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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愛郭嘉]仙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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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0: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6
本帖最後由 發表回覆 於 2017-6-9 22:21 編輯

仙器 作者:司馬愛郭嘉

內容簡介】:

  做人呢,有啥追求,財源滾滾,美男如林?

  那修仙之後呢,又有啥追求,法寶如雲,天下俯首?

  噓……其實咱不過是個手藝人,就是會煉些仙器,神器而已,小聲點,一般人咱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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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0: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林中掠影

      殘月如鉤,寒星正亮,這會兒天大黑著,時辰尚早,就算是村裏面最勤快的人們也還在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

  林佳秀卻掙扎著起來,抱著被子呆呆坐了一會,等差不多清醒了,才悄悄地繞過林父下了床,開門出屋子。

  這裏是宋國境內南方的一個小村子,山多林密,缺路少道,往來很是不便,不過卻是青山秀水,民風純樸,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美麗地方。

  在村子最東面,與其他屋子隔開老遠距離,靠近山林邊緣的地方,孤零零地立了一間,低矮的籬笆,零星的青菜,泥刷牆茅草頂,上下左右,無不透露著陳舊寒酸的味道,這就是林家的屋子。

  出來的時候,林佳秀就看到,日曬雨淋的,屋簷上的茅草薄了許多,門一關就是簌簌地掉下碎屑來,這不得由讓林佳秀有些憂心,要刮次大風,下個大雨,這點茅草怕是沒法遮擋了,歎著氣把這個事情記在了心裏,歸在林家急需修繕的十樣物品之中。

  打了冷水,漱了口,洗了臉,林佳秀就是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走到院子中央活動下手腳,呼了一口氣,對著東面站了半個時辰,隨後就是搬了個凳子出來,爬高摘了個熟透的南瓜,抱著進了廚房,切下小半,洗淨削皮切塊,放進大鍋裏,灑把米加水煮。

  正燒火著,房裏面傳來一陣悶悶的咳嗽聲。

  林佳秀趕緊跳了起來,倒碗水,放兩片甘草,端了進來。

  林家家貧,幾乎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唯一的一張床還是用了舊門板拼湊起來的,林父正躺在上面,他不過三十來歲,本該是風華正好的壯年,看著卻是枯槁消瘦,滿面病容,虛不經力,大約是不想讓人聽見,林父拼命捂了嘴,只是那咳嗽卻是怎麼都是止不住,悶悶地更是讓人揪心。

  半天,林父才是停了咳,只同虛脫一般,渾身冷汗,一頭栽到枕上,喘息不已。

  林佳秀摁了摁被角,端了碗,小心喂他喝了幾口水,擔心地問:“爹,好些了沒?”

  林父吃力地點了點頭,勉強露了個笑容,說:“沒事,秀兒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快快長高,越大越漂亮。”

  林佳秀看著林父把水喝光,這才是認真地回答:“爹,那些話都是哄小孩的。您忘了,明天就是集市的日子了,我等下要去林子裏看看,多少獵些東西,多換些錢,也好請個大夫給您看病。”

  “爹沒病,不用看……”林父剛是反駁一句,林佳秀就是抬眼看他,也不說話,那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盛著滿滿的堅持與不贊同,林父頓時沒了氣勢,拗不過只能無奈地說,“那好,明天我們一塊起去吧,好久沒帶秀兒出門逛逛了。”

  林佳秀本想搖頭,轉念一想,又是飛快地在心裏算了一筆帳,大夫出診可是要比坐堂貴上許多,市集總有人要趕貨出去,央他們帶上一程,既不會太累,也不會花費太多,這裏節省下來的錢,或許還能多給林父抓一帖藥回來,想著就是高興了,點頭說:“只要爹保證聽話,那就准你出門了。”

  林父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伸出一隻枯瘦的手,輕輕地在林佳秀額頭點了點,埋怨著說:“鬼丫頭,究竟誰才是爹?去山林裏頭要小心,不可以跑太遠,早些回來。”

  既然說定了,林佳秀就是不再鬧,笑眯眯地答應說:“嗯,知道,我每天都有練功的,爹再躺會,我煮了南瓜粥,很快就可以吃了。”

  這些事情都是平常做慣的,林佳秀手腳也是份外地麻利,不一會就是能聞到南瓜的香甜味道慢慢地散發開,踩著凳子,打開蓋子看了看,金燦燦顏色印著雪白的米粒,又香又糯,把火弄熄滅,留一點火星慢慢煨著,從湯罐裏面勺了熱水,端到屋子裏面,幫著林父洗臉漱口擦了冷汗。

  又是飛快地跑回來,盛了粥出來,在鍋底留一下湯,然後往鍋沿裏面貼了幾個面餅,蓋好蓋子,這樣木炭的余溫會是慢慢加熱,等中午開的時候,面餅還能是溫熱的,就算是林佳秀趕不及回來,林父也不至於吃冷食。

  吃過飯,做完家務,東方的天空就是悄悄地泛起魚肚白,公雞也打過鳴,這個寧靜地村子才是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女人們燒水做飯,男人們也是挑水劈柴,準備開始一天的辛勤勞動。

  而早起的林佳秀,早就是背了小包,出了門,悄悄地往山林深處走去。

  清晨正是山林最美的時候,空氣清新怡人,鳥鳴婉轉悅耳,花草繁茂,樹木森森,露水凝結在碧綠的枝葉上,被朝陽渲染地仿佛寶石一樣閃亮,這時候剛剛好,夜行的猛獸回了巢,早起的樵夫還沒進來,正是山林相對平靜安寧的時刻。

  林佳秀幾乎沒有注意周圍的美景,她往林子裏面走了一段,離村子有些距離了,小心地看了看,沒看到什麼人,林佳秀的速度才是慢慢地快了起來,兔子一樣靈活快捷地在林子中間穿梭,竟然比大人都要快上許多。

  這麼跑了一刻鐘左右,林佳秀才是放慢了速度,躲在灌木後面悄悄往去。

  對面剛好是一株榕樹,兩人多懷抱粗,十丈左右高,巨大的樹冠如同油傘一般四面撐開,因為繁茂的枝葉遮蔽了陽光,底下也沒什麼大的草木生長,倒在這裏形成了一小片平坦的空地,時常會有些野獸過來息憩玩鬧。

  怕是遇上猛獸,林佳秀小心地看了看,確定沒什麼危險才是從灌木後面出了來。

  繞著榕樹走幾步,就能看到地上長了一叢碧綠的藤蔓,緊緊卷著一團白色毛皮的小動物,這在長年不見陽光的樹冠之下格外的突兀顯眼,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到。

  “抓到什麼,兔子?”林佳秀高興地過來,雙手合攏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那些藤蔓就同活了一般,顫動著飛快往地下鑽去,很快就是不見了蹤影,只在地上留下幾根塗成綠色的竹簽子。

  把那些竹簽都是揀了回來,林佳秀才是拿出一個竹籠子,往她那只獵物看去。

  看毛色本來還以為是抓了個兔子,仔細看才是發現,居然是只小白貓,還是只幼崽,巴掌大小,渾身一點雜毛都沒有,因為那些藤蔓放出的花粉正在昏迷之中,小小嫩嫩,軟軟趴趴,格外的雪白可愛,這樣的小動物,想必那些有錢人家小姐會是喜歡買回去當寵物養著,林佳秀滿意地點了點頭,把這只小貓收到了籠子裏面。

  像這樣能長出藤蔓的奇怪陷阱,林佳秀設置了好幾個,有抓到獵物的,也有沒有發動,仍是靜靜藏在草地下的,也有一面走一面慢慢地把陷阱解了,收回竹簽,有抓到的,也有發動,仍是好好的竹簽倒在草叢下,也有已經長出藤蔓但是沒網到獵物的。

  一面走,林佳秀一面細心地將竹簽收了回來,一圈走下來,抓了幾隻兔子,兩隻山雞,還有一只有很漂亮綠色羽毛的繡眼鳥,也算是滿載而歸,把林佳秀那一個小包裹裝得滿滿當當的。

  林佳秀仍是有些不滿,這些都是小獵物,賣不了太多錢,林家急需用錢的地方又是太多,實在有些杯水車薪,只不過這邊林子大約也只有這些小動物了,更大更珍貴的獵物需要往山林深處去尋,林佳秀蹢躅了下,想起林父的囑咐,歎口氣,終還是沒能進去,那裏面危險太多,實在不是她一個小孩能應付過來的,萬一有個損傷就更是得不償失了。

  心裏雖然明白,林佳秀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站在原地往裏面看了很久,一跺腳正轉身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破空聲,天際飛快地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直往山林最深處落去。

  那電光火石之間,林佳秀還是隱約看見了模糊的人影,呆了呆,幾乎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個踩著一柄巨大拂塵的人在天空中飛過。

  愣了半晌,林佳秀忽然伸出腳尖在地上畫了五芒星,依次在角上插上白、青、黑、赤、黃五種顏色的竹簽,手勢一起,頓時在這小小的圖案之中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竹簽之間仿佛產生了無可避免的聯繫,氣流以肉眼清晰可見的形態不住流動,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看一會,林佳秀隨手就是拔了一根竹簽出來,那股如同江河奔騰的氣流立刻就是停了下來,瞬間消失無蹤,讓林佳秀愣了許久,半天才是幽幽地歎口氣,自言自語說著:“原來爹說的都是真的,這果然不是特異功能,這世界上真有神仙,真有修仙,真是……我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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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鬧市趕集

  這個從天際飛過的人,雖然讓林佳秀覺得吃驚,但畢竟跟她沒多大干係,怔怔地站了一會,林佳秀很快就是回過神來,收好竹簽,繼續在這林子裏面晃悠,尋找合適的獵物。

  因為走得有些遠,耽擱了一些時間,回來得比平常要遲,一直到日頭偏西,林佳秀才是匆匆地跑出了山林,頭一眼就是看到翹首等在家門口的林父。他身體本來就是不好,被冷風一吹,臉色更是差,幾乎是慘白沒有絲毫血色了。

  “爹!”林佳秀趕緊跑幾步上來,抱怨著說,“您怎麼不在屋裏面躺著,想透氣稍微開點窗就行了,吹多了冷風,晚上又是要頭痛了。”

  林父擔心了許久,看到林佳秀平安無事地回來,才是松了口氣,笑著說:“爹哪里有你說的這麼脆弱。今天這麼去了這麼久,到林子深處去了麼,都說那裏危險不能進去,有沒有哪里受傷,快讓我來看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林父要是生起氣來,可是異常的囉嗦,林佳秀趕緊搖頭否認,一面拿了今天獵物出來給林父看,解釋說:“我沒跑太遠,就是在平常的地方多逛了一下,爹您看,我抓來的都是兔子山雞,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吧,有好幾隻都還活著,應該能賣個好價格吧。”

  林佳秀還扳著手指算計著,這些東西能賣上多少錢,能換回多少東西,又能解決多少件林家的當務之急,那種情景光是想想就是會讓林佳秀感到高興,都開始盤算,究竟是該先修屋頂,還是先買幾擔大米回來存著呢。

  在山林裏面逛了一天,林佳秀也是覺得累,放下東西,就去淘米做飯。林父也是跟著進了廚房,林佳秀卻是不准他動手,只能是坐在一邊看著林佳秀踩著凳子爬高爬下。

  等把飯菜都是放下去燒,林佳秀才是想起早上的事情,折著柴火往灶裏面塞,一面對林父說:“爹,我今天在林子裏看到有人在天上飛,那……個就是您一直教我的道法麼,人真能日行千里,飛升成仙?”

