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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貓子]曖昧(流金歲月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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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12: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經過兩個禮拜,江未禮終於見到宋嘉延的面。

  遠遠地,站在木棉道的兩頭,聽見有人叫他而轉頭的江未禮,在轉身之後過於震驚地成了木頭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以為是幻覺的身影。

  迎春般,站在那裡和他相望的宋嘉延,俊秀的臉龐帶著比春風還溫暖的笑。

  宋嘉延一如從前清朗的笑容,足以讓人誤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問題是他這兩個禮拜以來的煩惱,是那般真實啊!

  江未禮站在原地的雙腿微微顫抖著,不知有多辛苦才忍下滿腹翻攪的激動。

  感覺不到指甲陷入肉裡的痛,他一個勁兒地死盯著愈走愈近的宋嘉延,怕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

  只是,那張他原本很熟悉的臉龐,此刻卻讓他覺得有點陌生。

  不過是兩個禮拜,為何感覺像很久很久沒見了?直到宋嘉延毫不遲疑地停在他的面前,江未禮僵硬的身體還是無法動作。

  甚至,緊縮的喉嚨咕嚕嚕轉著,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你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似的。」伸出食指點了下江未禮的額頭,宋嘉延不由得輕聲笑謔,連眼睛都笑彎了。他想自己不過是藉故請了事假,在學校消失了一陣子,可沒有發過喪帖吧?

  嗯,肯定沒有。

  「咳咳……」可惡,快說話呀!老天,他有好多話想問、好多話想說,他恨死了現在像個傻瓜的自己。

  江未禮試圖講話,卻只能瞪大無用的眼乾咳。

  「不說話,是氣我去哪裡沒跟你說?」宋嘉延側過頭,神態還是那般從容。

  不,錯的人是他,他怎麼會去生宋嘉延的氣?江未禮漲紅了臉直搖頭,卻始終發不出聲音,直到有人用力朝他的背部猛拍下去。

  那隻大手的主人是始終站在江未禮身後的苗繼。

  「咳咳咳!」被用力拍了一掌,江未禮這才想起苗繼的存在。他沒好氣地轉頭怒問:「你打我做什麼?」

  從看到宋嘉延那一刻起,他就完全忘了苗繼還走在他身邊。

  等等,既然苗繼也在,誰都能看到他們走在一起已是不爭的事實,為何宋嘉延沒有絲毫不悅?為什麼?

  「幫助你出聲啊!」真是不識好人心,苗繼哼了聲。

  瞧,他這不就有聲音了?要不是看未禮急得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才不會幫他出聲和宋嘉延說話呢!保持安靜本是他最大的容忍極限。

  未禮會沉默,只因為他還沒回神,乍見宋嘉延的驚愕尚未消化。

  看到未禮見到宋嘉延那副快要喜極而泣的樣子,實在教他有些洩氣。

  苗繼很清楚,江未禮剛剛根本已忘了他的存在。

  腦中有好多疑問,江未禮偷瞥著宋嘉延依舊未變的臉色,仍是僵硬不領情地說道:「不需要你發神經,我本來就發得出聲音。」直到此刻,他也發現震驚之餘,被自己忽略的另一個人──范亦楠。

  從頭到尾,他都理所當然似的站在宋嘉延旁邊。

  不是嗎?范亦楠和宋嘉延靠得好近好近,正冷冷地看著他和苗繼。

  呵!江未禮心中一陣苦笑,懷疑剛剛的自己怎麼有本事硬生生忽略掉那冰冷的視線。

  沒什麼好佩服的,他卻打從心底佩服起自己。

  「好久不見了。」視線轉向苗繼,宋嘉延依舊微笑著。

  從眼前的情況看來,他和未禮的關係已更進一步了。

  雙手環在胸前的苗繼沉吟幾秒,才不冷不熱地吐出話:「還好。」

  說起來,雖然他討厭對手不戰而降、消極退出,更瞧不起懦弱的對手,希望彼此能夠公平競爭,各憑本事贏得江未禮的真心,但要是宋嘉延打算從此消失,不再出現在他和未禮的面前,他也完全不介意。

  少個情敵沒啥不好。

  可是,宋嘉延這樣對他笑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根本不把他當成對手?哼,少瞧扁人了!

