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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冷情冰人(名門四浪子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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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7: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冷情冰人【名門四浪子1】作者:金萱

小鋼牙妹妹、小鋼牙妹妹……
以前他一票嘻哈損友胡喊亂叫,
把他「牙不齊」未婚妻給氣跑了,
他捫心自問,她很受傷,他也有些心酸,
不過,許久不見,她竟美得 嚇嚇叫!
難不成,她特地來解除婚約?
但見她又非得和他尋寶去不可,
是嘛,她還是愛他的嘛!
然尋寶路途險境四伏,
他遇到的第一個危機即是「浪女勾引」,
偷偷 摸摸,他前進浪女帳篷盡情洩欲,
獨放她在帳外心碎掉淚、凍癱荒地,
欲是解了,可他的心卻揪痛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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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7:2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哈佛大學,世界聞名,凡學歷上寫有哈佛大學畢業幾個字,身價就像鑲了金般耀眼。

金,很耀眼嗎?

是的,但是黃金的耀眼卻永遠比不上鑽石的晶亮璀璨。

史禦風、艾亞洛、工藤徹、莫辛格四人就是鑽石鑲身的哈佛畢業生,而且即使畢業多年,在哈佛關於他們四人的傳奇韻事至今依然不絕於耳。

如果是哈佛生,或者有朋友跟哈佛有所淵源,例如讀哈佛、住哈佛附近,或者曾在網路上連線到相關哈佛的網站,但卻不知道哈佛“名門四浪子”的話,除了孤陋寡聞四個字,恐怕再也找不到更適合的形容詞了。

聽說他們四人不僅才貌雙全,吃喝玩樂更是一把罩,其中堪稱一絕的還是玩女人的功夫,因為凡是只要被他們看上的女人無不手到擒來,紀錄上甚至從未有過敗績。

他們四人分屬不同科系,卻因“英雄所見略同”地選上梅爾,傑森博士所開講的考古學混學分、補睡眠而結為臭氣相投的莫逆之交,並從此橫行哈佛,無人能擋,直至畢業數年依然無人能望其項背。

他們是哈佛學生口中的傳奇、哈佛教授口中的天才,還是梅爾,傑森博士口中的混蛋——只因為他們專挑他的課猛睡。

但不管如何,他們的事蹟在哈佛的確讓人津津樂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曆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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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7: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本企業多為財閥組織,雖此類體系曾被美國政府批評,是妨礙自由貿易發展的一種“結構障礙”,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被迫瓦解。

然而基於日本傳統文化,同樣結構的體系企業再度借屍還魂,掌握了日本的政治、經濟以及社會生態。

其中較為一般人所耳熟能詳的有三菱、住友,以及工藤。其中工藤歷史雖最短,但其影響力幾可遍及全世界,尤其是在這近五年!

工藤財閥一如每個財閥一樣,是個擁有龐大聚合體的經營組織,其中包括銀行、製造、建築、房地產,甚至於現今最流行的服務業,例如保險、保全等無一不囊括。

由此可見,工藤財閥的力量有多驚人。

工藤宗一郎是工藤財閥的第二代,他與生俱來的商業頭腦,讓他在主事後將工藤財閥一枝獨秀地帶向企業高峰,然而除此之外,他的濫情在企業界也是鼎鼎有名的。

結婚三次、離婚三次,情人、情婦多得根本數不清。

現今雖與第一任前妻複合,但據說這與第三代工藤財閥繼承人工藤徹有著密切的關係,因為工藤宗一郎的第一任老婆,也就是歷時最短,一年不到即離婚的臺灣籍前妻,是工藤徹的生母。

事實上當年還傳說,工藤宗一郎之所以會娶身為下人的葉情,純粹只是為了不想製造工藤家的第一個私生子,所以才會在那名臺灣籍女傭一生產完後就立刻與她離婚,從此對那女人不聞不問。

工藤徹從小便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卻因其母本是工藤家女傭,所以他自小便極度不受工藤家族所重視。

然而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早已習慣被人漠視的他,卻因為一個小女孩的一句活而改變了一切。

“你好帥,我喜歡你,將來我長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一個看起來六、七歲,有點可愛卻因為一嘴參差不齊的牙齒而壞了一切的小女孩,在工藤宗一郎四十五歲生日宴會上對他告白。

原本應該只是童言無忌的一句話,卻因為大人們的野心而成真,一個月後工藤徹有了一個七歲的小小未婚妻藥師丸香。

家世顯赫,擁有皇族血統,在日本政界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藥師丸家族,一直是許多平民企業家想攀附的對象,工藤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當年幼懵懂,被藥師丸家族眾大老們疼八骨子裏的小公主看上工藤徹時,工藤家哪有不順水推舟促成這門親事的道理,所以在工藤家族大家長,也就是工藤徹的爺爺,怒不可遏的在私下應允工藤徹以將其母接回工藤家與他同住的條件後,工藤家與藥師丸家正式成為親家。

而這也是工藤家族大老們第一次無法再漠視這個冷漠無情,卻比家族中任何擁有純日本血統的孩子都還要聰明的工藤徹。

工藤徹在十七歲時申請進人美國哈佛大學。

為防母親一人在日本被工藤家欺負,他二話不說地帶母親一起到美國,一去就是五年,直到哈佛法律系畢業後,才在家族大老們軟硬兼施的逼迫下回國。

然而,去美五年當中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他那小小未婚妻的超強黏力吧,竟然在他去美不到半個月後,也千里迢迢地追去。

後來她雖然被帶了回去,但是每到寒、暑假,甚至於只要來得及來回美國一趟的連假,工藤徹想要不看到她都難!

小香十歲那年,為了矯正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帶上了牙齒矯正器,“小鋼牙妹妹”的綽號從此跟上她——不,應該說是跟上他才對。因為自從他那三個死黨無意間知道牙套妹妹其實是他的未婚妻之後,“小鋼牙妹妹”便成了他們心血來潮取笑,揶揄他的利器了。

唉!一想到這兒,免不了就會想到那場因“小鋼牙”這昵稱在她面前曝光的風波,她因這難聽而充滿嘲笑的綽號哭得浙瀝嘩啦,第一次在暑假未完前提早回國,而且從那時起便不再到美國找他,甚至於從他回國至今五年,也未曾見過她一面。

她一定很生氣,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避不見面。

工藤徹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這又何嘗不是件好事呢?他告訴自己!畢竟他對她壓根兒沒有一點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兄妹之愛。

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女孩……

“叩叩叩。”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讓難得陷入回憶中的工藤徹頓時驚醒,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秘書推門而。

“什麼事?”

“由美國寄來一封急件,上頭指名要給您的。”秘書恭敬的答道,同時將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他。

工藤徹迅速地瞄了一眼寄件人,竟意外的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名字。

“你可以出去了。”他抬頭看了秘書一眼道,他清楚她想知道這封莫名信件,好向總裁打小報告。 工藤徹在她將辦公室大門闔起來的同時皺起眉頭。

梅爾•傑森?

博士不是在二月中旬已經去世了嗎?怎麼這封信……

他帶著懷疑的表情緩緩地拆開牛皮紙袋封口,只見一片破布……又有點像是皮革的東西,連同一封信躺在裏頭。

他先將信拆開來看,二十秒鐘後帶著難以置信,還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攤開那張歷史久遠,又似布又似皮的爛東西呃,藏寶圖,仔細的辨認了一下。

老天!博士他……

瞪著手中那張絕對仿製不出來的藏寶圖,工藤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這竟然是印加帝國寶藏的藏寶圖。

要他在寶藏中找尋印加皇帝阿塔華爾帕送給他最美的妃子,以她的容顏所打造的黃金面具——永恆的容顏。

他實在連做夢也想不到博士都駕鶴歸西了,竟還會臨別秋波地送來這張藏寶圖給他——不,正確的說,該是他們四個人,而且竟要他們在限時內一比高下……

其間還不得彼此聯絡討論,僅能攜帶異性夥伴一名,限時一個月後人與寶物全部齊聚至他原本住處……哈!這是什麼鬼條件?!

不過……嘿嘿嘿,有趣喔,博士寄給他的藏寶圖竟然是他最有興趣的秘魯探險,傳說中的黃金城、失落的古文明印加帝國,還有那充滿無數神秘的亞馬遜河……

呵呵,有趣、有趣,博士難道不知道從他還是學生時,就對這些傳說特別有興趣?

比賽呀……有意思!

反正他最近正想出去遛達遛達,這封信還來得真是時候哩。

至於現在嘛,惟一讓他得花些時間思考的,便是博士在信中提到的攜帶異性夥伴一名,雖然他還想不透這是為了什麼,不過呢,有個美女陪行他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在他眾多女朋友當中,到底該讓誰雀屏中選,陪他暢遊黃金城這神秘國度呢?

嗯,他得認真的想一想了。

***藥師丸香站在工藤財閥大樓前,仰望樓高似乎直人雲層的大廈,躊躇著自己是否真該如此突如其來的去找他,而且還挑選他辦公的時間,或許她該等他下班回家之後再去見他,然而……

她調回視線,輕歎了一口氣。

他的風流、女人緣、朝秦暮楚、夜不歸巢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若想見他除了透過家族的命令,其餘就只剩這一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路了。

老實說,進人工藤財閥要比進入虎穴危險得多,畢竟人人都說一山不容二虎,也就是說她進入虎穴至多只會遇見一隻母老虎,可是進入工藤財閥呢?她實在無法想像待會指名要見工藤徹時,她所要面對的是何種陣仗。

藥師丸香再度輕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她明明就是他的未婚妻,大可得理不饒人的將那群狐狸精、母老虎們斥離他身邊。而且以她一向口才伶俐又骨子裏不妥協的個性,是早該這麼做了。

可結果看看她做了什麼?竟然反倒害怕的裹足不前,她真的很沒用。

不,不能再這樣了!

干涉他的交友雖然難免會引起他的反感,而且對於想讓他愛上她是一點幫助也沒有,但是如果她再這樣姑息養奸下去,說不定哪天他真愛上了別人,而請她解除婚約的話,到時她該怎麼辦?

不,寧願我負人,不願人負我……可雖說如此,她肯定自己絕對狠不下心這麼做……

既然她做不出負他的舉動,那麼她就絕對不許他負她,即使不能得到他的愛,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當然,這是最最最慘的結果,而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倆走到那慘不忍睹的境地,她發誓一定要讓他愛上她,一定要。

再次抬眼,藥師丸香眼中明顯地閃爍著誓在必得的光芒,她緩緩地舉步往前走,進入坐落東京都會新中心,由名設計師丹下健三設計的工藤財閥大廈。

“您好。”

偌大的一樓大廳,有著賞心悅目的自然景觀設計,除了接待區名貴的沙發組,就只有坐滿三名笑容可掬美女的櫃檯,為貴客與到訪者提供最親切與專業的服務。

藥師丸香迎視她們,也露出一個和氣的微笑。

“你好,我想找工藤徹。”

笑意同時間由三名櫃檯小姐眼中逸失,卻專業地未從她們臉上逝去。

“請問您貴姓,有預約嗎?”居中的小姐狀似客氣地問道,但這個問題卻明顯已超出她的工作範圍,因為一樓櫃檯的職務向來只有告訴來訪者到幾樓、往哪里走等,不應該越權多問。

藥師丸香微挑眉頭,並未做答。

“小姐,請問您貴姓,有預約嗎?”居中小姐再度詢問。

“你不應該坐櫃檯,應該到秘書室去吧。”不動聲色的望了她一眼,藥師丸香緩慢的說。

什麼意思?居中小姐眼中頓時出現疑問。

“我以為確認來訪賓客和有無預約的事,應該是秘書的工作,而不是一個櫃檯小姐可以越職多管的。”說完,她又以己身所不知的懾人氣勢輕聲地問:“你們認為呢?”

三名櫃檯小姐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一會兒之後,居右的小姐霍然站起來,公式化地朝她欠了欠身後,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對不起,請您跟我來。”

她將藥師丸香帶向櫃檯右側三個電梯中的第一個,在電梯開啟後替她按下二十一樓的按鍵,才弓身退出。

“謝謝。”

藥師丸香在電梯門關起來的前一秒鐘朝她道謝,櫃檯小姐站在電梯外有著一臉的不可置信。

***沒想到櫃檯小姐越權只是Basic級的反應,上了二十一樓之後,那些女職員的反應才叫誇張,竟然在聽說她是來找工藤徹之後,全然漠視她的存在,就連有男職員前來招呼她,都被一雙雙厲眼瞪得動彈不得。

天啊,難道工藤財閥就這樣無視於員工們公私不分的待客之道嗎?真的是太過份了!

他們甚至連杯茶水都沒替她端上,只是要她等!不願待在會客室裏繼續當白癡,藥師丸香霍然起身,決定求人不如求己,她要自己去找工藤徹!

才踏出會客室一步,一名扮相成熟而幹練,看樣子職位頗高的女人突然擋住她的去路,令她不得不停下來。

“你想去哪?”女人不客氣地問。

“既然你們忙得沒時間替我通知的話,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找工藤徹。”藥師丸香也不客氣地回道,之後逕自越過她往前走。

“我警告你最好別亂闖,否則我叫警衛。”

藥師丸香立刻止步,只見那女人得意地抬高下巴,以為這樣就把她嚇住了?她可笑地看著那女人得意的神情,忖度著。

“請問貴姓?”她好奇地問,她敢發誓眼前這女人絕對也是她未婚夫獵豔名單中的一員。

“安田成美,秘書課深長。”

“秘書課課長?所以你才可以隨便決定你們總經理該見誰、不該見誰對不對?”柳眉微微地向上一挑,藥師丸香笑眯眯的望著她問。

安田成美的驕傲在一瞬間消失於無形,露出一臉的防備姿態。

“如果你以為你有本事在我們總經理面前搬弄是非,那你就錯了。”她大聲的說,像是聲音愈大就愈有理似的,“我們總經理並非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他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錯失一個人才。”

“你真有把握?”

“你真以為我們總經理只有你一個女人?”

藥師丸香冷哼一聲,“想必你也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吧?”

安田成美頓時抬高了下巴,以一副“是又怎樣”的表情迎視她。

“如果你想繼續在工藤財閥裏工作的話,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憑什麼?安田成美無聲的挑釁著。“藥師丸香這個名字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藥師丸香輕輕地撥了一下掉至臉龐的長髮,等著她的反應。

“藥師……丸……”

安田成美倏地閉嘴,驚愣的瞪著她,不敢相信眼前有著少女氣息的美麗女人,就是總經理的未婚妻,那個傳言中根本不存在的藥師丸香。

“你就是藥師丸香?”她不信!

“如果你不信的話,或許你願意陪我去向你們總裁打聲招呼?”藥師丸香微笑道,“有好一陣子我沒向他老人家請安了。”

“不。”她立刻驚喘地退後一步,“你!您不是要找我們總經理嗎?”

“你不是告訴我,他正在開會嗎?也許我可以趁這時候向工藤伯父,不,我早應該叫他父親了,去向他請安……”

“不!”安田成美驚駭地大叫。

“為什麼?”藥師丸香心知肚明的睨著她問。

“這……我……”安田成美霎時完全不知所措,該死的,難怪有句俗話說,夜路走多總會遇見鬼0我想總經理開會也開得差不多子,我去幫您看看,也許他已經開完了,請您稍等一下,我立刻就回來。”

說完,她立即像見鬼般的轉身飛奔而去。

藥師丸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將沖口而出的大笑。

噢,真是太好玩了!原來老鼠見了貓就是這種反應呀,想不到只要搬出她們的總裁就能讓她們乖乖聽話?

呵呵,下回如果她有機會再踏進工藤財閥,非得要善用這項利器,好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免得又家這回像個白癡似的白等了半個多小時。

來去如飛,就像是害怕多耽擱一秒,就會被告到總裁那兒去似的,安田成美在最短時間內回到藥師丸香面前,而與先前最大的差異便是這回的她,必恭必敬,像是地板上有螞蟻可數般地與藥師丸香說話。

“藥師丸小姐,總經理正在等您,請您走這邊。”

“麻煩你了。”

“屬下不敢。”

***小香?

她可終於出現了,只不過選這時候……是巧合嗎?

工藤徹看著被他攤在桌上的藏寶圖,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手中的筆沉思著,她突如其來地到此找他會有什麼事呢?

