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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愛郭嘉]仙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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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8:50: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聯手合作

  隱去了身形,林佳秀小心地往前,不久就是聽到了聲響,林佳秀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才是悄悄探頭往外望去。

  那裏面確實是有兩個人在鬥法,其中一個是用得一盞油燈一樣的道器,一吹氣就是會降下一陣火雨,那火也是奇怪,紅中帶著幽藍,如同附骨之蛆一樣,直會追著人跑,偶然有落在地面的,只跳動了幾下,很快就是熄滅,寸葉不燃,很是奇妙。

  遊冰玉最擅長煉器,林佳秀跟他學了這麼幾年,什麼樣的法寶都是見過,林佳秀一看就是知道,這種法寶叫幽冥燈,它催動的火焰是至陰的幽冥之火,還能吞噬靈力,十分的可怕陰毒,一旦沾身,就是極難撲滅。真正的幽冥燈,發出的火焰應該就是純粹的藍色,但這人手中這盞卻是紅中帶藍,威力大減,看來只是一個仿製的道器,而且還是以燈中的靈石驅動,大約只能用上三次這麼規模的火雨,之後就是需要更換靈石。

  雖然如此,這幽冥燈也是很難應付,要是換了林佳秀,大約只能是開了護拼命防禦,或者是趁機開了幻,迷惑了那持燈的人,但無論哪一個都不大輕鬆,就算是林佳秀也是有了一件可以算得上極品道器也是一樣。

  與那持幽冥燈弟子對手的是個劍修,修的大約是劍陣,身邊一直有七把長劍飛舞,像蝴蝶一樣上下翻飛,擋住了幽冥火,偶然有一兩點濺到他身上,那劍修見撲不滅,居然直接就是舉劍連著血肉一起挖了下來,看得林佳秀不禁有些膽寒,修真者身體比凡人要好上許多,這麼一點傷自然是傷不了根本,很快就會痊癒,但沒事歸沒事,痛還是照樣會痛,這人卻是連一聲都沒吭過,看來也是心志極為堅忍的。

  林佳秀不禁有些猶豫,按著她的本意,碰上這樣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著那兩人鬥個兩敗俱傷,她才好出來揀個便宜,只不過看這兩人,一個手持幽冥燈,另一人卻是已經是煉氣圓滿,又是最擅長鬥法的劍修,林佳秀一時倒是有些猶豫,心想著這兩個似乎都是不怎麼好惹,她若是暗中偷襲的話,肯定是要得罪人,但究竟該是得罪哪一個更是划算一些。

  不一會,那邊的戰局又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論修為自然是那劍修高一點,但那持幽冥燈的人也是差不了多少,不但是幽冥燈厲害,那人的法術也很是純熟,配合著幽冥燈,一道道甩來,那劍修也是漸漸不敵,七口飛劍之上也是沾染上太多陰火,光芒黯淡了許多,轉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那持燈弟子又是放了一回火雨,這緩慢的劍陣也是再擋不住全部的火雨,那劍修只能是將手一抹,將七把飛劍全是排在面前,另一手祭了一張疾行符出來,身形往邊一閃,險險地避了開。

  他們這一動,換了一個方向,剛好能讓躲著的林佳秀將他們看了個清楚,那持燈弟子林佳秀並不認得,但那劍修卻是有幾分眼熟,仔細一想,原來是那一起入門的孫汲卿,他入門的時候都已經是二十五歲,還一點修真基礎都沒有,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居然已經能達到煉氣圓滿,這晉級之迅速,足以讓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

  一看孫汲卿落了下風,林佳秀也是不再觀望,悄悄地從藏身之處出了來,一面開著隱匿,一面小聲地念著咒,等靠近了,才是突然放了烈火術出來。

  那持燈弟子不妨,才剛是回了頭,連人都是沒有看到,就見白光一閃,他已經被玉符傳送了出去,只留了一面孤伶伶的小旗飄落在地上。

  林佳秀一出手,那隱匿的狀態自然也是消失了,現出了身形,孫汲卿有些意外地望著她,遲疑地問:“這位師妹……”

  太清門弟子眾多,林佳秀又是潛心學習煉器很少出門,入門之後還一次都沒有跟孫汲卿見面過,孫汲卿變化倒是不大,林佳秀卻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幾乎一天一個樣,也難怪是孫汲卿不認得她了,笑著說了自己名字,又是伸手將地上的旗子揀了起來,遞給孫汲卿說:“孫師兄好修為。”

  “對手是林師妹打倒的,這旗子是你該得的。”孫汲卿搖頭,並不接那面旗子,打開劍匣收了飛劍,一面回答說,“我是劍修,晉級本來就是容易許多,這身修為全是靠了師父用丹藥跟靈石堆砌起來,比不上你們穩紮穩打的結實。”

  看孫汲卿的臉色似乎不大想多說的樣子,林佳秀不禁也有些沉默,要從凡人修煉到築基,一般資質,天性勤奮的人大約要二十幾年時間,孫汲卿卻是只用了六年就是修煉到煉氣圓滿,就算是修煉速度比較快的劍修,這種速度也是十分驚人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少取巧投機的方法,事實上這種快捷修煉方法是存在許多弊端的,無論是心境還是身體其實都是需要一定時間來適應改造的,這種頻繁劇烈的晉級會是埋下許多隱患,稍有不慎就是會走火入魔,而他們之後所遭受的心魔必定比旁人更是巨大可怕,所以很少會有人這麼急功近利地進行修煉。

  只不過對於孫汲卿來說,他與別人相比,天生有個極大的缺憾,開始修煉的時間太遲,旁人一般都是五六歲,七八歲就是開始,他卻是在二十五歲才剛是入門,而人的壽元都是有限,一般都是認為超過一個修真者如果超過三十還沒有築基,那他這一生幾乎已經不可能有所大成,孫汲卿就算是再努力,虛歲也是三十有一了,他如果不想碌碌過這一生,也只能是選了一條快捷又是兇險重重的道路了。

  想著這些林佳秀不禁怔了怔,看著孫汲卿,一時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跟他說聲恭喜,半晌才是想起來,問:“孫師兄應該隨時可以築基了,怎麼還會參加這小比的,我還以為你會閉關苦修的?”

  孫汲卿回答說:“我修的是劍,講究以戰養劍,這邊剛好是練習的好場所,而且這次小比的獎勵中有築基丹。”

  林佳秀頓時就是明白了,築基丹是一類能提升築基成功幾率的丹藥,煉製雖然不難,但其中有一味草藥難種,產量少,所以這丹藥也是很難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對孫汲卿來說,大約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東西了。

  “這還是孫師兄拿著吧,那人是孫師兄打敗的,我不過是揀了個便宜而已,基本就是沒出過力。”林佳秀想著又是把那面旗子遞了出去,說,“而且,孫師兄,要不要跟我聯手,我對找人可是很擅長的?”

  林佳秀所說並不是算是虛言,她對靈氣感覺本就是敏感,之前是因為一個人怕是中人家偷襲,不敢放開了找,既然有孫汲卿在一旁,她就是擺出了聚靈,將自身的感覺都是壓縮成一束,朝一個方向,盡力遠地投射出去,然後又是換了一個方向,依法施展,很快就是找到靈氣異常的方向,因為太遠暫時還說不清楚有多少人,但確實是在這一個方向。

  由林佳秀找人,孫汲卿打架,半天下來,就已經是收穫了十四枚小旗子,因為沒有比較,所以也不知道這成績算不算好,只不過這時候天色已晚,山林之中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夜行的野獸也是出了巢,山林比白天更是危險,林佳秀他們也是找了一處的隱蔽的地方,布下了木息陣,在其中休息起來。

  說起來,林佳秀其實也是可以辟穀了,只不過她養著小白一直叫食堂送飯過來,想起來就會吃上一些,從來不會強求,身上也是帶了一些乾糧,這坐下來休息,林佳秀就是吃習慣了,就是拿了乾糧出來,順手遞了一個出去。

  孫汲卿修為比林佳秀高,自然也是已經辟穀了,看到乾糧一愣,伸手接了過來,一時有些沉默,好一會才是微微笑了下,說:“我記得有年除夕,我還吃過你一頓飯。”

  那還是林佳秀頭一年到昆侖的時候,她想起林父,就是做了一桌子飯菜擺在那裏哭,後來卻是被孫汲卿吃掉了,兩個人在皚皚積雪中沉默地坐了一個晚上,那時候,孫母也是剛去世不久。

  對於孫母,林佳秀還是很有些印象,在記憶中,她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粗鄙不講理的婦人,幾乎見誰都罵,尤其是罵孫汲卿罵得最凶,但孫汲卿從來就沒有反駁過一句,總是微低了頭,站得筆直,似乎這所有的辱駡都像是清風明月一般,絲毫不能動搖他半分。

  若不是孫汲卿提起來,林佳秀一時還不會想到,不由有些奇怪,這孫家母子之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關係,才能造成那樣的局面,而且孫母還是自盡在太清門大殿中,偏孫汲卿很快又是投身進了宗門,難道他真是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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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8:50: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夜半劇震

  說到那一次除夕,孫汲卿也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孫母,看林佳秀的臉色,平淡地說了一句:“其實她不是我生母。”

  孫汲卿乃是庶室所出,生於西齊涼州,他們孫家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望,但卻是子息稀薄,人丁不旺,孫父生平不過是只得了孫汲卿這一子,自然是愛若珍寶,疼惜異常,幾乎打從一生下來,就是被抱走養在嫡母膝下。

  孫父求子心切,妻妾眾多,人口一雜,這後宅內院的紛亂爭鬥就是層出不窮,接連不斷,其中最硬氣的就是孫汲水卿生母,那也個掐尖好強的人,又是覺得自己生了兒子腰杆也直了,底氣也足了,想著爭那正室的位置,只不過眼光不夠,智謀也是缺點,反而是被孫母拿了筏狠狠發作了幾回。

  等孫汲卿長大一些,才是知道嫡母跟生母的區別,一面覺得嫡母養他不容易,另一面卻是免不了怨恨她對生母的打壓,偏孫父又不是個有意見的,生母也不是個溫柔賢淑的,孫汲卿越發地覺得這家中呆得不自在起來,只尋人拜了師,離了家門,不幾年就是闖了一番名堂,在西齊也是小有名氣。

  這時候孫家卻是出了事情,涼州有種不知名的疫疾傳播,孫父與他生母都是染上此疫,這消息卻是被孫家嫡母悄悄地瞞了下來,不准家人宣揚出去,等孫汲卿聽聞消息匆匆趕回來,這場疫病早就已經平息,生父母都已經重病死去,連最後一面都是沒見著,就算是知道孫母是為他好,怕他也是被疫病傳染,但孫汲卿心裏免不了還是生出了疙瘩,越發地厭棄這家來,幾乎常年都是不著家。

  只是孫汲卿名氣越大,仇家也越是多起來,其中有個奈何不了他,就是特地到了涼州劫持了孫母威脅,孫母雖是拼命逃了出來,保住了性命,但因為吃苦太多,身體是徹底地垮了,有段時間甚至是奄奄一息,寸步難行。

  孫汲卿覺得愧疚,就是帶著孫母遍尋名醫,最後聽得昆侖有仙人,這才是千里迢迢地背她上來,只沒想到最後卻是那樣一個慘烈的結局。

  最後,孫汲卿只說:“她原來不是那樣的人,最是溫柔和善不過,還一直說讓我拋下她,不想連累我……”

