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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蘿 -【惡棍的圈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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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0:39 |倒序瀏覽 | x 1
惡棍的圈套 - 夢蘿

什麼話!憑他佟翟亞生得這般俊逸非凡,
又是大企業的總經理,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可能嗎?好像是不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
容不得他睜眼說瞎話!
一干長得王二麻子似的朋友,一個個娶得如花嬌妻,唯獨他……
且慢!請搞清楚! 並非他沒有,而是「不想」!
若是他當真動起結婚念頭……
瞧!這不就有人自動撞上門來了!
只是,這天真丫頭,本性迷糊又辣得嗆人,
他得施施小把戲才行!
眼看她好不容易進了他的圈套,可—-
她竟是別人的老婆? 噢喔!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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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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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1:15
第一章

  「媽的!我的人生就這麼倒楣?竟然看著別人結婚自己卻找不到老婆,天知道我佟翟亞也是風度翩翩、氣宇非凡的美男子一個咧!怎麼天底下女孩子何其多,就沒一個看得上我?」看著無比隆重熱鬧的婚禮,佟翟亞不是普通認真地抱怨。

  別說今天新郎李嘉倫是他的朋友,就他的外表也比他差了一大截,可天殺的!難看到家的李嘉倫,永遠就來得比他吃香,平常四、五個女朋友不打緊,就連今天的新娘子也是自己投懷送抱來的,而他似乎都只有在一旁乾瞪眼的分兒。

  人家是吃香的、抱暖的,而他佟翟亞這輩子恐怕是注定要沒老婆的命嘍有超級學問派不上用場,堂堂集團總經理也沒人識貨,最氣人的是他自認長相足以稱霸全世界,這樣一等一的好貨色,竟偏偏是個「羅漢腳仔」,想來就教他不由得升起一肚子的火。

  「翟亞,我是不是聽到你在抱怨?」站在一旁的魯建邦帶著十分慎重的表情睨著他。

  「你說呢?」他沒啥好氣地瞟魯建邦一眼。後者不是別人,正是佟翟亞打從兒時起就跟在他身後的保護者,說是保鑣也不為過。

  「奇怪!平常你不是這樣的,你不是口口聲聲揚言自己絕不成家,彷彿全天下的女孩你都不屑一顧,怎麼現在倒怪起別人沒眼光啦?」魯建邦一直沒把他說過的「獨立宣言」忘記。

  「此一時彼一時,也許是人老了——」

  「人老了!」魯建邦忍不住拔高聲量。「你肯定是生病了!才要過三十歲生日,你就承認自己老了,完了!你生病了。」魯建邦說著焦急地來回走動。

  佟翟亞注視著他走來走去不晃感到一絲好笑,隨即扯開嘴角露出他一向引以自豪的一口白牙。

  「瞧你緊張成這副勁兒,怎麼?我生病也會要你的命嗎?」

  「我沒時間聽你說笑,你是不是想要結婚?」魯建邦急急說著,也不給他機會回答,又往下說:「想要一個女朋友?」

  「建邦,你用不著慌張,我自己會看著辦。」佟翟亞當然明白他為何有此反應。

  魯建邦是他的私人保鑣,他的安全以及感情的處理,通常都必須經過他的審核,這是他父親交代下來的命令,魯建邦一直只聽從他父親佟樹山的口令行動,而這也是教他最頭疼的地方。

  佟翟亞向來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尤其是魯建邦的保護。說來可笑,魯建邦雖是他的保鑣,可每每遇到打架場面,出手的一方總是自己,傷痕纍纍的一方也會是自己,與其說魯建邦是他的保鑣,倒不如說是他在保護這位毫無功夫底子的保鑣。

  溫文爾雅的魯建邦根本連發脾氣也不會,別說是和人打架,就是吵架也沒那本事。

  「翟亞,這事總裁知道嗎?」

  「知道什麼?」佟翟亞尚未從冥思中回過神,半晌才領悟似的睜大眼:「拜託你,建邦,你用不著連這種事也向我父親通報;你也知道我父親盼我成家也有好些時日了。」

  「說得也是,不過,你想結婚其實也不難,向外宣佈佟氏集團的小兒子要結婚,相信一定會有一卡車的名門閨秀自動前來報名。」魯建邦提道,好笑地幻想那一定是非常龐大的一群。

  「這還用得著你說嗎?我就是不想要這種妻子,否則我也不必等到現在還沒定下來,你要知道看上我家那些『金山』的女孩,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這種眼睛裡只有金錢兩字的女人,佟翟亞是見多了。

  「那可難了。」要證明女孩是否真心?魯建邦搖搖頭,一副他也沒辦法的模樣。

  「是嗎?我倒覺得一點也不難!」佟翟亞朝他自信地微笑。

  魯建邦迷惑地蹙起眉頭,向他走近一步。「翟亞,你是不是心目中已有特定對象了?」

  佟翟亞但笑不語,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往一直朝這頭揮手的新郎倌走去。像

  困惑的魯建邦於是只能聳聳肩,跟著他的後面跨出步伐,心裡則是一陣歎氣:唉!到底我這個向來就喜歡保持神秘的僱主,下一步是要怎麼做呢也許他該把這件事向總裁報告吧!想到這兒,魯建邦又甩甩頭搖掉這道要不得的想法,他幾乎可以想像自己要是把此事告於總裁得知,佟翟亞——他的僱主兼朋友,大概會一氣之下就和他絕交吧呃……這可不行!他還是再考慮考慮別人吧!總會有辦法的。

  「你說什麼?建邦,我表哥想要交女朋友?你別開玩笑了。」佟翟亞的表妹朱婉妮不可置信地大叫。

  這怎麼可能?表哥想要結婚?天要下紅雨了嗎像她表哥那種嬌貴公子怎可能有想成家的一天!又不是世界末日提前到來,迫他非趁短時間結婚不可。

  世界還好好地,她表哥成家所為何來?怪哉朱婉妮愈想愈不對勁,遂地對著一直立定在一旁的魯建邦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不會是你在誆我吧?」要她相信表哥會對婚姻低頭的一天,實在困難。

  「表小姐,我從來不說假話,請你不要侮辱我。」魯建邦僵硬的口氣從牙縫裡擠出。

  倘若不是找不到人商量,魯建邦不會找上這個一向不是挺尊重他的表小姐。

  注意到這個木頭又板起臉,朱婉妮輕哼道:「算我說錯話,你往下說吧!」

  假正經,哼!她最討厭的類型。

  「我該說的全說完了,表小姐。」魯建邦一板一眼地回答。

  氣得朱婉呢渾身發抖,不過算了,她才不和他一般計較呢!還是表哥的事重要。

  「你今天來不會只想告訴我這項消息吧?」

  「我是想表小姐也許有什麼妙法子,勸勸翟亞放棄這個念頭。」

  「砰!你完蛋了,魯建邦,你竟然想唆使我表哥不要結婚,這檔事要是教我姨丈知道,你這條小命休矣!」朱婉妮故意一臉驚惶。

  魯建邦原本剛硬平板的瞼,這才顯出一絲慌張,他知道表小姐一定是會錯意了。

  「表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我誤會?我明明聽得一清二楚,你——」

  「我指的是翟亞並不想接受總裁給他安排的對象,他想要的是他自己找到的女孩。」怕表小姐誤會,魯建邦迫於無奈,拔高聲量伺圖想壓過朱婉妮的叫聲。

  「那很……好啊!」朱婉妮被他的聲量震在原地,表情一愣一愣地。

  「表小姐,你沒事吧?」魯建邦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萬一把她震聾就該死了。

  「沒事,不過下次你要再出聲大吼時,請事先通知!」朱婉妮回過神後輕哼。

  魯建邦這下才緩緩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再次開口:「對了,表小姐,你說『很好』是什麼意思?」

  「我說很好當然是指我完全支持表哥的看法,將來我若想要找對象,也要找那種門不當、戶不對的男孩,如此一來,生活才夠刺激!」

  「表小姐,現在可是現實的社會。」魯建邦忍不住潑她冷水。

  「現實的社會又怎樣?只要有愛,什麼困難都能解決!」朱婉妮不以為然地。

  「表小姐,你太愛作夢了,天底下沒有那麼美好的事物。」

  「我的事你少管,『冷血動物』!你只要管我表哥的事就行了。」她生氣地揮著手,一面還不停地踱著腳步。這是她近來的壞毛病,生氣總愛來回踱步,而這毛病還是從她朋友施薏玫那邊學來的。

  對了!她何不將施薏玫介紹給表哥?如此一來,她表哥也有如意對像;另一方面又可以將眼前這位「冷血動物」活活氣死,這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不做的是笨蛋「表小姐,我是不想管你的事,你只須告訴我方法便行了。」魯建邦知道她一向鬼靈精,腦筋靈活得很,否則他不會在這兒自討苦吃、惹人嫌「你找錯人了,魯建邦,我不會幫你想法子,更遑論幫你勸表哥改變主意,你最好死了這條心,趁早走人吧!」看見這「冷血動物」臉色鐵青,可真是教她大呼痛快啊她可是一直處心積慮想打擊他,現在總算嘗到勝利的滋味,真是天助她也魯建邦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她好一會兒,最後才暗自咬牙硬擠出聲音道:「表小姐,我很後悔告訴你這項消息。」語畢,他僵硬如木頭的身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走出屋子大門。

  朱婉妮倒是笑得好不開心,她還準備讓這個魯建邦更後悔呢等到表哥無緣無故地失蹤後,這「冷血動物」會更著急的,到時候……嘿嘿!生活就是要這樣才刺激嘛!

  「我離家出走了,薏玫。」朱婉妮噙著眼淚,站在施薏玫的公寓門前。

  施薏玫馬上將哭泣不已的朱婉妮拉進屋來,關心地看著她道:「怎麼了?婉妮。」施薏玫從桌上抽張面紙遞給一直在抽泣的朱婉妮。

  後者接過面紙便不客氣地胡亂擦拭自己臉上的淚痕,吸吸鼻子道:「薏玫,我討厭當有錢人家的女兒,我不要再回去——」

  「不要回去!這怎麼可以?朱伯父、伯母一定會很擔心的!」雖然一直沒看過朱婉妮的父母,但施薏玫一直明白朱氏夫婦有多疼愛自己的女兒。

  平常從朱婉妮口中便可得知一二,可這會兒……「薏玫,你都不知道當有錢人家的女兒有多苦,經常必須自己一個人用餐,獨自面對一群傭人,卻總是見不到自己的爸媽來向我說聲晚安、寶貝……我不喜歡這樣!」

  「婉妮,我不也比你更苦,你尚且不用為錢拚命,而我可就不同了,倘若不是我跑得快,也許早被賣掉了,現在不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過日子,其實也挺孤單的。」提起這個,施薏玫面色便凝重了起來。

  「那你現在不用孤單了,有我陪你住在這裡,你說好不好?」

  「當然不好!」她想也沒想便答。

  「薏玫,我說好,我要住下來,從今以後你就不用為錢煩惱了,有我這財神在,我包準你萬事OK!」朱婉妮拿出她身上所有的金卡、信用卡,笑得很愉快。

  「婉妮,別說傻話了!我才不用你的錢。」

  「你不用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意思?」看朱婉妮詭異的表情,她知道一切完了。

  「我已經替你把原來的工作辭了,現在你可以安心地畫你的畫了,而我就負責養你。」

  施薏玫杏眼圓睜,不敢相信那個說要養她的,竟是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婉妮,你不要鬧了!我才不要你來養我。」

  「我偏要!放心,這只是我要住下來的報償,你給我屋子遮風避雨,我給你全世界。」朱婉妮甜甜地笑道。

  「你不會是認真的,我也不會拿你的錢,我對擁有全世界更沒興趣。」

  「你會的!因為從現在起我會一直破壞你找工作,除非你用我的錢,否則你會餓死。不過,我不會讓你餓死的。」

  「婉妮,你說得好肉麻。」她忍不住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誰教你不同意讓我住下來!所以我會一直說,直到你受不了為止。」

  「饒了我吧!」

  「讓我住下來就饒了你。」

  「好吧!但我不——」施薏玫終於妥協。

  「不行!得用我的錢。」

  「婉妮!」地快被搞瘋了。

  「一個月就好,只用一個月,算我借你的也行,我不喜歡佔你便宜。」

  「我和你是朋友耶,我才不在乎你住在這裡是不是會吃垮我。」

  「但我可在乎得很,萬一把你吃垮了,我又哪來的朋友啊?」朱婉妮笑意盎然,本來嘛!她的目的就要達成了,她焉有不高興的理由。

  施薏玫向來單純又好騙,她只要隨便哄上幾句,她的這位朋友就會被她騙得團團轉了。瞧!這會兒她不是輕輕鬆鬆地讓自己住下來哩跨出了第一步,她表哥那邊就更好辦了。

  佟翟亞實在十分後悔前幾天在婚禮上胡言亂語,導致現在必須面對魯建邦這個煩人精成天跟前跟後的,為的就只是說服他放棄先前那道要不得的念頭。

  天知道他那天其實是隨便說說的,可沒一點要付諸行動的意思,偏偏這個表妹口中的木頭魯建邦,竟好笑得信以為真,教他簡直是哭笑不得,卻又不知該如何對魯建邦說清楚。

  怕只怕他就算是說明了,魯建邦這個正直不阿到有些過分的小子,還不會採信他的真心話呢「翟亞,你——」

  「夠了,我說夠了,我不想再聽。」他連忙舉起手阻止魯建邦的開口。

  「是表小姐來了。」

  「小朱?讓她進來。」

  「翟亞——」魯建邦遲疑。

  「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幫我擋住外面的女人也就算了,現在連我小表妹你也要阻止,你吃錯藥了是不是?」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吼道。

  「不是,我是——」魯建邦實在找不到適當的話回答,總不能坦承指出他認為表小姐今會出現,其中一定暗藏玄機吧「別說了,去帶她進來見我吧!」佟翟亞揮手,表示無意再聽他辯解。

  魯建邦只好暗自歎息,不想多說地走出辦公室,這才跨出門外,他便發現朱婉妮已向這頭走來,且臉上佈滿的全是燦爛如朝陽的笑容,這令魯建邦臉色更加提防地注視著她。

  當表小姐以如此表情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不提防謹慎是行不通的。

  而朱婉妮這個魯建邦眼中的女羅剎,也十分不客氣地直接停在他的面前,臉上的表情由微笑轉為譏諷,這之間也只經過短短的兩秒鐘。

  「看你陰森森的表情,不會是說服工作沒成功吧?哈!真有夠遜的,不過你也別繃著一張臉嘛!一次不行再試第二次呀!我今天可是前來幫你忙的。」才怪,朱婉妮心裡暗哼。

  「表小姐的話教人不敢相信。」魯建邦不做任何表情,用平板的口氣說道。

  「沒人要你信呀!不過你很奇怪耶!說話竟然一點表情也沒有,甚至連眉毛也沒動分毫,我看你八成有毛病喔!」朱婉妮認真地來回上下打量他,仿若想從他身上看出個毛病來。

  魯建邦還是矗立在那兒,任由她打量、消遺,表情未做絲毫轉變。

  見朱婉妮老大不高興地瞟他一眼後,輕哼一聲,身子便走向辦公室。

  落在她身後的魯建邦移動腳步立即跟上去,聽見後頭跟上來的腳步聲,朱婉妮霎時停下,轉頭冷眼瞧他,心裡忖道:擺酷耍帥我也會,而且肯定比你更高竿「喂!你別像個跟屁蟲行不行?放心,我是他表妹不會刺傷他任何一根寒毛的。」她以為這麼說一定可以教這只「冷血動物」氣得大聲咆哮,或者轉變臉部表情什麼的,可惜的是她的以為落空了。

  那個魯建邦依舊擺出他那一臉自若的神情,絲毫未曾受她的話影響,教她是氣得只差沒吐血,最後才揚起下巴看也不看他地走進辦公室,並且用力甩上大門,彷彿教她生氣的不是外頭的魯建邦,而是無辜的門板。

  「嘿!就算是生氣也用不著拿我的門出氣吧?」佟翟亞的話倒是說出他表妹甩門的真正用意。

  朱婉妮噘起嘴走向他:「表哥,你小表妹我比較重要,還是你的門重要?」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可愛的小表妹重要了,說吧!你今天大駕光臨有什麼大事嗎?」佟翟亞伸手拍拍她的臉。

  「當然是有事才來找你哩!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否則我會纏你纏到沒完沒了,如何?」

  「有這麼嚴重啊!」佟翟亞誇張地睜大一雙眼,瞠直地看向他表妹。

  萬一真被他小表妹纏上,那還真是沒完沒了呢「對!表哥,所以你必須考慮清楚。」

  他倒不認為她會給他所謂的考慮機會了,答應她,又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若是不同意,光是想到她要一直纏著自己,那就夠教人頭疼了。

  「表哥,你決定怎麼樣?」

  無奈、不情不願地歎口氣,佟翟亞緩緩開口:「先告訴我,你這腦袋在打什麼歪主意,如何?」他決定還是先弄清楚再說。

  他這個小表妹別的沒有,歪主意特別多,不小心幾時被她賣了還會被她蒙在鼓裡呢「表哥,這不是歪主意,我是替你的未來著想耶!」朱婉妮抓住他的手臂嬌瞠道。

  他好笑地睨著她,幾乎可以從她眼神以及語意中瞧出個端倪來。心想:這小妖怪肯定又是被人派來說媒的「小朱,我不是告訴過你別被我爸利用了嗎?要知道我是看不上我爸找來的任何名門千金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就算是被他表妹纏上,他也不會低頭。

  「表哥,我才不是來幫姨丈說媒的,你大可放寬心。」朱婉妮吃吃笑出聲。

  「哦?」佟翟亞半信半疑地盯著她。

  「是真的,我是為我一位好朋友來的,她是好女孩喲!」

  「那和我有什麼干係?」他不解地挑挑眉,完全不見有任何興趣產生。

  這教朱婉妮心中好生迷惑,那個「冷血動物」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在她看來她表哥根本沒有想交女朋友的絲毫意願嘛會不會是那個「冷血動物」當真晃點她?不管了,好不容易計劃得如此周詳,她才不想半途宣告失敗呢這麼一想,朱婉妮心中更加堅定,遂又不放棄地繼續開口:「當然有關係,表哥,因為她是我要介紹給你的女孩呀!」她一說完馬上密切地注視著她表哥的反應。

  佟翟亞當下站起來,無比震驚地看向她很是認真的表情。

  她不會是說真的吧!介紹女朋友給他他這小表妹不會是怕他交不到女友,因而替他著急吧笑話!他堂堂佟翟亞會交不到女朋友才怪!他心中惱道,一面思索該怎麼打消她的荒唐念頭。

  讓她為他介紹女朋友,不消說,他那群朋友肯定會捧腹大笑但要打消他表妹的念頭,佟翟亞心裡十分清楚,那會是難得好比登天。

  「小朱,別開玩笑了,我哪裡需要你來為我介紹女朋友,我的女友是一大堆哩!」無可奈何,他只好選擇以假話對待。

  當然朱婉妮也是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管他有沒有女朋友,她一旦打定主意任誰也勸誡不了。

  看到表妹露出堅定的眼神,佟翟亞知道自己絕對是逃不掉了,除非他真打算讓她這小妖怪纏上,否則……唉!前途堪慮!

  施薏玫是個很喜歡畫畫的女孩,所以,這會兒對於朱婉妮口中提到的古老房子,她是充滿興致全神貫注地聆聽她的好友朱婉妮,訴說著她口中那棟別緻又古老的房子。

  「是真的嗎?婉妮,那真的是一棟又別緻又古老的屋子?」

  「當然是真的,而且還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呢!你不是一直嚷嚷想要畫一間漂亮又神秘的房子嗎?那裡似乎就是個好地方。」

  「那真是太好了,我等不及想去瞧瞧呢!」施薏玫歡天喜地地又叫又跳著。

  渾然忽視了背後朱婉妮賊兮兮的笑容,施薏玫這時候只知道她的願望就要達成了。

  好不容易逃出家裡,經過好久的努力,她終於可以趁現在的日子比較舒適的時候,好好地圓圓兒時的夢想,這令她好感動,好想用力地、大聲地歡呼。

  而這一切的平靜,這一切的舒適,幾乎都是朱婉妮帶給她的。如果在兩年前她沒有那麼幸運地碰見她,也許到這時候她施慧玫還是一個找不到棲身之地的可憐女孩。

  是朱婉妮保留了她的純真,是朱婉妮教她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好多好人的存在。想到這兒,施薏玫笑了,她是永遠也不會忘記朱婉妮對她的恩情。

  「我等著看你的作品呢!」

  「一定很糟糕!到時候你可別笑我。」

  「我一定會的!」

  「討厭,婉妮。」施薏玫氣得揮拳向她。

  朱婉妮往後一跳,大笑著躲開她一點也不認真的攻擊。

  一會兒才見兩人都氣喘吁吁地倒在大床上喘大氣,不過就算是這時候,施薏玫的嘴巴依然是往上彎的,美麗的弧度教人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開心。

  而看著她如此反應的朱婉妮,想當然耳,她也是一副任務達成的愉快表情,彷彿成功在望。

  「婉妮,你確定那屋子果真沒住人吧?」對於此,施薏玫還是決定問清楚。

  「放心!一定沒住著人。」朱婉妮說著,雙手卻在背後用食指畫出一個「X」,心想這樣上天可不會怪她說謊了吧施薏玫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手勢,整個心思已溜向明天,她簡直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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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1:33
第二章

  看到一個全身光溜溜的男人,那會是什麼感覺如果施薏玫曾經有過這道疑問,那麼現在她也得到解答了,那是一股教人幾乎想用力尖叫的感受。尤其當站在她面前那位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裸露的男子,以著一副控訴的表情睨著她時,施薏玫頓時更覺難堪,俏臉上也迅速漲得更紅。

  倘若,朱婉妮曾告訴她這屋子會突然站著一位宛如初生嬰兒般未著衣裳的男子,那麼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會進來,當然也不會手持照相機站在這裡呆看著同樣愣住的男子。

  老天!這人一定會認為她是個女色情狂吧!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在她走進這棟屋子前,朱婉妮明明沒有告訴她這奇特別緻的屋子有住著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原始的人——連衣服、褲子都不穿,可夠原始了吧但若朱婉妮曾經告訴過她,也許她還是會抱著一絲僥倖前來,她對這棟屋子實在是充滿好奇,不進來闖它一闖,這真對自己有點過意不去呢然而現在可好,她的好奇心總算使自己趺進萬劫不復的下場,在看見四周冷森森的氣氛,教她是不由自主地如是想著,並抬起小心翼翼的眼睛,鼓起勇氣看向依然站在前方那位也不會臉紅,更不知道要遮「丑」的男子。

  難道這人真以為自個兒的身材足以媲美阿諾史瓦辛格嗎光著屁股也不會感到不好意思!想必是在太多女人面前展露過身體了吧不過,她施薏玫可不是那些陪他上床的女人,當然不覺得他的身體能好看到哪裡去,充其量也只是一位沒穿衣服的模特兒罷了。

  「敢問『姑娘家』,你可是看夠了?」陌生男子在姑娘家三字上特別加重語氣。

  施薏玫臉龐不自主地又漲得通紅,但要她承認自己明目張膽地看著他,那是絕對不可能。

  於是,鼓起畫家常有的專業口氣,她悻悻然地開口:「在你身上我看不出有什麼可看性,和我的模特兒也沒什麼兩樣。」

  意思可是說得十分清楚,她等於沒把他當男人看待。

  「是嗎?那你手中的照相機又是怎麼一回事?」陌生男子絲毫不覺自己光裸著身子,悠閒自在地睨著她好笑道。

  如果說世上有人臉皮能厚到嚇死人,大概也非這個男人莫屬他竟然能光著身子和她說話!施薏玫覺得好不可思議。顯然忘了她能和一個裸身男子對話,也是令人十分吃驚的事。

  倘若換作是別人,老早就嚇得大聲尖叫,落荒而逃了,哪還有人像她如此鎮定和人面對面交談呢「我是聽說這屋子非常漂亮,特地前來留下證明的上施薏玫揚揚手中的相機,不料一個不小心,快門在她手中按下,一道閃光教四周再度沉寂。

  該死!這下不成女色情狂恐怕也不行,竟然不小心就將人家的「寶貝」收進照相機裡,這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是不小心的,我保證不把它交給別人!」難得她竟慌得結巴了。

  「把底片給我就行了。」陌生男子瞪著她的相機,好像它是個怪物。

  「不行……這底片有我所有重要的資料。」她在看見他譏諷地揚起眉毛時,又往下說:「當然不是指你的那個啦!」天呀!她在說什麼啊?「不,我是指你那『玩意兒』當然很重要,不……不是,哎呀!我是說……我不知道啦!你把我害得全搞亂了。」她轉羞為恥地斥道。

  陌生男子終於在她語無倫次的同時仰頭大笑起來,如果有人讓他覺得又好玩又可笑,大概就是眼前這位勇氣十足的俏佳人哩「你不要笑!」見她的話沒有見效,施薏玫把聲音拉大許多。「不准笑!」

