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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狂野牛仔(名門四浪子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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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53: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想我們遇見了穆罕默德嗎?”回到營帳,紫黎仍在猜想著。

“你知道有多少回教徒以穆罕默德之名命之嗎?我們用不著大驚小怪。”他在說服自己。

可是他在他們面前消失。“一定是你那個博士臨死還作弄人,故意開我們玩笑。”

這麼一想心就安。

“是呀!為老不尊。”

兩人相視打了個哆嗦,寒毛有點驚然。

取得第三件寶物,他們將地圖攤開,圓椎型的立體聖杯無箭型或尖銳可循,無法依前兩樣寶物照著角而行,徒傷腦筋。

聖杯體積不大,三十公分左右高,透綠的杯身,有點深綠感,仿佛是綠色的大地正延伸著生命。

紫黎將銀刻品以及“太陽之焰”一一擱在圖上有浮水印之處,銀色如風,焰光是火,綠地是土,莫非接下來是藍水?

她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故事,大天使長米加勒是火,拉斐爾是風,葛布勒代表水,烏列兒是土,五大元素獨缺一樣。

“第五元素”那部電影上演時她看了好幾回,男女主角的演技不在她記憶中,她是“聽歌”。

那首歌貫穿了全抄…咦!貫穿?

靈光乍現的紫黎取出尺和筆,依照寶物所在地點互相連結,畫出一個V型體,

她以尺量出兩線距離再以九十度角互切,結果……v上加一點連成線,出現一鑽石型菱形角。

“土耳其?!”

“為什麼我們老是逛不出西亞?我要到冰島看火山,荷蘭賞鬱金香,西班牙看鬥牛。”

“黎兒,你又在歇斯底里。”土耳其不錯,他滿擔心最後一站是戰火連連的以色列。

她杏眼一瞪。“你看不出來我在唱歌嗎?”

“喔!女妖的歌聲。”

“女妖的歌……我、在、生、氣。”居然說她是女妖,可恨的浪蕩子。

“生氣有益健康,來,喝口醋吧!”莫辛格倒了杯酸酪遞給她。

“為什麼我的夥伴是笨蛋,你的考古成績是持刀威脅教授得來的嗎?”她真想仰天長嘯。

他眷戀地吻吻她的粉頰。“因為要突顯你不凡的才智呀!”

一路行來,大小謎題一到她眼前自動解套,根本用不著他的“專業”能力,何必多此一舉去和她較勁呢?

她的榮耀就是他的驕傲。

他的愛人如此聰慧,不費吹灰之力就遙遙領先其他三人,這場競賽他贏得十分光榮,不好好讚美她幾句怎麼成?一代尋寶女王。

“大智若愚是指你嗎?莫先生。”她掄起拳頭一揮,表情不甘。

“別激動,寶貝,我們去土耳其洗澡,”消除疲勞,神清氣爽。

“不用去土耳其,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洗澡。”紫黎作勢要淋下手中的酸酪。

莫辛格眼神一挑,貼近她說道:“想和我一起洗嗎?我好些天沒嘗你的味道了。”

先前為了蜜拉的事,她賭氣將他逐下床,兩人好段時間未燕好,害他想念得緊卻不敢造次、怕她一惱狠下了心,烈性子一火就再也無法挽回。

再來是一大群信徒圍繞在左右,他想要偷個香都很難、何況是想在無水的沙漠中和魚游泳,來場魚水之歡?

“好色之徒,滿腦子性畫面,可不可以麻煩你用上半身思考?”一臉淫相,只想著上床。

“我很想呀!可是得先滿足我下半身的需求。”攔腰抱起她,莫辛格的昂藏挺直的碰觸她腰際。

臉微紅的紫黎怕摔下去地勾住他脖子。“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嗎?”

“男人有三大不能忍——一是尿急,二是餓肚,三是……性饑渴。”他熊吼一聲,抱著她往毯上一躺——

許久許久之後,兩人從天堂回到地面,喘息的胸膛上下起伏,酸酪大都浪費在彼此的摩擦中,入口的極少。

朗誦可蘭經的虔誠信徒口中陣陣經文飄落四野,為靜謐的清真寺染上淡淡的聖潔光芒,聖地麥加因信仰而發出巨大光柱,照著每一個心裏有阿拉的善良百姓。

莫辛格和紫黎稍事休息後才想起遺忘的夥伴——他們的嚮導。

“奇怪了,你那個愛錢的朋友呢?”對於輕蔑女人能力的傢伙,她一向同等對待。

“我也滿疑惑的,他不是臨陣脫逃的男人。”尤其在利字當頭。

“誰曉得,搞不好他也遇上穆罕默德,陪人家牧羊去了。”不可預測的回教徒。

“瞧你說的,想把貝卡神格化呀!”瞧她那多美的桃色花瓣,正微微晃動著呢。

“莫辛格,你把視線調高二十度。”這頭魘食不足的色豬。

別拉衣服遮住美景……唉!可惜。“寶貝,你很喜歡喚我的全名哦?”

“名字比人有格調多了。”她用數落的口氣說道,大大方方套上貼身衣物及長袍。

“黎兒,叫我辛格啦,連名帶姓稱呼人是件不禮貌的事。”他黏上她的背,手指在她優美頸項跳舞。

“誰理你,少撒嬌,亂噁心的男人。”不自覺的笑意拂上紫黎的嘴角。

“我是在製造浪漫氣氛。來,寶貝,叫我辛格。”他用哄膩的溫柔嗓音引誘。

“不要。”這男人愈來愈沒分寸了。

“黎兒——”

她半假半真的搖搖頭。“不要就不要,沒人勉強得了我。”

“我知道了,原來你在害羞。”莫辛格故作瞭解地攬著她肩低喃。

“大嘴巴辛,你在說什麼?”她像潑婦似地叉起腰,雙頰一鼓。

“哇!我要告你譭謗,我的嘴很小,只吃得了你。”他笑著在她臉上又親又啄。

紫黎邊笑邊躲著,“別玩了,我們要先出發還是等等那個黎巴嫩人?”

