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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長姊鎮宅(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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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8 01:43:05
第二十章 同為穿越人(2)

    馬車行至慕容府,下了馬車,銀衫見宅第外觀寬敞氣派,左右兩個大石獅子,一看便是殷實的商家,很有些家底。

    下人領路,走過抄手遊廊再穿過小門,至少是四進的院落,一旁看著還有跨院,宅子實在不小。

    銀衫是在暖閣見到姚家姊弟的,一進去她就有驚喜,因為暖閣佈置宛如現代的起居室,那看起來像L型沙發的傢俱顯然是訂制的,上面鋪著厚厚的軟墊,格子推窗,有面大書架放滿了書冊,就差矮幾上沒擺著電視機了。姚不言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麗眼修眉,銀衫一見她就噗哧一笑,因為姚不言並沒有梳著婦人髮式,而是留著披肩長髮,僅僅披肩而已。跟其他女子相比,她的頭髮實在是太短了,且她發上無任何釵環,就高高束著馬尾顯得十分俏麗。

    “姊姊把頭髮剪成這樣,旁人沒說話嗎?”銀衫好奇地問,仿佛她們認識了許久一般,姚不言就像鄰家姊姊。姚不言面色紅潤,底氣十足地道:“夫君隨我的意,婆婆是叨念了幾句,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至於其他親戚和閒雜人等說的話,當沒聽到就行了,我不在乎。這裡啊,就是個吃人的封建社會,對女子特別不公平,若事事在乎合乎規矩,自己非先瘋了不可。”

    樓天臨輕輕咳嗽一聲。“我說,我把衫兒帶來可不是要讓你們帶壞她。”

    姚不言瞪大了眼。“都能撰寫出《童三寶闖天關》來賣錢養家了,還用得著我們教嗎?我看衫兒精得很,很懂得在這裡的生存之道。”

    “衫兒,天臨兄弟小我兩個月,我就叫你弟妹了。”姚不語也不管自己姊姊在說話,忙不迭地插話道:“弟妹,說好了,你的《童三寶闖天關》第二部要由觀天書坊來出版,看了你的小說,我也很有觸動,不如咱們合力把《魔戒》改寫如何?肯定能造成轟動。”

    銀衫的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這主意不錯。”

    這個夜晚,下人送上一壺又一壺的熱茶,樓天臨就安坐在旁品茗,聽著他們三人嘰嘰喳喳,話語不休,即便插不上嘴,但他的面上一直帶著微笑,雖然他們聊天的內容對他而言光怪陸離,可他從妻子臉上看到了未曾見過的光彩。

    同為穿越人,三人有聊不完的話題,拚命在“敘舊”,直聊了快兩個時辰才意猶未盡的告辭,姚不言再三叮囑銀衫,不管有事沒事都要常跟她走動,說這裡只有他們三個是“自己人”,得要互相關照才行,聽得樓天臨好氣又好笑,他倒成外人了。

    上了馬車,銀衫感慨興奮兼而有之的心情有增無減,因為她前生無解之題竟然在姚家姊弟身上得到了解答,令她唏噓不已。

    原來,雖然生活在同一城市,但他們姊弟的年代比她還未來,他們是從二〇三七年穿越而來,他們說他們發生意外的那一日早晨有個大醜聞,聖安教學醫院副院長郭啟軒的夫人陸海倩爆出在海島密會情人,郭啟軒綠光罩頂,夫妻扭打互告傷害,親子鑒定郭啟軒的一對兒女都不是他親生,且資產都在陸海倩名下,陸海倩又要求離婚……

    當時,他們姊弟正在飯店頂樓的陽光餐廳裡享用早午餐,跟同桌友人聊起這則八卦,忽然天搖地動,八十層高樓倒塌了,證明了人類的科技再進步也贏不了大自然的反撲,縱然建物的防震是最高等級,可地震的強烈也是前所未有,他們跌入了黑洞裡,來到大寧朝,所幸,他們又做了姊弟……

    “現在覺得如何,心裡踏實了吧?”樓天臨將她所有情緒轉折收入眼底,得到的結論是——讓她與姚家姊弟見面,他做得對極了。

    “很是踏實。”銀衫這時才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神色便有些疑惑。“可今日怎不見那慕容少東?雖然是來見姚家姊姊和姚大哥,可也要代我爹向慕容少東致謝不是嗎?”

