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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 -【窮神當家(神仙在我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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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4: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窮神當家(神仙在我家之二) 作者:子紋

慧黠窮神的整人助友大計:
1.讓被整對象財庫破大洞。(結果是自己腦袋破洞被人救)
2.讓那人窮到被鬼抓走。(結果她反而要靠他給工作糊口)
3.讓他做什麼賠什麼。(結果居然把自己賠給他了)
身為優質窮神卻得整天窩在天上,實在有夠無趣兼無聊,
所以她趁財神不在,偷溜下凡想黑皮一下,
誰知一時不慎,害自己靈力盡失成為普通人,
幸好有帥哥鼎力相助,給了她一份助手工作,
她才沒變成名副其實的窮神──拿個碗在路上討錢的那種,
只是她很困惑,他該是情感豐富到滿出來的琉璃藝術家,
臉上卻長年掛著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
偏偏這樣的他又對她百般容忍,什麼事情都順著她,
甚至不顧自身安全,在被小混混攻擊時飛身保護她,
當她知道他的冷漠是對貪婪親戚的強烈失望,
她不由得為他心疼,腦袋裡幾乎都是他的身影,
這下慘了,她感染了愛情病,只想和他永遠相守,
但他倆一神一人,在一起註定不會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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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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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5:05 |只看該作者


    隨筆
子紋

    這本稿子,依然維持本人一貫的惡習——拖稿、拖稿、拖稿……

    只不過這次拖稿原因除了本人懶散外,還多加了件喜事——話說就在我家“崴寶貝”將滿四歲之際,我可愛的弟媳懷了第二胎,這次還是對雙胞胎,我弟弟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我時,我立刻開心忘形的改了我寫了一半的稿子,將原本設定好的一個配角寫成一對雙胞胎,畢竟我向來是個思緒隨時可以照著自己想法走的不負責任作者,所以這樣不按牌理出牌也不是新鮮事,不過當下改的時候是很開心,最後卻也讓自己寫到天昏地暗,截稿日至,依然無法收拾的困境

    偏偏趕翻天的當頭,不認分的我又跑去看正火紅的“蘭陵王”,在浙江衛視演出完結篇的那天,我一整個傻眼,為了最後一句臺詞,我整整糾結了三天無法動筆寫稿。

    撐到星期一跟徐姊通電話,我告訴她,“因為結局最後的那句話,我整個人風中淩亂,沒辦法寫稿子!”

    徐姊聞言,差點抓狂,只好跟我把劇情討論了一遍,偏偏最後我還是只給她一句,“沒辦法!我一直在想那句話……”

    最後還真是難為徐姊回家花時間跟她家的寶貝女兒討論結局最後那句話的意義到底何在?!隔天她打電話給我,我們很認真的討論她們的結論,掛了電話,我還是無所事事的想了兩天,很難想像只是一句話,卻令我想了整整五天——最後,在我認分的明白我的糾結改變不了任何事,我很識相的在徐姊被我惹毛前,乖乖的寫稿子,就這樣——這本稿子在我一整個起起伏伏的心境之下完成……結局自然還是令人慚愧的——拖稿!

    隨筆至此,實在覺得人生到了我這個年紀還能率性而為是件幸福無比的事,只不過如此的隨性常會害得自己吃了苦頭,接下來,除了希望能儘快完成“嬌妻值萬兩”的主題書外,就得開始構想明年書展的作品了,想想時間還過得真快,轉眼之間,一年要過了……

    前幾天對我家大少爺說:“今年快過完了,感覺似乎一事無成。”所以我決定要做點事情!只是要做什麼事,我還真沒底——不過按照我向來隨性的性子,我很快的決定找件簡單的事做,我決定去追著最火紅的黃色小鴨跑!聽說小鴨將巡迴在高雄、桃園、基隆三地,這三個地方我都要去!

    大少爺聽完我的決定之後,只敷衍的回了一句,“呵!好棒!不過要去,你自己去,我沒興趣。”

    他的回答早在我的預料之內,畢竟他在學校的心情劄記中,有提及他心中的困惑,他並不能理解為何黃色小鴨會造成旋風……我當下很直接的告訴他,“別人我不知道,但對我而言,看這只鴨子比看其他亂七八糟的新聞有趣多了!”

    我的回答應該可以引起一些共鳴吧?!且看今年結束前,我是否能達成這個小小的願望吧!下本書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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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5:4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哎呀,我的小金福原來在這裡啊!”

    聽到身後的妖嬌聲音,金福身子一僵,不敢回頭,正要閃躲卻慢了一步,被人從後頭一把抓住。

    他頭皮發麻,怯生生的轉過身,身後的女子穿著一襲飄逸的白裙,一雙異常漂亮的黑眸在顧盼之間有令人心動的魅力。

    “怎麼?”美女似笑非笑的嘴角帶著幾分詭譎,調戲似的摸了金福的臉一把,“看到姊姊就想跑啊?”

    “沒有!”金福搖頭,不自在的閃過她的手。

    “還說沒有。”她不客氣的在金福不注意時,懲罰似的用力吻了下他的臉頰。

    金福被這麼又摟又抱,耳朵都紅了,雖然早習慣貝鬱琦三不五時的動手動腳,但他臉皮薄,每次都被她逗紅了臉。

    他有一頭柔順的黑髮,皮膚白皙,雖然不矮但骨架纖細,長相俊美,乍看之下像個女人,明明就老大不小,但是頂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其他姊姊們呢?”貝郁琦掛在金福身上,把玩著他掛在脖子上的金鎖片,上頭有個很可愛的福字,本來她也有一個,不過闖禍之後就被收回去了。

    說到這個,金福俊俏的臉垮了下來,“她們都去忙了。”

    貝鬱琦好笑的打量著他,“姊姊們去忙,你看家啊?我們幾十個福神裡唯一的一枝草果然福氣好,每個人忙個天昏地暗,只有你可以在這園子裡發呆,看雲彩變化,生活愜意,令人羡慕。”

    金福委屈的聽著貝鬱琦的嘲笑,財神爺爺因為事多,雖然底下已經有十幾個大小福神協助,還是忙不過來,於是又跟王母娘娘借了四個仙子,一對是連生的牡丹仙子——金寶寶與金福,一對連生的蘭花仙子——貝依蘭與貝郁琦,貝鬱琦的年紀最小卻也是最調皮搗蛋的一個,三不五時就把財神氣得吹鬍子瞪眼,說自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找了麻煩進自己的財神廟。

    前一陣子,貝鬱琦因為好奇貪杯,喝了王母娘娘送來的祝賀酒,才一小口就讓她昏睡了大半天。

    財神一氣之下差點把她打入玄天界外的黑藤園,貝鬱琦的本命是蘭花,被丟進裡頭等於要了她的命,偏偏她闖了禍還死皮賴臉的求爺爺告奶奶,弄得財神好氣又好笑,最後雖饒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財神總說她雖然長得柔美,有天賦、能力好,但骨子裡有難馴的野性,若不好好教導,早晚吃苦頭。最後決定收了她的福氣金鎖片,不讓她當福神,改給她一串鈴鐺,讓她做窮神,目的便是希望她能多看看人間悲苦之事,日後能多點同理心,有所長進。

    不過事實證明,財神一片苦心沒有得到回報,窮神的工作貝鬱琦做得很得心應手,畢竟她本就是個賞罰分明之人,看似柔弱的外表卻有個霸氣的心,不論是福神還是窮神,該做的事她從不留情,不論到了那裡,她就是女王。

    “小金福啊,既然日子過得無聊,”貝鬱琦異想天開的逗弄金福,“有沒有興趣跟姊姊來場姊弟戀啊?姊姊不介意你年紀小。”

    “開什麼玩笑,我的年紀明明比你大!”金福掙扎著想要離開她八爪魚似的摟抱。

    “瞧你可愛的臉,看上去頂多十六、七歲,說比我大,講出去也沒人信。”她不顧他的掙扎,堅持不放手,還故意趁他不注意親了下他的臉,“瞧這張臉漂亮得讓姊姊忍不住想一口把你給吞了。”

    金福露出驚恐的神情,揮舞雙手把人推開,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要、我不要。”

    貝鬱琦快速移動自己的身子,一眨眼就到了金福身後,她的手勾著他的脖子,好不開心,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弄人,偏偏其他幾個福神姊姊,包括最親近的貝依蘭和金寶寶不論怎麼逗,都像老僧入定般波瀾不驚,沒半點反應,就這個金福最可愛,所以她最喜歡逗弄他。

    “別不知好歹啊小金福,被老娘看中是你的福氣!”她故意露出垂涎眼神,“別害臊,過來姊姊這裡,姊姊會好好疼你。”

    “別鬧了。”金福甩不開人,一臉無奈。“我已經夠煩了,你別再玩我。”

    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貝鬱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成天沒事幹,能有什麼好煩的?”

    “就是沒事幹才煩啊。”金福的嘴一撇,一副委屈的樣子。

    “小金福,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貝郁琦終於善心大發,放開了他,“沒事做多好,賞賞花、看看雲,多逍遙自在,不然咱們去喝點財神哥哥的酒,你覺得怎麼樣?”

    所有人都對財神心存敬意,都尊敬的喊著財神爺爺,只有她硬是喊人家哥哥,連財神都敢調戲。

    “貝貝,你怎麼還學不乖啊,”金福一臉驚嚇,“上次你偷喝酒被財神氣得打了一頓,你還沒長記性。”

    “沒辦法,”貝鬱琦無辜的眨眼,“我當然知道咱們不能喝酒,不過財神哥哥越不讓我喝,我就越想喝,小金福,你說姊姊我這樣是不是變態啊?”

    金福立刻點點頭,她也不客氣的賞了他後腦杓一巴掌。

    他哀怨的轉過頭,“貝貝,你幹麼打我?我只是說實話。”

    “沒聽過打是情、罵是愛嗎?”她又像八爪魚似的纏了上來,“我打你是愛極了你。”

    貝貝的愛普通人還真消受不起。金福在心中想,但沒膽子說出來。

    貝鬱琦晃著手中的鈴鐺,每個鈴鐺上頭都刻了個“窮”字,她原本有點氣惱被派去當窮神,不過做久了其實還挺有趣的,畢竟可以整人、耍人,增添生活樂趣,她做得很得心應手。

    “貝貝,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只是照顧一個凡人,偏偏那傢伙是個天生富貴命的神人。”講到這個金福就委屈,“我想忙都沒得忙,他一直不出亂子,日子一成不變,我自然沒法子出手幫他,證明自己的能力。你看我姊姊都成了大福神,大家都聽她的,可是我卻還只是等級最低的小福神,你說傷不傷人?”

    貝鬱琦輕挑了下眉。不是她沒同情心,實在是金福雖然長得好看,能力卻是幾個福神裡最差的,財神心知這一點,自然也不敢交給他太多工,雖然只是照料一個人,他還曾因為貪睡,一時不察差點害死了人,財神當時大發雷霆,要金福以後不論用什麼方式都得將人顧好,之後金福確實也沒再出什麼亂子,不過據聞是因為那個人很安分,不惹麻煩,跟金福沒有半點關係,偏偏金福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哀怨自己沒事做。

    “小金福,”貝鬱琦搭著金福的肩膀,挑了下眉,“姊姊真捨不得看你難過,恰好貝姊姊現在悶得無聊,不如我幫你?”

    他一臉困惑,“你幫我?”

    “是啊。”她眼睛骨碌碌一轉,“你忘了嗎?財神哥哥要去出雲了。”

    金福還是一臉困惑,“那又如何?”

    每年到了金秋時節,財神都要到出雲跟眾神相會,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懂為何貝貝會突然提起?

    “小金福,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咱們可以趁著財神哥哥去出雲的那一日做番大事業。”

    金福越聽越糊塗,“我不用做大事,我只是想成為一個有用的福神。”

    他生平無大志,只希望證明自己還有那一丁點的小能力,不要跟自己連根同生的姊姊金寶寶相差越來越遠就好。

    貝鬱琦翻了個白眼。跟這個一條筋的生物講話真的需要極大的耐性。

    “現在我就趁財神哥哥不在帶你下去,”貝鬱琦纖纖玉手指向人間,“好讓你證明自己的能力!”

    下去證明自己的能力?金福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他常在這裡看人世變化,尤其特別注意自己的“業務”,偏偏對方是天生的富貴命,也沒什麼事情需要他出手相助,所以他向來沒什麼機會去人間。

    貝鬱琦軟軟的聲音勾引著金福,甩著手中的鈴鐺,“只要你看顧的福氣神人一沾上我這個貨真價實的窮神女王,你說,他還能剩下多少福氣?”

    金福有些遲疑,“你要讓他倒楣?!不行,財神爺爺知道的話,不是會更認為我能力不足嗎?”

    貝鬱琦露齒一笑,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金福小可愛,我知道你笨,卻不知道你這麼笨!你想想,我讓他變倒楣、陷入困境,到時你再出手幫他,恢復他的福氣,這一來一往不就證明了你的能力嗎?你若辦得好,到時寶寶那個大福神的位置說不定會輪到你來坐!”

    金福聞言,原本困惑的雙眼一亮,立即沖上去抱住貝郁琦,“貝貝,你真是聰明!”

    貝郁琦露出得意揚揚的神情,拍拍他的背,“姊姊真喜歡你這樣投懷送抱,說真的,要不要認真跟我來場姊弟戀?”

    金福一聽,嚇得連忙鬆手。開玩笑,又不是找死,若跟貝貝這個霸氣女王成了一對,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貝郁琦風情萬種的一撥長髮,目光移到下方的一片繁華。反正這陣子挺無聊,正好可以下凡去玩——

    傅友誠是嗎?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貝姊姊無聊,只好找你當玩具了……想到這裡,她嘴角的笑容更加嬌豔。

    反正眾神都不在,正好趁這個時候下人間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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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6:02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馥華會館是一家高級會館,采VIP制度,以歐式風格營造出典雅的環境,普通人根本進不來,不過當神最大的好處就是只要變點小把戲,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他們都能自由來去。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金福好奇的四處張望,這裡放眼望去裝潢華麗,全是歐洲宮廷風格,彷佛走入上個世紀的歐洲。

    “這間會館是傅家的產業,”貝鬱琦一身飄逸的白衣,眼中的興味一閃而過,“要找你的福氣神人,自然得來這裡。”

    “就算是傅家的產業,他也未必會來。”金福困惑不解,“要找他就得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我告訴你,他的日子一成不變,永遠只去三個地方:他家、工作室、琉璃製造場。不過他很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揚名國際的琉璃藝術家,作品一級棒。”

    貝鬱琦看他一臉驕傲,忍不住笑出聲,“瞧你這表情,人家是天生命好,又不是靠你的幫忙,有什麼好得意的?”