  「你實在非常好玩,你叫什麼名字?來到這裡做什麼?」如果說他不想知道她是誰,那是騙人的。

  「如果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也許我會考慮全部告訴你。」她總不能一直和他的胸脯面對面互相瞪視吧!尤其是當他胸前那兩顆……是算顆吧?呃……她不知道啦!哎呀呀!管它的,就當它們是兩顆吧!暗紅色的乳頭因冷空氣而顯得更加突起時,她會覺得自己似乎侵犯了他。

  「我也在考慮這一點,只不過我今天才回來,並不知道我擱在樓上的衣服全遭小偷不翼而飛了,所以,在你還沒像個女主人大搖大擺走進之前,我正在找可以幫我保暖的任何東西。」

  「你是說……」他沒有任何衣服?「等一下,你先前穿來的那一套衣服呢?」

  他該不會說也是光著屁股走進來的吧「我非常不願提到它們。」

  「怎麼了?」她不自主地充滿好奇,尤其是想到那些衣服遭到什麼待遇時。

  「我因為一段時間太久沒回來,由於路況不明,結果不小心使整個人一頭栽進臭水溝,所以,要我回頭再去穿它們,那我情願光著身子,至少這時候還會有人因為我這樣子而遲遲不走。」他以著促狹的口氣睨著她。

  施薏玫用不著想也知道他指的是誰,霎時原本已經消褪的紅潮,沒一下子又開始以超速度的時間回到她花容月色的俏臉上,教她是又羞又氣。

  本來施薏玫是早該走開,可是她的腦袋想走,她的眼睛和她的兩隻腳卻不想離開,身為主人的她有什麼辦法?不過,想歸想,這話她可不敢當真說出來。

  「我不是想賴著不走,而是我還沒達成我的目的,我會捨不得走。」施薏玫完全沒注意她說的話有多曖昧。

  但他可注意到了,於是他便佯裝驚恐地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吃驚地大叫。

  「你的目的?你?不會吧?」他在她以及自己的身上來回移動,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忙得不亦樂乎。

  「不會什麼?」施薏玫愣了下,接著便在他帶有暗示的眼神中瞭解到他所指的是什麼,這令她臉上一股臊熱,她知道自己臉上一定又是一陣通紅。

  「你大可放心,我的目的絕對不是你!」要教她的好友知道自己曾經這麼大膽,她們個個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連她本人都不太相信眼前的就是事實呢她真的和一個裸身男子談天耶!而且還平安無事呢至於是否會一直平安無事下去……她偷偷瞄他一眼,她可不敢那麼確定,看來她還是早離開早安全。

  「我想,不然我現在就抽空去幫你買衣服好了。」打定主意,施薏玫決定隨便找個借口以便走掉。

  像是瞧出施薏玫的主意,陌生男子一個箭步便將她擋在身前,她一個吃驚,身子險些撞上他。於是,她往後退開身子,看見他已經很糟糕了,萬一再碰到他的任何一根寒毛,那還得了「用不著這麼麻煩了,你不介意把你的外套借我方便一下嗎?」他笑笑地指著她手中的外套。

  當然介意!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走不成,如果再不把外套借給他,隨便他遮哪兒都好,萬一有人在這時候闖進來,她的一世清名就要毀在他身上了。

  她甚至可以想像那會是一件如何難堪的事。

  想到這兒,施薏玫便不敢再往下想,速速把自己手臂上的外套交給他,然後她努力移開十分不要臉的眼睛,看向別處,卻從眼角看到他正在把她的外套往他身上重要的部位上面一點的腰部圍上,教她是好想大叫,卻又不好意思表示自己又在偷偷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她相信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成為一位讓人間之色變的「女色情狂」。

  「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並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施薏玫轉身看著他腰間僅圍著她的外套,總覺得他這樣子還是不行,遂地她眼睛瞄向別處,終於看見她想要的東西——窗簾。

  「你等一下。」她交代一聲,小小的身子便往右前方跑去。

  一到窗戶的下面,施薏玫可就不客氣地開始使出力氣,想將窗簾硬是扯下來,終於一陣拉扯下,上面的布已經有投降的現象,慢慢地就要被她拉扯下來。

  就在此時,一陣大喊:「小心!危險!」

  施薏玫耳中只聽到這幾個字,接著她便被突然欺身上來的身子壓倒在地上,她直覺地才想用力掙扎,上頭的窗簾竟連同窗簾上的鐵鉤也一同「啪」一聲地落下,朝他們整個籠罩下來。

  「啊!我的照相機……」

  「噢!我的背……」

  天啊!這真是一場混亂。

  「你沒事吧?」施薏玫從醫院走出來後,第五次如此發問。

  如果她的照相機摔壞是件大事,那麼佟翟亞背上血淋淋的傷口更是無與倫比的大事一樁。

  施薏玫也沒想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在她拉下窗簾布的同時,窗戶竟然也跟著滑下,若不是佟翟亞來相救,也許她早就被玻璃毀容了。

  所以可想而知,佟翟亞的傷痕有多麼嚇人,足足縫了十幾針,換作是她恐怕早就嚇昏在地上,可佟翟亞不同於她,剛才在治療室裡她才知道原來男生可以這麼勇敢。

  足足十幾針耶!可佟翟亞就是連哼也沒哼上半句,只見額頭冒冷汗、咬著牙硬撐。真是教施薏玫好生佩服呢「你想縫了十幾針會沒事嗎?」佟翟亞這才回答她,先前幾次他都是沉默答之;如今,實在被她問煩了,才沒啥好氣地回她。

  「你是不是在怪我?」她皺起小鼻子。

  「怪你!」佟翟亞看了她的俏臉一眼。「不,不會,用我的背換你一張俏麗的臉龐平安無事,我不能說它不值得。」

  「你到現在還在說風涼話,如果你早讓我為你去買衣服,不就什麼事也沒有,可你偏偏——」

  「我們都知道你要買衣服是借口,其實你是想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總比你為我受傷好。」她實在很過意不去,從沒有人這麼做,佟翟亞的行為令人迷惑。

  「也好比讓人誤會我們做了什麼才受傷是不?」佟翟亞好笑地接口。

  施薏玫知道他想讓自己放鬆,但提起這個她又是一陣懊惱。

  剛才送佟翟亞來醫院,他的身上除了她的外套再加上一些碎玻璃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因此可以想像來醫院別人的眼光是怎樣的一種曖昧神情。

  說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那是謊言,但要因此就怪罪於佟翟亞,那倒不如怪她來得好。

  她是非常清楚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我才不怕別人說什麼,只要我沒做那些事就好。」

  「薏玫,這樣叫你可好?」

  想到他為了知道她的名字,才造成如此後果,施薏玫想也沒想地便朝他點頭。

  「還好我們已經在車上自我介紹過了,否則我還真是怕為了要知道你的名字,又要發生什麼事了。」佟翟亞好笑地揚起嘴角。

  他的話令她笑顏逐開,也同時想起之前他一直詢問自己名字的事。

  「我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意外,我早就把我家的祖宗八代全告訴你哪。」

  「現在說也還不遲。」佟翟亞笑地看著她,不過,當他因微笑而顫動到身體時,他不禁朝她齜牙咧嘴。

  見此狀施薏玫馬上關切地看向他。「沒事吧?」想來他一定傷口很疼吧「這是第六次了。」

  「什麼?」施薏玫突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你已經是第六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真的?我沒注意到耶!」說著施薏玫便吃吃笑了起來。

  佟翟亞也隨她笑起來,不過他的笑容中帶些痛苦便是了。

  如果有人告訴他,他回到家便會有這種教人想不到的際遇,佟翟亞會說那說這話的人瘋了。

  然而,在沒有人說這話的當兒,他還是遇上了這等際遇,因此,佟翟亞不得不承認或許在冥冥之中真有所謂的命運之神在撮合某些事。否則,他又怎會摔進臭水溝裡,全身精光地撞見她呢施薏玫不知道他一直盯著自己在想些什麼,看著手上的手錶,她明白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可她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啟口。

  總不能幹乾脆脆地說她要走了吧!問題是,她是當真得趕回去辦事啊「呃……佟先……生。」她才說出他的稱呼,就已注意佟翟亞臉部開始扭曲,顯然又在承受某種痛苦。

  遂地,施薏玫連忙伸手扶住他,生怕他會痛昏過去,在這個節骨眼裡他可千萬昏倒不得啊「喂!佟先生——」

  佟翟亞又是一陣扭曲,可教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雙修長的腳不停急切地來回踱步。

  「怎麼了?你是不是傷口又在疼了,我趕緊為你叫醫生。」說著施薏玫伸手就拿起電話。

  佟翟亞伸出手掌按住她說。「沒事,只是我的耳朵在作祟,教人挺難受的。」

  「你的耳朵?」施薏玫十分困惑地注視他。

  「你的稱呼使得我耳朵聽得很難過。」佟翟亞表情沒有半點促狹。

  「什麼!你——」施薏玫為之氣結。

  說了半天,原來他是為著稱謂問題!害她沒頭沒腦地為他擔心了好半晌。

  原來……為此,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別火,我是說真的,我只要一聽到別人叫我佟先生,我會渾身不舒服。」佟翟亞認真的口吻,教她倒是很快相信他說的話。

  就像她也不喜歡別人喚她為施小姐一樣,這種客氣的稱謂總令她感到不適。

  知道這個佟翟亞也和自己一樣有這種怪癖,施薏玫覺得很好玩,也很開心。

  「好吧!那就不叫佟先生,叫……」她原想說叫佟翟亞三字的,可它的主人比她搶先一步地截斷她的話。

  「叫翟亞就好。」

  翟亞?好吧!他是病人,一切隨他。「翟亞就翟亞,那麼翟亞,我還有……」

  「噢!我的背好疼。」

  「你的背怎麼了?」忘了要說什麼,施薏玫又緊張地跳到他的背後,看著他綁著繃帶的背部,想檢查是否又有出血現象。

  「傷口好痛!」他咬牙地哼道。

  「哪裡!這裡嗎?」施薏玫不敢碰觸傷口,只是用手指著它們。

  「對,就是那裡。」佟翟亞頭點得十分用力。

  奇怪!在醫院也沒見他哼得這麼大聲啊?怎麼才說他很勇敢,現在就又變樣了真是奇怪的男人,怪哉「醫生不是有給你止疼藥嗎?你何不吃下它?」

  「我晚上才能吃,你忘了嗎?」

  「那怎麼辦?」看著他一點也不想忍的痛楚,施薏玫急了。

  「留下來陪我聊天。」

  「什麼?」這大概就是他不想忍住痛楚的最大用意了吧原來是想騙取她的同情心,真詐「薏玫,你看得出我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吧!我一個病人在沒有衣服、沒有食物下,要怎麼過活?」他平靜的口吻下,似乎帶著孤寂。

  施薏玫看著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四周教她對佟翟亞的話,產生頗大的影響。

  這個佟翟亞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一個人在這棟屋子下實難生存,尤其是他又是身受重傷的患者,要照顧自己更難。

  可是……「那要怎麼辦?」她現在大概只懂這句話了。

  「你能不能留下來?」

  「什麼?」他在說什麼啊?「要我留下來?不行呀!」她猛烈地搖頭。

  他的提議實在太荒唐「你該不會想看我自生自滅吧!」

  「當然不想!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怎麼可以放著你不顧,可是要我住在這裡,行不通的。」

  「我不是要你感激我,薏玫,看看我的情況,目前我可能什麼也做不來。」佟翟亞意有所指地扭曲著臉。

  「我可以替你找個護士啊!」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人看見我衣冠不整的模樣。」

  施薏玫再次漲紅臉,如果他想教她對他心存內疚,那麼他很快便能達成目的。

  「你不要故意為難我嘛!我是真的不行。」

  佟翟亞默默地注視她許久,最後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我自己想辦法,你有要緊的事先走吧!」

  「翟亞,我……你難道就沒有可以照顧你的朋友,或是你的情人也行啊!你想想看嘛!」

  「沒有朋友,也沒有什麼情人。」佟翟亞疲憊地揮揮手。「薏玫,我看你有事先走,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走吧!」

  佟翟亞簡直存心教她為難嘛!她當真這麼走開,他該怎麼辦該死!為什麼她要走進這棟要命的屋子,惹來這一身要命的麻煩「我沒關係,薏玫,你先走吧!」

  「可是……」

  「走吧!」站在樓梯口,佟翟亞一再揮手。

  最後施薏玫到底還是走出了屋子,只是才到庭院她霎時又停下腳步,心裡一陣嘀咕。

  她這是在做什麼?禍是她自個兒闖的,現在豈能什麼也不做地掉頭就走她要是走人,豈不像是世上唯一沒心少肺的超級大混蛋施薏玫搖搖頭,轉回身子跑進屋裡,正好看見佟翟亞在樓梯上忍著痛楚,一步一步上樓。

  「翟亞,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快步衝向他,又在他轉身之前緊急煞車。

  「薏玫,你不是走了?」

  「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留下來!」

  佟翟亞臉上閃過驚訝,握住扶梯的手改而抓住她。「你要留下來,行得通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過,你現在有辦法讓自己小睡片刻嗎?我有事得處理,怎麼樣?」

  「小睡片刻?可以吧!」他偏頭努力想了下才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扶你上去,然後就去辦事,順便買你所需要的東西。」施薏玫急急說著,腳步一刻也不停緩。

  不過,施薏玫顯然忘了在她手中扶著的可是一位背上綁著繃帶的病人呢「薏玫,不急、不急。」

  施薏玫側頭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她俏皮地笑了。

  「對不起!我忘記你病了。」

  「我不是生病,我是受傷。」

  「一樣都影響你的體力,不是嗎?」

  「這倒也是。」佟翟亞讓她扶著自己趴在床上,抬起頭回道。

  「要不要我等你睡去才走?」

  「不用,你還是速去速回吧!」他丟給她一記要她安心的神情。

  施薏玫噗哧笑出聲,現在她覺得他們倒好像是熟悉很久的朋友哩!而事實上,他們今天才剛認識,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責任心使然吧不過,管它是什麼原因構成施薏玫會這麼做,現在最要緊的是她的正事還沒辦,還在這兒磨菇些什麼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放心,我睡覺絕對不翻身。」

  「希望如此,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佟翟亞眼睛晶亮地送她離去。

  這大概就是他今兒個受傷所得來最好的補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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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1:58
第三章

  「什麼!你要跑去和男人同居!」朱婉妮吃驚地站起來,一臉像是世界末日到來的表情。

  「婉妮,我是這麼說嗎?」施薏玫咋舌道。

  「你說的意思和同居沒什麼差別嘛!」

  「有,差別可大了;我是去照顧病人,不是跑去和人睡覺。」施薏玫嚴重抗議好友的用辭。

  「什麼!你要跑去和人睡覺,身為你的同居人的我,絕不同意!」

  「婉妮,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我是去照顧人,才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離譜。」

  「還說我想的離譜,你莫名其妙地要跑去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才離譜。」

  「婉妮,他救了我耶!」

  施薏玫還沒打算告訴朱婉妮她看見佟翟亞光著身子的事呢!要是教朱婉妮知道,大概又要大呼小叫一陣子了。為了自身的耳朵能享受清靜,施薏玫決定保留這一項小小秘密,就當是她和佟翟亞之間的小秘密吧「為你受傷又怎樣?萬一對方是事先設計的,那可怎麼辦?」朱婉妮異想天開道。

  「你在胡說什麼?要說事先設計,那麼設計這一切的禍首會是你——朱婉妮。別忘了,是你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那棟屋子沒住人的,你忘了嗎?」

  「是沒住人啊!我怎麼知道會平空冒出一個屋主人?這怎能怪我?」

  「不怪你要怪誰?」施薏玫口氣挺凶的。

  「是你自己說想畫下一棟奇特的屋子,我不過是好意幫你提供意見罷了。」朱婉妮撇得可乾淨了。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何用?我看我還是把握時間打點行李才是。」說著,施薏玫彎下腰繼續忙著褶衣服。

  朱婉妮急急抓住她的手:「薏玫,你不會是當真吧?」

  她輕輕歎口氣,瞅著朱婉妮道:「我對他有責任,婉妮,要不是他替我擋住那片玻璃,也許現在我已經是個被玻璃毀容的丑女人,你想,我能放著他不管嗎?」

  朱婉妮沉默地瞅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實在為你擔心,薏玫,他是個陌生人耶!」

  「但他是個好人。」

  「好人也是男人啊!」

  「我不會讓他欺負我的,何況他還是一個傷患,能拿我怎麼辦?」施薏玫作出女超人的架勢。

  「你以為男人全是軟腳蝦嗎?」

  「當然不是!婉妮,你別煩人了,有空你就來找我,有你這個女空手道選手在,相信他不敢放肆。」施薏玫反而沒有朱婉妮來得擔心。

  而心腸軟、沒有半點警覺性,就是她施薏玫的最大缺點。朱婉妮暗忖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還是自己小心。」

  「好啦!」

  就這樣,施薏玫搬出了和好友朱婉妮同居兩天的公寓,在好友擔心的情況下不捨地離開。

  施薏玫才將行李拖進屋子,馬上聽到上頭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於是她急著將手中的箱子扔下,加快腳步奔上樓。

  「翟亞,你沒——」尾字被她吞回肚內,改由笑聲代替。

  佟翟亞這模樣實在夠好笑,顯然他正在努力想使自己下床,結果忘記了正趴著床上的他是不能像往常那樣雙腳輕鬆著地的,所以這會兒,他根本是非常狼狽地趴倒在地上,身上的床單也整個糾纏在他的腰間。

  而施薏玫的笑聲只是教他喉中發出一陣咕噥,接著又沮喪地呻吟出聲。

  「我就知道你的同情心不會持續太久。」

  「嘿!你說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來了。」

  「看我趴在地上挺好笑的,是不!」他受挫地咕噥。

  原來這位老兄是自尊心受挫了。「好啦!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下床想做啥了吧?」

  「睡王子醒來沒見到公主歸來,心一急就跌下床了。」佟翟亞朝她擠眉弄眼笑著。

  施薏玫瞅著他佯裝輕鬆的臉好一會兒,最後她瞭解地笑道:「我看你八成是想『方便』吧!」

  佟翟亞一愣,接著便大笑起來,她大概是除了他母親以外最瞭解他的人了。而今天才是他們結緣的第一天哪!想於此,佟翟亞對她十分欽佩。

  別人都說他佟翟亞很難瞭解,可眼前這位奇女子,竟然能一眼就看出他的需要,真教佟翟亞著實大吃一驚。

  他明明掩飾得非常好的呢看出他眼中的讚賞與迷惑,施薏玫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天知道她是怎麼會猜到他想方便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呢「別淨是盯著我看,我送你去吧!」

  「送?」佟翟亞看出她在不好意思,笑問。

  「不是,我是說扶啦!」施薏玫連忙揮手想掩飾自己的羞態。

  該死!自己曾幾何時這麼失常過?老愛臉紅,恐怕就連老天爺也算不出她今天到底臉紅多少次了。

  「我可以想見我以後的日子會多麼慘了。」佟翟亞悶悶地哼著。

  「什麼意思?」施薏玫不解。

  「什麼意思?當然是指你啦!」

  「我?」這話說得她更加迷惑。

  「你顯然是缺根筋的糊塗少女。」

  「什麼?此話怎說?」她心有不服地抗議。

  「瞧你不是又忘記幫我帶衣服過來了嗎?還是你是有意看我光著身子?」佟翟亞頗為曖昧地睨了她一眼。

  施薏玫則訝呼出聲,表情在在說明了她的確是忘了去買他的必需品。

  「被我說對了吧!」佟翟亞無可奈何地搖頭。

  「我馬上去買!」語畢,施薏玫的身子已消失在房間,佟翟亞才想出聲喚住她顯然已來不及。

  「真是的!這小妮子又忘了她尚未扶我上廁所呢!」佟翟亞喃喃著,口氣充滿十足地無奈。

  倘若有人能具聰明及糊塗於一身,佟翟亞可以很肯定地指出那個人非這小妮子莫屬!

  果然,一切全被佟翟亞料中了,他看著已熄滅的火,心中歎道。

  如果她不是十足的真人,她會說這小妮子肯定是倒楣鬼前來轉世的。

  幾乎所有的霉運全跟著她來,首先,他為她割傷了完美無瑕的背部;接著為此摔下床;現在又是一場無妄之災。要不是他拯救得相當快速,這棟屋子恐怕很快會被一場火燒個精光。

  還好現在只是一間廚房報銷了,不過,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想要再看到她走進廚房一步。

  佟翟亞拉回思緒,往客廳走,施薏玫看見他走來的身子馬上跳起。

  「怎麼樣?廚房……」

  「燒光了。」

  「呃?燒光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幫你煮些食物,怎麼知道會引起那麼大的一場火。」施薏玫吐吐舌頭,委屈得不得了。

  「你不會是第一次下廚吧?」佟翟亞可以肯定這一定是事實。

  「你怎麼知道?」果然她的話已說明一切。

  「通常有經驗的人不會看見鍋子著火就嚇得跑掉的,而你就這麼做了。」還—面尖叫不停呢!佟翟亞回想起來就覺好笑。

  施薏玫那高八度的尖叫聲還十分嚇人哩施薏玫被他的話說得又是一陣臉紅,如果她早知道好心替人家做飯,會落至遭人恥笑,打死她,她也不會再那麼雞婆。

  而這個佟翟亞實在太可惡了!他也不想她可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嘲笑她,真是可惡到家了愈想施薏玫愈不甘心,好好地一番心意竟落此下場,真是好心沒有好報注意到她開始高張的怒意,佟翟亞連忙轉換口氣,安撫地笑說:「沒關係,才第一次做,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你的大頭啦!」來不及了,施薏玫怒火爆張,對他狠罵一句後便頭也不回地奔上樓。

  留下佟翟亞在樓下笑得十分開心,哈!果然正如表妹形容的一樣,這小妮子是個很難捉摸的奇女子。

  不過,等著瞧吧!

  「我討厭有錢人!」

  施薏玫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教趴在沙發上正吃著水果的佟翟亞差點沒將果核吞進肚裡。

  「你說什麼?」看著手中的果核,佟翟亞問,這麼大的子吞下去大概不死也半條命。

  「你沒眼睛看嗎?電視在做的節目啊!」施薏玫沒好氣地間道,眼睛也沒移開,專注地瞪著電視。

  這小妮子看電視竟然是用瞪的!這是佟翟亞第一個發現;接著他又想到她說的話,這令他劍眉緊緊蹙在一起,有點懊惱地看向她專注的側腦。

  她討厭有錢人?這倒有點麻煩了。

  「薏玫,電視是電視,你不可以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在說什麼啊?」她不解地側頭看他。

  「我說——」

  「我在看電視,當心!你再吵,我會不幫你洗澡!」

  「你昨兒個是沒幫我啊!」佟翟亞興味十足地猛微笑。

  提到昨晚,佟翟亞就覺得有趣,明明是這小妮子自己提議怕他背部沾到水,想幫忙他動手的,結果他才把上衣脫掉就瞧見她漲紅臉,尖叫一聲馬上跑出浴室,使得他在裡頭笑得不能抑止。

  說來好笑,他知道她明明已經看過他了,可昨兒個她竟然還會感到不好意思,這小妮子的害臊也未免來得太遲了。

  聽見他在耳旁的笑聲,施薏玫悄悄紅了臉,如果說有哪一次她覺得見不得人,那大概是昨天晚上了。

  她自己也不曉得她會突然那麼用力地發出尖叫,她原以為對這個佟翟亞的裸體已經免疫了,怎麼知道後來又失去控制呢?真是的!施薏玫暗斥,明明是打算忘掉並且絕口不提洗澡的事,怎麼一不小心又……「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幫你洗澡的事一筆勾銷。」現在要施薏玫幫他洗澡,倒不如教她一頭撞死算了。

  而佟翟亞也看出這一點,但要他就此放棄,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這種千載難逢地讓佳人服務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棄呢?佟翟亞賊兮兮的笑容看起來挺狡猾。

  「嘿!我看你是怕了吧?」

  「怕什麼?」

  「怕會再尖叫啊!如果你承認你控制不了自己,那麼我可以不勉強你。」

  「我才不是害怕。」施薏玫生氣地從椅子上下來。

  「不是害怕,是什麼?」

  「是……喂!你是暴露狂啊!哪有人像你這樣免費要人看你全身的道理。」施薏玫氣急敗壞地猛找借口。

  「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啊!你會嗎?」佟翟亞嘴角寫滿著淨是促狹的笑容。

  「會什麼?」施薏玫突然會意不過來,一會兒她才氣紅臉。「佟翟亞,你是神經病!」

  對!這個佟翟亞一定是個神經病!只有神經病才會像他這樣搞不清楚狀況。

  她是女孩,而他是個大男生耶!哪有女生在對男生有非分之想來著?要說那個有非分之想的人也該是他才對。

  「怎麼?我說錯了嗎?」佟翟亞忍住了上揚的笑臉,一臉無辜狀。

  而施薏玫實在很想一拳揍昏他,竟然敢對她裝迷糊,看她如何修理他這個虛偽的大惡棍「錯!錯得一場糊塗,你有聽過『虎入羊口』這句話嗎?」

  「這倒沒有。」佟翟亞尚不清楚她在比喻什麼。

  「所以說,你怎麼可能會被我怎樣?」

  「呃?」佟翟亞傻傻地回望她。

  「哈!我說的沒錯吧!老虎先生。」施薏玫愉快地笑說,身子也輕快地往樓梯走去。

  佟翟亞回過神後,便開懷地大笑起來,如果這小妮子以為她可以唬住他,那麼她就錯了。

  他對「虎入羊口」這句話,現在才開始產生興趣呢!