  「我剛剛在校門口拿了傳單,吉他社放學後要在社團教室舉行小型演奏會,你這個前任社長也要彈一首對吧?」不在乎苗繼冷淡的反應,宋嘉延揮了揮從吉他社社員手中接過的宣傳單,掛在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是又怎樣?」苗繼皺了眉頭,不明白他把話題扯遠的用意。

  事實上,他不過是被社員請求去監督現場,沒想到社員竟然在宣傳單上好膽的印上他的名字。那些死傢伙,真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未禮會去看吧?」宋嘉延臉上微帶笑意,卻讓人看不出端倪的目光突地落在緊繃不已的江未禮臉上,一動也不動地等著他回答,直到他勉?其難的點頭,他才笑道:「我們也會去,很讓人期待呢!」

  江未禮當然不想去,只是肯定會被苗繼拖去。

  兩個星期以來,苗繼去哪都會帶著他,不給他抗議的份。然而,聽到宋嘉延的結論,不光是江未禮,就連苗繼也顯得意外。

  「快升旗典禮了,我們先走一步。」

  無視自己扔下什麼樣爆炸力十足的話,宋嘉延朝苗繼淡淡一笑,留下讓人疑雲重重的迷霧便離去。

  范亦楠則沒開口,跟著宋嘉延和他們擦身而過。

  惟有江未禮,還是沒有和宋嘉延說上半句話。

  放學後,吉他社順利結束了表演。

  在社員和觀?都離去後,僅剩下要求留下來要最後走,並會順便鎖門的苗繼以及江未禮、宋嘉延和范亦楠四個人。

  不相干的人一走光,他們四個人之間的氣氛幾乎冷到最高點。

  無論台上多賣力,表演中的氣氛有多熱絡,江未禮一直心神不寧。

  整個過程他都不斷偷?著站在他和范亦楠中間的宋嘉延,哪有心思去注意吉他社社員的表演。

  雖然分心,可是他依舊知道苗繼的演奏獲得最熱烈的掌聲,就連宋嘉延也是鼓掌的人之一。散場前,宋嘉延說有話跟他說,所以四個人才會留下來。

  無法看出宋嘉延的想法,但也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深吸口氣,江未禮一鼓作氣地問。

  鼓足勇氣後,他強迫自己正視宋嘉延,豁出去的口吻充滿緊張感。

  不知為何,他的心怦怦的狂跳著,似乎有很不好的預感。

  他怕,怕一切如他所想……宋嘉延平靜的視線在其他人臉上緩緩流轉一圈,最後才落在江未禮緊張兮兮的臉上,之前掛在臉上的笑容已不復見。

  「我們分手吧!」須臾後,他雲淡風輕的提出了要求。

  他想,該是說清楚好結束的時候了。

  不只是江未禮,連范亦楠和苗繼都相當錯愕,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果決,在他們面前主動提出分手。

  兩個意外,一個如遭晴天霹靂。

  不同感覺的震驚,寫在三張各有所思的臉上。

  如遭晴天霹靂的江未禮,錯愕後立即爭取最後機會猛解釋,「嘉延,你誤會我們了,我和他真的沒有關係,我真的沒有背叛過你呀!」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一旦宋嘉延真的要和他分手,他還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無論感受如何,在傷心痛苦之前,他還是不能放棄解釋的機會。

  怎麼能?宋嘉延怎麼能聽都不聽他解釋,就狠心向他要求分手!?

  根本是苗繼一廂情願地纏著他,他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啊!

  「我想分手並不是因為認為你背叛了我。」宋嘉廷舉起手,放在江未禮唇上使他噤聲,神情落寞地搖了搖頭,「而是我漸漸發現,事情經歷幾番波折後,我的心悄悄變了,對你的感情也淡了。」

  不知為何,此刻他真的相信未禮不會背叛過自己。

  然而太遲了,那已改變不了他心境上的變化,他必須對自己誠實。

  「不,不是這樣的!」江未禮倒退幾步,猛烈搖著腦袋。

  縱然非分手不可,他也拒絕接受這樣的說法!

  「原本,我覺得你是那麼可愛,無論如何都好想寵你、照顧你;可是如今在我眼中,你和其他學弟卻沒什麼不同,你懂這其中的意思嗎?」宋嘉延深深地望著猛搖頭拒絕接受事實的江未禮,平靜卻殘忍的說著。

  了斷,本來就必須狠下心來,拖拖拉拉只會傷害彼此更深。

  沒有不同……意思是,在他眼中自己無特別之處了?

  無論有多痛苦,難以接受的江未禮只能盯著宋嘉延一張一合的嘴,一點一滴地被剝奪掉力氣。對方沒有挽回的口氣和神態,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彷彿,一朝山河動,夕?驟改。

  「未禮,我不愛你了。」終究,宋嘉延還是說出最殘酷的事實。

  經過深思,察覺范亦楠對他用情有多深之後,他走不了回頭路和未禮重新開始。

  無法否認性格上有太多不眾人知的陰暗面,甚至必須靠范亦楠來面對自己;無法否認他需要被包容,而不是包容別人哪!

