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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愛郭嘉]仙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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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3: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暗湧

   用鐐銬鎖好之後,看著並沒有什麼差錯,那一個魔修俘虜就被悄悄地押送回了太清門,但餘下的弟子卻還不得空回去,還要留下這裡清除逃竄的魔物,風險還有,只不過勝利的總體基調是已經定了下來,再艱難的事情似乎也會變得容易,但就算是如此,也是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將江州這一帶的魔物滅殺乾淨,再沒有隱患。

   等這事情安定下來,太清門也是來了消息,勞心勞力勞作了好一陣日子的眾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收拾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一路走來還算是順暢,但在快到山門境內的時候,卻是遇上了一個麻煩事情,正撞上兩撥人鬥法,一撥不大認得,另一撥的裝扮卻有點眼熟,剛好是跟太清門人換班同守一個地方的隱仙派。

   林佳秀長年在外遊歷,人生大半的時間還都是在睡夢之中迷糊地渡過,對於這些山門之間的紛爭並不太清楚,但隱仙派當初殺人尋仇的那事她卻還是記得真切,直覺地就是不大喜歡他們,而且這裡已經能算是太清門的地界,無論什麼原因,在這裡與人鬥法都能算是一種不恭敬,所以眾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眉頭。

   隱仙派與太清門近年來的關係頗有些複雜,這兩派距離遙遠,本也沒有多大接觸,早年時候因為黃心怡隕落一事多有糾葛,後來一賭定了輸贏,那昌柳道君也算是守信平靜了幾年,但太清門的處境卻是漸漸艱難起來,古城一行,冰封了一個游冰玉,隨後最年長的真華上人羽化而去,太清門這曾經的崑崙名門似乎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走了下坡路,正式進入了衰敗期,後來又是接連遭遇種種事情,魔物初來的時候,也是因為大意一下折損了兩位元嬰修士,這打擊是何其巨大,所以太清門也是不可避免地衰弱了下去。

   趁這機會,隱仙派也是蠢蠢欲動,做起了落井下石的勾當,明裡暗裡地起了各種爭鬥,太清門死傷無數,勢力一下就是縮減了大半,已經有好幾年功夫幾乎都招收不到什麼新的弟子,那種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感覺從來沒有如此的真切。

   也正是因為這不得已的原因,所以重華道君會對林佳秀這一個事情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膽小與慎重,如果是還在當年鼎盛時期,那做法肯定比現在要強硬許多,可用,根本不會管林佳秀什麼出身來歷,不可用,那就是乾脆地滅殺沒二話,但林佳秀結了嬰精通煉器勢頭正好,太清門卻是沒有這般底氣,所以與林佳秀協議的時候,重華道君大約也是暗地鬆了口氣,雖然還有些不甘心,還有些不放心,但這樣的結局,在如今的情勢之下,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互利局面。

   這麼輾轉算來的話,在某種情況之下,隱仙派其實也在林佳秀生命之中起了一個還說不上是好是壞的推動作用。

   隱仙派所做的種種事情,對於太清門底下弟子來說,他們未必完全知道,但隱仙派表現出來的敵意卻是不容置疑的,所以他們也沒有抱著多少善意,之前還因為有魔物在前勉強克制著,一見人都往他們山門地盤上鬧事,大半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再看一看隱仙派的對手,對於久居山門的太清門弟子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人,那是青陽門下弟子。

   這青陽門本是太清門西面的一個山門,不大也不算小,但在崑崙裡面還算是頗有些名氣,因為它是由三個親兄弟一同創立的,一家兄弟一同修道,一同結嬰,那也是個很稀罕難得的事情,但這樣一個山門在當年妖魔之亂時候那開山立宗的元嬰師祖一下隕落了兩個,唯一剩下的那個拼死護了一批弟子出來,投靠到太清門之中,不久之後也是因為傷重傷身,悲痛傷神,離世而去,青陽門幾乎一度遭受滅門打擊,等後來有弟子金丹圓滿才漸漸地去了舊址重建,雖然保住了青陽一脈,但也是再不復原本輝煌,只能算是最末流的小山門,不過與太清門關係一向都好。

   青陽門重建的事情發生時候,林佳秀並不在山門之中,她平常也很少與這些弟子接觸,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些曲折,只聽到太清門弟子在嘀咕著問:「動手不動手?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正在林佳秀覺得迷茫的時候,太清門領頭那一個修士站了出來,拱手行了一禮,揚聲說:「敢問兩派道友是為何在我們山門之中鬥法?」

   這領頭的修士名吳伊茂,是已故的松風道君門下弟子,性情很是平和,這時候也能固守著禮儀,不偏不倚地問道,但在聲音之中加了一些靈氣,聞聲使人一震,無不扭頭看來。

   青陽門與太清門交好,也認得吳伊茂其人,一聽他說話,那幾個弟子紛紛停手退後,拱手回了禮,回答說:「吳師兄有禮,不是我們有心鬧事,實在是這幾人太可恨,守在這路上不讓人過。」

   那隱仙派的人也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哪有這麼顛倒黑白的道理,哪裡是我們霸道不讓人過,分明是你們沒眼色衝撞了過來,我們山門可不是那種軟腳蝦蟹任人欺侮的。」

   青陽門那說話的人似乎口拙,被隱仙派人一挑撥只氣得滿面通紅,但卻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會反復地說:「你胡說,明明是你們攔我們的路!」

   剛才動手打完,這一下就是吵鬧上了,人多嘴雜,各說各的話,反而是什麼都聽不清楚了,但對於太清門弟子來說,這兩廂一比較,青陽門是一向交好的,隱仙派卻是隱約有仇人之相,無論誰有理,這心總是偏的,而且隱仙派還在這山門附近與人鬥法,那也是種不恭敬的行為,所以人人都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不過隱仙派這一群人倒也是機警,看著氣氛不對,立刻就收手撤了下去,一下就退了個乾淨。

   吳伊茂沉吟了一下,找了兩個弟子交待他們在四處看一看,注意著隱仙派究竟有什麼目的來頭,然後才偕同著青陽門人一同上了山。

   回到了太清門,林佳秀似乎又閒了下來,按著身份,她現在只是客居此地,無論是魔物的事情,還是隱仙派的事情,似乎都與她沒有太大的關係,自然會有人操心,而她修復了幾支受損的槍械,又依照著使用情況做了一些改良,之後就再沒有什麼事情,有些百無聊賴,但卻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也注定不能潛心修煉,所以林佳秀又是將她之前做的那兩個石人拿了出來,費心淘換了一些材料,一點點開始研究完善起來。

   在這一段時間之內,陸續也是發生了一些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事情,崑崙的情勢又漸漸開始改變。

   林佳秀所擒到的那一個魔修,在各種手段作用之下,終於是被撬開了牙關,開始招供,按他所說,他與那些魔物原本都只是普通人類,被常顏良逼著修煉這一套怪異的功法,能成的話就能修為大盡,不能便是神智全無,這功法雖然詭異但也是神奇,不但修煉奇快,而且還能用指使魔物行動,從他們身上吸收魔氣,最終能得長生不老,歷劫成仙。

   但這功法修煉很難,一千人之中也未必能有一人適合修煉,常顏良擒了無數人過來,最終能同這魔修一樣保持神智的不過七八人而已,都被叫去四處作亂,而常顏良卻是不見蹤影,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

   最幾年中太清門雖然是慢慢衰落了,但畢竟是崑崙有名的大山門,底蘊深厚,能人眾多,不過是擒了一個魔修,硬是被他們逼問出許多事情來,更是明白其他幾個魔修所在,然後開始召集其他各大山門商量對策,安排事項,一樁樁實事做了下去,有功有勞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極大地提高了山門聲譽,雖然還不能一下返回巔峰狀態,畢竟還是有了個重新崛起的跡象,往著良好的方向前進。

   在這其中,最不高興的大約就是隱仙一派了,與太清門有芥蒂的昌柳道君一直心心念念不忘舊仇,在太清門勢弱的時候,拾掇慫恿著掌門對太清門暗下黑手,幾次三番的衝突,舊仇未解,新怨都能堆積成山了,但太清門卻是在絕處逢了生,無論隱仙派再怎麼動作似乎都已經再不能阻止它的重新崛起,反而更只是加深相互之間的積怨而已,所以隱仙派的掌門過得也是相當的憂鬱,有些悔不該當初了。

   然後在無計可施的時候,隱仙派又出一個不算是辦法的辦法,安排人手在太清門附近埋伏,一有機會就溜進去、潛進去將那關鍵性的魔修俘虜搶到手,那太清門也就會失去他們目前最大的優勢,也再不能證明他們所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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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3: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林家秘密

  隱仙派這一群弟子鬼祟地在附近繞了許多天,交待的事情沒有辦好,反而是盡數失了蹤,而後不久又被人發現在崑崙西面出現,但那時候,他們已經都變成了魔物,連面貌都看不清楚,只有憑藉著他們身上的裝扮才能確定他們曾經的身份。

  這一下引發了軒然大波,再一次證實了魔物的可怕,同時也是從側面驗證了太清門消息的正確性,雖然還有些磕磕碰碰,但乙太清門為首的反魔物聯盟終於是漸漸成立,這在崑崙千萬年的歷史之中,幾乎是前所未見的稀罕事情。

  整個太清門瞬間就是忙碌起來,所有人都是形色匆匆沒有一刻停留,元無心那幾個蓬萊修士也是暫時回了崑崙,唯一清閒的就是林佳秀了,不過這日子也並沒有持續多久,重華道君就遣人來告訴了她一個事情,按著那魔修口供,常顏良曾經在無意之中久透露他這一身詭異功法與林家有關,但派人去林家那查看,那裡卻已經是化成了一片廢墟,沒有任何人跡,想也能知道,是常顏良下的手。

  林佳秀四歲時候就已經來到太清門,幾乎就是在山門之中長大的,她與那一個林家應該沒有太大聯繫,重華道君也是知道,但為著慎重期間,還是過來多問了一句。

  林佳秀當場就愣住了,那一家人,林佳秀其實不過只見了一次,相處也算不上愉快,但無論如何從血緣上來講,那也是親人,不全然是陌生人,所以只讓林佳秀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有那麼一點點不是很明顯的傷心難過。

  將所有的槍械都是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又傳授了兩樣子彈的煉製方法,看再沒有她能幫忙的事情,林佳秀就打算辭行了,重華道君那邊也是有太多事情等著他處理,也沒有旁的心思了,虛留了一下,看林佳秀態度堅決,就說了歡迎下次再來玩一類的客套話,然後著人送了林佳秀出去。

  這一次出來,以後大約再難有什麼機會回來了吧,林佳秀不由也是感慨了一下,回頭望了望,然後遲鈍地想到,她似乎無處可居了,按著有房有車的那生活標準來算,林佳秀混得就是有些不大如意了,啥都還沒有撈到。

  嘆一聲氣,林佳秀收拾了一下心緒,往西面飛去,越過升仙山,特地去林家舊址看了看,正同人所說一樣,昔日繁華如同城鎮一樣的恢弘建築都是成了一片斷垣殘壁,雜草叢生,人跡全無,看起來異常的淒涼落寞。