五年,不,大概有六年多不見了,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時,她大概一百四十公分不到,留著清湯掛麵的長直發,最喜歡綁公主頭,然後再系上一條粉紅色的絲帶。

微黑的肌膚讓她成不了白雪公主,所以白雪公主一向是她最討厭的童話故事,相反的,灰姑娘卻成了她的最愛,因為她深信有一天當她將自己“洗乾淨”之後,就能像灰姑娘一樣,漂亮到連她的繼母和兩個姐姐都認不出來。

想起她說這話時的表情,工藤徹的唇角不由得微微地向上揚了揚。

雖然他那三個死黨,老是為他有個“其貌不揚”的“小鋼牙”未婚妻,而不斷地揶揄他,但是他始終覺得她其實滿可愛的。

香甜的聲音,柔若無骨的小手,還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每每面對她時,他向來冷硬冰封的心就會有絲溫暖溢出融化他整個人,也只有對她,他才會流露出疼愛的一面。

其實他對她的感覺,並不是完全一如所表現出來的,總是充滿不耐煩、無奈與忍耐,相反的,他甚至於還滿期待她在每次休假時的來訪,並為她突然不再來找他而暗自傷懷許久,她就像是他一直想呵護、溺寵的妹妹。

家族的歧視不只剝奪了他的童年,更剝奪了他所有的親情,所以從小到大,他始終是孤獨的,就連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弟妹們,都因為他母親曾為下人的身份而不屑與之為伍。

他的小未婚妻是第一個主動親近他的人,也是給他們母子有翻身機會的人。他曾經想過,自己之所以對她有著許多不曾有過的情感,包括親情、溫情、呵護、溺寵,也許全是為了感謝。

抿起嘴巴,工藤徹搖了搖頭。

感謝並不等於愛情,他們之所以會有婚姻,全是由於她年幼無知時的童言童語所致,現在她長大了,彼此也有許多年不見,人的心境和感情皆是會改變的,也許她終於發現這門兒戲似的婚姻根本不是她所要的,抑或者它根本成了她前往幸福的阻礙,所以……她今天才會突如其來地到訪?

工藤徹仍是若有所思的玩弄著手中的筆,雙眼直視著門等待著。

這麼多年沒見,她變成了什麼樣子?牙套也應該早拿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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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8: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叩叩叩。”

門板上霍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工藤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目光隨即被尾隨著秘書進門來的美女給吸引住,再也轉不開。

恍若春桃初綻似的容顏,柔中帶俏,彎彎的柳眉配上一對黑白分明如嬰兒般純淨的眼眸,還有那嬌豔欲滴的粉紅色唇瓣,光是那張臉便足以迷惑全天下的男子,再配上她脖子以下濃纖合度的完美身材。

她……是小香?他那個“其貌不揚”的“小鋼牙”未婚妻?

工藤徹忍不住鬆開玩筆的手托住下巴,害怕若不這樣做的話,待會兒下巴掉下來可就難看了。

“好久不見,徹哥哥。”藥師丸香在所愛的人面前,個性總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沒錯,就是她,因為她一向是這樣叫他的,而且她的聲音除了少掉稚氣,多了自信之外,幾乎都沒變,還是那麼的甜膩可人,一如她的名字。

徹哥哥,他有多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

“好久不見了,小香,你長大了。”見到她,他卸下了平常 工作時的嚴峻。

藥師丸香微笑,眼中閃爍著頑皮。“而你也一如我記憶中的一樣帥,一點都沒有老。”

工藤徹驀地仰頭大笑起來,厚實的笑聲不僅充滿整個辦公室,也撞進她心底,盈滿了她整顆心、整個人。

她真的好喜歡他、好愛他!

“如果我真變老了,你是不是就要將我這個未婚夫Fire掉?這不會是你今天來此的目的吧?”他笑著凝視著她問。

“不是。”她一本正經地搖頭。

“那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想,你是因為想我而特地來看我呢?”他微笑地問。

“你呢?這麼多年不見,你可曾想過我?”藥師丸香忍不住脫口道,隨即羞赧的低下頭,不敢再望向他。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你是因為想我而特地到這兒來看我的嗎?”

傷腦筋,他幹麼硬要得到這個答案,這並不是重點不是嗎?他該弄清楚的應該是她來此的目的,而不是她想不想他才對,他在幹麼呀!

工藤徹的手拂過頭髮,把它弄亂。“算——”他想作罷,跳過這個問題,沒想到她卻在同時間開口。

“我很想你。”

他張口結舌的看著仍舊低著頭的她半晌,然後唇角微微地向上揚起來。

她很想他,這個答案和他先前猜測她可能是來找他解除婚約的想法,相差何止千萬,可是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他並沒有生氣或失望的感受,相反的在他心中還有一絲絲的竊喜……

竊喜?

他不會真對她有興趣吧?他只把她當妹妹呀!

不,那並不是男人得到了想要的女人的喜悅,而是一個哥哥對妹妹那種保護心態的喜悅,畢竟她不過十八歲而已,還不適合太早結婚嫁人,所以他在得知她並不是前來與他取消婚約,說她另有愛人時,才沒有生氣也沒有失望,反而有種喜悅與松一口氣的感覺,沒錯!就是這樣。

等了許久,得不到他的回應,藥師丸香悄悄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已經答過了,換你。”她小聲地說。

“我也是。”做哥哥的許多年都沒見到妹妹,當然會有關心的想念。

“真的?”她喜不自勝的倏然抬頭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真在他的花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她還以為他這些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的,早已經忘了有她這個未婚妻的存在哩,沒想到……

“天!你怎麼跟小的時候一樣愛哭,一點都沒變呀?”

聽到他的聲音,再看到他從堆滿文件的大桌後移到她面前,藥師丸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為了那麼一點小事喜極而泣,天啊,好丟臉!

她低下頭,凝聚在眼眶中的淚水頓時在刹那間一傾而出,甚至滴到光潔的地板上,留下一顆顆渾圓的水珠。

工藤徹不由自主的來到她身旁,將她擁進懷中,輕柔的拍著她背部安撫。“噓,別哭,別哭喔。”

感覺就像回到八、九年前,每當她哇哇一哭,他總是無可奈何的輕擁著她,柔聲的安慰她別哭,而工藤媽媽總會在事後溫柔的告訴她,徹哥哥最疼她了,她以後長大了也要好好疼徹哥哥喔。

當初她聽得不是很懂,只記得自己拚命點頭說好,而工藤媽媽則對她露出好美好美的笑容,並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

直到她長大,弄清楚關於工藤媽媽以及被外傳冷血無情的徹哥哥的一切之後,她才瞭解當初為什麼工藤媽媽會對她說出要好好疼徹哥哥的話,因為除了工藤媽媽之外,再也沒有人疼惜他,所以身為他未婚妻,將來必須陪伴他一輩子的妻子,她必須而且絕對要疼他、愛他,否則徹哥哥就太可憐了。

藥師丸香因想到他的過往而哭得不可自抑,工藤徹在無計可施之下只有摟著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像以往般不斷地安撫她,直到她停止哭泣,或者哭著睡去——在她還小的時候,這種情形絕對是十之八九。

可重點是,他忘了現在在他懷中的已經不是八歲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十八歲,懂得情愛,甚至欲望的小女人了。

哭聲漸停的藥師丸香突然發現自己正窩在他懷裏,震驚得差一點沒從他腿上掉下來。

“怎麼了?”不明就裏的工藤徹低頭問。

“我……沒有……”她覺得很尷尬,想掙開他又擔心他會誤會,只好開口要求他。“你先放開我好嗎?”

他的眼睛裏閃著有趣的光芒。“為什麼?難道我抱你的姿勢讓你不舒服?”

“不是。”她忙道,“只是……你知道我已經長大了,這樣讓你抱著……我是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這樣抱著我安撫,我……”她的雙頰泛紅,只覺得熱氣直往上沖,心跳不斷地隨起伏的胸部加快,她在情況迅速脫軌間住口不語。

她到底是怎麼了?

工藤徹的眼光掃過她泛紅的雙頰和衣服下劇烈起伏的高挺胸部,一直到她貼坐在自己大腿上曲線優美而豐腴的臀部和長腿。他並不痛苦,但是若他再看下去,他想自己可能會死——如果他沒得到她的話。

他對噬咬著自己的欲望感到震驚無比,他不是只把她當妹妹嗎?怎麼會……

帶著陰晴不定的表情鬆手,他讓她起身離開自己的懷抱,然後覺得……空虛?

“咦?”雙腿剛落地的藥師丸香在無意間瞥見他整張辦公桌,不,應該說整間辦公室內突兀而不協調的一件東西時,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她走近一看。

“這張藏寶圖……”

”你見過?”工藤徹一瞬間從皮椅上起身來到她身側,微低著頭研視她臉上的表情。

“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她緩緩地轉頭看他一眼,隨即又低頭從她的皮包中翻出一封信,遞給他。

“這是?”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是問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裏忽然燃起一抹先前所沒有的興奮光芒,又瞥了瞥桌面上那張藏寶圖。

工藤徹再也忍不住地蹙起眉頭,瞪著她手上的信苦笑。“我可不可以不看這封信?”

“可以,”她的眼睛閃爍爍,讓他似乎又看到當年那個死纏著他不放的刁鑽小女孩。“但是我還是要跟你去秘魯探險。”

噢,他就知道,該死的梅爾•傑森博士!

他真該死地多事!

***氣勢宏偉的安地斯山脈有著南美第一高山之稱!它構成了南美大陸西部的脊樑,是世界上最長的山脈鏈。 北起哥倫比亞,南至智利南部,跨厄瓜多、秘魯、玻利維亞、智利、阿根廷等國,綿亙七千餘公里。

安地斯山脈不僅因世界之最而聞名,更因它孕育了許許多多的古文明,其中又以奇布查人的黃金國度與古文明印加帝國為最,是許多考古學家與探險家樂不思蜀的神秘殿堂。

工藤徹第一次聽說奇布查人的黃金城——馬諾阿和奧馬瓜,便不由自主的起了莫大的好奇。

當然,他為的絕對不是金光閃閃的遍地黃金,而是為了為人所不能為,他想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找到黃金城,也是惟一知道它所在的人。

可惜從一五三九年謠傳至今的黃金國度,向來只聞其聲不見其影,在一批批懷抱著黃金夢的探險家敗興而歸後,人們逐漸地接受了黃金國度的故事只是謠傳杜撰而非真有其實。

他因此而死心了嗎?

其實不然,只是身不由己的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親自來此探險,只能紙上談兵,望南美地圖而興歎。

沒有人知道,除了想找到黃金城外,他也想走一趟神秘的印加帝國!博士當初在規劃這個遊戲時,大概也沒想到會誤打誤撞讓他一償多年來的夙願吧。

工藤徹站在山嶺上,以肅然起敬的姿態凝視眼前壯麗的自然景觀,歎為觀止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雖然學生時代的他因沉迷黃金國度的傳說,而幾乎將所有關於南美的書籍都翻過,也看遍南美山川壯麗的照片,但是照片只是照片,它永遠不及親眼目睹實物來得震撼與懾人。

一望無際的草地,點綴著幾個裹著紅毛毯的牧羊人和一群白花花的牧羊,淡淡的煙塵隨行而起,與天空飄流的雲彩無聲地輝映著,其右嶔釜壯麗的山麓以令人目眩神迷的姿態迤邐地滑向草地……

工藤徹忍不住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耳旁卻傳來另一聲比他更用力的吸氣。

“天啊,好漂亮。”藥師丸香一臉驚歎的望著眼前的美麗視野,大聲贊道。

看她讚歎不已的表情,工藤徹忍不住一笑。

“既然漂亮就多照幾張照片吧。”他說。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可以照……不行,不能浪費底片。”恍然大悟的驚喜神情被挫敗取代,她在一瞬間低下了頭。

“為什麼?你怕底片帶不夠嗎?沒關係,我這邊還有。”

她緩緩地搖頭。“我們並不是來旅行的,記得嗎?”

“有差嗎?只是幾張照片而已。”他不以為然。

“當然有,你忘記我們準備這些底片為的是什麼?”

他挑眉。“古物?寶藏?”

藥師丸香用力點頭。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根本什麼都找不到,那張藏寶圖只是張捉弄人的鬼畫符呢?”

“不會的,博士說過……”

“博士說過?”工藤徹一瞬間又挑高了眉頭。

“不,我的意思是,博士應該不是那種無聊、會騙人的人,所以……”

他懷疑地盯著她。

藥師丸香猛然地低下頭。“好吧,我承認我認識博士,但那是因為他有次到我班上兼課,而且他還記得我就是以前老愛跟在你身邊,被你那三個好朋友戲稱為‘小鋼牙妹妹’的女生,所以才會特別上前和我說活,並且……恩……”

“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原來如此,但是又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點了點頭。

撇開心中的懷疑,他好奇的問:“那時他說了什麼?”

“博士說……”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說什麼?”

“他說你們四個還沒得到花柳並還沒死嗎?”

工藤徹聞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

難怪人家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這樣的授業恩師,難怪會教出他們幾個劣徒,竟然問他們死了沒?

這種話大概只有梅爾•傑森博士一個人說得出口,真是老頑童!

“你怎麼回答他?”笑了一陣子之後,他又問。

“我說你還沒,至於其他三個人可能、不一定、也許早就死了。”藥師丸香含恨地說。

“哈哈……”

工藤徹再次轟然大笑,天啊!這小妮子到現在還在記仇耶,看來為了“小鋼牙”這三個字,史禦風他們三個人註定要被恨一輩子了。

“你打算要恨他們一輩子啊?”

“還在考慮。”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他實在拿她沒轍,“那,可不可以偷偷告訴我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藥師丸香忽然抿起嘴巴,嘴角微揚地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不可以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她仍舊神秘兮兮地吊他胃口,“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工藤徹差點氣煞,不過關他何事,只要她怨恨的人不是他就得了!他不想再問,探手從身後偌大的背包內拿出相機。

“你要幹麼?”

“幫你拍照呀。”他說得理所當然,然後將相機套拿掉,開機,再拿到眼前試著對焦、調整焦距、取景……咦,女主角怎麼不見了?

“小香?”他轉頭找到站在身旁的她,“快過去呀,我幫你照。”

“不要。”藥師丸香一口拒絕。

“為什麼?”

“沒有必要浪費底片。”

“我不覺得這是浪費。”

“可是我覺得。”她一臉堅持。

四目相對,工藤徹與她對峙了好一會兒,在輕歎了一口氣之後終於決定放棄。“好吧,不照就不照,反正——咦?你看!”他忽然指著前方大叫。

“什麼?”藥師丸香猛然轉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可是她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呀!她懷疑地回過頭看他。

“你沒看到嗎?”他猛指前方,“就在那棵長得有點像蘆薈植物的左下方,有沒有看到?”

“是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呀。”她一臉茫然地循著他的指示往前看。

“你近一點看,快點!快點!”

“喔、好。”隨著他急如星火般的催促,藥師丸香迅速地跑到他指的地點,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還特別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接近,“這裏?”她問。

“再前進一點。”

她又往前了一步。“這裏?”

“對,看到沒?”

“除了土礫、草樹外,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她認真而仔細的在地上尋找著不一樣的東西。

“小香。”工藤徹突然喚她。

“嗯?”認真的她並沒有抬頭。

“小香。”他又喚了一次,“看過來,快點。”

“什麼?”

才抬頭,一連三聲卡卡卡的聲響便從他手中的相機傳出來,藥師丸香呆愕了一下。當卡卡聲又再度響起來,一連被照了七、八張相片,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

“你騙我?”她難以置地瞠大雙眼。

工藤徹單肩一聳,得意地朝她搖了搖手中的相機,然後再咧嘴一笑。“既然都已經照了,也不差這幾張,來,擺個美美的姿勢讓我再拍一下。”

藥師丸香有些哭笑不得地瞪著他,“別鬧了,那些底片是為……”

卡!他又再度按下快門。

“徹哥哥廠藥師丸香忍不住大叫,可想而知剛剛那張照片會有多醜,她正張著嘴巴在講話耶!

“除非讓我照到一張滿意的照片,否則我不打算住手。怎樣?擺個美美的姿勢吧。”他笑著威脅。

“你——”

“YesorNo?”他將相機拿到眼前準備按快門。

說Yes,難保他不會以不滿意而謀殺掉一整卷底片,而說NO呢?恐怕那卷底片的後果也是凶多吉少,所以……

眼珠子一轉,藥師丸香倏然朝他奔過去,只要能夠靠近他,她就不相信他還有辦法替她拍照!

工藤徹萬萬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雖見她往自己奔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根本來不及後退,所以卡卡卡,只拍了三張,一隻手臂即已被她緊緊地攀住甩都甩不開。

“嘿嘿……”當他束手無策地以單手拿相機,低頭看她時,她露出勝利的眼神,朝他得意地一笑。

工藤徹瞪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只能朝她露出一個無奈又寵溺的表情。“好了、好了,我不再照就是了,你可以鬆手讓我收相機吧?”

“你已經信用破滅了,我才不上當哩!”藥師丸香皺皺鼻子,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樣子。

“我發誓這回絕不騙你行嗎?”