  孫母之所以做出那惹人生厭的種種舉動,大約都是想讓孫汲卿厭棄,少了她這個包袱,孫汲卿才能是過他自己精彩的人生,林佳秀不由感歎,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是生母還是養母,對孩子的這一份憐愛的心情大約都是相同的。

  雖說孫汲卿認識已經好幾年,但見面次數卻只有寥寥幾次,其實說不上是熟悉,而且孫汲卿看著也不像是那種多話的人,能聽他說起過去的事情,林佳秀也是有些意外,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孫汲卿也是抬頭看她,只淡淡地說:“反正是閑著,隨便聊一聊,也是讓你放心,我對太清門並沒有什麼怨恨,只是單純地想來學一學法術。”

  呃,林佳秀不由乾笑幾聲,她倒是想跟孫汲卿說,其實她根本就是沒想過那麼多東西,她只是單純地覺得有些好奇而已,正跟孫汲卿所說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隨便聊點什麼不是聊的。但看孫汲卿那樣子,似乎還真把那當成一段閒話來聊,渾然不在意,林佳秀一時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拿了乾糧,一點點扳碎了,慢慢地往嘴裏面塞。

  孫汲卿也是咬了一口乾糧,不再說話。

  林佳秀選的地方很是隱蔽,又是加了木息陣,偶然有些妖獸經過,也不過是停留了一會,很快就是走了,林佳秀跟孫汲卿都沒怎麼說話,默默地打坐休息,這夜色額外的平靜,等到半夜的時候,忽然一陣的地動山搖,腳下大地像是顫動一般,微微起伏。

  “地震?”林佳秀大吃一驚,前世多年的應急教育立刻發揮了作用,下意識地就是抱頭往空曠地方跑去,跑到一半才是想起,她現在已經是名修仙者,就算碰上地震,那也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實在不用像現在躲得這麼狼狽,這才是站定了身。

  這一場強烈的地震持續了一刻鐘左右,之後陸陸續續還有些小震動,一直到天亮才是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昆侖裏面會有地震麼?”林佳秀有些奇怪,她好像還真沒聽說這個事情,也沒有在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林佳秀不知道,孫汲卿更是不知道了,只搖了搖頭說:“大概吧。”

  後山這邊看不到宗門那邊,想來不過是一次地震,宗門裏面有許多神通的師長,肯定是無礙的,而且也沒聽到什麼別的指示,這小比該還是要正常進行,看著震動漸漸平息,林佳秀跟孫汲卿就是起身繼續尋找小旗。

  與頭一天相比,這天的難度要高上許多,因為這一場地震,山林中的妖獸都是被驚動,許多夜行的妖獸都是出了來,漫山遍野地到處亂跑,而且脾氣暴躁,極富攻擊性,山林一下就是危險了許多。

  林佳秀不得不把全部的注意都是集中起來,儘量挑了沒有妖獸的方向前進,但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因為妖獸太多,免不了還是會遇上,只能是依靠孫汲卿快速解決。

  小心走了一個時辰,忽然就是聞到一股血腥味,尋著味過去,遠遠地就是看到一名弟子被一隻妖獸撕成了碎片。

  兩輩子加起來,林佳秀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場景,就算是再多的心理準備,臉色還是一下子發白了,拼命捂住了嘴,才是沒害怕地叫了出來,趕緊轉動陣儀發動了隱匿,連同孫汲卿一起護在裏面,死死地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連大氣都是不敢喘上一聲。

  那只妖獸虎頭豹身鞭子尾,一身黑黃圓點毛皮,全身繞著一股淡淡的黑氣,林佳秀並不認得,但看它周身妖氣,起碼是四階妖獸,大約相當於人類結丹期修士,林佳秀跟孫汲卿不過都是煉氣修為,碰上這樣的妖獸,簡直就像是紙糊一般,根本就是不頂事,連當人家點心大約也還是不夠格。

  林佳秀他們離得遠,又是開了隱匿陣卡,那妖獸一時也是沒有發現還另有兩人躲在附近,只伸出爪子按著那名死去的弟子,張嘴挑著內臟吃,一邊還不時警覺地抬頭四處看,一雙混黃的眼珠子不住地轉動,獠牙上面還掛著血紅的碎肉。

  林佳秀不小心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恐怖,趕緊挪開了眼,不一會卻是覺得渾身冷汗,胸悶氣短,噁心眼發黑,很像是人說的暈血症狀,只不過林佳秀也不是沒有見過血,卻還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狀況,看來人說的也對,暈血大半是因為心理原因,這血腥的場景把林佳秀給嚇倒了,心理承受不了,所以才是會是將症狀反應到生理之上。

  林佳秀身體雖然難受,神智卻還是清醒,知道這是緊要關頭,只緊咬著牙關一聲不敢吭,但他們之所以能在四階妖獸面前藏身到現在,全是虧了林佳秀的隱匿陣法奧妙,林佳秀暈了血,眼前一黑,靈氣就是有些混亂,頓時就是失去了對陣器的控制,陣簽轉了轉,慢慢地消失了,一下子就是將他們的身形現了出來。

  這裏林深葉茂的,林佳秀他們躲得又是好,那妖獸一時也還看不到他們,只不過這會卻是突然吹起了一陣風,妖獸的鼻子是如何的靈敏,幾乎一下子就是聞到了味道,機警的抬頭看,往這邊望過來。

  “林師妹?”這突然之間隱身的陣法就是消失了作用,孫汲卿有些奇怪,小心地叫一聲,回頭一看,就是看到林佳秀嘴唇顫抖,臉色發青,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也沒什麼時間留給孫汲卿思考,那只妖獸抽著鼻子,放開了它到手的獵物慢慢地往這邊過來,似乎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孫汲卿也是來不及多想,伸手放出一柄飛劍,重重地擊在遠處一根樹幹上,發出很大的一個聲響,那妖獸雖然厲害,但畢竟神智未開,立刻就是被那聲音吸引注意,騰身往那飛劍地方跑去,孫汲卿趁機抓了林佳秀過來,連飛劍都是不敢召回,匆匆地往反方向跑去,隱約還能聽到妖獸拍斷樹幹的聲音,引起震天一聲響。

  對於山林,孫汲卿或許並不熟悉,但他出生西齊,那國家在人間也是極其特殊的,那裏臨近妖魔林,時常有妖魔跨越樹海西齊作亂,環境極其嚴酷,也是因為這樣,西齊人尚武,好勇鬥狠,對妖獸的熟悉也是遠超過其他國人,孫汲卿本就是西齊有名的大俠,更是時常跟人誅殺妖獸,四階的妖獸雖然尚不是對手,但勝在經驗豐富,舍了三把飛劍不住地在山林裏面打著圈,終於是將妖獸甩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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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8:50: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危機來臨

  在半路的時候,林佳秀暈血的症狀終於是過去,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一些下來,然後開始給孫汲卿指點起方向來,只不過越走,兩人越是覺得驚心,不過這輾轉之間,他們已經是遇上了好幾隻妖獸,都是煉氣弟子根本不能抵禦的高階妖獸,都是虧了林佳秀早早發現,孫汲卿速度又快,這才是險險地避過了,最後他們也不敢快速跑動,只能是撐起隱匿陣來,小心地在地上走。

  “原來這後山還有這麼妖獸,這小比對於煉氣弟子未免也是有些太難了。”孫汲卿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一共有十二柄飛劍,剛才為了逃命,聲東擊西丟了三把,也是來不及找回,劍陣威力大減,而且這後山的景象未免也是有些太過於怪異,似乎早就是脫離了小比的範疇,不由讓孫汲卿生出了幾分擔心。

  “對不起,孫師兄,若不是我走神,也不會讓那妖獸發現。”林佳秀也是有些內疚,剛才要不是孫汲卿帶她一起跑,林佳秀很可能早就是沒了性命,孫汲卿救她一命,卻是連累他丟了三把飛劍,林佳秀想著以後若是有了機會,還是要煉製一套飛劍還了孫汲卿。

  孫汲卿不在意地說:“我頭一次見到死人的時候,比你還害怕,習慣就好了。”

  那樣血腥的場景,林佳秀光是想著就是有些噁心,趕緊轉了念頭,拿了入陣之前得到玉符出來看,一面說:“師兄,這事似乎有些奇怪,按說我們帶了這玉符都是經過師長施咒的,一旦遇上攻擊被玉符判定有生命危險,就會是自動傳送出去,為什麼那妖獸還能殺人?”

  孫汲卿身上還帶了幾枚傳訊符,翻了出來,祭出去,那符沒飛多遠就是又落了下來,似乎是碰上了什麼禁制一般,捏著玉符試著說了放棄退出,那玉符果然是沒反應,跟淩霄真人說的完全不同。

  開始的時候,這應該還是正常的小比,玉符也是能用,因為頭一天的時候,林佳秀跟孫汲卿聯手奪了十四面旗子,每一個受到致命攻擊的弟子都是化成白光傳送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異樣,那最可疑的大約就是半夜那一次地震,這麼看來那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地震,大約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所以許多妖獸出來了,弟子喪生了,卻是沒有見到師門長輩出現。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躲著?”林佳秀有些擔心地問,陣器裏面所有的陣法驅動都是要消耗靈氣跟靈石,靈氣還能恢復危急了也還能吃點補靈丹,但是林佳秀的靈石卻是有限,用掉一顆就是少一顆,而且也不知道究竟在這裏要呆上多久,更不知道以後會是遇上什麼。

  孫汲卿收了飛劍說:“我們去山頂。”

  山頂是這次小比的終點,妥當的做法應該是明天結束之前趕到,只不過事情有變,他們也是等不了那麼久,這會已經過去大半天,大約也是有其他弟子覺察到不對,他們或許也是會往山頂走,多聚集幾個人也是多幾分希望。

  對此林佳秀也是沒有什麼異議,她又是拿了一顆靈石裝好,仍是沒有關閉隱匿,跟著孫汲卿小心地往山頂走。

  這路果然是正確的,不一會就是遇上了一個名叫暴子興的男弟子,他擅長一種風咒,速度極快,還能指揮微風繞在身邊轉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掩蓋本身的氣息,雖然鬥法不算厲害,但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他反而更是有些優勢。

  與那暴子興交談了幾句,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各自的資訊,發現他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玉符不能說,傳訊符發不出去,失去了與外界所有的聯繫,只不過他那邊居然還出現了五階的鐵犀牛,因為那妖獸速度不快,暴子興幾乎是拼了性命才是跑了出來。為此他心有餘悸地說:“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師父他們都不管我們了麼?”