    聞言,金福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面露失落。

    她將手搭在他肩上,“別生氣,我的小金福,姊姊跟你開開玩笑而已,反正咱們難得來人間一趟,不如順便找點樂子,再去辦正事。”

    金福先是一楞,然後露出惶恐的神情。他雖然不聰明,但是多少還是有危機意識,“貝貝,你該不會是騙我跟你一起下來吧?我看你的目的是要拖著我陪你玩才對。”

    她拍了拍他的臉頰,“怎麼會呢?姊姊這麼疼你,只是順便嘛。”

    貝郁琦甜美一笑,駕輕就熟的騙,她美其名是為了幫金福這個好友,但實際上正是自己早就想找個名目下凡來玩玩。

    “咱們是姊弟,玩樂之餘,我發誓一定會把你的事牢牢記在心上。”她對他拋了個媚眼,“你就先讓我四處逛逛,等遇到了傅友誠,我就替你辦正事。”

    金福苦著一張臉,看著眼前這張美豔的臉,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貝鬱琦嫵媚一笑,“小金福,記得乖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千萬不要碰酒喔。”

    “你管好你自己吧!”金福翻了個白眼,心中著實鬱悶。

    貝郁琦對金福委屈的神情視而不見,看著處處盡顯奢華的擺飾,拿著用靈力變來的VIP卡順利進入大廳,她有趣的看著四處走動的人,這裡可比一板一眼的天界要有趣得多。

    她與金福兩個一身白衣走了進來,俊男美女一出現就是焦點,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

    貝鬱琦雖是東方女子,但身材高?勻稱,皮膚白皙,一雙異常漂亮的黑眸在她細緻的五官中帶著一絲神秘,她嘴角勾著淺笑,對投注在身上的目光習以為常,柔美又無害的笑臉打量著四周。

    這時她的目光被大廳正中央一面紫綠色琉璃壁吸引,打上的燈光在壁上呈現迷幻的色彩。

    她鬆開金福走過去,輕觸帶著涼意的壁面,手指滑過上頭的萱草圖騰,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寸草指的正是萱草,母親花,代表孩子對母親的親情,這是件極美的創作。帶著淡淡的幽思,她斂下目光,微勾起嘴角,想起金福說傅友誠是琉璃藝術家。

    “看來,你很想念自己的媽媽。”若這真出自傅友誠那個福氣神人之手,那麼他確實有兩下子。

    轉身正要問些有關傅友誠的事,這才發現原本在身後不遠處的金福不見縱影。她微微楞了一下,目光迅速掃過四周,沒看到人。

    這小子平時都慢吞吞的,沒想到一眨眼就不見人影。她往裡頭走去,一不小心撞上一名男子,還來不及反應,整個身子就落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直盯著她的臉瞧,眼底閃過驚豔,“小姐,小心點。”

    “不好意思。”貝鬱琦揚起淺笑,站穩腳步。

    “小姐,沒見過你,第一次來嗎?”男人扶著她的腰,暗暗捏了幾下,一點都沒有鬆開的打算。

    貝鬱琦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戾氣,神情卻帶著十足十的嬌羞,“是啊,我是第一次來。”

    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男人忍不住將她攬得更緊。她豔麗的模樣正好對了他的味,會館出入的雖是高級名流,但也有不少想借機跟上流社會攀上關係的小模、小演員想方設法進來。

    他看她雖然一身白衣,長相脫俗,但是身上沒有佩帶任何飾品,看來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應該也是個攀龍附鳳的女人,想要巴個富二代過好日子。

    “我叫顧又安,馥華會館是我家的產業。”顧又安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小姐貴姓?”

    “我叫貝貝,跟朋友來玩的。”她性感一笑,“誰知道他一轉身就沒見到人,我正要去找他。”

    “別找了,”他可不願意讓美人從自己的手中溜走。“第一次來,不如我帶你四處逛逛。”

    貝鬱琦明顯的感覺到他抱著她腰際的手暗示性的輕捏,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輩子只有她調戲男人的分,她可沒興趣讓男人佔便宜。

    她含羞帶怯的輕推了顧又安一把。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種色鬼就應該給點教訓才對。

    沾上她這個窮神女王,算他倒楣,她手中的鈴鐺一轉,嬌聲的說:“怎麼好意思麻煩顧大少爺?”

    “叫我又安就行了。”看著美人一笑,顧又安的眼一眯,自以為帥氣的撥撥頭髮,牽著她的手走進一樓的酒吧。看來今晚不會無聊,可以有美人共度春宵了……他的手又不安分的牽住她,拉她到櫃檯,替她點酒。

    “我不會喝酒。”貝鬱琦笑得風情萬種,姑且不論她不能碰酒,她也沒蠢到在這不懷好意的男人面前喝酒。

    “不喝酒沒關係,我幫你叫杯果汁。”他握著她的手,給酒保打了個手勢。

    貝郁琦臉上依然巧笑倩兮,點的果汁還沒送上來,顧又安的電話就響了,他自以為帥氣的給她一笑,掏出手機接聽,臉色瞬變。

    她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把他接了電話之後的震驚神色盡收眼底。

    “該死!”顧又安低咒,“你當初不是說這支股票穩賺不賠的嗎?去你的,才多久的時間你就把錢給賠光,現在我上哪去找那麼多錢?當時投資的時候,你不是說穩賺不賠的嗎?”

    貝郁琦聞言在心中冷笑。活該!沾上她這個窮神,他只能認栽。

    她看著酒保送來的透明液體,散著淡淡的水蜜桃香氣,心情大好的喝了一口,冰冰甜甜的,滋味真好。

    “美人啊!”顧又安掛上了電話,臉色不太好看,但硬是擠出一抹笑,“這裡吵,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可是我覺得這個地方挺好。”貝鬱琦給了他風情萬種的笑容。

    顧又安現在心情不好,也沒興致扮紳士,他沉下臉,不客氣的伸出手圈住她的腰,“要你走就走,囉唆什麼?伺候得好,少不了你的好處!”

    貝鬱琦嘴角掀起,手碰鈴鐺,突然一陣暈眩,她整個人一楞,轉過身看向櫃檯那杯看似無害的透明液體。“那是什麼?”

    櫃檯後的酒保被她一瞪,不由得一楞。沒想到這女子看似弱不禁風,卻有這種殺人似的目光。

    “水果酒……”酒保下意識回答。

    該死!貝鬱琦低咒一聲,立刻看向四周,希望可以看到金福的身影。財神不准他們喝酒,除了會誤事外,更重要的是只要一沾酒,他們的靈力就會暫時消失,有的甚至會昏睡,任人宰割。她還以為自己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失策。

    顧又安沒多少耐心,拉著她就往門口走去,“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貝鬱琦的臉色微斂,用力握拳,讓指甲刺進手掌心,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一世英名可不想毀在這個色鬼手裡,顧又安令她厭惡狂升,雖然沒了靈力,她也不是平常的弱女子。

    “放開我!”她低聲說。

    “你別裝了,誰不知道你這種女人來這裡的目的,”他將她拉入懷,在她耳際說道:“乖乖的讓我上,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的嘴角揚起風華絕帶的笑,柔若無骨的倒進他的懷裡,聲音滿是媚惑,“好哥哥,想上我也要你有本事才行!”

    顧又安還來不及反應,她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給他一個過肩摔。

    被重摔在地上,顧又安感覺全身一陣疼痛,不由得呻吟出聲。

    “找死,看我廢了你!”貝鬱琦毫不留情,用力朝他的下體踢去。“下次看到老娘,有多遠死多遠,不然我鐵定廢了你的小弟弟。”

    她狂妄的口氣跟她柔美的五官簡直判若兩人,沒理會痛得正在地上打滾的顧又安,她帥氣的一撥長髮,往大門走去。

    四周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她,竟也沒人敢攔,誰也沒料到這樣一個弱女子,幾個動作就撂倒了大男人。

    只是貝鬱琦雖然表面平靜,其實頭暈得厲害,知道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說什麼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倒下,否則沒面子。有個令人驚豔的出場,至少也得要華麗謝幕才行。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不過真的不行了——她雙腿一軟,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昏迷前,她還不忘痛駡這該死的馥華會館。要入會得花大把鈔票,拿了這麼多錢,鋪個地毯是會死嗎?她的頭鐵定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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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臥室裡很安靜,三層厚重的窗簾將外頭的刺眼陽光全都遮住,貝鬱琦疲倦的睜開眼,仍有一絲暈眩。

    她手指輕觸傷口,傳來一陣刺痛,放眼望去的陌生環境令她眉頭微皺。

    她伸出手,下意識要轉動手中的鈴鐺,卻發現空無一物,腦子轟的一聲,她激動坐起身,在床頭看到了她的鈴鐺,頓時松了口氣,連忙拿起來帶上,不過不管她晃動幾次,都沒有感受到靈動力量,代表她的靈力還是沒恢復。

    貝鬱琦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人間的酒沒道理比天界的還厲害吧?

    這下可好,雖然找回了如命般重要的鈴鐺,心裡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她頭一低,看到自己身上換了件長袖睡衣,雖然樣式保守,還是令她錯愕得說不出話。

    腦中閃過顧又安那副猥褻的嘴臉,那傢伙不會被她打了一頓還有能力占她便宜吧?她立刻掀被下床,也顧不得還有些暈眩,打著赤腳走出去。

    “你醒了啊?”一看到她,原本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她的男人立刻起身,揚起溫柔的笑意,“你應該餓了吧?正好我們叫了點東西,一起吃。”

    貝郁琦一臉平靜的打量著他,“你是誰?”

    “羅治偉。”男子爽快回答,“你是貝小姐對吧?我看了你的VIP卡,昨晚你打人的架勢真的太帥了,讓我印象深刻。”

    他有看到她教訓顧又安?!貝鬱琦心中困惑,但臉上卻不流露一絲茫然,她擺出女王的架勢,決定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這是哪裡?”

    “馥華會館的總統套房。”羅治偉指著她的額頭,“你暈倒了,頭撞到地板,已經請醫生看過,疼是一定的,不過不會要了你的命。”

    她挑了挑眉,“所以是你幫了我?包括換衣服?”

    她的聲音輕柔,卻隱約聽出一絲陰冷,想起她俐落的身手,羅治偉連忙搖頭,就怕自己成了下一個被打倒在地的物件。

    “醫生是我叫的,但你是被老大抱上床,衣服也是他替你換的。”他指了指旁邊。

    “老大?”順著羅治偉的目光看過去,她才注意到落地窗前的大桌旁,一個男人背對他們,正沉默的吃著東西,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完全沒朝他們的方向看。

    “是啊。”羅治偉用力點頭。

    貝郁琦蓮步輕移,走到了沉默男人身旁。

    看他吃東西動作很俐落,眼睛應該沒問題,所以他幫她換衣服該看的沒少看,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吃大虧,她就一肚子火。

    這一切都要怪那顧又安,早知道就不該只是揍他幾拳,應該直接廢了他才對。

    男人老僧入定的吃東西,她打量著他,頭髮及肩,簡單的用咖啡色皮繩綁著,讓一張出色的臉孔多了一絲不馴的味道。

    這傢伙有副好皮相……奇怪,怎麼好像有點眼熟?她伸出手勾住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看她。

    “我們見過嗎?”這張臉她一定看過。

    一旁的羅治偉見狀,無聲的吹了個口哨。這世道還真是變了,女人竟比男人還主動。

    男人一雙黑眸平靜無波,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搖頭。

    貝鬱琦挑眉,直截了當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傅友誠。”他淡淡回答,接著頭一撇,躲開她的手,繼續吃東西,好像桌上簡單的牛奶、火腿、起司是人間最美味的食物。

    聽到這個名字,貝鬱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傅友誠,金福守護的那個福氣神人?!在上頭的時候她見過幾次,只是從來沒留心,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真是帥哥一枚。

    不過這個大帥哥竟然只顧著吃東西,理都不理她,好歹他也看過了她的身體,于情於理也該給句交代吧。

    “傅大帥哥,”她彎下身子地靠著桌緣,給他拋了個媚眼,把臉湊到他跟前,“我的衣服是你替我換的?”

    傅友誠沒料到她突然靠近,拿著刀叉的手一頓,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更顯陰沉。

    這生人勿近的神色若換成別人看到早就逃之夭夭,但對貝郁琦一丁點影響都沒有,她像是不怕死般挨得更近,笑得妖媚,“帥哥,我的衣服是你換的對嗎?”

    他沒說話,只是皺了下眉。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她整個人貼到他身上,“你覺得我的身材怎麼樣?”