  施薏玫這會兒正氣呼呼地坐在床上鼓著臉,對樓下那個膽敢說她怕他的佟翟亞十分火大。

  什麼玩意兒嘛!說她施薏玫會怕見到他一點也不算健碩的身子,那可真是天大的大笑話來著在施薏玫筆下的男性模特兒少說也有百來個,有的甚至和佟翟亞一樣是光著身子,她都看不在眼裡,區區一個佟翟亞算什麼?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可這個男人會動、會跳,是個活生生的真人,可不像她那些木頭模特兒……一道聲音從她腦海竄出。

  呃……好吧!就算他是真人又怎樣?她一樣可以把他當木頭看待啊!一個木頭人自然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她何懼之有?對!打定主意後,施薏玫堅定地站起來,決定親自去告訴那個暴露狂佟翟亞,自己才不怕看到他,甚至於他的任何部位。

  來到樓下,施薏玫就知道這個喜好乾淨的佟翟亞,恐怕已將自己又丟進浴缸裡,於是她動手捲起衣袖往右方的浴室走。

  「佟翟亞,我來了。」

  「什麼?」裡頭傳來佟翟亞模糊地回應,在水聲的噪音下,他一點也沒聽懂外頭的她說些什麼。

  「我說我要進去了。」她伸手推門。

  「什麼?你——不行!薏玫,地板很——」「滑」字未說出口,佟翟亞已經看見她打開門走進來,於是他急急又再開口:「別進來,你會摔——」

  來不及說完,施薏玫已然發出尖叫,滑倒的身子飛也似的投進佟翟亞身前的大水缸。

  佟翟亞才想伸手抓住她,施薏玫也因嘴巴進滿水而慌亂地猛掙扎,這一掙扎她又因此多灌進了不少水,嚇得她直大叫:「佟……」咕嚕……「我不會……游泳啦!」

  佟翟亞發出大笑聲,便將她輕鬆地拎起來,直接面對著自己,笑笑地看著她因喝了不少水而咳個不停。

  「這一點水淹不死你的。」

  「咳!咳!你當然說風涼話了,被淹死的又不是你,你人高腳長當然淹不死,可我就不同了,我個子小又不諳水性,不被淹死也會被嚇掉半條命。」她放炮似的說了一大串,又氣又喘的模樣可令佟翟亞看得目不轉晴。

  「看什麼?我會變成落湯雞還不是因為你,你還好意思笑我!」施薏玫懊惱地看著掉落在水缸裡的自己。

  災難,打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全是躲也躲不掉的災難。打從小到現在她只有這幾天最倒楣,這個佟翟亞一定是個霉神來投胎的。

  「你不是沒事了?是你自己沒聽見我警告你的聲音,可怪不得我。」佟翟亞聳個肩無奈道。

  「還說呢,算我倒楣。」

  「我看還會有更倒楣的事就要發生。」佟翟亞突然這麼說。

  「你別胡說,行不行?」她已經承受不了更多的災難,再多來幾次她肯定沒法安然度過。

  「我是說真的,我的傷口恐怕全濕了,因為,剛才你的衝撞力量實在太大了。」他苦道。

  「完了!醫生交代不能碰到水的,都怪你!沒事老愛洗澡,現在洗出麻煩來了吧!」施薏玫比他更著急,拉著他連忙起身。

  「小姐,我什麼也沒穿耶!」

  「哎呀!看都看過了,走啦!」

  聽見她的話,佟翟亞呆住了,任由她拖著自己往樓上走。怎麼才一會兒工夫這小妮子又轉換態度來著佟翟亞思及此不禁感歎著:女人真是善變!

  佟翟亞來到醫院,主治醫生便對他大訓一頓後,才在他因浸水而顯些發炎的傷口做了處理。

  「施小姐,如果你男朋友老愛洗澡,你可以直接把他丟進大海裡,不必管他死活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施薏玫出聲抗議。

  主治大夫投給她一道彼此心知肚明的表情,氣得施薏玫實在非常樂意親手掐死他,如果他不是手持著大剪刀,她會這麼做的。

  而佟翟亞則只是揚起嘴淡淡笑著,對此發現施薏玫直接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他。

  這兩個臭男人根本是狼狽為奸,聯合起來對付她的大惡棍。

  「醫生,我說過他不是。」

  「嗨!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我們都稱男朋友為同居人、愛人、親愛的……」

  「你有完沒完?」施薏玫生氣地大叫。

  「薏玫,醫生只是開開玩笑。」佟翟亞好笑地連忙安撫她。

  「既然他愛開玩笑,就請他送你回去好了,再見!」說完施薏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喂!薏玫。」佟翟亞大喚她的名字。

  「這小妞夠辣,翟亞。」主治大夫范維邦嘖嘖地哼著。

  「你這才知道,混帳東西!竟然在女人面前面不改色地訓了我一大篇道理,你這小伙子是不想活了!」佟翟亞白了他一記。

  這個主治大夫不是別人,正是佟翟亞的家庭醫生范仲仁的兒子范維邦。

  「我為的可是你好。」范維邦嘻皮笑臉的。

  「我看你是存心在女人面前讓我出糗。」當朋友這麼久的時間,佟翟亞豈會不瞭解他。

  「天地良心,我完全沒有糗你的意思。」就算心裡是這麼打算,范維邦嘴裡硬是不肯招認。

  「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佟翟亞也不打算再逼他朋友承認。

  「她是誰?」范維邦轉移話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誰是誰?」佟翟亞故意打啞謎。

  「剛才那位小美人呀!」范維邦努努下巴,指向治療室的門。

  「一個才剛認識的小女生。」

  「嘿!你這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你在說什麼?」

  「你那位緊張大師小表妹,不是要介紹一位美少女給你,你現在又勾上別人,你怎麼向你小表妹交代?」范維邦忙斥道。

  「維邦,請注意你的用辭!什麼勾上?我和她認識完全是因為……」

  「巧合?」范維邦不以為然地接下他的話,一臉鄙視。「拜託!你哪次和女孩子結識,不是用這個字眼打馬虎眼!」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說巧合兩字來著?敢情你范維邦已然是我肚裡的蛔蟲?」

  「你說這句巧合已經不下上百次了,就算是白癡也知道。」

  「你要這麼以為我也沒辦法。」佟翟亞笑著聳聳肩。

  「喂!」范維邦在沉默一會兒後又開口。

  「什麼事?」扣上衣扣的佟翟亞抬起頭。

  「不如叫你那個小表妹把要介紹給你的女孩,介紹給我好了。」

  「你?怎麼你也有這一天?」

  為他的話,范維邦沒好氣地瞪著他,接著搔搔後腦勺笑得很靦腆。

  「我是聽你小表妹把那女孩形容得那麼美好,我想也許可以見個面。」

  佟翟亞有些吃驚於范維邦的表現,可惜,再早個幾天,也許他……可是現在……「呃……維邦,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享齊人之福』吧!」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小表妹說的那位女孩,其實……」他想表示,可范維邦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算了!我自己找你表妹說去,只要你小表妹同意,你也沒辦法反對。」范維邦一副拿他沒轍的表情。

  「你——好吧!隨你。」佟翟亞不勝其煩地揮手。

  「翟亞,很快地我也會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了。」范維邦笑得可樂了,彷彿那位美少女他已抱在懷裡。

  看來,范維邦是想要女朋友想瘋了,佟翟亞好笑地思忖道。

  朱婉妮有些悲哀地看著她的朋友施薏玫,對於她口中那一切的大小災難她深感同情。

  「真慘!薏玫,早知道你前些天就不要去那棟鬼房子冒險了。」

  「是呀!被那個霉神纏上算我上輩子欠他的。」這麼想施薏玫比較好過。

  「不過,你是真的一進去就看見他全身光溜溜的?」朱婉妮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嘴角隱隱約約也透露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在想那個教人窘死的場面,一定很好玩吧!真可惜她沒有親眼目睹。

  「是啊!你說好不好笑!那時我好想用力尖叫呢!」施薏玫掛著笑容說。

  「結果呢?你有沒有尖叫?」朱婉妮興味濃厚地急急問道。

  「沒有,我想叫,可是叫不出來。」不過後來她還是叫了,在昨天晚上第一次想幫助他洗澡時。

  但她可不打算連這也一五一十地告訴朱婉妮,這傢伙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她又不是特大號的智障,還提供笑話給人嘲笑自己呢「那他呢?那個光著身體的男子,有沒有做出什麼特別反應?譬如他到底先遮哪一個部位啊?或者大叫什麼的?」朱婉妮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還說呢!這個佟翟亞是我所見過最厚臉皮的男生了,完全不要臉到極點!」

  「怎麼了?他到底什麼反應嘛!」

  「他什麼反應也沒。」

  「什麼反應也沒?」這是什麼意思,朱婉妮不解。

  「他就是什麼也沒遮,明目張膽、大大方方地站在我面前,好似他是全世界身材最棒的男人哩!」施薏玫忿忿道。這才驚覺那個時候情況是多麼滑稽且危險。

  而她竟然現在才察覺到情況如何危險,天啊!她果然如同那個佟翟亞所說,的確是個缺根筋的女孩。

  「真的還是假的?」朱婉妮訝然。

  「我還會騙你不成?」

  「哇塞!好好笑。」才說完,朱婉妮已經笑倒在地上,只差沒一邊打滾了。

  「所以你說這個人不要臉,我看他大概是原始人進化沒成功的一位。」

  對於她說的話,朱婉妮更是笑得不可抑止,整張臉蛋笑得通紅。

  「薏玫,你太誇張了。」

  「才不會哩!婉妮,有沒有空?」施薏玫轉變話題。

  「怎會沒有,我現在不是正陪著你講話。」

  「我不是說現在啦!你可以陪我到那邊住幾天嗎?」施薏玫問。

  「那邊?你是說那個鬼房子啊!」

  「正是。」

  「怎麼?你怕了不成?」朱婉妮揶揄道。

  「怕什麼?」施薏玫尖聲道。

  「怕再看到他迷人的身子,或是怕他對你怎樣啊?」朱婉妮笑瞇瞇的。

  朱婉妮說話的語氣竟然和那個佟翟亞如出一轍,簡直存心想氣死她嘛「朱婉妮,你胡說八道!誰怕那個佟翟亞來著!」施薏玫就算是害怕,她也不會承認,更何況是她一點也不怕。

  對!她怕什麼呢「那你幹嘛邀我一塊兒前去?」朱婉妮一臉不信地睨著她。

  「我是……我是想邀你去看看那棟房子嘛!真的很不錯耶!」施薏玫胡亂找借口。

  她這才想到,搬進去至今她都忘記要觀賞屋子呢!一直被那個佟翟亞搞得昏頭轉向的,連她最重要的事都忘了。

  他佟翟亞,還的的確確是個霉神呢「可惜我沒空耶!」

  「呃?沒空?」

  「我打算下午回老家一趟。」朱婉妮遺憾道。

  「真的?」她看到朱婉妮肯定地點頭便說道:「好吧!幫我問朱伯伯、伯母好。」

  「這是一定的,薏玫,等我回來,你可要告訴我最近戰果喔!」

  施薏玫楞了一下,隨即開口:「什麼最新戰果?」

  「呃……我是說……最新消息,比如你又遇上哪些倒楣事啊!或者他又是怎樣什麼的。」朱婉妮為自己一時失言急急作辯解。

  「說得好像我會永遠倒楣似的,等你回來,我一定會教你另眼相看的!」施薏玫不疑有它自信滿滿地回道。

  「我等著呢!」朱婉妮開心地笑了。

  而施薏玫也愉快地回她一抹充滿自信心的笑容。放心呢!她不會任由自己一直倒楣下去的,她絕對會想出扭轉乾坤的方法來。

  施薏玫得意的笑容盡收進朱婉妮的眼底,對此,後者的笑容只是不停地擴大、再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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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2:21
第四章

  如果施薏玫以為經過上次的洗澡事件,這個佟翟亞就會放棄洗澡的念頭,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這個佟翟亞恐怕是潔癖的創始者,只要身上一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味道,他會馬上以最快速度衝進大水缸,一點也下擔心他背部的傷口是否承受得住。

  而施薏玫因此經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卻還是無法將他從浴缸裡拉出來。

  「佟翟亞,你給我出來!」

  她這會兒可不敢再貿然開門;萬一再像上次那樣摔進水缸裡,那可真是嚇都能嚇死人。

  「薏玫,這次地板上沒有泡沫,你可以進來。」

  十足的暴露狂,施薏玫打開門心裡一面哼道,一面忙著對自己的良心聲明。

  嘿!她只是怕他再次不小心弄濕了傷口,絕無窺看之意,反正看都不知看過多少次了,多添一次也無妨。

  「你到底要泡多久?」她一進來就開罵。

  「身上的臭味我受不了。」他像小孩子般無辜道。

  「那是藥味,不是什麼臭味。」

  「你不是我,你不曉得這臭味令人多難受。」佟翟亞皺皺挺鼻子。

  說得好像幫他換藥的不是她似的,她怎麼會不清楚那敷在他背上的藥膏經過幾小時後有多刺鼻,她沒好氣地猛瞪他。

  可不一會兒,她隨即又想起這個人之所以會傷成這樣,可是全因為她的緣故,自己怎麼可以怪他發發病人的牢騷呢倘若不是她,也許他還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呢!也不會像現在因為受不了身上的臭味而老是泡在水裡。如此一想,施薏玫心中的悶氣全沒啦!取而代之的是一分內疚。

  「需要我幫你的忙嗎?」她轉換口氣道。

  「也好,我的前面正需要有人刷刷它。」佟翟亞眉開眼笑地用兩隻空閒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膛,一點兒也不會覺得自己很不要臉。

  這個無賴、大惡棍,算她欠他的,她被他的提議及表情惹火,但她很快地便忍下來,蹲下身子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往水裡移,而平視著他寬闊的古胴色胸瞠。

  在她上頭的佟翟亞則十分困難地總算強忍住滿腔的笑意,他從來沒有想過戲弄—個人會是這麼有趣的事。

  看她努力地假裝什麼事也沒有,實在挺好玩的,這小妮子大概也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可是十分逗人的。尤其是她臉頰上那一抹引人暇思的淡淡紅暈,更是嬌俏。

  「嘿!你別光看不動啊!肥皂在旁邊。」佟翟亞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施薏玫回過神,這才不情願地噘起嘴巴,抓起肥皂胡亂地替他擦抹,好一陣子她才模模糊糊地聽見上頭傳來一陣像是呻吟又像是貓咪嗚嗚叫的聲音,這令她納悶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一看她更加納悶了,除了佟翟亞非常平靜地看著她外,什麼也沒有。

  「喂!你有沒有聽見一陣貓叫聲?」她說完還看著四周,想找出是哪隻貓兒在作怪。

  佟翟亞的表情儼然是一副再正經也沒有的鎮靜。「沒有,你怕貓嗎?」

  「當然……不怕。」不怕才怪,她怕都怕死了。「可是我真的有聽見耶!」

  「那大概是外面傳來的吧!」佟翟亞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地謊道。

  「喔!我刷好了,其它的你自己來吧!」施薏玫不疑有他,聳聳肩將手中的肥皂交給他。

  「謝謝你,薏玫,不過也許你該看看醫生,因為你的臉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通紅的……」話未說完佟翟亞已經看見她迅速地衝出浴室。

  這令他在裡頭又是一陣大笑,哈!真可愛。

  他是故意的!施薏玫現在知道了,要不是他替她受傷,她才不管他的死活呢!老愛捉弄她,真弄不懂他哪來那麼多的幽默但笑容滿面的他,其實挺迷人的,至少真的可稱得上美男子一個。這樣外表瀟灑,體格……也很棒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施薏玫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佟翟亞上次在提到沒有朋友、女友,那落落寡歡的表情。

  如果一個人完全沒有朋友,那會是多麼孤單的一個人而佟翟亞就是這樣的人,難怪受傷近一個禮拜來,也沒有看見他的任何一位朋友前來慰問他。想到此施薏玫頓時覺得這個佟翟亞比她還可憐,她就算沒有兄弟姊妹,但她還有朱婉妮是她一輩子的朋友,雖沒有一對理當疼她的父母,她卻已經很滿足。

  而佟翟亞呢?他難道也沒有父母嗎也許等他著裝完畢後,她可以問問他,如果他當真什麼親友也沒有,她施薏玫可以做他的朋友,是朋友,不是女友。想必佟翟亞一定會喜極而泣的,她天真地笑想道。

  打定主意後,施薏玫端坐在椅上,等候佟翟亞從浴室出來,而才剛踏出浴室的他馬上注意到她那像是有計謀的表情,這令他遲疑地慢下腳步,心裡一陣提防。

  這小妮子看來一定又要使花招!他還是謹慎一些來得安全。

  「你總算出來了,翟亞,我有事要跟你說。」施薏玫見他出來,馬上抓住他的手往沙發走。

  叫他翟亞?真難得,看來他必須更加小心了,佟翟亞心中一陣暗想;另一方面任由她拉著自己走。

  「什麼事?」

  「你什麼都沒有嗎?翟亞?」施薏玫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這一句。

  佟翟亞呆愣一下,他還以為她會問出千奇百怪的問題呢!怎麼一開口就是莫名奇妙的一句話什麼叫做「什麼都沒有」?他可不懂,佟翟亞相信,天底下也沒人瞭解這小妮子所指的是什麼。

  「你指的是什麼?金錢嗎?」他當然不相信施薏玫想要知道的是這個。

  「金錢?才不是,你別這麼俗氣好不好?」施薏玫氣道。「我指的是朋友。」

  「朋友?」

  「對!就是朋友,翟亞,你不會是沒半個朋友吧?」施薏玫一副「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的表情直直瞅著他。

  「我……」他正想回答。

  「你沒有,否則這幾天下來,我怎麼都沒看見你的任何一位朋友來看你,你沒有,對不對?」她果決地截斷他要說的話。

  佟翟亞見她如此憤慨,實在是哭笑不得。但無妨,他已經悄悄下決定,準備要將計就計,將她這天真爛漫、毫無警戒心的小妮子手到擒來了,現在就等著看地到底想做什麼了。

  「薏玫,我——」佟翟亞佯裝一臉沮喪。

  「沒關係,翟亞,你用不著不好意思,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你已經有我這個朋友了。」施薏玫打氣道,覺得自己實在非常偉大。

  偉大!這大概就是她會這麼熱心腸的原因了。

  「你?」佟翟亞看著她,心裡頭憋得實在難受,要不是怕穿梆,恐怕這會兒早見他笑個沒停了。

  「對!就是我,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也有條件。」

  「條件?」這小妮子和人交朋友還談什麼條件啊?佟翟亞好笑地忖道。

  「對!你一切都得聽我的。」

  「什麼?」這小妮子瘋了。

  「你用不著叫得這麼嚇人,我是說某些事,又不是指所有的一切。」施薏玫用手搗住幾乎耳鳴的耳朵。

  心想他沒有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他的聲量這麼嚇人,那麼多少個朋友也會被他嚇跑。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直接告訴我不是更好?」佟翟亞決定先問清楚,不然他恐怕永遠也猜不出她要說的究竟是什麼。

  「我決定幫助你!」

  「幫助我?」他還是不懂。

  「更明確的就是,我打算介紹一個女孩子給你當女朋友。」施薏玫像是施恩於他般的看向他。「這是我這位新朋友給你最好的禮物了。」

  給他介紹個女朋友?這句話跟他小表妹說的一模一樣,簡直像是串通好的……佟翟亞看向施薏玫期待的笑臉,不會吧不,也不無可能,像小表妹古靈精怪的頭腦,什麼事都有可能。

  「薏玫,介紹個女孩子給我做什麼?」

  「做什麼?交往、談戀愛什麼的都可以啊!」她像是看白癡地睨著他。「你已經老大不小了,翟亞。」她突然清清喉嚨裝出老婦人的聲調。

  佟翟亞起先只是愣愣地看她一搭一唱,最後才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來。

  這小妮子著實有趣,若真要個女朋友,眼前的她不就是個最佳人選「薏玫,你愈來愈像我老媽子了喔!」他有意打消她的念頭。

  而施薏玫一旦興起的念頭,向來是短時間內不會打消的。

  「是朋友,翟亞,我是以一個朋友的關係在幫助你。別忘了是朋友!」施薏玫不客氣地叫嚷。

  如果不是看他可憐,她才懶得理他哩「好吧!就算是朋友,也甩不著急著把我推銷出去吧!我又不急著成家。」佟翟亞緩和口氣。

  不過從施薏玫認真的臉龐看來,佟翟亞也知道要說服這小妮子打消主意,恐怕會比登天還難。

  「怎麼可以不急?身為你的朋友,你不急,我可急了。」早將他推銷出去,她也算做一件好事哩!施薏玫心裡一這麼想,就更加深把這個佟翟亞推銷出去的念頭。

  她這才發現,原來想幫人找女朋友是這麼令人心頭大振的一件事耶「薏玫,先停一下好嗎?你是不是急過頭了,你忘了我現在還在養傷當兒,哪有心力去交女朋友呢?」找不到別的方法,佟翟亞只想到他背部的傷。

  「說得也是,好吧!就過陣子再說,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我要介紹給你的女孩子很漂亮喲!比我還漂亮好幾倍,怎樣,對你很夠意思了吧!」

  大概也只有這小妮子才會說別人比自個兒漂亮吧!佟翟亞不禁好笑地揚起嘴角,真想不透她的心思究竟是如何運轉的,既是天真又是好笑,怎麼沒一個大女孩的模樣出現呢不過,這樣子其實也挺好的,佟翟亞思忖道。突然想起他小表妹曾告訴過他的話——表哥,等你和她相處後,你一定會喜歡上她那天真又好笑的一面,真的,不會唬你……看著施薏玫笑瞇瞇的表情,佟翟亞發現他小表妹說的話可真是一點也沒錯。

  施薏玫這小妮子……唉!也許這一次他真是被小表妹給陷害了。

  「你說什麼?翟亞不見了?你這是哪門子的私人保鑣,竟然能讓一個大男人失蹤?你太教人失望了。」佟樹山老邁的身子來回地走著,並且還不時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比劃著。

  「總裁,我相信翟亞不是失蹤,只是我目前無法聯絡到他罷了。」魯建邦試著以安撫的口氣說服他的僱主相信他的話。

  不過,這會是一件十分艱難的差事。佟樹山,他長久以來的老闆,向來生性猜忌,且不輕易相信任何他眼睛沒看見的事情,也就是說,除非佟翟亞現在毫髮無傷地站在他面前,否則,他的老闆壓根兒也不會採信他說的任何辯解。

  「建邦,別對你一點也沒把握的事情作承諾,我要的是翟亞現在站立在我面前。」

  「總裁,這——」就說了他的話總裁肯定不信的,瞧!他這不是說中了。

  「這什麼?你在這裡猶豫的時候,何不去把翟亞找回來!」佟樹山一面大吼一面用手掌在桌上拍出好大的聲音。

  魯建邦沒被他嚇到實在是緣由於他在這棟大屋子住太久啦!否則,任何一個人也沒辦法不畏懼這位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佟樹山。

  「爸,翟亞又不是三歲孩童,他會懂得照顧自己,你就別再為我和大哥操心,我們都成年好久哩!」佟兆偉在一旁終於忍不住開口。

  別人或許不曉得他父親如此小心翼翼幾近瘋狂的保護行為,但身為佟家的一份子,尤其當他也是被納入保護的一員,佟兆偉不得不自稱是唯一可以理解他父親行為反常的人。

  佟兆偉記得自己和佟翟亞在兒時還有許多的兄弟姊妹,家裡並非只是他和佟翟亞兩個孩子,可經過歲月的蹉跎,蒼天的擺佈,他只記得家中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地去世,不是意外事故,就是讓病魔奪走生命,留下的只是他和佟翟亞兩人。

  其實,佟兆偉也不是對小時候的事記憶深刻,也不清楚佟翟亞是否記得這些,可是教他印象深刻的卻是母親經常呢喃的話語。

  母親總是喃喃說著:「我們就只剩下你們這兩兄弟,哪一天你們死了,媽也會跟著你們一塊兒去。」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化消了他對身邊保鑣的排斥與反感,且盡力不讓自己發生危險。但有時災難是不可避免的,就是自己努力想逃也恐怕無處可逃呢!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忍不住插口補上這句話,是的,他和佟翟亞都已是成年好久的男人了。

  對於大兒子的話,佟樹山只是惱怒地皺起眉頭,那已略帶銀白色的眉毛形成一副極端憤怒的倒八字。

  「成年?人都失蹤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成年所該做出來的行為?」

  「爸,翟亞是翟亞,我是我,不可混為一談,而且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用不著對我發火。」佟兆偉什麼都不在行,安撫他父親的怒火最拿手。