  略站了站,四處看了看,看的出這裡消亡時間已經久,但還能在角落裡面隱約地找到一些焦黑的痕跡,正跟常顏良那功法所留下的一樣痕跡,重華道君的猜測並沒有差錯,滅殺掉林家滿門的應該就是常顏良了,那他的功法應該也是出自林家,大約是在搶奪了功法之後,又做出了殺人滅口的行徑。

  事情發生已經有些年頭,就算還有其他什麼線索,在如今的這一片廢墟之中也找不出什麼有用的了,林佳秀只能作罷出來,從裡面出來,快走出林家範圍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往這邊走來,林佳秀不想惹事略躲了一躲,不一會就看到一人小心戒備地走了過來,看著是個年輕男子,青衣布衫,一身簡樸,手上還挽了一個小竹籃,走到地頭站了站,從籃子裡面拿了一炷香,一壺酒,淡淡地拜祭開。

  這難道是林家什麼人?林佳秀也奇怪了,仔細看一看那人,似乎有幾分眼熟,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才認了出來,那是在林家時候見過的林朋恩,當時他因為魔物的事情逃離了林家,應該是剛好逃過一劫。

  想一想,林佳秀就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叫了他一聲,問著:「好久不見,可還好?」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旁人,林朋恩不由吃驚,警覺地抬頭,等他認出了林佳秀,樣子十分意外,說:「妳怎麼還會回來,這……」

  林佳秀回答說:「剛聽說這事,就過來看一看。」

  林朋恩笑了笑,看到林佳秀似乎有些高興的樣子,但在這樣淒涼的地方,那笑容就顯得無力,對著林佳秀舉了舉手中的酒壺,抿了一口,將剩下都是灑在地上,慢悠悠地說:「這一家人作惡多端,死在自家功法之下,也算自食其果了。那裡原來住著五叔,他家的兒子天賦很好,那一家人也都是自視極高,為人卻很是刻薄,生生地把媳婦給逼得上了吊。那邊是阿汗吧,排行十三,最討厭旁人稱呼他為十三弟,逼緊了都會操刀子砍人,完事了又笑得很和善。再旁邊是哪家來著,換過很多家,都不大記得了,有一回倒是看到一個小姑娘攙著老人曬日頭,挺愛笑的一個孩子……不過都死了,好的壞的,都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回來,光就只剩下一堆一堆的黑灰。」

  林朋恩不緊不慢地訴說著,修真者的記憶力極好,那麼久遠的事情他都還能清晰地記得,無論是其中的人,還是其中的景都是描述地很清楚準確,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地轉動著臉,一直很出神的樣子,似乎是清楚地看到了當時的情景,那些音容相貌,笑語晏然,一草一木都是異常的明朗生動,聽起來是說給林佳秀聽,更多的卻是說給自己聽,慢慢地回憶著當初,懷著憎恨,也懷著無法說出口的熱忱。

  林朋恩絮絮地說了很多,林佳秀安靜地聽著,一直沒有開口打斷,很久,林朋恩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累了,倚著一截斷壁微微閉了眼,似乎是睡著了。

  等了一等,看林朋恩沒有什麼動靜,林佳秀也站起了身想要離開,她並沒有打算在人間待許久,這時候,林朋恩忽然又開了口,說:「告訴妳一個秘密,在這個世上大約就只剩我一個人知道了。」

  「那功法,只有林家子弟才能修煉,但偏偏只有林家子弟無法將這功法練到頂層,因為只有清心訣才能保持心頭清明,神智不失,但清心訣與那魔功相剋,不能大成,所有那魔物,偷練林家魔功必遭反噬。」

  「修為越高,死得越快。」

  與林朋恩告別之後,林佳秀再次回到江州仔細看過那些魔物殘留的痕跡,又到那被俘魔修所交待的其他魔物聚集地看過,但她來得有些遲,那些地方已經找不到魔物的蹤影,一半是被崑崙修士殲滅,另一半則是聞風逃竄,林佳秀並沒有什麼收穫,她只能是在四周仔細看過。

  都說人多力量大,這話永遠不會錯,那些魔修因為功法的詭異,行事囂張,手段狠辣,終於是引來了崑崙修士的聯合誅殺,雖然魔物的數量也有在增加,眾人的智慧也是強大的,很快地衍生出了數種不同而有效的對付手段,除開林佳秀所煉製的槍械之外,彪悍一點的有純粹的物理攻擊,直接搬個山砸下來,魔氣再足的魔物也會被砸成肉泥;陰險一點的用幽冥之火狠燒,撲不滅,逃不開,不死不休;斯文一點的驅使妖獸去抓了來,戳一刀戳一劍的慢慢將血放乾……

  在這年入夏的時候,整個戰局基本已經穩定,崑崙勝局已定,所餘下的任務不過四處清掃餘孽而已,但做為傳說中的那一個主謀,常顏良卻是始終沒有抓到,甚至從來沒有見到他的蹤影,只有在幾個魔修的口供中偶然提及,他們也是很久沒有常顏良的消息。

  這就讓人疑惑了,只不過怎麼都是找不到,也只能是作罷,然後做了以下幾種靠譜或者不靠譜的猜測,見情況不對早就獨自逃生去了,修煉過火喪失理智自取滅亡了,追殺過程中不知不覺已經被人殲滅了,或者一開始就沒有這一個人,只是為了推脫責任隨口胡謅的……

  無論什麼原因,這一場幾乎可以跟妖魔之亂齊名的戰爭是真的可以結束了,崑崙也是漸漸地恢復了往常模樣,只有那各大山門的掌門一時還不能得閒,他們還要忙於戰後的勢力重新劃分,可想而知,那將會是一個龐大而繁瑣的事情。

  就在所有的東西都是慢慢恢復正規的時候,林佳秀卻是獨身一人來到了崑崙中部的一處荒地,隱約還帶了一些風塵僕僕。

  從地圖上來看,崑崙應該是位於人間四國之中,往下是妖魔叢生的虛海,往上便是基本呈現著圓形形狀的崑崙山脈,而中間則是永遠的荒蕪之地,上面生有一根連通幾個層面的天柱,曾經在天柱的頂端有通往蓬萊與大小方諸的傳送陣,那周圍也是整一個崑崙之中靈氣最濃重的福山寶地,但因為各種原因那傳送陣損壞之後,天柱附近的地界也是再沒有任何的生機,彷彿是荒蕪之地的死寂漫延上來一般,再長不出任何草木,生不出任何的靈氣,這一處也漸漸沒有了人跡,慢慢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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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3: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天柱

  一直只聽到此地荒涼,但究竟怎麼一個荒涼法,那還是無法想像的,只有等真正進入其中才能真切地感覺到那種荒涼感覺,並不是普通的寸草不生,也不是虛海那種靈氣淡薄,這裡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氣息,空氣大地,整一片區域沒有任何的生氣,彷彿死了一般,林佳秀相信,若是能搬個顯微鏡什麼的過來,在這裡也是發現不了任何細菌微生物。

  那是怎樣一種荒涼死寂,走著走著只覺得身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種寒意,無論是人類還是妖獸都是不大能適應這裡死寂的氣氛,所以林佳秀不得已下地慢慢地走,好讓身體有個逐漸適應的過程,希望能減少身體的不適感覺。

  就算是林佳秀,也是慢慢地走了三天,才感覺身體之中的那種寒氣緩緩地褪了下去,自身丹田產生的氣息已經能充分地彌補因為外界空虛不能吸收靈氣的那一部分,而且林佳秀身上還有保存著大量的靈石晶石,有從蓬萊帶來的,也有從夏絲竹那邊搶過來的,總體來說還是很富有的,所以林佳秀還不算是特別的著急。

  歇了歇,確定身體已經適應過來了,林佳秀才鬆了口氣,從儲物手鐲裡面拿了那半卷森羅萬象出來,放在手心裡面,另一手覆在上面撫了撫,那竹簡微微發了發紅光,挪動了幾下,突然就在手心裡面轉動了起來,很快又停了下來,往荒原深處挪了挪,指示了一個方向。

  林佳秀這是在尋找常顏良蹤影,從林家出來之後,她就是到處打聽常顏良下落,就算不為林家滿門的仇,光為著林父,那也是要尋他討回來的,但那常顏良狡猾,在幾乎整個崑崙修士都是出動的情況之中,居然都沒有尋到他的半點痕跡。在失望之餘,林佳秀難得地想起了森羅萬象,那龍龍兒身上應該也有半卷,而且常顏良是附身在龍龍兒身上,那半卷竹簡應該是落在了他手上,雖然不知道上下半卷有什麼不同,但從林佳秀手上那半卷來推測,她沒有見過的那半卷應該也有能藏人之處。

  那餘下的關鍵就是怎麼找了出來,林佳秀試驗了許多方法,最終才找到這一個方法,利用森羅萬象上下半卷之間的聯繫,既然本是同一個法寶分離出來,多少會有些關聯,如果那半卷還在使用的話,理論上應該是能行得通,但以前並沒有遇過同樣的事情,林佳秀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就在這樣模糊的指引之下,林佳秀才一路走到了這裡,再一次看看森羅萬象指示的方向,確實是指著天柱那邊,而且反應似乎也比之前更要強烈,無論那前面存在什麼,已經相當接近了。

  收起了森羅萬象,林佳秀繼續往那其中走去,她倒是慢慢能適應這片荒原的死寂,但小白修為更低微一些,剛進入荒原就是有些不適,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壓制著一般,一直鬱鬱地提不起精神,收他進靈獸袋也是沒有絲毫的改善,荒原的這片土地似乎有種特殊的法力,不單是讓曾經在這其中的生物枯萎死去,也是在極力排斥著外來的生物,盡力地維護著這裡死水一樣的荒涼枯寂。

  林佳秀與小青是因為修為高深,暫時還沒有受到這裡的影響,小白卻是再承受不起,林佳秀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好聲哄著小白讓他在荒原外面等著,看他那可憐的樣子,不由頻頻回頭,有些不大放心,但想一想雲隱獸最擅隱匿,真要逃脫起來,應該沒什麼人能找他出來,也是安下了心,專心尋著森羅萬象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在這荒原之中走了幾日,已經能很清楚地看到那高聳如雲霄的天柱,滾圓的形狀,近千尺粗細,一溜臺階繞著盤旋而上,還沒有靠近,就能感到一股恢弘之氣撲面而來,格外地讓人震撼。

  再一次確定了一下方向,看那森羅萬象指著天柱頂端,抬頭看一看那高不見頂的天柱,林佳秀心裡不由也是生出了一種敬畏,只不過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這天柱的宏偉大氣,還是因為那頂上等待她的未知前景。

  似乎是覺察到了林佳秀的異樣,小青也從靈獸袋之中探出了頭,盤在林佳秀肩頭跟著往天上望去,兩縷長鬚一顫一顫的,咂著舌說:「好大的柱子,好大的氣勢,什麼地方?」

  被小青一問,林佳秀也回過了神,開口說:「是啊,什麼地方呢,上去看一看就了。」

  從這裡開始,荒原的氣候開始異常起來,慢慢地寒冷了起來,很快就飄起了雪花,但這雪卻怎麼都積不起來,論天上的雪下得多大,一落到地上很快就消失了蹤影,連水跡都不會留下,只不過落雪帶來的寒冷卻是真切存在的,而且越來越冷,連這一身修為都是有些抵擋不住,只凍得瑟瑟發抖,一呼出氣就結成了數的小冰渣。