  “想要飛天遁地起碼要到築基期修為,你還早著。”林父有些意外,拉著林佳秀仔細問了個詳細,神色有些凝重,鄭重地交待說,“那人真往山林那裏面去了?秀兒,最近一陣子你先不要去捕獵了,爹教你的東西也切不可對外人講,千萬不可露出什麼破綻來。”

  看著林父的樣子,林佳秀不由也是緊張了起來,她畢竟不是真正懵懂無知的小孩,應一聲,趕緊問:“爹,您認識那人,仇人麼?”

  林父搖頭說:“沒見到,我也不知道誰,只是秀兒,你想要在這世上好好活著,就是要牢牢記住一句話,懷璧其罪啊,千萬不可沒有防人之心啊。”

  林佳秀有些疑惑,那話她自然是能聽懂,只不過她家都是窮得一貧如洗,三餐難繼,還有什麼是值得林父如此小心,難道是林父從小教導她的一套打坐心法,還是那些被稱之為佈陣的竹簽小旗,只可惜,無論林佳秀怎麼問,林父都是不肯回答,只說時候未到,再等幾年林佳秀長大,就是一定會告訴她。

  林佳秀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作罷。

  吃過晚飯,照例是授課的時間,林父先是給林佳秀講了一個時辰的課,然後讓林佳秀自己練習佈陣,之後是打坐練功,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林佳秀就是再撐不住,先是正襟危坐,慢慢地身體就是傾斜了過去,最終一頭栽倒在床上,已然是酣然入睡。

  林父慈愛地替她拉了拉被子,轉臉望著窗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呆呆半天才只是歎一口氣。

  林佳秀惦記著市集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就是醒了,把這些天獵到的動物都是搬了過來,儘量把它們弄得乾淨好看一些,然後才是去洗臉做飯。

  不一會,林父也是睡醒,一睜眼就是看到屋子裏面一溜排開的籠子,各種小兔子,小山雞可愛的小動物在裏面,跟林父大眼瞪小眼,差點沒嚇一跳,正好林佳秀端水進來,林父就是問:“秀兒,你怎麼把它們弄成這個樣子,不是要賣的麼,幹嘛不殺……了,也不會這麼費地方。”

  林佳秀仔細看了下林父的臉色,覺得今天氣色還好,才是放心地點頭說:“今天不是大市集麼,來的人肯定多,總有人想要買幾個給孩子玩,活的總比死的貴。”

  “是嗎?”對於生意的事情,林父一點都是不通,將信將疑地望了一下,只覺得那一溜的籠子,一溜的腦袋,一溜的眼睛望過來,居然讓他生出了幾分怯意,心裏有些發毛,只能是轉過了臉,移眼不看,這才是覺得好一些。

  從山村到山腳下的鎮子,路遠又不好走,只有到集市的日子,村子裏才會趕出一輛老牛車,載著山林裏面的鮮貨野味,晃悠悠地趕到鎮上去換錢,這牛車都是走來回的,只要付點錢就能搭上一路,不過村裏人節儉,許多人連這點錢都是捨不得出,光是靠著雙腳走下山,又是走回山。

  這些事情,林佳秀早就是打聽清楚,跟車夫講好價錢,就是扶著林父坐到車上,她自己背著行李跟在後頭走。

  林父心疼林佳秀,招手說:“秀兒你來坐,背那麼多東西要累壞的。”

  車夫聽了就是有些不樂意,說:“這可不行,你家閨女只付了一個人的錢,坐兩個可是要另外加錢的。”

  “我沒事,走得動。”林佳秀剛是說,忽然又是想到林父昨天說的話,這些東西她搬著倒是不費勁,但是背著走一路,那就有些駭人聽聞了,不像普通的小孩子了,只不過她身上也沒什麼錢了,於是只能轉向車夫求情,答應留一隻兔子給他家閨女玩,這才是抱著行李坐上了車,跟林父並排坐在一起。

  晃晃悠悠地走了兩個時辰,才是到了鎮上,市集早就是開始,到處都是過來趕集的人,人來人往,比肩接踵,把這一個小鎮塞得格外地熱鬧。

  林家父女來得有些晚,占不到好位置,只能是在街口角落找了個地方,讓林父在陰涼處坐了,林佳秀才是把籠子拿出來一一擺開,一面熟練地吆喝起來,若是有人過來,她也是能脆生生地討價,快速地算起數目來。

  林父體弱多病,勞累不得,林佳秀又是異常懂事聽話,自從她會走路以來,就是會跟在林父後面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最近一年更是幾乎把家裏所有的事情都包攬了過去。就算平常有練功比尋常孩子要結實大力一些,但畢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人都還沒有椅子高,就是要為著生活不停忙碌,林父只看著眼眶一熱,心疼地險些落下淚水來,趕緊別過頭抹了抹眼。

  林佳秀不時地會往這邊望一望,看到林父扭頭,她還以為他是坐久不大舒服了,趕緊說:“爹,要不您去那邊茶樓裏面坐會,這邊太陽毒,曬著會燙,您去那邊等我一下,今天生意不錯,應該再一會就能賣完了。”

  林父搖頭說:“不,沒事,去茶樓也是要錢的,爹已經什麼忙都幫不上了,不能再給秀兒添亂了。”

  這時候日頭漸漸升高,林父坐的地方也是失去了遮蔽,太陽光直直地照射下來,林佳秀看著有些擔心,想一想就是拿了錢出來,撒嬌著對林父說:“爹,秀兒想吃那邊的茶果子,您先去買幾個,幫秀兒占個好位置,好不好,等下人散了,就沒地方坐了。”

  林佳秀這是變相地支林父去休息,林父哪里有不知道的,但林佳秀卻是異常的堅持,還拿了幾個銅錢放在林父手裏,一面交待說:“小心點走,要是萬一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趕緊叫人,我立刻就過來。”

  林父捏著銅錢,頓時有些無語,只覺得他完全是被他家閨女當成了不懂事的小孩看待,一時也是頗有些感慨,最後還是依了林佳秀的意思,起身慢慢地往茶果子店走去。

  林佳秀逮到的野獸雖然小,但她與一般的獵戶不一樣,依靠了那些神奇的陣法,基本都是能完好無損地抓來,又是精心飼養過,看起來比旁人家的更是精神活潑一些,看的問的人都是多,快到午時的時候,就只剩了昨天剛抓的那只小白貓,其他的都已經是賣了出去。

  林佳秀不禁有些奇怪,就連那只禿了毛的山雞都有人願意要,這只小貓看著也是蠻可愛的,居然連個問津的人都沒有。

  想著林父還在茶果子店裏等她,林佳秀也就沒多想,揣了錢,收拾東西,就是沿著街邊來與林父匯合,只是還沒走到茶果子店,遠遠地就是看到林父站在門口,身邊站了一個林佳秀不認識的人,兩人似乎是在爭執著什麼,林父氣得臉色都是發白了,還沒說幾句,就是劇烈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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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0: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千里逃遁

  “爹!”林佳秀趕緊跑幾步,站到林父面前,對著那人握緊拳頭,滿是敵意地說,“你是誰,想做什麼,這邊都有衙役巡街的,我們一叫,他們就會過來的,不想被抓進大牢的話,趕緊走開!”

  那人也不說話,突然伸手扣住林佳秀手腕,只覺得一陣陰涼氣息沖過來,林佳秀剛想叫,那人卻已經是鬆開手,笑著說:“林道友生了個好女兒,天資很是不錯。”

  林佳秀聽得這話,不由吃驚地張了張眼,回頭望瞭望林父,又是仔細往那人身上看去,這時候林佳秀才是發現這人似乎與旁人有些不同,鶴頂冠,青絲袍,腰間別著一把銀柄拂塵,別有一種仙風道骨,脫塵出凡的清高氣質,偏又是讓林佳秀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那雙丹鳳眼輕輕一掃,仿佛就有千鈞重一般,壓在林佳秀身上,胸口一陣發悶,幾乎都要喘不上來氣。

  林父見狀往前走上一步,將林佳秀護在身後,不悅地說:“常道長,我都已經是俗世凡人,再不會參與仙家紛爭,你所說之事恕我無能為力,我們父女還有事忙,就此別過。”

  林父說完這話,拉著林佳秀轉身就走,那常姓道士卻是不肯放過,腳一動又是攔了上來,笑嘻嘻地說:“林道友何必拒人千里呢,這事若是成了,你我都是有莫大好處,況且我看你女兒也是學了你的道法吧,我看林道友道心未滅呢,何來歸隱一說?”

  話說間,常道士總是刻意散發地威壓,雖然有林父擋在前面,但那常道士卻是專門針對著林佳秀所發,林佳秀強忍了一會,很快就是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浸到水底一般,一點氣都是呼不進來,立刻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這惡意的舉動,直把林父氣得臉色發白,厲聲說:“常之弘,你別欺人太甚!”

  見林父發怒,常道士立刻收了威壓,說:“不過開個小玩笑,林道友何必太認真?”