    “衫兒,現在換我有事對你坦白了。”樓天臨看著一臉不明就裡的銀衫,他的目光有些閃爍,緩緩道:“事實上你爹並非慕容少東所救,是我派的人在山裡找到了你爹,將你爹送到京城也是我的意思,我請慕容少東出面跟你爹接觸,名義上是你爹的救命恩人,讓他在你爹面前提起我,讓你爹熟悉熟悉我這個人。跟著,先是傳遞你爺奶一家對你們的惡行,再開出優渥條件延攬你爹到慕容商行當差,目的是為了確保你一定會來京城。”

    銀衫聽得雲裡霧裡,腦子一懵。“那我爹娘現在住的宅子……”樓天臨微笑。“是我的宅子。”

    “為了讓我來京城,你竟如此大費周章?”銀衫喃喃地道:“其實不那麼做我也會來,我本來就打算跟著你到任何地方。”

    “我之所以要確保你一定會來京城,不出一丁點差錯,是因為……”樓天臨眨也不眨的看著銀衫。

    “因為什麼?”銀衫覺得自己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

    樓天臨溫聲道:“因為讓你來京城,除了我想讓你來,還有一個人要你來,而我之所以會去白陽縣也正是那人授意。”

    銀衫驀然想到了長樂長公主對她說過的話,長公主說樓天臨之所以會到白陽縣乃是奉了她皇兄的密令……長公主的皇兄,那不就是皇上嗎?

    “那個人,不會是當今皇上吧?”銀衫怔怔地看著樓天臨,心裡忽然起一陣恐懼。

    這原主不會是有什麼要砍頭的身世吧?比如逆賊罪臣之女之類的,若是如此,那她真是要比竇娥還冤了,平白無故穿越來此地被殺頭……

    “正是當今皇上。”樓天臨不苟言笑地道。銀衫心裡一咯噔,結巴地問:“為、為什麼?”

    “不知道。”樓天臨搖了搖頭,認真答道:“皇上給我的密旨是秘密尋找一名身上有梅花胎記的十七歲女子,並秘密將她帶回京城。事關重大,期限五個月,務必在五個月內將人尋到,否則京城將有一場腥風血雨。”

    那內容不像要殺她頭,於是銀衫緩了一下找回神智。“你怎麼知道你要找的人在白陽縣?”

    她這話問得是外行了,樓天臨一笑。“皇上讓我做為白陽縣令上任,足以說明我要尋找的人在白陽縣,縣令一職不過是方便我行事罷了。”

    “天臨……”銀衫蹙著眉心,欲言又止。

    樓天臨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銀衫有些不安地道:“因為你說皇上的密旨要找身上有梅花胎記的女子,我才想到荷花說過,宮裡的梅太妃身上也有朵梅花胎記,我原是打趣梅花胎記如此普遍,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皇上竟然特派你下鄉尋人,這說明了一定有什麼。”

    “梅太妃身上有梅花胎記?”樓天臨十分詫異。“此話當真?”

    銀衫點了點頭。“我想荷花也不會特意誆我,是她在伺候我洗沐時發現了我身上的梅花胎記,便隨口一提。”回到朗月閣,荷花不免被召來問話。

    荷花以為自己多嘴闖了大禍,結結巴巴地道:“是小姐之前回來給老太爺祝壽時,桃花跟我閒聊說起的。桃花說跟梅太妃身邊伺候的宮女正巧是同姓,同姓三分親,聊呀聊的便聊到梅太妃身上有梅花胎記了,就只有說這些而已。”

    樓天臨遣退荷花,沉吟了起來。

    桃花是天愛身邊的大丫鬟,跟荷花一樣是家生子,天愛進宮後,她也跟進宮裡去伺候,說她和梅太妃身邊的宮女交好而得知了梅太妃身上有梅花胎記也不無可能。

    只是,既然桃花都知道了,那天愛沒理由不知道,桃花可不是那種口風很緊的丫頭,一丁點小事不說出來就渾身長蟲了似的,她知道了梅太妃身上有梅花胎記,肯定會跟天愛說,而天愛也不會不跟皇上說,這代表著,皇上一定知道梅太妃身上也有梅花胎記一事。

    梅太妃正在策動自己的兒子李湛謀反,且勾結了大金國,皇上卻是胸有成竹、按兵不動,似乎渾然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似的,散漫絕不是皇上的性格,所以這已夠令他覺得蹊蹺的了,如今又知道了梅太妃身上亦有梅花胎記,皇上讓他秘密尋找的銀衫身上也有梅花胎記,他會產生諸多聯想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他得要查一查梅太妃當年是在哪裡生產,若他想的不錯,肯定就是在渠州的華貴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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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棉花再立功(1)

