那位王林氏感動得淚流滿面,跪倒在地。她的小叔也向安然這邊跪下行了一個大禮:「王妃,謝謝您給我大嫂這麼高的評價。大嫂一直仰慕於您,如果不是說在百花宴上能夠見到您,她是不願意放下我們家裡的父母和祖母來京城的。因為水土不服,大嫂受了風寒,這會兒無法大聲說話,就由在下替大嫂給您行禮了。」

      安然見王林氏那麼激動,不由也為她留下眼淚:「林姐姐回程之前,我請林姐姐吃飯,為你踐行。」

      連太后都感動了:「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好,今日就由哀家決定,所有的絹花都送給王林氏,她就是今年的大昱牡丹。家和萬事興,希望大昱每個女子,每個媳婦都能像王林氏這樣至慧、至善、至孝、至情。」

      眾人自然是以熱烈的掌聲和「皇上萬歲,太后娘娘萬福」的整齊呼聲應和。

      鍾離浩微笑地看著自家妻子,他的然然總是讓他那麼驕傲。

      百花榜的最終榜單也很快出來了,其實跟大家估計的差不多。

      郝秀媚還是穩坐榜首,鍾離靜第二,鍾離嫣第四,羽若郡主第十,把燕王妃喜得找不到北。冷紫月雖然沒有進前十,好歹靠前,排在十二,余蓮兒、李玉波也都沒進前十,最差的是鍾離菡,因為情緒不好導致表演失常,墊了底,第二十。

      有人驚喜有人愁,全場足足沸騰了一刻鐘才平靜下來。

      正準備進入最後的頒獎環節,那位禮部官員受眾多參賽小姐的委託提了一個請求:雖然絹花都給了王林氏,她們中很多人還是想要一個跟安然說一句話的機會。

      皇上笑道:「好,朕允了,就給你們一些時間。」這位禮官要好好查一下了,什麼「眾多參賽小姐的委託」?他們那群人的位置一直有龍衛盯著呢。

      其他幾位都還正常,表達一下仰慕之情就過去了,最後剩下的兩位正是郝秀媚和李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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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發表於 2017-5-9 19:44:26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 信物

      郝秀媚盈盈一拜:「小女子仰慕王爺王妃,希望能長久陪伴在王妃身旁,侍奉王爺王妃,為王妃分擔。」

      哇,自薦枕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太癡情了!太讓人感動了!

      百花榜榜首誒,慶親王爺可真有福氣!雖然郝秀媚口口聲聲仰慕慶親王妃,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這是仰慕王爺在前,仰慕王妃只是為了討好正妃,「姐妹」和睦而已吧。

      慶親王妃會怎麼回應?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安然的方向。

      接受?這可是一個強勁的對手,真正的花容月貌,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雖然王妃自己也很優秀,但是男人都是貪新鮮的不是?哪有男人願意就守著一個女人的(除非養不起)?

      不接受?這可不就成了一妒婦了嗎?人家把姿態擺得那麼低,一口一個陪伴王妃,侍奉王妃,這樣謙卑恭順的側室都容不下,還能容得下誰?

      連德妃都暗自為郝秀媚叫好,這軟刀子用得真是爐火純青!

      吳太妃也一掃之前的鬱悶和憤恨,死死地盯著安然的方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非常歡迎這個郝秀媚進府,最好氣死冷安然,至少弄掉她肚子裡的孽種也好。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安然依然笑靨盈盈,正要開口,被身後的鍾離浩拉進懷裡:「閉嘴,不許跟她說話。」

      眾人愕然,這是什麼情況?只見慶親王爺在眾目睽睽之下摟著王妃「訓斥」:「不許再看她,那麼醜有什麼好看?嚇到本王的寶寶怎麼辦?」

      那麼醜?這個冰山王爺在說誰?郝秀媚嗎?那可是今晚的百花榜榜首誒。王爺沒有帶眼睛來嗎?