  不過喊這麼一聲,林父禁不住又是撕心裂肺地劇烈咳嗽起來,那常之弘大約也是沒料到這情況,不由皺了皺眉頭問:“林道友怎麼到了如此地步?”

  林父苦笑說:“看我這個樣子,常道長該是明白,不是在下不肯幫忙,實在是有心無力,告辭了。”

  說完不等那常之弘回話,就是帶了林佳秀走開,這一回常之弘倒也是沒追上來,林佳秀也漸漸覺得呼吸順暢起來,好受許多。

  走了好一會,等完全看不到那常道士,林父忽然停了下來,對林佳秀問:“秀兒,你趕緊去買乾糧,越多越好,帶不動就是放在這裏,只是要悄悄地別讓人看見。”

  話說著,林父就是從懷裏面掏了一個順袋出來,很簡單的樣子,拿在手裏隱約有種氣息流動,感覺異樣的奇怪,不由抬頭疑惑地向林父望去。

  林父簡短地說:“這是乾坤袋,你將靈氣轉到手裏就能打開,裏面能裝不少東西。”

  看林父的臉色,林佳秀就是知道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也不及多問,聽話地去尋了個燒餅鋪子,買了許多燒餅,又是買了兩個水囊,花十文錢把水囊裝滿,一併放進了乾坤袋裏面,最後一點錢買了一把止咳的梨子幹,預備給林父路上吃。

  匆匆地回了來,林父正坐在石墩上沉思,不時在伸手在桌面上劃幾下,似乎是在推算陣法。

  經過這一個事情,誰也是沒了逛街的心思,林父幾乎是立刻帶了林佳秀離開,一到人少的地方,林父的步子就是漸漸地大了起來,越走越是快,林佳秀就算是用盡了力氣都是快跟不上,而且這方向似乎也有些不對,慢慢地偏離開,根本不是回家的那條道,悄悄抬眼看下林父的臉色,一臉的專注與凝重。

  林佳秀還從來沒見過來林父露出如此沉重的樣子,不由有些心驚,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光是悶頭趕路,愈發地覺得心頭發悶,似乎要有什麼不好事情發生一般。

  半天,林佳秀終於還是禁不住這樣的氣氛,小心地叫了一聲,說:“爹,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我們走錯了麼?”

  聽得林佳秀說話,林父才是猛然回過神,抱她起來走,咳了兩聲,低聲說:“秀兒乖,我們暫時回不了家,爹帶你出去遊玩好不,秀兒喜歡京都,邊城?”

  林佳秀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聽林父這麼一說,只覺得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林父這是怕那常之弘,要帶林佳秀逃亡,林佳秀猶豫著說:“那道士不是沒有追過來麼……連家都是不能回麼,我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以後要怎麼生活呢?”

  林父愧疚地按著林佳秀頭頂,說:“秀兒,你不知道,爹以前認得那常之弘,這人心胸狹窄,手段狠辣,他來這邊尋寶,無意中被他撞見了我,邀我不成,就會疑我走漏風聲,肯定會來殺我滅口,若是以前自是不怕他……現在也只得暫避鋒芒了。”

  這些年來,林父病重,一向少有出門,林佳秀雖然也沒當他是普通人,但等真跑動起來,林佳秀才是知道什麼叫真人不露相,比她全力跑的時候要快上三四倍不止,路邊的景色嗦嗦地往後退,幾乎都快是連成一線,看不清楚了。

  林佳秀還怕林父勞累,想說放她下來自己走,看著這樣的情況只能是閉了嘴,乖乖地趴在林父肩頭往後望去。

  一刻不停地跑到天微黑,林父才是漸漸慢了下來,渾身冷汗,氣喘不止,林佳秀趕緊跳下來,拉著林父袖子說:“爹,我們先歇會吧,天晚了,再跑就不安全了。”

  林父也是實在跑不動了,只得點頭應是。

  林佳秀扶著林父往空地裏坐下,一面回頭四處看,跑了這麼許久,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光是看著這些茂密的山林,才是知道應該還在這邊山脈裏面,林佳秀從來沒進來這麼深處地方,又不敢離太遠,半天才是找了一株大樹,底下有條不知道怎麼出來的裂縫,剛好能讓他們父女坐著休憩一會。

  因為怕被人發現蹤影,林佳秀也不敢生火,又是怕著什麼野獸過來,特地拿了竹簽陣旗布了一個迷蹤陣,林父也是拿了一把過去,一面布了一個小四象陣,一面說:“爹教的那些陣法,秀兒可是都記住了?”

  林佳秀仔細回憶了下,回答說:“記是記住了,不過有大半都是布不出來,老是失敗。”

  林父摸著她頭頂說:“沒事,只是你修為未到,理解不夠,你爹也就只有這麼一點能教你的東西了,要是能再給我點時間……”

  話說到這裏,林父很有些悲苦神色,不由讓林佳秀覺得有些不安,趕緊拿了乾糧水出來,遞給林父,一面安慰說:“我們都已經逃出了這麼遠,那人一定追不上了。爹先吃飯吧,跑了這麼一路,您又咳嗽地厲害,等下再吃點梨子幹,早知道就是先去抓些藥回來了。”

  一下跑了這麼許多路程,林父的身體就是承受不住,睡到後半夜就是開始發燒,時醒時睡,不住地說著囈語,仔細聽了,一直在叫著嫣兒,嫣兒的,林佳秀沒有辦法,只能是拿了手巾,不住地蘸上冷水給他敷在額頭,一直到天朦朧亮的時候,林父才是睜開眼,艱難地蠕動著嘴唇,讓林佳秀從乾坤袋裏面揀了顆藥丸,吞下去,這才是沉沉地睡熟了,慢慢地退了燒。

  林佳秀總算是能鬆口氣,頓時覺得疲憊異常,靠著樹幹昏昏地睡了一會,很快就是清醒過來,伸手摸水囊的時候,才發現經過昨晚一陣,所有的水都已經是喝光用盡了。

  人總是不能不吃飯,不喝水的,無論是繼續逃跑還是躲在這裏養病,都是離不了水,林佳秀猶豫了半天,終於是拿起了水囊出來尋找水源。

  走一段路,找了一顆古樹,小心地爬高看了看,極目所見一片蒼綠濃郁的樹海,依著山脈綿延的方向來判斷,大約是進了村子南面的林子,只不過實在是離得太遠,林佳秀也不知道究竟是到了哪里,怎麼看都是找不到村子所在。

  再仔細看了看,林佳秀很快就是發現了水源,離這邊不遠處就是有個溪流沖刷出來的小水潭,附近還有幾隻小鹿在低頭喝水,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危險。

  林佳秀剛是爬下樹,忽然聽到嗚嗚的幾聲叫喚,低頭看的時候,才是發現,她腰上還掛著裝了小白貓的籠子,是昨天賣剩下來的,後來發生許多事情,林佳秀也是完全忘了還有這只小貓的存在,居然把它一起帶了這邊來,這會它想必是餓極了,所以才是這麼叫喚起來。

  林佳秀拿了籠子下來,放那只小貓出來,隨手扳了一小塊燒餅給它,說:“算了,反正也是賣不出去,就是放了你吧,自己去吧,以後別再被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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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0: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遁光再現

  那只小白貓似乎也不挑食,林佳秀給它什麼,它就是張口吃,按著那塊燒餅,慢慢啃,那毛茸茸的樣子份外的嬌憨可愛。

  林佳秀也是沒多停,提了水囊就往水潭那邊走,沒想到那只小貓抬頭一看,趕緊低頭叼了沒吃完的燒餅,顛顛地跟著跑了過來,林佳秀趕它,它也是不走,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似乎是把林佳秀當成它的飼主了,沒辦法,林佳秀也只得隨它去了。

  這邊畢竟是山林深處,林佳秀也是不敢大意,還沒等靠近,就是特地拿了陣盤出來,挑了青色竹簽,布了一個簡單的木息陣,讓身上帶些草木氣息,以免得引起野獸的注意,沒想到的是,那只小白貓也是突然躥了過來,掛在林佳秀衣角上,爬了幾下,一下就是滾進背包裏面,湧動幾下,露了小腦袋出來,很乖巧地嗚嗚叫了兩聲。

  “真是奇怪的小貓,要是黑的就好了,白色太容易髒……”林佳秀嘀咕了一句,伸手按了按,畢竟還是默許了這只小貓的存在,沒趕它出來。

  因為用了木息陣,林佳秀的靠近也引起那些飲水動物的警惕,只是有幾隻好奇地看了看,伸著鼻子嗅了嗅,似乎沒感到什麼危險,就是接著悠閒地喝著水。

  林佳秀走到上游地方,挑個乾淨的地方,把水囊裝滿,放到乾坤袋裏面,又是就著潭水洗漱了一番,經冷水一激,這才是覺得精神了許多。

  這時候,忽然就是聽見林子裏傳來一陣飛鳥驚起的聲音,那些正在潭水邊喝水休憩的小鹿們也是警覺地側耳聽了聽,片刻就是跑得不見蹤影。

  林佳秀也是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就走,只不過在她來時的路上卻是響了一陣腳踩著樹葉的沙沙聲音,明顯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林佳秀沒辦法,只能是臨時改了方向,藏到灌木後面,心裏不由忐忑,這裏離林父藏身處並不是太遠,也不知道他那邊是什麼樣的情況。

  那腳步很快就是靠近了,還帶著明顯的喘息聲,還沒等林佳秀想個辦法,就是聽到呼啦一聲,就在林佳秀身邊不遠的灌木叢中,沖出一個人影,飛快地撲到水潭邊,一頭浸了下去,咕嚕咕嚕地直喝水。

  林佳秀在吃驚之餘,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氣,雖然沒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但從身形看,分明還是個孩子,最多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比林佳秀也大不了多少,明顯不會是那個常之弘。

  林佳秀本來就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更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悄悄地看一會,覺得那人該與他們父女倆無關,林佳秀就是偷偷地轉身,想從灌木後面繞著走回去。