  「兆偉,不是爸爸老愛插手管你們,實在是——」佟樹山有些猶豫,並未把話說完。

  「爸,我哪裡不曉得,你和媽媽都怕會失去我和翟亞,可經過好些年了,我們不也全平安地長大,你可放寬心了。」

  「算了,我就是說不過你,高俊呢?」

  「我請他上街買東西去啦!」佟兆偉隨手一揮,他覺得高俊所帶給他最好的服務就是替他上街買東西,其它別無用處。

  佟樹山立即不贊成地瞪了兒子一眼,轉向站在一旁一直未再開口的魯建邦。

  「建邦,等高俊回來,你就和他一起去找翟亞的下落,至於你——」他眼睛移向兒子得意地掀開嘴角。「你從現在開始不得離開我的視線!」

  「爸,這算什麼?我又不是三歲孩童。」

  「幾歲都一樣是我佟樹山的兒子。」佟樹山展開今日難得的笑容。

  佟兆偉則誇張地大聲哀嚎,認命似的說道:「遵命,我的老爸。」只要他父親開心,要他做個小丑也無所謂。

  客廳裡於是乎被一種渾厚的笑容充斥著——

  蟑螂!一隻超級巨大的蟑螂如果有什麼能讓處變不驚的施薏玫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那大概非一隻蟑螂莫屬了。

  而她才一尖叫完,佟翟亞的人隨即出現在三樓上的倉庫門口。「發生什麼事了?」從他急促的喘息可以想見他是以多快的速度趕上來。

  施薏玫一聽見他的聲音出現在她的正後方,馬上朝他奔去,像是看見救星般的抓住他——說是「抱」也許更為妥當。總言之,她的身子簡直可以說是整個掛在佟翟亞的身上了。

  後者對於突然飛來的鴻運,雖然摸不著頭緒,但他欣然接受這個好運,只見他悄悄伸出條手臂,穩扎扎地抱住她,笑容甜得就像是偷腥成功的貓兒。

  「有蟑螂!」

  「蟑螂?」原來他必須感謝的是一隻小小蟑娜。

  「一隻超級巨大的蟑螂!」

  「現在它大概也被你的尖叫聲嚇得跑去躲起來了!」佟翟亞看著黑暗的四周笑道,如果貼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位曲線玲瓏有致的女孩,他也許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一位小女生說話。

  但偏偏她的確是一位引人遐思的女孩,因此,這會兒,佟翟亞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下少。如果不是時候未到,佟翟亞告訴自己,這時候他鐵定會不顧一切地只管吻她。

  可小表妹的話卻清楚地牢記在他腦海,她是這麼說的——表哥,對待我的朋友可要非常有耐心喔!不然你鐵定會嚇跑她當他小表妹如此告訴他時,佟翟亞記得當時自己十分不以為然,可當他和這位缺根筋的女孩相處下來,他才知道表妹說的絲毫不差。

  倘若他現在吻她,這小妮子大概從此以後會離他遠遠地,連走近他半步也不敢。

  佟翟亞也知道,原因其實在於現在這小妮子認為他一點侵略性也沒有,所以對他這個也是男人的人十分放心,換句話說,如果有天她發現他一點都不安全,那麼佟翟亞可以肯定這小妮子會像逃命似的離開他。而這可不是他所預期的結果。所以,這時候,他除了打消念頭外,也別無它法。

  「你上來這裡做什麼?」佟翟亞收回思緒,眼睛看向這間充滿蜘蛛絲的倉庫。

  「我……我不能說。」施薏玫訕訕地開口,身子猶在不停地打顫。

  「不能說?」佟翟亞的眼睛微微瞇起,狐疑道。

  「你一定會說我是小偷!」她努努嘴巴不情願地。「我朋友指出這棟房子一定會有教我意想不到的東西,所以我只是好奇上來瞧瞧。你這個屋主人不會在意吧?」

  「意想不到的東西?是什麼?」

  「我就是不知道啊!你難道也不清楚?」施薏玫失望地撇撇嘴巴。「婉妮說,這棟屋子歷史非常悠久,我是想也許可以找到非常古老的某件東西……」注意到他怪異的神情,她又急忙補充:「我沒有要偷走它,我只是想畫下它們罷了。」

  「畫下它們?原來你是畫家啊!」

  「我不是,我只是對畫充滿興趣,絕對成不了什麼出色的畫家。」施薏玫連忙紅著臉否認。

  盯著她的紅臉,佟翟亞再次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又加快跳動著。

  但很顯然地,施薏玫是完全也不清楚自己對眼前的男子造成何種影響,依然雙手勾在他頸後,自然得就像是他們再熟也不過。

  佟翟亞非常慶幸自己的控制力頗佳,換作是他人豈有不心動的道理。

  耐心!他細細咀嚼著這句話,暗暗期盼自己真有這分能耐可以忍受她無知地誘惑。

  「你在做什麼?」施薏玫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的臉部表情,以及他正環抱著自己。

  「我沒做什麼呀!」佟翟亞從漫遊的思緒中回過神,弄不清楚她所指的是什麼。

  「你……把我放下來,你忘了你背後的傷不能做激烈的動作嗎?」說著她便掙扎地從他手臂中下來。

  經她這麼一說,佟翟亞這才發現他的確是忘了,難怪他的背部才會一陣陣酸疼,自己還當真因美人在抱而忘了背後的傷處哩對此佟翟亞心裡暗暗苦笑,這事若傳出去,肯定會笑掉他那些朋友的大牙!尤其是范維邦,他幾乎可以想像范維邦的笑聲會是多麼響亮來著。

  曾經揚言不會為女孩心動的佟翟亞,也許正一步一步往情字這條路走呢!不過,在還沒確定之前,他什麼也不會承認。

  「怎樣?傷口又疼了嗎?」施薏玫誤以為他臉上那抹苦笑,是因為傷口發疼。

  「傷口還好,不過我想聲明,剛才是你奔向我,可不是我佔你便宜。」他故意重提此事,可是為了想使她面對自己,不然他還真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呢她都已經非常努力想忘掉這個事實了,他竟然還雞婆地提起!分明是存心看她笑話嘛就算是她主動奔向他又怎樣?要不是那只超級肥大的蟑螂,她哪裡會嚇得奔向他真小器,他們已經說好是朋友了耶!竟然連身體借她靠一下也要這麼計較,從沒見過像他這般小器的男人。

  「小器!靠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我是女生都不計較了,你計較什麼啊?」施薏玫忿忿不平地瞠道。

  佟翟亞則極力忍住想要開口大笑的衝動,板起臉正經八百地聲明:「我的身體可是想留給我未來的妻子,豈可讓別人隨便靠一下呢?」

  「可是我們是朋友耶!」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她想。

  「是朋友卻不是夫妻。」他煞有介事地搖頭。

  小器就是小器,什麼未來妻子才可以碰,分明是歪理,施薏玫氣忿地白他一眼。

  「我才不稀罕,小器鬼!」施薏玫不理會心頭那一股莫名的感受,逕自甩掉它們,忿忿地往樓梯走。

  在後頭的佟翟亞悄悄掛起滿意的笑容,他知道這小妮子已經有所感應了。

  如果不讓她碰身體,就能把她氣成這樣,嘿!或許離她中圈套的一天已經不遠哩!

  「醫生,他哪時候才能拆線?已經一個月過去了,他怎麼還在喊傷口疼?」施薏玫站在醫生面前發問,彷彿這會兒正舒服地趴在病床上的佟翟亞是她所生的子女。

  對於她的話,范維邦心裡很清楚他的朋友佟翟亞究竟在玩什麼花樣。顯然這傢伙正在展開某種陰謀,好傢伙!總算讓他抓到把柄了吧「拆線啊!」范維邦拖長尾音,一面注意著趴在他面前的佟翟亞。

  佟翟亞這會兒正對他無聲地請求著:把時間拖得愈長愈好——佟翟亞嘴巴不斷地作字型。

  在他上頭的范維邦掛起邪邪的笑容,這下總算教他逮住機會了。

  「拆線啊……」再次開口,范維邦注意到他的朋友表情更多加了一分懇求。

  於是,同樣地范維邦也以相同的方式無聲地告訴他:女朋友的事,如何這小子,真他媽的會利用機會,佟翟亞心中惱道,卻非常清楚不答應他也不行,否則他的計劃肯定栽在這混小子手上沒辦法之餘,佟翟亞便無聲地同意交換條件,得到想要的結果,范維邦可樂歪了,喜孜孜地笑說:「拆線的事現在說來太早,他的癒合情況不好,所以,恐怕還得等一陣子。」

  「還要等?我不想等啊!」施薏玫哇哇大叫,這些天她愈來愈迷惑,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你不想等也沒辦法。」范維邦丟給佟翟亞一道「你很夠意思」的眼神。

  佟翟亞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這是家爛醫院,看這麼久了也不見起色,喂!我們換醫院。」說著施薏玫走向前,伸出小手拉著佟翟亞。

  「薏玫,醫生說的話一定有道理,到哪間醫院都一樣。」佟翟亞連忙出聲安撫她。

  要是讓她換別家醫院,那不穿梆才怪,說什麼也得打消她換醫院的念頭。

  施薏玫努起嘴,老大不高興地:「也許我們試試看啊!不過是你的傷口,你自己看著辦。我只是不想再等上更久的時間,照顧你很累人的。」

  「小姐,我們會很快讓病人痊癒的。」

  施薏玫對於范維邦的話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是白他一眼後,就逕自地走出治療室。

  「嘿!你那位小妞該不會是討厭醫生吧?怎麼對我就沒個好眼色?」

  「我不比你清楚多少,別問我。」

  「對了,你同意的事不會反悔吧?」

  「怎麼會?不過,你不是決定找我小表妹幫忙了嗎?」佟翟亞也想知道他詢問的結果。

  「我找不到你表妹,公寓的門鎖起來,好像出遠門的樣子。」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利用機會敲詐我啊!」

  「是條件交換!我幫你追那小妞,你自然得幫我介紹個女朋友以作報答啊!」范維邦可不認為自己很狡猾。

  「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佟翟亞搖搖頭笑道。

  「你不也一樣為了追那位小姐弄得渾身是傷,我看你也別笑我了,我們是彼此、彼此。」范維邦的話頓時讓兩人都笑了。

  佟翟亞明白范維邦說的一點也沒錯,但他當然不會傻到在范維邦的面前承認。

  范維邦這小子可是公認的大嘴巴,這一教他知道自己的計策,不出一天他可以肯定全台灣有一半的人以上都會知道他佟翟亞在對人家姑娘打什麼鬼主意。

  為此他可不敢冒險說出他的任何打算。

  「維邦,恐怕你是想錯了,我沒有為那女孩弄傷自己。哪有人這麼不要命啊?這純屬——」

  「巧合!佟公子,你的巧合可真多。」范維邦想當然又是一臉鄙視。

  「信不信由你。」他一副奈何不了他的模樣。

  「算了。」范維邦緊瞅著他好半晌,這才放棄繼續逼問下去,改口道:「談談我的事吧!你幾時介紹個女孩子給我?」

  「拜託,維邦,你當真啊!」

  「誰跟你佟大少爺開玩笑來著?別忘了君子一言九鼎,別不守信用!」

  「瞧你急的,你也還沒邁向三十大關,緊張什麼呢?」他心裡其實十分清楚這小子在急什麼,說穿了還不是范維邦的父母在旁催促他。

  范維邦的父母因為在兩人年紀已經不小的時候,才生下范維邦這個獨生子,因此就算范維邦本人不急,但已邁入老年的雙親,可是急得簡直只差沒在報紙上徵婚了。

  佟翟亞還記得,每次范老醫生碰見他就會叮嚀他為他兒子范維邦找女朋友的事呢!現在想來也真好笑,所幸他的父母還算開明,不會像范維邦的父母一樣急著要他成家。不過,再過兩年,情況是否會再這麼樂觀,佟翟亞可就不敢再這麼肯定了。

  「我要是能應付我家兩老,我當然不用急,可偏偏我也無法看著我爸媽望穿秋水地想要一個孫子,我卻什麼也不做啊!」范維邦的苦楚果然就是他家中的老父、老母。

  佟翟亞聞言只是伸手拍拍他好友的肩膀,安慰地說道:「放寬心,維邦,女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絕對會讓你和伯父、伯母滿意的。」

  「翟亞,不如這樣,反正你也不急著想成家,不如剛才那位小妞就介紹給我吧!」范維邦笑著試探他。

  「范維邦!」就算知道他可能是在刺探自己,但佟翟亞就是忍不住拔高聲量,對著他好友的耳朵大吼。

  「我覺得那小姐挺夠味的,或許……」

  「她不行!」

  「嘿!翟亞。」

  「我說她不行!再提起她,我們的事就算了。」佟翟亞一揮手,絲毫沒有商量餘地。

  「好吧!翟亞,我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范維邦心裡偷偷得意地笑了。

  哈!看來他好友也……這真是意外的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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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2:43
第五章

  「你是說真的?」施薏玫心裡很不是滋味地張大眼睛,看著站在她面前一臉苦惱的佟翟亞。

  這個佟翟亞到底說了什麼啊?他竟然現在才告訴她,他父母等一會兒就要來了,而且還帶著一位女孩子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人家的父母要來了,她還杵在這兒做什麼對!趁現在把佟翟亞這個要命的累贅丟還給他父母,她不是就可以擺脫這項責任啦這真是上天賜予她最好的機會了,施薏玫眉飛色舞地思忖,拚命忍住到口的笑意。

  如果教佟翟亞知道她很樂意擺脫他,他大概會氣得七竅生煙,看來,她還是保持平靜得好。

  「你是說真的?」為了自己得以盡快離去,施薏玫要自己再問清楚,她可不想白白高興一場。「你爸媽真的從美國回來了?」

  「恐怕就是這樣。」

  「這很好啊!我終於可以——」才說到這兒,施薏玫隨即見他訝然地抬起頭,於是她便急急往下說道:「我是說我終於可以看看伯父、伯母了。」她可不敢坦承自己前些日子還直說他沒父又沒母呢若說他瞧不出這小妮子在打什麼主意,那可真是天下奇恥了。佟翟亞注視著她有點想笑又極力忍住的表情,暗在心底發笑。

  這小妮子顯然以為她就要擺脫自己了,但她錯了,而且錯得一場糊塗。

  這時候好戲才要上演,怎能讓她開溜呢「我不這麼想,薏玫。」佟翟亞苦惱地搔搔後腦。

  施薏玫馬上疑惑地看向他苦惱的表情,不解道:「你父母回來不是件好事嗎?」

  「對我來說可不是。」

  「佟翟亞,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他真是這種人,那麼他這個朋友,她寧可不要也罷。施薏玫心中氣道。

  這一個月來的相處,雖說她不是非常瞭解他,但她也知道佟翟亞的為人並不是那種會不孝順的人,不管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就是肯定這一點便是了。

  一個會為了陌生女孩受傷的人,會不孝順父母,鬼才相信。

  「聽我說,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看看他能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好吧!我在聽。」倘若說不出來,她打定主意要打得他滿地找牙為止。

  「我不是提到了我爸媽也會帶著一位女孩子來嗎?」看到她頷首後,他再往下說:「她是我爸媽帶來給我當新娘的。」

  「給你當新娘的?你是說未婚妻?」施薏玫興奮地都跳了起來。

  為此佟翟亞沒好氣地白她一記,這令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沒辦法,一時控制不住嘛!她想。

  「不是未婚妻,只是陌生女孩罷了。」

  「喔!害我白高興一場,我還以為——」

  「以為可以擺脫我了?」佟翟亞替她接口。

  「你怎麼知……喔!不是,我以為可以喝到你的喜酒,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施薏玫立即否認。

  完蛋了!這個佟翟亞這麼厲害,她要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將他丟還給他父母啊?施薏玫一想到自己還得看護他一陣子,心頭就徒生悶氣。

  一天面對他,煩都能煩死人。

  「你以為我是為什麼獨自一個人躲到這裡來,當然是為了我那愛替我找對象的雙親啊!」佟翟亞也沒有拆穿她的謊言,直接轉移話題。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先前不也說過你是該成家了!」施薏玫處心積慮就是想說服他。

  但顯然這個佟翟亞完全不為所動,否則他幹嘛這樣瞪著自己彷彿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她不過是鼓勵他成家罷了,又不是叫他去送死!這樣瞪著她做什麼她這個朋友是為他設想耶!他還這麼不識好歹,真是大笨蛋一個「薏玫,我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這檔子事,如果你——」

  她也很正經呀!要不然他以為她剛才在做什麼?說廢話嗎?施薏玫心有不悅地猛瞪他,實在很想對他發火,但這時候看到他微蹙起的眉頭,火氣也頓時消減不少。

  他們是朋友,不是嗎?她怎麼可以在朋友有難時對他落阱下石呢「你當真不想和你父母帶來的女孩做朋友嗎?」她在看到他肯定地搖頭後,再接再厲道:「其實,你可以和她先交往看看嘛!也許……」

  「沒有也許!薏玫,我不是沒有對象,我只是在等她。」佟翟亞說得模糊。

  施薏玫卻似懂非懂地直點頭道:「好傢伙!原來你早已經有對象了呀!」說到這兒,施薏玫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但她不理會,搖搖頭便甩開它們,天知道她是哪裡吃錯藥了。

  「可以這麼說。」佟翟亞當然也注意到她眼中突然閃過的那一道光芒。

  不管這道光芒稱之為什麼,但他很滿意至少她有點反應。有點反應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上許多。

  「那她現在在哪裡?你可以請她前來助你躲過這次相親啊!」施薏玫不由自主地噘起嘴巴說著。

  瞧見她這模樣,佟翟亞滿意極了,或許這小妮子尚不清楚她在吃味兒,但他可十分清楚,這令他可笑得直合不攏嘴了。

  「她現在不在台灣,我沒辦法聯絡到她。」佟翟亞一副沒法子地苦著一張臉。

  「你乾脆直接向你父母明說,不就萬事OK了!」她覺得這倒不失是個好方法。

  直接挑明講,不是什麼煩惱也沒,她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瞞騙自己的家人,施薏玫對此可是充滿迷惑。

  「要是能明講,我還會在這裡嗎?」

  「我知道一定是你父母之中有一人不能動怒,否則會心臟病發作是不?」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佟翟亞故作一臉吃驚,其實原先他可不打算這麼說。既然她都替他想好了理由,他豈有不接收的道理,佟翟亞心裡暗想。

  這太老套了,電視的戲劇節目不都是這樣演的!號稱「電視兒童」的她豈有不瞭解的道理!施薏玫對於佟翟亞的表情,高興得翹高著一張嘴。

  「我真的說對了?」

  「的確被你說中了!所以,你說我該刺激我父親嗎?」佟翟亞顯得激動無比。

  當然應該試試看,反正那心臟病多半是假的,心裡如是想著,但要她冒險說出來,那可行不通!萬一當真出人命,誰擔待啊「我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我想這時候我該消失一下吧!萬一你父母來,你要怎麼解釋我的存在?」她說的可夠婉轉有理,相信他會讓她暫時消失一下吧!施薏玫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事,薏玫。」佟翟亞話未說完便瞧見她笑開了臉,可惜!恐怕不能如她所願了。「我需要你幫助我。」

  「幫助你?」施薏玫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的如意算盤落了地。

  「是的,薏玫,你不會不同意吧?我們是朋友耶!」佟翟亞緊抓住施薏玫她這項弱點。

  朋友!是啊!現在她已經十分後悔作這項提議了,瞧她給自己惹來了什麼?好好地一次脫逃機會就這樣毀在「朋友」兩字上,教她實為不甘心。

  「要我幫什麼忙?你父母要來,你的傷不是有人照料了?」知道自己又走不成,施薏玫的口氣有些惱怒。

  「我需要幫助的不是我的傷口,而是我父母所帶來的那位女孩,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這是什麼意思?」施薏玫突然好奇起來,仰起小臉看向他,她實在想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麼妙法子。

  「薏玫,我說出來你可別哇哇大叫!」佟翟亞瞭解這小妮子反應一定會很激烈,遂地事先警告。

  當然他也知道這警告是不會發揮什麼作用來著。

  「到底是什麼樣的配合嘛?」見他遲疑,施薏玫愈發這項配合充滿好奇。

  「我要你假裝是我的女朋友,應付我父母那一關。」佟翟亞很快地說完,耐心地等候她一定會有的反應。

  果見施薏玫杏眼圓瞪,一副彷彿看見一位外星人開口說話般的瞪著他,接著沒多久,她便扯開喉嚨大嚷了起來。

  「佟翟亞!你這是哪門子的爛方法,又老套又下管用,你忘了嗎?我和你是朋友,我們是朋友耶!」她口中的朋友似乎說明了一切。

  而且施薏玫為了表示她再激動也沒有,小小的身子不停地來回踱著腳步,兩條手臂也一面配合著腳步不停地揮手。

  教在一旁的佟翟亞忍不住發出莞爾的笑聲,好笑地看著她忙碌的肢體動作。

  「我知道我們是朋友,這句話你從早到晚都會對我叮嚀一遍的,薏玫。」他知道他該說些什麼好制止她不停地走動。

  但見她小小的身子在他四周不斷地走動,倒令他心中升起無限的喜悅。至少這是唯一能欣賞她而又不露痕跡的機會。

  施薏玫可不清楚她來回走動的身子引起什麼樣的迴響,她只知道自己必須向這個有些智障的佟翟亞聲明一切。

  「你既然知道,怎麼可以再提出這荒唐的方法?」她忿忿道,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氣什麼,總之她就是氣他就對了。

  「薏玫,就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請你幫忙的,所謂的朋友,不是該在朋友有難時伸出援手的?」

  他的話教她一時無辭以對,要說他的話沒有道理,它們卻似乎言之有理,但施薏玫想來想去,就是覺得有一股怪異之處充斥在四周,偏偏要她說出哪裡怪,她又說不上來。總之,這分感覺怪怪的便是了。

  「薏玫,你說怎樣?我們沒時間了。」看出她內心又在胡思亂想,佟翟亞隨即催道。

  女人就是不能讓她們想太多,尤其是眼前這位思想奇特的女孩。

  「我們是朋友沒錯,可是,因為這樣就假扮你的女朋友,這樣不太好吧?如果今天我是個男的——」

  是男的他就不會在這裡了,佟翟亞心中哼道,嘴邊出現一陣歎息:「薏玫,你是女生這不就對了,就這樣決定了,你不要再三心二意,我們趕快準備吧!」

  誰三心二意來著?打一開始她連點頭、搖頭的時間也沒耶!施薏玫噘起嘴老大不高興地看著他彎下身子搬動沙發。直到她想起他背部的傷口可禁不起他使上搬運的力氣時,她才急忙大叫:「佟翟亞,這個我來就好。」說著施薏玫隨即奔向他旁邊,伸手想搬動四方型的沙發椅。

  「這個不用你動手,你是女孩子到旁邊去。」佟翟亞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椅子,往另—頭走去。

  氣得施薏玫鼓起兩邊腮幫子,不理會他繼續搬動另一張看起來更大也更重的沙發椅。

  暗暗咬牙這才想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搬起沙發椅的當兒,她的身子突然被抱離地面好幾尺,施薏玫才想發出尖叫,佟翟亞在上頭已出聲:「你非要我把你鎖在樓上,你才肯尊重我是個男人,出力的工作應該由我來做嗎?」

  「什麼男人不男人,我是想幫你耶!」這人怎麼老是忘記他的背傷,現在竟然又抱著她,她可是很重的,難道他不知道礙於自己的重量可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施薏玫掙動著身子想從他懷抱中下來。

  「我不需要,我看你再不妥協,我只有把你鎖在樓上一途了。你想要我這麼做?」他加重力道抱緊她說。

  「不想,我也不想你抱著我,我很重的,放我下來。」

  「除非你答應我,你會乖乖待在一旁看著,絕不插手。」佟翟亞不肯妥協。

  「我——」瞧他倔強的臉,施薏玫放棄了,她絕不想和男性自尊作挑戰。「好嘛!我什麼忙都不幫。」

  「錯了!你不是什麼忙都不幫,你忘了要做我的女朋友的事嗎?」他笑地輕輕放下她。

  「我沒有答應,替我下決定的人是你。」她挫敗似的大叫。

  「嘿!我們是朋友,這句話是你說的喔!」佟翟亞臉上寫滿笑意。

  施薏玫則氣呼呼地猛瞪他,如果她曾經後侮自己的某一點,那麼也只有一點,那就是——她千不該萬不該自告奮勇地提議要當佟翟亞這個大惡棍的朋友。

  什麼朋友嘛!還不是一個愈來愈霸道的大男人。

  「他們來了沒?」施薏玫衝下樓,一整個早上她就這樣緊張地不停發問,一面也老愛在旁邊嘮叨佟翟亞不該做這兒搬那兒的,煩人得緊。

  「薏玫,等他們來了我自然會通知你,上去吧!」佟翟亞為了耳根清靜,早將她趕上樓去啦「你想我們會成功嗎?佟翟亞。」

  「你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他們當然不信。」

  「好吧!翟亞,這總可以了吧?」她想也沒想便直接喚道。

  佟翟亞滿意地揚起笑容,並朝她豎起大拇指,得到讚賞的施薏玫笑得就像是拿到糖果般的高興,這情況教他嘴角邊的笑容拉大。心想:原來讚美她就能使她開心,看來往後我得必須緊記這一點了。

  「翟亞,你父母這次會住多久?」她可不想把時間耗在這件小事上。

  她雖是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但她也曉得時間是很寶貴的,再這樣虛擲青春下去那可不行。