  彼此喜歡又有何用?事實是未禮根本不適合他,他也不適合未禮。

  既然如此,只有放手!未禮不放他也得放。

  霎時,淚水不受控制地沿著江未禮清秀的臉龐緩緩流下。

  他不自覺地咬著下唇,咬破了嘴唇流出血,卻一點知覺也沒有。

  或許,感覺被對方背叛的人,該是他。

  該是他是不?

  看著顫抖不已的江未禮,宋嘉延不禁歎了聲,撫上他的臉輕聲問:「你恨我嗎?」在一連串可笑的事情之後,他擅自決定斬斷他們的未來,未禮應該會恨他。

  這不是當初他們交往之際,曾預想過會有的結果。

  「別碰我!」江未禮心痛地用力推開宋嘉延。

  既然要分手、既然對他沒了感情、既然他和別人已沒有不同,為什麼該死的他在要求分手後,還要對注定被?棄的他這麼溫柔?

  如果這是同情的憐憫,他一點都不希罕!

  老天,他寧可宋嘉延是變了心,才狠心要求分手,並不是對他已毫無感情。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也好,他怎能在最後還狠心的擰碎他一顆無辜被?棄的心?

  江未禮無法克制地一拳揮向宋嘉延。

  「啊!」宋嘉延輕喊一聲,倏地不穩地往後踉蹌數步。

  心一驚,范亦楠眼明手快地即時趨前擋在他後頭當肉墊。

  沒有想到自己出手會這麼重的江未禮,本能的伸長手臂想拉住宋嘉延往後跌的身體,察覺有人快了他一步,旋即咬牙收手撇開內疚的臉。

  那不是他的錯!

  沒有好好分手,將來他和未禮都會心存遺憾,所以他不要第三者插手。

  宋嘉延輕輕推開范亦楠的扶助,眸中閃過外人難以辨讀的光芒,緩緩瞥了始終保持淡漠神色和態度,守在大門邊不發一語的苗繼一眼。

  未禮的一臉倔強,是受了他影響吧!

  交往那麼久,未禮對他的態度就是少了這份該有的任性。

  因為發現未禮遇到事情總是選擇逃避和他一起面對,從不曾選擇和他商量,所以他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事;也許未禮對他的感情,只是盲目的迷戀。

  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情。

  既然這樣,他們又有什麼理由繼續交往下以為視線回到緊握發顫雙拳的江未禮身上,宋嘉延有所感觸和更多領悟。

  事實就是事實,他只會抹煞未禮的真實性情,他畢竟不適合未禮。

  想賭一口氣,表現男孩子的堅強,江未禮在他的注視下卻淚水不止。

  低下頭,他沉默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墜落,沾濕了地板。

  「如果你恨我,那就殺了我吧!」

  宋嘉延主動抓住江未禮的雙手,毫不猶豫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突如其來的作法讓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嗄?」淚眼朦朧的江未禮一時反應不過來。

  惟一讓他有感覺的東西,是宋嘉延頸子的溫暖膚觸,似乎正在嘲笑他冷到谷底的心,毫不保留地又一次打擊他。

  「是我欠你的。」宋嘉延平靜地說,眸光卻無比真誠。

  承諾過一生一世,是他單方面先選擇退出,狠心毀了當初的諾言。

  所以,他欠了未禮。

  「別在這種時候跟我開玩笑!」幾度失聲,這回江未禮發出聲音來了,他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失控怒吼:「我沒心情聽!」

  其實他害怕了,害怕宋嘉延眸中如此認真的光芒。

  就算被甩了,他也沒恨到想殺死對方啊!

  而宋嘉延何其可惡,竟然寧願把命送給他也要分手,這種雪上加霜對他的打擊又有多大,難道他會不知道?

  狠心也就罷了,何須絕情到如此地步,讓他痛苦的心覺得可笑已可悲。

  宋嘉延沉默了,在眾人不解的神情下,突然轉頭走向窗邊。

  二話不說,他在其他三人無法阻止的瞬間,用手肘朝玻璃窗用力一撞。

  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頓時,玻璃碎了一地,宋嘉延抓起一大塊就要往手腕劃去。

  所有的人幾乎都倒抽了一口氣,臉色鐵青的范亦楠快速衝上前,在他成功割腕之前硬生生奪下他手中的銳利玻璃。

  范亦楠在江未禮回神之前,強勢將宋嘉延擁入懷裡。

  差點失去宋嘉延的恐懼,讓他整個人顫抖不已。

  幾秒鐘裡,每個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驚險恐怖的畫面讓江未禮幾乎軟了雙腿。

  老……老天,他並沒有要采嘉延以行動證明任何事啊!