  「好像不是幻覺。」林佳秀伸手接了幾片雪花,看著它們在手心中融化成水,有點涼,但還是普通雪花所帶來的觸感,那寒冷真正的來源卻是在腳下的大地,彷彿被這場雪勾起了地底深藏的寒氣,有種深入骨髓的寒冷,連身上的氣息都能被凍結成冰一樣。

  實在是感覺太冷,林佳秀也有些忍受不了,燃起了一團三陽真火,捧在手心取暖,不過效果並不明顯,根本沒感覺暖和多少。

  青龍屬木親水,更是怕冷,這樣冰冷的氣候只把小青凍得哆哆嗦嗦磕著牙想往林佳秀袖口裡面鑽,但林佳秀哪肯讓他放肆,掐著脖子拎了出來,只把小青氣得噴了口氣,奈地往火邊盤了盤,緩了緩氣,說:「沒用的,這是地心陰冷,尋常火焰沒用。」

  林佳秀奇怪問:「地心不該是熱的嗎,怎麼有陰冷?」

  小青難得主動地說上一句,見林佳秀不信,也生氣,陰陽怪氣地反問:「妳難道去過啊,怎麼知道地心是熱不是冷的?」

  地心炎熱,熔岩翻騰,這種事情哪用得著去人去過,在林佳秀上輩子時候,那是連黃毛小兒都知道的一個常識性事情,只不過這其中的原因並不好跟小青明說,所以林佳秀也沒有開口,心想著畢竟是沒有親眼去看過,沒準這邊地心有所不同,算是默許了小青的說法。

  點著三陽真火確實感覺暖和一點,少了一些陰冷,但這畢竟是權宜之計,林佳秀總不能長久地燃著火,那是很消耗靈氣的事情,所以看一看周圍並沒有任何人,林佳秀啟動疾風鞋飛了起來,想要快速穿過一段詭異的地區,但等林佳秀飛到天柱時候,才發現陰寒的感覺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愈加嚴重起來,這一整根天柱彷彿一根巨大的製冷機,那絲絲的寒氣從中冒出,將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成了雪花冰晶,然後又被風帶著吹到周圍地面。

  冷著凍著,林佳秀倒覺得開始適應起來,再沒有一開始進來那般難受,但畢竟還是受到了影響,無論是動作還是反應都要比平常更緩慢一點,小青更是因為太冷,再不能動彈,直接回靈獸袋中冬眠去了,讓林佳秀少了個幫手。

  看看小青並沒什麼大礙,林佳秀也沒有再管他,沿著臺階慢慢地往天柱頂上飛去,不時地還要停下來歇一歇,生火取一取暖,儘量讓自己保持在一個適合戰鬥的狀體。

  正因為這樣,速度未免就慢了下來,花費了許多時間才爬上了天柱頂端,正同這邊荒涼的土地一樣,天柱頂上也沒有東西,只是光禿禿的一片岩石面,還有一些破損與碎石,樣子頗有些狼籍,但一眼就能望穿,並沒有任何人。

  在天柱邊緣停了一停,搓搓手,喘勻了氣,林佳秀找了那半卷森羅萬象出來,持在手中,注入氣息,然後往空中一點,紅光更盛,微微地顫抖起來,發出嗡嗡的響聲,隨著森羅萬象的異動,天柱頂上的空氣似乎也被帶動起來一般,漸漸地現出形體,化成肉眼可見的細小顆粒,隱隱地也是被染上了這同樣的紅色。

  之後就是叭嗒一聲,突然從空氣中滾出個人影,狼狽地跌在地上,咳嗽了兩聲,兇狠地抬起頭,厲聲說:「果然是妳。」

  這人正是林佳秀尋了很久的常顏良,但看他那樣子,卻讓林佳秀吃了一驚,那人完全地變了模樣,也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了模樣,整一個人都是被霧氣一樣的黑煙包裹著,透過黑霧望去,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面都已經覆蓋上一種鱗片一樣東西,臉上也有些變化,一雙眼跟野獸樣生出了昏黃的豎瞳,那樣子,跟林佳秀在林家時候看到的魔物已經很接近了。

  「常顏良?」林佳秀問,一面看著,心裡想著,這,大約就是林朋恩所說的後果吧,練了不該練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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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死而不瞑目

  「是你嗎,常顏良?」林佳秀再次問了一聲,感覺有些不對,屈指彈了一點靈氣出來,那常顏良身上的黑氣動了起來,掠食一樣將那點靈氣吞了下去,隨即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整個人都是蜷縮了起來,十指緊緊扣在地面弄得血肉模糊,但他癒傷能力極強很快,那傷口很快就癒合起來,反復數次,才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那種痛楚也是慢慢地被壓制了下來。

  看樣子,分明是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但卻是再控制不住那種吸食的本能,所以才會弄到如今這樣痛苦的樣子,林佳秀也明白為什麼常顏良會躲到天柱荒原之中來,也只有這一片全無生息的地方才能容得下如今的常顏良。

  又放出了一點靈氣,常顏良又是不由自主地吸食了進去,那樣子比剛才更是痛苦,那絲絲黑氣都是從身上傷口飄逸而出,整個身體都是膨脹了一圈,獸形的樣子更是明顯。

  林佳秀那樣子,只把常顏良氣得火冒三丈,齜牙喊著:「好妳個林佳秀,枉我惜才,還屢次對妳手下留情。」

  林佳秀略笑了笑,伸手指指自己,說:「既然姓了林總該做點什麼,你下手太狠,但又不夠狠。」

  下手太狠,所以容易招人怨恨,還不夠狠,所以才留下活口找他復仇,在一個事情上,林佳秀終究是有些執著了。

  「真要這麼斬盡殺絕?」常顏良問,看林佳秀主意已定,他緩緩地坐起了身,嘿嘿笑著說,「丫頭,畢竟還是嫩點,話也多了一點,讓我喘過了氣,要是妳剛才就動手的話,我還真沒什麼力氣應付,怕是要折損在此地了。」

  林佳秀回答說:「那我也告訴你一句,其實剛才我也是沒什麼力氣,天柱頂上實在是有些太寒冷了,對我來說需要適應時間。」

  這一整片荒原的異象都是因為這天柱而起,天柱頂端的寒氣更是陰重,林佳秀又是使用法術找出藏身於森羅萬象之中的常顏良,只覺得寒氣越發濃重,所以正如她自己所說,她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天柱頂上的惡劣氣候,兩人都是想要拖延時間,從來沒有過的多話。

  「那還真是巧合了。」常顏良嘿嘿笑了兩聲,但一雙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突然地彈跳起來,黑霧一動,鋪天蓋地的對著林佳秀襲捲而來。

  但林佳秀也是早有準備,撤了閑絲傘出來,抖手一開,暗銀色傘面一轉,那些黑氣彷彿是碰上一道溜滑的牆壁,打了個滑,又轉了過去,絲毫沒有傷到林佳秀分毫。

  黑霧閃過,傘一動,那之後便是出現了一截黑黝黝的鋼鐵圓管,端在林佳秀手上,正對著他面容,還沒有等常顏良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只聽到轟隆一聲輕響,那圓管之中便是冒出一股灼熱的氣息,靈氣混合著妖氣噴薄而出,光一樣,電一樣,迅疾異常,常顏良離得太近,等他覺察到危險的時候,那攻擊已經近在眼前,頭一偏,算是避開了要害,但那裡面一個鐵球一樣的東西砸在他肩上,頓時覺得半個身子都是麻木,一陣針鑽的痛,傷口更火燒過一樣,他的黑氣居然都不能將那力量給抵消掉。

  「妖氣……」常顏良的臉色大變,上一次他就是吃過妖氣的太虧,那時候還以為是林佳秀用了什麼特別的法寶,這一會親眼真真切切地看到,只讓他吃驚不已,瞪著眼睛看,半天才吐出一句,「原來是半妖!」

  這一個事情,林佳秀根本不想跟人多說,她只重新抬了搶那一把手炮模樣的東西,一連放了好幾次,直把常顏良逼得四處亂竄,身上的黑氣也是散逸開來,整個頂端幾乎都是那一片黑騰騰的顏色,就連視線都是有些開始受到阻礙。

  這常顏良也並不是弱者,看得狼狽,其實也就是最開始那一下結結實實的打中了而已,其他的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看這手炮作用不大,林佳秀立刻收了起來,手一舉,手指一劃,一個音陣飛快地出現,微微一按,道一聲出,她精心所做的那兩個石人突然出現在常顏良身後,大手一抓,牢牢地扣住了他一雙臂膀。

  言靈之術最神奇的便是出其不意,常顏良根本無法預料,大吃一驚,再不敢隱藏實力,身上氣勢猛然爆發,彷彿狂風過境一般,瞬間飛沙走石,連天柱上的裂石都被這氣勢帶動,隱隱都破裂之相,被飛來碎石一打,整天石壁剝落下來,轟然墜到地面。

  但這麼大的氣勢,居然都不能吹動那兩個石人半分,黝黑樸實外表,居然是絲毫靈氣都不能穿透,常顏良屈指伸爪,狠命拍了數十下,才把那石人拍出了一絲裂痕,掙脫了一隻手出來,往乾坤袋裡面一摸,拿出一面鮮紅的長幡,迎風一搖。

  被那紅幡一閃,林佳秀只覺得一陣頭暈,差點沒從空中掉下來,頓一頓,立刻將閑絲傘撐開,腕上髮絲立刻分散開,絲絲紛揚,仿若活物一般,四面遊走,將氣息注入到最大,然後手一鬆,那些髮絲就是迫不及待地飛了出來,氣勢如虹,幾乎連影都沒有留下,一下就是穿透了常顏良胸口,又是釘在天柱之上,竟然在那堅硬無比的天柱頂端,硬生生地砸出一個大坑來,常顏良無力地躺在碎石之中,血流如注,重傷不起。

  林佳秀也是有些脫力,她的狀態其實並不太好,荒原極寒的氣候對她影響比想像中的要深厚,而這一場鬥法耗時雖然不長,但卻是用了她全力,尤其是最後那一擊,那是真真正正,沒有半點留情的驚羽訣,這還是林佳秀生平第一次這麼使用,差點把她全部的氣息都抽了乾淨,也再飛不住,落到了地,慢慢地走了過來。

  常顏良的胸口都已經被開了大洞,生息全斷,但他仍是掙扎地想要爬了起來,看到林佳秀過來,恨恨吐了一口血沫,艱難地說:「丫頭,別得意,若不是我……也不會栽在妳手裡。」

  在開打之前,林佳秀就已經看出,常顏良其實已經到了極限,這魔功號稱林家不傳之秘,正是因為有清心訣的存在,所以只有習了清心訣的林家子孫才能修煉魔功而能固守本心,保持神智清明,而常顏良根本不知道這一個事情,他也貪圖魔功快捷,拼命地吸收他人靈氣,甚至還製作了無數的魔物供他修煉所用,心智喪失更快,已經無法控制魔功的反噬,這邊的荒涼無生機,還有天柱的陰冷都不能阻止常顏良的魔化,就算沒有林佳秀,他其實也是快走到了盡頭,或是做為魔物無知無覺地活著,或是被魔功反噬而死。