  狂飲了一通,那男孩抹一把臉,抬了頭,在身上一陣亂找,半天才是找到一張符紙,咬破指頭擠一滴血抹在上面,甩手將符咒祭了起來。

  林父只擅陣法,其他東西很少涉及,林佳秀也是一知半解,等那男孩都是把符紙祭奠出去了,林佳秀才是覺得有些不對,這似乎是一張傳訊符,只不過究竟是傳訊給誰呢,難道那個常之弘已經追到這邊,這麼小的孩子也是他的爪牙,前來尋找林家父女不成,若真是這樣,那林父就是危險了。

  林佳秀一吃驚,也顧不得隱匿身形,跳起來就是往林父那邊跑去。

  這一響動,那男孩立刻發現了林佳秀的存在,也是大吃一驚,什麼都不顧甩手就是扔出了一道雷擊。

  林佳秀頭也不敢回,急忙將手中的陣盤扔了出去,另一手摸出陣旗,甩手扔在這裏,手指一起,旗子就是齊齊地立了起來,護在她身邊。

  只不過佈陣畢竟比不上雷擊快,還沒等林佳秀開動陣法,那雷擊就是已經落在她身上,雖然已經被陣盤擋去了大半的威力,還是把林佳秀電得一麻,頓時全身無力,一下子就是踉蹌著站不住腳了,那小男孩的動作也是跟野獸一般迅疾,一下子就是撲了上來,將林佳秀撞倒在地,摁著她肩膀,折一根樹枝就是對著林佳秀咽喉直刺下來。

  林佳秀只將陣簽一揮,畢竟力氣小,沒能打掉那一根樹枝,只能是用力往邊上一引。

  那尖銳的斷頭,好險地貼著林佳秀脖頸而過,噗地一聲,半根都是刺入了地面。

  那一剎那,林佳秀真以為自己要沒命了,愣了愣,才是遲鈍地覺察到一陣痛,脖子上被擦破了一道,滲出了些許血水。

  等看清楚林佳秀相貌,那小男孩也是怔了下,似乎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不過他仍是沒有放鬆,重新抽了樹枝出來,對準林佳秀脖子,一面兇狠地問:“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林佳秀眨巴了下眼,聽這男孩問出這個話,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想錯了,這人應該不是沖著他們父女來的,只是看著那一根捏得緊緊的樹枝,林佳秀毫不懷疑,萬一要是她說錯什麼話,這男孩絕對會是直刺下來,要了她性命,有些緊張地咽了口氣,林佳秀小心地說:“我……只是路過來取水的,不認識你。”

  那小男孩盯著她看半天,又問:“你剛才用得什麼陣法?”

  林佳秀老實地說:“木息陣,是個最基礎的木系陣法,讓自己身上帶著草木氣息,只要站著不動,一般的野獸都不會注意到這邊。”

  小男孩將信將疑,思量了半天,終於還是慢慢地鬆開了手,放林佳秀起來,一面卻是忍不住還要威脅著說:“不准使壞心眼,不然我就殺了你!”

  這孩子也是修道者吧,林佳秀雖然有些好奇,卻是不敢再問,對著那男孩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一面慢慢地往後退去,等拉開足夠的距離,才是轉身猛跑。

  跑開老遠的距離,林佳秀才是回頭仔細看,也沒見那小男孩追上來,這才是松了口氣,也不敢大意,特地繞了點遠路,才是回到昨天休憩的那個樹洞,檢查了下週邊的陣法都還是完好,這才是往裏面走,才剛好樹洞口上,林佳秀忽然覺得心頭一動,抬頭一看,就見一道遁光從天際飛來。

  這遁光有些眼熟,跟林佳秀頭一次看的很像,嚇得她趕緊鑽進樹洞,用力地把林父搖醒,壓著聲音說:“爹,爹,快醒醒,那個常之弘追過來了,我看到他飛過去了!”

  林父掙扎了兩下,還沒等起身,就是咳嗽地厲害,看得林佳秀慢慢地涼了心,依著他這樣虛弱的身體,就算是跑也是就跑不出去多遠,好好地生活卻是遭受這麼一個無妄之災,林佳秀只覺得一陣怨恨,咬了牙說:“那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憑什麼追著不放!”

  林父艱難地笑了笑,說:“秀兒啊,這本來就是個血腥殘酷的世界,要是有可能,真想讓你做個普通凡人的……說起來也是爹連累了你,若不是因為我,也不用讓你受這麼許多苦了,還要跟著我提心吊膽,亡命天涯的。”

  林佳秀搖搖頭,她本來就是活過一次,死過一次的人,能活在當下,就已經是比旁人多了一輩子,更是多了一個疼她愛她的親人,實在已經是幸運地太多,沒什麼好怨好恨的,所以她鄭重地告訴林父,“能投胎到這裏,能做爹的女兒,秀兒覺得很幸福,所以爹也不要說連累秀兒了,要知道要是沒有爹的話,我根本就是不會出生在這個世上,還能好好地長到現在。”

  林父不由有些呆,半天才是伸手對著林佳秀額頭點了點,說:“女孩子說話不要這麼……粗鄙。”

  經林佳秀這麼一笑鬧,林父也是打起了精神,吃了一顆藥,打坐一會,苦笑著對林佳秀說:“我這樣的身體,大約還要大半天才能恢復過來,現在實在是跑不動了。”

  “那就是要再藏上大半天了,那遁光不是往這邊來的,應該還沒有找到我們。”林佳秀沉吟著,忽然問林父,“爹,您記得上次教我的那個萬花陣麼,要是那常之弘找過來,能困他一會麼?”

  萬花陣,陣如其名,以變化多端,迷亂人心為主,據說完全的陣法有一萬零一種變化,就算是神仙進了也會覺得棘手,只不過這陣法多有軼失,傳到林家這一代就只剩下了幾百種變化,威力大減,林父就是知道被人破過好幾次,若不是因為另有個百花陣存在,大約連這名字都是保不住,早就是輝煌不在。

  林父對常之弘也有幾分瞭解,知道他對陣法一竅不通,修為也只有築基中期,若只單純要困他一陣,這萬花陣也是費不了太多的靈氣,或許還真有幾分逃生機會,想到此,林父眼睛不由亮了亮,隨即又是黯淡了下去,想一想又是咬牙說:“好秀兒,拿陣旗上來,今天少不得要用這陣來博上一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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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1: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築基之爭

  在林父思量的時候,林佳秀已經拿出了陣旗,不住在地方寫劃著,計算著時辰五行,聽到林父說這話,她頭也不抬地說:“爹,您還是安心休息,養好了精神,等下我們好逃命,這陣就是讓我來布吧,應該能拖上一陣。”

  “那常之弘畢竟是築基期的高手,若是變化少了困不了他多久……”

  “一共三百四十二個變化吧,我都記住了,只不過還是第一次布大陣,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林父一下就是愣住了,這萬花陣可是很複雜難懂,他雖然給林佳秀講解過幾回,沒想到林佳秀居然全記了下來,對於她這樣的年紀來說,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了,但還沒等林父說話,林佳秀就已經算完了,起身要去外面插陣旗,林父只來得及說一聲:“用我的陣盤吧。”等林佳秀拎著陣盤出去,林父抬眼看了看她地上的算式,微微露了一個笑意,開始打坐調理氣息。

  拿了林父的陣盤,林佳秀又是想起她用慣的那個陣盤,被那個不知名的小男孩一道雷擊轟成了渣,剛才太緊張沒有想到,等回想起來,就是覺得異常的心疼,那個還是林父親手做了送給她的,不由有些咬牙,想起現在的處境,才是安下心來,拿了陣旗陣簽按著陣法需要一一安置下來,有些要直立插著,那是陣結所在,有些只要倒放著就行,等需要的時候才是立起來,就能節省下許多靈力。

  萬花陣有些大,林佳秀修為又不夠,花費了半天才是佈置好,又是在週邊放了幾個小陣做警示用,這才是回了來,咬了手指頭抹一些血到陣盤上,只見白光閃過,陣盤上一下就是出現了無數的小點,零零星星地亮著,看位置就是剛才林佳秀安下的那些陣旗,兩者一下就是聯繫了起來,這陣才算是真正的佈置了下來。

  看著那些彩色的亮點出來,林佳秀才是松了口氣,她也是就頭一次佈置如此大陣,剛才還一直擔心會不會有什麼紕漏,現在才是放了心下來。

  安排妥當之後,林佳秀就是將陣盤放在膝頭,一面打坐調息,一面感受著陣中的變化。

  安靜地坐了一會,忽然陣盤一亮,隨即又是黯淡了下來,這兩天林佳秀見了不少,知道這是因為有人擦著她的陣法飛天而過,不由就是有些奇怪,剛才就已經見過一道遁光,這會又是一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遁光氣勢驚人,氣息大盛,就連林父也是能感覺到,驚異地睜了眼睛,說:“這又是誰,似乎很是焦急,居然神識大放,絲毫不掩,這裏究竟出了什麼東西,怎麼接二連三地來了道友?”

  林佳秀捏了捏手,只覺得渾身冷汗,若是單一個常之弘,她大約還能困他一會,這又是再來一個,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緊張地問著:“爹,我們怎麼辦?”

  話音剛落,就是感到一陣龐大的氣勢洶湧而來,緊接著是一陣雷聲一樣悶響,不用看,大約也是能猜出來,前後兩道遁光而過的人打了起來,那股強大的力量甚至波及到這邊來。

  林父苦笑著說:“逃也是來不及,老實呆在這邊吧,倒比別處要安穩一些。”

  前一道遁光應該就是那一個常之弘了,後一道遁光雖然不知道來的是誰,但從兩人鬥法的氣勢來看,那人修為也是差不了許多,林父病弱,林佳秀不過剛是煉氣一層,與那兩人比起來,大概只同螻蟻一般渺小了,萬一要是被波及進去,有多少條性命也是難保。

  靜靜等了一會,那股氣勢不但沒有遠離,反而是慢慢地靠近了過來,林佳秀漸漸地就是覺察出了幾分壓力,就像是上次碰到常之弘,胸口發悶,沉沉地透不上氣來,想起林父的吩咐,趕緊盤腿打坐,將氣息運轉了幾個周天,那種壓迫感才是慢慢地減輕,不再憋得那麼難受。

  那爭鬥的兩人卻是越來越近,林佳秀手中的陣盤突然又是亮了起來,這一下居然是撞進來三個人。

  悄悄地往外面看了看,那陣裏頭果然有三個人,趁勝追擊的是常之弘,邊戰邊逃的那人,看著很年輕,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使得一把長劍,身後還護了一個小男孩,左右難顧,應付地異常吃力。

  那小男孩分明就是剛才林佳秀在潭子邊遇上的那一個,想來這後來的年輕人是接到了小男孩的傳訊符,匆匆趕來救人的,只是畢竟比常之弘慢了一步,所以才是混戰一起。

  林父也是仔細看了看,頗有些可惜地說:“那人只有築基初期,修為本來就是差了一截,又有孩子拖累,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我們幫他吧。”林佳秀看了一會,很堅定地說,無論那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她就只相信一個事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是等常之弘殺了解決了這兩人,再騰出手來,他們父女也是逃不了。

  林父猶豫一下,也是點頭,坐到樹洞門口。

  林佳秀只將手指伸到陣盤上輕輕一挑,小聲地念一聲:“起!”