    十日婚假匆匆而過,樓天臨恢復了以往作息,每日和樓伸雲、樓思修一塊兒上朝,下了朝,有時皇上留他議事,有時需到禦史台辦公,在府裡的時間不是那麼多。

    銀衫也是這會兒才知道夫君的工作頗為繁重,她近日才搞懂大寧朝的主要機構,分成三省、六部、一台、五監、九寺,而樓天臨正是在那一台當職,一台就是禦史台,負責監察中央和地方管理,需得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還要參與大獄的審訊,他身為禦史台令史就是禦史台的頭兒,前途不可限量。

    既是前途不可限量,那自然不會太閑,所以了,夫妻倆雖是新婚,但晚上才會見面。

    不過銀衫也沒閑著,她知道婆婆不喜歡她,眼下婆媳兩人在府裡的情況是井水不犯河水,在各自的院落裡,婆婆因為不想看到她這個出身卑微的媳婦兒,晨昏定省也省了,發了話,任何時候都不必到她跟前伺候,擺明瞭還不接受她是樓家的媳婦。

    銀衫很想打破這僵局,前生她早早就失去了父母,她想把樓天臨的父母當作自己的父母來孝順,這願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首先要婆婆肯跟她說話,她才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於是她聽從樓天臨的建議,要出門辦事時稱自己見識少,來京城的時日又不多,怕被騙,因此向駱氏情商,要借駱氏身邊的大丫鬟丁香一用。

    駱氏打從心裡不喜歡這個媳婦,聽明銀衫的來意後,她卻是假意皺了皺眉便同意了。

    她把丁香借給銀衫,不是真擔心她見識少被騙,而是想看看這個媳婦兒在外面忙什麼,會不會給樓府丟臉,於是讓丁香好好跟著,監視銀衫的一舉一動,見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都要一一牢記跟她回報。

    “奴婢給少夫人請安。”丁香在銀衫面前中規中矩地福了一福。

    銀衫笑容可掬地道:“丁香姊姊快快免禮,我聽說你是婆婆身邊最得力的幫手,今日我需要辦些事,就有勞丁

    香姊姊替我看前看後了。”

    駱氏一向大剌剌的,伺候她的丁香其實也是個沒心眼的人,她並非是因為眼力好而成為大丫鬟的,純粹就是她在府裡待得久就成了駱氏的大丫鬟,大齡未嫁,性子很是純良,聽銀衫叫她姊姊,惶恐起來。

    “少夫人有使得上奴婢的地方,儘管吩咐奴婢便是,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銀衫帶了荷花和丁香一塊兒出門,坐的是樓府的馬車,自然在京裡通行無阻。

    她首先到了萬利錢莊提領了一萬兩銀票,這大手筆可把丁香驚呆了,她遂聽從了樓天臨的第二個主意,輕描淡寫的說起雪兜雪褲是出自她的設計,巧繡莊需得按件提分紅給她。

    雪兜雪褲正是京城近日最火紅的商品,搶手得很,有銀子也未必買得到,丁香焉有不知之理。自家的少夫人竟然是設計出雪兜雪褲的人,還能掙得钜額家資,實在太令她驚訝了。

    跟著,銀衫讓車夫到牙行,拿出六千兩要人牙子代為置辦宅子,指定離街市越近越好。

    六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丁香迷惑地道:“少夫人為何要買宅子?是要和少爺分家單過嗎?”

    丁香不會耍心眼,有什麼便問什麼。她心想,回去之後夫人肯定要問她少夫人買宅子做什麼,她還是先打聽清楚的好。

    銀衫早準備好了讓丁香問,她嫣然一笑道:“我先前不知道娘家人住的宅子是夫君的,如今知道了便沒有讓娘家人再住在夫君宅子的道理,況且我爹也想開間鋪子做生意,宅子自然是靠近大街較為方便。”

    她心想,婆婆肯定會介意樓天臨名下的宅子讓她的娘家人住,既然她有能力置辦宅子,這芥蒂還是早日消除為好。

    人牙子帶了銀衫看了幾處宅子,最終拍板定案買下了西街一處四進的宅子,宅子十分乾淨敞亮,隨時可以搬進去。

    奔走了大半日,到了用飯時間,銀衫問那人牙子京城最好的飯館在哪,聽人牙子說是知味樓,便讓車夫驅車前往。

    到了知味樓,銀衫要了雅間,叫了一桌子招牌菜,要荷花、丁香和人牙子一塊先坐下來用飯,光是那招牌的冬筍干貝雞就要價一兩銀子,銀衫眉也沒皺一下便點了。

    丁香心想,夫人這回恐怕是錯了,少夫人一點兒都不窮酸,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大方得很,且還平易近人,比那上門來總是趾高氣揚的長樂長公主不知好多少倍。