    傅友誠眼底閃過詫異,怎麼也沒料到她會問出這種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腦中不自覺浮現昨夜所見的姣好身軀,他不自在的別開目光,身子微僵。

    “別不好意思,”貝鬱琦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心中有著惡趣味,察覺了他的僵硬,知道他也不像表面上這麼無動於衷,“本來我是很生氣平白無故給人占了便宜的,但若物件是你這個大帥哥,我也不算吃虧了。”她的手挑逗似的滑過他臉頰。“下次換你給我看回來,我們就算扯平。”

    他眉一皺,拉開兩人的距離,將她摸上他臉的手給撥開,沉靜的說:“你衣服髒了。”白裙染上了血跡,看了礙眼,所以他索性就替她換了,沒有其他心思。

    “這是小事,”她倚進他的懷中,“反正重點不是衣服,是裸體。”

    傅友誠打出娘胎還沒遇過這樣口沒遮攔的女人,不知所措的感覺湧上心頭。

    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的個性,越是慌亂無措,表面就越不顯波瀾。現在他冷著一張臉,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快。

    看他一臉冷靜,一股惡作劇的心思在貝鬱琦的腦子裡打轉。

    她的臉靠得很近,故意將呼息噴在他臉上,纖細的手指緩緩撫弄著他的唇。

    “帥哥,你還沒回答我,我的身材到底好不好?還是你已經忘了?沒關係,我不介意再脫一次給你看。”

    傅友誠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沒料到他會突然動作,貝鬱琦整個人跌坐在地,她卻沒生氣,反而露出委屈的神情,“好痛,帥哥,你還真是不解風情……”

    “發什麼花癡,莫名其妙!”傅友誠站起身啐了一聲,轉身大步走開。

    貝鬱琦看他走開,原本的委屈神情立刻消失,換上燦爛的笑容,她看著一旁的羅治偉,語調輕快的問:“喂,你家老大該不會沒交過女朋友吧?”

    “倒追他的女人不少。”羅治偉沒看過傅友誠如此失態,心中大樂,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看著她,“你沒事吧?”

    “死不了。”她站起身。地上有地毯,摔了不疼,倒是頭上的傷口痛,不過這一丁點小傷不礙事。

    調戲傅友誠是很好玩,但是她心中擔憂靈力沒恢復,小金福又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不過,只要跟著傅友誠,金福是看護他的福神,早晚會出現。

    “你昨天在會館裡打了人,要不是老大出現帶走你,你早就被丟進警局了。”羅治偉說了句公道話,“老大抱你上來,看你衣服髒了,怕穿著會不舒服,所以才動手幫你換,你別誤會。”

    “我不會誤會。”貝鬱琦揚了下嘴角,“我明白你們是好心幫我,更何況,也不過是裸體被你家老大看到,又不是真的跟他上床,所以放心吧,剛才我逗他的,不會真放在心上。”

    看她如此灑脫,羅治偉一笑,好奇的問:“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打的人是誰?”

    “我知道他叫顧又安。”貝鬱琦的口氣顯得意興闌珊,完全不感興趣,“怎麼了?他很了不起,打不得嗎?”

    “也不是打不得,”羅治偉聳聳肩。其實他早看顧又安不順眼,要不是不想惹麻煩,他早就找人揍他一頓,昨天看到貝鬱琦教訓他,他心中不知道多爽快。“你為什麼打他?”

    她撥了下自己的長髮,樣子風情萬種又帶著一抹無辜,“因為他想上我,但我不想讓他上。”



第2章(1)
更新時間:2017-05-02 17:00:04  字數:3487

    聞言,羅治偉慶倖自己沒有吃東西,不然嘴裡的東西肯定會噴出來,這女人說話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修飾。

    眾所皆知顧又安是個色胚,看上的女人絕對會想辦法弄到手,名聲極差,不過這次遇上貝鬱琦也算是踢到鐵板了,想到昨天顧又安的狼狽樣,還可能幾天下不了床,他的心情就非常好。

    “打得好!”他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你也討厭他?”

    羅治偉承認,“他不是個討喜的傢伙。別顧著說話,吃點東西,都八點了,我得跟老大去上班,你也差不多吧?”

    “我不急。”貝鬱琦坐了下來,“現在沒工作,正在找。”

    她說的是實話,沒了靈力就算失了工作能力,就算想做事也沒法子,一切等靈力恢復再說。

    羅治偉聞言,眼睛一亮。原本還在想該怎麼開口留人,這下可好辦了。

    “既然沒工作,你有沒有興趣替我們老大做事?”

    貝鬱琦撥了下自己的長髮,一副天真的無辜樣,“可是我什麼都不會,你確定要請我嗎?”

    “你太客氣了!”他哈哈一笑,“看你昨天的身手,待在我們老大身邊是最適當的。”

    “替你老大工作為什麼要有身手?他該不會背地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印象中,她聽金福提過傅友誠雖家大業大,本人卻只是個清清白白的琉璃藝術家,跟黑社會扯不上半點關係,不過以金福那個迷糊的性子,搞不清狀況也不會是第一次,所以若有什麼遺漏,她也不會感到驚訝。

    “我家老大是個正人君子,只不過在商場上,身邊難免會出現一些不懷好意的豺狼虎豹想找麻煩,就好像昨天那個想要上你的顧又安,他就是其中之一。”反正她講話直來直往,他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那傢伙跟你家老大有關係?”貝郁琦自顧自的倒杯茶,喝了口,淡淡的問。

    “很不幸,顧又安是老大的表弟,而且他一直想要從老大身上挖錢。”

    “靠!那個色胚!”貝鬱琦忍不住咒了一聲,“瞧你家老大那副酷哥樣,怎麼有這種好色又下三濫的血親?”

    “這點也一直是我很困惑的地方。”羅治偉心有戚戚焉的歎了口氣,“我家老大現在正好缺個助理,我需要你能在我忙的時候照顧他,他一工作起來六親不認,前一陣子還因此胃出血住院,有興趣試試看嗎?”

    他看貝郁琦調戲傅友誠的模樣,應該是對他家老大有點意思,所以對這個能跟在傅友誠身邊的機會,應該會感興趣。

    貝鬱琦只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就馬上做出決定。反正這次下凡本來就是要幫金福,只是沒料到卻陰錯陽差失了靈力,現在獵物自己送上門,她理所當然要接下這份工作,帶衰傅友誠。

    “請我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我的價碼可不便宜。”她笑容可掬的說,眼神卻十分精明。

    羅治偉也露出微笑,“我明白,開這個口之前,我就已經有大失血的準備。”

    “既然如此就這麼說定了,我當帥哥老大的助理。”她也一口同意,“今天就上班吧!”

    驚訝這女人的反應態度,他開始懷疑留下她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治偉哥哥,”貝郁琦嬌聲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羅治偉有些訝異。敢情這女人還會讀心術不成?

    “填飽肚子先。”她心情大好,拿起刀叉大快朵頤。“治偉哥哥,我個人比較喜歡吃中式早餐,下次記得別弄這些西式的東西給我,然後我現在沒有地方住,我想這份工作應該有包住吧?就麻煩你了。”

    他下意識點頭,才想到明明她的職位在他之下,理應聽命於他,為什麼現在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羅治偉的目光不由得停在貝鬱琦的身上。這女人天生有股強硬的氣勢,不自覺的就被她牽著鼻子走。

    貝郁琦沒有在意羅治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腦筋只繞著傅友誠打轉。長得好看的男人總是特別對她的味,雖然失了靈力、弄丟金福令她心情有些鬱悶,但有帥哥可以調戲,她也沒損失太多,決定等她祭完自己的五臟廟之後,再去伺候、伺候他。

    隔著透明玻璃看傅友誠,貝鬱琦手端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不得不承認這個“福氣神人”長得真好看,他的五官不如金福細緻,但眉宇間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英氣,是十足十的帥哥。

    市中心小巷內的公寓,門外有個小小的庭院,替這紛擾的城市增添一絲綠意,一樓是琉璃藝品的展覽室,地下室則是傅友誠的辦公室,在郊外還有個製造場,他除了家裡,最多時間就是待在辦公室及製造場。

    根據羅治偉的說法,傅友誠一旦工作起來就超脫一切,不吃不喝是常有的事,因為如此才搞壞了自己的胃,進出醫院無數次,但每次出院之後,他依然故我地當拚命三郎,真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

    “小姐,你是看夠了沒?”

    聽到身後響起羅治偉帶笑的聲音,貝鬱琦沒有回頭,只是輕笑,“還沒,老大長得帥,怎麼看都看不夠。”她說得直接,絲毫不見女人家應有的含蓄。

    羅治偉跟著她的目光看著玻璃窗另一邊的傅友誠。老大確實很俊美,只可惜前一陣子胃出了問題,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有些憔悴。

    “午餐時間到了,”他交代工作,“你上工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去叫老大出來吃飯,他的胃還沒好全,要按時吃三餐。”

    貝鬱琦妖嬈一笑,撥了下長髮,羅治偉的交代正中下懷,她正打算找個理由去戲弄一下傅友誠。“沒問題!”

    福氣神人啊……縱使有再多與生俱來的好福氣,被她這個窮神纏上,註定就是衰運的開始。

    羅治偉看著貝鬱琦開門走了進去,看她靠著桌子與傅友誠貼近,他承認自己有點奸詐,把不知情的貝鬱琦給拖下水,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是多難伺候的人,所以就傻傻的進去了,他有心理準備,沒多久小姑娘就會被轟出來。

    他跟傅友誠共事多年,不單是他的經理人,關係更如同兄弟親密。

    外人看來,傅友誠溫和,總是聽他的安排做事,但實際上他有時還挺害怕老大的面無表情,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卻又覺得高深莫測,而且常常他在一旁講一長串的話,老大卻惜字如金,看都不看他一眼,工作時更厭惡別人打擾,所以老大才會三餐不正常,把身子搞壞了,怎麼勸也勸不聽,不過貝鬱琦來了之後,他暗自期望情況會有所改變。

    畢竟這女人是老大自己要留下的,他不過是出面開口罷了,他很訝異老大會對琉璃以外的事物感興趣,還花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這就像作夢般不真實。

    “老大。”閃著靈動嫵媚的雙眼,貝鬱琦輕靠著傅友誠身旁的桌子,腳輕輕一抬,觸了下他的小腿肚,“吃飯了。”

    傅友誠正在畫設計圖的手因為她的打擾頓了一下,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收回視線,把她當隱形人。

    “老大”貝郁琦用著軟軟的語氣輕喚,“該休息了。”

    “不餓!”他簡短回答。

    “不餓也得吃,”不在乎他的冷漠,小手爬上了他的臉。真令人嫉妒,這張臉光滑得像個女人。“又不是鐵打的身體。”

    傅友誠向來不喜歡別人打擾他的工作,更何況這女人還不知含蓄為何物,對他毛手毛腳,看她笑得風情萬種,他不由得別過臉,閃過她的手。

    “老大別這樣嘛,”她越挫越勇,整個人坐到他大腿上。“給點面子,這可是我上工的第一個任務,給我個好彩頭,讓我可以跟治偉哥哥證明工作能力行嗎?”

    治偉哥哥?他輕挑了下眉,沒看她也沒出聲。

    這冷淡的反應實在傷人自尊,傅大帥哥將視人於無物的精神發揮到淋漓盡致,竟然連賞賜她一個眼神都懶。

    她自認自己長得不差,走在路上雖不敢說回頭率百分百,但至少也有個八成,偏偏這傢伙不動如山,冷硬得像座雕像。

    不過如果他以為不理她就能讓她打退堂鼓,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臉皮厚,多得是辦法治他。

    貝鬱琦站起身,扭著腰,轉身走了出去。

    羅治偉笑笑的看著她出來,“踢到鐵板了?看來我高估了你,還以為你會有辦法讓老大放下工作,不過你算不錯了,沒被老大給丟出來。”

    “治偉哥哥,”她嫣然一笑,“你言之過早了,東西呢?”

    “什麼?”他不解。

    “午餐。”貝鬱琦絕美的笑容浮現得意。

    他困惑的指著辦公室的方向,她也不多說,很快將辦公室裡裡的海鮮粥端來。

    “你要做什麼?”羅治偉不解的看著她。

    她沒有回答,逕自拿著粥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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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6:39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辦公室裡,傅友誠有些意外貝鬱琦去而複返。

    “乖!”她拉了張椅子坐在一旁,自動忽略了他殺人似的目光,舀了一匙粥送到他嘴邊,“快吃。”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發現自己實在不能理解這女人腦子裡的想法。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她無辜的眨眨眼,“你只要把嘴張開就行了,啊”

    傅友誠的臉有些扭曲,嘴巴也閉得死緊。

    “快點!”她催促著,“嘴巴張開,姊姊喂你。”

    姊姊?!“你腦子有——”

    趁著他開口要指責,貝鬱琦動作迅速,直接把粥塞進他嘴裡。

    沒料到她會有這種近乎“霸王硬上弓”的舉動,傅友誠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與震驚。

    “乖,吞進去。”她的嘴角勾起迷人淺笑,“好吃吧?”

    想不到自己好手好腳的,卻被個女人調戲餵飯,他的臉一冷,“難吃!”

    貝鬱琦沒生氣,得意的笑了笑,“我明白,在老大眼中,這飯菜再香也沒有我迷人可口對吧?”

    他的思緒還沒從被當個孩子餵飯的震驚中回神,她下一句話又不留情的劈下,弄得他愕然。

    沒辦法趕她走,他只能冷冷的看著她,平常人看他拉下臉,早跑得不見人影,但她卻毫不懼怕,真不知道她哪裡有毛病。

    貝鬱琦不能理解一個琉璃藝術家為何會有這麼冷酷的一面,不過她才不在乎他到底是何種性子,反正只要到她手裡,她也有十足的把握把他化成繞指柔。

    “不然老大,咱們打個商量,你乖乖自己吃,”她湊上前,溫熱的氣息混合著身上的淡淡清香纏繞著他,輕聲低喃,“我就放過你,如何?”

    傅友誠僵硬的坐著,察覺她的嘴已經要貼上他的唇,他動作迅速的起身,拿著海鮮粥轉身就走。

    “老大,你真掃興欸,你的嘴天生就是要讓我親的!”看著傅友誠的背影,她嬌柔的聲音微揚,“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

    近乎流氣的語調讓傅友誠眉頭一皺,身影迅速消失在貝鬱琦眼前。

    羅治偉在外頭看得一楞一楞的。沒想到老大會狼狽的落荒而逃,看來他以後真的不用再擔心老大一忙起來就不吃飯了。

    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在心裡對貝鬱琦豎起大拇指。

    強啊!或許他該想個辦法把這女人丟進老大的家裡,反正老大這幾年過得跟和尚一樣,貝鬱琦若真搬進去,說不定第一天就爬上老大的床了,想到老大那副冰山樣崩壞,他的心情沒來由的感到愉快。

    傅友誠看了眼手中的表。現在不是吃飯時間,但貝鬱琦卻晃到他身旁,雖然她坐在一旁什麼都沒做,只是拿著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卻令他心煩意亂。

    每個月他至少得花幾天的時間看集團的帳目,這堆數字本就令他不耐,偏偏這女人又像個影子一樣纏著他不放,讓他根本無法專心。

    現在,他終於忍不住停下工作,靜靜的看著她,工作的時候,他實在不希望別人打擾,尤其是她——這女人八成投錯胎,該當男人才對,每次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把他的衣服扒光似的。

    “看我做什麼?”貝鬱琦無辜的眨眨眼,“老大,我只是在“我的”午休時間坐在這裡看你而已,有問題嗎?”