“發誓也沒用。”

笑意倏然閃過他眼眸。“難道你想一路上就這樣,連晚上睡覺、我想方便時都攀著我不放?”他揶揄道,滿意地看到一抹紅暈立刻爬上她的瞼,然後他左臂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但下一刻卻又立即恢復。

“我不會上當的。”她雖然紅著臉,聲音卻是勇氣十足。

工藤徹笑笑。“好吧,既然你都不介意了,我也沒什麼好害羞的。老實說,我現在正好想去方便一下。”

藥師丸香瞬間張大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她指控道。

“天地良心,我從剛剛就一直想去,只是方才在幫你拍照,所以……”說著,他忽然抬頭向四周端看了一下,再對她露齒一笑。

“到那邊吧!”他決定性的用下巴指了指他們的右手邊,“那邊看起來風景不錯,應該挺適合當廁所才對。”

***從藏寶圖中研讀的資料,工藤徹覺得在一九六四年發現的大帕哈頓廢墟,比較像藏寶圖的所在地。

所以順著他們由利馬的南美探險家俱樂部,位於葡萄牙大道一百四十六號的辦公室內,所搜集來的許多珍貴資料所繪製的明確地形圖前進,他們倆順利地縮短了登山者所必須花費的二分之一路程,來到山脈中少之又少的人煙聚集區之一停歇。

工藤徹從下飛機的那一刻便領受到未婚妻藥師丸香過度充沛的好奇心,遂在決定好今晚紮營的地點之後,任她自由活動地到小村落去探險,一個人留在營地準備紮營、生火等工作。

待他將一切事務都弄好之後,他從懷裏拿出那張藏寶圖,比照著地形圖研究著。

明天再走一天,就可到達另一個有人煙聚集的地點,那是登山路線中惟一可休息的一站,從此以後,他們還要走個六到七天才可到達藏寶圖上所標示的目的地,而這間距內除了無人居住外,據探險家俱樂部的資料顯示,途中路況不佳,經常傳有探險者或登山者命喪其中。

這座新發現的失落了的城市,位於海拔約九千五百尺的新月形峭壁上,俯瞰瀑聲如雷的幾處深淵。

而大帕哈頓有許多遺跡,至少有三千處,散佈在七座大山中,其間有一條道路相連,好幾段路面寬達四碼餘。

工藤徹用筆敲了敲地圖上的目的地,突然若有所思地笑起來。

呵呵,可真妙不是嗎?博士寄給他的藏寶圖所指定的寶藏——永恆的容顏,竟要他這情場浪子相信會有真愛的存在?

太有趣了!

“徹哥哥。”

人未到聲先到。

工藤徹帶著微笑將藏寶圖揣人懷中,才一邊折合地圖,一邊轉身迎向藥師丸香聲音的來處。

半晌,她從樹蔭中露臉,身後還跟了幾個帶高帽的孩童。

“徹哥哥,你那邊有沒有巧克力糖,給我好不好?”

不用問,他也知道她要巧克力糖想幹麼。 工藤徹微微地蹙起眉頭,嚴肅地盯著她看。

“我知道那可能是以防萬一的救命仙丹,但是拿幾顆給他們應該沒關係,你別這麼小氣嘛!”她撒嬌地搖著他的手道。

他無奈地注視著她。

“好啦,只要幾顆而已嘛。”藥師丸香繼續撒嬌。

“小香,你知道我們到這裏來不是……”

“不是為了做善事,我知道。”她截斷他的話,“不過就幾顆巧克力糖而已,我根本不敢居功至偉地認為自己是在做善事,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可愛,才想給他們糖吃,這樣……”說著,她委屈地低下頭,“難道我也有錯?”

看著她,工藤徹用力地呼了一口氣。“我並沒有說你錯,只是此時此地你……算了!”

她低垂的頭,和頓時變得無精打彩的肩膀,讓他忍不下心繼續訓責她。

算了,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說了也沒用,他現在只希望等到他們身上的巧克力糖都發光了以後,她不要把主意打到他們的糧食上頭就好了。

歎了口氣,他轉身走向自己的那一大包行頭前,蹲下身在背包邊的小袋內摸索了一陣子。

“喏,我就剩下這些,全部給你。”他轉身,手裏多了十顆左右的巧克力糖。

“謝謝。”

藥師丸香興高采烈地接過他手中的巧克力糖,突如其來,而且迅速地在他頰上印下一吻,隨即轉身分糖果去。

工藤徹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觸她印吻的臉頰,怔愣地望著她快樂地分送糖果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漲滿了惆悵的感受。

為什麼……她的吻為什麼不是落在他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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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8: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幾顆巧克力糖所換來的收穫是,當地人慷慨地與他們分享了熱騰騰的一餐。

向來被人評為冷血無情的工藤徹對此並不以為然,但藥師丸香卻興奮得幾乎整晚都睡不著,纏著他侃侃而談,寂靜的安地斯山區,在當地人吹奏排笛的樂聲下,她有多興奮、多感動。

奇怪,她這些用不完的精力是從哪里來的?

博士真是可惡,要玩他也不是這種玩法,雖然好心地規定可以帶一名異性同行,卻又多此一舉地替他通知了她——一直被他視為小妹的未婚妻藥師丸香。

媽的!史禦風他們三個傢伙肯定正在大享豔福吧,可憐的他卻得帶個“妹妹”同行,沿路還要噓寒問暖地照顧她。

真他媽的不公平!

他們四個平平都是博土的肉中刺,為什麼博士偏偏特別“照顧”他?

或許,他可以平衡一點地想,博士也替他們三個物色了令人頭痛的伴侶,讓痛不欲生的他們求救無門?

最好是如此,否則他一定每天詛咒身在地獄的博士永不超生。

一夜未眠,小心翼翼地由藥師丸香身邊脫困,工滕徹跨出帳棚讓清晨的冷空氣平息體內的怒火。

清晨的濃霧讓昨天原本清明的四周景物若隱若現,帶著水壺,他循著記憶的方位前進,找到昨天曾經到過的清澈小溪。

他先用冰冷的溪水盥洗,又喝了幾口甘純甜美、冰涼透徹的溪水後,這才帶著滿壺的水回到營地。

此時的藥師丸香也已經清醒,正在整理他們的睡袋。

“早安。”

“早。”

“那些東西我來弄,你要不要先到村莊裏借點溫水盥洗一下,待會吃完早餐我們就得趕路了。”他對她說,一邊接過她手裏的工作,折疊起他們的睡袋。

“好。”藥師丸香毫無異議地點頭,“我一會兒就回來。”她鑽出帳棚,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通往村莊的方向。

工藤徹先將帳棚內的所有東西整理好,提出來端放在一旁後才開始拔營。他的動作迅速而熟練,絲毫不遜于經年累月經驗豐富的登山者。噴起的臂肌在他衣袖下完美地呈現,令人不禁懷疑,長年坐在辦公室的他是如何維持良好體格的。

整理好一切,工藤徹從背包裏拿了些乾糧出來做兩人的早餐。因為藥師丸香還沒回來,他便攤開地圖一邊研究一邊等她。

過了一會兒,一串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抬頭,見藥師丸香雙手不知捧了什麼東西,一臉喜悅地跑過來。

“徹哥哥。”

他將地圖收起,眉頭微挑地猜想著她手裏捧的東西,大概又是慷慨熱情的當地人分享給他們的食物吧,看!上頭還冒著煙呢。

“徹哥哥,你看!”藥師丸香獻寶地將手中的馬鈴薯遞到他面前,邀功地叫道。熱騰騰的食物呀!比那些乾糧好吃一百倍。

“趁熱吃吧,吃完待會兒就要上路了。”

“嗄?!”就這樣?“你沒別的話要說嗎?”

“說什麼?”工藤徹收起先前拿出釆的乾糧後,毫不客氣地伸手分享她手中的馬鈴薯。

“說——”

對呀,她要他說什麼?說感謝她有先見之明,還是感謝她的巧克力外交才會讓他們擁有兩頓熱食可吃?

忽然間,藥師丸香頹然地垂下肩膀,捧著自己的早餐退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開始沉默地吃起來。沒人知道她在生什麼氣,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了,生氣了?”見她半晌悶不吭聲,工藤徹試探地問。

她沒說話。

“小香?”

她還是悶著沒理他。

“別孩子氣了好不好?”

藥師丸香霍然迎上他皺眉的視線,這就是他對她的看法,孩子氣?她覺得自己受傷了,但是只有她心知肚明這個傷口早已存在,現在只是舊疾復發而已。

從上機的那一刻開始,因為下意識知道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只會屬於她,所以她在不知不覺間忘了此行的目的,而浸淫在有他陪伴的旅程中,壓根兒忘記他對她的好、溫柔、包容、體貼,甚至於微笑,可能都只是一種兒對妹的友愛表現,更或者只是一種——

責任?

她輕輕搖頭,試著甩開這令人心痛的想法,卻只甩動了身後的黑髮。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再將自己當成小女孩而愛上她呢?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動身了。”霍然間他唐突地說,隨即起身背起行囊,面無表情地站著等她。

藥師丸香同樣面無表情地背起她的背包,兩人沉默地開始今天的行程。

一路上他們倆幾乎沒有任何對話,碰到不得已的時候也都是冷淡的開口,冷淡的結束,與先前愉快充滿笑聲的旅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們誰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卻同樣不肯成為先低頭的那一方,所以冷戰一直持續著。

傍晚,當他們順利抵達行程中最後一個中繼站時,這個登山者聚集的休息處已有七、八名登山者,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人數已有十五人之多,加上他們兩個,今夜在此中繼站過夜的共有十七人。男的十一個,女的有六個,年紀最小無非就是藥師丸香。

“你們是哪來的?”晚餐大家聚在一起分享食物時,一名登山者好奇地問他們。

“日本。”

“日本?”四男三女的團體中有人叫道,“好巧,我們幾個也是來自日本。”

“這大概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逢吧。”團體中的一人笑道。

“你們是從哪個城市來的?”既然都是日本人,他們自然而然的用日語交談。

“東京。”

“我是從大阪來的服部靜一,他們三個從神戶,還有另外三個分別來自京都、奈良和名古屋,我們都是大阪登山俱樂部的會員。你們呢?”

“我是考古學系的學生,他是……”母語的親切讓藥師丸香一掃整日鬱悶的心情,她微笑地回答,中途卻被工藤徹出聲打斷。

“我是她大哥,因為父母不放心她一個人來此實習,所以由我陪著她來。”

大哥?!藥師丸香愕然地看著他,忽然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原來你們是來考古的呀,難怪在出發處沒聽人說過,有像你們倆這麼年輕的登山者。”服部靜一熱絡的說。

“你們要到哪兒?”另一人好奇地問。

“對不起……”工藤徹有些為難地說。

“啊,抱歉,是我唐突了。”考古學家多有怪癬,不喜外行者打擾他們神聖的考古工程,考古地點當然是秘密嘍。

“沒關係。”

之後,眾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才開始一一散去。最後只剩整晚不斷朝工藤徹偷拋媚眼,從奈良來的那個女登山者松島芳子和他們兩個。

“咳,小香,你是不是該去睡了?”工藤徹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好讓你和那個狐狸精去做背叛我的事?藥師丸香想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吼叫,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以幾可看透人心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工藤徹被盯得滿身不自在,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避開她責難的眼神。

可惡!他幹麼要覺得良心不安呀,他的風流韻事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事實上,他還曾經在和女生親熱的時候當場被她抓包過,雖然當時她只是個十歲的女娃,但畢竟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不是嗎?

可為何當初,以及往後數年他與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時,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他只不過心動還沒行動,就覺得好像對不起她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徹哥哥,”她忽然垂頭,“我怕冷,你陪我去睡好嗎?”工藤徹看向她,隨即又望了一眼不斷對他展現邀請笑容的松島芳子,掙扎地皺起眉頭。他知道如果今晚不發洩體內橫流多日的欲望的話,往後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他鐵定會被欲望折磨死。可是他可以不理她嗎?

他在藥師丸香與松島芳子間掙扎,更在責任與欲望間翻滾,他到底該安撫她或成全自己呢?

松島芳子在他猶豫不決間給了他一個兩全的機會,她以唇語無聲的對他說:“我等你。”

心情猶如撥雲見日般一下子開朗起來,工藤徹對她微微一頷首,給了她一個性感無比的微笑後,起身拉起身旁悶聲不吭的藥師丸香。

“走吧,我們回帳棚。”他說。

藥師丸香抬頭望向他,確定自己沒聽錯後點點頭,在他的陪伴下走向他們的營帳,並一如往常般爬入與他共用的睡袋,依著他溫暖的胸膛入睡。

她真的好高興他最後選擇的人是她,而不是那狐狸精,她真的好高興哦。

可是一個小時後她被冷醒,原本該在她身旁的暖爐已經失去蹤影,獨留漸增的寒意由四面八方向她襲來。

他到哪兒去了?因為他曾經在半夜離開她是為了去方便,所以睡意正濃的她並未多想,只是蜷縮著身子嘗試入睡,可是隨著時間的逝去,與她愈來愈嚴重的顫抖,她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並起身步入山中寒冽的夜幕中。

***寒冷的夜澆不熄男女間的欲火。

工藤徹在離開帳棚後,便直接回到待在營火邊等他的松島芳子身邊,兩人廢話不多說地迅速轉站,來到她一個人睡的帳棚內,激烈的與對方做愛。

他將她放平在睡袋上,解開她的長褲,以手指摩娑她的女性,直到她開始喘氣、扭曲、申吟,才一舉沖進她腫脹的核心,用力地宣洩積壓已久的欲望。

他在她得到高chao後又繼續衝刺了好一會才抽離她體內,在她體外she津。優遊風流國度多年的他,比誰都知道如何將麻煩降到最低,即使帶了保險套,他向來也都小心翼翼地不讓任何女人擁有他。也許,這就是他被稱為冷血無情的冰人的最主要原因。

“老天,你向來都這麼猛嗎?”松島芳子氣喘吁吁的癱在睡袋上。

工藤徹邪氣地一笑。

“如果這樣你就覺得猛,我懷疑……”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再度勃起的欲望。

“老天!”松島芳子舔了舔唇瓣,既期待又迷惑地望著他的昂揚欲望,不相信有人可以像他在這麼短時間內又再度勃起的。

“還有套子嗎?”

“有,就在我背包的內袋裏。”她咯咯笑道,仰躺在睡袋上動也不動地要他自己動手。

他毫不客氣的伸手去翻,一點也不意外在她所說的地方翻到超過十個以上的保險套。這女人絕對是享樂族的一員,看來他們倆根本是在互相利用,用不著良心不安。

帶上套子,他跪著將她的雙腿分開。

“你不會想直接來吧?”她的聲音中有絲興奮。

“你介意嗎?”工藤徹平和地問,在問完的那一瞬間迅速地沖向前,讓她緊繃地裹住自己。

“呃、不——”她低喘地發出一句申吟,“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早知道這個答案了。”

說著他開始進出她體內,有節奏的為兩人帶來一波波的愉悅,直到她不斷地申吟,發出尖叫的狂喜。

藥師丸香呆若木雞地站在他們的帳棚外,動也不動地任淚水隨著帳棚內所發出的聲響灑滿她蒼白的臉。

原本令她顫抖的寒意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由她內心發出的冷意,不僅凍傷了她的人,更凍結了她的心。

如果現在有人手中握把棒槌,相信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氣,便足以將她敲得支離破碎,而她真的希望有人這麼做。

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傷害她?

從前她不在他身邊,對於他的風流韻事,她可以自欺欺人地原諒他,但是他為什麼非要讓她親眼目睹這無恥的一切,這對他來說有任何好處嗎?

愛一個人為什麼得承受這麼多痛苦,是不是歷經這些痛苦的人,最後都能苦盡甘來?可是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苦盡甘來的日子根本是遙遙無期?

帳內松島芳子一聲聲的申吟與低喘都像把無形的刀,一刀刀砍在她身上,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覺得痛,反而覺得麻,這是什麼道理?

也許,山林野地裏蟲子多,她在無意間被叮咬到而不自知吧。

可是,這四周真有那麼多蟲子嗎?為什麼除了四肢外,她連身體都開始覺得麻起來,它們不會鑽進她衣服裏頭去了吧?

藥師丸香伸手想搔癢,卻意外的發現雙手完全不聽命令。她低頭,懷疑是否有人箝制了她的雙手才會讓她動彈不得,卻什麼也沒發現,包括她懷疑噬她手的蟲子也不見蹤跡。

也許是這裏的光線不足,讓她看不清楚吧。她忖度著決定回到依然還在燃燒的營火旁一看究竟,誰知一轉身,整個人卻像失去平衡般直挺挺地倒下。

一陣刺骨的劇痛,由撞擊地面的那面身體刺穿她整個人,她痛得無力呼喊,寧靜的夜裏只聞帳棚內傳來工藤徹防備的聲音。

“什麼聲音?”

“也許是山林野獸吧,這事常有,別理它。”松島芳子道。

藥師丸香因身體凍僵、發麻,發痛而動彈不得地躺在地上,她咬緊牙關忍受著渾身刺骨般的疼痛,壓根兒沒想過要出聲求救。

原來她是凍僵了,跟被蟲子叮咬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她苦澀的想,這樣一來,她就再也不必承受那些自己幾乎承受不住的痛苦,等愛的日子實在太難挨了。

死了也好。

她閉上眼睛。

刷的一聲,被拉開拉鏈的帳棚內忽然鑽出一個身影,不相信剛剛那一聲響是山林野獸所製造的工藤徹抬眼四望。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地跳動著,好家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真是奇怪。

“好了,別看了啦,我們再做一次好不好?”松島芳子把頭探出帳棚,對站在棚外的他邀請道。

工藤徹沒理會她,一雙在黑暗中顯得晶亮的雙眼不斷地在四周梭巡著,直到他看到那個令他驚心動魄,一輩子難忘的景象。他發現藥師丸香弱小的身影,猶如一個破娃娃般的倒躺在地上。

“不……”

他驚喘、懼怕得在瞬間張大了雙眼,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她身邊,顫抖的用雙手將她由地上抱進他懷裏。

“小香?小香!”

