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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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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 -【窮神當家(神仙在我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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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8:22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傅友誠打完電話沒多久,一輛車就趕了來將兩人載走,在車上,他因為流了太多血而有些暈眩,貝鬱琦摟著他,滿臉擔心。

    這時,車子停在一個富麗的大宅前。

    大大的銅門打開,裡頭早有人在等待。

    傅友誠一到,人就被送進屋子裡,貝鬱琦立刻跟了上去,卻沒料到自己一進大門就被一臉冷硬,穿著一身黑色道服的白艾帆擋了下來。

    她看著傅友誠的身影消失眼前,心中有著沉沉的失落,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她振作精神,抬頭看著白艾帆,“白帥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白艾帆冷冷掃了她一眼,“出去。”

    貝鬱琦馬上搖頭。開玩笑,她怎麼可能離開?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是醫生,待在傅友誠身旁也幫不上忙,她還真想跟上去,待在這裡等她已經很不情願了,現在說什麼都不會讓白艾帆把她趕出去。

    她伸出手輕搭著他的胸膛,嬌媚的對他眨眨眼,“你不要因為我愛我家老大不愛你,就由愛生恨要拆散我們兩個人嘛。”

    “無聊!”白艾帆不悅的哼了一聲,揮開她的手,“滾出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被打的有些痛,她內心閃過疑惑,眼前的白艾帆好像跟在賭場時不太一樣……

    她歪著頭,懶懶的用手卷著自己的黑髮,一臉無辜,“白帥哥,你應該還記得我曾拿槍指著你的頭,當時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是輕而易舉,你不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還想對我怎麼不客氣?”

    拿槍指著頭?!白艾帆微楞了一下,眼底閃過怒火。

    貝鬱琦無懼的看著他,兩人誰也沒說話,只用不服輸的眼神對視,氣氛透露了一絲古怪。

    她抽空打量一下四周,一進門,全木質地板透出淡淡的木頭清香,牆上掛滿了字畫,角落也有棍劍等兵器,大廳正上方掛著匾額,上頭提著龍飛鳳無的兩個字——“松鶴”,寂靜的空間透露出莊嚴、肅然。

    若不是親眼所見,貝鬱琦也想不到在鬧區的近郊竟有這麼一間占地遼闊的武術道館。

    “你,”終於白艾帆開了口,但語氣沒有半絲溫度,“不該留。”

    “這口氣真可怕,難不成你不只想把我丟出去,還想殺了我不成?”她裝出害怕的樣子。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依然冷淡的說:“友誠和艾帆他們信你,但我不信。”

    聞言,貝鬱琦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是白艾帆?!”

    他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經明白顯示答案,“我很清楚,你接近友誠一定有目的。”

    難怪,這就可以解釋他給人的感覺為什麼不同,不過長這麼像,是雙胞胎?

    貝鬱琦不客氣走到他面前,仔細的打量著他。幾乎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世界可真沒天理,一家竟然出了兩個天下少見的花美男。

    白艾清垂眸,冷眼看著貝鬱玲接近,他沒有閃躲,卻時時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他曾祖父生前受傅家恩惠,創立松鶴會館,立下家規要他們受人點滴,當泉湧以報,子孫世世代代皆視傅家繼承人為主。

    當年,他的父親白淩楓和傅友誠的父親傅念冬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夏凡青,原本礙于傅家的恩情,白淩楓決定選擇退讓,但傅念冬有成人之美,不願強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最終放手,成全了白淩楓與夏凡青,他的父母一生感激,所以在傅念冬壯年早逝後,他們就把傅友誠當成親生子一樣看待,他和白艾帆也把他當成弟弟,真心疼愛。

    貝鬱琦好奇的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臉,還沒碰到,白艾清五指一伸,扣住了她的脖子,不留情的用力。

    沒料到他會突然發難,她來不及反應,呼吸頓覺困難,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要出手也不先打聲招呼,像她多有禮貌,打架之前都還跟對手笑一笑,逗個幾句,讓他們個個心花怒放,但這傢伙沒良心,一出手就快狠准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樣子還不打算讓她活著。

    可惡,她雖然失了靈力,但好歹還是個神,但現在一點當神的尊嚴都沒有,隨便被人打著玩。

    她以後再也不碰酒了。她憤恨的想,發誓絕不再讓自己有靈力失去的一天。

    脖子被狠狠掐住,但她似乎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靠近,倔強的不求饒,直勾勾瞪視著白艾清平靜無波的眼神。

    見狀,白艾清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膽識,“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喜歡他。”就算可能快死了,她嘴邊的笑意依然迷人。

    她的笑令他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胡扯!”

    “我沒胡扯,我確實為他而來。”她又沒說謊,為什麼就是沒人要信她。“不論你信或不信,我不會傷害他。”

    聞言,他沒鬆手,但力道稍稍減輕,似乎在衡量她話中的真實性。

    白艾帆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連忙上前阻止,“你在做什麼?立刻放開她!”