    “叫治偉進來。”反正他說不過她,索性不跟她說。

    貝鬱琦也沒意見,按下電話把羅治偉找進來。老大最近忙著美國的個人展,因為向來不喜歡人群,所以對外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治偉處理,甚至展覽也是由他代表出席。

    羅治偉從樓上走下來。他現在將老大的起居全都交給了貝貝,雖然這丫頭有些手段實在令人難以恭維,但他不問過程只求結果,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傅友誠先是看著他,接著將目光掃向一旁的貝鬱琦,意思就是要他搞定她,把她帶出去。

    羅治偉搔了搔頭,面露為難。雖說貝貝是領薪水的,但是幾天下來,她異于常人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得不知所措,所以莫名其妙就成了這裡的地下老大。

    “貝貝啊!”

    “治偉哥哥,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他才開口,貝鬱琦就打斷了他的話,手拉著傅友誠的手,不依的甩動著,“我坐在這裡又不礙著誰,對吧老大?”

    傅友誠因為貝鬱琦的話,明顯楞了一下。

    見老大這泰山崩於前總不改其色的人露出這種表情,羅治偉嘴角忍不住抽動,不過他沒膽子笑出來,只好忍著。

    “老大?”貝鬱琦得不到答案,整個人得寸進尺的趴到他身後,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老大你怎麼不說話?快點告訴治偉哥哥你不介意人家在這裡陪你。”

    傅友誠被她這麼一壓,差點撞到桌子,沒好氣的瞪她。

    “說啊!”她望進他的黑眸,壓低聲音說出下一句,“不然我要親你嘍?”

    還親咧,這幾天早看清了這女人的底細,雖然看似占盡男人便宜,但實際上根本什麼都不會做。他沒好氣的說:“你要待哪隨便你!”

    聞言,貝郁琦露出得意的神情看向羅治偉,“治偉哥哥,老大不介意!”

    羅治偉眼底掠過一抹笑意,有趣的看著傅友誠,“既然如此,老大我可以出去忙了嗎?”

    傅友誠只能不悅的揮了揮手。反正他拿貝鬱琦沒辦法,羅治偉又幫不上忙,只能認栽。

    羅治偉才走出辦公室,原本在樓上幫忙打包的助理快步走了過來,“治偉哥,顧總一家來了。”

    他一楞。最近太忙,都忘了每到月底姓顧的那一家都會親自拜訪,不過以往都是去傅家,倒是鮮少會出現在傅友誠的工作室……他的眼神微斂。看來這次除了要錢以外,還有別的盤算。

    “老大,顧總他們來了。”羅治偉意思意思的探頭對傅友誠說了聲。

    傅友誠聞言沒任何反應,對於那些不懷好意的親戚,他向來不花無謂的心思。

    “我會去打發他們。”這些年,他們都是由羅治偉應付,所以他很自動的轉過身,但走沒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又折了回來,對貝郁倚勾了勾手指。

    “做什麼?”她好奇的問。

    “貝小姐,你不要成天只顧著調戲老大,”他笑咪咪的說:“該辦正事了。”

    她將身子緩緩的從傅友誠身上離開,偏著頭,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外頭那群人,有個你也見過。”羅治偉這些年受顧家的氣不算少,現在終於有扳回一城的曙光,當然不會放過。“顧又安,記得吧?”

    “當然記得,想要上我的傢伙。”貝郁琦一臉天真,說出來的話可一點都不含蓄。

    她的話直接到讓低頭看帳的傅友誠沉下臉。

    貝鬱琦沒注意到傅友誠的神色,唇角浮現一抹笑意,“他來了嗎?”

    “嗯。”羅治偉點頭,“還帶著他爸媽和哥哥。”

    “來了一家子啊?那還等什麼?快走、快走,幾天沒見,還真有點想他了,這陣子調戲老大都沒半點反應,著實傷了我脆弱的少女心,我來去勾引那傢伙找回點自信心。”

    聽聽這話,說她是女人還真沒人敢相信!

    傅友誠實在沒空理會那票討人厭的親戚,但是貝鬱琦嬌柔的話語卻不停地在他腦子裡轉動。

    勾引別的男人?他臉色似不悅,似惱怒,最後全數掩去,一臉平靜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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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7:08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顧又安跟著父親來到傅友誠的工作室,盤算著怎麼從傅友誠身上多撈點錢。這一陣子不知走什麼黴運,做什麼賠什麼,若再不找到錢來補,他就要跑路了。

    邊想邊打量著架上的琉璃製品,這些東西價值不菲,若能拿走幾個賣出去,他就削翻了。

    聽到地下室傳來聲響,他揚起虛偽的笑,但一看到入目的妖嬈身影,他身子一僵,沒料到會看到那他吃癟的女人。

    明明就是個迷人的女人,卻不到幾拳就把他一個大男人打趴在地,他還因此躺在床上好幾天下不了床。顧又安的臉色微變,還記得她說過,若再見到他就要廢了他,他連忙移動身子,龜縮到父親身後。

    顧達新注意到自己兒子的不自在,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怯懦的樣子,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察覺父親的不悅,顧又安卻依然畏縮,他可不想要再躺回床上好幾天。

    “這是老大的姑姑和姑丈,”羅治偉看著顧又安俗辣的舉動,不由得揚唇,隨手掃過坐在顧客服務區的幾人,最後刻意指著顧又安,說:“至於姑丈身後這位元——你認識吧?”

    “我當然認識,”貝郁琦走向顧又安,笑得風情萬種、嬌豔無雙,一把將他拉了過來,“顧少爺,怎麼才幾天不見就忘了我了呢?”

    顧達新看著貝鬱琦,覺得她雖美,笑容也很迷人,但是眼中藏著騙不了人的精明,他眉頭皺得更深,看向顧又安,“你認識她?”

    顧又安想搖頭,但是貝鬱琦已經黏到他身旁,“顧少爺,你家小弟弟好嗎?”

    她用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在他耳際輕呼了口氣。

    他臉色一白,下意識護著自己的下體。

    顧又安的反應令她忍不住嬌笑,眼底閃著惡意的光芒,“顧少爺,你真是太可愛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顧達新看著幾乎貼在一起的男女,有些動怒,用力拍了下桌子。

    “天啊,嚇我一跳!”貝鬱琦撫著胸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老先生,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她側著頭,湊到顧達新面前,眨著眼睛,“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死了老婆欲求不滿,火氣才這麼大對吧?”

    羅治偉慶倖自己沒喝水,要不然肯定一口噴出來。人家老婆就坐在一旁,聽到這話,臉色全變了。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傅如珍不悅的開了口,貝鬱琦美豔的外貌在她眼裡看來就是個狐狸精,她不屑的上下打量,“這女人是哪裡來的?”

    羅治偉清了清喉嚨,忍住笑意才開口,“她叫貝鬱琦,小名貝貝,是傅先生的助理。”

    “你是怎麼當經理人的,竟然讓友誠請這麼不倫不類的女人來當助理?”當著貝鬱琦的面,傅如珍的批評可一點都不留情。

    “姑姑,”羅治偉還來不及開口解釋,貝鬱琦已經搶先一步,臉上不見一絲火氣的回答,“還不都怪我們家老大,他啊,就跟你這個兒子一樣,被我迷得暈頭轉向,硬要把我留在身邊,不然他就吃不下、睡不著,不過我想以姑姑您老人家這副尊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瞭解我這種美人兒現在所面臨的困擾,所以不會懂的。”

    傅如珍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瞪了貝鬱琦一眼,目光又掃向顧又安。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又安向來就怕母親,連忙解釋,“她就是在馥華會館把我——”

    “噓!”貝鬱琦伸出手,輕點了下他的唇,“顧少爺,不要亂說話,姊姊我脾氣不太好,容易生氣,一氣起來,可能會忍不住把你打得連你老娘都不認得。”

    顧又安瞪大了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跟貝鬱琦交手過,知道這女人身手不簡單,因此十分擔心她會真的不顧他的父母在場向他動手。

    “你叫貝鬱琦?”

    突然聽到一道冷淡的聲音,貝鬱綺這才注意到展間角落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她原本還以為只是顧客,看樣子沒那麼單純。

    她輕挑了下眉。這男人長得還不賴,體格也壯碩,不過跟她家老大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她轉頭看向羅治偉,無聲詢問。

    “他是老大的表哥。”羅治偉以口型回答。

    貝鬱琦露出嫵媚的笑容,嬌柔的喚道:“表哥!”

    顧又森沒有回應,只是審視的打量她。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精緻,皮膚白皙,臉上掛著的耀眼笑容裡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性感。

    “我還以為友誠只懂得跟琉璃打交道,沒料到看女人的眼光也不錯,是個美人。”他忍不住走向她。

    “謝謝表哥誇獎。”雖然少了靈力,但她的直覺向來準確,這男人比其他人都要難對付。

    “我表弟很無趣,”顧又森停在她面前,露出一抹淺笑,勾起她的下巴,“不如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貝鬱琦輕笑,不經意的揮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在他再有動作之前,將手輕搭在他的胸前,嬌柔的側著頭,“怎麼?表哥不介意我是老大的人嗎?”

    他垂眸看著她的手,“當然不介意,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曾經屬於別人,只怕我會從此錯過你。”

    這傢伙的口才不錯,甜言蜜語講得行雲流水,她抬頭與他四目相接,只見顧又森臉上雖然帶著笑,卻令人覺得陰沉。

    “只可惜……”她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我們相見恨晚。”

    “只要我想要,我才不管誰先來後到。”顧又森伸出手,想要環住她的腰,將她摟得更近,但是有人快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顧又森微驚,轉頭,視線對上傅友誠冰冷的眸子。傅友誠沒說話,一用力,反折顧又森的手,眼中戻氣一閃而過,雖然速度很快,但是顧又森卻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再施點力,顧又森知道自己的手就要斷了,他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沒想到一向冷靜的傅友誠也會有失控的一天,還是緊張一個女人。

    “友誠,你在做什麼?”顧達新見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快放開你表哥,你要弄斷他的手嗎?!”

    傅友誠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仍舊沒有鬆手。

    “表弟,表哥只不過跟你的女人開開玩笑而已,”顧又森壓抑胸中的怒氣,忍著手臂的痛楚,似笑非笑的說。“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我不喜歡。”傅友誠的口氣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壓根沒有鬆開他的意思。

    “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顧又森有些咬牙切齒的說。

    初見傅友誠這種冷血的態度,貝鬱琦心頭難掩錯愕,這可不是她印象中那個總是平靜無波的男人。

    她微斂下眼,臉上浮現安撫的嬌笑,故意拋了個媚眼,整個人窩向傅友誠,“老大!你英雄救美的樣子好帥。我被你迷得手腳都發軟了。”

    她突然倚過來,讓傅友誠一時分心,放鬆了力道,顧又森連忙趁機掙扎開來。

    這女人——他略帶譴責的看著貝鬱琦。

    貝鬱琦彷佛無知,依然笑得風情萬種,顛倒眾生。

    她轉頭看著跌坐在地上,抱著手臂的顧又森,見他臉色因疼痛發白,不是很真心的伸出手要將他扶起,“小心點啊,表哥。”

    不過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顧又森,就被傅友誠拉進懷裡。

    她立刻就將顧又森給拋到九霄雲外,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眸光發亮,抬頭看著他,“老大,我知道我長得國色天香,讓你心癢難耐,但你也不要在大庭廣眾下把我抱這麼緊,我臉皮薄,會不好意思的。”

    若她臉皮薄,這世上就沒臉皮厚的人了!傅友誠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表哥。”貝鬱琦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又森被自己父親扶起,“你也看到了,老大沒我不行,所以我只好繼續留在他身邊,不過若是老大對我不好,我就算是半夜也會飛奔去找你。”

    傅友誠聞言,輕皺了下眉,但沒有發火,他的手緊握著她的,不給她有機會隨意去勾引別的男人。

    他沉著的看向姑姑一家人,他們上門通常只有一個目的——錢。親戚做到這分上,也不用拿什麼好臉色相待,對於他們,他只是一貫的冷淡,只是這次顧家兩兄弟都把念頭動到貝鬱琦頭上,著實令他心頭微怒。

    顧又森被顧達新扶到一旁,所幸除了一點皮肉痛之外沒什麼大礙,傅如珍這才稍微放下心。

    “友誠!”她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但又不敢對傅友誠發脾氣,便想把錯歸給貝鬱琦,“只是點小誤會,為了個不相干的女人……”

    傅友誠冷冽的目光一掃,令她未完的話聲隱去。

    “呃,今天我們才知道你請了助理,你要做什麼事怎麼都不跟姑姑商量?前陣子進了醫院的事你也沒提,”傅如珍勉強扯出一個笑臉,轉移話題,“要不是今天我去醫院,聽醫生說要你回醫院複診,我還被你蒙在鼓裡,現在身子還好吧?”

    傅友誠冷冷的點了下頭,當作回答。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總是把姑姑當外人,我是真心想要關心你,”

    傅如珍繼續說道:“聽說月底你在美國有個展覽,有不少作品要拍賣是吧?”