  四面陣旗一下就是跳了起來,周遭場景猛然一變,一片濃如實質的白霧突然降臨,幾乎伸手都是見不到五指。

  林家父女身邊都是布了隱匿陣,那兩人又是專心對陣,一時大意闖進了陣法都是沒有發覺,這突然的變化只驚得他們疑惑不已,常之弘更是小心謹慎,掏了一面長幡,迎風一展,那濃霧居然也是慢慢地消散開。

  眼雖望不見,但陣中的一切都會顯示在陣盤之中,林佳秀立刻覺察不對,趕緊令著陣旗逼近,又是把霧氣往常之弘那邊逼去,一面說:“再過一分就是要換變化。”

  林父點頭,對著那年輕人方面動了動嘴唇,密語了幾句,那年輕人也是狐疑不定,終於還是依言放出了飛劍,帶了常之弘一縷發絲回去。

  常之弘也是嚇了一跳,趕緊退兩步換一個方向,那飛劍卻像是長眼一般,次次都能對準他要害飛來,他卻是被困在霧氣中,什麼都是看不見,一放出神識又覺得不對,上下左右都似顛倒一般,只能是祭了幡,不住地抵擋。五六攻擊之後,常之弘剛是摸清了一些門道,漸漸能找准飛劍過來的方向,偏那霧忽然又是退了,腳下一沉,直接陷進了泥濘之中,只氣得常之弘哇哇大叫。

  半晌,常之弘終於是意識到他遭了暗算,放聲大叫:“林琛山我知道是你,不用躲著弄這些鬼祟東西,有種出來跟道爺一決勝負!”

  林佳秀是沒空理他,她修為尚淺,主持這樣的大陣實在是艱難了一些,最後都是不敢睜開眼,拼命地心裏算計著時辰五行變化,一雙手穿梭不停地在陣盤上不住撥動,調節陣旗位置,只弄得心力憔悴,渾身大汗,仿佛剛從水裏頭撈出來一般,只把她一張小臉沖刷地一絲血色都是沒有。

  對於林佳秀來說,這一個萬花陣果然是太沉重了一些,若再這麼勉強下去,會將她心血耗盡,林父皺眉看了一下,忽然揚聲說:“常道友,你這是何意,若不是因為你苦苦相逼,我又何至於此?”

  沒有了林父的指點,那年輕人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放飛劍,徒勞地放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遂是收劍立在一邊,一面皺眉,小聲地對著那小男孩問:“居然是常之弘,素兒你是如何惹了他?”

  那被稱為素兒的小男孩擰著眉頭,沉默著搖了搖頭。

  沒有了那年輕人的飛劍,常之弘的壓力大減,心情也是好了許多,只將長幡往地上一插,笑著說道:“林道友可是誤會了,我只是來這裏帶我那不肖頑徒回去而已,沒想到這麼巧合能在這裏遇上道友,道友不是身染重病麼,居然還能布下如此精妙的陣法,莫不是看我常某人不起,故意欺瞞於我?”

  說這話的時候,常之弘故意將他築基期氣勢放到最大,林父一驚,忍不住就是咳嗽了兩聲,那常之弘卻是趁機確定他的方向,一舉長幡就是直刺了過來。

  雖然在陣中,但實際上,常之弘距離林家父女不過一丈左右,幾乎是瞬間即到,林佳秀立即調了陣旗過來,硬是擋了一下,三枚陣旗一下就是斷成了兩截,林佳秀也是覺得口中一甜,微微地滲了血絲出來,她沒能及時斷開與陣旗的聯繫,也是被常之弘的長幡損傷了一下。

  林父焦急地看她一眼,飛快地拿了一顆丹藥塞到林佳秀嘴裏,口中卻是異常輕鬆地說:“哦,原來常道友是來尋徒弟的,那怎麼是跟人打了起來,又不是強取豪奪,難道這徒弟也是要用搶的不成?”

  這話大約是說到了常之弘心事,頓時沒有了聲音,林父不由有些緊張,生怕他突然發難,半晌常之弘卻是突然開口說:“兩位道友,常某知道一處寶物要出世,不如我們聯手去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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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林中商談

  一番思量,這幾人終於還是坐定了下來,贏得了一個暫時和平的跡象。

  其實無論對於哪一方來說,這都算是一個無奈之舉,常之弘修為最高,但他卻是勝不了兩人聯手,那帶小男孩的年輕人稍遜,但他的遁光要比常之弘慢,無法保證兩人安然脫身,林父這邊最弱,只不過他最擅佈陣,無論他與哪一方聯手,都能穩勝了另一方,剛才又是幫過那年輕人一次,姑且能算是能壓常之弘一頭,偏與那年輕人又是從素未謀面,相互之間戒心也不小,所以這三人隱約竟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倒是能心平氣和坐了下來。

  初次見面免不了要做一個介紹,林佳秀這才是知道,那個差點殺她一次的小男孩姓管,單名一個素字,佩劍的年輕人是他師兄長孫甯。據說常之弘看中了管素的絕好天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擄了他走,非要收他做徒弟,中途大意被管素逃了出來,這才是放了傳訊符引來了長孫甯來救,這中間的仇也算是結得有些莫名了。

  林佳秀佈陣的時候被常之弘所傷,在樹洞裏面調息了一會才是出來收拾散落的陣旗,她那精神萎靡的樣子不由引得常之弘多看了幾眼,面上卻是關心地說:“林道友,你女兒可是受了傷,小姑娘可是要好好嬌養著才行。”

  剛才在樹洞裏面常之弘沒有看到,他一直以為佈陣的是林父,林父也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情,不露痕跡地說:“小孩子偷懶不勤練功,哪里能禁得起你們兩大高手的威壓?吃了虧,以後就是能知道用功了。”

  常之弘這才是放下了疑心,慢慢地說起了那出世寶物的事情。

  林佳秀不好在邊上聽,只能是拖著腳步去揀了陣旗回來,這林中有不少雜草,灑下去容易,想要找回來就是有些難,只是這些東西製作起來有些麻煩,林佳秀還不會做,市集上也沒得賣,這些都是林父一根一根親手做出來的,林佳秀捨不得丟,只能是拔開草叢細細地找。

  一直老實呆在林佳秀背包裏面的那只小白貓突然跳了出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是淹沒在草叢裏面怎麼都是找不到,林佳秀還以為它是要走了,也沒去管它,誰想到沒一會,又是見它鑽了出來,吃力地叼了一支陣旗出來,挺神氣地挺著腦袋,邀功似的喵嗚喵嗚叫了兩聲。

  這只小貓還真是挺有趣的,林佳秀不由就是笑了起來,拿了燒餅扳一點下來喂它,又是抓了它重新放回了背包裏面,摁一下它腦袋,小聲地說:“真要是想跟著我就是不要亂跑了,不然等下就找不到你了。”

  不得不說這只小貓實在很是乖巧,看得林佳秀都是生出了一種心思,雖然白色毛皮的寵物比較難打理,但是養這麼一隻,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吧。

  正想著,忽然聽見後面有人叫她,回頭一看,那個叫管素的小男孩站在後面,伸手遞給了她幾根陣旗,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對不起了,那時候還以為是那姓常的又是追了過來。”

  林佳秀那時候也是把管素當成了常之弘手下,倒也不是太在意,只說一句:“你動作好快,練過武功的麼?”

  管素不解地看著她,半天才是弄明白了林佳秀的意思,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說:“你爹不也是修仙的麼,他沒告訴過你麼?修仙裏面有種叫武修的人,他們就是專門學習煉體術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據說他們能快如閃電,強如山嶽。不過我並不是武修,只是小時候興趣學過幾天,還差得很遠。”

  聽得這麼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很老成地說,我小時候什麼什麼的,林佳秀不由就是有些想笑,又是怕惹惱了管素,少不得要憋了回去,忍得有些辛苦。

  好在管素也不大在意,反而是盯著林佳秀背包看,好奇地問:“剛才我好象看到一隻白白的東西,是你養的寵物麼,能看看麼?”