    飯畢,那人牙子興沖沖地回去牙行張羅地契過戶之事了,銀衫問丁香她婆婆喜歡什麼,直言她想討婆婆歡心。

    丁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立即回道:“夫人不喜歡金銀首飾也不喜歡看戲,就喜歡看花花草草,少夫人若買幾盆稀貴花草,夫人肯定是會高興的。”

    銀衫便命車夫往花草市場去,留車夫在入口處等,她們三人下了馬車進去逛。

    駱氏的取向丁香最為清楚,銀衫便聽丁香的意見,凡是丁香說駱氏會喜歡的花草盆栽都買下來,付清了銀子後讓賣家送到樓府。

    三個人走走停停,好不悠閒,銀衫穿越來後第一次逛花草市場,也是充滿了興趣。眼裡所見,多半的花草都跟前世的相同,她眼尖看到一種仿佛看過卻又一時叫不出名字的花來。

    “這是什麼花?”

    荷花和丁香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白疊子花啊!”

    “白疊子?”銀衫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想到這分明就是棉花嘛!

    只是,棉花怎麼會種在花盆裡當盆栽來賣?這麼一想才發現,這裡還沒有棉被棉衣,禦寒僅憑麻衣襦襖,雖然沒有衣裳短缺之虞,但她在白陽縣時就聽過有人凍死。

    她的精神突然振奮了起來,用棉花來絮衣服、棉被、紡棉布,這可是條生財之道啊!

    “東家,請問這白疊子花的種子怎麼賣?”

    荷花和丁香都不解她要做什麼,丁香還小聲地道:“少夫人,這白疊子花雖然大,可不香,夫人不愛,您不用買了。”

    銀衫笑了笑。“我不是買來觀賞的,我買它另有用處。”

    她又問了一次價格,那商販實誠地道:“不貴,五文錢就有一百顆種子,可從來沒有人買就是。”銀衫心裡一陣狂喜。

    因為根本沒人要,所以廉價得很,這就是低成本啊,哪裡還有比低成本高收益更好的生意呢!種棉花和農耕等一系列的影片,前生她陪孩子們看過無數次了,只要認真想想肯定都能想起來。

    “你有多少花種,我全要了。”她盤算著現在種下去,約末八月左右便能收棉花了。

    “真、真的嗎?”那商販嚇了一大跳。“我還足足有八萬顆種子,小娘子真的全要?”

    “全要!”銀衫取出銀子一次付清了,照樣讓商販送到樓府,荷花和丁香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丁香這才想到,難道少夫人說自個兒沒見識是真的?而她同行了卻沒加以阻止,讓少夫人買了許多無用的白疊子種子回去,她要怎麼跟夫人交代啊?

    駱氏聽了丁香的回報,按捺不住性子,蹦跳地沖到了朗月閣要興師問罪。

    買八萬顆白疊子的種子,有錢也不能這樣敗家,況且那些種子要堆在哪裡?要是讓人知道了他們樓府竟然屯了八萬顆白疊子的種子,豈不笑掉人家大牙?

    果然是農村出身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到這地步,人家送都不要的東西竟然買起來堆著,光聽丁香說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鐵了心要拿出婆婆的權威,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不懂事的兒媳婦不可!

    駱氏心急火燎的沖到了朗月閣,銀衫正更了衣,擺開了桌案要將手稿做最後的整理,待樓天臨回來看過一遍,若無問題她明日就要送去觀天書坊,也順道找姚不語聊聊天,她對他們二〇三七年可是還有許多好奇事想知道哩。

    “娘?”見駱氏也沒讓下人通報就沖了進來,後頭跟著一頭汗的丁香,銀衫錯愕了一下。

    丁香滿臉的愧意。“對不住啊少夫人,奴婢就跟夫人說了您買白疊子種子的事而已,夫人就一定要來看看……”

    “住口!”駱氏手一揮,不悅地斥道:“不必跟她說這麼多,我是這個家的主母,我要做什麼還要跟她稟告不成?”

    銀衫還沒反應過來,駱氏已沖到桌案前了,見她大張旗鼓的攤了滿桌寫得密密麻麻的上品宣紙,不由得又大動肝火。

    “這是什麼?這是——是《童三寶闖天關》啊!”駱氏驀地瞪大了眼,自個兒手裡正抖開的紙頁上分明寫了童三寶三個字,而且細看,字裡行間處處可見童三寶三個字,再細看了會兒,內容分明是《童三寶闖天關》,可卻又是她沒看過的內容,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抬起頭來,激動的質問銀衫,“這手稿怎麼會在你手上?你從何處得來的?你識得胡了先生不成?”