這是他的聲音嗎?為什麼充滿了恐懼與顫抖?

藥師丸香不是沒有聽到他的叫喚,只是她覺得自己好累也好冷,而前方的溫暖又吸引著她,她雖愛他,但是卻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又累又冷的地方,所以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遠遠地逃離那個令她不想再越人半步的地方。

***徜徉在溫暖花開的地方,藥師丸香下意識的排拒來自另一頭黑暗底端的聲音。

那些有著許許多多高低不一的聲音,有男有女,有沉穩理性,也有尖聲失控的,她聽不清楚那些聲音在說什麼,也不瞭解他們為什麼要爭吵,但在一個雷霆萬鈞的吼聲後,那些聲音霍然全部消失,還給她一個寧靜的世界。

白雲輕飄、微風輕拂,帶著淡淡的花香溢滿了她口鼻。

這是一個人間仙境,沒有塵囂擾攘,也沒有憂愁煩身,有的只是輕鬆自在與優閑。

她眷戀這份寧靜與溫暖,也眷戀這微風輕拂的花香,更眷戀這個人間仙境想永遠在這裏長待下去。

可是停息好一會兒的聲響,卻又再度從那片黑暗的底端響起來。

這回那裏只有一個聲音,一個空洞的聲音,喃喃地不知道說了什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忽說忽停、忽長忽短,音量、語調都單一得猶如機械般毫無變化,但卻讓藥師丸香好奇地想聽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想是一種欲望,一旦人有了欲望心將不再平靜。

因為想聽那空洞的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她不再有心感受周遭溫暖的一切,反而慢慢深入黑暗的底端,企圖辨明那聲音。

眼前一片黑暗,她又開始嘗試著睜開眼睛,想尋找一絲光芒能為她在黑暗中找到前進的路。

她醒來,原本的黑暗霎時變得湛藍。

藥師丸香連眨了好幾次眼睛,才認出她正睡在帳棚裏,眼前的湛藍正是棚頂,她轉頭,看到坐在她身邊,臉上顯得既邋遢又憔悴,卻正在對她微笑的工藤徹。

“徹哥哥?”

“肚子餓嗎?”他柔聲地問。

“你生病了嗎?徹哥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他微笑。“不,我很好。”能見她醒來,他比誰都好。

她嘗試著要坐起來,卻覺得全身無力。“我怎麼了?”

“你病了兩天,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他臉上閃過一抹自責,溫柔的對她說。

她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她站在帳棚外聽到他和那個女人……藥師丸香在一瞬間心痛的閉上眼睛。

祈求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才求到她睜開眼睛的工藤徹,在見她又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心揪痛得無以復加,他驚慌地倏然跪起身,伸手用力的搖晃她。

“小香?小香!”她不可以再昏迷了,他不准!

“徹哥哥?”藥師丸香被他激烈的舉動嚇了一跳,茫然地睜眼看他。

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茫然的眼神,工藤徹這才驚覺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激烈了。

可是他真的沒辦法,一想到她將像前兩天那樣,對他的呼叫毫無反應,動也不動地躺在睡袋裏,不知要躺到何年何月才會睜開眼睛,他就覺得自己全身冰冷得像要窒息般痛苦,那種恐怖的經驗他發誓這輩子絕對、絕對不要再嘗一次。

“別睡,躺了兩天,你難道不累,不想出去外頭走走嗎?”他輕聲哄她。

走?問題是她全身虛軟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要怎麼到外頭走走呢?

像是看出她的無能為力,他脫口而說:“我抱你。”

“嗄?”她被嚇了一跳。

工藤徹不由分說的將帳棚的人口打開,然後跪在她身邊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徹哥……”

“今天外頭的陽光滿溫暖的,我抱你到外頭的石椅上坐一下,再弄東西給你吃。”他逕自地說,接著便真如他所言按部就班地將她放進一個舒適的座位,然後生火熱食弄東西給她吃。

藥師丸香看著他對自己的關心與溫柔。感性的她對此充滿了感動與愛意,但理性的她卻一再的告誡自己別傻了,他根本一點都不愛她,至少跟她所希望的男女之愛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悲戚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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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休息了一天,在藥師丸香保證而且堅持自己已經沒事,不希望他為她再耽誤行程後,他們再度踏上尋寶的旅程。

她曾經問過那些與他們千里來相逢的登山者,但他卻淡淡地以一句他們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交代一切。

他既然都如此說了,她也就不好再問什麼。

至於那晚她為什麼凍昏在松島芳子的帳棚外這個問題,他們倆倒有志一同地絕口不提。

藥師丸香不提是因為想給自己留一點自尊,尤其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她扯破臉與他吵不僅於事無補,更會壞了他們現在平靜的相處模式,何必呢?

而工藤徹是在驚見她躺在帳棚外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錯得該死。什麼妹妹嘛,他對她的感情早巳在不知不覺間昇華成愛情,甚至深到如果失去她,自己還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的地步。

抱起藥師丸香僵直身軀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死了,對於急忙從帳棚內奔向他們,企圖給予幫助的松島芳子,他則視若牛頭馬面,拚死不讓她接近他們一步。

他斥駡、怒吼,緊緊地抱著她朝他們的帳棚狂奔過去,像是要避開索命閻羅似的將兩人緊閉在裏頭,不讓任何人越雷池半步。

在瘋狂的恢復藥師丸香低冷的體溫後,她卻陷入高熱的昏迷中。從其他登山者那裏拿來的成藥,雖有降溫的成效卻喚不醒她。

在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關心者紛紛提出大家輪流背送她下山的建議,你一言、我一句的,卻沒人能保證她一定能平安無事。心力交瘁的工藤徹終於再也受不了了,他失控地疾言厲色,甚至出手傷人將他們一個個趕離,因此第二天天一亮,中繼站只剩他們一個帳棚,孤零零地獨立在這片查無人煙的安地斯山區。

他一點也不在意孤獨,一心只希望她能快點醒來,並在心中暗自發誓,從今以後他絕不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絕口不提關於那天晚上的事的主要原因,因為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的他,如今只為她而活。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工藤徹轉身,伸手拉了她一把。

“不,為了我的病,我們已經耽誤了好多行程。”她搖頭說。

工藤徹微微地皺了下眉頭。“比起你的身體,其他事對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藥師丸香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又搖了搖頭。“你是一個好強之人,輸者永遠不會是你所願意扮演的角色,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破例。”

他看了她一會兒,反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個好強之人,你認為我會做出沒把握的事嗎?”

“不會。”

“這就是了。”

“但是這次的尋寶原本就是個沒有把握的比賽,時間就是機會,我們早一步到達藏寶地點,不是多一點贏的機會嗎?所以……”

“小香。”他霍然打斷她的話,“我好累,休息一下好嗎?”

藥師丸香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找了塊有樹蔭的地方卸下行囊坐下,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她微笑地招手。

“來呀,陪我休息一下。”

“徹哥哥!”她微怒地朝他叫道,白癡也知道他根本一點累意都沒有,之所以停下來休息全是為了她,可是她一點都不想成為他的包袱呀!

“過來,小香。”無視她臉上的怒氣,工藤徹溫柔地呼喚。

她堅持地站在原地不動。

“你要我過去抱你嗎?”他似笑非笑地威脅著。

這一路下來,他已經讓她知道,這不僅僅只是一句活這麼簡單,因為如果她再不動,他絕對言行一致的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怒氣衝衝的她背著“輕若無物”的背包,用力的踱到他面前,再背對著他一屁股坐下。

工藤徹輕笑。“是誰惹你生氣了,小香?告訴徹哥哥,我幫你教訓教訓他。”他由身後攬住她腰身,下巴倚在她肩上輕笑道。

藥師丸香生氣的甩開他。

因為她生病的關係,他們不僅耽誤了三天的行程,對於先前糧食的預估也有了變化。原本該充裕無礙的糧食,現在只夠他們計劃的天數來回食用,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再發生一次意外的話,他們倆皆有可能會活活餓死在安地斯山區。

順著藏寶圖中的指標行進,卻發現有許多廢墟是虛擬的,簡直跟走迷宮沒兩樣,途中她還因為體力不繼,差點跌落峽谷,博士說要利用這次尋寶,引動工藤徹對她的愛,她看別到時沒得到愛,反倒是跟博士去作伴,不對,應該是上帝。

“小香,你看看這一望無際的高原上,只有我們兩人,天地之大,我們是如此的渺小,別再生氣了。”工藤徹不死心地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讓她背倚著他而坐。

看著天地連成一線的景色,藥師丸香的心不禁柔軟下來,輕輕說道:“和好了。”

“再休息一下,我們就往上前進,剛才看過地圖,前面的三叉樹,跟地圖標示的滿像。”

點點頭,藥師丸香已準備起身,只見工藤徹俐落的站起來將她拉起,溫柔又體貼的動作,讓她平靜的心湖又起了漣漪。

越過三叉樹後,又是一路渺無人煙,連飛禽走獸都難以遇見,地圖的標示愈來愈奇怪,竟然還出現一個鳥形的圖案,舉目望去,除了高原還是高原,哪有什麼鳥啊,連小飛蟲也不見一隻。

“徹哥哥,你看我們會不會走岔路,照行程而言,離大帕哈頓廢墟應該是愈來愈近,可是怎麼愈走愈不像呢?看遠處的冰原,還有皚皚白雪,我們的裝備齊全嗎?”

“按照地圖指示,應該是沒錯,小香,你忘記我的綽號是什麼?我可是世界滑雪冠軍,‘冰人’的美譽可不是浪得虛名,出發前我還上網去搜集大量的資料,也防備可能會遇到尚未溶化的積雪,所以我還帶了兩套特製輕便的滑雪裝備,以備不時之需。”

“我真崇拜你,沒想到你的考慮真周詳,天啊!徹哥哥你看,那白雪堆積的形狀,像不像一隻展翅飛翔的大鳥?”

順著藥師丸香手指的方向望去,地圖的鳥形圖案,赫然聳立在遙遠的冰原上,這個發現振奮了兩人,不禁加快腳步朝前邁進。

氣喘吁吁走了好幾個鐘頭,他們才到達鳥形所在,這一看兩人又傻眼了,一望無際的銀白,真是寸步難行,都三月天了,積雪還這麼深,這博士連作鬼都還要消遣他。

工藤徹咒駡連連地拿出地圖比對,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可思議地發現鳥頭的反射,竟然對照至冰原的下坡面,而它又剛好是地圖所標記的一個重要分岔點。

工藤徹卸下裝備對藥師丸香道:“都過中午了,喝點水吃完午餐,我們就來滑雪嘍!”

“可是徹哥哥,我對滑雪並不靈光,對速度感還會失控,能不能用走的?”藥師丸香一臉苦瓜樣。

“傻小香,你看這積雪,一踩下去都快至膝蓋深,雖然我們是穿雪鞋,但這要用走的,不走成‘僵’屍才怪,何況高山天色也暗得快,我們必須掌握時間,從這往下滑去,頂多幾十分鐘,若用走的恐怕天黑也到不了。”

“再說,這滑雪裝備是特製,好似衝浪滑板,你只要抱好我,由我操控即可。放心!徹哥哥不會將我心愛的未婚妻拋到雪地上變‘冰人’的。”

聽完工藤徹的話,藥師丸香一顆心怦怦亂跳,徹哥哥竟然稱她為心愛的,她好高興喔!

工藤徹不愧是滑雪高手,從冰原下滑的速度感與途經好多個彎道,令藥師丸香好似坐雲霄飛車一樣;臉頰貼靠著工藤徹的背,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但她卻覺得很心安。

而親密的貼靠,一絲絲沁人的馨香,似有若無的傳人工藤徹的鼻中,讓他差點無法自持,若不是在滑雪,他真想狠狠吻住藥師丸香,一解多日來的壓抑。

速度與時間在競賽,但是都比不上愛情來得狂。

***通過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滑雪行程,他們終於抵達另一個峽谷,這一天的行程是稍趕些,尤其藥師丸香的身體才剛復原,所以工藤徹決定提早紮營,好讓小香能休息。

他在尋找紮營地時發現了一處溫泉區,白煙嫋嫋溫暖了方圓一哩的地方,這也難怪明明身處在山中愈晚愈冷的氣溫中,他會覺得愈走愈熱。

“徹哥哥,那個不會是……”藥師丸香瞪著眼前的一切,無法置信。

“沒錯。”他迅速地點頭,然後逕自往前走向溫泉,小心翼翼地試水溫。

“怎麼樣?”藥師丸香迫不及待地問,她好懷念在日本泡湯的滋味。

工藤徹抬頭對她微笑,“溫度剛剛好。”

“你的意思是……”她喜上眉梢地看著他。

他微笑點頭,眼神忽然一變,以既親密又大膽的目光慢慢梭巡至她全身,好似要將她吞噬。

藥師丸香被他赤裸的凝視看得心跳加快,全身虛軟。

能被他以男人欣賞女人的目光凝視,她當然覺得很高興,可是她不確定的是,他這樣的目光是只針對她一人,或者現在任何一個女人站在他眼前,他都會以這樣誘惑的方式凝視對方?她想,後者的機率大概占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吧。

想到這兒,她整個人頓時冷卻了下來。

“徹哥哥,”藥師丸香冷靜的開口,“我們先找個地方把東西卸下,帳棚搭好後由我來準備晚餐,趁著那段時間你就到這裏來泡澡。”

“小香……”

“你要跟我爭嗎?那好,到明天出發前我們就站在這裏繼續爭執吧。”

工藤徹瞪視著她,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是你的本性嗎?”好半晌後,他開口說。

“本性?”

“犀利,強悍、毫不妥協。”

這回換藥師丸香瞪著他說不出話。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給他有這些負面的感覺?

犀利、強悍、毫不妥協?!

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對任何女人興致勃勃,卻獨獨對她無動於衷的理由,因為她不像個小女人卻像獨裁的女強人?

藥師丸香不由自主地長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你打算遵循社會上女士優先的條例了嗎?”

“甯為小女人。”為了愛他,她願意改變自己。

“什麼?”工藤徹一臉茫然的看她。

藥師丸香搖了搖頭。“如果你要我先使用這個溫泉的話,我就先用。”她順從的道。

“如果我說我現在決定要先用了呢?”工藤徹蹙著眉,好一會兒後才說。

“那你就先吧,我會去將帳棚、睡袋和晚餐準備好,等你用完了之後再過來。”

瞧她順從地樣子,他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你那句‘甯為小女人’的意思,沒有自我意識的做男人的傀儡?”

藥師九香愣了愣。“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差不了多少。”他有些氣憤。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生氣,他不是喜歡女生不要太有主見,能以他為依歸嗎?她眼中寫滿了疑問與不懂。

“記住我的話,小香。”一會兒後,工藤徹突然認真的開口。

她的視線對上了他。

“我喜歡真實而毫不做作的你,喜歡發掘每一面我所不知道的你,不要藏私、不要勉強自己改變,讓我認識最真的藥師九香,我工藤徹的未婚妻好嗎?”

她驚訝於他所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再度低下頭。

“我不想讓你討厭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相信我,我一輩子也不可能討厭你的。”

“真的嗎?”她眼中有抹不確定。

“也許你需要我發個誓。”

藥師丸香深深地望進他眼中,發現答案就在那裏。信心瞬間恢復,她的眼睛又有了光彩。

“不,只要你以後不強辯,講道理一點,還有讓我一點,這就行了。”

“這簡單,我馬上把這個溫泉的第一使用權讓給……”

“這一點我剛剛已經堅持過了。”她平和地打斷他,眼中有著明顯的挑釁。難道你馬上就忘了要讓我一點的承諾嗎?她無聲地問。

“你吃定我了?”

“好說。”

工藤徹頓時露出一臉認栽的表情搖搖頭。“好吧,都聽你的。”

“我就等這句話。”她滿意地笑眯了眼。“走吧,我們先找個紮營的地方。”到時就等著享受吧。

***合力搭起帳棚,並生了火,王藤徹在藥師丸香三催四威脅下,終於獨留她在營地邊準備晚餐,一個人先行到溫泉去享受難得的人生。

兩人的晚餐其實並不需要多花時間去準備,因為所有的食物幾乎都是現成的,除了想喝熱湯食之外。所以藥師丸香很快就弄好了一切,一鍋開水再加上兩包待命的泡面。

看著開水在鍋裏翻滾,她轉頭望瞭望溫泉的方向暗忖著,徹哥哥不會享受到樂不思蜀而忘了她的存在吧?