  「夠了,我不准你傷害自己,要是不夠,你欠下的我來還!」完全無視因搶奪玻璃而受傷的手血流如柱,激動不已的范亦楠狂吼。

  又輕又心痛地輕握住宋嘉延的手,他們的手不知不覺融合了彼此的血;甚於自己,他更心疼心上人受傷的手。

  宋嘉延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比死神向他索命更讓他驚心動魄。

  雖然知道宋嘉延有時出人意表的行為很難捉摸,一鑽進死胡同裡就會出不來,但范亦楠絕對想不到,他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天知道,沒有宋嘉延的世界,他絕對不想要。

  他無法想像失去宋嘉延會有多疼啊!

  「傻瓜,你這是何苦?」望著兩人染上鮮血的手,宋嘉延失神地輕歎:「這是我和未禮兩個人的問題,你不應該插手。」

  他只是在還情債而已。

  「不管你怎麼說,我一點都不覺得苦,永遠不可能放下你不管!」范亦楠神色認真地低咆。

  讓嘉延知道他的感情以後,雖然不求對方回報相同的愛,他卻再也無法壓抑深埋已久、至死無法收回的情感,那如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潮。

  不,這次他不放手了,他再也不輕易將所愛拱手讓人!

  至少,他要陪在嘉延的身邊,一輩子保護他到底!

  望著他執著的俊容,宋嘉延搖頭,「真傻……」

  凝望著他們讓人觸目驚心、鮮血直流的傷口,江未禮知道一切都該結束了。面對無可挽回的局勢,一陣心絞痛的他緊抓著左胸口,淚水又落了下來。

  終於,他無法自抑地朝你有情、我有義似的宋嘉延和范亦楠決裂般地大吼:「夠了!你們走,我們之間誰再也不欠誰,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去死!別讓我成為間接殺人犯!」吼完,他撇開臉不再去看受傷的兩人。他想,就算范亦楠不管自己,也會帶宋嘉延去療傷吧!

  終究,他還是心軟了,無法對宋嘉延的傷視而不見。

  就算被?棄,他還是要他活得好好的……

  范亦楠帶著宋嘉延走了。

  江未禮走向窗邊,透過碎裂的玻璃窗望著窗外景色。須臾,他纖瘦的身體不住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壓抑自己別哭出聲音來。

  天黑了,與他逝去初戀的心相同。

  然而,天黑了總有天亮時,沒有永遠不升起的太陽。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危機,江未禮知道他會度過此刻痛苦的心情,不會因為失戀就倒下去;只是,他需要時間調適突如其來的傷心。

  苗繼沒有多說話,只是抱著吉他靠在門邊,低頭撥弄著吉他弦。

  當他在調弦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吉他旋律像個頑皮的孩子般四處探著跳著,讓已空寂的教室增添幾分生氣,打散了幾分傷心。

  身體彷彿多了些微微震動,但江未禮始終沒有轉過身。

  調好弦,苗繼開始彈出曲調。

  一曲彈罷,又是新的一曲……輕柔的曲調傳入江未禮耳裡,像是母親安撫的懷抱,溫暖而令人安心。

  若不是不爭氣的淚水又無法克制地隨著輕柔的吉他聲落了下來,他實在有股轉頭的衝動。

  他十分難以想像,如此溫柔的旋律會出自這樣自我又蠻橫的苗繼手裡。

  知道對此刻的他而言,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沒有用,所以苗繼才用這種方式安慰他嗎?那個人……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是他忽略了,還是不願意相信,江未禮此時已無法理清。

  他只知道,吉他不曾間斷的旋律,讓他覺得很溫暖。

  溫暖了他一度絕望、厭世的心。

  「不管有多傷心,我都會繼續活下去,對吧?」望著夕陽沉落餘下的彩霞,始終沉默的江未禮突然沙啞地出聲。

  如果他不出聲、不回頭也不離開,他懷疑苗繼的吉他聲是否會就這樣陪他月升日落。

  愣了愣,苗繼的吉他聲因此驟然中斷。

  「餓了嗎?」終究沒有回答問題,他只是率性的問了句。

  「嗯。」轉過頭,江未禮勉強回了個笑容。

  瞥見苗繼紅腫的手指,他心頭浮起一陣陣心疼般的悸動。

  那手……一定很痛吧?