    銀衫這會兒弄明白了,婆婆也是《童三寶闖天關》的鐵粉來著,她鎮定了下來,微微一笑。“娘,我就是《童三寶闖天關》的作者胡了。”

    “什、什麼?《童三寶闖天關》是你撰寫的?”一直認定胡了是男子,駱氏頓時亂了套,嘴裡喃念著,“不對,這分明是臨兒的字跡……”

    銀衫微笑淡定地道:“因為我寫字不快,字體又醜,所以請夫君代筆。婚假十日,我們便是在房裡寫這《童三寶闖天關》第二部,明日便要送到書商那兒去。”

    她總算明白樓天臨要她把第二部寫出來的原因,他說派得上用場,果然是派上用場了。

    駱氏早把來此的目的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潤了潤唇,渴望的看著銀衫。“那、那這些手稿先讓我看看成不成?”

    “您是娘,娘要看,自然是可以的。”銀衫眨眨眼笑。“往後我寫的第三部、第四部,也都會先給娘過目。”

    老天!第三部、第四部她都能夠先看!駱氏喜悅的抽了口氣,腳上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似的。“你說的,可不能黃牛!”

    駱氏如獲至寶,也忘了追究白疊子種子的事,抱起手稿飛也似的回院子去了,丁香連忙跟上去。銀衫莞爾一笑。其實婆婆也滿可愛的,這樣就收服了,怪沒有挑戰性的。

    荷花重新沏了茶,笑道:“夫人其實不難相處,也沒那麼多規矩要講究,久了肯定會喜歡少夫人您的。”

    “我知道。”銀衫笑著拿起茶盞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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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棉花再立功(2)

    稍晚樓天臨回來,銀衫忙不迭地把今日發生的事都說了,自然也說了她要種棉花之事,最後笑道:“你知道娘喜歡看《童三寶闖天關》,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樓天臨對她置辦新宅無意見,只道:“我很瞭解我娘,刻意討好反而不對她的脾胃,與其把手稿捧到她面前,不如讓她自己發現。”

    銀衫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明白了,欲擒故縱。”

    “娘心思很淺,相信你們很快就能相處得很好。”樓天臨沉吟道:“倒是你說要種白疊子,能做被褥、棉衣,且能更加保暖,這事你有幾成把握?”

    銀衫胸有成竹地道:“有十足的把握。”

    她回府之後努力回想,已把記憶中種棉花的法子詳實地寫出來了,又找來張管事細細詢問大寧的氣候,發現大寧的氣候很適合棉花的生長,根本就是結合了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都幫她。

    見樓天臨沉吟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銀衫興沖沖地對他說明起來,“我跟你說,若是棉花……我是說白疊子,若是種成了,能擴大種植,便可增加農民的收入,絮出的衣物棉被還能賣到鄰國去。我問過張管事了,他見多識廣,曾去過鄰近幾國都沒見過棉衣棉被,這真真是獨門的生意。”

    樓天臨卻是拉著她到榻上坐下,這才鄭重的說道:“衫兒,你需得知道,打從皇上登基以來,大寧的冬日一年比一年冷,天要降雪那也是莫可奈何之事,小康之家並沒有特別感受,卻是苦了較為貧窮的老百姓,因為他們主要的衣料是麻布,綾羅綢緞和鶴氅裘衣,以及各種皮毛披風和帽子,那都是有錢人家才穿得起的。尤其偏遠地區更是天寒地凍,想那遊牧民族能世世代代的生存下來,也是因為他們所穿的衣裳多是又暖又厚實的動物皮毛,可見防寒保暖極為重要。

    “皇上一直在為平民百姓尋求解決之道卻是苦無方法,也曾耳聞西域有種名為雲棉的種子,種出的花為棉花,由棉花做出的衣裳棉被極為保暖,對禦寒有極佳效果,皇上曾派人尋訪卻是未果,而如今你卻說白疊子能做出

    保暖的棉衣棉被,可有確切根據?或者,在你家鄉曾經見過?”銀衫訝然道:“天臨,白疊子就是棉花啊!”

    樓天臨眼眸光芒乍開,他突地抓住銀衫的手。“此話當真?”銀衫重重一個點頭。“千真萬確!”

    樓天臨腦中靈光一現,閃過一個念頭。

    今日進宮他已確認了某些事,但如果他祖父能在那件事公諸於世之前接受銀衫,那麼會更有意義,這事欠缺的是臨門一腳。

    要讓他祖父認同銀衫法子很簡單,就是要讓他以銀衫為榮,那榮耀需得大到令安丞相也臣服才行。樓天臨仍是抓著銀衫的手不放,心中激蕩不已。“那麼你可願意將此法上呈給皇上?”