她不是真的懷疑他會忘了自己,而是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等待讓她坐不住,所以沒有多想的她直接起身朝溫泉走去。

這是一副令人屏息的景象,月光灑在白煙嫋嫋的溫泉上,水波蕩漾。然而這並不是最令她驚歎的美景,讓她屏息的是那個頭頂著毛巾棲息在溫泉內的男人。

黑色的頭髮像絲緞般按在頸背上,閃閃發光。水珠與月光聯手點綴出他完美的身體輪廓與肌肉,看起來極具性感、威嚴與誘惑。他半閉雙眼,看起來既滿足又享受,如果夠近的話,恐怕還能聽到他發出滿足的申吟聲。

藥師丸香躲在石塊後面,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捂住嘴巴。她知道自己實在不應該偷窺,但他是這麼的充滿吸引力,讓她雙腳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生根,完全動彈不得。

噢,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站在這裏偷看一個男人泡溫泉!

當她拚命地催促自己趕快轉身離開時,一直待在溫泉中靜止不動的工藤徹忽然動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站起身——原來這溫泉並不深,水滴在月光下順著他完美的身材緩緩地往下流。

完美的比例、修長的四肢,還有那身漂亮而令人垂涎的肌肉,天啊!他簡直就是得天獨厚,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象他這麼完美的男人了。

當他忽然轉向她躍出溫泉時,藥師丸香覺得向自己渾身無力得幾近昏厥。

雖然現今世界各處都充斥著寫真風潮,而男男女女露點人鏡的不知凡幾,但是——

藥師丸香完全不能自己的盯著赤裸的工藤徹,一次又一次的來回注視他平坦的小腹,然後更往下到令她好奇又恐懼的男性部位。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一股莫名的燥熱,蔓延至全身,她好渴望他的擁抱。

不行了,她不能再待在這裏看他了,因為他已經開始擦幹身體準備著衣,如果她再待在這裏一定會被他撞見,知道她偷看他。

用盡全身的力氣,她終於成功地撇開頭轉身,順著來時路狼狽地逃回營地。

但她不知道,剛才除了她以外,還有另一雙眼睛躲在岩石暗處偷窺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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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當工藤徹回到營地時,藥師丸香已經克服狂烈的心跳,靜靜地坐在營火前的石頭上,正常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如果她能毫不逃避地直視著他說話的話。

“哇,好舒服。”工藤徹讚歎地告訴她。

“吃飽後再睡一覺會更舒服。”她沒看他,一邊將泡面放人煮沸的滾水中。

“你沒先吃?”

“泡面煮得太爛不好吃,所以等你回來一起吃。”

“謝謝。”

“啊,這沒什麼好謝的。”

兩人忽然沉默了一會兒。藥師丸香因為不敢看他,所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想什麼,或者臉上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卻因為作賊心虛難過得要死。

“OK,面好了。”終於有話可以打破沉默,藥師丸香夾了碗面起來,將其餘的整鍋端給他——當然,她的雙眼還是不敢接觸他的。

早巳習慣她小鳥般的食量,工藤徹也毫不客氣地解決那一鍋泡面。

“你要去泡溫泉了嗎?”他突然開口。

“喔,不。”她差點沒跳起來,“剛吃飽我想先休息一下。”

“那我——”

“你先睡吧。”她緊張地接道,“走了一天,我想你現在一定很累。你早點休息,等我泡過溫泉回來後也會馬上睡覺。”

他想了一下,“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很想睡,但——”

“想睡就快睡,順便幫我暖被。”她不由分說的將他推向帳棚,並在他轉身想看她的同時迅速地退回營火前,假裝認真地加柴火。

“那我先睡了,晚安。”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傳來工藤徹的聲音。

“晚安。”

聽到帳棚內傳來鋪睡袋的聲響,藥師九香終於鬆口氣的垂下緊繃的肩膀。老天!難怪人總說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說句老實話,剛剛的事如果有機會讓她重新來過的話,她會選擇非禮勿視嗎?

不,她不會。

轉身望一眼趨於寧靜的帳棚,她小心翼翼地朝它前進,並偷偷地將頭探進裏面看他睡著了沒。深沉的呼吸、安詳的睡容,甚至還有偶爾傳來輕鼾聲——他睡得像冬眠中的動物一樣。但她還不是很放心,所以……

“徹哥哥?”她輕喚,“徹哥哥。”

工藤徹絲毫沒有半點反應,鼾聲依舊。

太好了,她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去泡溫泉了。

揚起一抹迫不及待的笑容,藥師丸香迅速轉身小心翼翼地朝溫泉走去。她不知道在她轉身邁開第一步的同時,帳棚內原本沉睡的工藤徹緩緩地睜開精銳的雙眼,在她腳步聲遠去後起身尾隨著她。

水是那麼的溫暖與美麗,溫柔地呼喚著她。

藥師丸香蹲在溫泉池邊,先用手在水面上輕畫著,這才起身慢慢卸下身上的衣服,緩緩地走進水中讓泉水熱情地包圍著自己。

這個溫泉池一點也不深,最深處甚至於無法將她滅頂,而淺的地方剛好可以讓她坐下,水與肩平。

藥師丸香先是站在深及腰間的地方,以雙手掬水潑洗身體。疲累了一天的身心,終於得以放鬆。

工藤徹克制著走向她的強烈衝動,雖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裸體——當她昏迷的兩天裏,她因高熱汗濕衣服時,他曾動手為她更衣過,但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她身材苗條,但絕不孩子氣。大小適中的雙峰形狀迷人,高挺得像在邀請著他伸手去愛撫般。她修長光裸的兩臂在月光下潔白無瑕,讓他不禁想著當它們緊緊地攀在他身上時是什麼滋味,連同她隱藏在泉水下的雙腿。

噢,老天!他不該來這裏的,即使是為了禮尚往來回報她偷窺他的行為,他也不該自找罪受地跑到這邊獨自領受欲火的煎熬。

他真是個白癡!

當藥師丸香不再潑水而轉身朝淺灘走去——走向他,逐漸露出她密林間的那一點時,工藤徹頓時感覺內心一陣申吟,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在那一瞬間集中到他腰部以下的地方,熾烈、硬挺、難以自持。

他一定會死,如果他再繼續站在這邊不動的話。他痛不欲生的暗忖著。現下有兩種選擇,一是上前佔有她,一是轉身忘了一切,他嚴厲地告訴自己。

他是如此的想要她,但是自從發現愛上她的那一刻,他便曾暗中發誓,絕對、絕對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他又怎能讓她的第一次在這樣一個荒山野嶺中發生,連床舒適的被褥都沒有呢?

不,他不能在這種地方碰她。

肌肉因過度緊繃而疼痛,他握緊拳頭咬牙地轉身,但離去的意志卻敗在腳下那截不小心被他踩斷的樹枝上。

“誰?!”

驚悸聲由他背後的溫泉中傳來,工藤徹像頭痛又像松了口氣般的長歎一聲,轉身走出替他遮蔽身影的岩石。

“徹哥哥?”藥師丸香以毛巾緊覆在胸前,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他不是睡了嗎?

“禮尚往來,小香。”一露面,工藤徹立刻恢復平日自若的神情,揶揄地對她說。

“嗄?!”她驚愕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老天!他知道她偷看他!

“怎麼,舌頭被貓咬掉啦?”他笑意盎然地挑眉望著她。

藥師丸香根本就說不出話。

喔喔喔,怎麼會……他怎麼會……喔老天,他不會因此就當她是個色女、偷窺狂吧?

“當真舌頭被貓咬掉啦,還是像小美人魚一樣,聲音被女巫收進瓶子裏占為已有?”工藤徹輕聲笑問,一步步地朝她接近。他想看清楚那飛上她臉頰上動人的紅暈。

他的接近讓藥師丸香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她不是怕他,只是自然的反應,畢竟她現在全身光裸,而他又性感、魅力十足得讓她心跳狂烈。

老天,他為什麼還一直向她走近,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想要她,但是她卻不能保證自己在他接近時不會衝動的強暴他……噢,天啊!藥師丸香,你到底在想什麼?竟然——

“藹—”

一聲尖叫倏然響起,藥師丸香因為後退著走又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想到此溫泉不比國內溫泉,泉水底下凹凹凸凸的岩石特別多,所以腳下突地一踩空,她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栽人溫泉中。

“小香!”

工藤徹一下子就飛奔到她身邊,雙手迅速地伸入水中將她撈起來。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咳咳……”她不住的猛咳,剛剛突然栽入水中讓她嘴巴、鼻子都吃了不少的水。

“沒事了,沒事了。”他將她擁進懷裏,小心翼翼地輕拍著她背部幫她順氣。

藥師丸香咳到眼淚都溢出來,不過除此之外正如他所言,她沒事。她輕輕地將他推開,抬起頭來。

“你……你的衣服都……濕了。”

為了救她,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溫泉中,根本沒時間替身上的衣服做打算。

會濕是正常的,不濕才奇怪。 工藤徹苦笑地一邊忖度,一邊低頭望向身上吸水後似乎重達千斤的衣褲。可是才一低頭,他就知道那是個錯誤。

未及腰身的泉水幾乎遮不住她身上任何一處性感地帶。她的胸部赤裸而飽滿的挺向他,不盈一握的纖腰則呼喚著他的圈攬,再往下到她半掩在水面上的雙腿之間……

“徹哥哥?”

聞言,他霍然抬頭。

藥師丸香被他眼中釋放出來的強烈欲望給電得動彈不得。

當他伸手撫摸她柔軟的下巴並傾身吻她時,她屏住呼吸,連動也不敢妄動一下,因為她害怕自己一動,包圍他們倆的溫柔迷咒就會散去。當他伸出舌頭輕探她唇瓣的甜美時,她忍住申吟,慢慢地分開雙唇讓他汲取她口中的甜蜜。而當他在她唇上加深他的吻時,她只能渾身無力地閉上雙眼,靠向他,將自己完全交給他。

“小香……”

藥師丸香淹沒在他粗嗄卻充滿深情的呼喚裏,她的手移到他肩上,伸手探人他發梢。他的唇滑過她雙唇經過細長的頸項來到她胸前,慢慢地以雙唇愛撫她的渾圓。雙手則往下覆住她的臀部,抱著她更貼向他的硬挺。

“徹……”

她終於忍不住申吟出聲,但這一聲卻像解除迷咒的鑰匙,讓工藤徹在一瞬間僵硬了起來,一邊鬆手放開她,一邊想將她推離自己到安全距離之外。

“不!”驚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藥師丸香迅速地張開眼睛,握住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身上,再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抱我。”她粗啞地說。

時間似乎就在那一瞬間停止下來,工藤徹僵直地望著她,然後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粗嗄地問。

一抹紅暈出現在她頰上,她確定地點頭。

“小香……”他的心與欲望在掙扎。

“你不想要我嗎?”

工藤徹失望地搖頭,“老天!我想到差點沒死去。”

“那你在掙扎什麼?”

他在掙扎什麼?他掙扎的事可多了,例如他想給她一個完美的第一次,不希望隨“性”搞砸了一切,還有,他是那麼的渴望她、想要她、需要她,他不以為待會兒在緊要關頭他控制得了自己,她還如此年輕,不適合現在有Baby。

“小香……”工藤徹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要你抱我這麼難嗎?我真的比不上剛見面不到三個小時的陌生女人?”淚水霍然溢出她眼眶,一串串滑下她臉頰。“我知道了。”

她退後一步離開他,但他幾乎在同時間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不,你不知道。”她的離開讓他心悸。

藥師丸香絕望地搖頭。“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要我就夠了。”

“該死!”他咒駡著抓緊她,不讓她掙開自己。“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我……”

她仍是不願聽他說。“我保證從今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傻事,更不會開口說出要你抱我這樣寡廉鮮恥的話,我……”

“噢,閉嘴。”工藤徹終於再也受不了的低頭封住她的嘴巴,隨著這個吻,被遏止的欲望再度揚起,甚至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再強忍了。

他的舌熱烈的深吻她、誘惑她,他的手粗暴又溫柔的揉弄她的渾圓,將她緊緊地壓在他狂野的身上,若有似無的挑逗她身體的每一寸,想引她發狂。

藥師丸香幾乎在他手臂中融解。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失去神智時,他以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撫摸著無人侵犯過的私密領域,親密得讓她顫抖。

“放鬆,跟著感覺走。”工藤徹親吻著她,啞聲安撫,繼續在她大腿內側挑逗她的極限。藥師丸香不能自主的申吟,蠕動的身體有種她所不瞭解的空虛。

她竟然因生平第一次的高chao而迷失,因為當她再度睜開雙眼時,工藤徹正全身赤裸地走向她,而她則坐在泉水及肩處。

看著逐漸走近的他,她知道,今夜她將會真正地成為他的人。

***第二天醒來,工藤徹發現自己貼在藥師丸香的背後,一隻手佔有性的覆在她胸上,另一隻則圈在她腰上。

他滿足地微笑。原來這就是與愛人共枕到天明的滿足感,難怪許多男人抵抗不了這種誘惑,而一一跳人婚姻的牢籠裏。

昨晚不僅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他們分享了很特別的東西。他無法忘懷那種身心合一的美好,更無法忘記與她一起到達天堂的滋味,那種滿足與興奮是他這輩子從未擁有過的,原來愛與付出竟是一體兩面,缺一不可。

他懷疑——不,根本用不著懷疑了。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相信從今以後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想抱任何一個女人或者愛任何一個女人,他只要她。

在藥師丸香頭頂印下一吻,他微微一笑地準備起身著衣,怎知才一動,她柔軟的臀部立即向後貼回他,還像故意引他發狂般的摩擦著他。

工藤徹忍住申吟,覆在她渾圓上的手掌就像有自我意識般,開始輕輕搓揉她逐漸縮緊的蓓蕾。他繞著它輕挑卻不碰觸,然後感覺到她的呼吸節奏慢慢地改變,貼著他的臀部也開始壓向他。

他不確定藥師丸香是否醒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非常熱情,而且渴望他,一如昨晚一樣。

他的手離開她的雪峰,當他親吻她滑嫩的頸項時,手則往下徘徊在她大腿間如絲緞般的密處。她不滿足地移動臀部,似乎想要更多。他不願讓她失望,用手碰觸她最私密的地方,引來她一陣悅耳的申吟聲。

工藤徹幾近著迷的看著她在自己懷裏的反應,他的每一個撫摸都讓她不由自主的隨著他沉淪,發出美妙的歎息,他從未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

想要她的欲望在一瞬間被刺激到驚破點,然後由她身後輕輕地進人。

“啊!”她不能自己的尖叫。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前進到他滿意為止。現在,柔軟的她已整個包裹住自己。

“徹?”藥師丸香一直懷疑自己是在作夢。

工藤徹回以一個吻,開始慢慢地在她體內衝刺。一陣陣喜悅經由他傳送到她,她的女性緊緊地收縮包圍著他。她興奮地發出一聲聲申吟,隨著他愈來愈快速而猛烈的深入高吭,直到高chao同時攫住他們兩人,她渾身一僵,戰慄地在前所未有的情欲中解放。

高chao過後工藤徹依然不捨得退出她體內,仍維持著兩人親密的姿勢由她身後圈著她,像是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樣子。

藥師丸香則羞赧得恨不得能永遠這樣背對著他,不必面對關於昨晚的質疑與詢問,不過先決條件是他不能像現在一樣還逗留在她體內。

她稍微往前動了一下,想讓他滑出她身體,但他卻申吟地制止了她。

“別動。”

“你……”她低喘,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你嚇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退出她,惟有如此他才能遏止想和她留在這裏做愛做到滿足,再拔營離開的衝動。

藥師丸香咽下一聲喘息,難以置信在經過剛剛之後,她竟然還會為他這退出的動作而感覺到興奮。

工藤徹將她翻身變成仰臥,讓措手不及的她一下子便與他四目相對。

她羞赧得立刻閉上雙眼,拉過睡袋將整張臉遮起來。

“你這是幹麼?”她孩子氣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問。

聽出他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笑意,藥師丸香悶不吭聲,卻感覺到他想拿開她臉上的睡袋。

“不要。”她堅定的抓著睡袋壓在臉上不放手。

“你這樣會把自己悶壞的。”他柔聲說,聲音中依然有著笑意。

唉,好尷尬喔,是不是每對男女在做完那件事之後,總會像她這樣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呢?

“小香,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後悔把自己給了我,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藥師丸香還來不及開口,就感覺到他的退縮,原本圈在她腰間的手倏然鬆開,也不再與她緊貼著身體。

“不!”她驚慌地一把丟開手中的睡袋,用力的將工藤徹拉回來壓在自個兒身上,“我一點也沒有後悔把自己給了你,因為我愛你。”

她激動地將話喊出後,才看清他充滿笑意的雙眼。

王藤徹在聽到她的告白後,心滿意足的朝她咧嘴一笑。

“你說的是真心話?”

他明知道是,要不然也不會露出如此得意的笑容。“可惡!你騙我?!”

他笑得更愉快了。“不這樣,我擔心你會被悶壞了。”但下一瞬間他表情卻變得無比認真而嚴肅,“你說的是真的,你愛我?”