  至少一兩個小時過去了,誰不斷撥彈著吉他弦,過度使用的手指會不痛的?縱使如此,這一兩個小時裡頭,吉他聲卻不曾停歇過。

  無法否認,有那麼一瞬間……他被感動了。

  感動苗繼沉默無言,卻以行動安慰、陪伴他的舉動。

  或許,苗繼並非他想像中那麼壞的人。

  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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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12: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那走吧!再慢,肚子就要吵翻天了。」收起吉他,像是沒有發現江未禮紅腫的眼眶和鼻頭,苗繼指向門外。「我知道學校後面那條巷子裡有家拉麵店,小歸小,但是東西很好吃。」

  「你是說看起來髒髒的那一家?」

  「你知道?」

  挑起眉,苗繼沒有掩飾黑眸裡乍現的訝異,只是覺得有點嘔。這小子該不會和姓宋的那傢伙去過吧?可惡!

  他不想帶未禮去他和宋嘉延一起去過的地方。

  「路過幾次,裡頭總是有不少人,所以有點印象。」江未禮的語氣很明顯,他並沒有進去過那家麵店。

  宋嘉延不喜歡門面太髒的店,總說看起來就不太衛生,他們自然不可能去那家麵店吃東西。

  「那當然啦,老闆煮麵的手藝可是一流的,不早點去哪有位置。」鬆了口氣,苗繼揚起眉,有些臭屁地誇道。

  那家店裡的座位確實不多,而且會去那家小店光顧的學生,大多是去過一次之後便食髓知味,成了店裡的老主顧和常客。

  因為便宜又好吃,這樣的店可不多。

  猶豫幾秒,江未禮忍不住問:「那家店和學長有關係嗎?」

  「什麼意思?」

  苗繼微皺起眉頭表示不能理解。

  「總覺得學長好像在替自個兒家招攬生意。」走向苗繼,沒精神的江未禮有話老實說,強露出有些疲憊的笑容。

  「喂,我像是那種人嗎?」苗繼佯裝不悅。

  會消遣人了,這小子倒是恢復得挺快。

  不過這樣也好,他自認不是安慰人的料,如果未禮繼續因為失戀沮喪下去,又不讓他去揍姓宋的那個負心漢幾拳,他真的會不知該如何是好。

  幹架對他來說簡單多了。

  好比他前陣子就輕輕鬆鬆地解決掉當初找他們麻煩的那夥人。

  「我和學長似乎不是那麼熟。」眼中帶著閃爍的笑意,他有些保留。

  「認識快一年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沉住氣,苗繼高傲地睨視矮他十個頭的江未禮,鼻子裡都快哼出氣來了。

  「學長,認識多久跟熟不熟沒有多大關係吧?」

  走出教室外,江未禮的心彷彿豁然開朗,有種被解放的自在感。

  「你愈說愈沒良心了。」跟著離開教室,苗繼仍不忘抗議。

  「會嗎?」江未禮聳了聳肩,心情逐漸撥雲見日。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處在懷疑害怕的浪潮裡,或許他早就期待著所有的事能夠真的有個解決,好讓他緊繃的情感能夠真正解脫。

  至少,在他得知傷人的結果時,還有個人陪在他身邊。

  不會安慰人,可是苗繼的存在的確給了他重生的力量。

  側頭看了苗繼一眼,江未禮打從心底感激他。

  認識以來,他頭一回感激老天爺讓苗繼出現在他生命裡。

  「笨小子,當然會了!」

  往前跨一步,苗繼從後頭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痛!」

  可惡!撫著後腦勺,江未禮痛瞇了眼。

  氣死人了,不知道打人太用力別人會痛啊,哪來這麼粗魯的傢伙?

  突然間,他改變了不久前的想法,再度覺得老天爺肯定是使壞心眼,才會讓苗繼出現在他身邊。

  他剛剛的溫柔根本是假像!

  不然,就是自己會錯了意,他彈吉他根本不是在安慰他。

  哼,絕對是這樣沒有錯!

  算了,吃飯皇帝大啊,不滿和傷心等問題,等吃飽後再說。

  肚子好餓,吃麵去吧!