“是貝卡。”他糾正地搔她癢。

“我管他是垃圾還是餿水,誰叫他對女人的態度太惡劣。”她不屑的吊高眼球。

從一開始同行起,貝卡從不會正眼瞧過她,連一句起碼的問候都省了,老是一副女人都是低等動物的嘴臉,眼神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吊樣。

或許是國情有異,未婚女子與男子同寢同宿是不被允許,但是身為國際級的嚮導應該有國際化的眼光,知道女人不再是蠢蠢傻笑的井中蛙,基本的尊重是不可免。

在可蘭經的教化下,男人都太自大,看不清世界形勢在改變中,女人逐漸在事業領域中獨立,成為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女王、女總統、女性政治家、女總裁等等,如雨後春筍般竄出自己的一片天,他竟還活在封建制度下。

敬人者,人恒敬之。

他註定遭人唾棄,斜眼以盯。

“黎兒,你不能對回教徒要求太嚴厲,那是他們自幼所虛的環境使然。”

“我器量狹小不行嗎?女生天性善記仇。”她沒有挨了一巴掌又把臉湊上前請人“平衡”的氣度。

莫辛格求饒的平舉手,“我錯了,不該為不相干的叛徒轉移稱謂問題。”

“你真是不死心。”她失笑地整理行李,打算向下一個國度出發。

“辛格,不難叫吧?”他幫忙將一瓶防曬液放入她的行李袋。

“名字只是一種代號,那麼堅持幹什麼?”真搞不懂這有何好計較?

“辛格,不然親愛的,我也能接納。”莫辛格死皮賴臉地纏著她。

拗不過他嬉鬧的紫黎只有放棄原則,順應他的孩子氣——

“親愛的……”

一聲法國腔調的柔美嗓音自遠處而近,兩人面上一肅,不約而同加快收拾的動作,在蜜拉掀簾進入帳棚前,從另一端拉起一角偷溜。

“咦?剛剛還有聽見他的聲音,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沒關係,帳棚還在,我在這裏等他好了……嗯!該怎麼來討好他呢?”

自言自語的蜜拉滿心歡喜,自以為賢慧地打理一些他們丟棄的東西,一邊還哼著動人的法國歌曲。

背對著她的一對戀人輕手躡足地解開駱駝韁繩,行李一丟就爬上駝背離開聖地麥加。

少了一流的嚮導也無所謂,路長在嘴上,熱情的沙漠民族便是最佳路標,行千里路也不怕擔心會迷失在漫漫黃沙中。

只是……貝卡上哪去了?

說實在話,他們還是有一點點憂心,可惜顧不了他,相信以他的民族性,應該不難生存才是。

於是,兩頭駱駝騎往城市的另一方,未曾回顧。

不然,他們會發現不尋常的異象。

被跟蹤了。

※※※

“我早說過我是無舉足輕重的人,你們偏不信邪。”說的人心口好沉,真希望言非其實。

多叫人傷心的背影,他們毫不費心查證他的下落就當他私自脫隊而揚長離去。

想他多盡心盡力呀!凡事先行探查路徑,以免在路上遭逢盜賊和突擊隊員,每一條通行路線都花重金打點過,他們怎能棄他於不顧?好歹留個紙條或請人留句話知會一聲。

別讓他覺得自己很廉價,隨時可以被捨棄。雖然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嚮導。

“少說廢話,他們把寶物放在哪里?”山一般的拳頭揮過去。

舔舔嘴角的血腥,眼冒金星的貝卡痛得直呼。“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哪知道他們收藏在何處?”

就是知曉也不能坦白呀!這是職業道德,也是基於朋友情誼。

“你和他們朝夕相處焉有不知之理?分明是搪塞之詞。”說完,又是一拳。

“我只是受雇於人,他們根本當我是外人防著,你瞧兩人……走得多灑脫。”嘖,真疼。

他說得很酸,心底卻嘔得很。

明明他是跑腿的人,為何倒楣的事會降臨在他頭上?阿拉未免不公平,刨先人遺跡的禍首逍遙自在,而他竟在此受災磨難。

被人揍個半死不說,來到聖地麥加連個聖石都沒摸著,死了也沒臉見阿拉真主。

“哼!你一定知道他們往哪里去,快說。”粗暴的男人用力一堆。

貝卡頭量沉沉的快睜不開眼。“地……地圖……”

“什麼意思,快給我說明白。”他猛力的搖晃。

“依寶……寶物的指……指示,配合藏寶圖……決定下一個……目標。”他氣若遊絲的說道。

“莫西亞,駱駝準備好了嗎?”

“是的,已安好鞍了。”露出一張豔麗的臉,那是夫家名為茱蒂•塔尼亞的茱蒂。

如今已被休,她恢復本姓茱蒂•莫西亞。

那日,她原本要和丈夫提及離異一事,誰知自己與人幽會之事經由親妹妹之口告知丈夫,他半信半疑的來質問。

在回教國家,和丈夫離異本是件大不諱,更遑論是背夫偷情,她當然矢口否認,反誣指親妹妹在婚前已非完壁,絕口不敢提離婚。

可是那一封措辭鮮明的分手信叫她無從抵賴,當場貞節染上污點。

隔日,她在眾人鄙夷目光下遭驅離,丈夫念在多年夫妻情份及孩子緣故,准她收拾屬於自己的細軟離開,不致貧苦無依。

在她兩方落空的情況下,遇見負傷的安塔,也就是暫時休假的巴遊份子,兩人一拍即合地同居一室,共謀未知的寶藏。

安塔要寶藏是為了延長戰爭,而她是為了未來的生計及滿腹的不甘。

他們是利益的結合無關情愛,只是各取所需。

“他們朝哪個方向行去?”

“土耳其。”

安塔跺了一腳奄奄一息的貝卡。“要帶他走嗎?”

“帶著也好,總算是個護身符。”她想,此人應該有一點剩餘價值。

“好,就留你一命。”

半拖半拉,安塔將貝卡往駝峰一丟,兩人沿著沙中駝印追趕上去,心想寶物只剩一件,他們快要發財了。

貪婪使人失去理智,路在遠方的盡頭。

他們堅持走下去,只為填滿心口無底的洞,一直一直地尾隨其後。

※※※

遙遠的美麗河床呀!來自天邊的玉帶。

藍色長髮的姑娘坐在高岩頂,輕唱著互古的情歌。

年輕水手呵!請駐足為我喝采。

幼發拉底河呀!幼發拉底河。

誰能抵擋瑟麗亞女妖的高昂歌聲。

一絲絲,一縷縷。

勾動思鄉水手的心。

為我心動吧!年輕的靈魂。

永恆的生命等待著,

為我所擄……

一首流傳的鄉間小曲,經口耳相傳不曾斷滅,關於誘惑水手撞上河道暗礁的歌聲,傳言中是一位十分美麗的河中女妖。

她用她的美麗和動人歌聲迷惑航行中的船,使人忘了河道中的危險,不可自拔的停下手邊工作,為聽她一曲令人喪命的優美歌喉。

千百年來美麗的故事一直流傳著,女妖瑟麗亞。

“黎兒,你在傾聽什麼?”