      郝秀媚也是面色唰白,身上微微顫抖,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瞬間霧濛濛的,當場把一大片男人心疼得直抽抽。可惜,正主兒慶親王爺鍾離浩不在此列。他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鍾離浩不耐地瞥了郝秀媚一眼:「你說仰慕本王的王妃,本王已經成全你一次,收了你的畫。沒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什麼長久陪伴在王妃身邊?王妃是本王的妻子,自然只有本王才能長久陪伴,你算什麼東西?」

      暈!若不是在皇宮裡,此刻肯定暈倒一片。有人甚至想替郝秀媚美人解釋一下:人家美人想陪的是王爺您,不會搶您的王妃好吧?見過醋的,沒見過這麼醋的,連女人都要防著。這位王爺的佔有欲還真是……

      「不……不是,小……小女子是……是仰慕王爺,想……想替王妃分擔。一起侍奉王爺。」郝秀媚曾經設想過慶親王妃的各種反應,也都想好了完美的應對之策,偏偏沒有想過慶親王爺會跳出來指責她,還是這麼奇怪的、離譜的罪名。她都恨不得慶親王妃消失,搶她幹嘛?她是要跟王妃搶王爺才是。

      王爺看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就像是看噁心的垃圾一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從十一二歲開始,但凡見過她的男人就沒有不被她迷倒的。可是高傲的她從來就不願意正眼瞧那些男人一眼,自從聽說過慶親王爺鍾離浩十三歲就勇救皇上、征戰沙場的故事,她就覺得,只有這樣出身高貴又優秀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

      來到京城後,她故意守候在慶親王府出來的那條街上。透過馬車的窗子看到了騎馬而過的慶親王爺。只一眼,她的心就醉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他的女人。她也聽說王爺十分寵愛王妃。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相信以自己的才貌和智慧一定能把王妃比下去,這麼多年來德妃不是也壓在皇后頭上麼?而且那德妃還只是中人之姿。

      誰知道,這個王爺竟然如此無視她的美貌。

      德妃一臉「不忍」地勸道:「浩兒,這位郝小姐對你一片仰慕之情,又敬重安然。既能幫著安然侍奉你,又能隨身照顧安然。豈不妙哉?」

      鍾離浩冷哼:「仰慕我的人多了,我要都接受,慶親王府豈不是要擴大幾倍?」他說話的時候連臉都沒有轉向德妃,說了這一句就直接對著李玉波催道:「你有什麼要對王妃說的?抓緊時間,王妃累了,要回去坐著。」

      德妃恨得直咬牙,這鍾離浩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她委屈地向皇上那邊瞄了一眼。可惜皇上正低著頭同皇后說話,一臉溫馨,根本沒空感覺到德妃哀怨的求助目光。

      吳太妃也悻悻地靠在椅子上,是啊,有鍾離浩在,哪裡需要安然去面對什麼?就像她自己,先王爺的心不在她這兒,謀算了二十年也是一場空。有男人呵護的女人又何須自己去戰鬥?

      郝秀媚掩面哭著跑了下去,眾多男子的心也碎了一地,唉,這麼個美人兒為什麼偏偏喜歡那冰山一樣的慶親王爺,如果是他們,一定捨不得讓美人哭。

      李玉波倒是一臉平靜地跪拜下去,將剛才演奏用的玉笛雙手奉上:「小女子只是想把先太妃的信物還給王妃,如此珍貴的東西還是由王妃收著比較好。」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信物?先太妃為什麼會給這個女子信物?

      突然,二皇子驚呼:「皇叔,這玉笛與您用的那支一模一樣,好像是一對誒。」二皇子話音未落,一對四十多歲的男女衝上台來,跪在李玉波旁邊,那個男人大聲說道:「波兒,不可以,不可以呀,那是先太妃給的定親信物。你這樣做,讓你爹娘娘在天之靈怎麼安心?」

      中年女子也大哭:「波兒,你苦苦等了這麼多年,今年都要十九歲了,怎麼能退親?」

      定親信物?退親?眾人恍然大悟,話說這位冰山王爺今晚可真是桃花盛開啊,一個個的美女送上門來。不過這位手上有信物,看樣子慶親王爺躲不掉了,否則,不但不義,還不孝。

      德妃心裡樂開了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趙煊要送這個李玉波過來,原來這才是李玉波的最大賣點啊。

      這時候,一個宮女過來取走了李玉波手上的玉笛。舒盼就那麼當著眾人的面拿一塊沾了藥水的棉帕擦拭玉笛,又用另一塊乾淨帕子擦過之後才遞給鍾離浩。眾人都看呆了,這是……嫌髒?還是……有毒?慶親王爺不愧是冰山王爺,真夠狠絕的。