    白艾清看到哥哥出現,不是很情願的收回手,退了一步,將雙手背在身後。

    “你沒事吧?”白艾帆低頭看著咳嗽的貝鬱琦。傅友誠的態度他已經看得明明白白,這女人若有個什麼萬一,傅友誠對傷她的人絕對不會留情面,就算是他們兩兄弟也一樣。

    貝鬱琦撫著自己發疼的脖子,搖搖頭,順了順氣,抬起頭,將白艾帆臉上的擔憂看在眼裡。

    “我就說嘛,還是白老大對我最好,”笑容重新擺回臉上,“哪像這傢伙,明明就跟你長得一個極品樣,卻一點都不討人喜歡,他剛剛捏得我好疼,差點不能呼吸了,白老大,你得替人家主持公道。”

    “要討公道找友誠去吧!”看她還能說笑,知道她沒事,白艾帆總算安下心,“這是我弟弟,白艾清。”

    “艾清?”貝鬱琦撫了下自己的脖子,打量冷著臉的白艾清,仗著有白艾帆在一旁,她不怕死的上前,食指勾起白艾清的下巴,“原來是“愛卿”啊,你爸媽這名字取得還真好!那我就勉為其難當個皇上吧,愛卿快跪下行禮啊。”

    聽到她的叫喚,白艾清臉一沉。他父親是個標準的妻奴,生了對雙胞胎兒子,一個叫艾帆,一個叫艾清,意思就是愛著他們的母親,他從小最討厭人家用取笑的口吻叫他“愛卿”,顧不得自己的兄長制止,伸手就打向貝鬱琦。

    他出手極狠,反正不是他在乎的人,是生是死也與他無關。

    貝鬱琦很快閃過,手俐落的一擋。這個男人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一拳一腳打得扎扎實實。

    剛才被他莫名其妙的掐住脖子,差點一命嗚呼,她現在可是一肚子火,他既然又出手,她也不客氣的反擊,只是交手沒幾招,她就知道自己在打一場必輸的仗。

    不論力道或招式,白艾清都在她之上,更別提男女之間體力上的天生差距,她真不甘心,這些凡人個個都比她強,她的自尊心被強烈打擊了。

    她在心中哀嚎,一時分心,沒有擋住白艾清,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拳頭即將落在自己身上,這一拳打下來,她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艾清!”白艾帆一驚,正要出手擋,一個瘦高的身影卻搶先一步,一把抱住貝鬱琦,要替她擋住這一拳。

    白艾清一看到人,皺了下眉,硬生生收住力道,拳頭停在半空中,臉上滿是戻氣。

    貝鬱琦被這麼一抱,整個人跌坐在地,一時間有些搞不清狀況,回過神,竟看到金福緊緊的抱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插曲令空氣瞬間凝結。

    貝郁琦完全沒料到會在松鶴會館遇上金福,激動之餘,眼角不經意瞄到白艾清錯愕的神情。

    這粗魯的傢伙連哥哥的話都不聽,當著他的面就動手跟她打架,但是金福一出現,他立刻就停手……她魅人的眼眸一轉,立刻撲向金福,死命的抱住他。

    金福被嚇了一大跳,才想開口就看到貝鬱琦一臉誇張的感動。

    “我的小金福,姊姊想死你了!”說著,她一張紅唇還不忘用力的親了下他粉嫩的臉頰,“姊姊真是沒有白疼你,你情願自己死都要擋在姊姊的面前,果真是真男人,我一顆心都被你迷去了,姊姊此生都是你的人!”

    金福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平時打打鬧鬧也就算了,在這緊張的時候,貝貝怎麼還有興致在這裡瘋言瘋語?

    突然,他看著白艾清又伸出手,心一緊,正要叫貝鬱琦小心,誰知道白艾清的長手只是把貝鬱琦拉開,目的其實是把他當小狗似的拎起來。

    貝鬱琦懷中一空,沒好氣的看著白艾清,“喂!你憑什麼搶我的小老公?”

    聽到她大剌剌的稱呼,金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小老公?!他什麼時候答應的?好歹這種人生大事得跟他這當事者商量一下吧?

    白艾清冷冷的瞪了貝鬱琦一眼,“你們是什麼關係?”

    “金福是我的小老公。”她揚起下巴,一臉得意。

    白艾清的目光移到金福的臉上,後者一臉的無辜。這一段他沒有參與,所以別問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貝貝的小老公。

    “我跟貝貝——之前就跟你說過,”金福看到白艾清冷著臉,膽戰心驚的說:“我們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但我真的不是她老公,我跟她沒半點關係。”

    “天啊!”貝鬱琦哀嚎,“小金福你太傷姊姊的心了。”

    他彆扭的掃了她心碎神傷的表情一眼,被白艾清用力捏著的手有些疼,實在沒心思應付她。

    “貝貝,你別玩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苦著臉,繼續跟白艾清解釋,“貝貝雖然口口聲聲自稱是姊姊,但是我比她還大,若硬要說的話,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求你不要傷害她,她是個好人,不會害任何人的。”

    “妹妹?”白艾清冷哼一聲,非常不以為然,“她看起來比你老多了。”

    貝鬱琦臉上一僵,殺人似的目光瞪向白艾清。想她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迷倒眾生之相,竟然被他批了個“老”字?!