  林佳秀點點頭,掏了小白貓出來,很爽快地說:“這是我家小白,今天剛收養的。”

  因為是白色皮毛所以就叫小白麼,管素不由就是笑,只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天真單純,就著林佳秀的手仔細看了看新上任的小白小貓,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這應該是雲隱獸吧,不過我還沒見過這麼小的,尾巴上也沒有那一圈黑毛。”

  “雲隱獸是什麼東西?”林佳秀脫口就是問道,忽然又是覺得有些羞愧,她都是活了兩輩子,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有見識,很是有點傷她自尊。

  管素倒是毫無覺察,很是耐心地回答說:“據說那是生在南山的一種野獸,能追雲逐月,擅隱其身,所以很難抓到,這只大約還是幼崽吧,所以才能被我們這樣輕易地看到。”

  難道就是所謂的自帶隱身術的野獸,林佳秀不由眼睛一亮,捧著小白仔細看了半天,都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是悻悻地放了下來,想著要不是管素認錯了,要不就是小白太小還不會用這技能。

  一面跟管素閒聊著,一面分心找著陣旗,兩個人花費了好一會,才是把分散的陣旗給找全了,那邊坐成一圈的大人們還沒商量個結局出來,林佳秀跟管素就是回去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按常之弘說來,他是無意間路過才發現有寶物出世,只不過那外頭有陣法阻擋,無法破解,無奈才是退了出來,本來已經是死心,誰想天意巧合地遇上了林父,這才是讓常之弘徹底地動了心思。

  聽完常之弘所說,長孫甯卻是不同意,他這趟出來就是為著尋找走失的小師弟,既然管素已經安全找到,那他也是沒有必要再跟著常之弘一起,況且尋寶一事向來都是伴隨著巨大風險,若他一個倒也罷了,帶著管素覺得不放心,不帶更是不放心。

  思量一陣,長孫甯就是起身拱手道:“既然常道友已經尋得同伴,那在下就是預祝你們馬到功成,告辭了。”

  說完就是拉著管素躍身上了飛劍,想要遁走而去。

  常之弘招出長幡,晃手一搖,一下子就是卷了管素下來,嘿嘿笑著說:“長孫道友何必心急,等聽常某說完再走也不遲,不過這小娃兒就是留下一道玩吧,不然長孫道友若是回師門尋了厲害幫手來,常某可不就是人寶兩失了。”

  “常之弘,你此舉不覺太卑劣無恥了麼,既能做出這等事情,難道你就不怕我太清滿門怒火麼?”長孫甯頓時氣得臉色大變,背後三把飛劍全系飛出,似乎隨時要出手將常之弘斬於劍下,偏那常之弘狡猾得很,只拿著管素當成擋箭牌擺在前面,讓長孫甯投鼠忌器,臉色越發地陰沉起來,最後只能是收了飛劍。

  常之弘這才是說:“長孫道友莫要惱,你們是名門大宗,常某可就是區區散仙一名,若不再多加小心,只怕會被你們太清門殺得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等尋到寶物,常某自然就會遁走他方,再不隨意出現。”

  長孫甯與管素是宗門弟子,常之弘為人小心謹慎,當然不願意放他們離去,不然等太清門聞訊趕來,他就是什麼東西都是撈不到,所以一直拿捏了管素在手裏,偏長孫甯又是不能不顧管素,天大的怒氣也只能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看長孫甯臉色有些緩和,常之弘適時地又是加了一句:“常某看那出陣法玄妙無比,似乎就有遠古氣息,兩位道友難道就是不心動?”

  只要是修仙之人,聽到遠古這兩字,怕是沒有不會心動的人,那時候天地一統,人神未分,若真是遠古之物,怕是連仙器神器都是不定,就算沒有寶物,那也是莫大的機緣,對於修煉一事有極大的好處。

  管素的安危,遠古的寶物,兩樣一加起來,長孫甯不用太多考慮,就是重新坐了下來,算是默認了常之弘的提議。

  看看長孫甯,常之弘緩緩放開了管素,又是轉而望向林父,問道:“林道友意下如何,若還是猶豫不定,常某不介意再做一次劫持逼迫的卑鄙小人。”

  那意思分明就是想拿林佳秀來威脅林父,林父哪里能有不明白的,只能是無奈地點頭說:“常道友既然拿了我的性命,那就請放過小女,我平生只得了這麼一個女兒。”

  對於常之弘跟長孫甯來說,這次尋寶大約是利益大於危險,但對於林父來說,昨天只跑了一路就是發燒不止,真要去解遠古的陣法,依他這麼虛弱的身體,肯定會是九死一生,所以他才會是說出,拿他性命,換林佳秀這樣的話來。

  常之弘沉思一下,只從懷中拿了幾瓶丹藥出來扔給林父,說:“這裏有益氣丹,補靈丹,成事之後,常某就送你一瓶延年丹。”

  “甚好。”林父收了丹藥,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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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各懷心思

  事情都是說定了,就是要準備出發,長孫甯卻說要去準備一下,常之弘也是點頭,忽然伸手屈指一彈,將一道白光彈入了管素的額間,長孫甯不由是變了臉色。

  常之弘淡淡地說:“只是一點小小的禁錮,不過常某也是有點自信,憑著長孫道友如今的修為是解不開的,只要不生出什麼壞心,大家都是好好的,不然,常某也不忌憚拖幾個墊背的人一道下黃泉。”

  這話剛是說完,常之弘的眼光就是落到林佳秀身上,沒等她閃避,又是屈指一彈,林佳秀只覺得額頭一涼,似乎是平白進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很是奇怪。

  常之弘仍是平淡地說:“只要好生合作,這禁錮自然會是慢慢消除,並不礙事。”

  眾人只能咬牙暗罵一聲老狐狸,不過他們修為都是及不上常之弘,只能是恨恨地忍下了這一口氣。

  長孫甯很快就是帶著管素離開,常之弘也說要去準備一下,說好天亮在這裏匯合,就是祭起拂塵,飛遁而去,一下隻剩下了林家父女兩人,他們也是沒費心去另找地方,又回了剛才的樹洞,布下簡單的防禦陣,吞了藥,開始打坐調息。

  林佳秀一直拿著剩下的丹藥,左看右看,不時湊近了聞一聞,甚至還小心地刮下一點粉末放在舌間了嘗了嘗,試了半天,只勉強分辨出裏面有黃芪、人參、熟地,其他再多的就是超出了林佳秀的範圍不得而知了,至於另一個補靈丹,林佳秀就只嘗出了涼涼的薄荷味。

  林佳秀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既然這藥對林父的身體大有好處,能得的話自然是越多越好,就算得不到,留一點找個厲害的大夫去看了,沒准還能照著方配置出來,也不用這麼依仗常之弘那人,所以她才是這麼在意,好奇。

  費心想了很久,林佳秀忽然又是頹然地低了頭,她剛才倒是忘記了一樣最基本的東西,錢,沒錢沒藥材,就算是有仙丹靈方在手裏,也是枉然,而偏偏這麼多年來,林家就是沒有富裕過,就連民間最尋常的八珍湯,十全大補湯都是買不了幾回,更別說其他的了。

  等林父調息好,林佳秀就是問他那延年丹是什麼東西,真能治好他的病,那常之弘真會依言給他麼?

  對於林佳秀的提問,林父也是不一定能答上來,半晌才是歎氣說:“秀兒,等明日,你同我一起去尋寶吧,那常之弘最是心狠手辣做事從來不留活口,那裏面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但畢竟你比他多知些陣法,若真不好了,你往陣中一躲,總還有一線希望。”

  這話聽著就是有些不好,林佳秀不由大驚,怯怯地叫一聲爹。

  林父只搖頭,與她細細說道,那常之弘年幼時在師門受盡欺淩,剛是築基就是設計將滿門屠殺乾淨,在修仙界也算是赫赫凶名,不過這人謹慎隱忍,少有得罪高人,手段又是厲害,所以倒也是讓他逍遙到現在,林父以前曾與他一起尋過寶,險些就是遭了他暗算,所以對常之弘忌憚頗深,才有這麼許多顧慮。

  看林佳秀懵懂,林父不禁又是歎氣,以前他只當是林佳秀還小,等她再大些由她自己選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埋著不與她說,只是沒想到會是天將這等橫禍,看看距離匯合的時間還有些寬裕,林父就是另挑了一些事情將給她聽,至少也能讓林佳秀知道她生在了一個怎樣殘酷的世界。

  對於林佳秀,林父畢竟還是有些小看了她,她上一世雖是長在和平年代,但對於人情世故也不是全然無所知,聽了林父的話,她也只是感歎了一句:“原來修仙的人也不是那麼清心寡欲的。”再沒有其他感想。

  “為了修得長生,多少人拋家棄子,逃出塵世,他們……我們本來就是極端自私的人,利益當頭能做出多少殘忍事情,也是毫不稀罕了。”

  林佳秀卻是在想著,既然那些丹藥林父吃了有些效果,要是尋得更好的,那林父的頑疾是否就是會痊癒,淺淺地笑了笑,說:“那裏面都是仙家的東西吧,不起眼的拿一兩樣,那常之弘該也不會在意,若是能賣給凡人,能換大價錢吧。”

  林父不由默然,修仙之人重利重寶,但人間的金銀還真沒被他們放在眼裏面。

  打坐了一夜,天就是開始濛濛亮,林佳秀拿了些燒餅出來,就著水慢慢地吃著。

  不一會,就看到一道遁光下來,是長孫甯帶著管素回來,緊接著,常之弘也是趕到了。

  眾人也沒有多話就是準備出發,林父跟林佳秀都不會飛天,常之弘就是祭了拂塵出來請林父上去,林佳秀卻是被長孫甯邀請坐上了他的飛劍,兩道遁光一前一後地飛上了天。

  上輩子出生於普通人家,也從來沒有遠離過家門,一向都是汽車火車地走,兩輩子加起來,林佳秀還是頭一次在空中飛,不由有些緊張,總覺得那飛劍太窄,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一般,上去就是有些膽戰心驚地坐到劍面上,兩隻手一直緊緊抓著劍邊緣不敢放。

  看林佳秀害怕聯手上被劍鋒切了個口子都是沒有注意到,管素看一眼,好心地說:“放心,不會掉下去的,你再害怕也別去抓劍鋒了,手都破皮了。”

  林佳秀哦了一聲,雖然得了管素的保證,她還是有些不安,這時候才是想起來林父的叮囑,要小心謹慎,不可輕信於人,在這萬里高空之中,這兩人若是想害她,聯手都是不用動一下,直接讓她掉下劍就是會粉身碎骨,這麼一想,林佳秀也是顧不得其他,站起身,小心地向前挪動兩步,一把抱住了長孫甯大腿。

  這突然一抱,眾人都是愣了愣,最先回過神的居然是管素,都是說不出話來,只指著手指頭結結巴巴地說:“你竟敢,竟然敢……”

  長孫甯也是一怔,下意識地想踹一腳出去,好歹想起這還在飛劍之間,這輕輕一踹只怕也是會要了林佳秀性命,沉了臉喝道:“放手!”