“歌聲。”她閉上眼,淙淙的流水聲仿佛是來自遠古的樂音。

莫辛格狐疑的豎直耳朵。“有嗎?你是不是聽錯了?”

哪來的歌聲,除了擾人的風聲外,他啥都沒聽見。

“用心聽。”多美的聲音呀。

“我很用心在聽呀!只聽見駱駝不耐煩的噴氣聲。”他無辜的聳聳肩。

沒情調的男人。“我指的是‘心’,用你的心去聆聽大自然的聲音。”

莫辛格突然發出淡淡的笑聲。

“笑什麼?”她不解的問道。

“原來你也有顆多愁善感的少女心。”不是全然的剛強、不馴。

“喂!你在諷刺我愛作夢嗎?老先生。”什麼叫多愁善感?少女心?真是太失禮了。

他扯扯她綁成兩條麻花的髮辮。“調皮,我才二十七歲?OK?”

“三歲一輪,我二十一歲,剛好差兩輪,好深的代溝喔!”紫黎故意誇張地打直手臂一比。

“我移山來填溝,從此太平。”哼!六歲算什麼,他遇溝土埋。

“是,偉人。”

為了追查“女妖的歌聲”,他們經由海路到了“土耳其的心臟”,亦即土耳其共和國的首都安卡拉,並在餐廳度過他們第一個正式的約會。

街上滿是凱未爾的高大塑像,他是土耳其人口中的“土耳其之父”,十分受人們尊崇。

駱駝騎煩了,他們和當地人換了輛頗為新穎的越野吉普車,大略逛完老城區的以烏魯斯廣場,參觀了西台考古博物館,在毫無所獲的情況下,只好離開安卡拉城,驅車前往頗負盛名的伊士但堡。

通常 古城蘊藏豐富的地下資產,第四件寶物自然不落俗套地應該隱於此,他們風塵僕僕的趕去,沒空多做休息地前往查探蘇菲亞大教堂和藍寺。

來回奔波累垮了身子,他們以觀光客身份在城中遊覽了數日,本來已打算要放棄”女妖的歌聲”。

怎知就在兩日前整理行裝時,紫黎好奇地倒了兩盎斯的琴酒到聖杯中,在燈光的照射下,居然微微地滾動,酒面成不自然的斜坡。

他們採用了目測法,測出酒的流向是在底格裏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交彙處的一個小鎮。

翻出古老的歷史書籍,加上圖書館資深管理員的介紹,他們終於得知在那附近真有一座尼默魯山,山腳下有條蒼茫 古道直上安提阿神殿。

此刻他們站立的位置是可俯望幼發拉底河的山腰,蒼涼的風不斷迎面撲來。

“黎兒,小心風大。”緊張的莫辛格將他的至寶拉回懷中,陡峭的岩壁看來不保險。

“瞧你冷汗直流,我不會讓自己發生危險。”紫黎溫柔似水地拎著袖子為他拭汗。

經過這一段探險之旅,兩人的感情進步神速,除了一紙庸俗的結婚證書,生活上宛如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情感濃得化不開。

“不會不代表一定,我自己守著才安心。”至少在他一臂範圍之內。

她就像野馬一樣,永遠定不下心地東看西瞧,叫他老是提心吊膽地一再“監督”。

“你在懷疑我自保的能力?”她挑釁地微挑眉尾。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緊抱住她的腰身。“不,我只是不想讓心愛的女子受到一絲損傷。”

“你……肉麻兮兮。”她害羞地環著他的背。

“我會心疼,因為你是我的摯愛。”他深情地望著她,無盡愛語在眼底流露。

“我也愛你。”多溫暖的胸膛,真想從此沉溺於此。

這句話他百聽不厭。“要繼續往上走嗎?”

“當然,只差最後一步路了,中途而廢太可惜了。”挺直腰,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邁開步伐。

“我背你吧!”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

她驕傲地拍開他扶持的手。“別小看我,爬我也要爬上去。”

“你喔!就是倔強。”他無奈的搖搖頭、眷寵地走在她身後準備隨時扶持。

水聲潺潺,山上的風愈來愈狂,遠望是一顆顆飽經自然摧殘的雕刻頭像,孤獨地立于山峻危嶺,空洞的大眼滿是哀戚。

兩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剝了臉上的歲月,它在等待昔日的繁華景致。

時間是無情的殺手,全然扼殺了它的希望,獨留無處可訴的孤寥,以及乾枯成沙的血和淚。

“好壯觀的石像,先人的史頁真叫人尊敬。”來到安提阿神殿,肅然起敬的紫黎雙手合十地默禱。

人必須親眼目睹其偉大才知虛心。

“我看像是石像墳場,一個個死後含怨不肯閉眼地哀視人間。”壯觀?!長毛象的墓穴才叫壯觀。

“喂!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詞,石像在瞪你了。”掃興。

“石像有眼無神,魂魄早已隨時間湮沒了。”瞪是不至於,倒有些淒涼。

如遲暮美人,無人探問。

“嗟!別說得那麼恐怖,好像它們曾經賦予過生命。”令人背脊一寒。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少用點想像力,多用點智慧。”

“是你先起的頭呐!”蔚藍的天空綴著石像,感覺十分淒美。

“這麼多石像,我們要怎麼找?”她頭大了,亂石遍野,一天怎麼找得完?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他就有徹底摧毀石像的衝動。

“這回我不管,讓你這位考古系的高材生發揮長才,別老讓我掠美於前。”說完,紫黎真撒手不理他,坐在大石上休息。

“幸運女神想拋棄我?”他一肩高一肩低地環胸睨視她。

她笑了笑,頑皮地朝他擠眉弄眼。“幸運女神休假,你請保重。”

“你……算了,我就不相信‘女妖的歌聲’敢逃避我。”總要靠自己一回。

莫辛格快步地在各石像穿梭,粗略地檢視有無差異點,在一無所獲後取出藏寶圖研究。

不意,他高舉起地圖面光,發現在幼發拉底河的河道下有一小排的希臘字,上面寫著——水手呀!勿聽河妖的歌聲。

“黎兒,勿聽河妖歌聲是什麼意思?”真是的,故弄玄機。

“笨哪!把耳朵塞起來不就……呃!我在睡覺,說的夢話不算數。”她閉上眼假寐。

他扯開兩頰的肉大笑。“寶貝,你是天才。”一句話驚醒他遲頓大腦。

記得第七個石像右耳有個石塞形狀物體,莫辛格推了幾顆大石墊腳,伸手摸索它的耳朵四周。

在靠近耳膜處和石塞緊密貼合的上耳內側,似乎有一突出小石樁,他試著左右搖動、上下扭轉,始終無法移動半分。

有時刻意的行為反而適得其反,扳了老半天仍不為所動,他手酸地壓住石樁中心暫休息一下,沒想到掌心突然往裏陷,整只手臂嵌入耳朵內。

驚訝極了的莫辛格連忙把手一縮,石像發出巨大震動讓他差點跌倒,幸好他及時往後退了數步。

一陣天搖地晃之後,石像慢慢往前傾,像是在沉思的模樣。

“黎兒,底下有地道。”

“耶?!”