  這話一出來,眾人也是有些沉默,臉色凝重,心裏面都是藏著不同程度的疑問。

  再是走了小半天,陸續又是遇上了幾個弟子,大家都是煉氣弟子,修為低微,對於這突然的變故都是有些惶恐不安,有相熟的,相熟的人走在一起,沒相熟的,都是往孫汲卿這邊靠來,在這裏也就是孫汲卿修為最高,為人最是冷靜持重,不知不覺中也是被其他弟子當成了領頭人,一直跟在他後頭。

  因為遇上的人多,難免總是要說上幾句話,所以林佳秀也是解開了隱匿,出現在眾人面前,但人一多,難免就是有些吵鬧,動靜也大,林佳秀不由就是皺了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她的感覺雖然靈敏,但也是有距離限制的,看不到太遠的地方,但這一群人浩浩蕩蕩,靈氣濃郁的,只怕沒走多遠就是會被妖獸發現,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應付。

  孫汲卿也是有所覺察,就是提議讓眾人散開了走,修為差別太大,並不是光憑人多就是能對付那些妖獸的,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反而更是危險。

  這話一說出,立刻就是有人反對,情緒激烈地說:“孫師兄其實就是想讓我們做餌,好讓你安全離開吧?誰都知道這裏妖獸眾多,我們又才只有煉氣修為,要是落了單,肯定就只有一個死字,還不如大家聚集了力量,或許還有個一博之力,絕對不能分開走!”

  孫汲卿被人這般說,也是沒有惱,只平淡地說:“這裏許多四五階的妖獸,再多人也是勝不了,分開了走,各憑運氣,或許還能活到最後。”

  “你果然是想把我們做餌,好惡毒的心思,我們絕對不會上當的!”

  那人這麼一說,眾人都是有些疑惑不定,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似乎怎麼都是拿不定主意,也有不少信了那人說話,看孫汲卿的眼光也是有些怨毒,再沒有之前那樣和善了。

  見眾人不信,孫汲卿也是沒有再說話,只拱手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林佳秀也是跟孫汲卿一塊過來,而且跟其他人也是不熟,趕緊跟了上去,後面卻是有人叫了一聲等等,轉眼從人群中鑽出一人,說:“孫師兄,我能跟你們一道麼,雖說人太多動靜太大,人太少那也是太是薄弱,我也能幫上一點忙。”

  這人林佳秀倒是認識,正是入門時候跟林佳秀鬥法那一個,笑容坦蕩,聲音好聽,名字也是有些特別的那一個,木松蘿。

  孫汲卿只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略等一等,看沒有人再說話,一行三人就是離開了往另一邊走去,林佳秀倒是有些不忍,不時地回頭看看,但終究沒有開口,孫汲水卿說的並沒有錯,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目標太是明顯,很容易就是驚動妖獸,但四五階的妖獸與煉氣弟子之間的實力差距之大,並不是只單單依靠著數量能以多勝少,這群人運氣要是稍微不好一點,很可能就會是全軍覆沒。

  注意到林佳秀頻頻回頭,孫汲卿有些尖刻地說:“人要送死,誰都攔不住,別管了。”

  這話雖然有些無情,但卻也是事實,林佳秀並不算是個壞人,偶然也會做上一些好事,但她也是自私的人,同情心也是很有限度,明知道那些都是同門師兄弟,很可能葬身于此,林佳秀不過也只是想了一下,很快就是將他們拋在腦後了。

  暫不論那邊弟子如何命運,這邊的三人,既然決定了要同行合作,一定的程度上的瞭解是必要的,大家都是簡單地說了各自的情況,孫汲卿是劍修,本是攻守一體,但他缺了三把飛劍,備用的飛劍品質略差,也是還沒有煉製完全,劍陣威力不如前,攻擊力倒是未減,林佳秀雖有陣器,但因為一次只能發動一種,大約只能算是輔助一類,而至於木松蘿,在入門時,他用的是劍,但似乎已經棄而不用,改學法術。

  這麼說來,林佳秀忽然有種遊戲的感覺,他們三人,簡直就是那傳說中的戰法牧鐵三角啊,多麼經典完美的組合啊,胡思亂想了一陣,那種緊張害怕的感覺反而是少了許多,自在了許多。

  隱匿的作用範圍有限,要同時照應到三個人有些勉強,只能是儘量靠近了慢慢走,與之前相比,速度立刻慢了許多,甚至比那大群弟子都是要落後一段路,但再慢也是會前進,越是靠近山頂,林佳秀反而越是覺得心驚,跳上樹往山頂上望了一下,只覺得那邊的靈氣混亂的很,呈現一種很是不祥的氣息,隱約還有一絲黑氣慢慢地擴散開,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般。

  “那是什麼東西?”

  沒有人知道,但眾人的心情都是有些沉重,只覺得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喘不上氣來,那山頂究竟有什麼東西,太清門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這些弟子又該會是遭遇怎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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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妖獸通道

  看這山頂的異變,林佳秀也是惴惴地很,完全不知道究竟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正猶豫著,忽然看到幾道遁光飛出來,直往山頂落去,雖然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楚那些人相貌,根本不知道飛過的究竟誰是誰,但看遁光來的方向,正是太清宗門那邊,應該是師門長輩發覺這邊的異樣,所以派人來查看。

  跳下樹,林佳秀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跟另外兩人說了一下,大家都是同樣的忐忑的表情,有些驚又是有些喜,驚的是,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居然驚動這麼許多師叔伯出動,喜的是,終於有長輩出來,那這邊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是能平息。

  “我們也趕緊去山頂吧。”林佳秀說。

  木松蘿有些猶豫,說:“那麼多師叔伯上去,那山頂怕是難以想像的危險,這時候上去師叔伯他們大約也是顧不上我們,或者自行回門派去。”

  木松蘿說得未必沒有道理,但這其中卻是有個難題,他們來時是乘坐了淩霄真人的飛行法器,看著雖然不過飛了那麼一會功夫,但真要用了雙腿走動的話,翻山越嶺的路程就是遠了,起碼要走上一兩天,更不知道這一路會遇上什麼東西,是否平安無事,山頂上固然也有風險,只不過只小半天就能到,而且再怎麼樣,那上面也是有那麼多的師門長輩在,總要比去闖蕩未知的旅途好。

  商量了一陣,最好還是孫汲卿一錘定音,往山頂去,等看清楚情況再靠近不遲。

  越是往著山頂走,林佳秀越是覺得心驚,那種不祥的預感愈加明顯起來,修真是參命理之數修天地大道,對於危機偶然也會有所感悟,所以林佳秀也是不敢大意,將靈石裝好,愈加地小心起來。

  在太清門師叔伯過去之後不久,山頂的異樣非但沒有好轉,反而似乎是更加嚴重起來,那股縈繞的黑氣越來越是濃烈,幾乎同有形有質一般,慢慢地聚集,大嘴一般張開,露出一條黑黝黝的通道,不一會,就有無數個小黑點從那裏面跳了出來,但很快就是被無數的法寶轟打成碎屑,隨後又是依次飛出幾道遁光,繞在天空之中不停飛行,像是在極力壓制著那黑氣的擴張。

  這一幕發生的時候,林佳秀他們正好是走到一處高處,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面面相覷,疑惑不定地說:“剛才……那裏面出來的是妖獸吧,怎麼會在這邊出現?”

  人間現有四個國家,東周、南宋、西齊、北穆,在這其中卻有一片特殊被稱之為虛海的地方,那裏四面都是連綿山脈,地貌廣闊,荒無人煙,據說那就是妖魔的誕生之地,凡是人類進去,從來就沒有存活的道理,就算是對神通廣大的修真者來說,那也是輕易不得涉足的大凶大險之地。

  民間有傳說,在遠古時代,妖獸都是自由在人間橫行,後來因為人神分離,妖獸也是被迫退出人間,只得藏身於虛海之中,只有通過特定的幾處地方才能出入,其中一個就是在西齊邊境,幸虧平常出沒的都是低階妖獸,不過就算這樣,那西齊的百姓多年來也是深受其苦,困苦不堪。

  虛海到人間究竟有多少個通道,誰也不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數量應該不多,因為出現在人間的妖魔並不多,更能肯定的是,在昆侖,在太清門之內,是不可能有通道的存在,但看那山頂的樣子,分明是有人在那強行打開了妖獸通道!

  那邊氣勢強大,林佳秀他們一時也是不敢靠近,只挑了高處,遠遠地看著,這仔細一看,更是覺得那黑色通道恐怖異常,腥重的味道,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就算是隔了這麼許多距離仍是感覺到一陣陣的威壓,實在是可怕的很。

  而太清門那邊,光是結丹弟子就是來了好幾個,繞著那通道飛在半空中,無數的法寶如同五彩蝴蝶一般不住地翻飛,細看來,居然是按著八卦九宮方位穿梭,那分明是個封印陣,他們是想強行將這個通道逆轉關閉。

  想來昨晚半夜那一場地動,林佳秀忽然有些心驚,若那時候的異動是因為打開通道,那反之這通道被關閉的話,是不是也會動靜不小,站在這裏會不會被牽連進去,而且那通道裏出現這麼許多妖獸,就算有結丹期的師叔伯在場,也不一定能保證一下能把這所有妖獸都是殲滅了乾淨,偶然的一兩隻漏網之魚,對於林佳秀他們這些低階弟子來說,都是十分致命的。

  隱匿雖然好用,但這威力大小,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林佳秀靈力強弱,碰上三階的妖獸就已經有些勉強,四階的需要萬分的當心,一旦遇上五階妖獸基本就是沒有了任何的活路,只有白白等死,而山頂這通道一開,這漫山遍野走動的全是高階妖獸,林佳秀他們這一些煉氣弟子只像是進了虎口的羔羊一般,脆弱地可憐。

  看著這許多高階妖獸,高階修士,群魔亂舞一般亂飛,林佳秀只覺得一陣的膽怯,不由自主地就是退後一步,說:“要不還是回門派去吧,這裏太危險了,我們留著也是幫不上什麼忙。”

  孫汲卿搖頭,他本就是喜鬥的人,修的又是戰劍,看到這麼多結丹修士動手,早就看得挪不開眼,聽到林佳秀說話,頭也不回地說:“那你先回吧,小心妖獸。”

  該小心的是你自己吧,林佳秀忍不住在心裏念了一句,看孫汲卿一付打定主意不回頭的樣子,也不想多說,只轉頭看了看木松蘿,示意地問他是個怎麼個決定。

  木松蘿居然還微微地笑了笑,說:“既然林師妹決定了,我少不了要奉陪到底,總不能真讓林師妹一個人涉險。”

  林佳秀點頭,一面難免覺得有些奇怪,按說以木松蘿的個性,感覺不應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事實上,林佳秀跟木松蘿其實也不是很熟,雖然並沒有太大的不妥,總覺得有些稍微輕佻了一些。

  不過這話,林佳秀也沒有說出口,只點了點頭,跟孫汲卿說了一下,就是跟著木松蘿一起小心退了出去,往門派方向回去。

  山頂因為有結丹弟子在剿滅,這附近的妖獸反而比較少,偶然有幾隻漏網之魚,林佳秀也能遠遠地發現,及早避開,一路有驚無險,只不過最古怪的是,走了這麼許久,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遇上,明明早上的時候還有一大幫弟子吵著要往山頂過來的,這會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山頂上也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那這麼一大幫煉氣弟子究竟去了哪里呢?

  看林佳秀苦思冥想的樣子,木松蘿就是問了一句,聽到林佳秀說起,他就是笑說:“原來是想這個事情,沒准他們早就上了山頂,被師叔伯送了回去,怎麼後悔沒上山了?”