  林佳秀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我害怕,會掉下去摔死的。”

  “那也不准抱我腿!”長孫甯咬牙切齒地回答說。

  林佳秀悄悄地將手松了松,不過怎麼都是不肯放開,只裝著聽不懂,用很是無辜的樣子問:“那想讓我抱哪里,太高可是不行,我總共也才長了這麼高。”

  “男女授受不親,你爹沒教過你麼……”

  林父只教林佳秀,什麼都沒有小命重要,所以林佳秀很心安理得地說:“沒有教過,我爹說了,這種事情等長大再學也不遲。”

  噗哧一聲,那是管素再也忍不住,樂得哈哈大笑,就差沒捶地亂打滾了。

  長孫甯臉都是黑了,不過他的表現總算還是君子,忍住了沒把林佳秀一腳踹從飛劍上踹下去,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佳秀的錯覺,只覺得這飛劍的速度遠要比原先的快上許多,光是迎面而來的風幾乎都能把林佳秀給吹風,灌到耳朵裏面呼啦呼啦地,其他什麼聲音都是聽不見了,但看其他兩人似乎都是絲毫未受影響的樣子,林佳秀也不好意思再說,往長孫甯身後躲了躲,這才是覺得好受許多。

  正這時候,長孫甯的聲音突然地在林佳秀腦海中響起來一般,說:“林姑娘,你也是要進陣的吧,等下最好不要離我太遠,若是有不對,也好有一博之力。”

  林佳秀愣了下,才是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密語,昨日林父也是用過差不多的招式,只是長孫甯好好地為什麼跟她說這話,剛想問,忽然又是想到,人家根本不是跟她在說,而是讓她傳話給林父,暗示著只有雙方聯手才能應付常之弘,多少有點類似於戰前拉攏吧。

  這多少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吧,林佳秀點了點頭。

  長孫甯也是滿意,密語說:“若真有事,你與素兒去躲起來就是,你爹我會照顧的。”
  聽長孫甯這話,他也是打算帶管素進去尋寶,這決定也沒讓林佳秀覺得有多少意外,想來他們也是跟林父差不多的想法,既然已經是被牽扯進來了,倒還不如帶在身邊,好就近照顧。

  只不過長孫甯的口氣多少有點讓林佳秀有些不爽,只覺得他們父女是被大大的看輕了,不過轉念又是自嘲地一笑,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心態有些不大對了,不過是多活了一次,不知不覺中居然也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平白無故地就是認為自己要比旁人厲害一些,高等一些,驕傲自滿起來。

  但事實,上輩子的林佳秀不過是個普通人,過了普通的一生,這一輩子也不過活了區區四年,一直掙扎在生存線以上,才剛前兩天知道原來真有修仙這些人存在,整個世界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玄妙,仿佛夢境一樣不可捉摸,她甚至是連管素這樣真正的小孩都不如,實在是沒有任何值得自傲的地方,長孫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算是很友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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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1: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溶洞迷陣

  在林佳秀思量反省的時候,很快就是到了地頭,常之弘回頭招呼一聲,按下了遁光,長孫甯也是跟著下了來,收了飛劍。

  “這裏便是入口,道友莫見怪,為了保密,常某做了一些小手腳。”

  這也不過是一處尋常山地,不過草木比就別處稍微茂盛一些,綠油油的長勢喜人,足有齊人高,只見常之弘將大袖一揮,那片草木就同水波一樣蕩漾了一下,幻術消失,露出了一片斑駁的黑土,似乎是最近剛被誰翻過一般,原先的草木都是被沖刷到底下了,嶺上露了一處黑黝黝地小洞,長孫甯跟林父都是感覺到什麼一樣,齊齊地往那邊望去。

  那裏該就是入口了,常之弘帶頭跳了上去,一面解釋說:“要穿過這條山洞才是到陣法,這裏藏的很隱蔽,我也是費了好久才找到這個。”

  林佳秀仔細看了看,大約就是能明白,上個月這邊連日大雨,泥土坍塌破壞了什麼禁錮,所以才是洩露了氣息出來,剛好被路過的常之弘覺察到,機緣總是來得這麼湊巧。

  山洞並不大,剛好能容了一個成人,常之弘在最前,長孫甯在最後,走幾步,就是沒有了光線,其他人倒還好,沒有多大影響,只是苦了兩個小孩,他們修為低,視力只是比凡人好上一點,還做不到夜能視物的境界,只能是扶著山壁跌跌撞撞地走。

  正摸索著往前走,忽然聽到一個輕微的哢嚓聲,仿佛開燈一樣,眼前突然就是亮了起來,林佳秀下意識地捂了一下眼,才是看到長孫甯拿了兩塊小石頭,簡直同兩個小燈泡一樣,散發地柔和的光亮。

  這是日光石,在修仙界裏面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寶貝,幾乎是隨處可見,它的作用也是平常,放在陽光之下,它便會自動吸收日光,到暗處就能自動發光,不過光亮時間並不能太長久,修仙之人眼力過人,基本都是用不著這東西,所以一般都是被當成小孩子玩具用的。

  除了陣法,對於修仙的事情,林佳秀差不多能算是一無所知,所以她看到這樣的東西,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高高興興地接了過來,一面著能換上多少錢,一面還有些貪心地望著管素手裏的那塊,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把那丟臉的念頭給咽了回去。

  靜靜地走了一會,日光石的光芒也是漸漸黯淡了下去,林佳秀正是擔心的時候,剛轉一個彎,只覺得眼前一亮,驀然開朗起來,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是走到了一個極大的溶洞,地上是條條溪流,頭頂是各種形狀的鐘乳石,映襯著不知道哪里照射進來的光線,只覺得怪石嶙峋,五彩流光,美不勝收。

  “這裏居然還有這麼大溶洞,我還以為只有火山地帶才會有這樣奇觀的。”林佳秀暗暗稱奇,剛想回頭對林父說話,卻是突然發現身邊空無一人,不但是常之弘他們,就連林父都是不見身影,但只剩了林佳秀孤零零一個人在這異常空曠的溶洞之中。

  “爹,爹!”林佳秀叫了兩聲,光是聽見迴響,沒人應,走了小半圈,也覺得有些不對,別人先是不說,林父是絕對不會丟下林佳秀一個人的,而且剛才也不過一個失神,也不可能一下就是走遠。

  這個溶洞有些蹊蹺,林佳秀心裏雖然是清楚,但看著那些鐘乳石,形狀各異,顏色溫潤,實在是好看的很,越看越是想看,只仿佛有種神奇的力量,要把林佳秀整個都是吸進去一般。

  難道是啟動了陣法?林佳秀模糊地想著,另一面卻是懶懶地提不起精神,甚至是想直接躺了下去,能永遠睡在這奇景美景之中,那也是極好極好的事情,這麼想著,林佳秀果然是躺了下來,枕著怪石,聽著潺潺水聲,暈暈欲睡。

  林佳秀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她穿越到了一個很神奇的世界,那裏有凡人有神仙,林佳秀還有個很疼她的父親,身體虛弱,整日咳嗽,但卻是有特異功能一般,隨便扔上一把竹簽小旗,就是能把林佳秀困在裏面半天都是找不到出路。

  這夢分明是如此清晰真實,但等林佳秀睡醒了,她卻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手機來看,才發現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想一想又是鑽了回去,抱著暖烘烘的被子滾了兩滾,打算睡個舒服的回籠覺。

  才剛是閉眼,手機是響了,一接電話,就是聽見老媽大吼著:“死丫頭還不滾起來,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事情了嗎,膽子好大!”

  林佳秀最近腦子有些遲鈍,完全不夠用,半天才是想起,她答應今天回家吃飯,晚上乖乖跟老媽出去相親,不過林佳秀覺得有些不對,畢業之後她就是在外地工作,回家要坐四小時的長途車,都是這會時候,肯定是趕不及回家吃飯,想歸想,林佳秀口中卻是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林佳秀就是起床準備回家,下了樓,等一會就是看到一輛從來沒有見過的公車,也不知道為什麼,林佳秀就是知道她該上這一趟車,跟著無數看不清楚面孔的人一起排隊上了車,那車搖搖晃晃地開了到半路,頭頂上忽然掉了一柄巨大的斧頭直接對著林佳秀直劈而來。

  還沒等林佳秀驚叫,她突然又是回到了路上,車才是剛開過來,停在林佳秀面前開了車門,林佳秀仍是上了車,挑個前麵點的位置坐下,不一會,就是迎頭開來一輛車,一頭撞到了林佳秀身上。

  一下又是回到了路上,又是上車,又是很快死去。

  不過一會功夫,林佳秀就是來來回回死了無數次,每次都是同樣的上車,每次又是完全不同死法,看得林佳秀都是有些麻木,若是還有別的認識人存在,林佳秀還會跟人賭上一賭,猜上一猜,下一回究竟要怎麼個死法才是比較精彩好看了。

  或是血肉模糊,或是身首異處,或是腦漿迸裂,在不停見識到自己死去又活來,林佳秀的心理素質就算是再強悍,也是經不起這麼再三的摧殘,只覺得自己真跟死了一回又一回般,那種痛楚是如此強烈,痛到仿佛能將靈魂一片一片地割裂開一般,痛到神智都是開始渙散,漸漸再看不清楚東西。

  不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林佳秀不住地對自己說著,那輛死亡之車又是開了回來,停到面前,林佳秀費勁了全身力氣,幾乎都是把牙齦都是咬出血來,這才是拼命地停住了那兩條不住想上車的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車仿佛像是人一樣發出一聲歎息,關上車門開動了。

  林佳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路中央,然後停了下來,那輛車又是轉了回來,一下就是把林佳秀撞了出去,飛了七八米遠才是重重地掉在了柏油馬路上。

  林佳秀反而是帶了一些如釋重負的笑意,這才是真正的事實,那天,林佳秀並沒有上車,她只是想去超市買包泡面,被一輛闖紅燈的公車撞了出去,幾乎是當場死亡,連救護車都沒有等到。

  這場景突然又是一變,什麼馬路公車,現代化的城市,還是鐘乳石洞,全是不見,一下就是回到了最初那一個狹小昏暗的山洞之中,林佳秀也是沒有心思多看,趕緊坐下打坐,經過剛才那一場變故,她的清心訣居然有了長足的長進,一下沖到了煉氣二層,隱約有靠向三層的跡象。

  難怪人多說修仙最重修心,幾乎是從出生以來,林佳秀就是開始修煉家傳的清心訣,雖然林佳秀更喜歡陣法,對清心訣的修煉並沒有多少刻苦,但也是從來沒有間斷過練習,這麼好幾年都還是在煉氣一層徘徊,沒想到一下,差不多晉級了一整級,林佳秀也是很有些意外。