紫黎困惑的睜開眼,走到他身邊一視,果然底下開個大洞,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要下去探險嗎?”

“莫先生,你以為到了這地步還問蠢話會增加你的幽默度嗎?”簡直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黎兒,你說話真傷人。”他是擔憂底下太黑會嚇著她。

“好嘛!我道歉,笨蛋先生。”她換湯不換藥地損他。

輕喟一聲,他無奈的一笑。“我走前頭,不許和我爭道。”

“是,老爺。”她不認為自己的膽子夠大能走前方。

於是兩人一階一階的往下,黑似乎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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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53: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噢,你不抽煙怎會有打火機?”

突來的光亮讓不解的莫辛格一問。

“我是搜集狂。”

噢!他瞭解。

地道很長,時起時落,少說走了十幾分鐘,他們原先攜帶的小型手電筒電力不足,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照出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即使已有千年之久,火把上的煤油味仍是根重,紫黎拿出從飯店櫃檯摸來的燙金打火機一點,整排火把隨即燃起一道火光。

仔細一瞧,原來人把緊貼著石壁,一條小小的油溝正好咬住火把,提供它足夠燃料。

因為設計得十分精巧,只要在其中一把點火,不間斷的接連油溝便迅速點燃其他火把,頓時照出地道的全景。石壁上還有些模糊的石墨畫。

“有兩條通道,你走哪一邊?”空氣不悶腥,顯然連有氣道。

“右邊。”紫黎毫不遲疑的回答。

莫辛格不解的一問。“為什麼?”

“光明正大的人走右邊。”

“邪魔歪道的人不就得走左邊?”多奇怪的邏輯。

“理論上是如此。”右代表正,左代表邪。

他嗤哼一聲,“謬論。”

“是至理名言,我的理論從未出過岔。”至少今天以前沒有。

莫辛格眼朝天一翻。“希望如此。”

轉了個彎,眼前令人為之一亮,是個氣勢雄偉的地下宮殿,或是地下陵墓吧!牆上是發光的憐石,地上鋪滿花紋別致的花崗石,八根大柱撐著頂上不知何物的石板層,三階高的殿堂只有一座石磨形狀的基架。

不偏不倚恰有三個缺口在石磨正中央,莫辛格將銀刻品“基督的槍和阿拉的劍”,紅色的“太陽之焰”,以及深綠色的聖杯“上帝的貢品”放置妥當。

也許和光線有關,在等了許久之後,一抹斜光慢慢地移動,然後照射在石壁上,反射出銀風、紅火、綠土三種特質,呼喚出自然的夥伴——藍水。

果真,石磨下的階梯分裂成二,底下有個罕見的藍透色水晶緩緩浮起,四周的牆壁也起了變化,多出一個門。

“天呀!全是兩千年前的神具、器皿,還有風化的華美布帛。”足以為其建造博物館。

“奇跡,居然能保存到現在。”博士的藏寶圖果然是真的。

“辛格,你說這些具有歷史價值的古物值多少?”她純粹只是好奇。

“對我們而言,它們是一堆派不上用場的垃圾,對古物收藏家來說,至少值百億,甚至無法估計。”

“恭喜,你變得更富有了。”紫黎頂頂他的胸口,取笑他一夕成巨富。

莫辛格握住她的手一笑。“別傻了,雖然我們是發現者,但是除了‘女妖的歌聲’,它們全歸土耳其政府所有。”

“只要我們不說,偷運回國,以你在商界的聲譽開個展覽不成問題。”她異想天開的說道。

“你想要?”如果是,為了寵她,他會不惜和土耳其政府作對,也定要把東西弄回美國。

“少開玩笑了,你要我把這些破銅爛鐵往哪擱?”她一副大受驚嚇的表情。

“你不要,我也不要,那我們該拿它怎麼辦?”贏了競賽反而苦惱。

“兩位這麼客氣,不如讓給我吧?”

一隻持槍的手先出現在他們眼前,然後是個軍人打扮的壯碩男子。

一臉得意的安塔揚揚手中武器,他從不知道財富得來是如此容易,若不是在一旁聽了大半天,他還不曉得看似古樸的舊東西身價驚人。

最近巴遊組織缺乏經費和全世界對抗,只要有了這座寶庫,他就可以擁有私人的軍隊和土地,讓世人都得對他刮目相看。

連續跟蹤了二十來天,代價是值得的。

“我就說有人在身後盯著咱們,你偏不信。”她的第六感奇准無比。

“是我太輕忽了,抱歉。”莫辛格不著痕跡她將紫黎帶往他身側。

她故意拿喬地揚起下巴。“這回你連下跪都沒用,我要恨你到死。”

“時間可能會很短喔!寶貝。”他撫著上唇思忖。

“死的時候麻煩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她在暗示——別顧忌我,有機會就出手。

她是他莫辛格心口的肉刺,他怎麼可能允許他人傷害她?那會令他痛不欲生。

“不成喔!寶貝,我們是無隙的連環鉑,你休想甩開我。”他在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生死關頭才足以看出彼此的感情下得有多深,互相為對方的安危著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保一全。

陵殿的火光如鬼魅般搖擺,詭異得令人心生畏懼。

“你們夠了沒?少在老子面前大演愛情戲。”不耐煩的安塔口氣兇惡。

兀自鎮定的莫辛格護住心上人。“總要讓我們話別一番。”

“你在嘲笑我手中的槍不具威脅性嗎?”他感到深受侮辱地將槍口對準。

“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可不是傻子,哪敢造次。”莫辛格在異動的火光助力下尋找可能的安全地帶。

不是很繁複的大殿一目了然,除了放四件寶物的石磨外,就是剛剛開啟的大密室,其他似乎再無旁物。

牆上有著河中女妖瑟麗亞的雕刻圖像,兩旁是遇難水手歡喜沉溺的刻畫,一朵朵造型詭魅的蓮花浮在河面中央,美麗的花心似在吟唱。

有時,無反而是一種盈。

一般寶藏聚集地必設下叫人怯步的機關,他相信此處亦然,女妖非正神,定會防範旁人覬覦之心,尤其是大方的展示室太不尋常了。

莫辛格分心地數著微泛紫色的鮮豔水蓮。

“哼!收起你的自信嘴臉,老子看了心裏很不痛快。”簡直是輕視他的能力。

莫辛格儘量維持低調不激怒他。“是火光的影響,我是你的俘虜哩。”