  「四、五個月吧!」他聳肩答道,仿若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並不長。

  但聽到施薏玫耳裡,四、五個月可如四、五年那麼長了。

  四、五個月,將近一百五十天!光想到必須浪費這一百五十天,施薏玫就頭疼,怎麼說她也不打算把這未來一百五十天的時間全花在佟翟亞身上。

  若說她花長時間是建設在有用的事物上,那還無所謂;但要她寶貴的一百五十天花在假扮佟翟亞的女朋友這件雞毛小事,她心裡就感到非常不值得。

  尤其是她本人,其實倒也挺贊成佟翟亞父母的作法,本來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千古不變的原則,這個佟翟亞根本不該想出這套爛法子來打退他父母的主意。

  想到自己分明是在幫他做壞事,施薏玫心頭更加不悅,真想鼓起勇氣一口回絕他。但她馬上又想到身為他的朋友,自己又怎能在朋友有難時不伸出援手呢?這下她真是進退維谷,兩面為難了。

  施薏玫掙扎的表情盡數進佟翟亞淡笑的眼裡,而這道發現教他是樂在心,不想表露出來。

  會的!會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一切的!而到那時……嘿嘿「四、五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別擺出一臉苦惱,待會兒教我爸媽看見,他們可會起疑心的。」佟翟亞整整表情,笑著鼓勵她。

  「要是你父母這麼厲害,那我用不著多努力了,反正他們早晚會看穿我。」

  施薏玫再瞭解自己不過,要她在別人面前演戲,就等於是在鬧笑話一樣,不信大夥兒等著瞧吧「給自己一點信心,我相信你行的!」反正不行也沒人會拆穿她,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老老實實告訴她。

  對於他的鼓勵,施薏玫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這個佟翟亞不相信也無妨,等他真正見識到了他會後悔曾經找上她,到那時他可就怪不了她哩「來了。」他相信門口的汽車聲正是他們。

  「來了?」施薏玫驚跳起來,雙眼緊盯著大門。

  「我們沒去開門,他們不會進來的!」佟翟亞因為他的目光而笑了起來,繼而拍拍她的手道:「準備好了嗎?薏玫?」

  「我確定自己沒有準備好的一天。」她可以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強,甚至愈來愈大聲,於是在佟翟亞走向前之際,她伸出手急忙抓住他,道:「翟亞,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她指的是她極快的心跳。

  「聽到電鈴聲啊!」他不明就裡地笑道。

  「我是說有沒有聽見別的聲音,除了電鈴外。」她氣惱道。

  她自己都聽得非常清楚,怎麼他沒啥反應「沒有。」佟翟亞狀似遺憾地搖頭。

  「有,我的心跳聲,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她大叫,絕望地想拖住他開門的時間。

  佟翟亞呆了下,隨即縱聲大笑,笑聲卻在她猛烈地瞪視下夭折,於是他收住笑意,再輕鬆不過地朝她說道:「別緊張,薏玫。」

  「說得倒好聽,你又不是我,天知道我每次想要說謊,每次就會出大糗,這種情況我試過太多次了。」

  「有我在,你可以什麼都不說。」聽見她不擅於撒謊,佟翟亞心中更加歡喜。

  「要是真能都不說話那倒好。」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拔高聲量道:「不如我就扮個啞巴女孩好了。」

  個別開玩笑了!我去開門。」想當然耳,佟翟亞沒有同意她荒謬的提議。

  「翟亞。」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放心好了!」

  什麼嘛!說什麼醜媳婦總要見公婆,要真是醜媳婦她也用不著擔心成這個樣子了。就因為她是個冒牌的,她才擔心啊佟翟亞見她皺著眉頭,心裡知道她實在慌得緊,遂地在她耳旁輕聲道:「朋友有難,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你只要記住這個便行了。」說完,他留下她前去拉開大門。

  大門外儼然站著一對年紀已過半百的夫婦和藹地望著站在門內的佟翟亞,如佟翟亞所說的,這對夫婦身後果然跟著一位美麗絕倫,且十分清新可人的美少女。

  說是少女也許尚為不妥,該稱是冷艷女人才是,施薏玫站在離大門口有十步遠的地方評論道。倘若如此美艷的女人,佟翟亞還不懂得該把握,那麼他可說是頭殼壞掉了。

  「媽、爸,我和小玫可等你們好久了,快進來。」佟翟亞慇勤地拉著母親走進屋子,不過由他的面部表情看,他未免也慇勤過頭了。

  「誰是小玫?」被拉進屋子裡的佟母疑惑道,身後的佟父也跟著一邊點頭。

  是啊!誰是小玫來著?施薏玫也正想開口問及此事,佟翟亞已先她一步地摟住她的身子,半抱半拉地摟著她走向前。

  「小玫就是她,媽,她是我的女朋友。小玫,這兩位就是我的父母。」

  「伯父,伯母。」打招呼的同時,施薏玫也悄悄地觀看他們,當然也知道這對夫婦也同樣在打量她。

  不過,她總算看出了一項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佟翟亞長得可一點都不像他父母。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像,甚至連頭髮性質也不像,佟翟亞天生的卷髮,在他父母身上,該說是頭上——全找不到。

  哪有這種四不像的親人啊!施薏玫疑慮道,但她可不敢說出來。

  「翟亞,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佟母訝然道。

  「是的。」

  「可是,這次我們特地前來是要幫你介紹個女孩子,你現在有女朋友,這怎麼是好?」佟母轉頭詢問佟父的意見,只見佟父也是一臉「莫宰羊」的神情,倒教佟母微微歎了口氣。

  「媽,我自己的事我自會處理,你就不要多操心啦!」

  「這怎麼行?我看這樣好了,利用這些個月,你好好地和我們帶來的女孩認識一下。」

  「媽。」佟翟亞截斷佟母的話,急叫著。

  「我話又沒說完,你急個什麼勁兒?你的小玫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贏得我的認同,如此一來不是皆大歡喜?」佟母沒好氣地白了兒於一眼。

  「這倒是個好辦法,老婆。」佟父第一個贊成。

  「美芳,你認為可好?」佟母間及身旁一直未開口的女孩。

  只見蘇美芳抬頭望向佟翟亞一眼,又迅速低頭,並且小聲地說:「伯母,一切依你。」

  「依我就好,翟亞,你們呢?」佟母笑著把目光投向兒子以及施薏玫。

  「我們同意。」佟翟亞想也沒想地拉著施薏玫的手答道。

  誰同意來著?施薏玫心中好不平,被他拉著的手也急於掙開。真是的,她幹嘛趟這渾水,當他的女朋友已經夠糟糕了,現在又得為他爭風吃醋,在假未來婆婆面前裝乖討好這種逢迎拍馬屁的討好工作,她施薏玫要是做得出來,她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佟翟亞意識到她的掙扎,急忙低頭壓低聲量道:「薏玫,我們是朋友,為了我忍耐一下。」

  去他的朋友!她實在很想這樣否決他,可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在這時候離棄他這大惡棍。

  唉!只能說,這大概是她上輩子欠他的,否則何以她會如此任由他擺佈換作是平常,管他是幾十年的朋友,她都會頭也不回地走人,才不理會其造成什麼後果。

  可對他,這個為她受傷使她免於被毀容的人,她明白自己是狠不下心來,不管是責任心使然也好,是心理作祟也罷,她發現自己是無法不伸出援手幫他度過危機的。尤其是佟氏夫婦倆帶來的女孩,竟是如此地美麗,教她心裡就愈是升起幫助佟翟亞的念頭。

  「伯母,你怎麼說怎麼好。」遂地她笑盈盈地回道,心裡卻想著:她這副嘴臉要是教別人看見,一定會賞她一記白眼對待。

  「那麼,我們就這麼決定了。」佟母臉上充滿愉快,大夥兒全依她,教她心頭樂得很。

  望著佟伯母開心的臉,施薏玫暗暗歎了口氣,在得知此婦人的個性後,教她頓時覺得自己往後的日子可要難過了。

  討好她!光想就令人著實頭疼了。

  這天夜裡,趁著施薏玫熟睡之後,佟翟亞悄悄地下樓,來到樓下的客房,輕輕敲了兩下房門。

  「翟亞,門沒關趕快進來。」房內傳出聲響。

  佟翟亞於是輕推開門,走進客房裡對著坐在椅上的佟父、佟母微笑。

  「姨媽、姨丈,真感謝你們願意前來配合我。」

  「說這是什麼話,我外甥有難,做姨丈豈有不幫忙的理由,怎麼?那女孩就是朱朱口中的俏佳人嗎?」佟翟亞的姨丈朱毅努努下巴指向樓上。

  「她的確就是小朱口中要介紹於我的女孩,原本我還不十分願意呢!可姨丈你也十分清楚小朱的脾氣,我要是不答應她一定和我纏得沒完沒了,所以,不來見見她也不行。」佟翟亞無奈道。

  其實當初,倘若不是小朱表妹在一旁猛催他、纏著他不放,佟翟亞可以肯定自己現在正在逍遙地過著獨身生活,且樂不思蜀呢無可奈何的是,他的小表妹小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鬼主意,竟然算計算到他頭上來,硬是要替他介紹女朋友,仿若他佟翟亞的身價已跌至谷底,非得靠她牽媒拉線不可。於是,被她超級的黏人功夫煩得實在無可忍受的他只好勉勉強強、萬分不情願地答應。可誰沒料到他才打算前來此屋子見見他小表妹口中的美少女,卻因失足而掉進一條又臭又髒的大水溝裡,之後想當然就更不用說了,光著身體和著一位陌生女子見面,絕對是他今生最想像不到的一次。

  望著外甥若有所思的表情,朱毅清清喉嚨道:「朱朱這孩子就是這樣,你不會介意吧!」

  「姨丈,我當然不會!」他回過神後趕緊回道:「如果此事進行順利,也許我還必須感謝小朱呢!」

  「進行順利?這麼說,你這回……」一直未開口的姨媽王瑛瑛說。

  「姨媽,我可沒這麼說,你先別下定義,我現在還在考量當中。」

  「考量?你這小子,把我們女人當什麼?還好我是你姨媽,否則這話我聽了第一個不饒你!」王瑛瑛沒啥好氣地白他一記。

  這小子就是太吃香了才會目中無人,從小到大也沒見他曾經失利過,不論是讀書、工作,甚至於泡妞,都無往不利,因此倒造就了這小子的自大心理,認為天底下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若不是這小子是她妹妹的小兒子,她這做姨媽的才不管他這檔子事。利用姨丈、姨媽替他釣馬子,虧他這混小子想得出來。

  「你姨媽說得對,翟亞,你這樣試探人家姑娘,哪一天教對方知道,你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的。」朱毅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姨丈,這不是試探,這是考量,我想我總得知道她到底適不適合我啊?」

  「要知道這點,你也用不著如此費事吧!」王瑛瑛不以為然地否決。

  「姨媽,你不知道,這是唯一可以知道她適不適合,而且會讓她慢慢愛上我的辦法。」佟翟亞笑得很賊,仿若是他已看見成功就在眼前。

  「胡扯!」王瑛瑛第一個反對他的謬論。「你只顧著要讓對方女孩愛上你,那你呢?你是否也該有所付出?」

  對她的話,佟翟亞倒只是神秘地朝著姨媽微笑,卻選擇什麼也不說,他一向不把自個兒的感情對外表示,就算想知道的人是向來疼他的姨媽也不例外。所以對於他姨媽的問題,他只能說聲抱歉了。

  「你這小子別想以笑容取代回答,快說!」王瑛瑛豈會不瞭解他,遂地催道。

  「姨媽,這件事總會有結果的一天,到時候你不就可以知道了。放心,不會教你等太久的。」他於是急急安撫姨媽上升的情緒。

  教他姨媽氣急了決定不幫他,那可就得不償失「我真不知道,我幹嘛幫著你來對付我們女性同胞,真是愈想愈不值得。」

  「姨媽,你不幫我還想幫誰?」佟翟亞嘴巴宛如吃了蜜般甜得不得了。

  「我知道姨媽只有小朱一個女兒,對於我的婚事可是十分關心的。」

  「說得倒好聽,別忘了,你上頭還有一個大哥還沒成家呢!姨媽我啊一點都不擔心。」王瑛瑛撇嘴像是挺不在乎的模樣。

  但佟翟亞可沒完全被他姨媽唬騙過去。打從兒時起佟家兄弟姊妹全知道,這個姨媽向來最疼的還是年紀最小、個性也最調皮的小弟佟翟亞。所以對於他姨媽,他是自信滿滿地,今天她會在此陪他演戲,不也證明他的話錯不了。

  「那好吧!我乾脆這輩子都不結婚算了。」他佯裝放棄地聳肩,一面還用眼角瞄瞄他姨媽的行動。

  就算知道他不是說真的,王瑛瑛還是擔心地急急叫道:「小子!姨媽又沒說不幫你,你用不著拿不結婚的事嚇我,萬一教你媽知道又會怪我年紀一大把還帶壞你。」

  她的話才說完,佟翟亞隨即放聲大笑,他覺得他這個向來不服老的姨媽,實在是太有趣了。

  姨媽幾乎什麼都不怕,唯獨就怕他母親一人,因此身為他母親的兒子,其實是享有特權的。至少唯一的特權就是他能享受到兩位母親的愛,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到的。

  「還笑!我是跟你說真的。」王瑛瑛斥道。

  「姨媽,別擔心,只要你願意幫我,我肯定不會單身太久的!」

  「翟亞,你是不該單身太久,否則你姨媽又不知要為你擔多少心了?」一直觀看他們對話的朱毅適時地開口。

  王瑛瑛隨即附和道:「沒錯!這小子還是早結婚早好,省得他老愛煩我這個老太婆。」

  她的話頓時教房裡的兩個男人大笑起來,佟翟亞一面大笑一面暗想:看來今晚我要在這裡處很晚了,因為還有一大堆事要交代呢唉!希望這一切的犧牲都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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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3:02
第六章

  今天清晨施薏玫特地起得很早,且臉上寫滿笑意地下樓,她準備要去為佟伯父及伯母他們買早餐,在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和佟翟亞自從那一次廚房失火以後,兩人完全靠外面的餐館過活,想要教佟翟亞再讓她下廚簡直不可能。

  輕輕敲了客房房門,她悄悄打了個哈欠,就在此時客房房門正好打開,使得她哈欠打到一半就呆怔住了,看著門後的佟伯母,她感到好窘。

  「伯母,你早……啊!」一窘,她也跟著結起巴來,倒教王瑛瑛好笑地盯著她愈來愈紅的臉龐。

  「是你啊!施小姐。」王瑛瑛幾乎一眼就喜歡上她。

  「叫我……薏玫就好。」

  「薏玫,有事嗎?」為了擺出佟母的嚴態,王瑛瑛沒讓自己露出一絲絲笑容。

  教施薏玫見了心裡是慌張得緊,萬一她搞砸這件事,佟翟亞大概會氣得七竅生煙。

  但是佟伯母又是這般嚴肅的人,這教她如何是好?她一向對嚴肅的長輩最為沒辦法的,她總不能以對她父母的那一套拿來對眼前這位比她父親還嚴肅好幾倍的佟伯母吧管它的,既來之則安之,她決定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佟伯母,我是想問問你和伯父早上想吃什麼,我可以為你們去買。」

  「買?我們是不吃外面餐點的,尤其是早餐,薏玫,你何不去幫我和我先生兩人煎個蛋,加上幾片土司,這樣的早餐我們就很滿意了。」

  佟母才說完,施薏玫臉色馬上刷白,煎個蛋?天知道她連燒個熱水都會出事,更別遑論煎個小小的荷包蛋了。

  「怎麼?有困難嗎?」

  「沒有,我馬上去做。」說完她隨即轉身離去。

  「老伴,我看這女孩根本連煎個蛋都不會,你又為何要她為你下廚呢?」朱毅在老婆把門關上後,不解地開口詢問道。

  「這是翟亞交代的,我有什麼辦法?」王瑛瑛故意聳肩回答。

  「是嗎?我昨兒個可沒聽見翟亞有這麼交代你?」朱毅狐疑地瞅著帶著一絲不易窺看的笑意的妻子。

  「老頭子,你放心,這事我自有主張,你等著看吧!翟亞這小子想設計人家姑娘,我們當然也得花心思讓他的圈套更為精采啊!」王瑛瑛說完便吃吃笑了出聲。

  「就怕你只會愈幫愈忙。」朱毅不以為然地輕斥。

  「放心好了,有我在,這事不會出紕漏的,老頭子,你就等著看吧!」

  「我不敢抱任何絕對的希望。」

  王瑛瑛對於自己丈夫的洩氣,她只是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後便繼續窩進被子裡,安心地睡她的回籠覺了。

  見狀朱毅只是跟著躺下身子。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他唯一的女兒朱婉妮會這麼調皮了,原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句話說得可一點也沒錯。

  施薏玫高八度的尖叫聲從廚房傳出,樓上因為晚睡而睡得深沉的佟翟亞馬上被叫聲驚醒,這一醒來他隨即衝下樓奔向廚房,也不管身上的衣物是否適合他如此出現。

  他心裡只傳導著一件事,那就是——施薏玫這小妮子八成又跑進廚房裡了。

  「薏玫。」他的叫聲跟著身子一起出現在廚房門口,在看見廚房平安無事後,他暗自鬆了口氣,這才將目光放置在肇事者的身上。

  這一看,教他忍不住抱著肚子不客氣地縱聲大笑,而全身都是蛋黃以及蛋白的施薏玫,面對他一點也不留情的取笑聲,氣得猛將鍋子放下,抓下身上到處都是的蛋白,恨恨地咬住下唇,委屈得要命。

  這是第二次了,她的好心又遭他惡意地恥笑,這算什麼嘛就算她不會煮飯燒菜好了,她也是為了他這個朋友才辛辛苦苦地下廚,搞得渾身髒兮兮不打緊,沒想到還得遭到他佟大少爺的恥笑!真是愈想愈替自己感到不值得。

  「你要笑就笑好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忿忿地大叫,一跺腳,身子也跟著要往外面走。

  佟翟亞連忙停住渾厚的笑聲,伸出手急急抓住她。「我不笑你,別生氣。」他抿著嘴忍住笑。

  施薏玫則拚命扭動身子理都不理他,卻偏偏甩不掉他抓緊她的手。

  「薏玫,我不該笑你,我跟你道歉!」他板正表情認真地盯著她。

  施薏玫抬起頭看他一眼,噘起嘴嗔怪道:「你老愛取笑我,我真後悔和你做朋友!」

  「後悔?那可不行!不如這樣,我來教你煎蛋,然後你不要再氣呼呼了,如何?」他改以利誘道。

  「真的?」只見她仰起小臉,表情由生氣轉為笑靨。明知道自己不行,但她還是想試。

  癡癡地望著她可愛的笑臉,佟翟亞深喘了一口氣,發現笑容可掬的她還是比生氣來得迷人。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伯父、伯母等著要吃早餐呢!」她抓住他的手催道。

  原來這一切是姨媽的主意,他真該昨兒個夜裡就該交代姨媽不能教這小妮子進廚房一步的,今天沒教她燒掉廚房,已經非常萬幸了,但他可不敢擔保下次還能如此幸運。

  「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教我啊!」

  「這不就要教你了,首先……」佟翟亞從背後抓住她的雙手,慢慢地細訴著;一方面也悄悄地向前靠近她,使得她嬌小的身軀正好往後偎在他的懷裡。

  望著她潔白柔滑的頸項正在他面前,佟翟亞忍不住低頭輕吻下她香嫩的頸項肌膚。

  施薏玫大吃一驚,仰頭看向他神情自若的臉。「你——你——」見他表情和先前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教她倒說不出他是不是偷襲她的話來。

  就怕萬一是自己搞錯了,那可不是要糗大了!問題是她明明就感覺到他熾熱的雙唇落在她最敏感的頸項啊!可他怎麼能在偷襲她後又如此鎮靜呢?老天!她不會是吃錯藥,腦筋打結了吧?怎會無緣無故地認為他在偷襲她呢?這個佟翟亞可是她的朋友耶!他怎麼可以對她存有非分之想?非分之想?她這又是想到哪兒去了佟翟亞這會兒差點忍不住想大笑的衝動,瞧她猛瞧著自己仿若想看出他是否曾偷襲她的模樣,著實令人發噱。

  施薏玫怎會如此迷糊到連別人偷親她也不知情呢!不過她會如此無知,也正充分說明了她的缺乏經驗,這令佟翟亞心中可是雀躍三尺呢意識到自己也可以是這麼卑鄙的小人,佟翟亞笑得更加開心,他簡直是愈來愈佩服自己了,哈哈「怎麼?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嗎?」他相信自己表現得再自然也不過。

  「沒有。」她悶悶地開口,惱怒自己的胡思亂想,她側了側身子,這才發現原來他和她靠得這麼近,難怪她會以為他偷襲她,真是好笑到家了。

  本來嘛!這個佟翟亞怎麼會傻到要動她主意呢?她人又嬌小,曲線也不像波霸美人那樣惹火,他會動她歪主意,那才真有鬼呢別說他和她是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她相信佟翟亞也不會看上她這種宛如小女孩曲線的大女孩。

  不過,假如換個情況來說,如果她的年紀再成熟些,曲線再玲瓏點,也許她真會對他有非分之想也說不定。無奈就這兩點,她施薏玫就做不到了。

  見這小妮子認真十足地打量自己,一面眉頭還時松時緊,佟翟亞頓時對自己更有信心。他知道這小妮子一定對他慢慢有所感覺了,否則她不會對他猛皺眉、猛打量「看來我們的早餐要等很久了。」他緩緩地開口,對著她微笑。

  沒來由地,施薏玫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這令她可是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當真吃錯藥了?怎麼會在這時候才覺得這個惡棍的笑容很好看天啊!她是怎麼一回事啊「我……我想早餐還是交給你做好了,我上樓去了。」她匆匆留下一句話,便急忙地奔出廚房。

  佟翟亞倚在牆上,俊俏的臉龐寫滿笑意地目送她小小的身子奔上樓。

  看來離開花結果的一天就在眼前了,他有信心。

  經過兩個小時又十分的深思後,施薏玫重新整理好原本一時心亂的情緒,把適才的不對勁兒全一股腦地拋向腦後,並認為適才的不對勁兒乃是源於自己睡不飽的原因。

  現在她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會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愛上朋友可是十萬分糟糕的事,她想都不敢想要去做這種事。

  施薏玫想著的當兒,人也跟著走至樓下的客廳,這才發現那個擾亂她思緒的罪魁禍首儼然不在客廳裡。望著坐在椅上看書報的佟氏夫婦,她忍不住心中一陣抱怨:這個佟翟亞不曉得跑哪兒去了,竟然放著佟伯父、伯母讓她應付這下真不知她是該悄悄上樓,還是頂著冒死的精神面對這對夫婦才好?不管施薏玫決定採用哪一項,顯然都已來不及,坐在右方看報紙的王瑛瑛已經注意到她,遂地只聞王瑛瑛開口喚住她原本已想開溜的腳。

  「薏玫,你過來這裡,我有話問你。」

  「伯母,什麼事?」她小心翼翼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前,感覺額頭上冷汗直冒,心跳也瞬間加速。

  「坐下,薏玫。」

  看見佟伯母有企圖似的笑容,她的心更往下沉,該死的佟翟亞究竟跑哪兒去了?再不出現就休怪她露出破綻。

  佟伯母這樣嚴肅精明,要看出破綻實非難事一樁啊「別看了,翟亞你的男朋友和我替他介紹的女孩出去逛街了,你不會在意吧?」王瑛瑛目光直直放在她身上,令她渾身感到挺不自在。

  「怎麼會呢?伯母。」施薏玫笑瞇著眼,心裡卻早已氣得磨拳擦掌了。

  那該殺千刀的大惡棍,竟然放她一人在此受質詢,自己卻和美人悠閒地逛街?這簡直是太欺負人了嘛!這個佟翟亞,該死的他,也不想想是誰口口聲聲揚言不想和母親帶來的女孩認識的,現在卻利用機會享受美人的陪伴而她這個被大惡棍唬得團團轉的特大號智障,就必須小心翼翼地替他圓謊?喔!不,她真會這麼智障才怪「我看你好像很生氣耶!其實你們尚未論及婚嫁,大家都還有機會;你是女孩子度量要大。」

  「伯母,我才不生氣。」對!她不生氣,她只不過氣得想殺人罷了。

  「不生氣就好,其實,翟亞這孩子人就是人緣太好了些,所以總會有女孩子喜歡倒追他。」

  聞言施薏玫身子僵了下,才緩緩開口:「伯母,我沒有倒追翟亞,我和他是……」佟伯母的語意提示得可夠清楚了,可她該怎麼開口解釋才好直接承認自己在倒追佟翟亞?不!她猛地甩頭硬是甩掉這道念頭,她施薏玫才不打算承認這種謬事。

  「是什麼?」王瑛瑛其實多少也想探知這女孩的內心世界。

  「是……是……」是什麼?她要是說得出來就好了。問題是除了朋友一詞外,別的她什麼也想下到。

  「是情侶嘛!老伴,連這麼簡單的事你也要問啊?」朱毅適時解救她的危機。

  王瑛瑛馬上朝自己老公丟一眼「誰要你多嘴」的眼神,朱毅只好愛莫能勸地低頭繼續忙看著他手中的雜誌。

  而施薏玫原本才鬆下的一口氣,這下又在幾秒內提了上來,教她是正襟危坐地連動也不敢動。為此施薏玫忍不住又開始抱怨起來……她發誓只要那個「佟混球」回來,她一定教他好看「薏玫,我想知道你和翟亞是怎麼認識的?」王瑛瑛又開口,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施薏玫發出一道呻吟。是的!她一定會教那個「佟混球」好看的,瞧他給她帶來了什麼麻煩啊!