  林佳秀仍是皺著眉頭,遲疑地說:“山頂那威壓不像是我們所能承受的,而且師叔伯們都是忙著封印通道,不該那麼有空,弟子又不是能一次齊齊到達的。”

  “果然很敏銳。”木松蘿很小聲地咕噥一句,也沒等林佳秀聽清楚就是換了語氣,伸手指著前面說,“想知道的話,那邊就有兩個弟子,去問下就可以了。”

  順著木松蘿指的方向看了一下,也沒看到人,又是走了一會,才是聽到一陣騷動,小心地過去一看,原來是兩名女弟子驚動了一隻飛行妖獸,正被那妖獸追殺狼狽逃命中,仔細一看,林佳秀覺得這還真是巧合了,這兩人都不是什麼陌生人,正是跟林佳秀有些小過節的阮金鈴與夏絲竹。

  而正追著她們跑的那只妖獸,滾圓的身體,灰撲撲的翅膀,生的仿佛跟只巨大的蛾子一般,似乎飛也飛不高,只懸在離地一兩尺的地方,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砸下來一般,但那妖獸的兩對翅膀猛力撲扇著,只見一片灰色的霧氣飛快擴散,觸及的草木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黃枯萎。

  這只該是三階妖獸尺蠖,品階雖然不高,但這只卻是成年形態,翅膀上的磷粉都是帶著毒,極難對付。

  在山林中的時候,林佳秀一般喜歡站在下風處,以免被那些鼻子格外靈敏的野獸妖獸嗅到,但這一個習慣碰上這只尺蠖,卻是讓林佳秀大吃了苦頭,有大半的毒磷粉都是隨著風吹到這邊,林佳秀只能飛快地轉換成了護身,然後摸了解毒丹往嘴裏倒了兩顆,趕緊往邊上挪去。

  這一動靜,免不了被阮金鈴她們看到,匆忙中拋出一方繡帕擋住毒磷粉,只眼角瞄到人,也沒看清楚究竟是誰,就是拔腿往這邊跑,一面驚喜地喊著:“你們,快點來幫忙!”

  那尺蠖身體雖然肥大,動作卻是不慢,跟著阮金鈴轉身,翅膀又是一扇,那毒磷粉又是現出來,幾乎是全對著林佳秀這邊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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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8:51: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陷阱重重

  護身雖然也能擋住那毒磷粉,但畢竟不是專門的防禦道器,威力有限,也擋不了那麼許多細小粉末,林佳秀已經將護身的能力催發到了極點,仍是被那磷粉灑了一頭,幸虧她早就是吃過解毒丹,只覺得臉上一麻,隨機又是一種清涼感覺運轉起來,饒是如此,這麼多細粉漂浮開,林佳秀也是被嗆得鼻頭發癢,重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一下,阮金鈴跟夏絲竹也已經是跑到林佳秀面前,看清楚是林佳秀也是一愣,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尺蠖已經是追了上來,阮金鈴只得將那一對金鈴一扔,震得那尺蠖一呆,林佳秀也是不敢怠慢,趕緊換了攻,一片的冰刺激射而出,只不過碰上那毒磷粉,仿佛是沾染上千斤總物一般,沉沉地墜了下來,只有寥寥幾根才能射到尺蠖身上,根本就是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反而是被那妖獸扇起的風刮到,很有些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滾。

  氣得阮金鈴哇哇叫,跳起身指著林佳秀鼻子大罵:“你這丫頭究竟是來幫忙還是搗亂的,沒看到那妖獸攻擊麼,怎麼連個防護符也不開?”

  要不是因為阮金鈴大叫往這邊跑,林佳秀也不一定會被牽連進去,弄得這麼狼狽,吃力吃苦,居然還落了阮金鈴一頓埋怨,林佳秀也是氣惱,勉強壓下了怒氣,異常冷酷地說:“閉嘴,我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被你連累進來,你要是再多話,我不介意先送你一記冰刺,要死也是你先去死!”

  “你……”阮金鈴一怔,又驚又怒,剛想上前跟林佳秀理論,卻是被夏絲竹拉了一下,轉頭一看,那尺蠖又是沖了過來,林佳秀什麼都沒理論,只開了疾風,一個滑步就是遠遠避開到了一邊,冷眼看著他們這一群人被那尺蠖打的手忙腳亂。

  三階的妖獸大約相當於人類修士心動期的修為,雖然話都說妖獸靈智未開,實力要比人類修士弱,但從煉氣到心動可是隔著兩個修為期,這其中的差距,也不是輕易就能消失的,而阮金鈴的控制力有些不夠,她那一對攝魂鈴雖然厲害,但容易誤傷,人一多她反而是不大敢用,只用那一方絲帕撐著,躲在後面不時地扔上幾張符咒。

  相比起來,夏絲竹跟木松蘿就是厲害上許多,一個法術極其嫺熟,施放的速度也快,另一個卻是伸手彈了一蓬細小的草籽,雙手一合,地上就是飛快地抽出無數荊棘藤蔓,活物一樣,一下就是將那尺蠖團團纏了起來。

  只不過,這招施展下來,木松蘿也很是勉強的樣子,臉色有些發白,但看林佳秀仍是束手站在一邊,似乎絲毫不打算插手,只能是苦笑著叫了一聲:“林師妹……”

  雖然不大喜歡阮金鈴跟夏絲竹,但畢竟是同門師姐妹,林佳秀還真沒狠心到能對他們見死不救的份上,聽得木松蘿開口,只能是施展著疾風過來了,落地的時候,切換成了冰功,又是射出一陣的冰箭。

  剛好這時候,夏絲竹那邊放了一個烈火術,冰火不相容,最終只化成了一蓬細蒙雨水,澆了尺蠖一個滿頭,那些毒磷粉也是被雨水沾濕,再也是飄飛不起來。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歪打正著吧,林佳秀不由跟夏絲竹對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有些喜色,趁著雨水未幹,毒磷粉還不能用,趕緊都是用出最厲害的法術,對著那尺蠖的要害攻去,幾番下來,那尺蠖撲棱了幾下翅膀,總算是轟然倒下,再不見動彈。

  不過是三階的妖獸,居然會是這麼難纏,林佳秀也是有些意外,暗暗反省著,要是換她一個人在,逃生大約是沒有問題,但真要對付這麼一隻妖獸,那就是百難千難了,林佳秀本身會的法術不多,陣器一次又是只能使用一種變化,林佳秀的缺點就是十分的明顯,自保尚可,攻擊不夠,若不是有這麼許多人在,林佳秀就只能是倉惶逃命了。

  好不容易才是把那尺蠖殺死,看著那妖獸屍體,林佳秀直想著那翅膀磷粉都是好東西,收集了能用來煉製法寶,但看著那蛾子一樣軟嘟嘟圓鼓鼓的身體,林佳秀不由覺得一陣的噁心,打從上輩子開始,她就是最討厭這種東西了,伸了伸手,還是悻悻地縮了回來,自我安慰著說:“這裏太是危險了,還是不要耽擱趕緊走吧。”

  阮金鈴揚著下巴哼了一聲,說:“誰要跟你這種壞心腸的傢伙一起,沒准半路你還會偷襲我一下!”

  林佳秀剛想張口,忽然覺得眼角之中閃動一絲綠意,緊接著眼前一黑,就是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佳秀才是悠悠地醒來,發現自己被一根綠色的藤蔓捆住了手腳,略動一動,才知道那藤蔓上居然帶著一些細小的倒刺,一個不注意就會刺到肉裏面,一陣麻酥酥的感覺,似乎是浸透了麻藥一類東西,紮多了只覺得渾身虛脫一樣無力,林佳秀再不敢動,安靜地躺了一會,才是稍微好了一些,感覺清醒了許多。

  轉眼看了看,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似乎是山林中的一片空地,不過幾百步大小,卻是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手指粗細的藤蔓,只將這一片空地鋪得滿滿當當,幾乎都沒有任何下腳的地方,而這些藤蔓,仿佛就同最精明的捕獵者一般,冷靜地纏著獵物不肯放,只不過這獵物不是尋常的那些蟲子飛蛾,而都是活生生的人,正是在這後山之中消失了蹤影的煉氣弟子,都同林佳秀一樣絲毫不能動彈,大多數都已經是失去了意識。

  這場景,似乎是很有幾分眼熟,很像是林佳秀小時候在山林裏面放置的那些捕獸陷阱,只不過這一回掉到裏面的不是兔子而是林佳秀自己了,這可真是風水流輪轉,因果報應了。

  小心地轉頭看了一看,除開了受困的弟子,這邊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林佳秀反而是覺得奇怪,不知道誰抓他們這麼許多人來這裏,卻又是連人都是不見,反而更是讓人覺得心裏忐忑難安。

  林佳秀有些不甘心,伸著指頭摸了摸,陣器還在,但上面的靈石卻是一顆不剩地被摳了下來,遊冰玉幫林佳秀在陣器上下了禁錮,不知道方法一時是拿不下來的,抓她那個人大約是沒有那個耐心,所以才是留了下來,一時讓林佳秀有些失落沒有靈石,她是發動不了陣器的,又是有幾分慶倖,幸好那人只是拿走了靈石,沒一下砍了她的手下來。

  正是想著,忽然聽到阮金鈴的聲音,在背後說:“喂,我們怎麼會在這裏,林佳秀是你搞的鬼吧?”

  林佳秀幾乎都是要歎氣了,拼命回憶著,她究竟是在什麼地方狠狠地得罪過阮金鈴了,居然能讓阮大小姐什麼記恨,什麼髒的亂的都是往她身上安。林佳秀本還不想開口,但回頭看那阮金鈴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激動萬分地掙扎著身體,林佳秀不得不勸了一句:“不想死的話,還是不要隨便亂動,這藤蔓上有毒。”

  “你胡說什麼。”阮金鈴惱怒地回了一句,看看周圍的弟子,他們困得時間比她們要久,中毒也深,這會基本都已經是昏迷過去,沒幾個清醒的,阮金鈴看著也是有些害怕,終於是信了林佳秀的話,停半天,不情願地問一句,“那現在怎麼辦?”

  究竟該是怎麼辦,林佳秀一時也是拿不定主意,她其實也是害怕地很,一直想著乾脆躲到森羅萬象裏面去,但這個卻是林佳秀最大的一個秘密,是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想讓人知道,在這裏使用無疑是個很危險的事情,不但有這麼許多弟子,還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敵人,更是不知道她究竟要在那裏面躲上多久。

  但要是不使用森羅萬象的話,林佳秀也是想不出來,究竟該是怎麼脫身。

  阮金鈴並不喜歡林佳秀,甚至是極度討厭她,但在身陷險境的時候,偏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勉強能算得上是熟悉的人,阮金鈴也是有些心慌,看林佳秀不說話,憋了一會,忍不住開口問:“喂,你趕緊想主意啊,總不能在這裏送死的!”