  都是悲慘。

  所以林佳秀也沒有說其他,只點頭說:「我知道,不過太貪心終究還是不對的。」

  常顏良掙扎了幾下,一雙眼瞪得極大,情緒很是激動,嘿嘿笑著,也不知道是跟林佳秀說,還是跟他自己在說:「不是的,不是的,你們都不懂,你們都不懂,這裡……這裡有仙界之門,只要收集了足夠的靈氣,就能打開仙界之門,我就能渡劫成仙,與天地同壽……」

  這後面的聲音已經是很低微了,要很用心才能聽清楚,林佳秀真的是怔住了,關於這一場魔物之亂,她之前一直是以為常顏良想要貪心修煉所以才引發而起的,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許多波折,居然是想要收集靈氣來打開所謂的仙界之門,才會攪亂了整個崑崙局面,釀成了無數人死去的戰爭。

  沉默了好久,林佳秀慢慢地舉起了閑絲傘往常顏良身上一抽,將他整個丹田紫府都是擊碎,那人抽搐了幾下,萬分不甘願地挪動著嘴唇,終於是閉上了眼睛,氣息全無,全身的黑霧也漸漸散去,露出了一個半人半獸的屍首,然後慢慢地化成灰,被天柱頂上的風吹走消散,只留下乾坤袋與法寶。

  這一回,常顏良終於是徹底地死去,再沒有出魂奪舍的可能。

  林佳秀喃喃地說著:「這一句話,算是奉送給你的,通往仙界的路其實有許多,我就知道兩個。」

  這話,如果被常顏良知道,大約,大概,會死不瞑目的吧。

  打坐調息了一會,讓冰冷的身體稍微暖和一點,林佳秀才伸手揀起了常顏良留下的那一個乾坤袋,抹了上面神識,倒了倒,拿了那半卷森羅萬象出來,然後將自己手上那半卷也拿了出來,左右看了看。

  似乎是感應到丟失的那半卷存在,那兩個竹簡如同呼吸一樣微微起伏,散發地暖暖的感覺,然後一點一點地發出了光,慢慢地從林佳秀手中漂浮了起來,在空中不住地旋轉地,那光芒也越來越強盛,星星灑灑地飄散下來,螢火一樣點點翻飛,那一刻彷彿是夜色溫柔,群星璀璨,然後那兩團光芒終於撞擊在一起,恢弘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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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4: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別離

  不一會,那光芒便散去,那竹簡也是合成了一卷,靜靜地落到了林佳秀手中,整齊的竹片,微暗的顏色,看起來同普通的竹簡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有充盈的靈氣才能證明它的不俗,猶豫了一下,都伸手準備打開,終究又是合了上來,這一卷竹簡給林佳秀留下過不太好的印象,總會有種不是很吉利的感覺,半卷與整卷總有些不同,還是需要更慎重一點對待。

  小心地將森羅萬象收了起來,又花費了幾天功夫慢慢地從荒原裡面出來,去找小白的時候,小白卻不在事先約定的地方,而是蹲在半山的一個山洞口上,看到林佳秀尋來,低低地叫了一聲,腦袋一拱,從山洞裡面拱出了一個白色的小毛球,發出嗚嗚的叫聲。

  仔細一看,那樣子分明是小白小時候的樣子,一根雜毛都沒有的白色小貓模樣,小小的雲隱獸。

  林佳秀不由大吃一驚,趕緊掐指算了算時間,感覺她似乎沒耽擱多少時間,怎麼連小小白都已經冒出來了,還沒有等林佳秀震驚完,小白扒拉兩下,又扒拉出好幾個同樣的毛團,拱到林佳秀面前,一溜地排開,有七隻之多,大大小小都不一樣,但最大一隻也才不過只有小白一半大小,看起來格外的嬌小玲瓏,袖珍可愛。

  林佳秀不禁問:「一家的雲隱獸?」

  小白點頭又搖頭,他雖然頗通人性,但卻是不會說話,所以林佳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說什麼,只能暗自猜測著,「都是雲隱獸,但不是一家?」

  小白點頭。

  「你想留下跟他們一起?」

  猶豫了很久,小白終於是點了點頭。

  從很小的時候,林佳秀便揀了小白回來,一同生活了這麼許久,只當是家人一樣的存在,平常時候林佳秀也會想著,有機會去找一找小白的族人,好讓他結婚生子,幸福生活,只不過真等到這一個時候,林佳秀突然又感覺有些複雜,很有些捨不得,但論是阻止小白留下,還是將這一窩的雲隱獸帶身上,都是不大合適,所以林佳秀也沉默了很久,終於是拍了拍小白的腦袋,說:「以後你要自己小心,好好地過日子。」

  小白銜了銜林佳秀的手,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又輕輕地舔了舔。

  各種妖獸都有各種他們獨特的表達方式,林佳秀並不大清楚小白為什麼咬她手指,但感覺他並沒有惡意,所以也就隨他喜歡了,這時候小白卻微微地用了用力,林佳秀只感覺一點刺痛,然後有種暖暖的東西湧了進來,那是小白的意識,那些話語所不能述說的感情,都是湧了進來,這百年光陰一同走來,那該是有多少回憶,多少酸甜,一下全湧了上來,只讓林佳秀感覺有些承受不住,閉了閉眼,這時候,卻有一滴血從小白舌尖流了出來,悄聲息地融入了林佳秀身上。

  那感覺涼絲絲的,似乎有層薄紗繞在身上,不用刻意地施展斂息術,都能感覺外露的氣息淡了不少,看來應該是雲隱獸擅隱本能起的作用,這算是小白送給林佳秀的臨別禮物吧,不禁讓林佳秀莞爾。

  林佳秀跟著小白在這邊待了一陣,仔細看過附近並沒有危險,然後精心地煉製了幾樣護身用法寶,都掛到了小白脖子之上,這才是與小白告別,離開了那一帶的山脈,重新回到了崑崙。

  對於與小白的分離,小青的反應要比林佳秀更強烈,有好幾天功夫一直悶悶不樂,不停地嘀咕著,雲隱獸很有用,養那麼大多不容易,放走了很可惜,一個人睡著一個靈獸袋很聊一類的。

  聽著那喋喋不休的抱怨,林佳秀多少也有些鬱鬱的心情反而是好了許多,能回頭對小青說:「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到最後。」

  小青啐了一口,伸出爪子指了指他自己,那意思自然是在說他與林佳秀所簽訂的那個契約,分享林佳秀的壽元,無條件地聽從她的命令,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小青就會陪著林佳秀,一直到他生命的終結。

  林佳秀不由莞爾,沉思著說:「我那黑應龍珠既然沒了,你也就沒有什麼大用處,只要立誓不主動與我為敵,你想走的話,那我就解開契約。」

  小青壽元無多,當初就是因為這個不得已才與林佳秀定下契約,真要解開契約,除非是能立刻找到新的主人,不然很快就會壽終正寢,聽到林佳秀說,小青嘴邊那兩個長鬚抽搐了幾下,涼涼地說:「想要我死,直接說。」

  林佳秀伸手抓了抓小青那兩根長鬚,笑著說:「耍你的。」

  只把小青氣得哇哇大叫,一頭栽到靈獸袋裡面再不肯出來。

  除掉常顏良之後,崑崙暫時沒什麼大事,林佳秀隨意地逛一逛,去買一些材料,租了個洞府,修補上石人之後,就專心研究手中這一卷森羅萬象。

  這一卷終於完整的森路萬象依舊神奇,有山有水有日夜星辰更替,儼然一個小型的世界,但林佳秀繞遍了全部的地方,每個角落裡都是仔細看過,再沒有同以前遇過的迷霧跟考驗,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裡面消失了一樣,再沒有什麼阻擋林佳秀的意識在這之中流淌。

  回想的時候,林佳秀才能知道,之前碰見那種種的難題應該是前任主人所殘留下來的神識,因為當時林佳秀實在是太弱小,所以才會那樣輕易地被影響到,直到森羅萬象完整,林佳秀意識勝過殘留其中的那神識,森羅萬象才是真正地承認了她的資格,認她為主。

  只讓林佳秀感嘆,這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等事情做完,又修煉一陣,林佳秀就是出了關,往太清門中投了一張拜帖,兩百年之約快要到期,很快便是游冰玉出冰之時。

  在魔物戰爭後期,太清門的表現異常的搶眼,與其他山門相比元嬰修士的數量雖然還有些偏差,但在民間聲望不俗,近幾年也是新收了幾個頗有天賦的弟子,也算是渡過了最艱難的那一段日子,一派的欣欣向榮之象。

  林佳秀飛到山門時候,剛好是大開山門之時,那慕名來拜師的人們擠滿了整一個山門,都是帶著滿眼的期待還有一些緊張,看起來份外地熱鬧。

  在山門之下略等了等,很快就有人下來,客氣地迎了林佳秀上去,走到一半時候,就看到管素匆匆地飛來,落在了面前,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盯著林佳秀看。

  那迎客的太清弟子拱手行了一禮,口稱著師叔,但管素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去。」

  上一次與管素見面時候還在戰爭時候,眾人都是忙碌地很,匆匆而過,幾乎連話都沒有說上幾句,感覺好像根本就沒有見過面一樣,林佳秀也抬頭看他,露出了笑容說:「好久沒見了。」

  看起來管素的日子似乎並不好過,樣貌雖然還年輕,但總有種很濃重的疲倦,彷彿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制在後背上,讓他的樣子看著要比實際更大一些,再找不出當年那種精神與生動。

  聽得林佳秀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問候,管素似乎是感到憤怒,用力地握緊著拳頭,一字一句地說:「妳是否還少我一個解釋,為什麼突然離開山門,為什麼突然又能若其事地回來?」

  也只有這個時候,看起來彷彿還是林佳秀記憶中年少天真,倔強執著的模樣,他那些問題也是讓林佳秀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他因為是半妖所以不能留在山門之中,難道要告訴他因為想見游冰玉所以又突然上了山門?