  這會兒,佟翟亞倒是輕鬆自在地載著蘇美芳在馬路上閒逛著,其實,他的目的只是想和姨媽帶來的女孩談談。

  他不清楚姨媽究竟是如何說服眼前這位女孩同意參加這場騙局的,但有些話他認為還是該事先說清楚,以免教她產生某種不必要的誤會。

  「蘇美芳是吧?」

  「叫我美芳就行了。」蘇美芳臉上淨是炫目的笑容,目光也停留在佟翟亞俊俏的側臉上,一直未見離開。

  佟翟亞不是沒注意到,只是他選擇忽視它們的存在,他決定還是盡快把事情談開較為妥當。

  「美芳,相信我姨媽都跟你說清楚你這次前來的原因吧?」

  「原來朱阿姨不是你母親啊!」蘇美芳眼神閃過一道得意,嘴裡訝道。

  在她充滿驚詫的語氣中,佟翟亞這才明白,也許眼前這位小姐什麼也不清楚,甚至也不知道她此次前來是擔任什麼任務看來今天一整天將會是特別漫長的一日了,光是花在向她說明的時間恐怕就有得受了。

  思及此,佟翟亞不禁忍不住歎口氣,不知施薏玫這小妮子是否能應付得來精明的姨媽,真教人擔心啊「佟先生,我以為朱阿姨是帶我來和你認識的……難道不是嗎?」蘇美芳迷感道。

  不管是與不是,蘇美芳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早在昨天看見他的迷人風采時,她就決心要定這個人了,而她想要的一向都能得手,當然眼前這位美男子也不例外。

  「當然不是!美芳,事情是這樣的……」佟翟亞將大概情形說一遍,急著想說服她幫助他。

  蘇美芳則悄悄揚起嘴角得意地微笑,原來如此……看來這場戲碼有得瞧了,要她勸他一臂之力?喔!他休想稱心如意,這個相貌非凡的男人,該是她蘇美芳的,不信大夥兒等著瞧「我會幫你的,佟先生。」她掛起嬌美的笑容回道。

  「叫我翟亞便行,有你這句話我可以放心了。」佟翟亞幾乎不敢相信事情會進行得這般順利,遂地他眉飛色舞地直衝著蘇美芳微笑。

  見此狀的蘇美芳只是嘿嘿兩聲,心裡更加得意——

  看見門口那兩人有說有笑好不開心地走進來,施薏玫陡生悶氣,見佟翟亞滿面春風的笑容,沒來由的她竟然感到有一絲難過,仿若自己的情人就要被人奪去般的令人難受。

  情人?怎麼回事?老天爺!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看見佟翟亞和別人在一起,心中會如此難受?那就像針刺般疼痛的心,為什麼平息不下來施薏玫蒼白著一張臉,有些不敢相信地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吃醋吃醋!她竟然在吃這個佟翟亞的醋?天啊!她幾乎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她怎麼也無法否認心中那道難以抹去的痛楚。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這個近兩個月來和她朝夕相處的佟翟亞了吧可是……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像她這樣一想到他就又氣又甜在心頭的莫名感受嗎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心就像被撕裂般的強烈痛楚嗎?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一回事嗎施薏玫皺緊眉頭,卻是怎麼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反倒才剛進門時佟翟亞,一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模樣,身子馬上急急走向她,在她蹙眉的前方蹲下身子。

  「你不舒服是嗎?」他可以想像要面對姨媽會是多麼艱難的事,想到此,佟翟亞不禁暗斥自己不該逗留到現在才回來。

  面對他朝她伸來的手,施薏玫著實嚇了一大跳,身子往後退進沙發裡,頭也趕忙猛搖頭。「沒……沒事,我沒有不舒服。」她揮開他直朝她伸來的手大叫。

  佟翟亞一眼就望出這小妮子的不對勁兒,遂地將視線移向他姨媽身上。

  「媽,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王瑛瑛吃驚地抬起頭:「我可是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問她一些話罷了,不過看她外甥如此護著他身前的女孩,她決定保留這些事實。

  「媽!」

  「翟亞,伯母沒有對我做什麼。」施薏玫小聲道。

  他只是專注地望著她,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施薏玫知道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麼、恐怕真會把事情搞砸了「沒事,真的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她笑著伸出手,本想抓住他以示安慰的,可手一伸到他身前她又像被燙著似的縮回來,臉蛋兒又不受控制地微微漲紅了。

  這下佟翟亞總算弄懂了這小妮子究竟哪裡不對勁兒了!原來……原來今天帶蘇美芳出去的計策,已經見效了。

  想到此,佟翟亞幾乎忍不住想笑出聲,倘若不是清楚這小妮子的個性,他會笑出聲的,可現在他只好強忍住滿腔的笑意,以免教她得知他佟某人的計謀可全是針對她。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信!我當然信!走吧!陪我去醫院。」他笑著抓住她一直放在身側的手,一路拉著她往門口走。

  施薏玫則一路掙扎不停,卻拗不過他那像把鎖的手掌,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她的一顆心已經亂糟糟了,再任由他這樣下去,也許真會喜歡上他也說不定恐怕現在說來也已太遲——一道領悟突然從她腦中冒出來,教施薏玫怔住了,身子任由他放進汽車前座裡。

  等到她回過神時,車子已經行駛在半路了,遂地她氣咻咻地轉過頭。

  「你——你——」她氣得連話也說不清楚。

  「你在吃醋?」佟翟亞直截了當說出來。

  施薏玫聞言臉色刷白,幾乎當場休克,瞧他說了什麼來著「你胡說!我在吃誰的醋?」她死不認帳,想來她怎麼會承認自己在吃醋呢!又不是腦袋瓜子裝錯地方,秀逗了。

  「我!」

  「你?你?」她倒吸口氣大叫。

  「就是我沒錯吧!」

  「錯!大錯特錯,我幹嘛要吃你的醋?」

  「這個可就要問你了,你幹嘛要吃我的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已下定決心,在今天、在此刻,在她終於肯面對自己的時刻,向她逼問出一切。

  「是,所以我幹嘛要吃醋?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才沒有!」

  「你沒有?」

  「對!」她仰起下巴哼著。

  佟翟亞輕笑出聲,將車子停靠在收費停車場,才轉身向她,一雙眼睛直直望進她顯得有些慌亂的眼底。

  「是你說沒有的,到時候可別又對我發脾氣喔!」他下車逕自走向醫院門口。

  施薏玫坐在車裡,心裡一陣矛盾,天知道她好想對他承認一切,偏又怕他一知道就會取笑她,他這惡棍最擅長就是取笑她了。而她怎麼放心將自己就這樣交給他呢?她好不容易才從別人的掌握中逃出來,她又怎敢將自己再放進另一處她一點也不覺得安全的地方她已經很少去想兩年前的事了,也一直未曾對任何人提起,能逃出家中已經算是她最為幸運的事了。而佟翟亞?她真能將自己交給他嗎唉!這時候要是朱婉妮在身邊就好了。至少她也不會因為弄不清心意而在此地煩惱。想到這兒,她才發現身旁已經連一個人也沒有,顯然佟翟亞已放她一人先行進去了。

  混帳東西!這種人,她怎麼會為他心慌意亂哪!真是愈想愈覺不值。

  也許喜歡一隻阿貓和阿狗也勝過他幾百倍,這道理她豈會不懂?可是……愛情豈能如此容易捉摸!

  不管這個佟翟亞是否存心在地面前和那位蘇小姐相好,施薏玫決定她都不會教他們稱心如意,於是一個星期下來只要有他們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施薏玫搗亂的情況,不是茶水不小心翻倒在蘇美芳身上,就是無緣無故地絆倒蘇美芳,教她出大糗。

  見她又調皮又孩子氣的行為,佟翟亞總是一笑置之,仿若將她當孩童看待,氣得施薏玫是著實忍不下這口氣,尤其是當他替她向蘇美芳道歉時,她心中的氣就更是高張。

  她從來不是如此無理取鬧的人,可為了他,她會變成怎樣?端坐在房裡,施薏玫心中一凜,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愛上佟翟亞的這個事實。所以她才會失去理性地攻擊別人。她現在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一回事,即使傷害別人,即使後悔自己的胡來,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感情。

  原來這就是愛!施薏玫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再抗拒它們的存在,也不再忽視它們。

  本來嘛!愛一個人有什麼不對的,她為何要排斥呢對!她不再隱瞞,她打算馬上前去告訴佟翟亞,不管他會怎麼想。

  心裡才這麼想,施薏玫的身子也飛快奔去房間,一心一意想對佟翟亞表明她的心意,可她才要下樓,就已在樓梯上看見佟翟亞和蘇美芳兩人在樓下卿卿我我地抱在一起,這發現教施薏玫頓時停下腳步,卻忘了她可是在匆忙地下樓中,這一緊急煞車反而使她身子不平衡地搖了幾下,一聲尖叫,她已從樓梯上整個翻滾了下來。

  這一刻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疼,其餘的,她什麼都感覺不到,甚至連佟翟亞心慌的叫聲,她也一併未曾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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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3:22
第七章

  醫院病房裡擠滿了人潮,朱婉妮抓住好友的手有些自責地說道:「薏玫,早知道會發生這種意外,我不會把你和表哥拉在一塊兒,還好什麼事也沒有,否則我怎麼對得起你!放心,這一刻起,由我保護你,我表哥滾一邊去吧!」

  「朱朱,你也未免說得過分嚴重了。」王瑛瑛在旁開口,一面向她暗示佟翟亞的存在。

  後者這會兒正急著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在病床旁踱著方步;一面密切地注意病床上的人兒,是否有甦醒的現象。

  「媽,我沒說錯,我可是誠心把我的朋友交給表哥照顧的,可表哥教人太失望了。」

  聞言,佟翟亞停下腳步,看向義憤填膺的朱婉妮,他以著十分平靜的口氣說道:「小朱,我會負責照顧她。」說完他伸出手想觸摸施薏玫原本白裡透紅,現在卻宛如一張白紙的臉龐。

  不料,才伸手馬上被朱婉妮打回原位。「別碰她!等到她原諒你時,你才可以碰她。」

  「原諒我!?」

  「朱朱!」王瑛瑛真怕她外甥會宰了她這任性胡來的女兒啊朱婉妮再這樣肆無忌憚下去,恐怕佟翟亞真會宰了她這條小命。

  「表哥,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朱婉妮眼光瞄向一直待在角落沒說話的蘇美芳。

  天知道蘇美芳在這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想必對她表哥一定另有企圖吧!哼!有她朱婉妮在,蘇美芳休想如願「小朱,我已經解釋過這件事的根源,她只是配合我演戲罷了。」佟翟亞用手耙過頭髮,倘若他早知道才不過抱一下蘇美芳就會引起這麼大的意外,那麼打死他,他也不會靠近她一步。

  「我不相信!」朱婉妮輕哼。

  「我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只關心薏玫的傷勢、其它的我不想談。」

  「表哥——」朱婉妮還想再說。

  「好了,朱朱,你沒看見你表哥臉上充斥著淨是『難受』兩字嗎?他看薏玫在他面前受傷,他心裡一定比任何人都難受,你這孩子就別再說了。」王瑛瑛拉著女兒往外走,不理會她的掙扎。

  「可是表哥根本不愛她啊!」

  「住嘴!我們全出來讓翟亞一個人和那孩子休息吧!」朱毅看向蘇美芳把意思說得很明白。

  蘇美芳撇撇嘴巴走了出去,將病房留給裡頭的兩人,但休想她會如此就放棄對!她是不會放棄的。

  如果他尚在懷疑自己的感情,那麼,看著她躺在病床上那蒼白無依的身子,佟翟亞這一刻也無法再否認自己掩藏不住的感情。

  從幾時起,她悄悄駐進了他的心湖中?從幾時起,自己腦中全是她的倩影?佟翟亞輕撫著她暗思忖著。

  是的,一開始他是抱著好玩的態度設下這個不傷大雅的遊戲,可是,現在情形不同了,在她不容許抗拒的嬌顏下,他一天比一天深受吸引,一天比一天更想將她佔為已有。

  如果這分感受不是稱作愛,那麼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愛人的一刻想到這裡,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原來他還是無可避免地深陷情網了,而教他難得動情的竟是這一位時而天真、時而迷糊的小女子!很好笑吧但不管怎樣,佟翟亞知道自己是一頭栽進愛河了,而直到這一刻他都不曾後悔過。

  「翟亞!」施薏玫睜開眼睛看向正緊抓著她的手在唇邊撫觸著的佟翟亞,他的動作嚇壞了她,她細叫一聲連忙收回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摔下樓了嗎「你醒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佟翟亞有些窘狀地收回手,關心地看向她。

  「我怎麼了?」

  「你從樓梯滾了下來,不過還好只是一點撞傷,不礙事。」

  「我想起來了……」她的話教他整顆心懸了上來。「你和蘇美芳抱在一起,我嚇了一跳,所以從樓梯上摔下來。」施薏玫噘嘴有些責備的口氣斥道。

  聞此言,佟翟亞整張臉垮了下來,原希望她忘得一乾二淨的,沒想到她記得如此清楚。這件事看來他有得解釋了,他心中愁苦道。

  「薏玫,這件事是——」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你愛抱誰是你的自由。」她打斷他的話逕自說道。

  「薏玫……」他就知道女人的眼裡容不下一顆沙粒;更何況蘇美芳絕對不比一顆沙粒小,這下看他該如何說服她相信自己只是在作戲罷了。

  正當他忙著在想著如何解釋時,施薏玫已經輕笑出聲,她突如其來的笑聲倒教佟翟亞傻了眼,十分困惑於她為何發出愉快的笑聲「翟亞,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啊!就像我喜歡你也是我的自由,誰也干涉不了。」她覺得說出心意後,心裡不再那麼難受了。

  哈!至少她總算提起勇氣把它們說出來了,施薏玫心中滿意地笑忖道。

  「你說什麼?」佟翟亞幾乎不敢相信他耳朵所聽到的,她該不會在說喜歡他吧「我說什麼?」她不解地重複,猶在心中慶幸著她終於表白了,遂地弄不清他究竟在詢問什麼。

  好半晌,在他的瞪視中,她才慢慢回過神。「我說……」見他如此專注,施薏玫反倒說不出口了。「呃……我說什麼我已經忘了耶!」

  「薏玫,別跟我開玩笑!」

  他幹嘛這麼認真來著?當真怕她喜歡纏著他不放嗎?不!施薏玫暗自發誓,她不會這麼做的「翟亞,我們是朋友,我不會為難你的。」她甜甜地笑說,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失戀的女孩,不過她施薏玫的確是失戀了,不是嗎?心中苦道,但施慧玫表面再正經也不過。是的,她是不會教身為朋友的他好生為難的。

  「薏玫,什麼為難?我——」他正想表明。

  「我好累,我要休息了。」施薏玫已經決定,她不想再繼續討論這檔子事,於是連忙打斷他的話,佯裝疲憊地閉上眼睛,心想,假裝睡覺他總拿自己沒轍吧「薏玫……」佟翟亞實在不想就此結束話題,好不容易她肯招認來著,怎麼可就此罷休呢但見她一臉蒼白,他霎時又軟下心來,歎口氣輕輕地替她蓋好被子,這才在心中暗自對她的睡容說道:我是不會再讓你裝迷糊下去的,等你的傷勢一有起色,我絕對會要你……嘿!我一定會教你說出實話的,到那時就有得瞧了「薏玫,好好休息吧!」他從暖被中輕握住她的手,一副就要在此陪她似的。

  這情形不禁教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的施薏玫暗自在心中犯起嘀咕。

  如果他再不走,自己恐怕是要憋不住了,光是這樣閉著眼睛也挺累人的耶這混蛋到底要賴在這裡多久?她忖道,一面好奇地悄悄半睜開一邊眼皮,卻發現他的臉就像特寫般的俯在她上頭,教她嚇得倒抽一口氣,睜大眼睛瞪著他慢慢靠近自己的……唇!不……會吧施薏玫頓時連動也不敢動,就像害怕她這一移動便會打破這奇妙的一刻,瞧他閉著眼睛逐漸靠近,她感覺自己的脈搏似乎也在急速加快中。

  他不會是想……吻她吧問題是她想要被吻嗎?腦中才這麼問著自己,施薏玫已經知道答案會是肯定的。

  可是,他到底要移動多久,才會碰觸到她?怎麼她好像已經等了一世紀之久,卻不見他將唇覆上來會不會是某個環節出錯了?這時候是他覆上來,還是她傾上去該死!這時候該做什麼自己怎麼會一點概念也沒有?電視愛情劇都是怎麼接吻的,她怎會完全記不得在她還沒下決定該如何行動時,佟翟亞突然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滿是困惑的眼睛直直望進她。「你不是睡著了?」天知道他必須花了多少力氣才能完全控制自己不在這時候吻她。

  他其實「哈」得要命,若不是顧忌她的傷勢以及這裡是病房,佟翟亞可以肯定自己早就不顧一切地只管吻她了,可惜,就是可惜時候不對他的話才說完,施薏玫馬上燒紅了臉,她甚至可以感覺臉上那熱度簡直就要升到100℃了。

  而這一切都怪他!他竟敢這樣戲弄她,施薏玫分不清是氣他未吻她,還是氣他說的話,總之,她很生氣便是了。可惡極了他「我……我是被你吵醒的。」她呼吸未定地結巴著,不過,她在心裡硬是不肯承認這一點。

  「我?」他假裝不解地用手指向自己,一副他再無辜也沒有的表情。

  可她會信他這一套那才有鬼。「你幹嘛無緣無故地俯上我上頭?」她指控道,口氣一副非要他說清楚不可。「就是你突然冒出來的鼻息驚醒我的。」

  「喔!我是在利用我的額頭幫你測量體溫,那時你的臉紅得不像話,我以為你可能是發燒了,所以……」

  她會臉紅完全是因為他!她想說,可又不想教他得知,於是只好鼓著兩邊的腮幫子,控訴的眼神在在說明她有多不甘心。

  「薏玫,你到底以為我想做什麼?」佟翟亞像是突然才想到地發問,看著她的眼睛滿是困惑。

  「我才沒有以為什麼,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施薏玫臉紅脖子粗地羞道,因為這一激動,身子某處的傷口也跟著發疼,她苦呻吟一聲,淚水不爭氣地湧上眼眶。「好痛!」

  「哪裡不舒服?」見她帶淚的臉龐,佟翟亞遂地收起玩笑,趕忙傾下身子詢問。

  「都怪你!如果你不惹我大叫,我就不會扯動傷口了。」她一邊吸吸鼻子,一邊好生訝異地任由他將自己移向他的胸膛。「你——」他到底想做什麼「是我不對!一切是該怪我。」

  「你——」他突然認錯,倒教她不知所措了,淚水也懸在眼眶中。

  「我向你道歉!」

  「不,我又不是真的在怪你,你……我只是氣你老愛戲弄我罷了。」施薏玫慌張地仰起小臉,纖細的手抓住他白上衣的衣領,泫然欲泣的臉教他更是心疼不已。

  他知道因受傷使她的人也跟著脆弱,可一個道歉就換來一張哭泣的臉,倒教他有些招架不住呢「你累了,薏玫。」他相信這是唯一解釋她為何情緒不穩的理由。「好好睡一會兒。」他的聲音宛如催眠。

  「嗯!」再次吸吸鼻子,施薏玫含糊地應聲。的確,她真的感到好累,尤其是靠在他溫暖又舒服的胸膛上,這分酥麻的感覺更使她昏昏欲睡,好想就這樣偎在他懷裡一輩子不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病房大門突然開了,朱婉妮的聲音也跟著冒出來。

  「表哥,我告訴你——」

  「噓!」

  不消他的噓聲,在看見床上幾乎偎在一塊兒的兩人,朱婉妮已經自動地停止未說完的話語。

  「她醒過來了?」她小聲地嚅動嘴唇,不過由於她是天生的大嗓門,要壓低聲音說話也就格外困難。

  佟翟亞默然點頭以示回答。

  「你好壞心,她醒來也不叫我進來,過分!」朱婉妮忿忿地走向病床,並且很是鄙視地瞪著他放在施薏玫腰上的大手。

  「她只醒來幾分鐘。」他淡淡說道,在他表妹的瞪視中依然自在地未曾收回他放肆的手。

  「表哥,我能請你放開她嗎?現在她的一切由我保護。」在她表哥未表明心跡時,朱婉妮決定她是不會掉以輕心的。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已經把她交給我了,就在我的辦公室,你忘了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後悔了。」

  「小朱,薏玫不是件東西,我不想再談下去。」他揮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的立場未明,我不放心再把她交給你。」

  「小朱,你不是她的監護人。這種事由她自己來說好嗎?」他實在不懂他表妹小朱的保護欲從何而來「不行!她的一切只有我瞭解,而且目前她的處境也不是十分安全。」

  他表妹的話使佟翟亞笑得狂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小朱的眼中竟然是個危險人物。

  「表哥,我不是指你,自大狂!」朱婉妮好笑地睨他得意的臉一眼。

  佟翟亞愣了下,不是指他?那麼可就教人匪夷所思了。

  「不然你又是指什麼?」他想不出除了他,還有誰能教他表妹擔心「表哥,你不懂的。」朱婉妮頭搖得可勤快了。

  「我在等你告訴我。」

  「我若告訴你,她肯定拿刀宰了我。」朱婉妮努努下巴指向他懷中的女孩。

  「趁現在她正睡得四平八穩,你何不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他不問個明白是不會死心的。

  朱婉妮這下倒是十分後悔自己的多言了,現在看她該如何收拾殘局總不能真把施薏玫的事坦白說出來吧?若真要說,施薏玫不是會殺了她,就是一輩子不原諒她,而這兩者她一個也不想要。

  「對不起!表哥,我恐怕得教你失望了,除非薏玫願意自己告訴你,否則我絕對不能洩密。」朱婉妮一副非常遺憾地道著歉。

  「你這是哪門子的表妹,胳臂竟然向外彎!」佟翟亞惱怒地提高嗓門,手臂也加重力道地環緊懷中的俏人兒。

  這一收緊手臂,施薏玫馬上跟著呻吟出聲,她皺著娥眉不安地在睡夢中移動身子。見狀他隨即放鬆力道,低頭在她耳畔輕輕哄著不成語句的呢喃。

  佟翟亞臉上那分柔情,教朱婉妮在一旁簡直看呆了眼,表哥幾時曾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就朱婉妮懂事有記憶以來,她是第一次見過,哇塞!這還真不是蓋人的,在她面前的,真的是那位嬌貴公子佟翟亞嗎?這幕情景教朱婉妮吃驚地瞠目,根本忘了要說什麼,只能癡癡地望著他表哥。

  佟翟亞抬起頭突然看見他表妹這副蠢相,他抿緊嘴巴忍不住還是大笑出來。他表妹的樣子著實太好笑了,身為她表哥這麼久以來,他可不曾見她這副蠢相。

  朱婉妮在他的笑聲中回過神,立即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依舊大笑不停卻沒發出聲音的佟翟亞。

  「你再笑!我會真的不幫你。」她認真地威脅他。

  明白她可能是說真的,佟翟亞收住笑容,板正表情正聲道:「你倒懂得威脅嘛!」

  「你這才知道啊!」達成目的,朱婉妮笑得可得意了。

  「好了,說說我家裡有何動靜吧?」

  「姨丈可是氣壞了,硬是要你那個『無三小路用』的保鑣魯建邦找出你的蹤跡。」說到這兒,朱婉妮便吃吃笑了出聲。

  「哦?建邦難道沒找上你?他雖無用,但頭腦並不笨啊!怎會沒想到是你這丫頭在搞鬼?」

  「就算他有想到是我,他也找不到我,我跑去躲起來了,他要找我可不容易。」

  「難怪范維邦也聯絡不到你,原來你有先見之明早消失蹤影了!」佟翟亞這才想起范維邦的事也尚未有著落呢「范維邦?他找我做什麼?」

  佟翟亞把事說了一逼,朱婉妮一聽完馬上莞爾地笑了。「怎麼你們男孩子年紀一大就想成家了?」

  「我們?這話有語病喔!」

  「怎麼?我沒說錯啊!你不也一樣急著想交女朋友?」朱婉妮努努嘴輕哼。

  「我?這話你打哪兒聽來的?」

  「還會有誰,魯建邦嘛!」

  他早該猜到是魯建邦的,佟翟亞心中惱道。

  「表哥,魯建邦不會是說錯了吧?」她才不相信是魯建邦說錯了,尤其是在親眼看見她表哥對待施薏玫後,她就更加不肯相信。

  「我懶得解釋這種事。」

  「哼!我看你是心虛不敢承認。」

  「甭提了,小朱,你看范維邦的事怎樣?可以委託於你嗎?」

  「我?」

  「是啊!你不是最愛替人拉紅線了?」

  「嘿!我這現成紅娘不當白不當,等你的事一了結,我再來考慮這件事。」

  「也好,不過我的事倒是不勞你操心。」

  「大話可別說太早,將來你說不定還是得靠我這個『萬能紅娘』的!」

  「要真有這一天,我一定向天大喊:『我愛紅娘小朱』以示誠意,如何?」佟翟亞絲毫不見認真地笑說。

  「一言為定!表哥,你會說它們的!」

  「等著瞧吧!」他才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天。

  朱婉妮嘻嘻哈哈地走出病房,心裡得意得簡直想對天狂叫了。

  哈哈!她表哥顯然忘了她擁有一張最好的王牌,那就是——施薏玫以及她的秘密。

  她可是等不及想聽她表哥向天大喊「我愛紅娘」四個字了呢!