  “先想想怎麼脫身,看看身上都還有什麼能用的東西。”

  這種類似的陣法,林佳秀也是用過,知道這些藤蔓纏人雖然緊,但藤蔓畢竟也是植物,在很小的範圍內也是會有些縮放的,林佳秀只能是儘量小心地挪動著手,陸續地被那些小刺不知道紮了多少次,才是勉強將手挪到口袋位置,順利地摸到裏面的乾坤袋。

  原來乾坤袋還在,林佳秀一喜,剛是放了一點靈氣出來,想看看裏面還留著什麼東西,只覺得身上纏的藤蔓忽然活了過來,貪婪地對著林佳秀纏了過來,倒刺一下全是紮進了身體,瘋狂地汲取林佳秀體內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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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8:51: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妖靈果

  靈氣乃是修真之本,幾乎所有的法寶法術都是以此為基礎,失去了靈氣的修真者甚至還不如普通凡人,沒想到這裏居然還藏有這樣的陷阱,果然是極難提防,也難怪這麼許多弟子都是束手無措,被困其中。

  在森羅萬象之中時常會是有累到精疲力盡靈氣耗光的情況,被這麼強行吸取靈氣還是頭一次經歷,林佳秀卻也不覺得太驚慌,只儘量地心平氣和,讓體內的靈氣平息下來,慢慢地往丹田紫府回去。阮金鈴也是聽了林佳秀的話,伸手想去摸自己的乾坤袋,靈氣一運轉立刻也是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嚇得阮金鈴尖聲大叫起來,林佳秀只得分神出聲說:“別叫,你想讓抓我們的人都是聽到嗎,收斂心神,儘量將靈氣運轉速度調慢。”

  如此說了好幾回,阮金鈴終於是聽了進去,停了叫,卻是忍不住哭起來,也不是很大聲,就是嗚嗚地抽泣著,不時地喊一聲師父,只不過她與林佳秀離得近,再小的聲音也是能個清楚,仿佛就是像是多了一隻體型巨大的蒼蠅不住地在耳邊嗡嗡地叫著,生生地令人生厭,林佳秀不由煩躁地吼了一聲:“有那哭的力氣,還不如留著想想怎麼脫身!”

  阮金鈴似乎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就是噎住了,半晌才是哽咽著回了一句:“你太討厭,明明小小年紀……”

  小小年紀,林佳秀聽著也是歎氣,她都是活了兩輩子,上輩子太遙遠,記憶不大清晰,這輩子忙著生活沒空去體驗,所謂的童年,所謂的小孩子,對於林佳秀來說,還真是一種陌生吵耳,任性討厭,又是不能打不能罵,需要好生呵護,細心培養的奇妙生物。

  阮金鈴今年也不過十四五歲,放到林佳秀前世去,不過剛好是初中生的年紀,半大不小的一個孩子,而且她又是從小就是開始修仙,千寵萬愛的,難免會是養出這麼個驕縱的脾氣來,不過只是個孩子而已。

  這麼想著,林佳秀的怒氣就是少了許多,也是緩和了語氣說:“這些藤蔓對靈氣很是敏感,不要隨便運轉功法,不然只能被生生地吸幹。”

  看阮金鈴點頭,停了哭聲,林佳秀這才是鬆氣,一面費力地從口袋裏掂了一根火簽出來,貼著藤蔓當小刀一樣慢慢切割起來。無論怎麼變化,五行基礎是亙古不變的,這些藤蔓屬木,而一般木氣植物最是怕金怕火,林佳秀的陣簽都是平常慢慢積累下來,五行之氣分離地很好,尤其是火簽,其中有不少是管素幫忙做的,那裏頭的火氣更是純正沒有絲毫雜質。

  這藤蔓對靈氣感知明顯,稍微濃重一點的靈氣就會引得它們過來,火簽一動,就是有藤蔓纏了上來,不一會那簽之中的火氣就是被吸了個精光,化成灰燼消散不見,一下子就是報廢了一根火簽。看到這樣的情況,林佳秀非但沒有洩氣,反而隱約地露出了歡喜表情,轉眼又是拿出了更多的陣簽一字排開,結果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一直到第十九根火簽都被吸收乾淨之後,那藤蔓之中的火氣終於是積累到了一個足可以摧毀植物的份量,水汽蒸發,木氣消退,繞著林佳秀身上的藤蔓慢慢地枯萎鬆脆,稍微一用力就是碎裂成片掉了下來。

  終於是恢復了自由,林佳秀小心地動了一下,發現這跟她以前佈置過的捕獵陷阱很有些相像,只要動作不是很大,這些藤蔓就不會發生什麼反應,而且被摧毀的藤蔓很久都是沒有重新長出來。

  能找到訣竅,那解決起來就簡單許多,林佳秀盡力將靈氣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飛快地取了陣簽出來,默算一下,開始走動,佈置起陣簽來。

  “快點呀。”阮金鈴卻是有些等不及,不住地催促著,被林佳秀瞪了一眼才是悻悻地合了嘴,才安靜那麼一會會,阮金鈴忽然又是啊啊的,仿佛忽然被掐住了嗓子一般,怎麼都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在阮金鈴前面不遠處也是被困了一個弟子,他都已經是昏迷好一會,聽到這邊有些動靜,吃力地睜了睜眼睛,頓時有些驚喜,忙對著林佳秀伸出手來,虛弱地喊一聲:“救我。”

  但那弟子一動,那些藤蔓飛快地捲動過來,瞬間就是將那弟子全包了起來,像絕大的蟲蛹一般,密不透風,隨即又是鬆散了看,只留下一顆血紅的果實,仿佛人心臟一樣緩緩跳動,慢慢地淌下濃稠的血液,而那名弟子卻是早就不見了蹤影。

  一看到那些暗紅色的人血,林佳秀忍不住就是覺得腸胃裏一陣翻騰,眼前發黑,渾身難受,知道這是暈血症發作的前兆,趕緊別開了眼,強忍著不往那邊看,深深地呼吸了幾口,這才是勉強壓住了那一陣不適。

  半晌,才是聽到阮金鈴嚇到都是有些顫抖的聲音:“妖靈果,這是妖靈果!”

  林佳秀也是一怔。

  妖靈果,林佳秀曾經也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那是一種專長在虛海的植物,據說它結出的紅色果實是妖獸們最喜歡吃的,那裏頭蘊含的強大妖力對妖獸修煉大有益處,所以幾乎是所有妖獸追逐渴求的,但據說這妖靈果極難生成,更難成熟,林佳秀看到的那本書也是只給了這麼一句評論,可遇不可求,可見這東西的稀少。

  只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裏看到,更沒想到的是,這妖靈果居然是這麼一個生成法,幾乎是吸收了那一個弟子全部的靈氣血肉,連骨頭渣都是沒剩下,這所有的弟子原來不過是妖靈果的花肥而已。

  山頂上的妖獸通道,這邊種植的妖靈果,只仿佛是有人想把太清門變成妖獸樂園一般。

  林佳秀越想越是覺得有些驚心,也不敢怠慢,趕緊加快動作,將陣簽插好,並指叫一聲起,陣簽一豎,開陣的靈力一動,那些藤蔓立刻就是感應到,長蛇一樣,呼嘯著沖著林佳秀卷過來。

  但這時候,火簽已動,地火之熱被陣法引導了上來,瞬間就是冒出一陣灼熱的氣息,將陣法之中的藤蔓全是燒了乾淨,他們纏繞住的弟子也是紛紛落到了地上。

  藤蔓吸收了大半的靈氣,又是費力布了陣,林佳秀這一番也是消耗頗大,只來得及對阮金鈴示意叫醒那些弟子,然後就是拿了補靈丹出來,往嘴裏倒了好幾顆,打坐回復靈氣。

  阮金鈴憂心忡忡地說:“你這麼打坐,萬一那些妖靈果藤又是過來……連累到我們怎麼辦!”

  “這邊的我用火連根一起燒死了,只要離得遠一些,暫時沒什麼事情。”林佳秀說,一面從乾坤袋裏拿了靈石出來安到陣器上,一面拿了解毒丹往那些昏迷弟子口中倒,好一會,才是把這救下來的幾名弟子全都是弄醒。

  林佳秀只招手讓人過來,商量著說:“這邊長得都是妖靈藤,帶毒,會動,能吸收靈氣,經過的時候最好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不然纏住了,被當成花肥吸收乾淨,就是神仙也難救,不過妖靈藤怕火,有什麼火系的招式儘量用,只是有一條,別靠太近。”

  阮金鈴呶著嘴說:“你剛才那一招不是很好用麼,多用幾次就是沖出去了。”

  “我沒那麼靈力,也沒準備那麼陣簽。”林佳秀老實地說,剛才那陣法引了地火之熱上來,將妖靈藤跟陣簽一同燒了去,那陣法只能作用一次,若不是事出無奈,林佳秀也不用使用這種消耗性極浪費的陣法。

  看林佳秀確實沒有了辦法,眾人也就沒有再開口,紛紛低頭檢查自己的隨身物品去了,也不敢耽擱有藥的吃藥,沒藥的打坐,很快就是調息了過來,各自拿出武器符籙出來,找准了一個方向前進,一面放著各種火系咒術燒毀妖靈藤,碰上有被困的弟子就是隨手解救下來,漸漸地這隊伍越來越大,也不知道是因為好運還是什麼的,差不多走出一半的路,卻是沒有遇上什麼敵人。

  林佳秀的表情卻是有些奇怪,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是不停在追著人問問題,你們是怎麼被抓的,有沒有發到什麼特殊的東西,特別的人,男的還是女的,如此大約問了數十個人左右,林佳秀又是變得異常的沉默。

  經過剛才那一個事情,阮金鈴跟林佳秀之間,好歹也能算是共患難過,那些莫名的敵意不知不覺中也是減輕了許多,阮金鈴也是能心平氣和地跟著林佳秀走在不遠處,一直看著林佳秀那奇怪的樣子,忍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從剛才開始,你究竟在做什麼,有想到什麼沒?也不知道夏師姐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她被帶到哪里去了,一直都沒找到人影,還平安嗎?”

  林佳秀張了張口,隨即又是搖頭,低聲說:“說了你也不會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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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真假之別

  聽得林佳秀說出這樣的話來,阮金鈴又是覺得生氣,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開頭說:“明明比我小,居然還對我擺出這麼老成的樣子,最討厭你這樣的人了……”

  林佳秀只是苦笑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路上又是看到有人被妖靈藤困住了,那些弟子中有不少都是就擅長火系咒術的,一會就是把人救了出來,聽到人說起,林佳秀才是知道原來是跟他們一同失蹤的木松蘿,只不過不知道怎麼隔了這麼久,明明林佳秀跟阮金鈴醒來的時候是在同一個地方,而且不單是木松蘿,就連夏絲竹也是不見蹤影,到現在都是沒找到人,那些敵人難道抓了人難道會是特地把人分開這麼老遠扔出去,或者說是敵人不只有一個人?

  正是想著,木松蘿也已經是看到林佳秀她們,跟周圍的人說了一聲就是往這邊走了過來。

  阮金鈴有些欣喜,趕緊上前一步,但與木松蘿更是熟悉一點的林佳秀卻是反而退後了一步,凝神望著木松蘿,神色頗有些戒備,光看不說話,這一下別說是木松蘿,就連阮金鈴也是有些奇怪,咕噥著說:“這人脾氣真是奇怪,你別理她,木師兄,你有沒有看到夏師姐,到處都沒看到她?”

  木松蘿搖頭說:“我沒看到,被抓到這邊之後一直就是昏迷不醒,剛才被你們救醒,夏師妹沒跟你們在一起麼?”

  阮金鈴跟夏絲竹同是一師所出,感情不比尋常,這同被抓去的三人都是卻安然無恙,就光剩下一個夏絲竹生死不明,阮金鈴自然有些擔心,聞言頓時有些失望,說:“怎麼連你都沒看到她的?”