藥師丸香被他的表情懾住,不由自主的也以認真的表情回望著他點頭,“我愛你,好久好久了。”

工藤徹沒有說話地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

“好了,該起床了,我們再不出發太陽又要下山了。”語畢,他鬆開她的手退離,接著他坐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然後彎腰跨出帳棚,沒有再望向她。

藥師丸香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叫做正常。

她剛剛向自己幾乎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告白,但是他卻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溫柔又深情的眼神望著她,輕吻她的手指。

手指?

他不回答她說“我也愛你”就算了,竟然連一個吻都吝嗇的不願給她,只是輕吻她的手指,噢,老天,這算什麼?

可是排除一切令她不滿意的地方,他的眼神熾熱得讓她發抖,親吻她指尖的溫柔讓她感覺倍受珍愛。

他——真讓她迷惑。

唉,算了,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弄懂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至於現在,感謝他幫她解除了尷尬的魔咒,她又能面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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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9: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工藤徹俊挺偉岸的身影佇立在巨大的花崗岩障壁邊,看著深淵峽谷的羊腸小徑,等下他們必須通過一條橫跨湍急山溪的小橋,橋身只用藤本植物造成。

從庫斯科出發至今,已過十五天了,一路的行程愈來愈危險,尤其最近這幾天,他老覺得有人在偷窺。

會是傳說中印加帝國的守護者——保卡普裏斯族人嗎?這些印第安人自稱是印加的合法繼承者,自從印加帝國覆滅後,就守護著失落的古城維爾卡班巴,他們會遇見這些印第安人嗎?

研判著手中的藏寶圖,這一路行來,按圖索驥應該是沒有走岔路,只是途中所經過的障礙比他預期中危險,真不能小覷小香,這麼多天下來,她是連哼都沒哼一聲,體力跟耐力比他以前接觸的女人,強上好幾百倍,那些女人只要動一下雙腿,就唉叫半天,他是愈來愈愛藥師丸香了。

“唉!”藥師九香與他並肩看著前方的深淵峽谷。

“怎麼了,會擔心等等走吊橋時搖晃至頭昏嗎?”聽到她歎氣,工藤徹揶揄地勾起一抹笑凝視著她。

藥師丸香擰著眉,搖搖頭說:“才不是呢,讓你猜。”

“你是在擔心我們這趟尋寶之旅會空手而歸、白走一遭?”

她斜睨他一眼,又搖頭,心中暗罵,為什麼徹哥哥好似昨晚根本沒發生什麼事一樣,多了一層親密關係對他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還是在擔心史禦風他們?”

“我擔心他們幹麼?”一聽到仇人之名,藥師丸香立刻吹鬍子瞪眼睛的朝他叫道。

工藤徹清了清耳朵,“我的意思是說你在擔心——替我擔心,也許他們三個早一步成功的尋到寶藏,現在已經在博士家等著嘲笑我們。”

“哼!”她冷哼一聲,“別人我不敢講,要是他們三個的話,肯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壓根兒沒擔心過這一點。”

“為什麼?”他好奇地追問。

“那還用說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女人,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更河況區區一張真偽不明的藏寶圖。”她想啊,那三個傢伙現在恐怕早巳醉死在美人窩,根本忘了藏寶圖這件事了。

工藤徹笑得好大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這句話形容得可更好,不愧是曾跟他們三個瞎混過一陣子的人。不過呢,她對他們的瞭解還是有待加強。

“他們雖然愛玩,但是從不誤正事,尤其是關乎我們四個人比賽輸贏之事。”

“是嗎?”她不予置評,反正一切再等半個月後自當明朗。

“看來你也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歎氣嘍?”他看了她一眼,言歸正傳。

“不是。”藥師丸香毫不留情的回答。

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凝窒,半晌,工藤徹抬頭看了一眼雲層靄靄的天空,決定打住這話題,他知道藥師丸香心中的不安全感,但是眼前的任務更重要,他們必須出發了。

於是他安撫的抱著藥師丸香輕聲哄道:“別胡思亂想了,等過了這段崎嶇不平的峽谷,再告訴徹哥哥你為什麼悶悶不樂。”

藥師丸香看了看四周的花崗石巨岩和一些高山植物所構成的荒涼景觀,用力地吸了一口寒冷又稀薄的空氣,然後點了點頭。

“不知道前面的路會不會愈來愈難走?”她喃喃地說。

“希望不會。”他蹙眉接口道,如果此去一路都是這樣崎嶇不平,又是巨岩又是峽谷的話,天知道他們今晚要在哪兒紮營。

***驚險萬分的通過藤造吊橋,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他們竟然看到一片的廢墟殘壁,到處都是白色花崗岩方石造的牆壁,全部經過細工琢磨,精巧地砌在一起。

工藤徹拿出藏寶圖比對,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座皇族的陵墓,因為一排凸出在岩石上的花紋雕刻,跟藏寶圖中指示的圖案不謀而合。

藥師丸香興奮地到處走動,忽然她看到四個人從她眼前冒出,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竟然是中繼站的那群登山者。

眼兒含媚的松島芳子,嗲聲地叫著工藤徹,只差沒來個餓女撲郎。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工藤徹冷睨著他們問道,難道他們是那些偷窺者。

服部靜一有些尷尬向工藤徹解釋道:“我們四人是臨時脫隊,也想探訪印加遺跡,真不巧會相遇。”

工藤徹依然是冷凜不笑的表情,因為若無萬全準備,他們是不可能臨時改變行程。

松島芳子看這情形也一臉不自在,但仍嬌笑地說:“我好高興看到你們喔!”

藥師丸香充滿醋意的瞪著她,冷不防地哼了一聲,調轉頭去,不再看松島芳子那副狐媚樣。

過了好半晌,工藤徹才緩了臉色,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後拉著藥師丸香在一旁的石階上坐下。

“這一路上你們有沒有遇到其他人?”服部靜一別有用意地問。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啊,不就是你們。”工藤徹毫不客氣回了一句。

服部靜一呵呵笑地想打破這僵局,但心中卻咒駡連連,要不是時間差,怎會彼此撞個正著。

中繼站的相遇是早有安排,工藤徹這傢伙也夠精,最近頻頻布陷阱,讓他追蹤好辛苦,想他甲賀忍者必須隱身為一尋常登山者,就一肚火。

要不是族長得知工藤徹有藏寶圖,饒他一條命,否則在日本早有一堆人想暗殺他,好坐上他的總裁寶座。

不過若照他的意思,也是幹掉工藤徹將藏寶圖奪來,再接收他身旁那個小美人,想著那天她高燒不退,渾身被汗水浸濕,而顯露出誘人的嬌軀,他就心癢難耐。

一聲嬌斥打斷了服部靜一的邪念,只見藥師丸香倏地站起身來,因為松島芳子竟不害臊地插入她與工藤徹中間,還不斷的用言語挑逗工藤徹。

“娼妓!”她低咒一句。

“什麼?”松島芳子佯裝聽不清楚。

“沒什麼,我是說今晚又有人會快樂了。”她斜睨著工藤徹冷冷地迸出這句話。

不悅地皺著眉,工藤徹出聲制止,“小香,道歉。”他不想因為藥師丸香一時的莽撞,讓服部靜一他們起了戒心。

眼角含淚,嘴唇微顫,藥師丸香終於明白自己在工藤徹心中的地位,她一甩頭忿忿地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工藤徹按捺住追她的衝動,轉身對松島芳子說:“對不起,小香不懂事請不要見怪。”

“人家才不會跟小女生計較呢!”松島芳子賣弄風騷的說,還用胸部去磨蹭工藤徹。

一絲厭惡神色浮上他的臉,但他依然口氣溫和地問:“你們會在這紮營嗎?”

“前面的路不知道危不危險,我們不如結伴同行,彼此好有個照應。”服部靜一熱絡地提議,其他三人也都在一旁敲邊鼓。

工藤徹暗忖,是暫時隱忍不發,看看他們的企圖,還是推辭掉,可是轉念想到服部靜一那雙看著小香的色眼,他就有一股衝動,要將他的眼珠挖出,輸了這場比賽沒關係,小香才是他的珍寶,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

“這……不太方便。”他決定擋掉。

“天色快黑了,那今晚我們就暫時在此紮營,明天再各走各的。”服部靜一一副無所謂地道。

點點頭,工藤徹準備去安撫藥師九香。

天色已暗,借由手電筒的微光,工藤徹找到在石牆後暗泣的藥師丸香。

“對不起!”他心疼地擁抱著她。

“你……竟然為那個騷狐狸罵我。”藥師丸香哽咽的說,還邊捶打工藤徹。

握住她的手,工藤徹忽然吻上她的紅唇,她嚶嚀地動動身,渾圓的胸部不經意的朝他摩擦,一股欲火湧上小腹,要不是地點時間不對,他會當場要了她。

深吸口氣,撫平下腹的騷動,工滕徹暗啞著嗓音說:“徹哥哥最寶貝小香,怎麼捨得小香受到委屈。”

“可是那個女人一副好像要將你生吞活剝下肚,我看你也很爽。”有點失望工藤徹不再吻她。

“淑女講話不該如此粗俗。”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鼻子。

“他們不是一般的登山者嗎?怎麼路線會跟我們相同,四人當中,除了松島芳子,我對服部靜一有種說不上來怪怪的感覺。”

小香也起疑心了,今晚要注意點,若有什麼事情發生,他以一對四應該不成問題,只怕他們會從小香下手,他得留心周遭,避免打草驚蛇。

回到陵墓區,看見服部靜一他們已將帳棚搭好,避免干擾,他將帳棚搭在離他們有幾百公尺遠的地方。

***為了防服部靜一他們,工藤徹在營區附近埋了一些暗樁,然後將營火生起,藥師丸香負責準備晚餐,他則再到附近轉了一圈,順便觀察一下服部靜一他們的動態。

“怎麼樣?他們應該不會來串門子吧!”藥師丸香一副嘲弄的語氣。

她盛了一碗淋了速食咖哩包的飯給自己,然後一如往常將剩餘的整鍋遞給工藤徹。

“今晚不要隨便離開營地。”工藤徹沒有理會她嘲弄的語氣。

“徹哥哥你說這一、兩天能不能到達目的地?”

“若是無阻礙,應該是可以。”

“那照這種情形看來,你覺得寶藏會不會藏在這個陵墓廢墟下?”她思考地望了周遭一眼。

“按照地圖標示,不是這個廢墟。”

“徹哥哥,為什麼我會有不安的感覺?這十幾天只有我們兩人,我都不會害怕,可是今天遇到服部靜一他們,心中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傻小香,不要胡思亂想,徹哥哥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你快點吃吧,前面有一條小溝渠,我過去把水瓶都裝滿,順便用這個鍋子端鍋水回來給你用。”他說著就彎腰拿起地上的水瓶和剛剛裝飯的鍋子。

“我跟你一起去。”聽他這麼說,藥師丸香立刻站起來。

“不。”他抬手阻止她,“你還是在這邊等我,有什麼事叫我一聲。”

“喔,那……你小心點。”

工藤徹點了點頭,扭開小型手電筒上會兒之後便步人黑暗中,因為一直可以看到光影,所以藥師丸香也不覺得害怕。

在他離去之後,藥師丸香迅速收拾餐具,又在營火可及之地拾了些柴火回來,才轉身進入帳棚內鋪睡袋。

寧靜的夜晚,尤其在杳無人煙的高山上,就連蟲鳴聲都罕聞。在這樣的深山裏度過了半個月,藥師丸香早已習慣了大自然的冷漠,完全不以為忤,甚至還張口輕哼起一首流行歌曲,與大自然同歡。

哼哼唱唱著,她突然聽到帳棚外好像響起了一聲異響,就不假思索地開口,“徹哥哥,你回來啦?”

外頭沒有回應。

她不以為意地繼續將睡袋鋪好,然後轉身鑽出帳棚,“徹——”

面對空無一人的營地,藥師丸香張著嘴巴發著呆。是她聽錯了嗎?可是剛剛外頭明明有聲音,還有腳步聲……會是服部靜一他們嗎?

她忐忑不安的坐回營火邊的溫暖位署,焦慮地撥弄著營火等待。終於看到工藤徹從黑暗中踏步而來。

“徹哥哥。”藥師丸香急忙地起身迎向他。

“怎麼了?”看到她一副憂心的樣子。

“你剛剛有沒有先回來過一次?”

“為什麼這樣說?”他盯著她問。

“因為我在帳棚內聽到有聲響,以為是你回來,不過出了帳棚卻沒見到你。”藥師丸香皺了皺眉頭,“你沒回來過嗎?”

“你聽到什麼聲響?”他沒回答她,逕自地問。

“腳步聲,還有……”她想了一下。“大概就像人走路時,衣服與衣服間摩擦的聲音吧。”

“那是多久前的事?”

“大概……五分鐘前。我本來以為是服部靜一他們,可是沒道理過來不打招呼啊?幹麼要嚇人家?”

工藤徹渾身都在備戰狀態,因為他在營區周圍設有暗樁,對方竟然可以避過,而同一時間他也有去觀察服部靜一他們,他們四人都在營區,難道真有另一批人在暗處嗎?

“過來,”他朝藥師丸香伸手。

聞言,她走入他充滿力量與溫暖的雙臂中,找到了依靠。

“徹哥哥,那會是什麼人,是這裏的印第安人嗎?”過了好一會兒,藥師丸香稍微平靜後開口問道。

工藤徹不這麼認為,因為如果是印第安人的話,她根本就不會聽到類似衣服的摩擦聲——那種會發出摩擦聲的衣物應該是文明世界所有。

在這安地斯山脈中著名的駱馬毛織品是不可能會有那種聲音的,況且他先前還在離這兒不遠處又發現了一個營地遺跡,據他估計那絕對是近來留下的。

“徹哥哥?”

“別想了,既然對方只是來看一眼就走,這表示他們並無惡意。”他在心里加了句才怪,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但是他並不想讓她擔心。

“可是——”

“不要再想了,先去休息,今晚我會留守。”

工藤徹溫柔地吻她一下,看著藥師丸香進入帳棚。

***冷瑟的山風劃破沉悶的幽靜,為今夜憑添詭譎的氣氛,在月光照不到的巨岩陰暗面,藏匿四條竊竊私語的人影。

“工藤徹那小子肯定已起戒心。”服部靜一壓低嗓音。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們!”一粗嗄男音叫道。

“藏寶圖還沒到手,別那麼莽撞?”這聲音聽起來滿穩重。

“這樣好了,女的你們三人負責,男的交給我。”聽到這話,就知是松島芳子。

“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你以為工藤徹是省油的燈,明眼人都知道他有多寶貝那個女的,他對你不過是發洩罷了!”服部靜一不屑的說。

“哼!就算賠了夫人又如何,他可比你們三人強太多。”一想到那晚的情景,松島芳子就覺得渾身好似萬蟻鑽動,麻癢難耐。

“真冷,不在帳棚內商議,跑到這兒吹風,真是神經,入夜的氣溫已在零下,我要去做愛做的事,最好能來個欲火焚身祛寒氣,你們繼續待著吧!不過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說完,松島芳子扭擺臀部,往工藤徹的營區走去。

“老大,那小姐看起來挺鮮嫩的,一想到她在我們身下扭動申吟,嘿嘿……”

話未講完,三人都發出猥褻的笑聲。

“噓!有人來了。”

三人趕緊屏住凝氣,只見藥師丸香站在不遠處跺腳,他們心想芳子這女人狐媚術還真是厲害,工藤徹竟然會讓他的寶貝落單,三人不約而同都露出邪佞的笑容,慢慢朝她身後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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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9: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氣死人了!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女人,竟然跟徹哥哥來個三貼,一雙手東摸西摸,還哼哼,一副花癡樣。”藥師丸香邊跺腳邊叫道。

“徹哥哥你對我好,難道是虛情假意,你就這麼不在乎我?一點也不怕我會吃醋。”淚珠串串淌下,劇烈的心痛襲擊著她。

一想到她在半夢半醒間,聽到帳棚外有說話聲,以為是徹哥哥在叫她,起身查看,竟看到松島芳子酥胸半露地抱著徹哥哥,為什麼他沒有抗拒呢,難道她真的青澀到比不上那只花蝴蝶。

徹哥哥是惟一令她心動的男人,這趟尋寶之旅若是仍然不能獲得他的愛,她決定放棄了,連續兩次讓她看到如此不堪的畫面,她的心真的碎了。

因為當她毫不猶豫的沖出帳棚,質問徹哥哥對她的感情時,他竟然一言不發只是用冷漠的表情望著她,反而是松島芳子趾高氣揚的譏笑她是一株青澀小青蔥,還不夠資格替徹哥哥暖床。

氣得她不知如何反擊,只有不顧一切地沖出營區,她是不是莽撞了點,徹哥哥會擔心她嗎?因為在她轉身之際,她似乎看到徹哥哥眼中的焦慮,搖搖頭她又在心中否定,可能是她眼花了。

一味沉溺在哀傷中的藥師丸香,並沒有警覺到有三條人影,已鬼鬼祟祟的朝她接近當中,直到聽到一聲異響,她才猛然從哀傷中清醒。

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瞥見服部靜一三人離她只有幾步遠,刹那間,她感到恐懼萬分。

才剛要喊出聲,服部靜一他們已一個箭步沖向她,幾隻強勁的手臂伸向她身後,她的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身體被人淩空架起……

藥師丸香使盡力量拚命掙扎,雙手雙腳亂打亂踢,她必須自救,好不容易掙脫了捂住她嘴巴的大手,雖然雙手雙腳仍被縛住,她已扯開喉嚨大叫……

她淒厲的呼救聲,在寂靜的山中,不斷的迴響著,只一瞬間,她就看到工藤徹如一只猛獸般出現,矯健的身手打得他們三人不得不鬆開她,好全力以赴對付工藤徹猛烈的攻擊。

“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工藤徹雖在講話,但是仍然身手靈活的朝服部靜一猛攻。

忽然一個虛招,他轉而踢向田中太郎的下陰,頓時只見他抱著下體猛跳,再也沒有打鬥能力,工藤徹再趁勝追擊,打得他躺在地下爬不起來。

“哼!是我太輕敵,不過你也甭想占到便宜!”