  「婉妮,你認識翟亞是不是?」這一天施薏玫坐在病床上如此問著。

  她覺得朱婉妮和佟翟亞之間好似有某種默契存在,就這兩天來他們互相交換眼神的情形也不下十次,她就算再迷糊也能瞧出些端倪來。

  朱婉妮正在為她削水果,經她這突然冒出的話嚇得差點沒有將手指削去,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小心,怎麼這會兒還是露出破綻「婉妮?」施薏玫見她未答,遂地再次喚她。

  「什……什麼?」

  「我問你的話你沒聽見嗎?」

  「喔!你是說那個翟亞,佟翟亞?」朱婉妮期期艾艾,實在不想回答。

  「正是他。」

  「他啊!他很好呀!」朱婉妮陪著笑臉閃爍其辭地一言帶過去。

  施薏玫朝她猛翻白眼,朱婉妮的表現只是教她更加懷疑罷了。

  「我又不是問你,他好不好,我是說你和他認識嗎?」

  「呃……」朱婉妮猶豫著,她不是不會說謊,只是怕再這樣粉飾太平下去,總有一天會出紕漏。到那時要取得她的原諒,可能就很難了。

  「你用不著再呃下去,我知道了。」施慧玫突然打斷她。

  朱婉妮愣了下,呆呆地看著神情不對的她……這笨蛋該不會是打翻醋缸子了吧朱婉妮低頭審視著她,愈瞧就愈是肯定心中的發現,這發現教她開始大笑,而且還愈笑愈是不能抑止。

  施薏玫靠在病床上有些納悶地睨著她,擔心她可能是發瘋了,沒道理瞧她傷心,身為朋友的她就開心吧「你……在笑什麼?」施薏玫忍不住火道,心頭之火直湧上腦門。

  「薏玫,我可愛的朋友呀!你不會以為我會和你搶翟亞吧?」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這麼想。」施薏玫燒紅了臉,撇得一乾二淨。

  朱婉妮咯咯發笑,將身子傾向她,故意以著非常曖昧的口吻說著:「你真的完全不在乎?」

  施薏玫心跳加速,但她嘴裡仍反駁道:「我和他只是朋友,除了朋友什麼也沒有。」

  「真的只是這樣?」

  「是的。」

  「那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和翟亞是什麼關係了。」朱婉妮輕笑,存心刺激她面對事實。

  「婉妮!」只見施薏玫氣急敗壞地漲紅臉,兩隻手臂不知所措地捶打著白色的床單。

  見她如此激動,朱婉妮傻了眼,差點忘了要制止她繼續傷害自己的行為。

  幾秒後,朱婉妮回過神,立即急忙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改以輕鬆的口氣道:「薏玫,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她像是在哄孩子地。

  「婉妮,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是在氣自己。」

  「氣你自己?」這個朱婉妮可感到非常不解了。

  「是的,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自由地愛人,可是還是糊里糊塗地愛上佟翟亞,而且他還是我一直聲明的朋友呢!」她看來很懊惱。

  「誰說你不能自由地愛人來著?薏玫,你別天真了,說不定你家鄉的父母早把你忘記了!」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會忘記我!」

  「好吧!就算他們還在找你,那又怎樣?他們永遠也找不到你。」

  「我不敢抱這種希望。」

  施薏玫已經有好些個日子不曾想起這件事了,她一直選擇遺忘它,或者當作它們不曾存在。然而現在,她才領悟到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它們,或許過去她都活得太天真了。

  「薏玫,有我在。」朱婉妮抬頭挺胸道。

  「你也不過是個女孩子,這件事你幫不了忙的。」

  「我是幫不了,但翟亞就不同了,他可以幫你。」

  「他?他要怎麼幫我?娶我嗎?」施薏玫興致缺缺地提道,根本不認為那會是個好法子。

  而且,施薏玫才不會開口要那個佟翟亞娶自己哩!自己才說過不會為難他的,怎麼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又出爾反爾、不守信用呢「嘿!我怎麼沒想到這會是個最直接的方法。薏玫,你有時候聰明得違反常理喔!」

  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她施薏玫是個特大號智障哩「我不笨,婉妮,這法子是我鬼扯的。」

  「就算是鬼扯卻也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你等著!我馬上去跟我表哥說。」尾字才說完,朱婉妮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現在她只有暗自祈禱,施薏玫能夠沒注意到她的失誤了。

  「婉妮,你不可以去找他,我說過不會為難他的。」施薏玫忙著擔心自己,果真沒意識到朱婉妮的語病。

  朱婉妮暗暗鬆了口氣:「我去把那傢伙找來,看他到底決定怎麼做?」

  「不要啦!」施薏玫緊張地猛朝已奔出病房的朱婉妮大叫。

  無奈朱婉妮一溜煙的身子一下子便消失在門口,教她只好歎口氣地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加快……唉!真希望朱婉妮不要真將她表哥叫來,咦?表哥!佟翟亞幾時變成是朱婉妮的表哥了?該不會是她聽走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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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3:50
第八章

  佟翟亞在幾分鐘後走進病房,施薏玫隨即慌地從床上坐起身,見狀他走向她體貼地為她墊好枕頭。

  「身子還好吧?」

  她無聲地點頭。

  「朱小姐說你有事想告訴我?」

  「我沒事。」她要說得出口,那才有鬼;就算打死她,她也開不了口。

  「我們是朋友呢!你怎麼忽然對我如此客氣生疏了?」佟翟亞坐在床沿笑著拉住她的手。

  就是朋友我才不想教你為難啊!她心中愁苦道。

  「我沒事,是婉妮在發神經,腦袋生錯地方了。」

  「嘿!薏玫,你不說我來說。」朱婉妮出現在門口,話才說完身子也跟著走進來。

  「婉妮!我不要教他知道。」她心急地直喊。

  「什麼事?」佟翟亞十分清楚,這大概就是朱婉妮口中提到的秘密了。

  「表……我是說佟先生,既然你直稱是薏玫的朋友,而薏玫又是為你才受傷,我想今天如果請你娶她為妻也不為過吧?」朱婉妮逕自投下炸彈,根本不在乎她表哥的意願如何。

  「小……朱小姐,你說的是結婚?」佟翟亞反應不是很激烈,但他被他表妹的提議嚇了一跳。

  「不,翟亞,她不是說結婚。她是說——」

  「佟先生,我正是這個意思。」朱婉妮果決地打斷施薏玫的辯白。

  這會不會是個陷阱?佟翟亞的眼光在兩位女孩之間來回打量,心中如此猜測,但他也知道就算是事先設計好的陷阱,他也會一頭栽進去的。

  「朱小姐——」他正回答他的答覆是肯定的,在一旁的施薏玫已捺不住性子地大叫。

  「婉妮,我自己對翟亞說,你先出去。」

  「我可以在一旁——」

  「不!我想我可以自己完成這件事的,婉妮。」施薏玫語氣非常之堅定。

  朱婉妮遲疑地望著施薏玫一眼,見她不肯改變主意後,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往外頭走。心想,施薏玫也該有她自己的一套處理方式,她是不該多插手的。

  「好了,礙眼的人走了,薏玫,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她的提議。」在朱婉妮走出門外,他開口說。

  「翟亞,我不是在逼你,我說過我不會教你為難的,當然你也沒有義務必須這麼做。」

  「我知道,朋友又不是做假的,我豈會不瞭解你!」

  這句「朋友」教她的身子瑟縮了下,佟翟亞馬上注意到了,遂地忙傾下身關心地盯著她瞧。「怎麼了?」

  「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難啟口。」

  「你是指朱小姐提到的婚事?」佟翟亞不敢讓自己表現得太得意忘形,雖然他內心其實已經大喊「我願意」不知幾千幾萬次了。

  「是的,我知道你憎恨婚姻,也不想現在就結婚,但我會要你和我結婚是另有原因的。」深吸口氣她急急說下去。「婉妮認為這是個好辦法,雖然我並不這麼認為,但除此之外我又想不出還有什麼其它方法能救我!我……我是指幫助我。翟亞,我是說過絕不會為難你,我們也一直是——」

  施薏玫才正想說下去的當兒,卻突然睜大眼,眼睜睜看著佟翟亞的臉俯向她,修長的手圈住她的後頸,她只來得及倒抽一口氣,驚呼聲仍然梗在喉嚨處;他的唇已飢渴地蓋住她的,於是她很快地迷失在他熾熱的雙唇中,她感覺某種神奇的東西注入她的血液裡,這是她長久等待的一刻……

  當施薏玫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身子挨緊他時,佟翟亞身子也跟著震動,急切地渴望令他心跳加速,他從來不允許自己如此,慾望一旦出現,接踵而來的便是再也無法回頭的深淵。

  然而這一刻他無法思考,無力阻止自己,在他將唇覆住她的那一刻起,理智早已褪去,留下的只是激情不!只是這樣還不夠,他手指撫進她的發中,加深他的吻,惹得已經渾身發軟的施薏玫不禁嬌吟出聲,心臟在胸中猛烈撞擊著;他的吻使她感到暈眩,生平第一次的初吻,竟是如此惹火、奪人心魄,教無比純真的她幾乎不勝負荷。但就算是承受不住他的熱情,要她在這時候推開他,她偏又捨不得,天啊!再這樣沉迷下去還得了他們突然分開時,她只能急促地喘氣,日光燈照在他臉上,照亮他那雙黑眸赤裸的情焰,而在他眼眸中她也同樣看見了她的,這嚇壞了她。

  她必須記住他們是朋友,一個沒有愛情牽扯的朋友,雖然她愛他,但她也不能教他難堪。

  佟翟亞專注地看著她,望著眼光迷濛,紅唇微腫的她,他有股衝動想就在此刻將她佔為已有,可想歸想,真要付諸行動可能就有待三思了。

  他其實沒想要吻她的;他太瞭解自己可能會因此而吻上癮。然見她逐漸失去控制,開始語無倫次時,他只想以這個方法堵住她的開口。只是料想不到的是,吻著她竟成了他現在最想再做的事「翟亞——」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打圓場,尤其是他仍然緊瞅著她的眼睛,更教她心生恐慌。

  她想問他為何莫名其妙地突然吻她,卻開不了口。只能不安地絞著手指,讓沉默充斥著。

  「我會娶你,薏玫,吻你就是我的回答。」

  「什……什麼?」他的話教施薏玫更為慌張。

  不說什麼地就吻她,現在又同意要娶她,這……他該不會也和朱婉妮一樣腦袋生錯地方啦娶她可不是辦家家酒,兒戲不得耶「你不是希望我娶你嗎?」佟翟亞說得再自然也不過。仿若娶她只是再簡單也沒有的一件小事。

  但這件事在她看來可是天大地大的大事一樁耶!這個佟翟亞到底懂是不懂啊「翟亞,你得考慮清楚,我……」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是怎麼個情況來。

  「你幫我擺脫我媽的牽紅線,我幫你解決困難,我們一報還一報。」佟翟亞笑笑地拉起她的手,看著她愁苦的臉。「你不用擔心,娶你又不是要我去地獄走一回,我樂意得很。」

  這人有毛病!施薏玫心中暗叫,哪有人像他這麼心甘情願地讓人逼婚成功的,又不是特大號的白癡加笨蛋!但為何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他又不愛她,何必同意和她配合?怪哉難道……不!不可能!她堅決地打掉心中的妄想,她既不美、身材也不好,他會對她動心才怪!更何況,他自己也說過他心中已經有所愛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把心放在她身上呢提到這個,她才想到。「翟亞,你那個愛人怎麼辦?」她可不想成為拆散人家好事的壞蛋一個。

  「愛人?」佟翟亞當下一愣,他幾時有所謂的愛人?怎麼他自己比她還不清楚「就是你說還在國外的那位你所愛的女孩呀?」施薏玫真想一拳揍昏他,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他還想謊騙她佟翟亞側頭思考了好半晌,最後他想起那一天對她說的謊辭,頗為尷尬地笑了笑。

  「她呀!呃……」

  「她怎樣?」施薏玫緊張地瞅著他,渾然不知看見她這副模樣的佟翟亞心中有多開心。

  「呃……呃……」

  「呃什麼嘛!」她催道,小臉更是湊近他。

  「我可能被她甩了。」

  「真的?」施薏玫不自覺地展現笑容。

  見狀佟翟亞故意朝地板起一張苦臉沮喪道:「我被甩了,你也用不著這麼開心吧?」

  「呃……我……」她一愣,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可不想將她為何高興的原因說出來。

  她又不笨,說出來鐵定被他看成是沒心少肺的冷血動物。

  見她的窘狀,佟翟亞只是忍著滿腔笑意沒有笑出來,他心裡完全明白這小呢子在想什麼,而他當然不會去拆穿她,如此一來只是對往下發展更加有利罷了。

  「所以,你可以不必擔心她的事。」

  「可是——」她想提那個蘇美芳的事,可又不想讓他知道她有多在乎,天知道她幾時變得如此矛盾了。

  「沒什麼好可是了,你想結婚我同意配合你,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佟翟亞打斷她的可是,逕自說著。

  瞧他說得多冷漠啊!彷彿和她結婚就像在吃家常菜這麼簡單。

  可這件事一點都不會簡單的,相信再過不久,他會明白他錯得有多離譜。

  而施薏玫在此刻又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樁和善的幫助,絕對不是因愛結合的婚姻,她千萬不能忘記這一點。

  愛上他已經夠糟糕了,千萬別又傻到對他抱著任何希望,這一點領悟她比誰都懂,可要做到……恐怕很難了。

  接下來的幾天,佟翟亞開始忙碌於婚禮前的準備,而一直勤快於尋找他的魯建邦總算得以如願以償,看見他的被保護人走進家門的那一刻,他可比誰都高興。

  「翟亞,你總算知道要回來了,要知道建邦找你找得可快要發瘋了。」佟兆偉說出魯建邦的心聲,笑得猛捶他小弟的胸膛。

  魯建邦則在一旁安靜地微笑著,見狀佟翟亞走向他的保鑣,帶著歉意道:「建邦,辛若你了。」

  魯建邦依然帶著笑容看著他,不發一言。

  十分瞭解自己保鑣是怎樣的人,佟翟亞也不再多說,反而將身子轉向他大哥。

  「大哥,給你報告個好消息。」

  「好消息?你足足消失了兩個月,現在卻要給我好消息?在這個家都快被你搞得烏煙瘴氣的時候?」佟兆偉不敢抱期望地緩緩搖頭。「喔!不,只要你不要再不聲不響地消失,對我而言就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佟兆偉對被禁足兩個月的事耿耿於懷。

  那種日子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熬過的。對於大哥的抱怨,佟翟亞愣了一會兒後便開始大笑,他幾乎可以想像那種被禁足的日子有多難受。

  「大哥,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要是把好消息收回,你肯定哇哇大叫並且十分後悔。」他神秘似的掛著淡淡的笑意,表現得完全像是調皮的孩童。

  盯著他猛瞧的佟兆偉,心裡開始十分好奇著他小弟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所謂的「好消息」到底是啥玩意兒「嘿!別賣關子,快說來聽聽。」佟兆偉實在看不慣他小弟那副嘴臉。

  「我要結婚了。」

  「什麼?你要結婚了?」驚詫之語從二樓出現,接著便是一連串急促下樓的腳步聲。

  佟家兄弟倆非常有默契地轉頭,一起喊道:「爸!你慢點。」兩人可不希望因這項天大的消息而造成天大的意外。

  佟樹山在他們喊完的同時,身於也奔下樓,並且雙手穩扎扎地抓住佟翟亞的手臂。「你剛才說什麼?」

  「爸,我說——」

  「說什麼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人回來了。」王碧雨也緩緩地走下樓。

  「什麼沒關係!兒子,你提到的結婚一事爸和你媽兩人絕對不會反對,只要你喜歡就好。」在兒子面前擺嚴肅不再是佟樹山的代名詞。

  「誰說我不會反對來著?」王碧雨在一旁哼著。

  「媽!」兩兄弟一同喊道。

  佟翟亞的呼喊原因可想而知,而佟兆偉的抗議理由也很簡單——只要他小弟一結婚,傳宗下一代的責任就得以轉交給他了。

  而佟兆偉,向來風流個儻、自命非凡的貴公子,當然又可以多玩它幾年了。因此,他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媽打散了他的好事呢!不,說什麼他也得替自己以及替他小弟爭取勝利。

  「碧雨,孩子好不容易自己想結婚了,你怎麼又——」佟樹山著實擔心老婆會毀了這檔子好事。

  這可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耶……「我不是反對,不過,兆偉身為大哥連個對象也沒有,做弟弟的又怎麼可以率先結婚呢?」想來王碧雨可是十分精明的。

  他就知道!客廳的三個大男人——僅除了魯建邦以外,全懊惱地暗叫。

  「媽,我不在乎讓翟亞先結婚,我的事不急。」佟兆偉首先發難。

  「你不在乎,做媽的我在乎,你的事也比翟亞的要急上幾倍,別忘了你都快邁向四十大關了。」

  四十大關?這是哪門子的算術法?他佟兆偉哪裡又多出個五、六歲來著「媽,我算來算去,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五歲,要邁向四十大關還很久呢!」佟兆偉在年紀上討價還價,要真認真算來,他也還未過三十四歲的生日哩「怎麼算都比你弟要足足多出五個年頭,你說誰比較急?」

  「我。」佟翟亞搶先道。

  「他。」佟兆偉也不客氣地。

  佟翟亞的大為反常,總算教王碧雨很是納悶,從不曾見他如此急於一件事的。

  「翟亞,你想結婚該不會是你……」

  「你把人家姑娘肚子弄大了?」佟兆偉替他母親開口。

  佟翟亞白他一記。

  「翟亞,是這個原因嗎?」王碧雨也瞪向她的大兒子。

  「如果是你就坦白講,爸和媽絕不會為難你。」佟樹山一心一意想要抱孫子,於是又替妻子作下決定。

  「我沒有……做出那種事。」佟翟亞坦白道;另一方面他卻知道說謊事情定會容易許多,無奈這種事他謊稱不得。

  他才說完佟兆偉馬上拍拍額頭,一副受不了他的坦白的樣子。

  佟樹山則也是一臉滿是遺憾的表情看著他的小兒子,一面歎氣又一個使勁兒地搖頭。

  「真受不了你!翟亞,你非得要這麼老實回答不可嗎?你隨便說個還是未知數,也好過你坦白指出沒做那件事,喔!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弟弟?」

  王碧雨這會兒倒是很開心地笑了。「很好,既然你沒有這項煩惱,事情就好辦了,翟亞。」

  「媽?」一股不祥湧上他心頭。

  「媽?」佟兆偉也極為不安。

  「你要結婚的事媽不反對,對方是如何的家境我也不過問,只要人品好,什麼都行——」

  「但是?」佟翟亞明白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但是什麼?媽都同意了,你這小子還在窮攪和什麼?」佟兆偉實在氣不過,忍不住他揮手捶打他小弟的胸膛一記。

  後者不以為意地瞟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他母親身上。

  「果然還是翟亞瞭解我,翟亞,你想要結婚不難,只要你大哥趕緊完成婚事,你便可跟著成婚。」王碧雨的預謀可是一舉兩得,而她本人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什麼?碧雨,萬一兆偉他一輩子找不到老婆,我的抱孫子夢想不也要泡湯了?」佟樹山比兩位兒子更急。

  「對啊!媽,萬一我在近幾年內都無法順利完成婚事,那豈不是要耽擱了翟亞的幸福?說不定那個時候翟亞的兒子、女兒已經滿屋子跑了,是不是?爸!」佟兆偉從他父親那一方下手,知道抱孫心切的父親絕對等不及。

  「是啊!是啊!」佟樹山光想到那幕情景,嘴都笑開了,且頗有合不攏的傾向。

  「爸,不是要你淨顧著微笑,說些有建設性的話啊!」佟兆偉猛催著。

  「是啊!碧雨,這法子不好,我想……」佟樹山是很想說些什麼。

  「可惜,你想什麼都沒用,我決定非要這麼做不可,你認為呢?翟亞?」

  「是啊!翟亞,你一定也不贊成這不人道的威脅吧!」佟兆偉才說完,和佟樹山一起期盼地看向一直未表示意見的佟翟亞。

  佟翟亞突然間笑了,而且笑得很詭異。「媽,只要你同意我娶的女孩,日期的快慢我不是十分在意。」

  「翟亞!」父子倆在旁氣得簡直想聯手殺了他。

  「好極了,這才是我的好兒子。」王碧雨笑著拍拍小兒子的臉。「兆偉,現在你該有所頓悟了吧!為了翟亞的幸福,你可要加快腳步喔!」

  他會這麼做才怪,佟兆偉沒好氣地目瞪著他小弟。倘若他這小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婚事,那麼做為大哥的他也管不了了。

  佟翟亞休想和母親一起設計他,他們休想如願以償。佟翟亞這混小子等著一輩子做王老五吧!要他佟兆偉結婚,下輩子再說吧望見大哥的怒顏,佟翟亞暗暗在心底發笑,也許他這樣捉弄自己的大哥是過分了些,但結婚的事怎能讓他一個人代勞呢?他相信有朱婉妮這個「萬能紅娘」在,大哥就是想一輩子保持單身也難。

  既然如此,他多等候些時日又有何妨呢?只要他一把這件事轉交給朱婉妮,時間根本不是問題這麼想著,佟翟亞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有夠卑鄙的!

  「聽說你昨天回家了是不是?表哥。」朱婉妮在醫院門口叫住佟翟亞的腳步。

  他聞聲回過頭:「小朱,你果然消息靈通嘛!」

  「這還用你說,我還知道你一回去就引起軒然大波呢!」

  「是嗎?」

  「不是嗎?大表哥昨兒夜裡跑去向我老媽訴苦哩!你都不知道大表哥都這麼大的人了,一訴起苦來比小孩子還可憐呢!」

  「叫姨媽別吃他那一套,我大哥別的不會,裝可憐是一把罩,誰受騙誰倒大楣。」佟翟亞才說完便輕笑出聲,只要一想到大哥跑去姨媽家訴苦,他就覺好笑。

  「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我都忘了請問你決定拿薏玫怎麼辦呢?」她一面往病房的方向走,一面詢問。

  「我決定娶她,如你所願吧!」他笑瞇瞇地。

  「你真的同意了?可是你向她表白了沒?」

  「還沒,我——」未說完他已經知道自己中計了。

  「哈!你說還沒,而不是說你並不愛她,哈!表哥,我就知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你也淪陷了,真棒!」朱婉妮喜孜孜地。

  佟翟亞只能沒好氣地猛朝她翻白眼,卻無法反駁她。是的,他是淪陷了,又何來的爭辯之辭?更何況,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能說贏眼前這位口齒伶俐的小丫頭。

  「表哥,這是好事呢!我可以放心把薏玫交給你了。」朱婉妮愉快地抓住她表哥的手。

  「瞧你說得好像是薏玫的監護人似的。」佟翟亞感到好笑地笑出聲。

  「我本來就是,且還比她的父母更稱職,薏玫的父母只不過拿她當物品看待罷了。」

  「你說什麼?」聽到有人這樣對待他心愛的人兒,佟翟亞心頭之火不斷急湧而上。

  由此看來,表哥恐怕當真用情已深……想於此,朱婉妮忍不住替他憂心忡忡。

  「我說什麼薏玫日後會告訴你,由我來說也說不清,我看你還是直接問本人好了。」

  「也好,這件事不問你,我們走快些吧!」再談天下去天又要黑去一大半了。

  「表哥,你還不向薏玫表明心意嗎?再者你欺瞞的事你又要如何處理?」

  「等我哥的事處理完再說吧!」

  「大表哥什麼事?」

  「你不也知道了,就是我哥必須先結婚,我才能結婚的約定。如何?有沒有興趣再多牽一條紅線?」

  「又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佟翟亞一副事情已定的模樣。

  朱婉妮只是朝天花板翻翻白眼,並未推掉,反正已經接下范維邦的事,再多大表哥一個也無妨。看來她日後有得忙了;不過,她是一點也不在意這種忙碌的生活的,她想。

  他們才走到施薏玫的病房門口,突然由病房內傳出來的聲音,教他倆同時嚇了一跳。

  「施小姐,我請你把翟亞讓給我好嗎?我對他一見鍾情,我想你也很清楚翟亞的心意,上一次他抱著我……」

  「嘿!我就說她一定是個麻煩了嘛!」朱婉妮推門而入,逕自截斷蘇美芳未說完的話。

  後者一看到來者是何許人後,臉色刷地轉為十分尷尬的神情,目光還悄悄落向面無表情的佟翟亞。

  瞧他毫無反應,蘇美芳更覺不安,身子急急站起,表現得再慌張也沒有。

  反觀施薏玫,她倒是非常平靜地望著眼前極為慌亂的蘇美芳,然而從她平靜的臉上,佟翟亞也看不出她對此事的反應為何、想法又是什麼該死的蘇美芳竟在這節骨眼上冒出如此敏感的話來,這下看他如何收拾殘局「我看這位蘇小姐就由我來和她談談了,表……佟先生,你就留下來吧!」朱婉妮打破沉默的氣氛打圓場道,並對蘇美芳伸出請的手勢便將她帶出了病房。

  她們才走出病房,佟翟亞馬上急於開口:「薏玫,你不會真信她說的話吧?」

  「我信。」

  不由自主地他垮下一張臉,頗沮喪地說:「就算她對我一見鍾情又怎樣?我還是——」

  「是啊!又怎樣?我又沒說要把你讓給她,不過就算真要讓也必須等到你幫助我後,才能把你轉交給她人。」她霸氣十足地仰起小臉說。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時候她誰也不讓聞言他笑開了,很快地抓住她柔細的小手:「是啊!我當然是先幫助你度過難關再說。」

  「你不會後悔吧?」突然間她沉下臉悶聲道。

  「後悔什麼?」他顯然完全摸不著頭緒。

  「娶我啊!」施薏玫實在好想將他佔為己有,可又做不到,也說不出口。

  如果他能有一丁點喜歡她,也許她也不至於那麼難以啟齒。

  偏偏這混球就只拿她當朋友看待,她有何辦法總不能在強迫他娶她後又強迫他愛她吧!她又不是女暴君,且就算是女暴君也不能強迫別人的感情吧別說什麼後悔來著,他是連高興都嫌來不及呢!不過想歸想佟翟亞可還不想老實告訴她,他此刻心裡的想法。

  「我向來不會後悔我想要做的事,你躺著,我去幫你擰毛巾。」交代一聲他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施薏玫則一臉傻里傻氣的表情思索著他的話,他不會後悔他想要做的事?問題是娶她就是他想要做的事嗎想了大半天,她依然不得其解,因為,她發現自己實在找不到也看不出佟翟亞這個外表絕頂好看的男人,有哪一點受她吸引且想要娶她的地方這個佟翟亞真會受她吸引嗎?對此,她完全沒有把握!