“你的笑臉讓我不安,去把四件寶物拿過來給我。”有了那四樣寶物,他就能自由地取走一室古物出售。

“別生氣,我這就去拿。”他小心的移動步伐要轉身。

安塔突地高聲一喝,“不是你,叫你身後的女人去拿。”他可不是笨蛋,放任危險近身。

殊不知,紫黎同樣有致命的危險,輕忽女人的實力將招致可怕的下常

瑟麗亞女妖便是一例。

紫黎碰碰莫辛格的手要他安心。“先生,我只有兩隻手,怕拿不動四件寶物而不慎摔了跤。”

“誰要你一次拿四件,一次一件地交在我手中,反正……嘿嘿!我們的時間都很空嘛。”安塔陰惻惻的笑著,表示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她深吸了口氣一先取下最後一件寶物,以逆時鐘方向來排列,直覺上這樣比較安全。

手捧水藍色流動的“女妖的歌聲”,她感受到狀似高音升記號的美麗水晶有著豐沛生命力,一波一波地湧上心頭。

水晶下方有個小寫的e字母,不解的人會誤認是英文字母,其實不然。

“e”是古代低音的符號,一首曲調中有高、低音才能成歌,象徽女妖優美無比的天籟之聲。

“拖拖磨磨的在幹什麼?走快一點。”

急了?還真當你有耐心呢0水晶很脆弱,我怕摔破了”

裝得很卑微的紫黎低垂著頭,嘴角揚起,故意要磨損他的耐性,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

“哼!女人。”不屑的一嗤。

女人會叫你終身難忘。“先生,你要的寶物。”

得意忘形的安塔不知珍惜地搶走她掌心的水晶,笑得合不攏的嘴露出缺牙的黑洞,高興到手的寶物能讓他一夕成富。

人在被財富沖昏了頭時往往失去防備心,紫黎運用女性的魅力朝他微微一笑,倏然入目的美麗瞅住安塔的視線,一股火由下腹升起。

“你真是迷人的小妖精。”他輕佻地勾撫她的下顎來回摩掌。

“別碰她。”憤怒拂上了莫辛格的眼。

安塔猥瑣地碰碰她的臉。“你可真會享受,睡的全是這等上流貨色。”

遠遠瞧著不覺美麗,近看才知肌膚細得可以掐出水,十足的東方臉孔出落得清靈可人,瞧瞧那雙媚得勾人的水妖瞳眸,叫他胯下繃得很。

莫西亞美則美矣,太匠氣了,皮膚因沙漠國家特有的風沙磨得有點粗糙,不像眼前的美人兒像玉一般光滑。

即將成為富人的他不介意多養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日日夜夜為他的欲望吟唱。

“這裏的一切全歸你,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別動她。”臉色鐵青的莫辛格陰沈地說道。

“哈哈……不過是個女人嘛!等你死了以後,我會替你好好的寵她。”安塔下流地捏捏她的頰肉一謔。

“你……”他氣得握拳的指甲抬出了血絲。

生怕他衝動壞事的紫黎以眼神一制。“辛格,這位先生說得有理,我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你死後有個人照顧我不好嗎?”

“黎兒,別玩火,我會‘死’得很不瞑目。”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了還逞能”。

“我會為你向阿拉真主祈禱,希望你走得愉快。”她佯裝悲傷她微泣。

“我會被你氣死。”頑固。

安塔笑哈哈她攬上她的肩。“識時務的女人,我喜歡。”

紫黎“害羞”地以美色誘惑。

“主人,我們一起將寶物取走,我擔心耽擱太久天色已暗,山路不好走會傷了你的貴體。”

“主人?”這兩個字明顯取悅了他,滿足他大男人膨脹的虛榮感。“好、好,美人說的話都是蜜。”

美麗真是一種罪過,安塔被她迷得昏頭轉向,口水直吞地摟著她走向石磨,握槍的手少了說服力地略微下垂。

一般人的通病,眼中只識看得見價值感的寶物,深綠色聖杯散發妖魅色彩向他招手不獲賞識,他獨鍾“太陽之焰”上的璀璨紅寶石。

違反了排列組合,“太陽之焰”一離開石磨,地面突然開始搖晃,從牆上女妖刻畫中的瞳孔射出十來枝小箭,沖向他站立的位置。

身手不錯的紫黎適時避開,差點讓她嚇破膽的莫辛格一見愛人無事,立即發揮豹一般的敏捷攻向安塔。

身中數箭的安塔瞠大了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地望著身上的箭矢,絲毫不明白為何中了箭,隨即疼痛襲心地叫人踢掉了槍。

接著他的人一倒。

“為……為什麼會這……這樣……”血由他的口中溢出,流瀉了一片。

“貪婪害了你,其實聖杯比紅寶石更值錢。”可見世人的誤解有多深。

“是……是嗎?”安塔還是搞不懂一隻夜光杯有什麼價值感。

“在所有基督徒眼中,它代表神聖和信仰,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精神力量,如同你的阿拉。”

“原……原來如……如此。”他不甘的闔上眼,告別美麗的世界。

紫黎拍拍身上的灰塵,在安塔的屍首上拿回“太陽之焰”、“女妖的歌聲”,笑著走向瞪視她的莫辛格。

“別惱了,我不是沒事地站在你面前嗎?”預感又一次地救了她。

莫辛格面無表情地不發一言,接過她手中的令牌和水藍音符置回石磨中,兩手一抱地緊緊擁著她。

他真的被她嚇壞了,當兩排箭直往她的方向射去時,他跳動的心臟停止運作,呼吸為之一窒的皆紅了眼,生怕無情的箭頭穿透她固執的身子。

那一刻,仿佛世界在他眼前崩潰,碎得找不到一絲完整。

“辛格,你……哭了?”紫黎感覺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頰。

“天呀!我是多麼的愛你,不許你再這樣嚇我,不許……”他語帶哽呐的緊抱著她,幾乎要捏碎她。

她動容地濕了眼眶,用力的回抱。“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別離開我,寶貝,永遠不要離開我。”他的心還處在震撼之中。

“好,我不離開你,永遠。”她的心已遺落在他身上,她走得也不會安心。

“我愛你,黎兒,我愛你,愛你……”

“我也愛你,辛格。”