    銀衫微蹙眉心,有些躊躇地說道:“願意是願意,可是棉花不能吃,農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用,要他們一起種,還要他們相信能換銀子恐怕還要費番工夫,所以我才想先試種看看。”

    樓天臨扶著她雙肩,激昂地道:“只要你願意提供方法,其餘的就交給我,你只要做個甩手掌櫃就行了,此事刻不容緩,我這就進宮去見皇上。”

    銀衫見夫君又匆匆離府,實在有些傻眼。

    棉花又不是一時半刻能種出來的,有那麼急嗎?

    銀衫雖然不解樓天臨在急什麼,可另一方面又著實高興自己能為百姓做出貢獻,如此也不枉她穿越來一回,至少能在大寧的農業發展史留名了吧!

    樓伸雲身為大寧朝開國以來最重要的元老重臣,同時也是三代帝師,每日上朝都精神抖擻、走路有風,可是近幾個月來上朝成了他最糾結的時候,日日都是不情不願的出門、垂頭喪氣地回府。偏偏今日又和他的死對頭安松春在宣政殿前的玉階上狹路相逢,他想要避開,那死老頭兒偏生故意一直靠向他,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樓老,怎麼見了我就要走呢?”安松春笑嘻嘻地問,春風滿面。“您聽說了吧?我那寶貝孫媳婦兒有了身孕,我要做太公了,待孩子滿月,樓老您可一定要賞臉來喝杯滿月酒。”

    樓伸雲板著臉,蹙著花白的眉一語不發。

    南康郡主都懷孕了,反觀他的孫媳婦兒不但出身比人家差了不只一星半點,肚皮還不爭氣,入門都多久了連點動靜都沒有,想到他就來氣。

    “怎麼了,樓老,您怎麼不說話呀?”安松春怎麼可能放過這打壓對手的大好機會,自然是窮追猛打,一定要踩樓伸雲痛處兩腳他才甘心。

    樓伸雲少不得敷衍兩句,皮笑肉不笑地道:“一定一定,到時一定登門道賀。”

    哼,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懷上而已就在顯擺了,真是夠目光短淺的,他才不屑與之較量哩。

    話是這麼說,但被安松春壓了一頭,樓伸雲心裡自然是不痛快,進了宣政殿,少不得狠瞪自家孫子好幾眼。樓天臨被瞪得莫名其妙,今日他有哪裡得罪他祖父了嗎?想想並沒有啊,難道這就是衫兒說的“更年期”?他以德報怨,朝沒好氣的樓伸雲微微一笑。

    稍安勿躁,孫兒自然會讓您一吐怨氣。

    這一日,司農寺卿出班請奏,將曲轅犁的效益誇得天花亂墜,當然曲轅犁的效益是有目共睹,但也沒誇張到像是天降神器似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聽罷,李淩微微一笑,很是滿意的樣子。

    “眾卿可知那曲轅犁的主意並非出自朕的想法?”

    此言一出,大殿立即騷動起來。

    不是皇上的主意嗎?他們都以為是皇上想出來的。

    李淩見眾臣一片錯愕,又是一笑,氣定神閑地道:“曲轅犁及那梯田、風車,乃至收成不久的棉花,都是樓卿的夫人孟氏發想。”

    說著,龍座上的天子笑睇著樓天臨,大殿之中姓樓的官員不多,這麼一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指的是何人的夫人了。

    自然了,又是引起一陣譁然,眾人議論紛紛。

    李淩等朝中靜下來,這才微笑道:“孟氏對於農業改良厥功至偉,替朕分憂解勞,特賞良田千畝、黃金千兩,並賜金鳳玉佩一隻,可自由出入宮中。”

    語畢,眾人甚為震驚。

    良田千畝、黃金千兩便罷,那金鳳玉佩是只有皇室長公主才能佩戴的,竟賜給了一個連誥封都還沒請的民婦,還讓她自由出入宮中!

    只不過君無戲言,李淩說出的話還沒有收回過,因此縱然有人不太認同卻也沒人敢出聲。樓天臨躬身出班。“臣代妻子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推測果然沒錯,金鳳玉佩早晚都會到銀衫手中,眼下不過是早了一點罷了。

    下了朝,樓伸雲一掃數月陰霾,腰杆挺得可直了,眾多官員又向他靠攏了,道喜之聲不絕於耳。

    安松春走過去時卻是嗤地一哼,也不知道在說給誰聽。“再有貢獻也掩蓋不了出身卑微的事實,有人還沾沾自喜以為時運將至了哩,實在貽笑大方。”

    樓伸雲又不開心了。

    確實,出身是個問題,是個很大的問題。再多的賞賜也無法賞一個高貴的出身,他這輩子註定要矮安松春那死老頭一截了,嗚嗚嗚!