  「唉,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聽到江未禮結束了一段感情,邵彤似有感歎。

  風風雨雨後,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總覺得未禮無辜的被擺了一道,一場戀愛談得糊里糊塗。

  雖然,他也明白未禮的心裡其實已慢慢有了道新的影子進駐。

  失戀不會讓未禮痛苦太久,他相信苗繼不會讓他有太多懷念宋嘉延的機會。

  治療失戀的最好方法,就是重新談場戀愛,或許對未禮來說也行得通吧!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他也只能當個好聽?,很難真的替未禮分擔痛苦,所以不免希望能有個人做到他做不到的事,讓好友重新快樂起來。

  無能為力,實在是很討人厭的感覺。

  「彤,我不想再談戀愛了。」江未禮苦笑道,覺得事情是怎樣都已無所謂。

  只是談個戀愛,卻讓他的心起起伏伏,連自我都快不見了。

  現在,他只想找回自己,不讓任何人左右他的生活方式。

  愛情哪,就像藏在棉花裡的針,往往在人握緊時扎痛人的手心。

  既然知道棉花裡頭有針,又何必傻傻的去握緊呢?

  受到打擊,痛苦一次也就夠了。

  「未禮,雖然說失戀沒什麼大不了,你會害怕嘗試接受新的戀情也無可厚非,可是不去挑戰人生的生命多無趣?而且……」邵彤頓了頓,突然若有感慨地道:「你懂嗎?悲傷有時也是很珍貴的。」

  「怎麼說?」

  江未禮沒想到死黨會有這番說法。

  眸光一閃,邵彤快速伸出兩隻手,毫不客氣地把江未禮的頭髮揉亂,惡作劇地笑道:「想想,你?這個悲傷付出了多少代價,只有你自己的心能明白,這不珍貴嗎?」

  看得出有人已經讓未禮釋懷不少,他不怕踩到地雷。

  身為死黨,他只能不讓未禮變得固執又偏激。

  每當未禮有煩惱的時候,和他獨處討論問題都會特別像個小孩子般很愛鑽牛角尖。

  傷腦筋的傢伙,就因為在外人面前,總是死要面子地耍倔強,累積的壓力才會那麼大吧!

  「別玩了,我還在?失戀難過耶!」失笑閃躲著邵彤的惡作劇,江未禮還是逃不過一頭亂髮,但口氣已少了幾分感傷。

  死邵彤,欺負人也不會看時機,害他想難過都難過不起來了。

  「難過個什麼勁,失戀又死不了人,下個情人會更好啦!」

  扮了個鬼臉,邵彤還朝他的頭拍下去,跌得還真有幾分損友模樣。

  雖然他不知道看上去兇惡的苗繼能有多好,不過,至少會為了未禮棄械投降、白白挨打也不還手的苗繼,應該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未禮吧!

  從那件事中,他對未禮的真心多少可知。

  就算情人眼裡出西施,苗繼也不見得比不上宋嘉延。

  「真是萬年不幸才會交到你這個損友!」

  好痛!大家怎麼都愛打他的頭?真可惡!

  摸著被敲的腦袋,江未禮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哎喲,親愛的,你說錯話了吧,有我這麼體貼的死黨,大好星期天來聽你聒噪了一下午煩惱,你還嘀嘀咕咕什麼?」不但從椅子上站起來,邵彤還一手擦腰地睇著江未禮,一手指著他出聲抗議:「認識我是你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你懂了沒?」

  「是是,三生有幸。」那才有鬼。

  突然間,江未禮開始懷疑,他大好的星期天不多睡一會兒,幹嘛自動到邵家來給人敲腦袋?

  怎麼想怎麼蠢,真像是呆子在做的事。

  雖然邵彤的確讓他本來還在低潮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你知道就好。」邵彤滿意地點頭。

  凝望著死黨俊朗的容?,江未禮實在無法否認,那是一張男女都愛的臉,不由得突然問道:「彤,聽說你在和男生交往?」別說他不關心死黨,班上有關邵彤這兩天的八卦,失戀的他還是照聽不誤。「你怎麼知道?」邵彤神情錯愕的看著他,旋即察覺說法不對,趕忙澄清:「不,我是說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哪來多事的傢伙!

  「彤,你談戀愛為什麼要瞞我?」虧他推心置腹,什麼話都跟他說。

  江未禮瞥了他一眼表達不滿,並沒有將話中重點放在邵彤和同性交往的事上頭,而是邵彤有交往對像也沒跟他說。

  「那不算談戀愛。」有幾分忸怩不安,邵彤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遇上了一個橡皮糖,比女生還會死纏爛打的傢伙,算輸給他了。」

  他何嘗想過,自己會步上未禮的後塵,答應和男生交往。

  說起來,他最近也不過是和陳昭緯走得比較近而已。

  這樣應該還談不上是真的談戀愛吧?

  雖然他們是接吻了啦!