    他媽的,士可殺不可辱。她從地上爬起來,握緊拳頭想揍他。

    但偏偏人家身強體健,拳頭又比她大,只要一個揮手就可以把她掃到一邊去,真跟他打起來是自不量力,權衡之後,她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我警告你,”白艾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金福,“下次不要再擋在她前面,不然我會更不留情,明白嗎?”

    金福看著他駭人的神情,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屈服在淫威底下,懼怕的輕點了下頭。

    他緩緩鬆開手,金福一得到自由,立刻跑到貝鬱琦身邊,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很掛心她,現在看她安然無事,心中大石也放下了。

    “貝貝,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我受傷的只有自尊!”她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神明竟打輸一個凡人,心中鬱悶得很。

    “你不要跟他打架,他很厲害。”金福說。

    貝郁琦聞言,心裡更糾結。

    “她是個女人,動手要有點節制。”白艾帆警告自己的弟弟。

    “她打架的狠勁哪裡像女人!”白艾清嘴一撇,目光死盯著緊靠在一起的貝郁琦和金福。

    要不是知道這傢伙的脾氣不好,發起脾氣來連他都敢動手,他還真想用力的打他的後腦杓。“你可別忘了,若是你懷疑貝鬱琦有問題,你的寶貝金福也有問題。畢竟他們是一起出現的,所以你別偏心只針對一個人,你堂堂松鶴會館的副館主,喜歡男人也就算了,處事態度不公,說出去會笑死人的。”

    白艾清黑眸微沉,不悅的瞪著自己的兄長。“金福很單純!”

    “在我眼中,貝鬱琦也不算複雜。”白艾帆好笑的回嘴,“她在賭場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保護友誠,單憑這一點,你就可以信她了。”

    “友誠為什麼會去賭場?”他在意的不是貝鬱琦護著友誠,而是友誠為何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關於這一點白艾帆也無法回答,他們兩兄弟都知道傅友誠對賭博這件事一竅不通。

    “因為我無聊,”貝鬱琦在一旁懶懶的答腔,“我家老大疼我,所以就帶我去玩,你有什麼意見嗎?”

    白艾清皺起眉。他打心底厭惡貝郁琦這個女人,一方面是因為她來路不明,一方面則是她與金福之間的互動太過親密,他看了礙眼。

    “艾清,咱們是做正當生意的,別小家子氣的跟個女人過不去!”白艾帆語重心長的說。

    白艾清不以為然的掃了兄長一眼。正當生意?真不知道這話他怎麼說得出來,他們開賭場、走私貨、買賣軍火,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絕對不是正當生意。

    白艾帆可一點都不心虛,反正只要弟弟不再對貝鬱琦動手,什麼鬼話他都說得出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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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8:37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友誠現在怎麼樣?”白艾帆問。

    “子彈擦過手臂,血雖然流得多了點,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若讓環游世界的爸媽知道他們把人給看到受傷,肯定會第一時間沖回來讓他們兄弟倆死得很慘。

    看著白艾帆往裡頭移動,貝鬱琦立刻拖著金福跟上去。

    礙於她身上掛著金福這個免死金牌,白艾清縱使不悅也沒有再阻止她。

    來到傅友誠的房間,他還在醫治,門緊緊的關著。

    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貝郁琦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心滾燙的疼。他居然拿自己的命保護她,讓她毫髮無傷,這個白癡,有沒有必要這麼愛她啊?

    “下次別再帶他亂跑!”白艾帆輕聲說這一句。“外頭不安全。”

    簡單的幾句話瞬間讓貝鬱琦瞭解了某些事,原來傅友誠除了工作室、製造場和家裡三個地方之外,幾乎不出門的最主要原因是一直有人想要傷害他!

    “是誰下的手?”貝郁琦的眼神冷了。

    白艾帆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她一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憑你們的能耐,一定知道是誰,姓顧的嗎?”

    “去問友誠吧。”看她想要殺人的模樣,白艾帆臉上的笑意加深,“我無可奉告。”

    她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但她很清楚無論怎麼問,白艾帆都會守口如瓶,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看著他開門走進去,貝郁琦原想跟上去,卻被白艾清擋住。

    她臉色一沉,不悅的瞪視著他。

    金福小心翼翼的看著貝鬱琦,印象中的她總是笑臉迎人,現在卻充滿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沉,令人覺得陌生,“貝貝,你還好吧?”