  林佳秀卻是忽然說:“木師兄,你剛才那彈出藤蔓的招式是家傳的麼,師門裏面好像沒有誰會這招式,蠻是稀罕的。”

  木松蘿笑著說:“哪有什麼家傳的這麼神秘,我是在書庫裏無意看到這功法,好奇就是練了練,有時候還是蠻管用的,林師妹要是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其實並不難,不過就是種子難找了一些。”

  林佳秀說:“那這妖靈藤的種子呢,專只長在虛海之中的妖界植物呢,這種子究竟有多難得?”

  這話就是有些誅心,一說出口,眾人臉色都是有些變化,狐疑不定,這邊望望,那邊望望,木松蘿反倒是看著最平靜的那個,拖長著語調哦了一聲,說:“林師妹這是什麼意思,師兄我怎麼就是聽不懂。”

  林佳秀指著木松蘿說:“因為修煉功法不同,修為不同,施法的時候,每個人周圍的氣息都是不同,只要不是修為突進的話,在短時間內這氣息是不會變化的。我入門的時候就是跟木師兄鬥過法,你與他的氣息完全不同,不過那時候木師兄使劍,而你卻是擅長法術,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時間隔太久,修煉功法改變的緣故,並沒有太在意。”

  “我們去山頂的時候,隱約就是覺察到那邊有你的氣息。之後遇上阮師姐她們的時候,距離還隔了很遠的時候,你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就是發現了人,我記得你說過你並不擅長尋人,這不是很奇怪麼?對付尺蠖的時候,你使用過彈出藤蔓那一招吧,那招施展的時候,周圍的氣息很是奇特,似乎是帶了一些妖氣,很是好認,我們遭到偷襲的時候,我感到了同樣的氣息,那時候是你出的手吧。”

  諸如此類,還有一些蹊蹺的地方,如果只是一個兩個或許還能說是巧合,但無數的巧合彙聚在一起,那就只能認為是有陰謀存在了。林佳秀其實並不想去懷疑木松蘿,不過她剛清醒來的時候,就是發覺了木松蘿的氣息,極目望去卻是沒發現人,想來那時候他是在暗處監視著這邊,後來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就是繞到了前面,然後趁機混到人群之中,等待偷襲的機會。

  想起第一次見到木松蘿的時候,那時候他笑得風輕雲霽,坦蕩無垢,光是看著就是讓人覺得心喜,只沒想到,他卻突然成了敵人,林佳秀不由也是歎氣,說:“你們應該就只有兩個人吧,你跟夏絲竹吧,我問過人,他們多數受襲擊的時候周圍多數是有個女弟子,夏絲竹抓人,你在這裏佈置妖靈藤,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你們也大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

  “不是的!”木松蘿還沒有說話,阮金鈴就是最先叫了起來,滿臉不敢置信,不住地說著,“你胡說,我師姐她不是這樣的人,師父對她那麼好,我對她那麼好,師姐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胡說!”

  “我們遇上到偷襲的時候,有靈氣波動的地方只有兩處,受到攻擊的就只有兩個人。在小比之前,我也是被夏絲竹叫出去過,那時候暗處還躲了一個人,本來我還以為是阮師姐,等看到木師兄才是知道,那是他在暗處看著,那邊是後山,外門弟子一般不不得進來。”

  聽得林佳秀這麼娓娓道來,眾人終於是信服了這種說法,不由臉色大變,望向木松蘿的目光也是不善起來,好些人都是出口質問,究竟是為什麼要害他們。

  被揭穿了真面目,木松蘿不慌不忙,反而攤手笑著問:“沒想到居然會是被你識破,那我是該誇你一句聰穎過人麼?”

  “不。”林佳秀搖頭,指指自己眼睛說,“我只是對氣息流動更敏感一些而已,這份眼力是煉器必要的,不過這感知也是很有局限,只能是看到周遭的靈氣變化,要是離得更遠一些,或是斂息潛行,或是靈氣太混亂,都是很難感覺到,遠不如神識好用。”

  “師妹謙虛了,照這麼說來,其實煉氣期弟子大約都是瞞不過你耳目的,你小小年紀能做到這地步,已經很是厲害了。”

  木松蘿笑眯眯地說,那抱手悠閒的樣子,只仿佛是在賞花賞月一般氣定神閑,根本不像是被一群氣勢洶洶虎視眈眈的弟子包圍著生死堪憂,不由讓林佳秀看得心中生慌,只想著究竟還有什麼地方是她遺漏的,唯一可能就是對木松蘿實力的錯誤估計,他還藏有厲害手段,但這邊卻是有這麼人在,想來總不該會是連一個人都是對付不了。

  正是想著,木松蘿忽然呵呵笑著,輕描淡寫地說:“可惜啊,我在這裏布下了化血成魔大陣,你們一個都是要喪生於此,一個都是逃不了。”

  林佳秀一驚,下意識地回了一句:“那是什麼陣法,我怎麼沒聽說過?”

  就在林佳秀一怔神之間,那木松蘿卻是突然動了,一下子就是消失,林佳秀只覺得有什麼扣住了手肘,頓時覺得全身一麻,絲毫不能動彈,然後就是聽到木松蘿笑嘻嘻地貼著在她耳邊說:“騙你玩的。”

  也不知道那木松蘿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林佳秀根本就是開不了口,只能是眼睜睜看著木松蘿抓著她,祭了一枚玉符出來,只覺得腳下泥土一松,光線一暗,身體立刻就是陷入了泥土之下,跟著木松蘿飛快地遁走而去。

  居然是土遁符,林佳秀不由大為吃驚,五行遁術很是難學,會的人不多,會做遁走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五行遁符可是難得的很,而且一般煉氣弟子的靈氣不夠,根本用不了這麼高級的玉符。

  在土中遁走了一炷香左右時間,這遁術才是停了下來,出了土,眼前又是敞亮起來,林佳秀趕緊抬頭看,這邊景色也沒有變化太多,仍是高山老林,似乎還在後山範圍內,只是不知道具體到了哪里。

  木松蘿拿了一張禁錮符拍在林佳秀身上,這才是鬆開了手說:“你可要老實一點,不然等我殺了你,再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這一張禁錮符被拍在身上,雖然行動不能,靈氣也是提不起來,但至少比剛才好一些,還能開口說話,林佳秀定定地看他一會,問:“你……是真的木師兄麼,感覺跟以前大不一樣?”

  木松蘿也是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一般說:“在他的記憶中,跟你見面也不過兩次而已,你居然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這大約就是變相承認,這木松蘿非彼木松蘿,但這假木松蘿的話也是奇怪,在他的記憶中,他又是怎麼能知道真木松蘿的記憶呢,這又是什麼古怪法術?林佳秀想著就是有些怕,不禁盯著假木松蘿,緊張地說:“有那麼多人看到你抓了我走,就算你附身在我身上也是沒有人會信你,沒用的。”

  “對啊,原來還有這麼個辦法。”假木松蘿做了恍然大悟狀,繞著林佳秀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帶著微微笑意,細條慢理地說,“雖然不能再取信於人,行事不夠方便,但這身體也是快到極限,不能再用下去,該是要換一個來備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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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脫身之計

  假木松蘿這一番話輕描淡寫地說來,只聽得林佳秀心驚膽戰,冷汗淋漓,不由用力咬著嘴唇想,若真是被這人奪了身體,受人控制,身不由己,那倒還不如死了乾淨。

  看到林佳秀那一臉慘白的樣子,假木松蘿心情似乎很好,勾著嘴角笑了笑,但正他說的一樣,木松蘿的身體似乎真已經是到了極限,不過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剛才使用土遁符的後遺症就是漸漸表露出來,慢慢有血水從口角之中溢了出來,假木松蘿還渾然不覺,半天才是伸手擦了一下,歎氣說:“你看吧,我就說這身體不能再用了,你夏師姐要是再不來,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用一下你的身體了,林師妹啊,你就別怪我了,其實我也不喜歡用女人的身體,很多不方便。”

  看假木松蘿一臉真誠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林佳秀差點就是淡定不了,真想學人家掀個桌子砸個椅子,揪著這假木松蘿的脖子往死裏掐,不過轉眼看到假木松蘿,林佳秀忽然又是泄了氣,這人雖然是敵人,但也不知道怎麼的,總仿佛在他身上有種很神奇的力量,就算被抓被算計被威脅,還是很難讓人對他真正地痛恨起來,林佳秀無語,只能是閉了嘴,沉默地站著。

  那假木松蘿大約是身體撐不住,盤腿坐下,拿了一瓶丹藥,挑了一顆安靜地含著,而他周身的氣息卻越是紊亂,總像是有什麼東西掙扎要衝出來一般,看來這假木松蘿所說快到極限的話並不虛假。

  這麼靜靜地等了小半天,終於是有了動靜,夏絲竹從遠處出來,幾步跨到面前,皺著眉頭往林佳秀這邊望了一眼,對假木松蘿說:“為什麼帶她過來,你這身體不能用了?”

  假木松蘿睜開了眼,也不回答,反而伸手問道:“去了這麼久,得了多少?”

  夏絲竹似乎有些氣急,但也不敢跟假木松蘿辯駁什麼,拿了一個玉盒扔給他,說:“就只有這七顆,若不是那些傢伙搗亂,燒毀了林子,起碼還能再多一倍!”

  假木松蘿略略地將玉盒打開一些,林佳秀轉眼看了看,只見到裏面整齊地碼著兩排果子,血一樣鮮紅的顏色,仿佛活動一樣微微的脈動,這分明就是成熟的妖靈果,能得到這七顆,也不知道有多少太清門弟子葬身在那,林佳秀只別開了頭,不敢再看。

  夏絲竹卻是沒有放過林佳秀,臉色頗為不善地盯著她看,慢慢地彌漫出一股殺氣,假木松蘿收了玉盒說:“那丫頭我挺中意的,要帶回去,你收斂著,別是嚇壞了她。”

  夏絲竹愕然道:“那邊通道已經被封印了,他們很快就能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你居然還想帶了累贅上路,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別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這兩人看著似乎也是不大合,假木松蘿聽著這話也不生氣,仍是笑眯眯地說:“要是不行的話,到時候麻煩請你出去擋一下,再不行,我就只能是把這盒果子扔了出去,想來總是會有人喜歡這些的,好歹能讓我贏點時間回來吧。”

  “司馬謙明你不要太過分!”這假木松蘿的一番話只把夏絲竹氣得七竅生煙,俏臉雪白,殺機大起,好幾次都是伸手往口袋中摸去,似乎又對這個司馬謙明十分地忌憚,臉色變了好幾變,終究還是放下了手,恨恨地說,“這事,我一定會告訴主上,你等著看吧!”