    他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傅友誠眼神微黯,涼意蔓延眼底。

    羅治偉聽傅如珍一提,這下也知道顧家一家老小親自來這裡的最主要目的,他露出微笑,笑意卻沒有傳到眼底,代替傅友誠回答,“是啊,老大月底確實有個展覽,共展出大約五十件的作品,為期半年,結束後會有個拍賣,共要賣出三件作品,不過拍賣所得老大已經決定要全數捐出去了。”

    “捐出去?”傅如珍臉上虛偽的關心笑容瞬間隱去,“那可是一大筆錢啊!怎麼能隨便就捐出去,這些可全都是傅家的財產。”

    “姑姑,”羅治偉沒好氣的更正,“那些收入全都是老大作品的拍賣所得,怎麼也算不上是傅家的財產。”

    “你說什麼鬼話,友誠姓傅,怎不是傅家的財產?”她揚起下巴,厚臉皮說。

    貝鬱琦似笑非笑的看著傅如珍,“姑姑,就算是傅家的財產又如何?你好像忘了,你雖然姓傅,但從嫁出去的那天起,你就不算是傅家的人,說到底傅家要怎麼處理傅家財富不關你的事,輪不到你出意見。”

    傅如珍聞言臉色一變,貝鬱琦的話狠狠踩到了她的痛處,她一時忍不住氣,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哇!”貝鬱琦反應很快,連忙將臉埋進了傅友誠懷中,一副怕得發抖的柔弱樣,“老大她要打死我,我好怕——”

    傅如珍看著傅友誠刀似的眼神射向她,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中。她連這女人的頭髮都沒碰到,他竟然就動怒了?

    她臉色變得難看,死命瞪著裝嬌弱的貝鬱琦。這個令人厭惡的狐狸精!

    “友誠,”她用力將手放下,“可別忘了靜子小姐,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很清楚野田家是什麼來頭,你現在跟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扯在一起,怎麼對人家交代?”

    未婚妻?!聽到這個詞,貝鬱琦著實楞了一下。調戲傅友誠那麼久,沒想到名草原來有主了,不過憑他的條件,有未婚妻也不是什麼令人訝異的事,只不過她心裡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爺爺生前的決定與我無關。”傅友誠口氣平淡,幾句話表明野田靜子跟他沒半點關係。

    “難不成你拿了爸爸所有的遺產,就把他生前的話當耳邊風,不想認帳了?”

    “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認什麼帳。”他這些話是說給貝鬱琦聽,若是她不在場,他才懶得多解釋。

    “聯手都沒碰過就把人家訂下了?!”貝郁琦聞言,不知為何心情大好,雙眸閃閃發亮,“老大,這樣就要娶了?你好歹也先驗個貨吧。”

    這女人……傅友誠徹底無言了,他的神色不善,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但傅如珍仍是不客氣的開口,“你不娶她也行,把從爸爸那裡拿到的財產全都吐出來。”

    對於自己的父親,她的心中滿是怨懟,當年就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她就把自己剛出生的次子送進傅家,誰知道孩子卻在抱回傅家的當天晚上被人闖入抱走,最後找回來時,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那時孩子才不到一歲,就因為與傅友誠差不多時候出生,所以替他擋了這個死劫,據說當時死的該是傅友誠,而不是他的兒子,她去詢問父親,誰知道她父親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說是那孩子運氣不好,怪不了人,就不再追究,最後他甚至還把傅家的一切都留給了傅友誠,她還得苦哈哈的看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臉色,伸手跟他拿錢,活像個乞丐似的。

    “關於這點,我愛莫能助,”傅友誠沒什麼耐性理會傅如珍的無理取鬧,“爺爺將財產交給我打理,姑姑若看不順眼,大可以去找他老人家談。”

    她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人都死了怎麼談?你咒我去死嗎?!”

    傅友誠懶得跟她爭論,給羅治偉一個眼神,後者很快從口袋裡拿出支票。

    其實說到底就是要錢,拿錢之後就會走了。花錢買清靜,這是他一貫的作法。傅如珍見了支票,立刻不客氣的收起來,不過腦筋還是在傅友誠的作品上頭。

    這個外甥是天才琉璃藝術家,雖然作品不多,但個個都深具風格,在業界備受推崇,只要是他的作品,在市場總能賣得高價,只要能左右傅友誠,他就是個提款機,因此她巴不得他把所有的作品都交給她處理。

    “好吧!”看在支票的分上,傅如珍退讓一步,“你的婚事可以等過些時間再談,只不過這次在美國的展覽我們也要去。”

    傅友誠沒有多大反應,他向來不跟這些親戚打交道,這次要不是因為貝鬱琦,他根本不會跟他們打照面。

    “我會將邀請函親自送過去。”羅治偉很快接手處理。

    傅友誠沒有停留,直接拉著貝鬱琦就走。

    “走慢點,老大。”一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貝鬱琦忍不住嬌嗔,“人家會跌倒。”

    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不過腳步卻放慢了些。

    “老大,”貝郁琦神情愉悅的甩著他的手,“對不起嘛,你別生氣。”

    傅友誠斜睨了她一眼,故意問道:“你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道歉?”

    “要是知道你這麼不喜歡你那些親戚,我就不會跟他們打交道了,讓你走這一趟,看了心裡不舒服。”

    她敏銳的察覺到傅友誠的臉色就很不好,卻又不是全然厭惡,或許在他不在乎的態度底下,多少帶著一絲說不出口的遺憾,畢竟那幾個眼中只有錢的顧家人本該是他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們卻把他當搖錢樹、提款機,以他這麼高傲性格的人,心中肯定失落。

    擁有財富的無敵福氣,卻不代表擁有家庭的溫暖。貝鬱琦突然有了這層體悟,這人世間的幸與不幸,實在很難單看一方面就下定論。

    傅友誠被看穿內心,有些僵硬的悶著聲音,“以後離顧又森遠一點。”

    “老大,”她俏皮的挑著眉,“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叫做吃醋啊?”

    他蹙眉。吃醋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從沒出現過,心頭不舒服倒是真的。看著她的盈盈笑意,他心頭一悸,甩開了她的手。

    “無聊!”他啐了一聲,逕自走向地下室。

    “老大若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們就談點有趣的。”沒把他那副生人勿近的神色看在眼裡,緊跟著他的腳步進了辦公室,“聊些什麼好呢?”

    她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轉,傅友誠又恢復沒什麼情緒的表情,她也不以為意,只手撐著下巴,坐到他面前,“我們就聊聊你的未婚妻吧?她是怎麼樣的人?”

    傅友誠彷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坐回辦公桌逕自翻著手中的帳目。每個月他最討厭的就是得看這一些數字,偏偏這女人還在一旁吵得要命。

    貝鬱琦不死心,繼續追問著,“老大,你若不回答我,我怕我會因為好奇而吃不下、睡不著,到時候只好更死命的纏著你不放,而你可能會跟我一樣日子不好過嘍。”她就連威脅人臉上也帶著嫵媚的笑。

    傅友誠淡淡掃了她一眼,語氣帶著無奈,“她不是我未婚妻。”

    “我知道,但她是你爺爺生前決定、你姑姑一口咬定要塞給你的女人,別這麼小氣嘛,”她狀似戲謔的笑問:“告訴我,她溫柔嗎?”

    他收回視線,翻著檔。跟野田靜子好幾年沒見,對她的印象實在已經模糊,不過……他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故意沒什麼起伏的回答,“比你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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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7:32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貝鬱琦有點被打擊到,眼睛骨碌碌一轉,繼續問道:“她的脾氣好嗎?”

    “比你好。”

    她心中糾結,笑容有點僵了,“她漂亮嗎?”

    翻著文件的手一停,他終於抬頭看她,“你比較漂亮。”

    聞言,貝鬱琦心中陰霾一掃,笑得燦爛,“我就知道!憑我的花容月貌,沒幾個人比得上,老大你真是太上道了。”

    這女人真是自戀過了頭,只要外貌勝過人就樂翻天。不過她確實很美,他也不想說謊騙她。

    “我還有不少東西要看,現在滿足了你的好奇心,可以讓我安靜一下了吧?”

    “哼,你是在逃避跟我談你的未婚妻吧?”她輕哼了一聲,伸手拿走他桌上已經空了的茶杯,扭腰便要走出去。

    “等一下。”

    貝鬱琦聽到聲音,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傅友誠拉住。

    “坐著。”他輕推了她一下,讓她坐下來。

    她好笑的看著他,明明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樣子,她要走又不讓,就在她思考為什麼的時候,腦中閃過顧家那票人——

    “你該不會是怕我上樓去找顧家那兩兄弟吧?”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抿著嘴,撇過頭不看她。

    “老大,”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不自覺帶了些寵溺。

    “放心吧,我哪裡都不會去,”她柔聲說道:“只是你茶杯空了,我再去幫你倒一杯,在你想念我前我就回來了。”

    她俏皮的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看她開心的背影,傅友誠總是面無表情的臉色掠過一絲笑意。

    “治偉哥哥——”貝鬱琦一出辦公室,看到羅治偉走來就要撲上去,但是後者很快就閃開。

    “你別害我,”羅治偉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又不是沒看到老大剛才對付顧又森的兇狠樣,你行行好,別看到男人就像惡狼撲羊般沖上去,惹火老大對你我都沒好處。”

    貝郁琦笑得愉悅,“治偉哥哥,我也沒那麼不挑,若是長得不好看,我還不屑撲上去呢。”

    換言之,就是羅治偉該感到榮幸,因為他長得還行,所以才會讓她有衝動。

    羅治偉露出敬謝不敏的神情。這麼多年來,他看老大真正動怒的次數五根手指數得出來,這次老大一怒為紅顏,一點情面都不講,方才在樓上要不是貝郁琦適時貼上去,顧又森的手八成會被硬生生折斷,老大學了多年武術,可不是省油的燈。

    “你還是留點善心吧我的姑奶奶,我過幾天要先去美國一趟,這裡上上下下,尤其是我們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顧。”

    “這點小事交給我,你不用擔心,不過我看剛才老大的動作……他是個練家子吧?”

    羅治偉一頓。他對於老大陰狠的一面並不陌生,但老大向來內斂,鮮少外露,所以外人總容易被老大溫和出眾的外貌所欺騙。

    “他學過幾年柔道。”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貝郁琦露出了然的神情。還真看不出來,傅友誠總是一副淡定樣,沒想到真耍起狠來,就算只是一個眼神都駭人,她原以為他單純,看來是錯看了。

    “貝貝,”羅治偉笑意微斂,“要跟在我們老大的身旁並不容易,他很少相信人,但只要信了一個人,就是相信到底。”

    她眯起黑眸,“治偉哥哥,你想說什麼?”

    “老大雖有許多親人,但那些親戚卻都只對他的財富有興趣。這麼多年下來,老大看開了,卻也變得不愛惜自己,有點自我放逐,才會落得把身子搞壞;我雖然關心,但能做的畢竟有限,老實說我一開始並不贊成你留下來,但現在我慶倖自己聽了老大的意思。”

    他的話令貝鬱琦有些意外。留下她是傅友誠的意思?

    “你還不知道吧?”羅治偉好整以暇的欣賞貝大美人的驚訝神情,“是老大要我開口把你留下來的。”

    這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來老大在一開始就對我很感興趣,那還在我面前裝什麼啊。”

    羅治偉笑了笑,“你或許沒察覺,但是我瞭解老大,以前他一顆心全放在琉璃世界裡,外界如何全與他無關,但你出現後改變了他,你對他而言很特別,所以他不是怕你,而是縱容你的撒野。”

    他的話在她心中掀起了漣漪,嘴上卻不認輸,“有時候容忍一個人、對一個人好是緣分使然,兩個人的相處,終究是一個強,一個弱,一個施,一個受。我不認為老大對我有什麼持別。”

    “你這女人還真是沒良心。”羅治偉笑看著她,“老大真是瞎了眼,才會因為你第一眼就看出會館裡的萱草琉璃是他思念媽媽的傑作而看上你,把你留下,說到底,你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不應該放在身邊。”

    貝鬱倚並未因他的話生氣,她的良心確實所剩無幾,明明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分離是早已註定的結局,他不該花心思在她身上。但她的心情很複雜,她向來我行我素,決定的事從不退縮也不言悔,她現在竟有點小小的後悔來這一趟。

    “治偉哥哥,”她將思緒藏在笑容底下,戲謔的眨眨眼,“說了這麼多,你是怕我傷害老大?”

    羅治偉很直接的點頭。“我是擔心,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你算過關了。”

    貝鬱琦聳聳肩。她下凡就是要找傅友誠麻煩,讓金福有機會出馬解救,證明自己的能力,她不會傷害他,只不過過程難免會讓他吃點苦頭,但最終絕對不會傷他一分一毫,更何況現在她根本不知道金福在哪裡……

    她斂下眼,臉上的笑依然迷人,狀似漫不經心的卷著頭髮,“治偉哥哥,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保證老大絕對會好好的,只不過現在啊,我比較好奇老大的未婚妻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嫉妒了?”羅治偉取笑她。

    她啐了一聲,“這世上還沒值得老娘花心思嫉妒的人。”

    她粗魯的言詞令他失笑,“你確實不需要將那人放在心上,對老大而言,她不過就是個路人甲。”

    貝鬱琦不以為然的挑眉,“路人甲也能拿來當未婚妻?”

    “那是老大的爺爺生前的決定,老大從沒同意過,顧家那夥人就是知道老大不樂意,才特意三不五時提起,反正他們就是想找麻煩,若是野田靜子讓你心裡覺得不舒服,大可以去跟老大說,老大今天可以一怒為紅顏,現在紅顏心裡不舒服,他肯定會立刻處理。”

    “免了。”她揮了揮手,“我不過好奇問個幾句而已。”

    “看你總是不停想把老大撲倒的樣子,我實在很懷疑,你對他爺爺選的未婚妻只有好奇?”