    貝鬱綺眼睛一轉,臉上的陰沉瞬間抹去,再度換上一臉迷人的笑。

    “我好極了!”白艾清讓她見不到傅友誠,若不報仇,她就不是貝鬱琦。

    她轉身,雙手勾住金福的脖子,故意挑釁的說:“小金福,你到底是去哪裡招惹上白艾清這個妖怪?”

    提到這個,金福也很糾結,“松鶴會館掌管傅氏的安全部門,任何一間傅氏公司的保全都是由松鶴會館打理,馥華會館自然也不會例外,”他看了白艾清一眼,壓低聲音,“那一天他也在馥華會館!”

    那又怎麼樣?貝郁琦不屑的看向白艾清。他與他的雙胞胎兄長同樣有出色的外表,令女人嫉妒,但說到底就是黑社會,還是會打女人的黑社會,這種男人最可惡了。她一點也沒有反省自己其實也是好鬥的人。

    “他知道我們的VIP卡是偽造的。”他低聲說道。

    “偽造的又怎麼了?”貝鬱琦一點都不心虛,反而理直氣狀,“我家老大早就知道這件事,他也沒罵我半句,說難聽一點,他們開門做生意,幹麼要搞得神神秘秘,要進門還得什麼VIP卡,等老大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給我弄張真的VIP卡,他媽的,不過就是個破會館,了不起啊!”她很故意的對白艾清比中指。

    白艾清神情一冷,金福連忙拉下她的手,“他脾氣很壞,你不要惹他啦。”

    這幾天跟白艾清相處,他著實吃到了苦頭,這個陰沉的男人令他又愛又恨,情緒很複雜。看著金福畏縮的樣子,貝鬱琦頓時覺得頭有點痛。沒道理啊沒道理,兩個神鬥輸個凡人,打擊太大了。

    “我們進了馥華會館,我不過跑到旁邊看一下就被白艾清抓住,而且你那時候連我被帶走都沒有感覺。”金福有些埋怨的看著她。還以為貝貝能力好,沒想到跟白艾清一比,還真是差得遠了。

    “金福小可愛,”她笑得燦爛,口氣卻不太好,“你這是在怪姊姊沒好好的保護你嗎?”

    “沒有!”他就算心中這麼認為也不敢承認。“只是他感覺比你還像個神。”

    這真是太侮辱人了!她瞪著他。

    金福縮了下脖子,囁嚅的繼續說道:“他說我是偷溜進來的,查問我的目的和身分,然後我就被帶來這間松鶴會館待了下來,還說如果我不乖乖聽話,他就要把你殺掉,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快嚇死了。”

    貝鬱琦在心中歎了口氣。知道金福關心她,但他真的笨到有剩——不論做神、做人都是個毫無建設性的傢伙。

    “小金福,”她無奈的輕拍了下他的俊臉,低喃,“你雖然沒用,但好歹也是個神,他抓你,你不會用靈力教訓他嗎?”

    講到這個他就更心虛了,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其實那天他在問我話的時候,我有點緊張……”

    緊張?!貝鬱琦有氣無力的看著他。這傢伙不單能力不足,連膽子都不正常,被凡人問幾句就縮得像只耗子。

    “當時我看桌上有杯果汁,”他吞了口口水,“我又有點渴,所以就喝了。”

    “你說——你喝了杯果汁?”她溫柔的重複道,一雙美眸像是能擰出水似的看著他。

    金福縮了下脖子,這樣溫柔的貝鬱琦感覺好可怕,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貝貝,你好恐怖。”

    “小金福,你這麼說實在傷了姊姊的心,瞧姊姊我長得一副菩薩相,怎麼會恐怖……”她突然臉色一變,伸出手擰住他的耳朵,“下次你他媽的給我牢牢記住,在亂七八糟的地方不要隨便喝東西,那東西不是果汁,是酒!是酒!”

    金福苦著一張臉,“我知道了,我現在知道了!痛痛痛、貝貝,好痛!”

    “你——”

    貝鬱琦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人從後頭毫不留情打了一掌,整個人被推到旁邊,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鬆開了手,腳步踉蹌了一下。

    她站穩腳步,一個轉身,只見白艾清冷著一張臉,像要殺人似的瞪著她。

    看著他護花使者一般拉過金福,這個畫面讓自認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她都著實震撼了一下。

    她家的小金福還真是男女通殺,只是這樣一個俊挺的男人怎麼會看上男人,物件還是有點小白癡的金福?

    她眼睛骨碌碌一轉,嘴角揚起了熟悉的媚笑,“我的愛卿,別拿這種眼神盯著人家,我怕啊!”