莫辛格深情地吻著她,傾盡全身的愛戀,發散著五彩光芒,只為他所愛的人兒。

人間最美的莫過於愛情,而人的真情流露改變大殿的磁場,洋溢著喜悅的幸福感,壁上蓮花愈見鮮豔的綻放,蓮瓣微微顫抖。

石磨上的“基督的槍和阿拉的劍”先射出一道銀光直透天空,然後是“太陽之焰”上的紅色光束,接著是“上帝的貢品”發出綠光伴隨著。

美妙的音符從“女妖的歌聲”中傳出,他們以為是耳朵出了問題,往聲音源頭一瞧,當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道藍光緩緩的上升,和其他三束光線齊成四芒相對,隨即四色微微扭曲、旋轉,形成一道更熾的金色光芒籠罩在他們身上。

兩人低頭一視,原本的花崗石板變得透明,底下是數不盡的各式寶藏,有金條、銀鏈、珍珠瑪瑙、寶石皇冠……及更多叫不出名的珍奇飾品。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寶藏,他們被假像蒙蔽了。

底下的珍寶勝過殿內的古物千倍,而且不屬於土耳其政府,它們不是文化古跡,而是真正的財富,屬於發現者所有。

“你們使我成為史上最富有的女人。”

不該存在的柔美女音讓驚奇不已的情侶回過頭,莫辛格愕然的一呼——

“是你?!”

※※※

炫人視覺的龐大財富就在眼前,迷失心智的茱蒂墜入金錢的誘惑中,發直的雙眸失去眨動的能力,停格似地望著透明體下的發光物。

她曾以為光是四件寶物就夠她富裕一生,沒想到地底的寶藏是如此驚人,即使她想統治一個地下王國也不成問題。

她是天下最有錢的女人了,哈哈……只要除掉眼前的障礙物。

“很意外嗎?我親愛的情夫。”

“情夫?”紫黎低聲地一喃。

莫辛格握緊愛人的手面對前任床伴。“你一路跟蹤著我?”

他不用我“們”,盡其可能將心上人的重要性壓至最低,以免引發茱蒂的嫉妒心。

“是你太欺淩人了,我只好對你說聲抱歉。”她只是討回公道。

“成人遊戲本是你情我願,我可不會強迫你。”他早該猜到是她。

這一路上,黎兒和貝卡不斷提醒他有人窺探的跡象,他總是大意的笑笑,認為是無稽之談,任由心底模糊的影像淡去。

其實他是太過自信女人對他的迷戀,不肯接受有人會出賣他的事實,於是自我催眠地當是莫須有的疑心病處理,未曾深思。

是他的疏忽引來不肖之徒的貪婪,他難辭其咎。

“對,你單純地用誘騙的方式叫我入甕,讓我因你的討好和性技巧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是她貪一時出軌的禁忌性愛。

“但是,也因為你的絕情害我身敗名裂,無法在人前立足,我好怨你。”

“我?!”他做了什麼天地難容的事?

茱蒂淒狂的一笑。“本來為了你,我決定和丈夫決裂,可是你一封冷酷的分手信,頓時將我打入不貞的無情世界中,所有人都鄙視我的yin蕩,將我逐出原本的生活環境。

“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斷送我全部的希望,讓我獨自在佈滿腐蛆的地獄爬行,我不能原諒你因一時的征服欲而使我戀上你。”

她恨哪!

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挑戰,一項向人炫耀的戰利品,說是情人不如說是他的床頭刻痕,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真心的愛戀換來狠心拋棄,一顆原本瑰麗的心污穢不堪,敝落到她不忍拾補暗溝中。如今空洞不已,滿是瘡痍。

這口氣叫她怎麼噎得下?心有不甘呀!

“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開口。”沒有半點愧色的莫辛格如是說道。

“困擾?!”茱蒂像瘋婦般哭吼的扯著頭髮。“你讓我無處可容身,卻只用一句‘困擾’就想打發我?”

“我說過願意彌補……”

她突然笑得很甜蜜。“那就愛我吧!我們兩人一同擁有這些財富,你是我的國王,我是你的皇后。”

“你明知道不可能,我不愛你。”莫辛格儘量說得很委婉,不想刺激她。

但是,女兒的心可以堅強,也脆弱得如玻璃,全因為愛情。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你瞧,寶藏都是我們的,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呢?”她眼神渙散地彎下身撫地。

感慨不已的紫黎在心中苦笑,愛情的殺傷力真是可怕,讓人瘋狂。

與其怪罪辛格的花心,不如說愛情令人迷惑,往往徘徊在茫茫的十字路口,少了燈號的指揮容易踏錯步伐,造成一生永難彌補的憾事。

一吻有兩面,若是一方不沉迷,罪孽是不成立的,兩人都負有責任。

有夫之婦和浪子?

“你,就是你奪走我的愛,只要你不存在,他就是我的。”茱蒂眼神狂亂地逼視紫黎。

“別胡來,茱蒂,就算沒有黎兒,我也不會愛你。”何況他已愛她如癡。

“不,你是我的,是她搶走了你,我要她還給我。”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茱蒂,你冷靜點,別把自己逼瘋了。”惦念舊情的莫辛格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茱蒂哭得好癡癲。“從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已瘋得無藥可救。”

“茱蒂——”此時,他確有一絲內疚,因他的自大、狂妄傷了人。

“我愛我的丈夫,但是我更愛你,我要和你永不分離,一生一世直到死。”她似夢幻他說著囈語。

他無語,默默地注視著茱蒂手上不安穩的武器。

突然,一句男性的申吟聲傳來,茱蒂像是大夢初醒地神智一清,將塞在地道暗處的男人拖了出來。

“貝卡?!”

她陰狠的一笑。“你還要你的朋友吧!”

“你居然這樣對待他,真是……”他說不出話,只是憤怒。

“喪心病狂是吧!那可不是我的傑作喔!是安塔拿他來練拳的。”畢竟她的拳頭不夠硬。

“安塔是他?”莫辛格意指地上躺的死屍。

茱蒂輕蔑的一瞄。“沒用的男人,我瞧不起他。”愚蠢至極。

“你把貝卡放了吧!以他現在的情況阻礙不了你的。”瞧他被整治得只剩半條命。

渾身青青腫腫得不成樣,嘴角都歪一邊,鼻樑八成也斷了,眼睛一大一小同樣睜不開。

可憐他的妻子、兒女會認不出丈夫和父親。

“可以呀!拿她來換。”茱蒂獰笑的一指。

瘋狂的人不能以常理論,莫辛格不會讓愛人再一次冒險,驚嚇一次就夠受用終身。

“黎兒,乖乖的待著。”他先小聲的囑咐,然後扣住她的手腕不放。“茱蒂,你不想要財富了嗎?”