  「喂!你打算成為第三者嗎?」朱婉妮來到醫院門口便忍不住地開口說。

  蘇美芳不以為難地輕哼:「什麼第三者!在我看來可不是,我只爭取我想要的,其它的我一概不管。」

  朱婉妮被她氣得渾身發抖,簡直忍不住想要用她的鐵沙掌好好教訓她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喂!不管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破壞他們的。」

  「你?」蘇美芳訝然轉過身,一派憑她還不夠看的架勢看向她。

  要不是這裡是人來人往的醫院,朱婉妮可以肯定自己老早就衝上去賞她一記耳光了,竟然敢瞧不起她。

  「你別小看我!」

  「你也不能低估我的能力。」蘇美芳不肯退讓。

  朱婉妮眼珠子直直地瞪視著她,心裡也一面思量著目前的處境。

  朱婉妮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也無法打消眼前這位女人的主意,蘇美芳恐怕是當破壞者當定了,真不知道她母親究竟是打哪兒找來這位難纏的女人不過,就算是再難纏的女人碰到她朱婉妮,也一定要對她甘拜下風的,等著瞧吧!她什麼沒有,法子可是一大堆。

  「蘇小姐,你真打算這麼做?你不後悔?」

  蘇美芳睨著眼前這位看似天真,實則精明的女孩,心裡立即明白不可輕忽她。於是她撇撇嘴巴道:「除非你有更好的人選讓我放棄佟翟亞,否則,我對坐在『佟氏集團』總經理夫人的位子,可充滿興趣得很。」

  「總經理夫人的位子?」原來如此,好極了。「那麼『董事長夫人』這頭銜你覺得如何?」

  「董事長……夫人?」蘇美芳愣了下。

  「正是董事長夫人!你有沒有興趣當當看?」

  貪婪的神情馬上出現在蘇美芳的臉上,她喜出望外地抓住朱婉妮的手,以著非常興奮的口吻道:「有!我當然有興趣!」

  朱婉妮輕笑出聲,反抓住她的手,狀似承諾地朝她拚命點頭,嘴裡還不忘地提醒她。

  「我幫你介紹這位董事長給你,你可會放棄佟翟亞?」她可不想讓她白白佔便宜。

  「當然,只要有董事長,那個佟翟亞算什麼!」

  朱婉妮對於她的回答只是不露痕跡地微笑,心裡正想著——看來表哥又多欠她一分人情了。而那位董事長恐怕就要難過日子哩「朱小姐,你說的那位董事長是個怎樣的人?長相是否配得上我?」蘇美芳急急追問。

  朱婉妮淡淡地瞟她一眼,笑道:「配你正好!」

  是的,她可以肯定那位董事長的未來日子恐怕就要難熬了,如果她當真替他們兩人牽紅線……哈!生活似乎愈來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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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24 18:54:11
第九章

  病房裡施薏玫正收拾好衣物坐在床上等候佟翟亞接她出院,今天也正好是她要帶他回去見爸媽的日子……說到這個,不禁又教她暗自捏了把冷汗,心裡是擔心得緊。萬一事情不順利那可怎麼辦?她當真能坦然回去面對那視錢如命的雙親嗎?思及此,施薏玫忍不住緊皺起娥眉,雙手也死命抓住袋子,手指在她用力地握緊下泛白。

  就在此時,病房大門傳出輕叩門的聲響,她想也沒想地以為是佟翟亞提早到來便開口喚他進來。

  門一被推開,出現在門口的兩個人著實教她嚇了一大跳;門外站著的是一對她完全不認識的夫婦,兩人臉上的表情雖友善,但卻還是教施薏玫心裡「怦怦怦」地直跳個沒停。

  這對夫婦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可是——為什麼「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施小姐?」男人的臉上淨是滿意的神情。

  施薏玫雖感訝異,卻還是誠實地輕輕點個頭。

  「我們是佟翟亞的父母,我們是來確定你是否……」說到這兒佟樹山停頓了下,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是否懷了翟亞的孩子?」王碧雨替丈夫開口。

  這是這些天來他們夫妻倆一直擔心的事,不管兒子是否坦白承認,他們認為還是親自來一趙較為妥當。

  若真有先上車後補票的行為,他們便不再堅持那項大哥必須先結婚的約定,當然還是佟家的孫子最重要,這是王碧雨考慮幾天的決定。

  「翟——亞?佟翟亞?」施薏玫張大了嘴,吃驚地睜大雙眼。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這對夫婦是佟翟亞的父母,那麼在那棟屋子裡出現的佟伯父、伯母又是什麼人可看眼前這兩位夫婦又好像不是在說謊的樣子,教施薏玫可完全搞糊塗了。

  「你不會不知道佟翟亞這個人吧?」佟樹山疑惑道,卻遭到他妻子的白眼對待。

  「我知道,可是我見過的佟伯父、伯母並不是你們兩位。」

  她這麼一說可教佟夫婦兩人大為吃驚地一同睜大眼直直地瞪向她。

  「你說什麼?有人在冒充我們?」佟樹山的口氣寫滿的全是不信,世上哪有這檔荒唐事,父母也有假冒的「女娃兒,你倒是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王碧雨直覺到這事有些不對勁兒。

  「我要是清楚就好,翟亞待會兒會來,你們直接問他會更快。」施薏玫有些惱怒地氣道。

  她想,如果是佟翟亞耍了她,她絕不原諒他,但是他又是為了什麼才這麼做施薏玫緊抿著嘴唇想了好半晌,一會兒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這對夫婦目光很是奇怪地……放在她的肚子上怎麼回事?她的肚子難不成多了某樣東西嗎「你們在看什麼?」

  「你懷孕了嗎?」這是他們所期待的。

  「懷孕?」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施薏玫急得從床上跳下來顯些站不穩,她很快地抓住床沿穩住自己。

  「是的,你懷了翟亞的孩子嗎?如果是,我們會在短時間內讓你進門。」

  這是什麼跟什麼?誰懷孕來著敢情這是佟翟亞——那個混球用來騙他父母的謊言等一下!眼前這兩人是否是佟翟亞的真正父母還有待商榷,她怎能現在就下斷言不過,她沒懷孕的事還是早早招供得好,免得教這兩人老是把眼光放在她的肚子上,那感受可是挺難接受的。

  「我沒懷孕,我和翟亞才不是你們想的那麼親密。我和他是……」話未說完,這對話的主角已出現在病房門口。

  「媽,你們怎麼在這兒?」佟翟亞可說是十分驚訝的,尤其是在聽見施薏玫才要說完的話後,更教他是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該死!他早該事先想到爸媽兩人一定會過來看看未來媳婦的,偏偏他一個疏忽竟忘了交代這件事,現在看他該如何解釋清楚!總不能要他假裝不認識他這兩位明顯已經表明過身份的父母吧!該死!這要命的情況教他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起來,他著急地想說些什麼,偏偏又不知該如何啟口,但在三人「六目睽睽」之下不說明白,他也知道一定過不了關。

  就在他杵在原地思索著應對方法時,看著他思考的施薏玫可等不及想問清一切了。

  「翟亞,他們是誰?為什麼他們說是你的父母?」

  「翟亞,這女娃兒口中所指的佟伯父、伯母是誰?」佟樹山也等不及地開口。

  佟翟亞垮下雙肩,明白這時候他是不說開也不行了,於是他歎口氣緩緩開口:「薏玫,他們的確是我的父母,那些天,在屋子出現的兩人是我姨媽和姨丈。」他說話的同時眼睛密切地看向身子已經僵住的施薏玫。「薏玫——」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將手伸向她,誰料才伸到她面前馬上被她一手甩開。

  「你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耍我?」憤怒直接湧上心頭,施薏玫不顧一切地拿起床上的行李使力擲向他,卻因過分用力而使得傷口又發疼了起來,她咬住下唇不予理會,只是用著控訴以及不可原諒的眼神瞪著他。

  佟翟亞閃過她丟來的行李,舉步走向她,臉上閃著也是同樣的決心。「別鬧了!我可以向你解釋這一切。」

  「一切全是假的,連那個蘇美芳也是假的,對不對?」施薏玫大吼大叫,用盡全身力量直想掙開他抓住她肩膀的大手,無奈在他緊箍的掌握下她只能徒勞地白費力氣,兩隻手臂在半空中胡亂揮打,就是無法正中下懷。

  「是的,全是我設下的圈套。」佟翟亞再鎮定也沒有,此時此刻可容不得他稍有差池。

  一有差池可難保他不會失去她,這關係到他日後一輩子的幸福,他輕忽不得。

  施薏玫聞言更是怒火奔騰,恨不得能掐斷他那出色的頸子,可她也知道在他的掌握下,她要想如願,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戲弄我?我一直拿你當朋友看待的,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說著說著淚水竟不由自主地湧上眼眶,不過,施薏玫卻告訴自己她不是在傷心,而是被他的此番作為氣哭的。

  看見她盈眶的淚珠,佟翟亞心疼地伸出食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我一直最不想要的就是當你的朋友。」他才說完馬上注意到她變白了臉色,身子也開始急於想掙開他,見狀他只是更加重力道地抓緊她的肩膀,不讓她輕易掙脫。

  「你還不懂?這一切的設計全是為了你。」

  「為了我?」訝異使她不停掙動的身子平靜下來,施薏玫抬頭看向他正經八百的臉龐。

  「正是,打從你第一次闖進那棟屋子,看見我光溜溜的身體後,我就抱定今生非你莫屬的想法。」佟翟亞的話引起一直站在一旁「旁聽」的兩位聽眾一陣笑聲,但他不予理會繼續往下說:「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發展成你只把我當朋友看待,完全不把我當成是個大男人,你說那個時候我不趕緊想個辦法行嗎?」

  「所以你才把你姨媽和那位蘇美芳找來,聯合起來耍我?」想到那時候自己有多緊張,施薏玫心裡就有氣。

  「是的,當時那是唯一能使你想通的方法,你不知道當我看見你分明在吃醋的表情,我有多興奮。」佟翟亞說得眉開眼笑。

  施薏玫則朝他齜牙咧嘴滿臉的不甘心,氣自己竟然糊里糊塗地栽在他的手上,真是愈想愈是一肚子的火。

  這時候要謊稱她根本沒在吃醋,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要她就此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他休想!她氣憤地鼓起兩邊的腮幫子。心想:他都能設下圈套耍得她團團轉了,她怎能如此輕易就讓他得逞!喔!不,她是不會再繼續笨下去的。

  睨著她不說一句話,佟翟亞心裡可是十萬分著急的,就怕這小妮子硬下心腸不肯原諒他。如此一來可就糟糕了,在他的婚禮上可不能少了新娘呢「薏玫,我說這麼多,你沒有什麼表示嗎?譬如原諒我什麼的話啦,或者愛我什麼的……」他厚著臉皮哄著她,將俊俏的臉龐移近她。

  施薏玫故意擺出考慮的神色,盯著他好半晌,最後在佟翟亞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耐性的同時,她才慢條斯理一個字拖著一個字地開口。「我還沒準備要原諒你!」

  在他還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她說那三個大字時,她都不會讓他太好過日子,誰教他到這時候還不肯開口呢聞言佟翟亞頓時垮下一張臉,沮喪得不得了,瞧見他這副消極的模樣,施薏玫暗自在心底微笑。哈!哈!總算讓她得以報報小仇、消消大氣了。

  一直待在一旁的佟家夫婦也非常有默契地一同走出病房,他們彼此都知道,恐怕小兒子的婚事是真的在逼近了,為此兩人在走出醫院的當兒,表情皆是愉快滿意的神色。

  對於病房那位女娃兒,可想而知,這兩人是相當滿意了。

  幾天下來佟翟亞的努力一直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取得佳人的原諒。而關於和她一起回去面對雙親的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他決定這次不管這愛刁難人的小妮子還想用什麼借口打發他,他都不會再上當。

  佟翟亞下定決心地站起來,走出主臥室來到離這兒不遠的客房,也就是施薏玫睡覺的房間門口。

  「開門!薏玫,我有話對你說。」他絕不讓她再繼續將他排除在房門外。

  「什麼話在門口說就行了。」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聞言佟翟亞拍門的手掌更加用力了,顯然不打壞門板他不甘心似的。

  拍擊聲吵得施薏玫忍無可忍地走向房門,將門非常用力地打開,門開了以後她噘起嘴氣咻咻地大叫:「你到底想做什麼?佟翟亞,我還沒原諒你耶!」

  在施薏玫的人生定義裡,她不會和自己還沒原諒的人交談;對他,她已經十分客氣了,他還想怎樣她的話教佟翟亞忍不住莞爾地咧開嘴笑了,他實在弄不清楚這小妮子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在裝腔作勢,看她的樣子著實教人看不出個端倪來。

  「我不管你哪時候才要原諒我,我認為和你回去面對你父母的時候已經到了,你何不開始準備?」

  施薏玫當下一愣,老實說,他不說自己還當真忘了呢!只是在這時候回去?在她還沒原諒他的當兒……才思及此施薏玫發現腦中同時自己作主地冒出另一道聲音,它們正訴說著:

  得了吧!施薏玫,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還在裝蒜!你根本老早就不怪他了聽見心中這麼一句話,施薏玫吐吐舌頭不予否認,就算自己早已知道不再怪他耍她,那又怎樣?她氣還是未曾消去呀不過,她也清楚家裡的那件事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早一天解決她也好早一天自由。何必在這個時刻和他鬧彆扭呢?她想。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過,佟翟亞,我可事先警告你,事情恐怕不簡單喔!」

  「小朱老早就提醒我了。」

  「她連細節都告訴你啦?」提到朱婉妮她就有氣,原來這一切全是她惹的禍,自作主意地拉攏他們倆,這會兒事跡敗露人就一溜煙地消失蹤影,真教她直呼交友不慎啊「還不是全部的細節,我在等你全部告訴我。」

  施薏玫輕喔了一聲,表示明白,接著就要關上門,卻教他一手擋住。

  「嘿!你什麼都不準備說嗎?」

  她的反應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去把婉妮找來,我們在出發的路上我會全說明白。」

  「你不會是說小朱也要一同前去吧?」他驚訝地說。

  「當然!我可不敢信任你。」她故意大聲說。

  他忍住想掐斷她的頸子的衝動,他發現這些天她處心積慮就是想氣死他,所以他絕不會教這小妮子的奸計得逞「放心,你這麼瘦我還提不起興致呢!」要耍鬼計他可比她高竿。

  佟翟亞的話果真教她生氣地漲紅臉,施薏玫老大不高興地瞪他一眼,當他的面用力地甩上大門,混帳的他下地獄算了。

  而外頭的佟翟亞卻抱著肚子開始大笑起來,和這妮子辯嘴實在是有趣極了,佟翟亞簡直開始期待往後和她的婚姻生活哩!

  出發的當天不僅僅多出個朱婉妮,就連魯建邦也自告奮勇地跟來,沒辦法!總裁有交代,教他是不得不遵從。

  不過,佟翟亞沒多餘的心思埋怨他父親的安排,施薏玫突然在車子冒出的一句話已經夠教他消化不良了。

  「我兩年前就已經結婚了。」施薏玫雖是說得很輕鬆,但聽在他耳裡可猶比青天霹靂了。

  兩年前就已經結婚了?那她等於是有夫之婦了?佟翟亞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表情讓車上的兩位女孩發出愉快的大笑,朱婉妮伸出手指向她表哥,笑得好開心。「薏玫,我不是說過了我表哥一定會大吃一驚的。你瞧,我說的一點也沒錯吧!」

  他不是大吃一驚,他是氣得想揍人了,看見這兩位女孩笑成這樣,佟翟亞當下明白先前的話只是個玩笑,教他是又氣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所幸是個玩笑,倘若是事實他還真不知該作何打算呢?殺了施薏玫的丈夫嗎?這主意可一點也不好玩。

  「別開玩笑了!讓建邦專心開車好嗎?女士們。」他沒好氣地。

  「表哥,這時候可沒人跟你開玩笑來著。」

  「小朱,你是說?」他根本不想往下講。

  「由我來說吧!婉妮。」施薏玫收回笑意,眼睛落在前方。

  「翟亞,我的確早在兩年前就該嫁人了,只是那時候我害怕地從婚禮上逃掉,所以我也不清楚這個婚約還存不存在,這次回去除了必須見我爸媽,還必須處理這件事。」

  「逃掉?你當時是害怕嫁人,還是別有它因?」佟翟亞必須問清這一切。

  未來的妻子竟是別人的太太,這事情可大條了,要他退出他可辦不到。

  「你還不懂嗎?表哥,薏玫的父母是為了錢才把她嫁給那個人的,所以為了一生聿福她才逃離家鄉來到這裡。」朱婉妮替她回答,口氣不免開始替她好友抱不平。

  「薏玫,如此說來你根本就算是『逃婚新娘』了!」魯建邦意外地插上一句。

  卻遭來佟翟亞和朱婉妮的白眼對眼,早知如此他就不開口了。

  魯建邦悶想著:我又沒說錯啊施薏玫沒有理會魯建邦,只是緊瞅著佟翟亞的反應;在他的臉上,她著實看不出他對此事有何看法。

  他該不會是後悔了吧?想到此她不禁暗自感傷。

  其實這也怪不了他,任誰也不希望和有夫之婦牽扯上關係的,更何況是一點魅力也沒有的她呢如果這時候他想放棄自己是不會怪他的,心裡才這麼想,施薏玫馬上把這意思說出來。

  「薏玫,你在說什麼?表哥才不是這種人。」朱婉妮首先抗議她的話,直接替佟翟亞回答。

  只見佟翟亞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卻什麼話也沒說,倒教朱婉妮開始著急了。

  「表哥!」她還真怕表哥會同意施薏玫說的話呢「我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翟亞。」施薏玫要自己絕對不能強人所難。

  「翟亞?」望著佟翟亞,魯建邦深感迷惑,這作風可不像他。

  注意到這三人正緊盯著自己,佟翟亞露出一口白牙愉快地笑了。他完全清楚這三人到底在擔心什麼。還不是就怕他會臨時改變主意,可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薏玫成為別人的妻子,而不出面制止的。

  在他已經這麼愛她的時候,別人休想搶走她,就算他必須做個搶親者也不打緊。

  心裡這麼想著,佟翟亞更加堅定心意,一雙銳利的眼睛也開始閃閃發亮,看著施薏玫的那雙眼睛充滿笑意,他慢慢地開口:「我們不回去,就算你現在還是別人的妻子,我也會不惜一切地換取你的自由,薏玫。」

  「翟亞……」施薏玫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只是伸出手將小手放進他張開的手掌裡。

  「不過等到一切圓滿結束後,你可不要再氣我耍你的那件事了。」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施薏玫又氣又羞地白他一記,轉開頭假裝不理他,心裡逕自氣道:我早該知道的,他這惡棍幾時會這麼好心來著?原來還不是有企圖的假好心,說到原諒還早呢心裡這麼想,施薏玫馬上朝他擺張鬼臉,一派「他作夢」的表情。

  見此狀佟翟亞不禁忍不住放聲大笑,渾厚的嗓音充斥在轎車裡。

  「嘿!看我這麼誠心誠意幫你的分上,你多少也消消氣吧!」他鍥而不捨地哄著她。

  施薏玫故意將小臉努得高高的,理都不理他,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能好好修理、修理他一番,她說什麼也不這麼快就放過他。

  最好能教他再擔心個好些天,她才好化消一肚子的悶氣。

  「不!才不原諒你。」心裡其實已經不怪他,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氣氣他,誰教他要戲弄她這麼久呢「對!不要原諒我表哥,薏玫。」朱婉妮樂得在一旁煽火。

  佟翟亞橫瞪他表妹一眼,眼光直暗示她別在一旁多事;後者接觸到他暗示的目光只是故作沒看見的聳個肩,輕吹起口啃。

  佟翟亞不再理她,再次把注意力放回施薏玫的身上,決定在這一刻把話說清楚,再這樣下去她這小妮子肯定真會氣上癮真讓她氣上一輩子,那還得了?說什麼他也必須想辦法取得她的諒解。

  當然,佟翟亞其實也知道這小妮子無非是在裝裝樣子,但是就算知道她的底細,他也拿她沒轍。

  一旦男人愛上女人,大概就是這種下場吧!他心中苦道。

  「薏玫,當真不原諒我?」他低聲說,慢慢地朝她的臉靠近。

  施薏玫睜大眼看著他徐緩地低下頭,開始不由自主地吞嚥了口唾液,在她印象中他只有一次這麼靠近自己……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刻,可這會兒他……他該不會又想強吻她來著吧雖說她心裡已經十分期待他的吻,可是……施薏玫把目光落向前方座位的兩人身上,可是就在這裡行嗎在朱婉妮以及他要命的保鑣面前吻她?這也未免太明目張膽了吧心裡才這麼一轉,施薏玫馬上漲紅臉,羞得不能自己,一面還趕忙伸出兩隻手擋在佟翟亞的胸前,阻止他再放肆地靠近自己。

  「你——你想做什麼?」她舌頭幾乎打結地說。

  他輕笑出聲,臉龐更是肆無忌憚地朝她靠近,絲毫不覺她的雙手是個阻礙。像

  現在施薏玫可以完全確定他的企圖究竟是什麼了,而她也知道再不阻止他,恐怕他當真會在她好友面前吻她。

  喔!那才是教人萬分尷尬的事,不行!絕對不行讓他在這時候吻她施薏玫拚命加重力道推他,無奈他強壯的身子怎麼也推不移動,教她是又氣又恨地漲紅臉,小小的手不停地拍打他,身子一味地往後退著。

  「翟亞,不行!我不准!」她絕不允許在別人面前做出這種羞死人的行為。

  尤其是當她注意到她的朋友朱婉妮,正以一副興致濃厚的表情在前方座位注視著他們時,施薏玫的臉就更紅,抗拒的意願也就更加用不著說了。

  「如果你再不原諒我,我可就不準備再客氣下去了!」他頗為不正經地小聲說。

  施薏玫頓時瞠直了眼,心裡暗叫:原來這就是這惡棍的企圖!想以吻逼我原諒他?真有夠卑鄙的小人但就算知道他分明施以小人手段,施薏玫卻不得不接受他的要脅。她著實是怕極了他會當眾吻她哩「你好詐!」她暗暗咬牙,氣得直瞪他。

  「非常時段施以非常手段,這可怪不得我。」佟翟亞笑得無比開心,那張性感的嘴巴簡直都快合不攏了。

  「算你夠狠。」

  「如何?你的回答呢?」

  「你——」她氣道,見他又開始靠近,嚇得她馬上開口:「我原諒你,你別再靠近我。」

  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佟翟亞臉上佈滿笑意很快地抬起頭,正好瞧見朱婉妮不以為然的表情,於是他故意將笑容拉得更大,存心教他表妹氣死。

  朱婉妮輕哼一聲便把頭轉向前頭,心裡直嘀咕著:可惜!好不容易可以欣賞接吻的現場鏡頭,沒想到竟泡湯了!真是的,害她為了方便觀看還差點扭傷脖子呢朱婉妮的輕哼聲教佟翟亞只是更加開心,而坐在身旁的施薏玫則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鼓起瞼,暗自悔恨自己幹嘛這麼輕易就被他設計去了。真是特大號的智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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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9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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