服部靜一跟齋藤小山已氣喘如牛,仍然在說大話,反觀工藤徹依然呼吸平穩,一點也不像正在激烈打鬥中。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是為了藏寶圖,其實尋寶對我來說只是一項遊戲,我並不在意那些寶藏,更何況是否能找到寶藏,都還是個未知數?你們真要我絕對會給,可是你們竟然要傷害小香,我絕不會原諒你們。”說完,工藤徹不再發一語,下手也不再留情。

服部靜一他們這次是陰溝裏翻船,沒想到工藤徹的身手如此好,他們實在有愧忍者身份應該切腹,竟然以三打一還被他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

本想玩完藥師丸香再用她來交換藏寶圖,等一得手再除掉他們,沒想到反被工藤徹制伏。

看著躺在地下動也不動,已無戰鬥能力的三人,工藤徹趕忙走到藥師丸香身邊看她有沒有受傷。

一發覺自己已脫離險境,藥師丸香渾身發軟地坐在地下站不起來,看見工藤徹一把抱起她往營區走,不禁嚎啕大哭起來,要不是徹哥哥好色,她也不會陷入如此危境之中,愈想愈心酸,不管工藤徹如何哄她,她還是傷心得不能自己。

安撫不了她,工藤徹霍然低頭吻住她,藥師九香瞪大眼看著他,一時之間竟愣住,只能支吾地搖頭,也忘了哭泣。

過了好半晌,工藤徹才停止這熾烈的熱吻,生氣地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中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可是你為什麼不拒絕松島芳子的誘惑,也不向我解釋。”

“我一看到你那麼不信任我,就氣得不想講話,松島芳子在使用美人計,而我是虛以委蛇想套出他們的企圖,本想你已睡熟,誰知你耳朵那麼靈,竟然會被吵醒。”

“哼!我要是沒醒來,難不成你要被迫‘失身’!”藥師丸香依然滿腹醋意。

“小香,除了你,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點燃我體內的欲火,記住!下次別再如此莽撞,我的心可禁不起再一次的驚嚇!”

聽到工藤徹如此說,藥師丸香整個人好似飛上雲端,她終於可以確定徹哥哥對她的愛了。

“那松島芳子人呢?”

“我看到你沖出去,又被她纏著脫不了身,乾脆一掌敲昏她,還好我追得快,當我聽到你的呼救,我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說完,工藤徹又緊緊抱住藥師丸香,生怕她會從他身邊消失。

“徹哥哥,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工藤徹這才鬆手,忽然他警覺的看了看營區四周,有人來過,而松島芳子也不見了,會是誰?看樣子這群躲在暗處監視他們的偷窺者,終於按捺不住已在蠢蠢欲動了。

***折騰了一夜,晨曦已籠罩大地,他們才閉上眼小睡一下。

但才睡沒多久,藥師丸香就破天荒地在工藤徹醒來前脫離他溫暖的懷抱,迅速地著衣後跨出帳棚。

工藤徹在她一移動時便醒了,他沒有阻止她離開他的懷抱,因為他必須冷靜地思考一下,關於昨夜的一切。

昨晚他雖然沒看太多時間來思慮這件事,但是向來奇准的第六感卻告訴他這件事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這片山區是不該有人煙的,即使他上網與在探險家俱樂部所搜集的資料不完全,經他們這一路走來的四周景況而言,這附近根本一點都不適合人居住,即使是印第安人也一樣。

若說來人是登山者,基於四海之內皆兄弟和有緣千里來相逢的道理,他們沒理由不過來與他們打聲招呼或與他們結伴同行,可見偷偷摸摸者絕非善類。

他們可能跟這次的尋寶也有關,不過他們為什麼要帶走松島芳子?

工藤徹將雙手枕在後腦勺,視而不見地凝視著棚頂。

博士寄給他的藏寶圖並不是偽造的,因為在他出發前曾找過人鑒定,它的年代並無問題。再加上一路行來的標示又可得到印證。可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了,既然他的藏寶圖沒問題,另一批人又是憑什麼來到這裏尋寶的,難道藏寶圖有兩張?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博士知道,偏偏那身處在九泉之下的博士,是永遠也不可能回答他。

算了,與其覬覦那不可能的回答,不如自己來找答案。如果藏寶圖壓根兒只有一張的話,那麼對方會是在博士寄信前、途中,或是在他收到信之後,哪個時候盜取的?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手中一定有一份副本藏寶圖,而且也知道他會來尋寶。

這麼說來他們是特意留在此地等他的嘍,在遍尋不到寶藏蹤跡只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等他找到之後再坐享其成?

難怪他們昨晚沒趁小香落單之際出手傷害或驚嚇她,好個如意算盤啊!

因為從種種跡象觀察,他們跟服部靜一的企圖不太相同,服部靜一是想奪藏寶圖,但他曾在發現的營地遺跡中,看到他們在岩壁上討論搜尋的過程。

看來,至少在寶藏出土之前,他們的安全暫時無慮,不過他們也未免太瞧不起他了吧,他工藤徹會是個束手就擒的人物嗎?

他臉上浮起一抹嘲弄的冷笑,陰惻側地讓四周已然冷寂的空氣好似又下降幾度。

一聲尖叫打斷了工藤徹的思考,他趕忙沖出帳棚,只見藥師丸香捂著臉不斷的在尖叫,他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抱住已呈歇斯底里的藥師丸香,輕聲安撫著,“不要害怕,徹哥哥就在你身邊。”

許久,藥師丸香才漸漸安靜下來,可是卻開始嘔吐,因為她看到服部靜一他們四人,全部喉嚨被割斷,陳屍在離營區不到一百公尺的地方。

王藤徹覺得事情愈來愈棘手了,也出乎他的判斷之外,他本來認為生命應該暫時無虞,誰知對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以服部靜一他們的身手,竟然各個是一刀斃命,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這群老鼠還大咧咧地將屍體丟在他們營區之外,是在警告什麼嗎?

而他竟然一點警覺都沒有,他們實在是危險的對手,服部靜一跟他們一比實在差得太遠,難怪落得慘死的下常

雖然他們也非好人,可是工藤徹還是將他們埋了,至少讓他們能人土為安。

料理完服部靜一他們,工藤徹走向藥師丸香,“我們要拔營了,儘快離開這裏,你還撐得住吧!”

藥師丸香點點頭,“徹哥哥,是誰殺的?他們好殘忍,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服部靜一他們也是壞人,可是也不該由這群人來制裁啊!下次會不會輪到我們?”想到這裏,她就渾身顫抖。

“不會的,有可能是印第安人,或許服部靜一他們昨晚的惡行,惹火了這些人,所以他們幫我們懲罰,只是手段太殘忍了些!”不想讓藥師丸香擔心,所以工藤徹隱瞞了事實真相。

“可是徹哥哥,你不是曾說過,只要不去冒犯這些印第安人的忌諱,基本上他們是無害的,今天服部靜一他們是要傷害我,跟這群印第安人其實無關,為什麼他們會做出如此令人髮指的事?”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小香,不要再去討論這些問題,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他必須先脫離這個環境,他有預感這群人一定會尾隨在他們之後,直到寶藏有眉目,他們才會露面。

他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

***離昨晚紮營地點往高山處走了約莫四個小時的路程,眼前的景物就像楚河漢界一樣分野得一清二楚。

前方一整片平穩的丘陵直達底端的懸崖峭壁,後方有一整片花崗石巨岩橫亙數十公里,最誇張的卻是沒有一塊巨石越界落到丘陵中,一塊也沒有,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他們看到一座占地極廣的廢墟,就坐落在新月形峭壁上。

“這更是有意思。”工藤徹倏然發出興味十足的讚賞,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慢慢地勾起唇角。

埃及的金字塔、復活島上的茅伊雕像、納斯卡的神秘線條圖……他一向喜歡閱讀這些在地球上令人疑惑的神秘疑團,沒想到現在卻讓他親身經歷地碰到一個。看來博士寄給他的藏寶圖為他帶來的,不只是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寶藏,更有解開眼前這巨大疑團的滿足感。

“徹哥哥,我們到達目的地了嗎?”平息對眼前不可思議景觀的讚歎,藥師丸香好奇地問。

“恐怕是。”他微笑。

“那……你認為寶藏會埋在哪里?”

“不知道。”

藥師丸香點了點頭,對於他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因為那張藏寶圖上除了明確畫出前往這裏的地理位置,並沒有確切地標出埋寶地點,關於印加帝國的傳說太多,許多已發現的廢墟遺址,都有可能是失落的古城維爾卡班巴,他們只是從其中一個遺址大帕哈頓探查。

“你覺得我們該從哪里著手?”她已蠢蠢欲動。

“不急,我們先看看四周的環境吧。對於那端的懸崖峭壁我挺感興趣的。”他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盡頭,率先往前走。

這座城中建築物結構特殊,廟宇和宮殿都是圓形的,好像巨形的圓鼓,一條條鋪平的小徑,一層層短石階,和一些中央豎有一塊石頭的小廣場,都互相貫通。

他們才走沒多遠,原本靜謐的四周突然傳來令人戰慄的哭號聲,像人又像野獸的巨大號聲,叫人驚惶不已的舉步不前。

“老天,那是什麼聲音?”藥師丸香害怕地捉緊工藤徹的手臂問。

“只是風聲,別緊張。”他安撫地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這附近一定有山塢或洞穴,可以讓風由穀底往上灌吹,才會在這兒形成如此巨大的山響。

藥師丸香點點頭,雙眼卻依然不安地在四周打轉,忐忑不安地想著待會兒不會突然有野獸朝他們沖過來吧?

她心驚膽戰地跟著工藤徹來到懸崖邊,看著眼前險峻得叫人驚心動魄,卻也美麗得讓人渾然忘我的景觀,那一瞬間,他們忘了世間的一切,不由自主地浸濕在這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裏。

天啊!這真的是人間嗎?

“徹哥哥?”突然被人往後拉了一步,藥師丸香有些迷茫的抬頭看他。

“小心別被美景吸引到忘我境地而掉下懸崖。”工藤徹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一下。

一想到剛剛自己有可能失足掉落懸崖,眼前再美的景致都讓藥師丸香覺得頭皮發麻,她拉了拉工藤徹的袖子,無聲地詢問著,他們是否可以離開這裏了?

工藤徹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他不發一語地牽起她的手往回走,遠離身後致命的美景。

遠離懸崖峭壁和哭號的山響,工藤徹選在廢墟中央處紮營,因為這裏可將四周的景物一目了然地盡收眼底,已到達目的地了,那群心狠手辣的鼠輩,隨時都有可能伺機而動,他必須時時保持警覺,以防他們用小香來作要脅。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藥師丸香問。

“保持平常心。”他幽默地說,不想讓藥師丸香擔心,一邊研究著手中的藏寶圖。

“徹哥哥,以我們手邊所帶的食物,你本打算要在這裏待幾天?”

“三天。”

“如果三天後我們還沒找到所謂的寶藏,你還是會離開這兒?”

“當然。”

“那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寶藏嘍?”她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保持平常心,我想三天對我們來說,應該是綽綽有餘才對。”他伸手輕拍了她背脊一下,安撫地說。

藥師丸香並不覺得樂觀,放眼望去整個廢墟,若是寶藏是藏在廢墟下,那一定會有地道人口,想要找到地道,非得踏遍整個區域,難不成玩踩地雷遊戲,運氣之好,一踩就中。

否則她懷疑寶藏真會從天上掉下來給他們?!

“徹哥哥,你想到我們該從哪著手沒?”既然要用地毯式搜尋,多一分鐘也就多一分希望,她期望他已有了決定。

“沒有。”他直接回答。

她愣了一下還是建議,“也許我們該兵分兩路,你從東南方那個角落一步步往西北方尋找,而我就跟你反方向,從西北方向東南方移動,只要踏遍這座廢墟的每一寸土地,我想要找到藏寶圖裏的寶藏應該不難才對。”

工藤徹搖了搖頭。

“你覺得這方法太麻煩了?”她猜測他搖頭的理由。

“我不以為你這樣找得到寶藏。”

“為什麼?”她想不出為什麼他們這樣地毯式的搜索還會找不到寶藏!藏寶圖上所指的藏寶地點不就在這座廢墟之中嗎?

他嘴角噙著笑意。“這種方式三天絕對找不到!”

“徹哥哥!”

“好了,別生氣,我肚子餓了,我們先吃午餐好嗎?”他輕聲哄她。

藥師丸香又瞪了他一眼,才起身去張羅兩人的午餐。

工藤徹則繼續研究著在藏寶圖上,目的地上頭標示的奇怪符號。

那真是指寶藏在這裏的意思嗎?

他懷疑。

據他所知,在南美洲最早期的文明中,並沒有文字這種東西,而是以圖案將各種日常生活,包括罹患的病痛、彈奏的樂器、食用的水果,甚至xin交的行為都記錄在陶器上頭,震驚了學界。

既然早期並沒有文字,而且善用繪畫來記錄一切,那麼這張傳說可能是從陶器上拓下來的藏寶圖又怎會有字呢?他們畫在上頭的應該是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吧。

這看不懂的字——或者該說是圖案,所代表的會是什麼意思呢?這個問題若不解決,想要找到寶藏,恐怕比登天還難。

***用完午餐後,工藤徹以用腦過度為由,窩躺在帳棚內睡午覺——事實上,他還在想著藏寶圖上的怪異圖案。

藥師丸香卻不甘寂寞地以自己的方法,開始像個無頭蒼蠅般地尋寶。

半天的光景一下就過去了,兩人一樣毫無所獲。

“唉,三天,我看照這情形下去,即使是給我們三十天,我們大概也找不出寶藏藏在哪里。”藥師丸香一臉挫敗。

工藤徹沒有吭聲,因為到目前為止他仍是一頭霧水。

“徹哥哥,你看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命。”

“嗄?”

“這次的尋寶本來就只是一場遊戲,若是能找到當然最好,找不著也不必太失望,光是其中過程,就是一項挑戰。”

“所以你才放心地睡了一下午的覺?”

天知道他真有在睡!工藤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她伸出手,“走吧。”他起身道。

“去哪?”她愕然地望著他。

“揀柴。”因為早上的行程短,所以沿路揀拾來供晚上用的柴火不多,今晚若想有熱食吃,不再去揀些回來是不行的。

“不過天快黑了。”

“所以動作要快呀。”

“喔。”

兩人迅速地朝未探索過的廢墟一角走去,令人失望地,他們並未找到任何可以用的柴火,但叫工藤徹幾乎要忍不住歡呼的卻是,他竟然在最外圍的石壁底端上,發現了藏寶圖上所繪的奇怪圖案。

“怎麼辦?什麼也沒有。”藥師丸香並未發現那令人歡欣的秘密,仍獨自為了沒有柴火,今後三天都得吃冷食、冷飲而發愁。

“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工藤徹話中有話地說。

他並沒有將眼前的重大發現告訴她,擔心藏不住心情的她,有可能會又叫又跳,以至於驚動暗藏在一旁早已等不及的人。

看來,他今晚定要找個時間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有所準備。因為第六感告訴他,就是明天,那個埋藏了好幾世紀的寶藏即將重見光明,而他們呢,卻有可能與那批寶藏對換而永遠沉睡。

危險——真的是此趟尋寶之旅的額外收入。

工藤徹看了她一眼,霍然牽起她的手往營地走去。

“晚上想吃什麼?拿坡裏披薩或神戶牛排?”她苦中作樂地幽默道。“就神戶牛排吧,順便來幾根蠟燭浪漫一下。”他握緊了她的手,咧嘴而笑。

藥師丸香先是點頭,後來想想有些不對。他們可以拿硬面包來當披薩,用肉幹當牛排,但是要拿什麼來當蠟燭呢?

啊,香煙!