  看這個情景,他們應該早就是踏進了陣法裏面,只不過林佳秀卻是絲毫沒有察覺,那這個陣法的精妙就已經是超出了她的能力,林佳秀也是不敢隨便亂走動,只運起了清心訣,儘量將自己的狀態調節到最佳,一面仔細回想剛才在陣中的情景,一面開始推算陣法衍變。

  仔細想了一回,林佳秀才是試圖踏了一步出去,只覺得一陣金氣逼人,幻化成一片刀陣,直向林佳秀身上絞來。

  林佳秀也是不慌,深吸一口氣,又是往左面踏了半步,那些刀陣傳身而過,卻是沒有給林佳秀造成絲毫損傷,林佳秀這才是稍稍笑了笑,她果然是沒有猜錯,這只是個幻陣,所有攻擊都是針對精神而來,雖然對實體沒有傷害,但若是沉迷幻境之中,也是會因為幻境而死的。

  一想到這裏,林佳秀不由更是小心,想半天才是踏出了第三步,這一下卻是撞上了一個溫熱的人體,耳聽到林父熟悉的聲音叫一聲“秀兒”,林佳秀頓時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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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石室石人

  對於陣法的認知,林父顯然要比林佳秀高明上許多,在林佳秀陷入幻境的時候,他已經在陣中走過一陣,基本已經掌握陣中變化,也沒急著去找其他人,小聲地跟林佳秀講解了這陣法的變化,一面說:“這陣法要比我想的要厲害許多,前面想必更是危險,你把這陣法記熟了,一有不對就是逃到這邊來。”

  林佳秀點頭,也是有些欣喜地說:“爹,我剛才晉級了,差一點就能到三層了。”

  饒是在這樣時候,林父也是高興地摸了摸林佳秀頭頂,誇獎了一句,這才是帶林佳秀去找另外的人。

  所謂的陣法,只要瞭解到其中的變化,就是有跡可循,有理可依,很快就是找到了被困的另外幾人。

  “可惡!”常之弘憤憤地罵一聲,咬牙切齒地對著林父說道,“快把這個陣給我破了!”

  這幻陣是針對人心魔的,跟修為並沒有太大關係,不過通常都是認為修為越高心魔反噬越是厲害,常之弘已經很久沒有遭過這般狼狽處境,所以才是如此憤怒。

  林父另有主意,他正色說:“常道友,破陣可不是如此簡單,這都是生生相息,環環相扣,強行破解的話,可能會引來不可欲知變化,遠古之陣可不是如此簡單的東西。”

  林父這話半真半假,常之弘也是聽不出什麼不妥,只能是悻悻地哼了一聲,總算沒有再追究下去。

  由著林父帶領,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兩刻鐘左右,才是走出了這個幻陣,到了一個空曠的石室,跟林佳秀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溶洞差不多,也不知道從哪里引進來的光線,照的這裏如同白晝一樣,纖毫可見。

  林父仔細查看了一下,才是收了陣盤,示意這裏沒有陣法。

  這裏三個大人都不是很麼莽撞的人,經過剛才一陣,他們多少都有些消耗,看到石室對面洞開的門,也沒急著前進,反而是打坐調息,抓緊時間回復靈氣。

  林佳秀剛是晉級,又在陣中調息過,也不覺得累,不過她也不敢亂走,只在林父身邊坐下,一邊抬頭到處打量著。

  這個石室並不小,長寬相當,有八九丈左右,裏面空蕩蕩沒有任何擺設,更是顯得寬敞,邊上兩面牆上倒是雕刻許多奇怪的花紋,正中央是巨大的圓形圖,裏面的花紋看著很有點人形。

  因為這個花紋有些奇特,林佳秀不由多看了幾眼,總覺得每看一眼,都與上一次有些不同,她還以為又是就碰上了幻陣,趕緊閉了眼,運行下清心訣,再睜眼看去,不由吃了一驚,並不是林佳秀眼花看錯,那花紋不斷的變化中,尤其是牆中央的那兩個圓形圖,第一眼看的時候本來就只有模糊的人形,現在已經是清晰可見,石頭一樣的東西組成的人形,正在牆裏面挪動,慢慢地往外面爬。

  原來這也是機關陷阱,林佳秀趕緊叫一聲,將那兩個變化的石人指給眾人看。

  話說間那兩個石人已經是爬出了牆,沉重的腳步踏在地上,眾人都是感覺地面微顫抖了一下,一抹細小的積塵落了下來,只聽得喀嚓喀嚓輕響聲,石室對面那扇洞開的門一下就是關了上來,就連來時的路都是消失不見,出入無門,完全是被困在了這裏。

  “看來只有打敗這些石人,這石室才會重新開起來。”

  常之弘也是乾脆,說一聲,就是拿了長幡出來,對著那兩個石人一搖,石人也沒什麼反應,只伸出巨大厚實的大手,對著常之弘抓來,常之弘沒法將拂塵一擋,閃身到一邊,不由暗暗吃驚,他這個長幡名為招魂幡,雖然只是一個法器,卻是能直接針對神識展開攻擊,極為少見難得,也正是常之弘一大殺手鐧,幾乎無往不利,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遭了挫折。

  長孫甯也是祭出了飛劍,往石人身上招呼,只不過這兩個石人不但力大無窮,也是皮厚硬實地很,那麼鋒利的一柄飛劍,也只能在他們身上留下淺淺的一道灰白印子,再也是切不進去。

  這一下兩人都是陷入了苦戰,幸虧這兩個石人身體沉重,行動緩慢,一時倒也是追不上,反而是被那兩人引得團團亂轉,頻頻地揮拳落空,只砸得這石室破爛不堪,搖搖欲墜,沙石陣陣。

  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石人抓住,也是會被活埋在這裏,林父看了看林佳秀,塞了兩顆補靈丹在嘴裏,一面睜眼仔細觀察石人,一面拿了陣盤不斷推算,一面又是不住地咳嗽,他這一天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心力,引了舊疾復發,幾乎完全是靠著丹藥支撐著。

  林佳秀看著有些不忍心,忽然就是奪了陣盤過來,堅決地說:“我來算,爹只管佈陣就好。”

  “秀兒?”

  林佳秀看了看陣盤,默默記了一回,這才是說:“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只要記著最基本五行就是了,石屬土,木克土,土生金。”

  “那該是石頭傀儡。”林父又是忍不住咳嗽,身體晃動了兩下,連站都站不穩,也是知道自己再勉強不來,只能是由林佳秀去了,喘兩口氣,說,“土氣太強,大概不是你我所能應付的,不過也只能是試上一試了,流木陣!”

  林佳秀應一聲,低頭猛算,很快她就是沉聲道:“巽卦辛一,坤卦足少陰三,子虛各一……”

  林父早就是抓了一把陣旗,依著林佳秀的指示,一一扔了出去,有一支剛好是射到常之弘腳下,他也是跟林父合作過,知道他的手段,生怕阻擾到他也不敢再亂跑,剛好那石人一掌拍下來,常之弘扔了符咒出來擋了大半,也是被掌風扇得有些暈,身形都是滯怠了幾分。

  林父卻是絲毫沒有分心,只聽著林佳秀的指示安置好全部六十四支陣旗,叫一聲起。

  那兩個石人周圍忽然就是出現了六十四根巨大的圓木,浮在半空,繞著他們左右繞了三圈,忽然就是一根接一根地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到石人身上,一下就是將他們一起壓在了石壁之上,圓木又是接連往他們胸口插去,但那石人的身體堅硬,圓木非但沒能順利穿透,反而是被撞得粉碎,灑了一地的木屑,落在地上,又是幻成了破碎的陣旗。

  林父咬牙強忍著,只指揮著剩下的圓木一根接著一根,前赴後繼,接連不斷,一直碎了大半,那根圓木終於是插了進去,如同楔子一般,將那兩個石人前後一起穿了過去,牢牢地釘在了牆壁之上,所有的圓木噗落落一起飛了過來,一下就是和成了巨大的一根,兩個石人,八隻手腳不斷舞動,仿佛是一個形體巨大,形態怪異的石頭螃蟹,實在有些駭人。

  林佳秀剛松一口氣,忽然聽得林父嚴厲地說:“流木陣困不了他們多久,秀兒,再算,絕靈陣。”

  這是一百八十根簽的大陣,如同名字一樣,就是隔絕陣內外靈氣往來,雖然還不能肯定這兩個石人究竟是怎麼行動的,但修仙人所有的法器法寶幾乎都是要以靈氣為媒介,以靈氣為驅動才能運行,這兩個傀儡想來也是差不多,只要抽淨他們周圍的靈氣,大概也是能停了他們的行動。

  林佳秀沒有二話,立刻低頭算計,一彈指間,忽然覺得不對,猛一抬頭,說:“爹,不能用,您的身體再不能主持這麼大局了,這樣下去,您會耗盡靈力,會死的!”

  “這種時候哪里能顧得上這麼許多……”

  林佳秀惡狠狠地說:“不能不顧,反正那石人也沒追我們,我們悄悄等著伺機逃出去就是,其他人非親非故的,我管他們去死!”

  這話,林佳秀雖然說得小聲,但在場都是修仙之人,耳目靈敏,哪里能有聽不見的,都是有些詫異地回頭,常之弘更是陰瘮瘮笑著說:“小丫頭,你可別忘了,你身上可還有我下的禁錮,常某怕黃泉路上寂寞,怎麼也是要拖你一起下去的。”

  “秀兒……”林父也是無奈地叫了一聲。

  林佳秀毫不畏懼地望著常之弘,忽然將陣盤一扔,異常冷靜地說:“既要借我們父女的力,又要威迫於我們,你當人人都是好欺負不成,左右不過一個死字,那還不如同你說的一樣,拖了你一塊死,我一個小丫頭,我爹一個病弱人,能換了一個築基中期高手性命,那也是划算地很,這一生也算是賺到了。”

  “你想殺,就殺,要剮就剮,我們絕不會有半句怨言,不過常仙人,你最好還是仔細算一算賬,離了我們父女,你能打得過這兩個石人,就算能打過,你確實之後的路途都不用我們幫忙,就算是真尋到寶了,洞口那一個幻陣,你能保證安全走出去?”

  “小兒竟然!”常之弘勃然大怒,盛怒之間將拂塵一甩,狠狠地擊在石壁之上,聽得轟隆如雷鳴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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