      李玉波先是一窒,接著臉色青白,淚如雨下。好不可憐。

      鍾離浩接過玉笛:「哦?這麼說來,你就是那對雙胞胎姐妹了?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呢?」

      雙胞胎?定親的是兩個啊?什麼叫真的假的?王爺啊,趕緊講故事啊。眾人的八卦心已經超過了憐香惜玉的興趣。

      李玉波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慶親王爺開口就問她是真假,她的手有點發抖了。身邊的婦人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稟王爺,波兒是姐姐,她的妹妹濤兒四年前病死了。」

      「哦?」鍾離浩笑道:「你們是誰。是她的父母嗎?」

      婦人答道:「波兒的爹娘都過世了,我們是她的叔嬸。」

      「那你們可知道,當年先太妃給的信物不止這支玉笛,還有一對玉佩。」鍾離浩邊問邊親自扶著安然坐在太監搬來的貴妃椅上,自己也悠哉哉地坐下,好似在說別人的事。

      「是……是一對蝴蝶玉佩。我不小心摔碎了。」李玉波哭訴。

      「浩兒,怎麼回事?她們是誰?如果你母妃給你定下親事,哀家沒有理由不知道啊。」太后也按奈不住問道。

      鍾離浩回道:「我三歲的時候。有一次跟母妃去清源寺上香,自己偷跑出去玩,差點滾下山崖,懷著身孕的李家太太為了救我差一點小產。後來她生下一對雙胞胎姐妹,眉心有都一顆胭脂痣。母妃很喜歡,同時也想報答李家太太對我的救命之恩。確實提出過結親之事,但是李家太太拒絕了。

      後來母妃的意思是只要雙方還未定親,李家又有意的話,親事仍然算數。如果無意,就作為信物,李家兩姐妹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王府義不容辭,此事當時在場的燕王妃和清源寺的主持方丈可以作證。父王臨終的時候還特意又跟我說了此事,說如果有一天看到信物,一定要幫助李家姐妹。 」

      燕王妃連忙站出來證實鍾離浩所說。

      四周又是一片唏噓,原來來遲了,要雙方都沒定親此信物才生效,現在人家慶親王爺都成親了好吧?這李家真傻,早幹嘛去了?不過只要王爺願意,做個側妃也還是可以的。李家三人暗自心驚,他們以為那時鍾離浩才三四歲,肯定記不得具體事情,沒想到先王爺臨終前還跟他詳細說了,而且還有證人。這下他們不能咬定是定親信物了。

      李玉波淚眼婆娑:「我爹很早就病故了,四年前我娘重病的時候要我進京找王爺,希望我能嫁進王府,我們姐妹倆以後也好有個依靠,沒想到我娘剛走,妹妹也病死了。我當時只想著給我娘守滿三年孝,出了孝期後,叔叔嬸嬸就勸我參加百花宴,說進京就可以看見王爺了,如果可以成了這門親事,也能讓我娘瞑目。」

      德妃一邊抹淚一邊對著太后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母后,這李小姐沒了爹娘妹妹,孤苦一人多可憐,皇嬸如果還在,一定不忍心。李家太太可是救過浩兒的命呢。母后不如把她賜婚給浩兒為側妃,也好讓皇嬸和李家太太在天之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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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假的

      德妃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尖利的叫罵聲:「李玉梅,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們殺了我兒子,我要跟你們拼命。」

      眾人嚇了一大跳,這是哪裡,是皇宮誒,怎麼會有潑婦一樣的罵聲。

      台上跪著的李玉波和李家叔叔嬸嬸也嚇到了,手腳一軟,直接趴在地上了,她們當然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可是這人不是死了嗎?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衝上舞台,向正席這邊跪下叩頭:「民婦許劉氏拜見太后娘娘,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拜見各位主子。」

      鍾離赫喝到:「你是何人,誰又殺了你的兒子?」

      許劉氏倒是沉著應答:「民婦許劉氏,夫家本是四品侍郎,因為夫君丁憂期間病故,家道中落,民婦帶著兒子到湘州老家。民婦的兒子腿有殘疾,但手巧,靠幫女子畫花黃為生。兩年前,