    貝鬱琦眨眨眼,面不改色,“治偉哥哥你錯了,對於帥哥我向來都有撲倒的衝動,老大只是其中一個。”

    “可憐啊,現在你得開始自欺欺人過日子了嗎?我才不相信你的話。”羅治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我沒要你信,你信不信也跟我沒半點關係。”她一貫的灑脫。

    羅治偉也不再多說,他還得忙著打包要帶到美國去的作品,不容許一丁點的閃失。“當初因為太臨時,所以安排你暫時住在公司,現在——反正老大家很大,不如你搬去跟他住吧。”

    貝郁琦聞言眼睛一亮,眼底滿滿的期待。老大的家耶,她好好奇。

    看她欣喜的表情,羅治偉搖頭笑歎,“若真把老大吃幹抹淨了,記得要有點良心,負責任。”

    她推了他一下,故作嬌羞,“人家會害羞的。”

    看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實在很難把“害羞”兩個字放到她身上,他猜他只要一轉身,她就會飛也似的去收拾東西,拖著傅友誠回家了。

    身為傅友誠的助理,貝郁琦雖然沒了靈力,卻多了權力,她趁著假日,才有時間調出馥華會館送來的監視器畫面。

    那一天,只看到金福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吸引住,往一旁走去,因為是死角所以沒有拍到,之後會館上上下下的監視器畫面都沒有看到金福的影子。

    縱使失了靈力,以她的能力,她也有把握可以活得好好的,只是金福向來心思單純,她對他是半點信心都沒有——拐他下凡真是一大失策,若他真有什麼萬一,她會內疚一輩子。

    不過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在她與金福進門前沒多久,傅友誠和羅治偉就已經到了,當她駐足在那片琉璃壁前時,傅友誠就站在不遠處。

    她將畫面拉進放大定格,停留在傅友誠專注望著她的神情,這時書房的門被打開,傅友誠拿著咖啡杯出現,不過他一看到她,腳步立刻一頓,沒有思考就果決的轉身離開。

    這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舉動令貝鬱琦失笑。

    傅友誠出了書房,在心中唾棄自己,這裡明明是他家,貝鬱琦只是他的助理,他卻弄得在自己家裡看她臉色過日子,真是沒尊嚴。

    “老大!”

    在傅友誠還在咒駡自己的時候,貝鬱琦整個人從後頭撲了上來,雙手從後頭環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看到人家就跑,人家好難過。”她撒嬌似的晃了晃他。

    她的口氣一點都聽不出難過。他拉開她的手,冷著聲音說:“別動手動腳!”

    她的手勾起他的下巴,整個人湊到他面前。“沒辦法,誰教你長得國色天香,秀色可餐,我一向對帥哥沒有抗拒力。”

    他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其他動作。只要她一黏上來,他就拿她沒辦法。

    貝鬱琦瞧了瞧他手中的杯子,“老大,你的胃不好,不能喝太多咖啡。”

    他挑了挑眉,故意當著她的面喝了一口。

    看他孩子氣的舉動,她忍不住失笑,“好啦,看在你今天很乖的分上,就讓你喝一杯,不過我也要喝!”

    “自己泡。”總不會叫他這個付錢給她的老闆泡咖啡給她吧?

    “我當然可以自己動手,但我喜歡喝你煮的,帥哥煮的咖啡喝起來更香濃。”

    她嘟起嘴,一點都不怕他的面無表情,“拜託啦,帥哥老大。”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話聽起來像是指責,但他的眼神有著對她的縱容。

    她故意在他面前挺胸,“你可以自己來驗驗看啊,我不介意的。”

    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因為這話閃過一絲詫異,空氣中頓時飄著一絲曖昧,他無奈的搖頭。這女人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什麼話都敢講!他推開她,轉身就走。

    “老大——”她不死心,拉住他的手撒嬌。

    “放手,我要煮咖啡。”傅友誠冷冷的丟了一句。

    貝鬱琦一聽,笑得眉開眼笑,立刻跟了上去。

    “老大晚上帶我去馥華會館好不好?”在廚房裡,她柔聲的提出要求。

    傅友誠沒有看她,他不是不知道她請人送來馥華會館的監視器畫面,他沒問她用意,只是淡淡問了句,“為什麼要去馥華會館?”

    “沒什麼,只是想找個人。”貝鬱琦雙手撐著下巴,也沒隱瞞,她確實是想要去找金福,畢竟人是在那裡不見的,自然得從那裡找起。

    不是她瞧不起金福,而是當神的時候,金福就是個沒啥能力的小福神,若在會館跟她一樣陰錯陽差喝了不該喝的東西,沒了靈力的他肯定比普通人還不如,金福生得細皮嫩肉,若被牛鬼蛇神看中可就完蛋了。

    傅友誠輕挑了下眉。她向來將思緒隱藏得極好,現在倒難得看見她臉上不經意流露出擔憂。“找什麼人?”

    “一個對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她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聽她這麼說,傅友誠反而揚起了嘴角,“在你受傷昏睡的那一晚,我已經找過會館的會員名單,你的名字並不在上頭,你怎麼會有VIP卡?”

    貝鬱琦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問題,一雙手不安分的爬上了傅友誠的俊臉,“老大,原來你調查我啊?你就承認吧,其實你第一眼見到我,對我也有那麼一丁點不單純的小心思,這是不是就叫一見鍾情呢?”

    這女人真的是……沒說幾句話就動手動腳,占人便宜。他的頭一側,抓住了她的手,“別想閃躲話題,VIP卡哪來的?”

    “偷的!”她回得理所當然,一點都看不到心虛的影子。“拿到以後再把名字改一下,畢竟我長得漂亮,門口的保全看我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顛倒,自然不會留意卡片是偽造的。”

    傅友誠目光微沉。看來保全的素質還要加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你。”她說的可是實話,只是少了幾個字而已,下凡間是為了整他,只不過最後吃苦頭的好像是自己。

    “胡扯。”他斥了一聲。

    早料到說實話他絕對不會相信,於是她聳聳肩,給了個最普通的理由,“只是好奇,那麼多富家公子、美女出入的地方,我這外貌協會、每天都得靠看帥哥才能過日子的女人不去一次怎麼對得起自己?所以索性找了個朋友跟他一起溜進去。”

    傅友誠打量著她,似乎在衡量她話中的真假,最後他收回目光。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不在乎,反正他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查過她的資料,卻驚訝的發現一無所獲,明明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人生的紀錄卻是一片空白,她不知從何而來,就像平空冒出來似的,但他相信她不會害他,若她真的想加害於他,早就動手了。

    “跟我去的朋友不見了,”貝鬱琦輕聲的說:“所以老大,你就帶我去一次會館,我想去找找。”

    他沉默了一會兒,“這麼多天,人早走了,找也沒用。”

    她狐疑的看著他,“你知道他在哪裡?”

    傅友誠煮著咖啡,眼皮都不抬一下,擺明無可奉告。

    “老大,”他的表情給了她一線曙光,她整個人又軟軟的靠到他身上,“別這麼小氣嘛,跟人家透露一點點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說。

    這句話她壓根不相信,等著瞧,她就不信一個神仙鬥不過凡人,就算她失了靈力,不代表她拿他沒辦法。

    於是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你捨得看我每天為了我家小金福吃不好、睡不好嗎?”

    傅友誠眼睛微眯,“你家小金福?”

    “是啊,我最愛的小金福,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她露出花癡的神色,“你都不知道,那小子長得粉嫩粉嫩的,臉蛋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看她這麼讚美別的男人,他臉色一沉,“你口水快要流出來!”

    “是嗎?”貝鬱琦故意擦了擦嘴,“沒辦法,我們家小金福長得太好看了,老大你雖然也不差,但比起我家小金福還是差了一截,我這人老實,沒辦法睜眼說瞎話,就因為他長得好,所以現在你該體會我有多擔心,拜託啦,你告訴人家,他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傅友誠依然是簡單的一句話回答。

    “老大——”

    他拿出咖啡壺,倒了杯咖啡交到她手上,專注的凝視她總是帶笑的眸子,“貝貝,這世上任何事都得付出代價。”

    是她自己送上門來,沒道理她起了頭,逗弄了他,卻還能全身而退。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貝鬱琦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傅友誠沒有留下來看著她發楞,又倒了一杯咖啡,“我今天的第二杯咖啡,喝完就不喝了。”丟下一句話,他轉身離開。

    看著他優雅自信的背影,貝鬱琦沒有跟上去,他離去的眼神令她沒來由感到心驚。這個男人確實沒她想像中簡單……

    雖說這世上有些人的福氣與生俱來,但是……她遲疑的輕咬著下唇。這間舒適的豪宅,令人稱羨的生活,強大的氣勢,這一切,真的單靠福氣就能擁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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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7:47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老大,你喝酒嗎?”

    “不喝。”

    “會抽煙嗎?”

    “不會。”

    “賭博呢?”

    “沒興趣。”

    “玩女人?”

    放下手中的筷子,傅友誠直勾勾的看著貝鬱琦那雙總是帶笑的桃花眼,“你到底要做什麼?”

    “也沒什麼。”她只要眨起眼來,絕美的五官就顯得特別無辜,明明長得像是狐狸,卻能裝成小白兔,“只是覺得你成天不是工作室、製造場就是家裡,日子過得太無趣。”

    “我不覺得。”傅友誠惜字如金。說穿了,他其實是個很悶的人,偏偏他冷冷的樣子特別吸引人。

    “老大,反正治偉哥哥去美國逍遙了,咱們也找點樂子好嗎?”

    治偉聽到她的話肯定會氣死,他為了拍賣展忙得天昏地暗,在她眼中竟然只是玩樂。

    傅友誠狀似不以為意,重新拿起筷子。反正就算不搭理她,她也會堅持把想講的話說完,他靜觀其變就好。

    “你有沒有玩過麻將或是十三支?”

    “沒興趣。”他的態度依然不冷不熱。生活有很多值得他關注的,而她口中的那幾樣恰好被他列為不需要花心思的事物。

    “老大啊,俗話說的好,煙酒強身,賭博致富。”貝鬱琦露出惋惜的神情說:“老大你不煙、不酒又不賭,沒意思。”

    傅友誠英俊的臉孔依舊冷然,完全沒打算把她的話聽進去。

    見狀,她放下筷子,勾住他的肩膀,“老大,老實承認吧,你人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認識了我。”

    他輕挑了下眉,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自信。

    見他不信,她指著桌面上色香味俱全,出自於自己手藝下的豐盛晚餐,自豪的說:“我人長得美就算了,還上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絕世好女人啊!”

    傅友誠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好不容易才維持住冷臉,“你現在是要向我推銷你自己嗎?”

    “不是!”她不依的拍了下他的手,“只是身為你生命中的貴人,我決定帶你享受人生。”

    “沒興趣。”他依然一口回絕。

    他不經思索的否決令貝鬱琦嘟起了嘴,她向來沒有太多耐性,但對著他,她卻依然好聲好氣。她露出祈求的神情,放低姿態,“老大,你就當陪陪我好嗎?整天這麼過日子,我很無聊!”

    “你的意思是對著我很無聊?”他半眯起眼,瞄了她一記。

    “當然不是。”她嫣然一笑,看著他俊美的臉孔,故意將嘴移至他耳後,溫熱氣息靠近他,“你真是不解風情,我想跟你一起出去,是要創造屬於我們兩人的美好回憶。”

    傅友誠沒那麼好騙,他肯定這女人的腦子裡在轉些奇怪的念頭,他不該跟著她胡鬧,只是感情這種東西令人捉摸不透,他莫名的不想看她失望。

    “好吧。”他的口氣雖然還是沒什麼太大的改變,但態度已經明顯鬆動,“你想做什麼?”

    貝鬱琦也沒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找個地方賭個三天三夜吧!”

    這女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傅友誠輕挑了下眉,“我不會賭博。”

    這樣才好,最好輸得一敗塗地。貝鬱琦笑得很甜,心中打著算盤。傅友誠不願意說出金福的下落,那她就只好打他的主意,若是金福沒事,看傅友誠落難肯定會現身,這是找金福最好也是最快的一個辦法。

    “我會賭就行了。”她的語氣像是勾引白雪公主的壞巫婆。“我們一起去!”

    傅友誠猜不出她在打什麼主意,而且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心思,但最後他還是聳了聳肩,“隨你。”

    “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她興奮的抱了他一下。“體貼的男人最可愛了,我們現在立刻走吧。”

    “現在?!”這女人說做就做的性子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是啊,打鐵趁熱嘛!”她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她是窮神,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讓人變成窮鬼,就算少了靈力幫助,但對於啥都不懂的傅友誠,去賭場只有一個下場——狠狠被扒一層皮。看他難堪非她所願,但金福若是出現,自然可以化險為夷。

    她暗暗告訴自己,是為了金福才出賣傅友誠,但不知為什麼,那所剩無幾的良心隱隱的刺痛著她的心。

    地下賭場煙霧彌漫,貝鬱琦一出現就引起許多人的注意,畢竟這裡出入分子複雜,難得看到一個這麼美的女人,一身白衣白裙,乾淨純潔得像天上的白雲,縱使她的身後跟著一臉森冷的傅友誠,眾人還是忍不住眼中的覬覦。

    傅友誠目光冷淡的掃過四周,這位在淡水偏僻處的透天別墅,外觀氣派豪華,讓人無法聯想到這裡是熱鬧的地下賭場。

    “先看看!”貝鬱琦熟門熟路的拉著他繞過好幾張桌子,“你想玩什麼?”

    “我都不會。”傅友誠一點心思都沒有,他注意到那些若有似無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他拉著貝鬱琦,小心護著她不讓她去撞到人,也不讓他人碰到她。

    “既然都不會,那我們就玩最簡單的天九,反正一翻兩瞪眼,就賭大小,看運氣的!”她賭性堅強道。

    看著貝鬱琦一臉熱切,傅友誠聳肩,沒多大的意見,於是貝鬱琦擠了到玩天九牌的桌前。

    “莊家,這裡、這裡!”她對著莊家吆喝。

    牌發下來,貝郁琦明亮的眼睛看著傅友誠。

    傅友誠挑了下眉,他是真的不懂,所以沒法參與。

    貝鬱琦嘴角一撇,不客氣的伸手拿起放在面前的四張牌,飛快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傅友誠嘴角一揚,“隨便吧,輸就輸了。”

    她突然有點不爽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都說賭博這種事是新手的運氣最好,看來確實沒錯,看了莊家的牌,她直接將牌打開,“板對、人對!”

    第一場傅友誠有了個好彩頭,贏得漂亮!