  驪歌,開始在校園裡傳唱。

  轉眼間,三年級已即將畢業,結束他們的高中生涯。

  畢業典禮上,一年級的江未禮坐在後頭,遠遠望著被選?畢業生代表,走上台致詞的宋嘉延,全神灌注地聽著他的致詞。

  怕是再也不會見面了,江未禮不由得在感傷中將他溫和、充滿磁性的聲音記在心底。

  無論如何,他就是無法去恨記憶中曾對自己那麼溫柔的人。

  當宋嘉延下台時,彷彿朝他們班上望了一眼。

  看不真切他的眼神,江未禮卻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下一秒,他的淚水已盈滿眼眶。

  不但分手,連在學校偶然碰見都不能了。

  本來江未禮下定決心再也不?宋嘉延流淚,可是就要真的別離,讓他為他掉最後一次淚吧!

  讓他和宋嘉延的故事由此徹底畫下句點。

  一切,都落幕了。

  畢業典禮在歡笑與淚水中結束。

  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校門口列隊歡送畢業生,江未禮走出禮堂後,抬頭望了一眼璀璨的艷陽天,一時興起便走向陶藝美術社位於西棟大樓的社團教室。

  社團教室沒鎖,所以他輕易開門走了進去。

  沒人在,他走到教室中央環顧四周。

  門窗緊閉,屬於畢業生個人的東西和作品大多已被帶走,隨著三年級的社員畢業,社團教室空蕩得如此理所當然,教人感到冷清無比。

  一些捏陶用具和雕像還在,教忍不住感觸良多的人上前觸摸。

  唉,要是他能和三年級一起畢業,就不用留下來觸景傷情了。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拉回了江未禮緬懷的思緒。

  會是誰?

  他愕然轉向社團教室的門口,不禁有絲期待。

  「唷!」

  單手插在口袋裡,胸口還別著畢業生紅花的苗繼,就這麼闖進他的視線中,朝他咧開大嘴打招呼。

  「原來是你。」江未禮不出得有些失望。

  「是我不好嗎?」苗繼的笑容緩緩淡去。

  「當然不是不好啦。」察覺他明顯的不悅,江未禮立即改變語氣,刻意開朗地笑譫:「我只是在想,畢業生不是要去讓人列隊歡送,你怎麼還在這裡?那種風風光光的滋味,一輩子只有幾次機會嘗呢!」

  「惟一想看到的人不在,再風光也沒有意義。」苗繼睨著他輕哼。

  不知為何,他有直覺未禮會來這裡。

  對方直率的話,讓江未禮微微紅了臉。

  有時候,他就是無法習慣苗繼毫不掩飾的表白,總覺得適應不良。

  不過,宋嘉延和他分手之後,他沒有強迫上任他新男友的位置,倒讓他鬆了口氣。

  也許,這是不善表達體貼的人,表達體貼的方式吧!

  頑固地陪在他的身邊,在宋嘉延和他分手以後,苗繼從來不會借此侮辱、嘲笑他當初說過的話,這何嘗不是一種顯而易見的溫柔?

  他並非真的是個粗線條的人。

  「我最近在玩樂團,你要不要來看我彈吉他?」

  沒有抓著問題不放,苗繼把玩著手中捲筒裝著的畢業證書,像是隨口問道。

  玩樂團是他保送進大學以前,這段空檔期的消遣。

  真的都結束了,隨著高三學生畢業典禮結束,他也該永遠將初戀埋葬。

  江未禮略頓了會兒,便對苗繼點頭,走向他道:「嗯,好啊。」

  在社團的門口回頭,看了空蕩蕩的社團教室最後一眼,他終於緩緩關上了門,也關上了屬於這裡的回憶。

  四年後平成大學的畢業典禮上,穿戴著學士服帽被同學強迫拍著紀念照,苗繼的臉色沒有即將畢業的興奮,倒有幾分害怕畢業即失業似的憂鬱。

  然而,他的不滿,完全不是因為害怕找不到滿意的工作。

  一個站在不遠處的學弟,不斷向他扮著鬼臉,要他拍照好歹也笑一下。

  按捺許久,苗繼終於忍無可忍,甩掉學士帽就朝那學弟走去。

  「喂,我要畢業了耶!」瞪著學弟,苗繼不太高興地道。

  「我知道呀,恭喜你了。」

  不然他穿成這樣幹嘛?