      李家找我兒子幫這個李玉梅點硃砂痣,許以報酬五百兩銀子,但是要擦拭不掉,以假亂真。我兒子研究了大半年才弄出配方幫她點了一顆消不掉的硃砂痣。誰知就在當晚,李家殺人滅口,我們母子回家路上被劫,落下山崖,我兒子抱著我墊在我身下,他死了,我這個老婆子卻活了下來,被一戶獵戶救了,養了七個月的傷才康復。

      民婦暗查了很久,才知道李家原來有一對雙胞胎侄女,眉間都有一顆硃砂痣,在一場大火中燒死了。民婦心想他們讓李玉梅點痣必定跟死去的那兩個女孩有關,於是跟蹤這家人來京城,目的就是要揭發他們,為我兒子報仇。 」

      「你胡說,我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污衊我。我就是李玉波,不是什麼李玉梅。」李玉波指著許劉氏,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眾人糊塗了。

      「這李家小姐哭得這麼委屈,不像是假的誒。」

      「可我看那位許劉氏不像是在撒謊」

      「對,我也這麼覺得,她看那一家人的眼神那麼刻骨,肯定是他們真的殺了她兒子。」

      ……

      「皇上,」許劉氏再次開口,「民婦有證據,我兒子弄那個配方的時候還弄出了消解之法。只要民婦洗去李玉梅額上的硃砂痣,就能證明民婦所言屬實。」

      對對對,這個辦法最實在了。只要那顆痣消掉,肌膚又沒有受損,那一定是假的,眾人紛紛附和,只要與自己無關。大家都愛看戲啊,甚至還有人當場下了賭注,賭李家和許劉氏誰在撒謊。

      「小女子冤枉啊,」李玉波「不堪受辱」,突然沖向左面的大石柱。

      太醫很快趕來,檢查了一番:「稟皇上。她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暈迷的李玉波額頭上一片血肉模糊,在太醫扎了一針後醒過來。繼續哭喊「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一驚一詫的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

      「嘖嘖嘖,這李小姐心氣兒這麼高,應該是真的,小女兒家誰能忍受被冤枉?」

      「我怎麼覺得她是故意弄傷額頭?如果是真的。讓許劉氏試試不就能證明自己清白了。」

      「就是就是,這撞柱子的力道拿捏的可真好。既沒死,又把額頭撞破了」

      「可惜可惜,好好一個美人破相了。」

      「沒辦法證明真假,慶親王爺這下真的要把這個破相的女人給娶回去了,否則不就是忘恩負義?」

      李玉波的叔嬸似乎嚇傻了,呆愣了片刻才撲過去抱著李玉波大哭:「波兒,波兒,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呵呵,這天下間還真有人咒自己死的啊?李玉梅的爹娘不就是你們自己咯,也不怕詛咒多了就成真了?」鍾離浩冷冷的聲音讓看熱鬧看得正熱血沸騰的人群突然感覺到寒冷徹骨。 「玉波,玉濤,你們還不上來見過你們的叔嬸?」

      四個人影應聲而落,其中兩個黑衣人眨眼間又消失了,慶親王妃身旁多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俏麗女子,眉間都有一顆硃砂痣。她們的長相倒是同舞台上的「李玉波」有兩分相似,還更明媚幾分。

      李家嬸嬸看清了那倆人的長相,嚇得大叫出身「鬼啊,鬼啊」

      這一叫,頭腦轉得快的人立馬都知道了那倆姑娘是誰,自然就是先前許劉氏口中「在一場大火裡燒死的雙胞胎姐妹」,也就是慶親王爺救命恩人的女兒。

      「太后伯母,她們是四年前到夏府自賣為奴婢的麗芙、麗蓉,也是真正的李玉波、李玉濤。」安然站起身向太后解釋道,「她們被叔嬸毒啞了嗓子,侵吞了家產,還要被賣去青樓,多虧忠僕提醒,這才引火燒了自家屋子,乘亂逃了出來。」

      麗芙、麗蓉走到太后身前,雙雙跪下,從脖子上摘下一對玉佩,嬤嬤接了玉佩遞給太后。太后一看:「這不是依依嫁妝裡的那對蝴蝶玉佩麼?原來給了你們。可憐的孩子,你們的娘救了浩兒,以後,就讓浩兒和然兒照顧你們。真是天可憐見,你們竟然就那麼巧投奔了然兒。」