    “再來!”貝鬱琦拍著桌子,催促。

    傅友誠的手放在她的背後,對於牌局根本不上心,像個局外人似的旁觀。

    “靠!”她一翻牌,忍不住詛咒。

    “輸了無所謂!”傅友誠再一次懶懶的開口,放軟聲音哄著貝鬱琦,“快點,輸光了好早點走。”

    貝鬱琦瞪了他一眼。輸個大頭鬼啦!她快速的翻開牌,這一場又贏了。

    連贏十幾場,她覺得實在邪門,終於拿到比較差的牌,她揚起嘴角,這次總該輸了吧?不過她的欣喜沒有維持幾秒,因為這次莊家竟更倒楣的拿到了最小的牌,莊家大失血,臉色鐵青。

    莊家輸怕了,讓賭場換了個莊家,但結果還是一樣,轉眼之間貝鬱琦就已經贏了幾百萬,這個地下賭場可以無上限的玩,所以贏錢快,輸錢也是一轉眼,她的目光不經易的掃著四周,沒有金福的影子。

    沒多久,他們這一桌開始聚集了人群,七嘴八舌的討論牌局,認為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實在太邪門。

    傅友誠並不喜歡成為注目的焦點,“玩得開心就走了。”

    “開心是開心,”貝鬱琦側著頭,對他一笑,“不過這些錢是過路財神,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要的話都給你。”他根本對這種偏財沒興趣。

    聽他的口氣,她嘴角輕撇,不知該該說他運氣太好,還是莊家的運氣太差,她丟下手中的牌,又從莊家那裡拿到大筆的籌碼。

    “下一局你自己玩!”換個人換個手氣,她當機立斷,讓傅友誠親自上場。

    “你運氣好,你玩吧。”傅友誠對賭還是勾不起半點的興趣。

    “不管。”她拉著他的手,“你玩一次給我看。”

    “要我玩可以,”他提出交換條件,“這一場結束就走人。”

    貝鬱琦眼神微斂了下,看著莊家,露出妖嬈的笑,“莊家大哥。不如就我們兩家賭一場吧。”

    莊家看到她的,笑容微微閃神,“小姐想怎麼玩?”

    “簡單。”她的手輕輕一揮,掃過桌上的籌碼,“我只跟你賭一局,一局定生死,所有的錢賭這一場。”

    她說得豪爽痛快,莊家遲疑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到不遠處,再收回視線時,點了點頭,“好。”

    “拿牌。”貝鬱琦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四周,依然沒有看到金福,心頭頓時一沉。

    傅友誠優雅的伸出手,看都不看,直接將牌打開,四周一片譁然,貝鬱琦微楞住,回過神,低頭看著桌面,驚訝得目瞪口呆。

    “這是輸還是贏?”傅友誠挑眉,面色帶笑,懶懶的問。

    貝鬱琦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真的是福氣神人——她的心情複雜,卻不得不佩服。

    “小子,你運氣真好,”周遭爆出了不小的喝采,“拿到天對跟至尊!”

    “老大,你真是好樣的!”她唇角掠過一抹佩服的笑,雲淡風輕的看著莊家,伸出雙手,“大哥,快給錢吧。”

    莊家的目光又看了下角落,心有不甘的給了籌碼。

    “可以走了嗎?”傅友誠問。

    “我——”

    “你剛才說了,”他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最後一場。”

    貝鬱琦聳聳肩,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換錢,跟著他走向大門。

    “不好意思兩位,”一個穿著黑襯衫、黑長褲的瘦高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們大哥請你們走一趟。”

    她神色不驚,只是懶懶的抬頭看著傅友誠,就見他臉上同樣沒有太大的起伏。

    “這位大哥,”貝郁琦不至於白癡到跟著去見什麼所謂的大哥,一個晚上贏了他們賭場這麼多錢,有人找麻煩是一定的,她帶傅友誠來是要讓他倒楣輸點錢,但可沒想要讓他置身險地。“玩了一個晚上,我們很累,想先回去睡覺。”

    “不好意思,”黑衣人彷佛沒聽到她的話,“我們大哥要見你們。”

    傅友誠圈住了貝鬱琦的腰,阻止她繼續開口,帶著她跟黑衣人走。

    “老大,”她唇角微揚,眼底閃著好奇的光芒,看不出一絲懼意,“你真要見他們大哥?”

    “他既然想見,就讓他見一面。”傅友誠語氣一如往常平淡。

    貝鬱綺看他仍是那副凡事無謂的神情,實在覺得這人很單純,或許也能稱之為蠢,都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老大,這裡出入的不是善男信女。”她拋了個媚眼給傅友誠,“他們找我們沒好事,八成是眼紅我們贏錢,想找麻煩。”

    “既然知道這個地方複雜,以後就別往這種地方跑。”傅友誠在乎的重點跟貝鬱琦現在掛心的事全然不相干。

    貝鬱琦嫣然一笑,俏皮的說:“遵命,老大。不過等一下你乖,我找機會讓你走,要記得趕快閃人。”

    “你要我一個人走?”他腳步微頓,揚了下眉,“把你丟下?”

    貝郁琦的黑眸閃著自信,“你知道我的身手,這些傢伙不會是我的對手,倒是你這斯文樣,傷了我可捨不得。”她的手爬上他的胸膛,手指挑逗的一滑而過。

    練過幾年柔道可不代表會打架,她看傅友誠的樣子,斷定他練那些拳腳功夫頂多是為了強身,若真遇到危險要動手,十有八九幾拳就被打趴了。

    傅友誠聽出貝鬱琦玩笑口氣後的認真與擔憂,他唇角微揚,心情大好的握住了她的手,微捏了下。

    他們跟著黑衣人上了二樓,二樓空間寬廣,但除了一組豪華沙發和一張會議桌椅之外,沒有太多複雜的擺飾。

    這裡的安靜與樓下的吵雜如同兩個世界,貝鬱琦狀似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背對著他們,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窗外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一身卡其色的休閒服,看大家對他恭敬的態度,這人應該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大哥。

    原本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聽到聲響,微轉過身,剛好和她四目交接。

    貝鬱琦眼底閃過驚豔,她一直覺得金福已經夠俊美,沒料到居然還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他那雙眼波光流動,漆黑的眸子十分迷人。

    帥哥!老天爺,這個男人實在好看到她想讚歎,她一時忘了危險,忍不住想上前去碰觸一下那張絕色的臉。

    只是她才動一下,傅友誠立刻察覺她的想法,手一伸,將她拉住。

    她氣急敗壞的看著他,“老大啊,你看到了嗎?超級大帥哥!你別攔著我,讓我好好欣賞啦。”

    聞言,傅友誠心中原本因為貝鬱琦對自己的關心而冒出的小小喜悅瞬間全消失不見,臉垮了下來。

    “一個男人長成這副德性,有什麼好值得誇讚的。”傅友誠冷冷的說。

    “老大,你這是嫉妒。”貝鬱琦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做人要有容人的雅量,人家長得比你好看,你就要承認。”

    傅友誠皺眉瞪她,她也完全不心虛的回視。

    白艾帆忍不住揚了揚嘴角,手一揮,指了下沙發,“坐吧。”

    貝鬱琦不客氣的拉著傅友誠就坐了下來,雙眼緊盯著他,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白艾帆看著傅友誠緊握著貝鬱琦的手,眼底閃過玩味,“白艾帆,小姐呢?”

    “貝鬱琦。”她回答得很快,笑容燦爛,“帥哥,你不會就這麼剛好是請我們上來的大哥吧?”

    他倒了杯茶,淺淺一笑,“似乎是如此。”

    貝鬱琦腦袋轉了轉,對白艾帆拋了個媚眼,“大哥,你長得真好看。”

    白艾帆俊美的臉上噙著笑,“小姐也是美人。”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也不客氣的接受讚美,將傅友誠握住自己的手拿開,“這人殺風景,不如你跟我,兩個人私下聊聊吧!”

    傅友誠看了看他被甩開的手,帶著幾分陰森的目光轉向她。

    貝鬱琦可以感覺射在身上的視線,但她的注意力全在白艾帆身上,“這個男人礙事,你叫他走。”

    白艾帆的目光看向傅友誠,就見他陰著一張臉,心裡覺得有趣,便點了點頭,“好啊,美女的命令自然樂意照辦。”

    傅友誠皺起眉頭,目光如冰般射向他。

    “進我房裡談吧!”白艾帆也不管那視線多刺人,掛著迷人的笑站起身。

    貝鬱琦也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跟上,傅友誠反手拉住她,跟著站起來,兩個男人對視,周圍氣氛詭譎。

    “放開我!”貝郁琦甩開傅友誠的手,走到白艾帆身旁,勾住他的手臂,“大哥,我們走吧!”

    “貝鬱琦!”傅友誠動怒了。

    “乖,”她輕笑一聲,對他拋了個媚眼,“你先回去,我跟帥哥約會完就回家了。白大哥,說話要算話,叫你的人讓他走吧。”

    白艾帆的眼神一轉,對周遭的人說道:“他要走的話,你們都不准攔。”

    話才說完,他人就被貝鬱琦拉走,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現在的女人果然很主動。”一將房門關上,白艾帆的聲音便懶懶的響起。

    “是啊,時代變了,女人若不知道主動,只怕最後會落到一個人孤獨終老的下場。”貝鬱琦將臉湊到他面前,細細打量。非常完美的臉,如此近看還看不到一絲瑕疵,真是令人嫉妒。“想不到這麼漂亮的男人,竟然是黑社會的老大。”

    “這世上令人想像不到的事很多。”他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就像我也想像不到,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對我投懷送抱!”

    “大哥,別說笑了,就憑你這身分和長相,”貝鬱琦妖嬈一笑,身子一轉,已經甩開他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只怕天天都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任君享用。”

    她的話令他忍不住失笑,“你很有趣。”

    “謝謝誇讚。”她一順黑髮,風姿萬千,嫵媚的看著白艾帆,“只是大哥,開門做生意本來就有賺有賠,你們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應該很清楚我們沒有出千,一切都是你的手下技不如人、運氣不好,根本不關我們的事。”

    “我從頭至尾都沒有怪你,”白艾帆淡定微笑,“我從來不為難女人,若要找麻煩,也是找外頭那個男人。”

    “你說要放他走的。”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大哥可要說話算話。”

    “我當然說話算話,”白艾帆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只是他不肯走,我也沒辦法。”

    貝鬱琦心一突。傅友誠那個白癡,叫他有機會走就快點走,他竟然還留下來?!

    “你很關心他,那男人跟你是什麼關係?”他的手力道很緊,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男朋友還是丈夫?”

    貝鬱琦掙脫不出他的懷抱,心中低咒一聲,臉上卻依然笑意盈盈,她伸出手,柔順的抱著他的腰,摸到他身後有把槍,“我不過是個領薪水的小助理而已!”

    “只是小助理就能讓你情願拿自己的安危換他平安離開,我也真想有你這種小助理。”

    “可惜——”她甜甜一笑,顧盼間溫柔得如三月春風撫人,“我死心眼!”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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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8:06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在他看呆的同時,她的腳猛然一抬,使勁踩了白艾帆一下,白艾帆吃痛,鬆開了手臂。

    貝鬱琦立刻拉住了他,在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時,將他的手一個反折,壓倒在地,槍穩穩的架在他的太陽穴。

    “帥哥,不好意思!”貝鬱琦輕柔的聲音裡透露著不屬於她外表的強悍,“不是我不懂憐香惜玉,只是若我家老大傷了一根寒毛,我的心會疼得要命,所以現在乖乖聽姊姊的話,起來,我們出去吧。”

    白艾帆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你可以這麼簡單的走出去?”

    “我當然沒這麼天真,不過有你這張保命符,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我家老大有什麼,我會拿你當靶子十倍回報!明白嗎?”

    白艾帆但笑不語,他被槍指著頭,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對他使了個眼色,槍口轉而抵在他的腰上,“把門打開。”

    門一開,外頭的幾個黑衣小弟見狀全都僵住身子,立刻圍了上來。

    “別過來!”貝鬱琦挑眉,輕笑道:“離我們遠一點,不然我擔心我一害怕,手中的槍會走火。”她把槍在白艾帆身後頂了項,“帥哥,叫你的小弟們讓開。”

    “讓開吧。”他的聲音沒透露出怒意,反而有些興味。

    小弟們聞言,立刻退開,但眼神還是緊盯兩人。

    貝郁琦一看到依然坐在沙發上的傅友誠,立刻皺起眉頭,“老大,你真不乖,我不是叫你走嗎?”

    “你不走,我也不走。”傅友誠專注的看著她。

    聽見他的話,她心中沒來由的滑過一絲小小的感動,“老大,你好Man哦,迷死人了。”

    都這個節骨眼,她還是不忘在口頭上吃豆腐。傅友誠有些無奈,他一向認為自己的脾氣和修養算是很好了,但只要碰上她總會情緒起伏,看她笑得嫵媚豔麗,他的眼底有著寵溺。

    貝鬱琦的槍壓了壓白艾帆的後背,送了個飛吻給傅友誠,“老大,雖然我很感動,但是別再有下次了,應付這種人對我來說只是小case,你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

    傅友誠目光閃過一絲無奈,“貝貝,人外有人,今日你能應付不是因為你行,而是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動手,放開他。”

    “不行,”貝鬱琦搖頭,“我們還得靠這個帥哥出去。”

    “不靠他,我們照樣出得去。”傅友誠走上前,不顧她的反對將槍拿走,遞給白艾帆,“玩夠了沒?把槍拿回去,人我可以帶走了吧?”

    貝鬱琦的媚眼閃過一絲驚愕。現在是什麼情形?

    白艾帆嘴角蔓延著饒富興味的笑意,伸出手將槍拿回來,“你的女人很有趣,眼光不錯。”

    傅友誠將貝鬱琦拉到自己身旁,冷冷掃他一眼,“下次別玩了,我不喜歡。”

    他嘴一撇,理直氣狀的回答,“你怎麼不怪自己的女人,明明是她硬貼上來,投懷送抱。”

    “她貼上去,你大可以把她推開。”傅友誠沒好氣的說:“若再讓我看到你抱她,我就扭斷你的手!”