  那司馬謙明想了想,認真地說:“最好還是不要,那邊挺好的,我暫時還不想離開了。”

  夏絲竹也是不敢狠得罪了那司馬謙明,看他似乎有服軟的跡象,也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是追究,說:“算了,他們很快就是會尋來,這邊也是不安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司馬謙明搖頭說:“剛才使了一次土遁,這身體再承受不住,再用就是要脫離出來了。”

  “這礙事的臭丫頭,早知道殺了乾淨!”夏絲竹氣得柳眉倒豎,瞪著林佳秀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對著林佳秀甩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是把她扇倒在地,司馬謙明正是喃喃念著咒,一時沒空理會到這邊,只讓夏絲竹越發地得意起來,又是拿腳狠踹了幾次,這才是消停下來。

  不稍一會,司馬謙明那邊也是念完咒,只將大袖一抖,就是從中飛出一隻丹頂仙鶴,陡然長到兩人多高,張著翅膀發出清亮一聲鳴。

  而司馬謙明,正如他自己所說,木松蘿這煉氣弟子的身體再承受不住這頻繁的高階法術,仿佛是身體內部開始敗壞一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五官都是有血水滲出,周身的靈氣越是紊亂,幾乎是已經成了一團漿糊,漸漸地有些乳白的霧氣從中溢出,慢慢在空中凝結成模糊的人形,木松蘿則是失去了支撐,一下子就是癱倒在地,蜷縮著身子,微微地呻吟了一聲,就是再沒動過。

  大約是那司馬謙明不大方便動用法術,只是隨便拍了一張定身符在林佳秀身上,但被夏絲竹含怨打了一巴掌,但因為顧忌著司馬謙明,夏絲竹也沒敢用上太大的力,倒也沒讓林佳秀受什麼傷,只是吃了一些皮肉之苦,摔在地上的時候,反而是將那張定身符蹭了一下,鬆動了起來,定身效果漸漸減弱了下去。

  林佳秀一時也沒敢動,只靜靜地躺著看,一面聽他們說話,一面小心地挪動手指到腰間,將上面掛著那一塊玉片捏在手心,這是小比之前師門發的保命玉符,一旦弟子受到致命的攻擊就會是瞬間傳送出去,但這中間有段時間一度不能使用,大約是司馬謙明他們做了什麼手腳,聽夏絲竹說起來,他們的佈置似乎是逐漸失去了作用,就是不知道這玉符還有沒有作用。

  就在林佳秀思量之中,司馬謙明已經是從木松蘿身上脫離了出來,飄飛著坐上了仙鶴,聲音有些虛弱地提醒著夏絲竹:“那小丫頭,別忘了。”

  “哼!”夏絲竹氣得都別開了臉,終究還是對著林佳秀伸出了手。

  若是錯過,怕以後再沒有這麼好機會,林佳秀也是不再猶豫,直接翻滾了一下,避開夏絲竹,這一下正好是滾到木松蘿身邊,林佳秀一手抓了木松蘿,另一手緊捏著玉符,大聲念:“我認輸,退出!”

  那不過短短一剎那,甚至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是沒有,但這絕對是林佳秀這兩輩子加起來都從來沒有過的緊張時刻,時間仿佛都是停止了一般,幾日那麼長久,幾年那麼長久,眼看夏絲竹的手越來越接近,林佳秀的心跳也是越來越急,只像鼓擂一樣,震天動地地想,只讓林佳秀覺得,只要這麼再過一會,她的這一顆心臟就會因為過度緊張跳出胸膛,爆裂而亡了。

  就在夏絲竹的手快要碰到林佳秀的時候,玉片一暖,那讓林佳秀期待已久的白光終於亮起,因為光線太強,林佳秀一時也是看不清楚,只覺得司馬謙明抬了抬手,那一瞬間仿佛有絲紅光射出,頓時覺得肩頭一痛,仿佛火燒鐵烙一般灼熱,之後就是覺得身體一沉,似乎被什麼東西大力拉扯一般。

  再回過神的時候,眼前場景又是一變,白色石板,恢弘建築,寬敞廣場,往來忙碌著藍白道服的各自弟子,林佳秀一時還有些恍惚,四處看了看,才是覺察過來,回來了,真的逃回來了,只仿佛像是夢一般。

  心頭一松,林佳秀只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濃重倦意襲了上來,右肩上也是一陣錐心地痛,再也是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倒在了木松蘿身上,林佳秀居然還有心思想著,真好,總算是把木師兄也帶了回來。

  朦朧中,似乎是有人在跟她說話,林佳秀想著除了她好像還沒有知道木松蘿是被司馬謙明附身的,萬一要是被人當成叛徒處置了,也就枉費林佳秀費了這麼心力帶他回來,心裏念著這事情,偏又是一直昏昏沉沉難以清醒,林佳秀只不住喃喃囈語著:“救他,木師兄,救他……”

  也不知道喃喃說了多久,林佳秀只一直睡睡醒醒,很難清醒,隱約感覺到有人不時地往她嘴裏放幾顆丹藥,清清涼涼的糖果一樣好吃的味道,然後是用手指輕輕敲著她腦門,聽著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大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睡覺也不安穩,小丫頭真是麻煩!”

  那是遊冰玉吧,林佳秀隱隱能聞到一股很是好聞的淡淡清香,那是遊冰玉身上藏帶著的味道,這師父,雖然總是隨心所欲,任性妄為,但有時候也是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正像遊冰玉自己常說的,“天塌下,還有老子給你頂著,慌什麼?”意外地可靠,林佳秀不禁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做了一個好夢一般,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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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太清掌門

  對於煉氣期弟子來說,這一次的小比可所謂多災多難,去時有三百多人,最後能安然回來的不過四五十人,這原本就是不夠熱鬧的太清門之中愈加地冷清起來,幾乎都不怎麼能見得到人了。

  這一下折損了如此眾多弟子,宗門師長也是震怒,甚至有元嬰師祖親自出手,開了護山大陣,然後帶了弟子狠狠地將後山掃蕩了一回,無論什麼妖獸都是沒有能逃脫被殲滅的命運,尤其是那些妖靈藤生長的地方,硬是用三昧真火燒了一回,寸草不留,挖地三尺都還能見到焦黑的痕跡,數十年都是生不出任何草木。

  林佳秀在妖靈藤那裏說的那番話,許多人都是聽見了,木松蘿也是被弟子當成叛徒說開了,沒想到沒過多久,林佳秀就是突然帶著木松蘿回來,還口口念著救人,這就是很讓人疑惑,只不過當時林佳秀就是昏死過去,木松蘿更是傷重,性命垂危,兩個當事人都是昏迷不能言語,這事情的真相就是很有些撲朔迷離,份外惹人傷神。

  林佳秀是玉華殿弟子,自然是在玉華殿裏養傷,其他人等不及就是時常遣派弟子,紛紛發來傳音符各種詢問,弄得遊冰玉不勝其煩,索性就是無賴起來說:“醒了自然會叫你們,誰敢再來囉裏吧嗦的,以後別想老子給他煉製法寶,連根毛都不會給!”

  要說給遊冰玉這一個行為下個定義話,那大約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技術人員不能得罪,尤其是遊冰玉這樣技術水準高端,脾氣又臭的人更是要小心翼翼絲毫得罪不得。

  這麼清淨了兩天,林佳秀終於是醒了過來,遊冰玉還真說到做到,隨隨便便地對著空處喊了一嗓子,“喂,我徒弟醒了,我是喊過了,耳背的可別怪老子不大聲。”

  林佳秀看著遊冰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啞著嗓子說:“師父,你又是得罪誰了?”

  “不是我得罪誰,是誰得罪我了。”遊冰玉總算還記得正事,收斂了神色說,“醒了就跟我來,痛也忍著點,等完事了,師父買糖給你吃。”

  林佳秀點頭,也不意外,師門出了這麼大事情,她又算重要的目擊證人,找她問個話,是再平常不過的,一面起身穿衣服,一面問:“木師兄,他呢?”

  因為等在門外,遊冰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還沒死,也活不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林佳秀有些不解,穿戴妥當出了來,正是要問,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傳來,說:“這娃娃傷還沒好,就不用來回折騰,我過來就是了。”

  遊冰玉口氣不善地回答說:“我們玉華殿小容不了掌門大駕,只要掌門有令,別說是這麼一點區區小傷,就是立刻舍了這條性命,想來也是絲毫不會在意,樂意至極的,對吧,乖徒弟?”

  後面那一句話雖然是對著林佳秀說的,不過遊冰玉的表情卻是很奇怪,有些忿恨,卻是更多的傷感,只看得林佳秀一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遊冰玉露出這樣的神色,仿佛鋒芒盡褪,整個人都是柔和了起來,越發顯得發如鴉,顏似玉,脫俗出塵,神仙謫落一般。

  或許是林佳秀看得有些入神,被遊冰玉覺察到了,他很快就是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反而奇怪地望瞭望林佳秀,說:“看什麼看,趕緊走了,還要老子請你不成?”

  林佳秀這才是驚醒過來,趕緊跟了上去,一面想著,還是覺得這樣的遊冰玉看起來更是順眼真實一些,剛才那樣子美雖美,卻像是不屬於人間一般,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散樣,只讓林佳秀生生地想起了那句紅顏薄命,木秀于林,過著易折。

  “師父。”走了兩步,林佳秀叫了一聲,真心地說,“師父,您真是男人吧,不會是什麼女扮男裝,還是什麼花精狐妖幻化的吧,您一大男人長這樣,讓我們女人情何以堪啊?”

  遊冰玉毫不客氣地對著林佳秀腦門拍了一下,罵咧咧地說:“尊師重道懂不懂,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再敢貧,老子讓你永遠開不了口!小孩子就是沒眼光,老子這樣才叫風神俊逸,玉樹臨風,那些什麼話,都是羨慕嫉妒老子的,閑得扯蛋的人才去理會。”

  小比那幾天,對於林佳秀來說大約就跟地獄一樣可怕,無論是蠻橫亂沖的各種妖獸,被撕裂吃掉內臟血留一地的屍體,還是成片墨綠藤蔓長著心臟一樣鮮紅跳動的果子,對於林佳秀來說都是揮之不去的可怕記憶,經歷了那樣場景,就算是看到爆粗口的遊冰玉,自戀自誇的遊冰玉,也會讓林佳秀由衷地生出安心,終於感覺到一種真實,原來她真的還活著啊。

  乘了遊冰玉的飛行法器,從玉華殿到掌門師祖那邊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很快就是下了來,由遊冰玉帶著往殿裏面走去。

  太清門掌門重華道君,元嬰中期,據說有五百多歲,對於元嬰修士來說,正是壯年時期,看著不過三十來歲,留著一把飄逸的長須,生得很是和氣,說話也是細聲慢語的,脾氣很好的樣子。

  看到他們進來,重華道君請了他們坐下,又是叫人上了茶水,等一會,這才是和聲問:“那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可是元嬰師祖,而且還是太清掌門,林佳秀還忐忑了一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平易近人,而且還會跟凡人一樣待客,實在是有些出乎林佳秀預料,正是捧著杯子研究這茶水跟普通的茶水有什麼不同,聽到重華道君問話,停了一下才是回過神來,回想了一下,就是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講了一回。

  重華道君聽得很仔細,不時還會出聲問一句,聽到最後,他沉吟著問:“那人的名字,你可聽清楚了?”