      麗芙用隨身的小本子和碳筆寫了幾行字,由嬤嬤遞給了太后。太后看完鼻子泛酸,對身邊的嬤嬤說道:「讀出來給大家聽聽。」

      嬤嬤接過那張紙,大聲讀道:「我們的爹娘從來就沒有想過讓我們嫁進王府,說門不當戶不對,不能挾恩圖報。娘病重的時候讓我們收好先太妃的信物,希望我們兩個孤女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得到王府的幫助。但是叔叔嬸嬸趁著我們守靈的時候偷走了我們屋子裡值錢的東西,包括王府的玉笛,還毒害我們,若不是王妃這麼多年來的照顧,我們姐妹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皇上怒道:「謀奪兄嫂財產,毒害親侄女,如今還欺君罔上,向慶親王府騙婚,你們還真是無惡不作,來人啊,把他們丟去大牢,僅欺君之罪就可以砍頭了,李家所有財產歸還給李玉波、李玉濤姐妹。」

      李家叔叔嬸嬸嚇得拼命磕頭:「波兒、濤兒,救救我們,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你嫡親的叔叔嬸嬸和堂姐啊。」李玉梅則是直接暈死過去。

      有「觀眾」氣憤不過罵了出來:「這會兒知道是一家人了?奪人家產,給人下藥時怎麼不說是親叔嬸?」

      德妃的手在袖子的遮掩下死死抓住座椅的扶手:這群蠢貨!不行,也不知那李玉梅一家人到底知道多少事,她要想辦法除掉他們,至少,要先拿回李玉梅頭上的簪子。

      侍衛將李玉梅一家人拖了下去,宴會繼續進行。

      這麼一個一波三折的小插曲並不影響今晚的氣氛,生活多枯燥,有人演真人畫本給他們看,好事!

      郝秀媚倒是恢復得快,若無其事地接受了「大昱之蘭」的禮部文書和金鑲玉蘭花。只是看向安然的眼神帶上了仇恨,雖然一閃即過,還是被安然捕捉到了。不過安然並不在意,她又不是金子銀子,豈能人人喜歡,何況還是覬覦她男人的女子?

      鍾離靜也贏得了「大昱之菊」的榮譽,今日慶親王府可以稱得上是大贏家,鍾離靜、鍾離嫣這兩朵姐妹花算是打出名聲去了。

      回王府的時候,倆人身邊又各自多了一個嬤嬤一個丫鬟,是太后和皇后賞的。

      一眾人剛到王府門口,門房就上前回報:「梅心院走火了,」

      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飄過來的一個黑衣護衛補充道:「大家救火的時候,有賊人想闖進靜好苑放毒蛇,被東成公子連人帶蛇捆在麻袋里送去京城府尹那裡了。」

      一身狼狽趕過來迎太妃外加哭訴的許太側妃母女正好聽到「連人帶蛇捆在麻袋裡」幾個字,差點沒有暈死過去,她知道「賊人」中有鍾離麒的,他親自動手是為了偷鍾離浩的印信,他有沒有被抓到?連人帶蛇捆在一起,不要等到京城府尹大牢就被咬死了吧?

      她們梅心院那麼大的火,不是所有人都跑去救火了嗎?難道靜好苑裡的暗衛看到王府走火也不去救?那她的院子不是白白燒了嗎?

      鍾離浩瞥了許太側妃一眼,閒閒地笑道:「抓到了就行,沒有漏網的吧?」

      黑衣護衛立即回道:「王爺放心,五個人全部落網,他們才進院子就被一鍋端了。」

      許太側妃「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王爺救救麒兒,求您放過麒兒,你們是親兄弟啊。」

      鍾離青大驚,她娘這是不打自招啊,她們在梅心院裡,怎麼知道有賊,還知道那賊是鍾離麒,這不是承認她們里通外賊嗎?上次皇族長可是當眾說過,發現她們與鍾離麒有任何來往,就要被驅逐出去。她開春就要嫁人了,可不能在這當口被趕出府。

      「娘,您被大火燒糊塗了嗎?他們抓的是賊,又不是鍾離麒,就算是鍾離麒,他已經被驅逐出族了,哪裡來的什麼親兄弟?娘,我們還是趕緊求太妃另外給你安排一個院子,要不您今晚就沒處住了。」鍾離青緊緊拉住許太側妃,還在她手臂上重重掐了一下,希望能掐醒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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