    白艾帆對天翻了個白眼,“老大啊!我的手下在這裡,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傅友誠沒說話,只是白了他一眼,直接把貝鬱琦拉著往外走。

    一路上,沒人敢攔他。

    貝鬱琦被他們兩人熟稔的對話給驚到了,一直到坐在車上,她還是處於震驚狀態。

    傅友誠也沒說話,只是專注的開車,過了很久,她才呐呐開口問——

    “你認識白艾帆?”

    他們是舊識已經夠令人驚訝,但白艾帆也叫他老大,這就很匪夷所思了,一個黑社會大哥如此尊稱傅友誠,她覺得整個人都陷入茫亂中了。

    “我跟白艾帆從小一起長大。”他也沒有隱瞞,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雖然我年紀比他小,但是他跟著治偉這麼叫我。”

    羅治偉也認識?她的腦子轟的一聲,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這個男人實在越相處越看不明白。

    “難怪你會贏錢!”她忍不住嚷道。天底下怎麼會有她這個白癡,竟然把他帶到熟人開的賭場賭錢。“他們根本就放水!”

    “他們沒放水,”他淡淡的說:“只是沒出老千。”

    那還不是一樣!她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講?”

    “你沒問。”他也回得理所當然。

    貝鬱琦總掛在嘴角的妖嬈笑意消失,瞪著他,怒火高張,想開口斥責他,又不知道要罵些什麼。

    她沮喪的咬著唇,目光轉向漆黑的窗外,腦中突然閃過許多畫面。自己向來隨心所欲,自作主張來到人間,卻落得金福失蹤,她則失了靈力的下場,她已經夠冤了,沒想到,為個凡人擔憂,卻被他耍得團團轉……

    “停車!”她突然吼道。

    傅友誠瞄了她一眼。

    “我叫你停車!”她又叫了一聲。

    他沒說什麼,只是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將車停下。

    貝郁琦等車停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傅友誠沒有攔她,只是跟著下車,維持幾步路的距離走在她身後,而她知道他跟著,但也沒回頭。

    早過了午夜十二點,但是淡水河畔還是有著三三兩兩的情侶。

    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將目光落在遠處,入冬了,天氣有點冷,但她似乎無所覺。

    傅友誠依然維持一段距離站在後頭,沒有打擾她,只是這時他的體貼並沒有令她感激。

    以前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會被一個不多話、待人冷淡的男人左右情緒。

    她沒好氣的撇過頭看著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靜靜眺望遠方的傅友誠,映著路邊的燈光,即便帶了一絲瀟灑,卻也掩蓋不住那股落寞。

    她收回視線,繼續看向一片漆黑的河面,不想去感受他的情緒,偏偏他的孤獨刺痛她的心,從他身上,她看到了他強裝的冷漠,也是,他夾在一群不懷好意的親戚之間,若沒有這一層保護色,早被傷得體無完膚了。

    只是她不喜歡他也把冷漠用在她身上,就算他待她很好、包容她的一切,她還是貪心得想要更多。

    就在她心煩意亂時,突然一杯冒煙的咖啡出現在她面前。

    貝鬱琦楞了一下,抬起頭,大馬路的路燈斜照在傅友誠身上,映出一層不真切的輪廓,他深邃專注的雙眸緊鎖住她,她突然有種錯覺,好似全天下只剩他們兩個人。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有些迷惑,心怦然跳動,她沒有伸手去接咖啡,只是近乎怯懦的別開眼。

    他坐到她身旁,將咖啡放到一邊,也沒打破沉默,兩個人就這樣看著遠方,聽著河水漲退傳來的陣陣聲響。

    良久,貝鬱琦再也不能忍受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她不知像是對誰生氣,輕聲嘟囔,“再對著你,我會瘋掉。”

    說完她隨即起身要走,傅友誡卻飛快的伸手拉住她。

    她不悅的微眯起眼,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就在一拉一扯之間,她重心不穩,踉蹌了下,整個人跌進他懷裡。

    “傅友誠,放開我!”她微惱的喝道。

    他抱著她,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手更加收緊,“不放。”

    他嘴角的笑,令貝鬱琦的臉不自覺熱了起來,她刻意板起臉,狠狠瞪他,“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不客氣?別光說不練。”傅友誠用灼熱的視線盯著她,把她緊緊扣在懷裡。

    她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攫住她的唇。

    調戲了傅友誠這麼久,每次都是她主動,但也頂多是摟摟抱抱,就算親吻也只是輕碰臉頰,但這個由他發動的吻卻十分火熱,讓她的心頭狂跳,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還沒遇過這麼不顧一切保護我的女人。”他微微退開,寵溺的磨了磨她的鼻子。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了。

    貝鬱琦倚在他懷裡,目光深沉的凝視他,他抱著她的手很用力,令她有些疼,正如此刻她的心。

    她的心思變得複雜,他的情感令她變得脆弱,不論再自傲,在他面前,她只是個被感情左右的平凡人。

    她抬起頭,倔強的微揚下巴,悶悶不樂向來不適合她,他與她如果是錯了,也已經從一開始就錯了,既然如此,就硬著頭皮錯到底算了。

    於是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傅友誠一楞,沒料到貝鬱琦會是這個反應,她靈巧的舌尖闖進他嘴裡,吻得有些瘋狂,他一個重心不穩被她撲倒在地上,這個情況有點爆笑,他被她壓在地上,男女之間的關係到他們身上,好像全都顛倒過來。

    她的身體緊密的貼著他,在夜深人靜的河邊,兩人激動的擁吻令不遠處的情侶看得目瞪口呆。

    “老大的唇吻起來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樣美妙。”吻畢,她捧著他的臉,一臉饜足。

    傅友誠看著她漂亮的雙眸閃著魅人的光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拂去她臉旁的髮絲,輕柔的動作帶著幾分憐惜、寵溺。

    “晚了,回家吧!”兩人站起身,他牽著她的手,伴著夜色,緩緩走向停車的地方。

    在貝鬱琦的印象中,似乎從來沒有這種平靜、幸福的的時刻,縱使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走著,就是一種難言的幸福,她隱約生起一股期盼,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有盡頭。

    回車子旁,正要上車,突然有幾個小夥子從一旁竄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見狀,她先是一楞,浪漫時刻冒出這些路人甲乙丙,實在是太殺風景,接著抬起頭,嘟嘴看向傅友誠,“老大,你確定你跟白艾帆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嗎?我們人都走了,他竟然還派人來找麻煩。”

    “不是他的人。”縱使夜深,也能明顯感覺出對方來者不善,他鬆開了她的手,“上車!”

    “老大,車是一定得上,不過是你上車,不是我。”貝鬱琦對他眨眨眼,唇角掠過一抹笑,“這裡交給我,只要一下子我就能處理好。”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你是女人,別動不動就跟人打架。”

    “老大,你這話有歧視的味道。”她望進他的黑眸,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把那些圍著他們的人都當空氣,“我雖然是女人,但可不是平常人,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快上車。”

    傅友誠輕挑了下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一把將他推向車子。

    縱使獨自面對四、五個大男人,貝郁琦照樣面不改色,她風情萬種的向前走幾步,臉上有著媚人的笑意。

    傅友誠看過貝鬱琦的拳腳功夫,自然知道她自保沒有問題,既然她想要表現,他就由著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他沒有上車,只是雙手抱胸,輕靠著車子,看著她一身白衣,媚眼如絲,一臉無畏無懼,雖然他不喜歡看她跟人家拳腳相向,但她現在看起來的樣子真的是美極了。

    “幾位大哥,這是怎麼了?”貝鬱綺泛著眼,柔聲說道:“這麼多人擋住人家的路,人家會怕的。”

    貝鬱琦很美,尤其是笑得柔媚時,眾人乍見她都瞬間驚豔,一時忘了動作。

    “美人,快過來這裡,我捨不得傷你,”顯然是帶頭的大哥先回過神,目光放肆的流連在她臉上,“等我解決那個臭小子,再好好疼你。”

    聽到對方的話,她臉上虛偽的笑容更迷人了。

    “聽你這麼說,人家真的好期待,只是我很懷疑——”她目光故意瞄向他的下半身,“你行嗎?”

    罵男人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不行,對方臉色一變,毫不客氣的抓住她,“老子現在就可以讓你知道我行不行!”

    貝鬱琦涼涼的說:“大哥,你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動嗎?”

    她話剛說完,就將男人拉著自己的手,反手一折,腳一蹬,直接踢上男人的雙腿之間。

    她知道自己打架的方式實在很不入流,但是都要打架了,誰還來正人君子哪一套?贏最重要啦。

    看著男人捂著胯下,全身僵硬的跪了下來,她毫不留情的一劈,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其餘幾個大男人沒有料到一個弱女子有那麼快的動作,一時間都傻住了。

    貝鬱琦臉上帶著笑,動作俐落的向前,一個勾拳打在其中一人的下巴,拳頭揮出又是迅速的攻擊,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幾個人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下一刻就全身痛得半死,躺在地上呻吟。

    傅友誠看著她的身手,內心讚歎。這麼勇猛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混亂到結束只有一瞬間,看著地上的人,她甩了甩手,笑得柔美卻帶著幾分陰狠。

    明明就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此刻一身白衣卻與夜色形成一股鬼魅的寒意,讓倒在地上的小混混背脊一涼。

    她得意揚揚的轉身,像是要討讚美的孩子,期待的看著傅友誠,“老大,我很棒吧?”

    “小笨蛋。”他低低斥了一聲語氣略帶寵愛。

    “怎麼罵人呢?”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人家可是救了你耶。”

    傅友誠眼底帶著一抹寵溺,握住了她的手,原本輕鬆的身子卻在看到她身後的動靜時瞬間一僵。

    他眼神一冷,飛快的向前抱住她,旋身用身子護住她。

    貝鬱琦踉蹌了一下,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雙膝跪地,幾乎在此同時,槍聲響起,她的心瞬間一擰。

    這個呆子幹麼擋在她的前面?!她轉頭看向將她護在懷裡的傅友誠,“你沒事吧?!”

    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子彈劃過手臂,流出鮮紅的血液,不過只是皮外傷,死不了。

    貝鬱琦見他受傷,臉上偽裝的笑容隱去,明眸露出一絲冰冷寒氣。

    “他媽的,在背後開槍算什麼英雄好漢!”她徹底怒了,“老娘不發威當我好欺負是吧?我殺了你!”

    傅友誠拉住正要起身的她,雖然她一個人打趴了五個人,但現在有一把槍對著他們,可沒那麼好應付。

    “放開我!”她叫道,“老娘要教訓他們!”

    他沒有鬆手,更沒有理會還在流血的手臂,抬起頭看著原本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起身,拿著槍對著他們。

    “果然深夜問題多,”他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今天晚上的天氣,“我們下次別這麼晚出門了。”

    貝鬱琦翻了個白眼。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還有興致跟她談這無關緊要的話題,這話不用他提醒,她不至於無聊到拿他的命開玩笑。

    “你受了傷,上車先走。”貝鬱琦看他臉色微白,心頭有些內疚,若不是她硬拖他出來賭錢,又在半路衝動的要他停車,今天他不會遭遇如此危險。“這個傢伙交給我。”

    傅友誠輕挑了下眉。他實在應該告訴她,不論她的功夫再好,他也對躲在女人身後沒太大的興趣。

    “你這個賤女人,給我起來!”忍著痛,矮小的男人拿著槍指著貝鬱琦,粗聲開口。

    傅友誠聽到“賤女人”三個字,眼神瞬間一冷,他鬆開貝鬱琦,飛快起身,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腕,一個使力,槍口立刻轉了方向,板機一按,直接射向拿槍男人的大腿。

    矮小的男人大腿中了一槍,立刻倒地呻吟。

    貝鬱琦吃了一驚,好快的速度,他出手之快,連她都看不清楚,竟然能在一瞬間就讓對方轉了槍口,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還來不及回過神,傅友誠已經彎下腰,穩穩的將槍拿在手上。

    “我不想惹事!”他將搶直指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眼神銳利,身上帶著濃厚的戻氣,“別再有下次,不然下次子彈不會是射向你的腿,而是你的心臟。告訴要殺我的人,如果有能耐就自己來拿我的命,別躲在後頭,令人作嘔。”

    貝鬱琦從沒見過這一面的傅友誠,看起來很可怕,語調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霸氣。

    他拉著她上車,車子才發動,他就不屑的將手中的槍丟出車窗外。

    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看不透他,明明就是個藝術家,十指修長,動作優雅,總是一臉平靜,但方才那瞬間,她將他臉上的戻氣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幕對她而言好似一場夢或是錯覺。

    貝鬱琦有千言萬語想問,但是看到他手臂的傷,染紅了他藍色的襯衫後,她眸光一斂,身子靠向傅友誠,臉上又恢復妖嬈的笑,“老大你流了好多血,人家好心疼!”

    傅友誠的反應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心裡應該比較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種身手才對吧?”

    她笑容微僵,沒料到他會猜中她的心思。她是喜歡刺探他人的心思,卻沒興趣讓別人預料她的心思。她的眼睛一轉,崇拜的問:“你出手的速度連我都看不清楚,老大,你要不要收徒弟?我會很認真學的。”

    看出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小把戲,他老實說道:“我小時候被綁架過一次,之後爺爺就派了專人教導,所以不論格鬥、槍法、刀劍,我都會一些。”

    貝鬱琦聽得眼睛都快要凸出來,福氣神人原來有也落難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有一次金福貪睡,差點害死人的事,難不成指的就是他被綁架?!

    她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個金福老是哀怨自己沒事幹,殊不知是因為自己貪睡誤事,所以讓“業務”找方法自保,瞧他這身手,平常人要傷害他根本是作夢,至於他旺到令人眼紅的財運……算了,她這個窮神認栽了。

    現在人家為了救她受了傷,她做牛做馬都未必還得了這份情,她哪還敢讓他倒楣。

    “老大,你的傷口要快點處理。”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雖然嘴巴上不說,但她的心懸在半空中,為他擔憂。

    因為槍傷不能到醫院處理,所以傅友誠當機立斷撥了通電話,跟彼端的人低語了幾句……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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