  無論哪一樣都不是那麼容易能開口的事情,所以林佳秀想一下,還是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管素問:「不能說?」

  林佳秀接著搖頭,等一等,管素也搖頭嘆氣說:「算了,不用說了,妳高興就好,跟我來,我帶妳上去,掌門師祖現在忙,可能要等一下才能見妳。」

  「還有,我最近跟阮師姐結對雙修,妳若有事就去登雲殿找我。」

  所謂的阮師姐便是凌霄真人門下的阮金鈴,她與管素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對管素的情分,只不過小時候管素似乎覺得厭煩,一直是避之不及的,還讓阮金鈴傷心過一陣,找過林佳秀的麻煩,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是他們結成連理,不由讓林佳秀有些意外,張口問:「入贅?那玉華殿要怎麼辦,等……游道友知道的話,大約會去搶人的。」

  「哪有什麼入贅……」管素終於是笑了笑,撓了撓臉頰,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那是人間的說法,崑崙沒有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哪邊事多在哪幫忙,還住在玉華殿那裡。妳總是會想這些有的沒的,說有心,有時候又太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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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4: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塌陷

  話說間,兩人便是到了大殿,因為剛好是大開山門時候,重華道君正是忙亂的時候,只匆匆說了幾句,一直到全部的弟子都是選定,他才有空閒來與林佳秀說話。

  林佳秀也不矯情,直接乾脆地說:「我想見游冰玉。」

  重華道君面露出了難色,摸著鬍鬚,半晌才開口說:「這恐怕是不行,那裡只有本門弟子才能進去。」

  「在外面等也可以。」林佳秀想一想問,「那時候能打開古城?」

  「再過幾日。」

  重華道君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過幾日果然是請了林佳秀過去,也不單是看著而已,而是要她幫忙,在通道打開之後維持周遭靈氣的平衡。

  進城的時候不能算是太清門弟子,出力的時候反而又能輪到她了,重華道君這一個毫不介外的做法只讓林佳秀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太清門所擁有的這一處古城,已經是有很長的年頭,因為多次頻繁地進出,導致古城之中氣息失衡,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所以這一次進入的人數也是減少到了極致,只有那些金丹後期有機會結嬰的弟子才被允許進入,這樣算來不過也一二十人而已,管素卻不在其中,因為他上次結嬰失敗,短時間內不能再試第二次。

  見不到管素,問起的時候,林佳秀才知道這一個事情,愕然的同時,不由也有些內疚,也難怪管素會說她無情,她還真的是很少關心管素的事情,只要知道他還安然活著就感覺已經可以了。

  在林佳秀想著的時候,這一行人也是往後山去,由重華道君主持解開了禁錮,向著東方叩拜三下,拿一個玉鼎撚上三炷香,青濛濛煙氣筆直地沖上天,在半空之中又是盤旋成團,最終形成了一個薄圓形通道,剛好能容得一人進去,這便是古城的通道,而林佳秀與其他幾位元嬰修士所要做的事情便是維持這玉鼎的氣息穩定,保持香火不斷,不然古城的禁錮就會再次關閉。

  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出乎異常的困難,因為必需不停地往其中輸入大量的靈氣,才能讓那通道穩定下來,就算是元嬰修士也感覺有些吃力,只能是要幾人輪流進行,重華道君事多,得空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只有林佳秀與江陰上人兩人在後山這邊守著。

  江陰上人與游冰玉一向不合,早年時候也跟林佳秀有過一些衝突,林佳秀她還怕他會使什麼壞,特別地小心翼翼,江陰上人不屑,但也是淡淡,並沒有為難林佳秀,也沒有異樣的舉動。

  到第七天的時候,那一個玉鼎突然晃動起來,格拉格拉地發出類似於破碎的聲音,帶動著上面的清香也是搖晃不定,古城之門忽隱忽現。

  「怎麼回事?」林佳秀與江陰上人都是猛然站起了身,趕緊往玉鼎之中注入靈氣,勉強地把那一陣晃動給壓制了下來,相互望一眼,見彼此眼中都是有些駭然之色,分明是在想著同樣的事情,難道那古城已經開始崩塌了?

  林佳秀趕緊上去搭了把手,也將靈氣輸入,讓江陰上人騰出手給重華道君發了個信息。

  不一會,就看到重華道君匆匆地趕了過來,看一看那玉鼎情況,神色頓時嚴重起來,說:「不好,竟然在這種時候開始崩塌,危險了!江陰師弟你帶人進去,務必將所有弟子平安帶出,林道友請妳在這裡協助我。」

  飛快地將事情安排下去,看著各人都是領命離開,最後只剩下他與林佳秀兩人,重華道君停了停,嘆一聲說:「林道友請幫一把手,坐這裡往鼎中輸入靈氣,千萬不要分神。」

  那古城的崩塌已經明顯地影響到外在的禁錮,整個界面都是不穩起來,這種脆弱也開始折射在做為介質打開禁錮之門的玉鼎上,安靜一會,很快又開始劇烈地跳動,那鼎表面也是出現了細小的裂紋,那三炷香也是突然明暗起來,一直維持著通往古城之路通道的煙霧慢慢地稀薄起來,若隱若現,異常的危險。

  那裡面有太清門數十名弟子,那裡面有被冰封兩百年的游冰玉……

  一瞬間,林佳秀只覺得心緒有些紊亂,一時間完全失去了主意,被重華道君叫了兩聲,她才回過神,按了按眉頭,依言坐到了玉鼎前面,聽話地將靈氣逼到指尖,壓在玉鼎之上,一面說:「我靈氣並不純淨,恐怕支援不了太久,這樣也可以嗎?」

  重華道君拿出一遝黃紙,以那玉鼎為中心,規律地貼在周圍地面之上,一面回答說:「至少還有一炷香,應該足夠弟子逃逸了,只是沒想到這崩塌居然來得如此之快,事到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一炷香功夫,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確實應該足夠讓那些弟子出來,但游冰玉呢,他可是還被冰封在那其中,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清醒,若是古城崩塌的話,那他會怎樣,還能活著,還能出來嗎?

  那種恐懼的念頭一旦形成,無論怎麼努力,都是不能驅散,只讓林佳秀感覺份外地不甘心,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再等一等,為什麼想見他一面會是變得這麼艱難?

  但無論怎麼心焦,當下林佳秀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過是聽著重華道君的指示,將靈氣輸入其中,用盡全力讓這一個出口持續更長時間而已。

  林佳秀在結嬰之中靈氣與妖力就開始混合,相比起其他元嬰修士她靈氣的數量多更稀少一些,這幾日也是一直保持著極大的靈氣消耗,剛換班下來沒休息多久就遇上這個事情,為了壓制那玉鼎的躁動也是需要比平常更多的靈氣,只覺得精神與體力都有些不大夠用,但林佳秀也不敢鬆懈,伸手找了找,沒找到補靈丹,只能是拿了一顆晶石出來,捏在手裡,多少也能緩解那種快到極致的疲倦感覺。

  重華道君也是不停忙碌,將所有的黃紙都是擺放好,然後將手一劃,那所有的黃紙一張一張地亮了起來,一圈一圈地圍了起來,手指一掐滴下一滴血,慢慢地就有一陣風吹起來,以那一個玉鼎為中心,從四面八方地往那裡面吹去,一直灌到玉鼎最中心。

  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心焦,等坐了下來,林佳秀就感覺一種很深沉的無力感覺,彷彿全身的力氣都是一下用光了般,那玉鼎也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一般,都不用林佳秀怎麼專心,身上的靈氣就能自主地往那一邊湧去,整個人都像是掏空,掏乾淨了,一點都動不了。

  這感覺有些不對,林佳秀低頭望了望手中的晶石,不過是才剛拿出來的晶石,這一會卻已經消耗了所有的靈氣,黯淡無光毫無靈氣變成了一顆普通的石頭,再看一看地上那些黃紙,對於符文她沒有太大的研究,但在不起眼的角落上有幾個看著比較眼熟的圖樣,那是一種常用的鎮妖符文。

  這是專門為對付林佳秀的陷阱。

  林佳秀有些無力地問:「我記得掌門應該有立下誓言,凡是太清門下不得隨意與我為敵的,如今這般是為了什麼?」

  「我是掌門,不算是門下弟子。」重華道君將手指一按,分明是做著言而無信的事情,臉上卻有種很真誠的無奈神色,甚至還是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說,「這真是造物弄人,本該是天才之資,偏偏卻是那種骯髒血脈,若是被人知道我太清門出了這樣的敗類,那在同道之中就永遠抬不了頭了。」

  「只是因為這個?」

  重華道君斷然回答說:「妖獸都該死,光是這一個理由就已經足夠,而且用血生祭,也能增強通道穩定。」

  林佳秀默然,因為知道半妖不被人待見,林佳秀的身世隱藏地還算好,到現在為止知道的人並不算太多,但沒有一個人對她表示出很明顯的敵意,這是林佳秀的幸,因為被人所承認,同時也是她的不幸,因為被善待,漸漸也讓林佳秀忘記人與妖獸之間的血海深仇,而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警惕,所以才是輕易地掉進了重華道君的陷阱中。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看著重華道君冷漠的神色,林佳秀才能真切地感覺種族之間的那種仇恨與怨恨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對於他們來說,殺死林佳秀其實如同殺掉其他妖獸一樣,只不過更是棘手,更是需要籌畫而已。

  對於林佳秀的殺意大約是由來已久,但下手的決定應該臨時起意,正好是恰逢其會有了機會,正好是殺掉林佳秀有利可圖,所以重華道君的陷阱說得上完善,但卻不是完美,林佳秀雖然一時動不了,但她卻是悄悄地打開了靈獸袋,放了小青出來,虛弱地笑一笑說:「這一回,可是全要靠你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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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敗逃

  小青抖抖鱗片,縮小的身體突然變大,騰空而起,一瞬間風起雲湧,真龍現身,小青張張嘴,傲然說:「那妳可不要暈倒,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妳。」

  因為契約的關係,林佳秀的狀態會影響到小青的實力,所以小青才有這樣的說法,同時也是證明重華道君實力不俗,小青不得不慎重對待,林佳秀點頭,她被地上的符紙所壓制,覺得渾身無力,很艱難地才將手從那一個玉鼎上挪開,緩緩地在地上畫一個圈。

  小青的突然出現,就算是重華道君不由也是大吃一驚,神色凝重地說:「上古青龍,原來還是我小看了妳,不過既然能被人馴化,未必能留有多少威力。」

  小青哼了一聲,尾巴一掃,鼻息一噴,氣息一重,半空之中忽然出現無數巨大的圓木,氣勢洶洶地落了下來,將所有可能的去路全部都封了乾淨。

  見躲閃不開,重華道君也沒有動,只從袖中抽了一把拂塵出來,輕輕一揮,那纖細的麻絲一抖彷彿就同最堅硬的利器一般,一沾就能將那巨大的圓木擊成碎片,只見木屑紛飛,但卻是絲毫沒有傷到重華道君身上。

  雖然同是結嬰修士,那也是有高下之分,那重華道君成名多年,又是一派之尊,不知道藏了多少絕招,無論是修為還是經驗都是勝出林佳秀太多,也是在如今的小青之上,沒有意外好運的話,敗落不過時間問題,林佳秀心裡也明白,但越是明白,她反而越沒有空暇去關注那邊戰況,只趁著小青纏住重華道君的時候,想辦法讓脫困。

  好不容易,林佳秀才畫出了一個完整的圈,將手指點在圓心之上,喃喃念著,「后土在前其三,陰木催生其五,金氣在下餘二……」

  吃力地將咒語念完,用力點一點,林佳秀慢慢地將手抬了起來,那手指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一般,那圓之中的土也是緩緩蠕動,越爬越高,終於是破土而出,汩汩地流出一股清水,靜悄悄無聲地流淌,但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滿,一直浸過那地上所貼的符紙。

  這鎮妖符紙之中浸透著濃重的靈氣,並不是能那麼輕易地就被水泡花,但多少還是會有些鬆動,會讓陣法出現空檔,而林佳秀所需要的也正是這個空檔,一感覺力氣恢復了一點,立刻抽了閑絲傘出來,用傘尖在地上一點,妖氣一送,整個人都是被彈了起來,終於是擺脫了鎮妖符咒的作用。