    樓思修看在眼裡也不說什麼寬慰的話了,這種事除非當事人自己想開,旁人怎麼開導都無用。

    祖孫三人回了府,就見駱氏眉開眼笑地迎了出來,揚著嘴角,響徹雲霄地說道:“爹!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衫兒懷孕了,您要做太公了!”

    因為《童三寶闖天關》的作用,駱氏早成了媳婦兒的粉絲,《童三寶闖天關》第三部、第四部都是她自告奮勇要代筆的,如今她又磨著銀衫快點兒寫第五部,整天就繞著銀衫打轉,沒點婆婆的樣子,還怪李歆瑤當初造謠銀衫沒進過學堂、沒讀過書,真真是一派胡言。

    若是大字不識一個,還能寫出《童三寶闖天關》嘛,真是!

    “我要做太公了?”樓伸雲一時間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駱氏笑得闔不攏嘴,“是啊,爹,您要做太公了,我要做祖母了。臨兒的爹,你要做祖父了。”

    樓天臨急切問道:“衫兒呢?”

    “你別急。”駱氏笑容滿面。“已經請太醫來看過了,我讓衫兒在房裡躺著,你快去瞧瞧吧。”

    樓天臨哪有辦法別急,他步履生風一路奔回了朗月閣,下人們紛紛給他道喜,路明笑嘻嘻地道:“少爺,小人已經給孟家報過喜了,大夥都高興得快翻天了。”

    “做得好!”樓天臨隨便拍了路明肩頭一下便飛快進房去了。路明表示,少爺不帶這樣敷衍人家啊!

    樓天臨進了房,見銀衫躺在床上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手俏皮地往下指著自己肚皮,他忽然胸口一陣悸動,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緊緊地握住了銀衫的手。

    他低頭,先是雙唇輕輕貼上銀衫的唇,他雙目緊閉了一會兒,待胸口那份悸動慢慢平靜下來,這才睜開了眼。

    “感覺很微妙是吧?”銀衫唇畔噙著滿當笑意。“孩子都兩個月了,這陣子為了種棉花忙得腳不沾地,連小日子沒來都不知道,若不是今日暈眩,娘堅持請太醫來看看,我還不知道自己要做娘了。”

    “都怪我讓你去種棉花。”樓天臨輕輕撫著她的面頰,柔聲道:“對了,皇上給你下了許多賞賜,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哦?”銀衫來了興致,打趣道:“什麼賞賜?說給我聽,多不多啊?可不能白費了我一番辛苦。”

    “你真是成了財迷了。”樓天臨抵抵她額頭笑著,溫言道:“皇上的賞賜自然是多的,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最好現在就告訴你。”

    銀衫並非原主,知道了原主是梅太妃所生,心緒也不會有什麼波動,不過是過個場、走個程式罷了,要驚濤駭浪的另有其人,有銀衫這麼個活生生的大證人存在,這回梅太妃和李湛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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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8 01:44:06
尾聲 又是雙胞胎

    全京城的說書先生數月來都不講“白蛇傳”、“天仙配”等民間流傳已久的話本子了。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講起永樂長公主回宮前跌宕起伏的故事和身世之謎,這故事因為十分激勵人心,因此聽客漸多,到最後專程上茶樓聽故事的客人比去喝茶品茗的多,茶樓還因此生意火紅,那說書先生也發了大財。其他說書先生眼見永樂長公主的故事大受歡迎便紛紛跟進,一個個都換成了講永樂長公主在民間發家致富後又被迎回皇宮的故事。

    那個故事是這樣的——

    話說當年深受皇上寵愛的梅妃懷了龍種,國師觀看天象說那胎兒著實不凡,不是個普通人,她因此深信一定是個男胎,且是個會繼承大寧大業的男胎。

    後宮鬥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層出不窮,為了保護腹中胎兒能平安生下來,臨盆前三個月,梅妃帶著浩浩蕩蕩一群貼身宮女與侍從遠到渠州華貴縣的甘泉別館養胎。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生下了女嬰,打擊之下她心一橫,奪走了同日生產的廚娘之子,丟棄了親生女兒且殺了廚娘滅口。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中,連那接生的穩婆也是皇后的人,身為後宮之主,她怎麼會放心讓宮裡的嬪妃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待產?那可是龍脈,無論好壞,她這個皇后都需要負上責任,她得確保皇上的血脈不出一點差錯。

    因此,皇后遣了身邊一個心腹嬤嬤在別館裡監視梅妃的一舉一動,梅妃如何女嬰換男嬰又殺人滅口,皇后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皇后讓那嬤嬤留在渠州暗中關注女嬰,而同時,梅妃也抱著她的“兒子”回京了,皇上不疑有他,見到兒子,龍心大悅升了梅妃位分,梅妃成了梅貴妃,皇子取名李湛,照順位來排是二皇子,皇長子則是皇后所出的李淩,也就是如今的大寧天子。