  不光說說而已,學弟還朝他露出一抹相當恭喜的笑容,很誠心誠意的表情,卻讓苗繼看得一肚子不快。

  「你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

  「我說過什麼?」學弟笑著裝傻,開始有點想溜。

  唉,還好人多嘈雜,他們才不那麼引人注目。

  「別用你的笑容敷衍人,我沒那麼好唬!」雖然他是被他的笑容唬過不少次,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他等不下去了。「你說過,總有一天會給我答案,答案呢為難道你真的要我等你一輩子?」

  一等四年,他就要大學畢業了,還不見答案何在。

  光想到畢業後,有多少人會覬覦他的寶貝,他卻無法保護他,這一點就讓他夠嘔了,這傢伙卻連個明確的答案都不肯給,多少讓他對自己有信心些。

  四年下來,他的自信都快被磨光了。

  「沒有答案的問題,不予回答。」扮了個鬼臉,學弟一溜煙地轉身跑掉。

  「未禮,你給我站住。」不管會引來多少注目,苗繼還是怒聲大喊。

  他要的答案不過是要未禮承認他是他的愛人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可以牽手、可以接吻、可以做那檔事,未禮那小子偏不肯承認和他是對戀人、正在和他交往。

  想來多嘔,他又不是賣身的牛郎!

  「站住?」又不是小狗,那麼聽話幹嘛?

  兀自吐了吐舌頭,江未禮跑得更快了,暗想真不該和他讀同一所大學,還出席他的畢業典禮。

  可惜,苗繼哪肯讓他逃掉。

  不消一會兒,他不但逮住逃跑的人,還將他拉到校園沒人的角落。

  「要你確定我們的關係有那麼困難嗎?」突然間,苗繼緊緊抓住江未禮的雙臂,難掩心中澎湃不已的激動。

  怕被?棄所以不願承認交往,天底下實在沒有這種道理。

  愛他都來不及了,他從來沒想過要?棄未禮。

  唉,犯不著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見他就快要抓狂了,江未禮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偷想,並僵硬地陪笑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再回答你的問題好不好?」

  「你問。」

  見他有回答的意願,苗繼方緩下脾氣。

  達成協議,江未禮突兀地問:「老了以後,你希望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其實苗繼關切在乎的答案,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所以他故意找問題逗他。

  覺得很窘又不好意思說的事,能轉開話題當然最好就轉開;要是不能轉開話題,他就只好說實話。

  這四年下來,他早把心給了他啊!

  「那麼蠢的問題,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苗繼撇了撇嘴。

  誰先死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每個談戀愛的人都會這麼問,所以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

  為了拖延時問,最好能轉移苗繼本來的注意力,沒注意到自己用詞的江未禮很堅持。

  不想回答的問題,能拖一時是一時嘛!

  「那,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眸光微微閃動,苗繼聳聳肩,很無所謂地道。

  反正那是很久以後的事,只要未禮高興就好,他懶得在這種事情上頭計較。

  「喂!」這怎麼拖時間啊為他的回答是不是太輕率了?

  「作啥?」

  「你很敷衍人耶!」江未禮沒好氣的指控。

  「那又如何?」苗繼突然心情轉好,開始逗著他笑。

  「太沒誠意了。」明知他是這樣的個性,江未禮還是不滿地咕噥。好歹他認真地問問題,他也該認真地回答。

  「我不會比你早死的。」他突然說出答案。

  「為什麼?」

  江未禮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屏氣凝神。

  「因為照常理來說,身體比較健壯的人比較長壽,何況……」頓了口氣,苗繼看著他,煞有其事地道:「要是我先死了,你愈想愈氣肯定會去踢我的墳,讓我明明死了也不得安寧;所以,我看我還是活久一點替你送終,免得讓人以為你神經錯亂了。」

  咬著牙,江未禮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是嗎?還真謝謝你的好心了。」聽見這不正經的回答,江未禮咬牙切齒地擠出沒好氣的冷哼。枉費他全神傾注,還以為會聽見什麼感人肺腑的告白。

  可惡,他才不會發神經去踢墳呢!

  「生氣了?」苗繼輕聲問。

  「哪敢。」江未禮冷笑,分明是賭氣的口吻。

  「別氣了,其實我是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江未禮?眉,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打算。

  沒有下文,以他吊兒郎當的個性,誰知道他是捨不得哪個香蕉芭樂!

  猶豫了會兒,苗繼俊酷的臉龐似乎染上了些暈紅,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你往後的生命我都包了,我絕對要擁有你活著的每一秒,當然捨不得比你早死。」

  他豈能容許別人佔據他的未禮的一分一秒?哼,當然不能!

  「所以,還是讓你先死吧!」

  「喔……」半晌,江未禮擠不出其他字眼來。

  老實說,他是沒想到苗繼竟然也會臉紅,所以受到不小驚嚇。

  不是他眼睛出了問題看錯,這大個兒真的在臉紅耶!

  咦?還有人在那裡問,他們是不是戀人?嘿嘿,那很重要嗎?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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