    白艾清冷冷一哼。在他眼裡,這女人就是個不正經的狐狸精,見到男人就撲上去,偏偏友誠相信她,硬要把她留在身邊。

    看著白艾清一臉不屑,貝鬱琦一點都不以為意,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感受底下結實的肌肉。打小練武果然不一樣!“怎麼,你也看上我家細皮嫩肉的小老公嗎?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跟他早就是一對,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你立足之地。現在我小老公做錯事,我要處罰他,你有多遠就滾多遠,別管閒事,搶著英雄救美。”

    聞言,白艾清的眼危險一眯,狠狠打掉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貝鬱琦的手背立刻紅了一片。

    “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撫著手,嘟起了嘴,“我們老大比你強多了!”

    “一進門就只顧著調戲別的男人,還有臉口口聲聲把我掛在嘴邊?”

    房門打開,傅友誠靠著白艾帆走了出來,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

    子彈只是劃過手臂,傷口處理好之後就不礙事了,只是聽艾帆說貝郁琦跟艾清打了起來,他也無法躺得安穩,就要他扶他出來。

    貝鬱琦看到他,臉上一亮,拉著金福就要衝上去。“老大!”

    但是白艾清往前一站,拉住金福,不讓她帶走。

    她覺得有趣,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感情這事還真是沒道理啊!”

    “這句話是我說才對。”他怎麼都想不透友誠為什麼會看上一個這麼強悍的女人,要挑物件也該挑個白癡點、溫柔點的,不然最後被耍得團團轉就可悲了。

    貝郁琦看白艾清堅決不讓,當機立斷放開金福,反正他也不可能會傷害金福,對她而言,傅友誠重要多了。

    “貝貝——”看著貝鬱琦走開,金福不自覺的伸出手想拉住她。他情願跟著貝貝這個色女,也不想對著白艾清這個大冰塊。

    “哼!”

    白艾清的一聲冷哼讓金福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怯懦的縮縮脖子,張著一雙無辜旳眼睛看著白艾清,慢慢把手收回來。

    白艾清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被擰紅的耳朵,臉色陰沉。

    “老大,”貝郁琦的手輕搭在他的胸膛,“你怎麼不躺著休息?”

    “我沒事。”雖然她笑得嬌柔,但傅友誠一眼就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紅腫和脖子不正常的勒痕,“一個女人家,別動不動就跟人家打架。”

    她撒嬌的窩在他懷裡,小心避開他手臂上的傷口,“是“愛卿”先動手的!”

    傅友誠目光移到白艾清身上,沉聲交代,“別再對她動手。”

    他知道艾清是個直性子的人,喜歡討厭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只要他高興,殺人他也不會覺得內疚,道德在他眼中就跟垃圾一樣不值錢,他可不希望有一天他脾氣一來,真的傷害了貝貝。

    白艾清冷冷一哼,“你是傻了嗎?今天你為她受了傷,還替她說話,你不怕哪一天真死在她手裡?”他實在很看不慣貝鬱琦不顧好幾雙眼睛還盯著,大剌剌對傅友誠親密調情的動作。

    “這是意外。”他很清楚這件事跟貝鬱琦無關。

    白艾清從鼻子哼了一聲。“她若不要把你帶出去,這件意外根本不會發生。”

    “下次出門前我會記得先知會你一聲!”傅友誠不想引起無端的爭執,“我累了,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旁的白艾帆一眼,要他搞定自己的兄弟。

    白艾帆輕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會看著辦,卻還是難掩擔憂的看著他,“反正天都快亮了,你不如就在會館休息吧。”

    傅友誠還沒開口,貝鬱琦就搶先道:“好啊!我有好多話要跟我的小金福說,金福,快告訴姊姊,你的房間是哪一間?”

    傅友誠低頭看著貝鬱琦明豔的五官,無奈的斜睨了她一眼,“我認床,這裡睡不慣!”

    白艾帆露出驚訝的神情。友誠小時候幾乎在這裡長大,竟然會睡不著?!不想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太過接近就明講,何必找這麼蹩腳的理由?

    “貝貝,跟我回家,我累了。”傅友誠淡淡的說,貝鬱琦有些為難,看著被白艾清緊拉著的金福。要帶金福走看來是不可能了,傅友誠又受了傷,身體虛弱……她想了遍,很快做了決定,“好吧,我們走。”

    “貝貝?!”金福眼巴巴的看著她。

    貝鬱琦對他柔柔一笑,“乖,我的小金福,等我送老大回去,休息一下之後再來看你。”

    金福苦著一張臉,只能不舍的看著白艾帆送他們走出去。

    “你想跟她走?”白艾清突然開口。

    金福立刻用力的點著頭。老實說,現在的情況令他沒來由的感到恐懼,或許一開始私自下凡就錯了,隔了這麼久,他因為酒精而失的靈力還沒恢復,總是不離身的金鎖片也不見了,而且總是隱約覺得有事不對勁,他實在害怕,怕接下來會發生自己壓根無法控制的事,跟在貝貝身邊至少有個照應,他的心多少也會踏實一點。

    “你該知道,”白艾清用手點住他的唇,“讓我遇上了,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輩子只能留在我身邊。”

    金福一楞。他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他早晚得回天上去。“為什麼只有你放我走我才能走?”他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也是神,只要恢復靈力,白艾清就算想留也留不住他。

    “你說呢?”他專注的看著他。

    “我不懂……”金福露出困惑的神情。“我想走不是就可以走了嗎?”