  「小青!」林佳秀開口一叫。

  正在與重華道君糾纏的小青不甘願地應了一聲,抽身一捲,回身一轉,剛好接住了林佳秀落在他背上。

  林佳秀伸手在小青長角上一按,借了他的妖氣,閑絲傘一轉,槍械一樣射出一股灼熱的氣息,驚羽訣全放,那一把頭髮,不知道幾千幾萬根髮絲悉數對著重華道君射去。

  那氣息非同尋常,重華道君也不敢怠慢,將拂塵一轉,帶出絲絲白影護在身前,同林佳秀那黑色頭髮撞在一起,格外地分明顯眼,發出鏗鏘的金石之聲。

  彷彿過了很久,那驚人的聲響才是停了下了,周遭重新安靜了下來,重華道君完全地抵禦了這一次攻擊,毫髮無損,但他那一柄拂塵的麻絲卻是被林佳秀的驚羽訣削得不成形狀,這一個法寶算是徹底報廢再不能使用。

  眼見著這樣情況,差點沒讓重華道君心疼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這拂塵雖然不是他本命法寶,但也是他多年收羅之中品質最好,使用最順手的一樣,千金難求,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毀於一旦,只讓重華道君的眼神越發冰冷起來,殺氣越發濃重。

  而林佳秀卻是讓小青退後一點,閑絲傘一轉,正是對著地上那一個玉鼎,說:「別動,不然我就毀了這古城門戶。」

  從重華道君發難,小青救急,林佳秀脫困,其實不過一轉瞬功夫,江陰上人大約也還沒來得及將弟子找齊,這一會還沒有一個人從中出來,若是真被林佳秀毀掉玉鼎,那通往古城之路就會關閉,想要重新打開的話,絕對是趕不及古城崩塌的速度,所以林佳秀一說,重華道君也是愣了愣,露出了氣惱的表情,他畢竟還是無法置門下弟子於險境而不顧,只能是收了手,說:「妖獸果然是卑鄙,那裡面好歹也是妳曾經的同門,竟然能如此狠毒,而且那有劍樓的劍修,應該與妳相熟,交情不錯,連他的性命都不顧了?」

  有劍樓下劍修是指孫汲卿,他已經是金丹圓滿,也在這一次古城探險的人員之中,進去之前,林佳秀還同他說過話,孫汲卿答應會替林佳秀留心游冰玉那邊的動靜。

  林佳秀如今這一個做法雖然有些對不起孫汲卿,但她也是沒有辦法,連日的損耗,鎮妖符咒的厲害,還有方才那全力一擊,林佳秀其實早已經氣力用盡,若不是有小青馱著她停在空中,只怕身形都有些不穩,而重華道君也不可能會好心等到她體力恢復,所以林佳秀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只能是投機取巧,拿了那裡面弟子的安危來威脅。

  聽到重華道君問話,林佳秀只回答說:「既然是道君先行陷害我,這一點同門之誼叫我如何相信?」

  「那游冰玉呢,要欺師滅祖嗎?」重華道君接著問,看林佳秀的樣子,他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笑意,說,「若是將這玉鼎毀掉,他同樣也會葬身其中。」

  林佳秀回答說:「掌門別忘記了,金丹與元嬰雖然只有一步之遙,差別可還是很大的,師父他未必沒有生機。」

  重華道君挪了挪腳步,似乎要往地上落去,林佳秀正要做出攻擊的玉鼎的樣子,忽然聽到小青示警,正這時候空中通道一動,太清門入城的弟子終於是開始出來,而重華道君也是將手指一併,召來九天落雷對著林佳秀劈來,一片電光遊龍,紫光瑩瑩。

  這是召雷大法!

  林佳秀忙拍著小青,讓他躲開,但那落雷似乎是生有兩眼,長有雙腳,無論他們逃到何處,總是精確地追隨而來,根本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林佳秀只能將閑絲傘撐開,盡力地將落雷的力量往邊上引。

  一道雷下來,雙手有些微麻,二道雷下來,全身有些震動,三道雷下來,終於是沒有餘力引開,真真切切地吃了一記,受些暗傷,小青也是被壓得下沉了一份,四道五道六道雷下來,林佳秀只感覺全身都是劈哩啪啦作響,整個內臟都是燒起來一般,拿了簽出來,咬破舌頭,卻噴不出精血,血才剛流出就已經被雷電引發的高溫給蒸發乾淨,小青也是被一壓再壓,一直沉到底落到地,嵌進了山石之中,發出悲愴的鳴叫。

  而重華道君根本就不留情,在天雷落下的時候,他也結好印,念好咒,雙手一按,一道滅妖禁錮打到林佳秀身上。

  小青身體一捲,將林佳秀纏在其中,但他也是吃了天雷厲害,又被滅妖禁錮打個正著,痛得翻騰起來,再也維持不住那巨大的身形,身體一下變細縮小,只同普通小蛇一樣,不過尺餘長短,頭一仰,眼一翻,昏死了。

  林佳秀用力地將牙一咬,伸手抓了小青,根本顧不得心疼東西,靈氣妖氣一起灌注,將疾風鞋的速度催發到極致,往天上飛去,在半空之中忽然想起這都是太清門後山,禁錮重重,根本就是無處可逃,只將心一橫,猛然轉了方向,想著古城入口撞去。

  就算是崩塌之險,但那裡面畢竟是重華道君無法控制的地方,恐怕還有一線生機,不然就是必死。

  這一記滅妖禁錮打偏,重華道君也沒有猶豫,立刻祭起了法寶,但他沒有想到林佳秀居然膽大地要往古城那邊撞,一時也沒來得及攔,只能招呼那邊弟子,叫一聲:「不要讓她逃脫了。」

  林佳秀的身份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那些金丹弟子大多也只是隱約覺得蹊蹺,開始是恰逢魔物之戰沒空深究,後來也便是淡了,只知道這人不是弟子,但也不是敵人,不用與她為難,他們剛遭遇古城崩塌的危機,匆匆趕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重華道君與林佳秀鬥法,幾乎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還茫然著,聽到掌門命令,那便是遵守,所以有些人下意識地就動了起來,擋住了林佳秀的去路。

  這裡面最吃驚的大約就是孫汲卿了,這群人中,算起來應該就是他與林佳秀走得最親近,握著劍柄想一想,但看著林佳秀遍體鱗傷倉皇逃竄的樣子,那心終於還是偏了,側身讓出了路,同時將劍一轉帶著他身邊的弟子不由不跟著他一同退後。

  但就算孫汲卿為林佳秀讓出了路,重華道君的法寶也是扔了出來,那翻天印,還是林佳秀很久之前煉製的一個,最終卻是被用來取她性命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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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4: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嫁娶

  知道那翻天印飛來,林佳秀轉過身,只不過周圍都是太清門弟子,根本沒有地方躲藏或者閃避,只能是將閑絲傘舉起,準備硬捱一下,一面還能苦中作樂地想,這被砸一下,或許還能飛的更快,但她剛才被那天雷所傷,身上的麻痹感覺還沒有消除,這一抖居然沒有將傘打開,一抬頭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翻天印飛到眼前,而後面,距離那古城入口不過一步之遙。

  這一次,大約是逃不過,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林佳秀不由有些絕望,閉起起了眼,心裡居然出奇的空白,什麼念頭都沒有,只覺得痛,傷口痛,全身都痛,還有一種說不出來濃重的倦怠。

  正這時候,林佳秀忽然感覺後面有人伸出手按在了她的後背,讓她停了下來,一睜眼,就看到那一個翻天印近在眼前,幾乎快要撞上她的鼻尖,但卻是結上一層薄薄的碎冰,失去了靈性,一下滾落下來,裂成了碎片。

  林佳秀緩緩地回過頭,就看到一襲雪白的長袍,雪白的長髮,帶著一種很熟悉的冰寒氣息,根本不用仔細看,林佳秀就能知道,那是游冰玉,兩百年沒有見過面的游冰玉,還沒有等林佳秀想要說些什麼,忽然感覺淚水湧權出了眼眶,模糊了視線,只叫了一聲「師父……」再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來。

  被冰封這麼許久,游冰玉似乎也是有些不大習慣,左右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林佳秀身上,皺起了眉頭,不悅地說:「兩百年沒見,怎麼還是這麼沒長進,這回又是惹了什麼禍事,居然能讓掌門師祖親自出手教訓?」

  因為游冰玉的出現,場上氣氛明顯有些詭異,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到了重華道君身上,他們也是迷茫,開啟通道之前還是友好和睦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是生死激鬥起來。

  重華道君停一停,說:「此女是半妖之軀。」

  游冰玉的眉頭皺的更緊,反問著:「沒有殺人,沒有搶東西,就因為這樣?」

  重華道君點一點頭,義正詞嚴地說:「妖魔之道,人人得而誅之。」

  游冰玉說:「這種事情掌門您應該跟她爹她娘說去,那現在著情景我是否可以理解成為,找不到家長,掌門就要欺負人家小朋友的?」

  重華道君回答說:「林佳秀已經不再是太清門弟子,多寶你休要被這妖獸所迷惑。」

  游冰玉終於忍不住本性,開口罵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就是趁著老子不在欺負老子徒弟,你當老子死人啊,多個屁寶,有種來打一架,誰怕誰啊!」

  游冰玉果然是游冰玉,就算生了神仙一樣風姿玉顏,但本質上卻還是那一個護短好惹事的流氓無賴性子,不過幾句話功夫就原形畢露,林佳秀本來是想笑的,但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反而讓眼淚流得更洶湧了,一會,突然又用力擦了擦眼,再次往古城那邊看去,林佳秀不想與太清門為敵,游冰玉在這裡生活更久,感情更深厚,只怕是更不想與太清門為敵。

  至少不能連累了游冰玉,林佳秀想著,吸口氣悄悄地開始發動幽遁術,但游冰玉卻彷彿知道她心思一般,突然伸手抓住林佳秀胳膊說:「走。」

  萬沒有想到游冰玉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重華道君也是變了臉色,厲聲喊:「游冰玉,你這是要背棄師門嗎?」

  還沒有等游冰玉回答,忽然感覺腳下大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彷彿是發生了強烈的地震一般,山崩地陷,地上那一個玉鼎終於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一下就裂成了兩半,清香倒地,煙塵飄散,那古城入口也是劇烈扭動起來,一下就是消散了,那進入其中尋弟子出來的江陰上人是最後出來,那入口消失差點沒把他半截身子截斷,丟了一截袖子在那其中,讓江陰上人的臉瞬間慘白,趕緊說:「禁錮整個開始崩塌了,快走!」

  整個太清門之中大約就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這話的真正含義,當初這一個古城出現的時候,其實是真正存在於這後山之中,為著保密特別用了強力的禁錮將這整一個古城給掩藏了起來,而不是一般弟子所聽說的一開始便是存在於另一個界面之上,如果那禁錮損壞的話,那古城便會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回到山門後山之上,古城的崩塌甚至會影響到整一個山門。

  所以聽到江陰上人說話,重華道君立刻變了臉色,也再沒有空處理林佳秀的這一個事情,高聲下了幾個命令,召集門內元嬰修士,疏散低級弟子,張開護山大陣,敲響警示大鐘,一陣忙亂不停。

  就這麼一會功夫,已經能看到天空異變,半空之中響起悶雷一樣的巨響,一片巨大的黑影籠罩下來,風雲劇變,日月失色,抬頭看的時候,已經能隱約地看到古城的形狀出現,週邊有一層黯淡金光,時隱時現,漸漸淡去,巨石陣陣掉落,很快,整個後山就像是下起了一陣沙石暴雨一樣,樹木被砸斷,大地被掩蓋,再找不到任何落腳的地方。