她眼睛一眯地泛著貪意。“當然要,它們全是屬於我的。”

“你有多想要它?”

“什麼意思?”

他面露奚落的靠近石磨。“只要我用力砸破其中一件寶物,你的夢就……啐了。”

“我……我已經知曉寶藏的埋藏處,我可以動手去挖掘。”她的眸光不確定地閃了閃。

“你有足夠的經費開挖嗎?而且此處是土耳其政府的管轄區,他會允許你任意破壞古跡的完整性?”

“我會……說服土耳其當局……”在他同情目光下她說不下去了。

莫辛格不想打擊她,但事實如此。“第一,你是女人;第二,你是不貞的女人;第三,你是沒沒無名的女人:第四,你還是女人。”

只要是回教國家,對女人的歧視必然存在,何況她不是專業人士,說的話自然失去可信度。

試問哪個國家會輕信一個外來女子的一席話,隨便地挖掘舉世聞名的古跡?那簡直是瘋狂的行為,而且褻瀆神殿的聖潔。

再加上她不貞的名節和非土耳其人身份,只會讓人以為她在妖言惑眾,擾亂百姓的正當信仰。

“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沒資格擁有權力和財富?”眼露恨意的茱蒂完全失去理智。

“神殿很脆弱,拿穩你的槍。”他可不敢保證腳下的透明地面夠堅固。

她迷亂的一笑。“不是她就是你,我要你們其中之一。”

“你不怕我毀了地底的寶藏?”他作勢要擊壞聖杯。

“你敢動一下,他馬上沒命。”為了力求真實性,她朝半空中開了一檔。

千年神殿本來就有些年歲,她一擊發就掉落許多灰屑,讓濛濛的一片。

趁這個時機,莫辛格放開紫黎的手,一個箭步趨上前欲搶奪茱蒂的槍,兩人爭執不下又開了數槍,只剩一發子彈在匣,槍仍握在她手中指向他。

不是他技不如人地失了先機,純粹是顧忌到貝卡的安危,下手爭奪時才多有猶豫。

“你毀了我的幸福,現在又想阻擋我的財路,我饒不了你。”她已經將激烈的愛轉化成濃烈的恨,食指扣住扳機。

“不——”紫黎心驚的一喊,提起腳正要挽救愛人的生命。

一道金色光芒迸射,所有人都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

“是誰允許你在我的神殿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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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30 16:54: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絕色女子由壁畫中走出,飄飄然地立于眾人上方,離地約三尺。

“我是瑟麗亞,你打擾了我的安眠。”

甜柔如絲的優美嗓音宛如音符輕輕響起,每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歌唱,令人心曠神怡。

不過,眾人吃驚的成份較濃。

“你……你真是瑟麗亞……女妖?”紫黎呐呐地揚起頭看她。

瑟麗亞臉色微黯。“我本是奧林匹克山的女神,因為與宙斯王有一段戀情。遭善忌的希拉詛咒。”

“詛咒?”神與神之間也有份爭?

“她詛咒我永遠找不到真愛。”一憤怒,她美麗的臉孔糾結成團。

為此,她在河中歌唱,引誘年輕的水手來愛她。

可是——

他們都不是真心,全是貪戀她出色的容貌以及迷人的歌聲,在短暫的愛戀後,他們會想起故鄉的親友和愛人,揚帆離開她。

她由悲傷、痛苦到心碎,決定不再相信人們口中的愛,任意妄為地誘導船隻撞上礁岩沉沒,勾引水手們年輕的靈魂,以報復他們的無知。

來往的生靈不知有多少葬送在她迷人歌聲中,因而觸怒了宙斯,將她拘禁在地底宮殿,只有真愛才能釋放她。

而現在她,自由了。

“可愛的男女,是你們釋放了我。”

紫黎和莫辛格迷惑地擁抱一視。

“你們的愛感動了四方自然之神,破解了施於我身上的魔咒,我由衷的感謝。”瑟麗亞嫵媚一笑。

“呃!不用客氣。”

笑臉一斂,瑟麗亞妖邪地一哼,“你,竟敢騷擾我的安寧。”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瑟縮的茱蒂丟開化成軟泥的槍。

“不是有意?莫非是存心故意,惡——”臉一沉,她的藍發發出啪啪地交擦聲。

她害怕得哭了起來。“我……我只想……得回我……應有的一切。”

“神殿內所有的東西都是屬於我,你敢來掠奪?”瑟麗亞生氣地揮舞長髮鞭向她。

“藹—”無數的發像電流般麻痹茱蒂的皮肉。

“瑟麗亞女神,請你饒恕她吧!”不忍見她痛苦的紫黎代為求情。

寶藏本非私人所有,人人有心都可以求之,茱蒂並沒有錯。

財富本身就是一個誘因,凡人很難抵擋出自于心的本性,七情六欲是與生帶來,人若少了貪、嗔、癡、怨,豈不與聖人同等,何必來人世間受苦。

茱蒂是民族傳統制度下的受害者,縱然她不忠於丈夫是件錯事,但是過不及於終身潦魄,其遭遇值得憐憫,她只是愛錯了人。

“你要我寬恕企圖傷害你的女人?”瑟麗亞又恢復原來的溫柔臉孔。

“是的,她已經受到嚴厲的懲罰,活著便是永無止境的磨難。”除非她遠離回教國家。

她沉吟了一下。“好吧!我原諒她的無禮。”

“謝謝你的寬宏大量,女神。”紫黎卑而不亢的點頭致意。

“我很喜歡你,願意留下來與我作伴嗎?”她孤獨太久了。

“不行,就算你是女神也不能搶我的愛人。”驚惶的莫辛格連忙守護自己的愛。

瑟麗亞輕輕一笑。“我願意予你永恆的生命來交換。”

“生命雖永恆,但是少了相愛的人為伴,豈不和你一樣孤寂千年?”他用深情不悔的眼神望向他的愛人。

紫黎輕偎向他懷中,並朝瑟麗亞微笑。“真愛無價,不然我們也沒有辦法解救你。”

“好個真愛無價,我真羡慕你。”她的臉上流露哀戚欽羨。

“相信愛情,即使貴于女神,有朝一日終會破除咒語。”她俏皮的眨眨眼。“只要你碰對男人。”

“呵呵呵!有趣的女孩,真捨不得你離開。”神的日子太無聊,還是當人好。

一聽此言,莫辛格繃緊神經地摟緊摯愛,生怕瑟麗亞反復無常。

“別緊張,小夥子,我不會奪人所愛。”她一笑,壁上的蓮花像是活過來似地綻露芬芳。

“呃……”他尷尬地一訕。

“既然你們不要永恆的生命,我就賜你們一個願望吧!不管什麼都可以。”