    聞言,白艾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算了,你不懂也怪不了你,畢竟智商高低是天生的。”

    若是貝鬱琦聽到有人這麼批評她,肯定氣得跳腳,但他是金福,天生少根筋的生物,所以只是搔著頭,一臉困惑。

    送完人回來的白艾帆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忍不住輕歎了口氣。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弟弟不亂搞男女關係是潔身自愛,誰能料到原來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雖然他有點驚愕,但看在金福長得還不賴,還算符合他審美觀的分上,就由著自己的弟弟了,反正他們那對爽朗的父母向來想法開放,應該不會介意媳婦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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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貝鬱琦小心翼翼的扶著傅友誠回家,拉開被子,讓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小心避開他的傷口,再拉上被子。

    她坐在床邊,溫柔的看著他,“天都亮了,快點睡吧。”

    “你沒有話想問我嗎?”他躺在床上,淡淡的說。

    貝鬱琦側著頭,有些不解。

    “關於金福在松鶴會館的事。”

    她恍然大悟,“我確實好奇,但現在更在乎你的傷,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點再來談。”

    他拉住了她的手,“你關心我?”

    關心嗎?對一個可拿身子擋在她前面,不顧性命救她的男人,她能不關心嗎?

    原本只是一個不重要的人,不知何時慢慢融入在她的生命裡,她擔心他,更害怕他出一丁點的事,原本自我的世界裡顯然在她還來不及思索前就已經多了一個人。

    她垂下眼,掩去思緒,“老大,人家向來都關心你,一顆心都在你的身上。”

    傅友誠揚了下嘴角,“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貝鬱琦沒有回答他,只是靠入他的懷裡,一抹憂愁掠過眸底。

    她向來愛玩愛鬧,下凡找他的麻煩不過就是場遊戲,只是這個遊戲玩到最後有幾分真假,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靈力至今未恢復,或許是財神故意給的懲罰也說不定,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老天會讓她遇上他,心情竟然會因為他的安危、喜怒起伏,這件事不對,但她已經開了頭,就算錯,也只能錯到底。

    目光移到他的傷口,眼中寒意漸盛,無論是當人或神,她都不是善良信女,有恩報恩,有仇自然得報仇。

    她抬起頭,吻了下他的唇,“睡吧,我陪你。”

    他輕揉了下她的長髮,動作十分溫柔,抱著她閉上眼,他真的累了……

    平時傅家很少有人上門拜訪,但今天一大清早門鈴就像催命符似的響,貝鬱琦正在廚房準備早餐,想讓傅友誠一醒來就有東西吃。

    她怕門鈴聲吵醒了他,看了眼監視器的畫面,就按下鈕將大門口的鏤空大門打開,站在門口,看著顧又森開車進來,滿臉笑容走下車。

    “真是稀客啊!”她斜靠著門,雙手抱胸,涼涼的看著顧又森,“大表哥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我爸媽和又安去美國替友誠忙展覽的事,現在就我們兩個表兄弟在臺灣,當然要多多走動,彼此好有個照應,而且我今天有事要找友誠,他人呢?”

    “我們家老大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現在還在睡,”貝郁琦笑容甜美,表情無辜,“大表哥白跑一趟了。”

    “他不舒服?”顧又森露出驚訝的神情,“怎麼了?”

    “感冒而已,”貝鬱琦四兩撥千金的說:“我替老大謝謝大表哥關心,等老大好一點,我再請他跟你聯絡。”

    “不行,我得看看他才放心。”他說著就要進門。

    她甜甜一笑,擋住了顧又森,“表哥,你別讓我這個小小助理難做人,若是老大生氣,我可擔待不起。”

    “有我在,不會讓友誠對你發脾氣。”顧又森伸出手,握住貝鬱琦的手臂。這張漂亮得找不到瑕疵的臉蛋還真令他有些心動。更何況現在這女人不單是他想得到的獵物,更是他眼中的一枚好棋。

    貝鬱琦雙眸微微垂下,視線落在他握住自己的手,涼涼的決定這傢伙若敢再進一步,她就動手打趴他。

    不過在她還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前,傅友誠沒有溫度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你來做什麼?”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兩人肢體接觸的地方。

    聽到他的聲音,貝鬱琦露出笑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他身旁,“你醒了啊,餓嗎?我弄點東西給你吃。”

    “等會兒。”傅友誠看著顧又森,眼神夾雜著幾分不悅,“你來做什麼?”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但你沒接,所以只好直接過來一趟。”顧又森臉上掛著笑,刻意忽略傅友誠不悅的神色,逕自說道。