“別動我香煙的主意。”她發亮的眼神讓他驚覺地說道。

藥師丸香立刻傻笑,換上認真的表情說:“你知道抽煙對身體並沒有好處。”雖然他一天偶爾才抽一、兩支,但是她還是覺得不抽比較好。

“它可以提振精神。”

“你的精神一向很好,事實上我幾乎沒見你累過。”

工藤徹的挑眉是嘲弄也是挑戰,“那全都得感謝我的香煙。”

“照你這麼說,”她的眼睛閃動著,“也許我也該來一支。”

“你不行!你是女人。”

“為什麼?這是性別歧視嗎?”藥師丸香故意扭曲他的話。

他的眉頭在一瞬間緊蹙了起來。“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她無辜地一聳肩。“你知道,男人和女人同樣是人,也都只有一個肺,沒道理你能抽煙,我就不行。”

“男人的身體用不著生孩子。”

“所以女人不能抽煙殘害自己,只准男人用二手煙來殘害我們?”

“說了半天,你的目的就是要我戒煙就對了。”工藤徹汕訕地說。

她嘿嘿的笑了聲。

“下次想要說什麼就明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這麼說,你答應了?”若知道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她也不必浪費如此多的唇舌了。

“沒有。”

“什麼嘛!”藥師丸香氣得甩頭就走,不再理他。

見狀他握住她的手,等她轉頭望向他時才說:“等你懷孕——只要你肚子裏有了我們的孩子,我就二話不說立刻戒煙,這樣好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你說的哦。”

工藤徹遲疑地點頭。

“好。”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她決定回國後一定把握住每一個可以懷孕的機會。

好?他覺得一點都不好!

雖然他熱愛與她一起到達天堂的滋味,但是為了他可愛的香煙,今後與她做愛做的事時,一定要小心翼翼地將避孕措施做好。短期之內,這是指在往後十年之內,反正她才十八歲還年輕,二十八歲懷孕做媽媽正是時候,他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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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39: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沒了營火,啥事也不能做,惟一能做的事大概就是早睡早起,為明天可預期的忙碌而儲備精神與體力。

藥師丸香原本是這麼想的,但是工藤徹卻心血來潮的說要帶她到崖邊聽風聲。

風聲?

那鬼哭神號的恐怖山響有什麼好聽的?!可是他卻興致勃勃地硬將她拉去。

兩人席地而坐,藥師丸香就著頭頂上的月光瞪著對面黑壓壓的山頭,再皺眉聽著耳邊哭號的山響,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不夠浪漫,才會完全感覺不到兩人世界的美妙。

“小香。”

希望他是要說我們回帳棚吧。“什麼事?”她回答。

“梅爾•傑森博士在生前曾經跟你提過這些藏寶圖嗎?”

心在刹那間狂跳了一下,藥師丸香緩緩地將自己推離他胸膛,在月光下梭巡他臉上的表情。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她小心翼翼地問,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除了我們,這個地方還有另外一批人在。”他看著她緩慢地說出。

“什麼?”她差一點跳起來。

“別太激動,我們正被人監視著。”工藤徹按住她肩膀,要她沈住氣。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地選擇在這風聲呼嘯的崖邊,而不是待在帳棚內跟她說這件事,要不然以她激烈的反應想不引入注意都難。

“我在附近發現了他們遺留下來的痕跡,包括他們差點沒將這廢墟翻過來找寶藏的結果。”

“什麼?”他在說什麼結果?

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他們早來過這兒,只是一無所獲,才回過頭去等我們。結果碰上服部靜一他們,為了避免寶物被瓜分,才狠下毒手。”

“所以不是印第安人殺的,可是他們為什麼會有藏寶圖?”藥師丸香難以置信的說。

“這就是讓我百思不解的地方,所以我才會想問你,博士在生前曾經跟你提過藏寶圖的事嗎?”

“可你身上這張藏寶圖是真的,不是嗎?”她不答反問,臉上有著茫然不解的表情。

“是真的,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仿製過它。”他若有所思地說。

藥師丸香忽然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工藤徹警覺的望向她。

“不,沒什麼。”她猛然搖頭。

他懷疑地緊目丁住她。“小香,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沒、沒有呀。”她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作賊心虛地避開他的凝視,“我會有什麼事需要瞞你呢?”

突然間,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

“你必須要改掉這個毛玻”工藤徹唐突地說,以手指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每次只要心有不安就猛朝地上找地洞。”

藥師丸香在一瞬間漲紅了臉。

“徹哥……”她不想騙他,也不想瞞他,可是……

“你是不是知道那些躲在暗處,準備坐享其成的是什麼人?”

“不,我不知道。”她毫不猶豫地搖頭。

“但是你知道有人仿製過藏寶圖。”他仍不鬆懈地追問她。若不是因為這可能關係到她的安全問題,他不會這樣逼迫她。

“徹哥……”

“小香,”他嚴肅地說,“敵暗我明,我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樣的人,若只是貪婪就好,可是看他們殺害服部靜一他們的手段,我懷疑他們在寶藏到手之後會放過我們。”

藥師丸香驚恐地瞠大眼睛。

“怕寶藏會走漏風聲,我們有可能慘遭滅口。”

“不!”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寒毛的,如果真要死,我也會先把他們拉來當墊背,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到你,別怕。”他將她圈人懷中,輕聲地安撫。

“不!”她從他懷中抬頭,堅定的眼神中懷著一絲希望看著他,“徹哥哥,我們現在就下山。”

看著她,工藤徹緩緩地搖頭。

“你認為那批人有可能就這樣放過我們嗎?如果我們現在突然打道回府的話,只會促使他們提早動手搶圖……”

“搶圖?”她忍不住插口,“他們手中不是已經有了嗎?”

“但它是仿的,你認為他們不會將找不到寶藏的原因,歸咎在那張仿製的藏寶圖,而想拿到真品,再試一次嗎?”他冷笑地嘲弄。

藥師丸香臉色慘白地看著他,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別擔心,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的。”他心疼地抱著她。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靠著他,將臉埋入他懷中,聲音顫抖地說。

“你說什麼?”他將她輕輕推離懷抱,疑惑地問。

“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和當初我們的計劃不一樣,不應該會有人知道寶藏的事,不應該會有……”

“等一下,小香。”工藤徹再也按捺不住地打斷她,微眯的雙眼淩厲地盯著她看,“你說的‘我們’該不會是指你和博士吧?”

她從震驚、掙扎、猶豫到妥協地松了一口氣。

“是的。”她承認的低語,隨即垂下頭準備承受他的怒氣。

“老天——”他的聲音低沉且帶著不相信。“不要告訴我那個老混蛋根本就沒死。”

藥師丸香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對。

默認?“該死!”工藤徹用力地詛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個老混蛋怎麼可能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隔天就突傳惡耗呢?

該死!當初再忙都應該抽個空去參加博士的葬禮,瞻仰他的“遺容”,看他被活埋才對,真是扼腕!

“告訴我,這是誰的主意,你在裏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權威地命令她。

藥師丸香只覺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眼淚就這麼簌簌流下。

她的眼淚讓他不自覺地吐出一連串粗話。“別哭,我並沒有怪你,只是想弄清楚一切始末,還有博士那老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他放柔嗓音,以指關節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安撫道。

“你真的不會怪我、不會不理我?”藥師丸香吸著鼻子看他。

“除非你把我的香煙拿去當臘燭。”工藤徹打趣道,逗得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徹哥哥,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她聲音中依然聽得出些微的哽咽。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參與這次的整人計劃?”他親昵地撥撥她的發,“或者這個計劃是你主謀的?”這並不是不可能,因為被整的四人中,至少有三個令她恨得牙癢癢的。

“不,不是我主謀,是博士。”藥師丸香急忙搖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博士雖然退休了,但還是會經常回學校當客座教授,而且對我很好。”

“喔,他不會是老牛想吃嫩草吧?”工藤徹揶揄著。

“徹哥哥!”

“開個玩笑而已。”他笑道,“繼續、繼續。”

“博士在半年多前突然開始寫回憶錄,還找我當他助手。他時常提起你們四個人,還常說他教書教這麼多年,第一次同時遇到四個像你們這麼優秀的學生……”

“不是吧,他說的應該是頑劣、混帳、不知上進、不學無術或浪費納稅人心血的學生吧。”他忍不住插口。

這些都是博士以前最常罵他們四人的用語,他只是照本宣科了一部份而已。至於優秀兩個字,抱歉,他從來沒聽過。

他所用的形容詞讓藥師丸香忍不住輕笑,博士的確也曾這樣說過他們,但他唇邊總是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博士對你們四個人是又恨又愛。”她接著說,“他恨你們的頑皮、吊兒郎當,老氣得他七竅生煙;又愛你們的才貌雙全,世間少有。你大概想不到,他曾經老實地跟我承認,有你們在的日子,是他今生過得最多彩多姿,而且難以忘懷的時光。”

“所以他就以怨報德?”這算什麼嘛!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作答地繼續說。

“有一天,當我在幫博士整理書房時,竟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鐵盒子,裏面放了四張年代久遠的地圖。我忍不住好奇就將地圖拿給博士看,他卻呆愕了一下,才哈哈大笑地說他忘了,忘了那人人夢寐以求、爭相搶奪的藏寶圖!”

工藤徹輕哼了一聲,“所以他就物盡其用的用那四張‘被遺忘’的地圖來整我們,同時又可以替他尋寶,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原來真正懂得坐享其成的竟是那只老狐狸!

她點頭。

“那麼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博士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我知道,你先前告訴過我,博士認出你就是以前常跟在我後頭的小女孩。”

藥師丸香一臉尷尬,”其實博士他並沒有認出我。”

工藤徹微微挑了下眉頭。

“博士之所以會知道我是你未婚妻,是因為有一次他在跟我說……”她說著突然撇開頭,“你們四個人在學校各種荒唐的風流韻事時,我忍不住的哭出來,他才知道的。”

聞言,工藤徹喃喃地詛咒起來。

該死的老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已經畢業幾年了,還幫他記那些風流韻事幹啥,真是混蛋。

“在尋寶遊戲規則中,博士原本規定你們只得帶一個男助手同行,讓你們嘗嘗苦行僧的滋味,因為你們平日都太花心、太風流了,可以趁這一個月冷卻一下,但是我卻反對。”她抬頭凝望他。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

他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我建議博士將男助手改成女的,賭賭看你們四個人會不會對被你們選上的女伴動情,畢竟一個月的朝夕相處,而且女伴又是由你們自己所選出來的——除了你以外,多少應該有希望可以終結你們這群‘美女殺手’才對。所以博士聽從了我的話。”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工藤徹的手輕輕地在她臉頰上撫摸著。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對於你,我是贏了還是輸了?”她馴服了他這個美女殺手了嗎?

他只是微笑,沒有回答。

“那麼關於仿製藏寶圖的問題呢?”他問。

“是博士仿製的,四張圖中只複製了你這一張,是要給我用的。因為他擔心你會拒絕我的同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拿著地圖自己跟過去,到時候你想不讓我同行都不行。”

“老狐狸,淨出些餿主意!”也不想想她一個小女生到異國旅行有多危險,竟還叫她拿著地圖自己跟過來,真是混蛋。“可是我並沒有拿那張仿製的藏寶圖,因為對於地圖我始終有著奇怪的記憶力,只需多看個兩、三次就可以記起,根本用不著那張仿製地圖。”

“這麼說來,”工藤徹若有所思地想著,“躲在暗處的人有可能是熟人嘍。”

“不可能是博士!”

“那還用說,以他那身快散掉的骨頭,想爬上這海拔九千五百尺的高山,不要了他的老命那才奇怪。”他戲謔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博士派來的。”

“這個我知道,那老傢伙雖然沒什麼口德,但是為人還挺公平、公正的,不可能只單獨替我製造麻煩,而放過另外三個傢伙。”

“那你剛剛的熟人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能自由進出博土住處,從博士那裏偷得那張圖,又看得懂它而跋涉到這裏的人,你想,他可能會是個陌生人嗎?”至少脫離不了懂得考古學這層關係。

藥師丸香看著他,腦中迅速地翻飛過幾個可疑人物教授、副教授、助教,但是可能嗎?可是除了他們之外,博士家並不常有人來訪呀。

噢,算了,不想了,她覺得好累。

也不知道是不是話說得太多,或者是因為將所有秘密都說出來,一放鬆整個人就覺得渾身無力,懶洋洋地想睡覺。

“徹哥哥,我想睡了。”她告訴他。

他點頭。“走吧。”

***第二天早上,工藤徹突然想起昨晚他忘了將最重要的事告訴藥師丸香,關於寶藏的最新發現,怎知突爆的內幕卻讓他忘了一切。

不過想想這樣也好,以她的個性難保不會緊張地露了餡。

等他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再告訴她吧!他暗自下了決定。

“徹哥哥,你想到尋寶的方法沒,我們從何找起?”吃著冷硬的早餐,藥師丸香開口問從早上起床後就一直陷入沉思的工藤徹。

“我也不知道。”既已決定,他便一定會守口如瓶。

“嗄?!”她被他爽快而且毫無建樹的回答嚇呆了。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呆滯樣,工藤徹淡淡地微笑:“你很驚訝我會說不知道?”

“對。”她承認,如果連他都理解不出藏寶圖中的寶藏,究竟藏在這廢墟的哪一角落,她懷疑那批寶藏還得塵封在暗不見天日裏幾世紀?

“抱歉,我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言歸正傳地問。

“你認為呢?”

手抵著下巴,藥師丸香想了一想。“既然確定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這裏尋找卻一無所獲,那麼寶藏絕不可能像我昨晚所說的,用地毯式搜索,一步一腳印就找得到。也許……徹哥哥,你覺得寶藏會不會不是被埋起來,而是被藏在機關裏?”

工藤徹意外地揚了揚眉頭,聰明!她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建築和石塊。”她望著這一大片廢墟說。

他好整以暇地等著她說下去。

“徹哥哥,你覺得博士為什麼會將處在秘魯地區的這張圖分配給你?”她將視線移回他臉上。

“誰知道,也許是用抽籤的吧。”他微笑的一聳肩說。

“不,”藥師丸香緩緩地搖頭,“其實是我請他將這張藏寶圖分給你的,因為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南美安地斯山脈區的種種古文明傳說,尤其是其中關於黃金城的傳說。”

“你怎麼會知道?”工藤徹有些驚訝。

一抹紅霞飄上臉頰,她有絲羞澀地回答,“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很喜歡纏著你嗎?”

他咧嘴微笑。

“每次只要我去找你,即使你剛開始不理我,但是只要工藤媽媽一開口叫你,你就會乖乖地陪我玩,可是我記得有一次不管工藤媽媽怎麼叫你,你都沒空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認真看書的樣子。”

工藤徹想起來了,那就是他剛迷上黃金城傳說的時候,為了它,他甚至還蹺了幾天課,每天來回在他所有知道的圖書館裏尋找關於它的一切。

不過,他記得那時候她的年紀還很小,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在忙什麼、看什麼呢?

“你一定無法想像我家人對我的溺愛有多過份。”她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那一次因為你不理我,害我敗興而歸,一張臉臭得跟——我爹地說像糞坑裏的石頭一樣。為了讓我不再生氣,不知道是誰想出那種爛辦法,竟然買了一堆又一堆讓你冷落我的書要我儘量發洩,不管是要撕,要砸、要踩、要放火燒,只要高興就行了。”

“的確是爛辦法。”他只有這個評語。“後來你做了什麼?一把火將那些無辜的書燒了?”他好奇地問。

“我把它們都看完了。”

“嗄?”

藥師丸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事實上我真的動手撕過一本,可是後來我卻被書裏各種奇怪的圖片給吸引住,然後慢慢地跟你一樣,對南美安地斯山脈裏的古文明產生了興趣,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選了考古系就讀。”

“原來如此。”工藤徹喃喃自語地說,他還以為真是博士誤打誤撞,讓他有了天外飛來的好運哩。

藥師丸香看了他一眼。“所以,老實說,其實我對印加文明稍有研究。”

“說來聽聽。”

“我們不能確定那張圖源於何時,或是哪個文化的遺產,但是我們都知道印加文明有許多令人歎為觀止的文化遺跡,他們神乎其技的建築技術便是其中一項。”

工藤徹點了點頭,聽她繼續說。

“坐落在庫斯科附近的薩庫沙瓦曼巨牆世界聞名,它們就是由一塊塊重達兩、三百公噸的石塊築成的。”她說著又再度看向那座廢墟宮殿,“這裏的岩石讓我聯想到他們鬼斧神工的建築技術。”

“所以你認為在這宮殿中可能藏有令人歎為觀止的機關建築?”

藥師丸香遲疑的點頭,他會不會覺得她想太多了?不過她還是想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除此之外,在將藏寶圖寄給你之前,我和博士一直對目標點上所繪的怪異圖形感到不解,它不像文字事實上也不可能是文字,但若說是某種實物的圖案,又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所以我在想,它會不會是機關的密碼或是什麼的、只不過即使真是如此,在找不到人口之前,我們就算真握有密碼也是枉然。”她歎息道。

“既然你有研究過這裏的古文明,你來——”沉思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拉著她的手,朝昨天發現秘密的地方前進。

“去哪?”藥師丸香莫名其妙地看他。

工藤徹神秘地微笑。

“徹哥哥?”

將她帶至昨天發現圖騰的地方,工藤徹沒有馬上說出他的發現,反而突如其來地傾身吻她,驚得她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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