  那種天地劇變的震撼,只有親眼看到才能明白那其中的恐怖,就算有搬山填海的神通,有的時候也無法抵禦這自然的震怒。

  林佳秀受傷不輕,游冰玉帶她飛出後山,想找一處安穩地方將她放下,雖然與重華道君多有衝突,但游冰玉畢竟還是太清門人,遇上這樣危機,不能不去看一看。

  「徒弟,妳在這裡等一等,我很快就回來。」游冰玉說。

  林佳秀的臉色卻是從來沒有過的難看,突然抓了游冰玉的手,說:「等一下,幫我一把。」

  林佳秀似乎是想從儲物手鐲之中拿東西,但她受傷不輕,雙手一直在顫抖,一下居然打不開,被游冰玉扶了一把,輸入一點靈氣進來,然後再三地呼了幾口氣,終於找到了她要找的那東西,那便是她以前在古城看到的那一段上古文字,因為怕忘記,特地抄了下來,這當前的場景只讓林佳秀感覺有種莫名的心慌,再一次看過那一段文字,林佳秀的臉色再次蒼白了幾分,一直搖頭說:「不能去,快跑,告訴他們快跑!」

  「怎麼?」

  林佳秀啪嗒合上了她記事的本子,正色說:「仙界之門,那古城裡面有仙界之門,那門一打開,大約這整個太清門要陪葬,同以前那一個古城山門一樣結局。」

  游冰玉看她一眼,在身上摸了摸,卻沒摸出什麼東西,只向著林佳秀伸出手,林佳秀也沒想,就拿了游冰玉以前交與她的戒指放在他手心,游冰玉從裡面翻出幾張傳音符,飛快地說了幾句。

  第一張是給範有鳳的,就一句「後山有難,帶人快跑。」

  第二張是給重華道君的,也沒有太多廢話,「以前古城那山門就這麼滅的,愛咋辦就咋辦!」

  林佳秀提醒說:「還有管素,他最近都在登雲殿。」

  游冰玉瞪她一眼,又抽了一張,也懶得一一通知,只使了一個法術,頓時聲如洪鐘般響亮傳遍整一個山門,「大難臨頭,沒實力的都給老子滾一遠,死了別怨腿短!」

  這一回林佳秀真的是笑了,說:「師父您還真信我,就不怕我胡說?」

  游冰玉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說:「無所謂,反正老子看那群人不爽很久了,騙他們無所謂,妳敢騙老子,老子把妳吊起來抽打。」

  那熟悉的動作,只讓林佳秀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又回到當初,彷彿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兩百年的分離,彷彿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一樣,林佳秀張一張嘴,鬼使神差一般,說:「師父,我喜歡你。」

  游冰玉的白臉騰地一下染上了一片緋紅,不自在地別了別臉,說:「姑娘家矜持一點,這種話不該妳先開口。」

  林佳秀說:「師父,我是半妖,我沒有山門,無父,母親失蹤,有個冷戰的哥哥,還會不時被人追殺,不過我會陣法我會煉器,我會賺錢養你,所以我喜歡你。」

  「不……不知廉恥!」游冰玉的臉更紅了,火紅一片,一雙眼被映襯地彷彿墨玉一樣,彷彿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有種驚心動魄的神采,屈指在林佳秀額上一彈,開口罵著,「這丫頭總是這麼不著調,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說這樣的話,不過……」

  「嗯。」

  最後那一個字聲音低微地很,彷彿細羽落地,一個不小心就會將那回答吹走一般,要很仔細才能聽清楚,再想一想,林佳秀只猜測著,這應該算是答應的意思,只不過她也不大確定,所以再一次確認地問:「這算是答應了?那我娶你,還你嫁我?」

  游冰玉的臉幾乎都快紅得燒熟了,彆扭地轉過了臉,只留給了林佳秀一個後腦與兩個通紅的耳朵,半晌才咳嗽一聲說:「笨死了,那叫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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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9 00:25: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准

  警告已經傳達了出去,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相信,游冰玉口中雖然說愛信不信由他們去死,但畢竟有些放心不下,神色有些猶豫,林佳秀也能知道他的心思,畢竟那裡還有範有鳳,還有管素,還有許多他們所熟悉熟知的人們,所以林佳秀只說:「過去看一看吧,或許還能幫上點忙。」

  游冰玉點頭,扶了林佳秀起來,帶她一起飛起身,譏笑著說:「妳倒大方,人家這麼對妳,還想著幫忙。」

  林佳秀回答說:「不,我記仇著呢,所以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將這筆帳原原本本地算了回來。」

  游冰玉笑一笑伸手摸一摸林佳秀的頭髮,並沒有出言糾正她。

  這邊說話的時候,天空越發地陰暗起來,已經能很清楚地看到古城的形狀,周圍那一圈金光搖曳一陣終於是徹底地破碎了,然後從那古城中心漸漸地生出一點白光,漸漸伸長,上入九霄,下達九幽,形成一個極長極長的光柱,然後那光柱的範圍也是慢慢擴大,彷彿有股巨大的吸力存在,凡是白光經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是撕裂摧毀吹飛到九霄之外,消失無蹤,古城的碎石再沒有落下,而是逐漸地被這光柱吸入,化成一片空虛。

  那就是仙界之門。

  從上古仙凡分離之後,崑崙再沒有出現元嬰以上的修士,化神渡劫,大乘飛升也是逐漸成為了傳說,再沒有人見過,雖然世人並不知道上古仙人都是去了何處,他們卻是相信,一定有仙界存在,一個聚集了所有上古仙人的地方。千萬年來,對於仙界的猜測從來沒有間斷過,世人對於仙界的嚮往與追求也從來沒有間斷過,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進入仙界,必定能遭逢巨大機緣,沖破元嬰的禁錮。

  但就在這樣一個仙界之門打開的同時,林佳秀卻是感覺到一種巨大的恐怖,從那光柱之中,從那九霄雲外傳來一股濃重的靈氣,那彷彿實質一樣濃重的靈氣,非但沒有讓林佳秀感覺欣喜,只有一種深切的恐懼,但卻是怎麼都說不出究竟有什麼讓她感到害怕。

  轉眼看一看游冰玉,他的神色也不大輕鬆,忽然搖頭說:「這一次怕是不大能善了了,還是小心準備逃命吧。這都是什麼破事啊,老子才剛出來,很想洗洗睡一覺,再悠閒地到處逛一逛,找人敘敘舊啊。」

  這話一說,果然就有熟人過來,只不過並不是那麼受人歡迎,正是太清掌門重華道君,想必是聽到游冰玉傳話,又剛好看到這兩人經過,就過來問個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

  游冰玉白他一眼,說:「仙界之門打開了。」

  重華道君一喜,隨即又是一憂,仙界的種種好處他自然是知道,所以不能不喜,但這門開啟時候的驚人氣勢所造成的破壞他也是親眼所見,如果不能妥善處理,任由其擴大,或許真的會遭受滅門之災。

  沉吟一下,重華道君決定地也是有些艱難,問:「有什麼能阻止這樣的局面?」

  對於仙界之門,林佳秀大約算是知道最多的那一個,她一共知道三個出現過或者可能出現仙界之門的地方,太清門古城,霧海招首山,荒原天之柱,除開這最後一個地點有些特殊暫時先不提,古城招首山這兩處都是有些相似,尤其是在五行氣息分佈之上,幾乎可以算是一模一樣,那只能是猜測著仙界之門的出現大約也是需要一些苛刻的條件,比如對地勢氣息的一些要求,所以要是能改變此地的氣運,或許能有機會將門關閉。

  另外還有更簡單的方法,那就是等待門的自然關閉,從古城和招首山殘留痕跡推斷,仙界之門是不可能一直處於開啟狀態的,等等總會關掉的。

  簡單地將這猜測告訴了重華道君,林佳秀就再沒有開口,重華道君半信半疑地望她一眼,喃喃地說:「要改變一地氣運,那談何容易。」

  「看什麼看,您不懂的事,難道就不許旁人知道,挺夠霸道的啊!」游冰玉瞪他一眼,口氣頗為不善,但還是提醒說,「不是有個什麼什麼元嬰陣,把那些閉關的老傢伙叫出幾個來,人數也夠了。」

  重華道君苦笑說:「這些年隕落了好些元嬰修士,已經再湊不齊那陣法所需要的人數了。」

  游冰玉不由也沉默,兩百年整,就算對於修真者來說,那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本還以為一切會是照舊,但這一會卻陡然地讓游冰玉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失落來。

  這時候,林佳秀卻是突然開了口,說:「五行逆轉陣,能倒轉五行之氣。」

  重華道君聞言不由也是眼睛一亮,問:「林道友會佈此陣?」

  「會啊。」林佳秀回答說,「要我幫忙也可以,給錢啊。」

  重華道君立刻變了臉色,游冰玉卻是樂得呵呵直笑,笑完了,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又紅了紅臉,握著拳頭咳嗽了一兩聲,硬生生地忍住了那笑。

  五行逆轉陣,林佳秀確實會佈,這世上大約也只有她一人會佈置了,因為這是林家秘傳的陣法,但是佈陣總是需要時間準備,而那仙界之門卻是不停地在擴張之中,凡是白光招搖到的地方無不是分解崩塌,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給帶到九霄之外,就算是護山大陣開啟也沒有能抵擋住,很快就被蠶食乾淨,那些來不及逃脫的弟子都是身不由己地捲入其中,然後被無形的力量切成碎片,居然連一滴血都流不出來。

  無論重華道君對林佳秀的態度如何,他對山門可算是盡心盡力,看到弟子傷亡,看著太清山門被那白光席捲,不由心痛異常,沒有辦法,只能是對著林佳秀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對於價格的問題,林佳秀也沒有費什麼心思算計,直接開口就要重華道君身上所帶的東西,只把重華道君氣得臉色慘白,幾乎是惡狠狠地丟了幾個乾坤袋出來,林佳秀打開看了看,感覺好東西還不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拿了陣盤出來,說:「如果用常規手法,只怕是來不及,這光都要擴散到大殿那邊,能找五個元嬰修士,再找八十八個金丹修士,然後每人都帶上我上次煉製的槍械,調整到單屬性那一檔,聽我指揮使用。」

  重華道君又問了幾句,看林佳秀應答都是合理也沒什麼破綻,而且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重華道君只能是選擇了相信,很快下令找人,他自己卻沒有走開,半是擔心,半是監視。

  雖然並不知道那是什麼陣法,但既然有可能阻止這仙界之門打開,那必定是非凡,游冰玉似乎有些擔心,小聲地說:「不用太勉強,還有我在。」

  林佳秀點頭,從原本屬於重華道君的乾坤袋中找了療傷丹藥,補靈丹藥嚼了好幾顆,定了定神,然後盤腿坐下,將陣盤擱在膝上,閉上眼將後山地形仔細回想了一番,然後伸手在陣盤上一抹,微光閃起,空白一陣,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可以清楚地看到無數光點匯聚在一起。