  林佳秀回答說:“夏師姐,夏絲竹叫過一回,確實是司馬謙明,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幾個字。”

  “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冰玉你可曾聽過?”重華道君問,但遊冰玉將臉一扭,拿了杯子專心喝茶,根本就是沒理會他,掌門也是不惱,撚著鬍鬚想了一會,臉上卻越是為難,猶豫了半天,重華道君終於說:“這事可能會有些為難,你拒絕也是可以的,不過還是想你多考慮一下,畢竟是關聯到這麼許多人命,干係重大。”

  這一番話下來,只聽得林佳秀心驚肉跳,不住地想著她剛才所說的話,一直在研究哪里不對,究竟這重華道君要她做些什麼為難的事情,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明裏暗裏給她小鞋穿,但真要太危險的話,還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正憂心忡忡地思量著,重華道君終於是開口,說:“你那傷口能讓老夫看一下麼,那裏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聽了這話,一直在一邊裝聾作啞的遊冰玉忽然就是惱怒了,脫口叫著:“重華……”

  還以為是什麼危險萬分的事情,原來不過就是檢查下傷口,林佳秀大大地松了口起,一下子就是高興起來,不過就當是看次醫生好了,而且她還是傷在肩膀上,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應一聲好,爽快地起身除了外衣,露了傷口出來,一點猶豫都是沒有。

  遊冰玉的話才是說了一半,林佳秀就已經是動作迅速地脫了衣服,只把遊冰玉氣得臉都是綠了,一下子就是把手中的杯子捏成了碎末,盯著林佳秀,恨得直磨牙,低低說:“等回去再收拾你!”

  重華道君也是一怔,隨即又是笑著對林佳秀說:“老道已經有五百零二歲了,你只當是自己長輩一樣,不用窘迫。”

  雖然事實上,林佳秀絲毫沒有感到窘迫,但聽得重華道君以他元嬰前輩的修為,掌門師祖之尊,仍能對林佳秀這樣一個小弟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林佳秀不由也是有些感動,心想著果然像這樣的才是修仙者的姿態,不像遊冰玉光是空長了一幅仙人之姿,卻是個粗鄙性子。

  在林佳秀胡思亂想的時候,重華道君告一聲歉,定睛望去,這傷口是在林佳秀傳送那剎那,被司馬謙明所傷,似乎是被火燙一般,不過就一個拇指小大的紅印子,隱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妖氣。

  這傷口也是奇怪,不知道究竟是用了手法傷到的,只開頭一天痛了一會,之後仿佛開始排斥一般,發燒發熱讓人昏迷不醒,費了需要珍貴丹藥才是將林佳秀給救活過來,但那傷疤卻是怎麼都去不了,用上多少藥都是沒有效果。

  林佳秀才剛醒來就是到這邊來見重華道君,還沒來得及問問遊冰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會也是好奇地回頭,跟著重華道君一起看,這一下,卻是讓林佳秀看出了一些異樣,在那傷口附近,很小的一塊地方,靈氣的流動速度跟其他地方並不太一樣,只仿佛有股不屬於林佳秀的力量藏在那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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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兩生獸妖靈果

  林佳秀能看出,重華道君更是早就覺察,手指一屈,往那傷口之中彈出一絲靈氣,探究了一番,然後他的表情就是有些古怪,示意林佳秀將衣服穿好,一面說:“這是妖獸印記,不用擔心,不是什麼惡毒法術,基本沒什麼危險,有時候反而有些好處。”

  “什麼?”林佳秀有些不大明白,這妖獸印記,她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根本不知道重華道君在說些什麼。

  遊冰玉冷笑兩聲,很是幸災樂禍地說:“見過熊刨樹,狗撒尿麼,就是這個理,那些妖獸就是用這東西來劃分地盤,瓜分食物的,明白了沒?”

  聽得遊冰玉這麼說,林佳秀不禁汗顏,半天才是苦中作樂地回答說:“至少是高級的狗散尿吧,至少占了一個稀罕,不算虧吧。”

  這話說得重華道君也是不禁莞爾,對遊冰玉說:“這孩子不錯,心境挺好,有點像是當年的玉華……”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佳秀的錯覺,玉華兩個字一出,房間裏的氣氛立刻就是凝重了起來,本來就是覺得遊冰玉今天有些異樣,心情特別不好,這會更是冷淡到一點表情都是沒有了,漸漸地居然能看到一些細小的冰晶在遊冰玉身邊凝結,掉在地方發出很清脆的碎裂聲,寒氣逼人。

  “你……”重華道君歎一聲,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話,只拿了一張傳音符放了出來。

  看到這個狀況,林佳秀也是有些狐疑不定,不敢說話,更是不敢動,只能是忍著冷,正襟危坐了,幸虧遊冰玉很快就是收斂了脾氣,那些冰晶也是紛紛墜地,消融成水,蒸發不見蹤影。

  不過等了片刻功夫,就是有人進來,白髮白須,看著跟尋常老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重華道君跟遊冰玉卻是齊齊站起來見禮,林佳秀這才是知道,這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真華上人,元嬰後期修為,名副其實地太清第一高手,沒想到居然會是會是這麼一個垂老蒼蒼的人。

  修真者也是有壽元,壽元將盡的時候,也會同凡人一樣衰老,不過因為人都愛美愛年輕,又有許多駐顏丹,養顏丹一類東西,價格也不是太貴,所以越是高階的修真者,越是青春貌美,風華正茂,很少有像真華上人一樣什麼都是不用,直接將老態表現在面上的人,若是遇上個沒眼力的,大約會是把他當成一個落魄的普通修真者對待了。

  真華上人也是不廢話,一進來就是用了神識在林佳秀身上探究了一番是,之後就是點頭說:“這妖氣,確實是兩生獸,兩生獸,妖靈果,這下事情可是有些不妙了。”

  所謂的兩生獸,在場幾人似乎都沒有聽說過,真華上人也是早年遊歷的時候無意之中遇見過一次,這是一種數目很是稀少的奇特妖獸,傳說他們的心血有脫胎換骨,起死回生的奇效,但同時這血也是蘊含著劇毒,有近八成的人都是因為沒有捱過這毒,神魂俱滅,才只得兩成的生還幾率,幾乎沒人敢用,而且兩生獸也是很少現身於人前,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而妖靈果,服用之後則是能大幅度提升妖力,對於人類修真者來說並沒有太大作用,但卻是妖族至寶。

  這兩樣同時出現,不得不讓真華上人警惕,說:“師弟是否知道,在八百年前那一次妖魔之亂,妖王被重創之事?”

  “師兄,這話是何解?”重華道君問。

  “妖王出世!”真華上人滿臉凝重,這話仿佛同一個響雷一般在大殿之中炸開,只讓所有人都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據說妖族所在之地,白沙千里,荒蕪孤寂,物產極少,極難生存,正是因為這樣,幾乎每隔幾百年,妖族就會結集妖獸,大舉侵犯昆侖,這也是通常被人稱為妖魔之亂,最近一次妖魔之亂,已經是發生在七百多年,那一次妖族失利,連妖王都是重傷敗退,之後再無如此大規模進犯,昆侖也是太平了許久。

  多年前那一次妖魔之亂,真華上人也曾參加過,知道妖王傷勢極重,但若是用了兩生獸心血脫胎換骨去除舊傷,再佐以妖靈果恢復妖力,想來恢復當年鼎盛時期實力並不算是太難事情,真要這樣的話,只怕這天下也是要大亂了。

  看眾人神色都是有些凝重,真華上人就說:“或許只是我老頭子多心了,只是凡事總要多小心。”

  重華道君也是點頭。

  之後的事情並不是林佳秀這樣的小弟子所能參與的,幾位師祖商量過,很快就是做了決定,太清門閉山門五十年,所有外出弟子全部召回。

  妖王的事情並沒有宣揚,所以很多人都是以為因為這次小比的緣故,頓時門派裏響起無數的反對聲音,大多數人都認為正是因為一下折損了許多弟子,更是應該大開山門,廣收徒弟,以光耀宗門。

  重華道君卻是異常的強硬,堅持不讓,又有真華上人支持,這閉門的決定終於通過,發出門派令召集弟子,收回門派產業,打開護山大陣,一時間,山門之中也是忙碌成一片。

  遊冰玉也是忙,有元嬰師祖出手,小比時候出現的妖獸盡數被斬殺乾淨,那些獸皮獸骨獸丹,凡是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是被弟子收羅了過來,東西一多,不住地就是有人求到遊冰玉這邊,央他煉製,遊冰玉挑挑揀揀,扔了許多活給林佳秀,一面哀歎著:“徒弟啊,你趕緊築基吧,才好幹活,不然你師父要當牛做馬地活活累死了!”

  雖然並不覺得遊冰玉有多少累,但他的話也是沒有說錯,煉氣修為實在是太弱,若真華上人所猜不假,那在百年之內,昆侖必有大亂,到那時只怕林佳秀也是不能獨善其身,為自保只能是努力修煉,儘快提升實力,於是就是點頭應是,想起來,又是問:“木師兄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麼?”

  雖說有林佳秀作證木松蘿是被司馬謙明附身才是做出那些害人的事情來,但終究還是被用了各種方法仔細檢查了一回,確定沒有了危險,這才是開了禁制,木松蘿卻是一直昏迷,沒有清醒過。奪魂附身是個很惡毒的法術,對被施法者有很大的損傷,而且木松蘿被附身時間過長,已經被傷到元神根本,如果找不到滋養溫補的聖藥,大約會是像植物人一樣無知無覺一直昏迷到死。

  能作用於元神的藥材一向是少之又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冰葉草,但這味草藥卻又是煉製培元丹所必須的,無親無故的,一般人大約不會捨得拿出來,而且木松蘿傷勢太重,就算是清醒,有大半可能也是會失去靈根,成為普通凡人。

  這診斷一下,很快地木松蘿就是被師門所放棄,撤了監視的人之後,幾乎再沒有人來理會,只讓木松蘿躺在那自生自滅。

  也不知道怎麼的,林佳秀看著總覺得有些心酸,特地去找了含寒玉將木松蘿的身體凍結保存了起來,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找藥救你的。”

  遊冰玉就是有些不解問:“這小子跟你什麼關係,值得你費這麼大心思?”

  在林佳秀上輩子時候,她奶奶就是因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因為負擔不起沉重的醫療費用,就是默認醫院停止了用藥,任憑病人靜靜死去,那時候林佳秀的年紀還小,跟奶奶也不是很親,並沒有覺得太多的傷感,但那事情確實地給了林佳秀很深的印象,在很長的時間之內,還時常會是夢到當時的場景,等大一些之後林佳秀才是知道那是一種永遠都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對於木松蘿,林佳秀大約多少有點移情心理,只不過這其中緣由卻是不大好跟人說道,林佳秀想了一下,說:“總覺得有點可惜,木師兄笑起來時候,很是好看。”

  遊冰玉大吃一驚,拿手指扣了扣冰面,木松蘿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反應,仍是在冰中閉目沉睡,遊冰玉搖頭歎氣說:“徒弟啊,聽師父一句勸,你眼光真不怎麼樣,真想找男人的話,師父給你介紹幾個年輕有為,英俊瀟灑的師兄弟,怎麼也比這……貨色好。”

  “師父,我才十二……”要是放在她前世,小學都還沒有畢業,完全還是個小孩,林佳秀很有些無奈的說,“要操心這些東西還早了很多年,等我以後想到了,師父再幫我物色把關好了。”

  遊冰玉直接扔了一個杯子砸到林佳秀腦袋,惱怒地說:“你個臭丫頭真不知廉恥!”

  林佳秀正是想著該去哪里弄冰葉草,買的話,她大約是買不起,而且也不知道要用去多少份量,不知道能不能在森羅萬象裏面找到,那裏面礦石有許多,但藥材卻是不多,不過森羅萬象面積很大,許多地方,連林佳秀都還沒有去過,或許會有驚喜也不定,正是心不在焉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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