    傅友誠聽了也沒接話,握著貝鬱琦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下來,貝鬱琦也自動坐在他身旁,窩進他懷裡。

    他看了下她柔順的模樣,眼底的不悅隱去,還難得的閃過一絲笑意。

    顧又森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快。

    “表哥,”貝郁琦慵懶的看向他,“現在老大你也看到了,他很好,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顧又森假笑的說:“當然,只是我這次來除了看友誠之外,還有件事要跟他提一下。”

    傅友誠輕撫著貝郁琦的長髮,沒有反應,連眼神都沒賞賜一個。

    “日本來了消息,野田靜子要來臺灣。”

    傅友誠終於有了反應,他輕挑了下眉。

    野田靜子——他幾乎快要忘了這個名字,他與她也已經五年沒見了吧?當時的她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對於這個爺爺中意的未婚妻,他沒有太多印象也從沒在乎過。

    “靜子小姐本來就是爺爺替你選的物件,雖然你從來都沒有點頭承認,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顧又森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她過幾天就會到,你也知道她身分特殊,為了不讓她不開心,你身邊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快點處理掉,我們沒必要得罪野田家。”

    貝郁琦聽著顧又森的話,知道他口中那個不該出現的東西指的是她。真是可悲呀,沒了靈力成了個凡人,現在還被歸類為“東西”。

    傅友誠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緒,他的手滑向貝鬱琦的背,無聲安撫。

    貝鬱琦對他柔柔一笑。她還不至於無聊到亂吃飛醋,先不論靜子小姐跟傅友誠的關係,單就先來後到來說,她這個後到者沒權利吃醋、發脾氣,只不過比起去思慮她是否介入別人的感情,她更好奇顧又森怎麼突然對傅友誠的婚事這麼熱衷?

    “我知道你跟靜子小姐已經很多年沒見,但畢竟以後是夫妻,兩個人還是多點時間相處、熟悉才好,所以野田家希望靜子小姐在臺灣的期間可以住在這裡。”顧又森的眼底閃著精光道。

    傅友誠彷佛什麼都沒聽到,依然沒有說話,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讓顧又森臉上一僵。

    “老大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裡走動,表哥你不知道嗎?”貝鬱琦同情的瞄了顧又森一眼,可憐他說了這麼長一串,老大連個眼神都不屑施捨給他,才善心大發的開了口。

    “靜子小姐不算陌生人,他是友誠的未婚妻。”

    “可是老大說他沒同意過。”

    她一針見血的話使顧又森神色微變,“野田家是什麼身分,你又是什麼身分,這裡沒你說話的餘地!”

    貝鬱琦聳聳肩,從傅友誠的懷中離開,“確實,我這個沒身分的人不該說話,那我先離開好了。”

    傅友誠拉住了她,眼神銳利的瞪了顧又森一眼。

    被這麼一瞪,顧又森身子微僵,“野田爺爺跟爺爺畢竟是舊識,你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搬出了死去的爺爺,傅友誠的眼神更冷了。他好意思跟他談爺爺?

    貝鬱琦輕拍他的胸膛,柔聲安撫,“老大,別生氣,為這種小事氣壞身體不值得,如果靜子小姐想住就讓她來吧,沒關係。”

    傅友誠聞言眉頭一皺,不悅的看向她。

    她輕拍了下他的臉頰,看得出來他還有些疲累,臉色因為受傷而顯得蒼白,令她心裡微微抽痛,只想快點打發顧又森走,讓他可以好好休息。

    “表哥,靜子小姐過幾天一來,我在這裡就沒地位了,”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所以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好心一些,留點空間讓我跟我家老大相親相愛?求你了。”

    顧又森眸色一黯,站起身,轉身離開。

    人一走,貝鬱琦立刻將門給關上,對傅友誠俏皮的攤了攤手,“真是,一大早就看到髒東西!”

    “你可以不要開門。”

    “我怕門鈴聲吵到你,”說到底還是為了他。

    傅友誠握住她的手,“你真打算讓野田靜子搬進來?”

    “她是你爺爺選擇的物件,你爺爺這麼疼你,我想這女人應該有過人之處,熟悉一下也不是件壞事。”她說得灑脫,彎腰吻了下他的唇,“我先去弄點吃的來給你,吃完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她起身走向廚房,刻意忽略心頭的微酸。傅友誠這麼好,值得人愛,若野田靜子真的好,她應該替他感到開心,他不懂得照顧自己,若是真能找到相守一生的伴侶,對他來說是好事。

    她向來不是個大度的人,但她的離開是早晚的事,他們之間的結局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她不會妄想去改變,但至少希望他能在她離開之後一切安好,讓她最後能走得安心。

    傅友誠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專注於準備材料的側臉,“我不想讓野田靜子搬進來。”他只想跟她過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增加不相干的人。