  以地為盤,以人為簽,導引天地靈氣,翻轉五行陰陽。

  想來應該再沒有人能有機會像林佳秀這樣佈置一個恢弘大氣空前絕後的一個巨大陣法,從來沒有過的巨大陣法,從來沒有過的艱難陣法,若是被那些學陣的同道知道,只怕會瞠目結舌,直說不可能成功,但林佳秀卻是偏要去挑戰那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不僅是為她,也不僅是為太清門,更是為了游冰玉,那人雖然無賴,雖然暴躁,但也是最重情誼,所以才寧可在古城鎮守兩百年,所以林佳秀想,至少不能讓他心懷愧疚,所以這一次林佳秀不得不做好。

  再睜開眼的時候,林佳秀已經摒除了所有雜念,保持一片清明,從乾坤袋裡面掏出了一把陣簽,揀兩根往陣盤上一扔,說:「火簽二,北三遁。」

  微光一閃,那陣盤只彷彿水波一樣閃動了一下,那兩根陣簽一下便是沒入其中,失去了蹤影。

  而在幾里之外,太清門弟子聚集的地方,突然掉下兩根陣簽,落在其中兩名弟子頭上,同時也聽到了林佳秀的聲音,那兩個陣簽動一動,彷彿指路一樣往前飛去,只讓那兩個弟子嚇一跳,趕緊拿了傳音符來請示掌門。

  「按她吩咐。」重華道君簡單地說,收了傳音符,望一望全身貫注於陣盤上的林佳秀,臉上表情有些複雜,這一個林佳秀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手段相當詭異,方才若不是他下手暗算,占了先機,只怕不會這麼容易勝過她,再想到她的身世,重華道君的感覺更是複雜,陣法大師,煉器大師,但偏偏卻是個半妖,若不能為山門所用……

  還沒有等重華道君想完,游冰玉突然坐直了身,對著這邊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寒氣四溢,說:「別打她主意,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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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執手

  重華道君動了動,終究還是重新坐了回去,嘆息一聲:「真是冤孽。」

  游冰玉橫他一眼,回答說:「老子喜歡,要你管。」

  對於重華道君與游冰玉之間的明爭暗鬥,林佳秀卻是絲毫沒有覺察,陣法佈置不易,她全部的心神都是沉浸在那其中,一面快速推算著靈氣運行,一面要將陣簽投入引導弟子就位,那種心神消耗是極其巨大的,而且還有傷勢在身,林佳秀很快就感覺到疲倦,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一般,只有那一個腦袋,一陣一陣的劇痛,從來沒有如此真切地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頭痛欲裂。

  連吃了好幾顆補靈丹都無濟於事,林佳秀只能是再掏出一枚晶石,但還沒有她開始吸收靈氣,陣盤上又是一亮,由於仙界之門的擴張,改變了周圍的靈氣流動,又需要重新進行推算,林佳秀無奈只能將晶石塞到嘴裡面,用力地嚼了一下,感覺那充沛的靈氣一下紛湧出來,因為太濃烈幾乎有種辛辣痛楚的味道,口腔裡面都有種濃重的血腥味,但頭痛的感覺卻是減輕了許多,思路也重新清晰起來,伸手陣盤上推了一推,更加迅速地開始調整陣法。

  以八十八金丹弟子為陣簽,以五個元嬰修士為基柱,繞著那一圈光柱佈置下五行逆轉陣,等所有人都是就位,那光柱已經擴散了許多,漫延到了整個後山,距離站在最前面的弟子只不過幾尺距離,只嚇得他面如土色,顫抖不已,就算想跑,那時候也是動不了身,全然地失去了勇氣。

  正這時候,終於聽到林佳秀說開始的聲音,那一瞬間所有弟子都是將槍械填上了子彈,對著那陣簽所在的地方扣動了扳機,各種顏色的靈氣飛了出來,陣簽一閃,那些陣點也是前前後後地亮了起來,折射到陣盤之上就同出現在夜空之中的星子一般。

  伸手按在陣盤上,停了停,說聲起,林佳秀頓時就感覺身上氣息一下全湧到了陣盤之上,幾乎要將她整個丹田紫府都抽乾一般,這便是啟動陣法所必需要提供的氣息,就算是用上取巧的辦法,但對於現在的林佳秀來說,支撐這樣大型的陣法還是很有些吃力,但偏偏又不能撤手,只能是咬牙苦撐。

  那陣法閃一閃,明了又暗,反復好幾次,終於是亮了起來,連成一片,圍繞著那一個光柱,組成了一個很漂亮的五邊形狀,光線閃過,金氣的白凝,木氣的青蒙,水氣的黑沉,火氣的赤紅,土氣的黃薄,相互交織流轉,星星點點,隨著那光柱慢慢地往上攀升旋轉,漸漸連成一片,彷彿是一片光線編織而成的絲帶一樣,飄飄裊裊,嬌弱順滑。

  如此的異象大約持續了兩炷香時間,那五彩飄絲很緩慢地改變了方向反繞起來,白色變身青色,青色變成黑色,黑色變成了紅色,紅色變成黃色,黃色又變成了白色,那一刻彷彿整個陣法都是繞著圓心轉了一個方向,身在那其中的太清門弟子也是突然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地方,在無知無覺之中,周遭的氣息也是變得怪異,五行全亂成一團,又彷彿是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重新修剪梳理了一番,很快清晰起來,但原本最濃重的木氣一下就是變成了最缺,原本最稀少的金氣反而份外濃重起來。

  這樣劇烈的變化,讓身在其中的弟子都是感覺有些不適,只像是經歷了一場極冷極熱極快的氣候變化,或許本人還沒有意識到,但身體卻是做出了忠實的反應,體內氣息多少都有些流轉不利,再轉眼四處看一看,只覺得陣法之中所有的草木都有些喪失顏色,看來也是被這陣法所影響到,被突然暴漲的金氣所傷。

  而在陣法最中央的那一個光柱,並沒有停止擴散,一直漫延到陣法範圍之內,停一下,又無聲無息地縮了回去,光柱的範圍慢慢地緊縮變小,一直到一百尺左右靜悄悄地停了下來,既沒有再擴張,也沒有再縮小,安靜而穩定。

  這……大約算是成功了吧,成功地逆轉了後山的五行分佈,成功地遏制了仙界之門的擴張,但有些東西畢竟不是人力所能扭轉的,至少林佳秀沒有將仙界之門完全關閉的力量。

  「可以了,用靈石將陣簽替換下來吧。」林佳秀終於抬頭跟重華道君交待了一句,這一鬆氣,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實在是花費了太多心力了,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沉沉地只想睡去,一歪身,就倒了下去,半是因為傷,半是因為累。

  游冰玉雖然是闔眼打坐,但卻是一直注意著林佳秀這邊,伸手接了她過來,切一切脈,見並沒有什麼大礙,本已經從戒指出拿了丹藥出來,想一想又放了回去,那裡面的東西林佳秀並沒有動用分毫,丹藥種類還齊全,但畢竟已經是兩百年前的東西,這可不是亙久不變的東西,所以游冰玉並沒有用他自己的丹藥,反而是從重華道君扔出來的幾個乾坤袋中新找了兩瓶,聞一聞味道,然後給林佳秀塞了兩顆,摸一摸她額頭,忍不住稍微用力拍了拍,輕聲罵著:「這叫人不省心的丫頭。」

  切了脈,罵了人,游冰玉便抱了林佳秀起來,似乎想要離開,重華道君不由著急,叫一聲,問:「多寶,你真要隨……護了這個妖孽,人妖不同道,你可要想仔細了,莫要走了邪道。」

  游冰玉回頭看一看,冷淡地說:「道君真當她是為了錢財才會拼著性命救這太清一門?您連妖獸都不如啊。自此開始,只要不來招惹,自然能相安無事,若是再敢來尋事,殺無赦道君還是多相信點我的手段,有好處的。」

  話說完,游冰玉也沒有再看重華道君,遁光一閃,一下便是不見了蹤影,而在這之下,不遠處,管素正是匆匆趕了過來,但卻是遲了一步,只看到那冰藍遁光飛過,劃到天際,他不由停了停了,抬頭望了望,忽然懊惱地往身邊大樹上打了一拳,恨恨地念著:「這些人,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任意妄為,從來不管旁人怎麼想……可惡。」

  這一覺好睡,一直到第三天,林佳秀才睡足清醒,睜眼看一看,發現是在一處簡單租賃洞府之中,游冰玉他也已經褪去了剛出古城時候那一身雪白冰霜模樣,重新恢復了黑髮模樣,正守著一個爐子,專心地看著火候。

  「師父。」林佳秀叫了一聲,坐起身,發現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就連小青也是安穩地躺在靈獸袋裡面,基本已經痊癒了,「煉什麼呢,怎麼有股藥味?」

  游冰玉胡亂地應了一聲,眼也不眨地盯著那爐子,一直等到那上面冒出一陣青煙,游冰玉才忽然滅了火,按著爐蓋等了一等,然後一下掀了起來。

  還從來沒有見過游冰玉這麼緊張的樣子,林佳秀不由也是好奇,站起身跟著往裡面瞅了瞅,結果卻沒有看到什麼法寶,而是一爐子丹藥,紅彤彤圓滾滾的,看起來像是範有鳳經常煉製的那種療傷丹藥,林佳秀更吃驚了,問:「師父,你原來還會煉丹?」

  看一看,挑了幾顆品相不是很好的丹藥,游冰玉不由也得意,笑呵呵地說:「當然了,老子天縱奇才,有啥不會?」

  煉丹也是一門異常複雜的學術,那是與煉器完全不同的學問,用林佳秀的話來說,那就是隔行如隔山,學海無止境,所以她自己會煉器但卻不會煉丹,當初在玉華殿的時候,也是光知道游冰玉擅煉器,範有鳳卻精於醫道,擅煉丹,看到游冰玉用煉器的爐子來煉丹,林佳秀是真正地吃驚了。

  聽到游冰玉的話,林佳秀不由笑,問:「那全能的師父煉這麼丹藥是要做什麼用?」

  「這方子是有鳳改過的,比外頭賣的那些要好用一些,等下再吃兩顆。」

  「嗯。」林佳秀聽話地應了一聲,看游冰玉收藥,便幫著找了幾個玉瓶,遞過去的時候,手上被游冰玉的頭髮碰了一下,涼涼滑滑的,雖然已經恢復了黑色,但彷彿還有種冰霜的感覺,不由有些擔憂,「師父?」

  不用林佳秀問,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樣子,游冰玉也能猜出她的想法,忽然伸手在她腦門上一拍,說:「只不過是附了一些寒氣,等等就自己消散了,只不過有些不大方便,白髮白衣太顯眼,去哪裡都被一群人盯著看,偶然想幹些偷偷摸摸的壞事也沒機會,一眼就被人瞧見了。」

  「嗯,我幫你做。」林佳秀爽快地答應,又被游冰玉敲了一下,她委屈地伸手摸腦門的時候,卻被游冰玉握住了手,略有些低的體溫,涼涼的,很舒適的溫度,有種特別安心的感覺。

  「師父?」

  「嗯。」

  「師父。」

  「閉嘴!」

  游冰玉似乎惱羞成怒了,氣勢洶洶地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臉上發紅,卻沒有放開握著林佳秀的手,然後林佳秀也忽然覺得有些臉紅,心跳得有些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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