    時光飛逝匆匆十多年過去了,李湛長大成人,而梅貴妃也因為皇上禪位成了太上皇,她則成了梅太妃。

    梅太妃的野心越來越大,她不甘於只做太妃,她要做太后,她和大金及背後的娘家家族達成了共識,要拱李湛上位,取李淩而代之。

    若是她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上皇後原是不打算動梅太妃和李湛一根指頭的,奈何他們太自不量力又太囂張了,太上皇重病,他們還明著和金國勾結,令太上皇後忍無可忍,決定把李湛的身世揭穿,要一棒子打得他們母子無翻身之日。

    偏偏這時,那留在渠州的嬤嬤染了急病過世,沒來得及留下當年那女嬰的下落,只知道人在白陽縣,身上與梅太妃一樣有梅花胎記。

    於是,皇上派了皇后娘娘的胞兄去到渠州明查暗訪,要找回流落在外的皇家長公主,人是找到了,也發生了一系列風花雪月的事,那流落在外的長公主非但靠自己的長才發了家,還與年輕有為又俊俏的國舅爺談起了戀愛,且成了親。皇上公開了此事後,將她迎回宮中,按照長幼之序,將身分地位原是長公主的她,冊封為永樂長公主。

    如此一來,長樂長公主李歆瑤的品階矮了她一級,且她是梅太妃所出,梅太妃乃是貴妃的位分,長樂長公主是賢太妃所出,賢太妃之前不過就是個妃罷了,怎麼也不能跟梅太妃相提並論。

    雖然永樂長公主和梅太妃母女相認了,可讓皇室血脈流落在外,梅太妃當年所犯的錯卻是無可饒恕,皇上下旨削去封號、絞去青絲,將她送到了靜安寺出家,永世不得踏出寺門。

    至於李湛與大金勾結的證據確鑿,依謀逆罪削去爵位封號並摘除宗籍,貶到苦寒的幽州做苦工,永世不得離開幽州。

    以為故事就這樣完結了嗎?才沒有哩。

    永樂長公主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說起她與雙胞胎的淵源那可深了,她的養父母就生了兩對雙胞胎、一對龍鳳胎,而她的夫君本身亦是龍鳳胎,如今她又為夫家添了一對雙胞胎,可說是受盡了夫家的寵愛。

    故事這樣總該完了吧?並沒有。

    如果僅止於此,又怎能風靡京城各大茶館呢?說書先生那張亮堂堂的嘴,把後來的故事也說得十分到位。永樂長公主指導農民種出的棉花填到衣服和被子裡,那保暖程度可是直逼動物皮毛,且又物美價廉,這種棉花、挑棉花種子的技術是別國沒有的,如今將棉衣棉被貿易到鄰國成了大寧國庫的重要收入,更別說那曲轅犁了,讓農民事半功倍,大大增加了莊稼的收成。

    大寧沒有女子為官的前例,若永樂長公主是男子,皇上保不定會讓她當司農卿哩。

    說巧不巧,這一日風和日麗,樓伸雲又在宣政殿前的玉階與安松春遇上了。

    安松春一瞥見樓伸雲的身影就極力閃避,樓伸雲哪容許他躲,立即老當益壯、健步如飛地咚咚咚連上三層臺階,一把揪住了安松春,聲如洪鐘地笑道——

    “安相,你孫媳婦兒給你添了個孫女是吧?我孫媳婦兒,就是堂堂永樂長公主你知道吧?給我添了兩個男孫——兩個啊!”那個“兩”字,還加重了語氣。

    如今他才明白皇上是用心良苦,早早把福星指給了他家,他還不明就裡怨怪皇上,差點就成了老糊塗。現在,他天天都是神采奕奕、眉飛色舞,至少還能再活二十年,等著看曾孫長大娶親,再也別無所求了。

    “聽到了,聽到了。”安松春僵笑。“樓老真是好福氣,行了吧?”

    南康郡主又如何?郡主又怎麼比得過長公主?且那長公主又不知道哪來的怪本領,居然能種出棉花來,如今朝野上下都吹捧著樓伸雲這死老頭,讓他恨得牙癢癢又莫可奈何。

    “孫女兒嫁給了皇上,孫兒娶了長公主。”樓伸雲滿意的順著長須,笑呵呵地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好福氣,呵呵呵呵呵。”

    樓伸雲揚長而去,留下霜打茄子似的安松春垂頭喪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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