紫黎望望莫辛格,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請你封閉寶藏的入口,讓它們永眠於地底。”

“人人都嚮往寶藏,你們為什麼不要?”這些本來就要許給真心相愛的情侶。

“因為我們擁有比寶藏更重要的珍寶,我們有愛。”莫辛格找到他一生的至寶。

愛是無形的寶藏,是任何有形的物質所無法取代。

瑟麗亞輕輕一喟。“如你們所願,寶藏將永遠伴隨在我左右。”

密閉的地下宮殿揚起一陣清爽的風,瑟麗亞的形體逐漸淡去,沒入石壁中,石磨的光芒依舊燦爛,只是地面不再透明如鏡,花崗岩石板再現。

一會兒,神殿發出隆隆的震動聲。

“不好,女神要封閉地道,我來背貝卡,你先走。”這願望未免實踐得太快了。

紫黎向來是個自有主張的不馴女,她在神殿開始崩塌時走向茱蒂。“來,我扶你。”

“你……”嚇得走不動的茱蒂,眼眶蓄滿了淚水。

“女人應該幫助女人,仇恨同性人會助長男人的氣焰。”紫黎不計前嫌地扶起她走上石階。

茱蒂動容地吸吸鼻於。“謝謝。”

見狀,又氣又笑的莫辛格拿心愛女子沒轍,她就是這麼與眾不同,讓人生不起她的氣。

身一低,他將貝卡扛上肩,護在她身後離開安提阿神殿的地底宮殿。

“回家了,貝卡。”

※※※

地下宮殿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消失於瓦礫中,入口的石像崩成一堆碎石,再也不用悲戚地俯望人間。

茱蒂和貝卡在地道中即昏迷,一清醒後竟忘卻曾有的種種傷害,包括rou體傷痕也奇跡似的消失,健康如往昔。

叫人稱奇的是兩人愈看愈投緣,甚者貝卡不在乎她的過往,決定娶她為第四位妻子。

內心有愧的莫辛格慷慨的大發善心,給予他們一筆能享用終身的“禮金”,從此不用為生活奔波,安適地過日子。

“呼!還是美國的空氣最自由。”猛吸了一口氣,紫黎敞開手迎接溫馴陽光的洗禮。

“還是別太自由得好,我比較喜歡你在回教國家的穿著。”滿心不是味道的莫辛格幾次瞪退垂涎他女伴的好色男。

“你認為我的身材不夠好?”她微惱的解下他硬套上來的襯衫。

多難看呀!誰會往露肩的連身迷你裙上加件襯衫?

他苦笑地又為她披上。“就是因為美得叫我不安,所以要藏起來。”

“你喔!我又不會移情別戀,你甭操心。”不然早晚操成小老頭。

“你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把你的美麗分享給旁人?”他要全部佔有。

紫黎甜蜜的笑著,“小氣鬼。”

“小氣鬼只愛你呀!我的寶貝。”他手沒空,臉湊上前吻吻她。

“說到寶貝,你看出四件寶物的相關性嗎?”她期待地問。

“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呀?”一貫通,謎底自然無誤的浮現。

“喔?說來聽聽。”她一副“你別瞎說來蒙我”的表情。

莫辛格溫柔的笑笑。“L、O、V、E不就一個愛字?我們最終追求的寶藏就是愛。”

“原來你終於開竅了。”

“幸運女神就在我身邊,我不開竅都很難。”男人對於愛情總是遲頓一些。

“你還說呢!一大半謎底都是我解開的,你根本是坐享其成。”想想有點嘔。

他開玩笑的說:“小姐,好歹你是我花兩千萬買來的女奴,多少還一點債吧!”

“你……要不要我領出來還你?咱們一刀切兩段好了。”她故意將他一軍。

“黎兒,我是逗著你玩的,千萬別當真。”莫辛格緊張得差點摔掉手中的寶貝。

兩千萬買到一份愛情是絕對值得。

紫黎頑皮地推了他一下。“我也是耍著你玩的,兩千萬不好賺呐!”

“調皮鬼,你要真愛財就不會放棄可媲美天價的地底財富。”說到這點他就常偷笑。

她是真的愛他,把他看得比有形的寶藏還重要。

“因為我是有遠見的聰明女子,知道投資你這支績優股複利更季。”她擺出算計的嘴臉。

“是,我賺的錢全交給你管,老婆。”他甘願為她奴役一生。

“討厭啦!你抱著那玩意不累嗎?”她有點壞心,想摔壞它。

“寶貝,別打壞心眼,我可是靠它才能贏得競賽。”他小心的捧著,擔心她的神來之手。

“你不是已經贏得了我?”愛情大贏家。

“不一樣,這樣東西是用來‘祭拜’無緣得見的梅爾•傑森博士。”讓他“死”後也能開開眼界。

“你是小偷。”偷得一點都不心虛。

莫辛格不服地倒著走。“我是光明正大的拿。”

在地底宮殿快崩塌前,他因靠近密室口,所以順手拿了一塊泥版情書放在袋內,隨著帶出重見天日。

一堆看不懂的古文字經查證後,發現是兩千年前帝王後妃的私密情書,一旦公諸於世,將會造成一陣歷史衝擊,改變不少史跡。

博士既然愛擺弄學生們的愛情,送他一塊絕版的泥版情書“陪葬”,他應該會含笑九泉。

而且也證明他的確拿到了稀古珍寶,不致失去競賽的意義。

“不知道瑟麗亞女神能不能尋到真愛?”她只有默默的送上祝福。

“別管她,一個無聊的女神。”居然想和他搶女人,真是神不神。

紫黎莞爾一笑。“還在記恨?”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不認識她。”他說得很任性。

“你喔!拿了人家的東西還不老實。”

莫辛格準確無誤的親到她的唇。“我只要對你老實就好,吾愛。”

“我也愛你,不過,你確定這是博士的家嗎?”她指指大排長龍的車陣。

“大概是隔壁的人在舉行宴會。”他眉頭微皺的說道。

因為莫辛格手捧著用紙箱封好的泥版情書,所以由紫黎代按門鈴。

門很快的由內拉開,他們大喊,“驚喜……”

只是——

兩人當場嚇得險些掉了下巴,眼珠子快突出來了。

誰來解釋,為何宣稱“作古”的死老頭會在自家的客廳跳大腿舞,而且賓客滿門?

不知是驚還是喜,他們久久回不了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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