    貝鬱琦戲謔的瞥了他一眼,“老大,做人不要這麼絕情,人家跑這一趟就是為了跟你培養感情,沒道理拒人於千里之外。”

    看著她不以為意的樣子,他沒來由的感到不悅,忍不住伸出手,拉了下她的頭髮。

    她微疼,驚呼一聲,轉頭看他,“老大,會痛的。”

    “不痛拉你做什麼?”他幼稚的又拉了一下。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老大,別再拉了,再拉我動手了。”

    “你啊,總是動手動腳,一點都不像個女人。”他懲罰似的又扯了下她的發。

    她甜甜一笑,一個拳頭就招呼過去,他輕易閃過,卻牽動手臂的傷口,傳來一陣痛,讓他臉色微變,撫著傷處。

    見他變了臉色,貝鬱琦心頭一驚,連忙收回自己的手,伸出手扶著他。“就叫你別拉了!”

    他側著頭,把她來不及掩去的擔憂全看進眼裡,心念一動,往前吻住她的唇,不客氣的攫取她的甜蜜。

    “我跟野田靜子沒有感情,我不要你胡思亂想,更不要你沒事找事做。”一吻結束,他輕聲說道。

    這男人現在膽兒肥了,竟然輪到他來調戲她了!她看著他英俊的五官,歎了口氣,“可是我已經答應表哥讓人住進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等野田靜子過來,你見了她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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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9:15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傅友誠仔細的打量著她,想在她身上看到一絲虛假,卻一無所獲。

    “把我推向一個女人,你心裡不難受嗎?”他問。

    她嘴角雖含笑,手卻不客氣的在他沒有受傷的手臂上狠狠的一擰,“難受又如何?人生苦短,我可不想要煩惱度日,我從哪裡來,終究要回那裡去,我情願花時間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比較實際。”

    “你想走?!”傅友誠皺眉,一絲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貝鬱琦忽略心頭悶悶的疼,嬌柔一笑,吻了下他的唇,輕聲說道:“該走的時候,不走也不行。”

    他輕輕挑眉,眼底有一抹決心,“這可未必。”

    她戲謔的咬了他的下唇,“老大,人鬥不過天的。”

    傅友誠將她拉進懷裡,唇角的笑透出一股霸氣,“別跟我說鬥不過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真有神佛,我也要逆天。”

    貝鬱琦沒法否認自己確實被他的話給打動,“老大,若你真要為我逆天,我怕到時候我們兩個的下場都會很淒慘。”

    “下場淒慘又如何?”他靠近她,溫熱的氣息全灑在她臉上,“你怕嗎?”

    “怕?!”她眯起眼,挑釁的勾起他的下巴,“如果下地獄有你作陪的話,沒什麼好怕的。”

    “那就一言為定。”他的語氣有著笑意,鼻尖抵住她的,“就算下地獄,我也陪你。”

    “好啊!”她窩進他懷裡,“一起下地獄,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貝鬱琦在他的懷中,臉上笑容隱去。對她而言,她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懲罰她都無所謂,但她很擔心他,若真要受罰,只要讓她一個人承擔就好,她不會令他受到一絲的傷害委屈。

    雖然入夜之後,松鶴會館四周都有人守著,但是貝郁琦還是順利的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偷溜進去。

    這松鶴會館號稱有最嚴密的保全,實際上也不過爾爾嘛。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金福,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傢伙待在這裡吃好睡好,臉都圓潤了些。她爬上床,拍了拍金福的臉。

    “二哥,我好累,不要吵。”金福揮揮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二哥?她挑了下眉。不會是白艾清吧?該不會兩個人已經進展到同床共枕的階段了吧?她純情的小金福啊,居然白白便宜了白艾清那個魔鬼,真是令人惋惜。

    見叫不醒他,她索性壓到他身上,“金福,姊姊都來了,你還睡得著啊。”

    金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看到貝鬱琦,先是茫然,然後是驚嚇,“貝貝?!你怎麼會在這裡?傅友誠帶你來的嗎?”

    她得意揚揚的搖頭,“他身體虛,得多休息,所以我就趁他睡著的時候來看看你,我很有良心吧?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真沒想到二哥會同意讓你進來。”這點令金福有點驚訝。白艾清完全不隱藏自己厭惡貝貝的態度,實在令他很為難,畢竟他跟貝貝的感情很好,實在不想見兩人交惡。

    “我要進來,哪需要他同意。”貝鬱琦的回答是一臉的高傲,“這世上任何地方,只要我想進來就能進來!”

    金福懷疑的搔搔頭,待在松鶴會館這些日子,這裡的保全系統之完備他是見識過的。

    這裡根本無法隨意進出,來這的頭幾天,他也想過要偷溜,不過才出房門就被拎回來了,若是貝貝還有靈力或許有可能一闖,但是現在她不過就是個凡人,縱使有著俐落的拳腳功夫,也鬥不過白艾清。

    “這是什麼眼神?你是在懷疑姊姊說的話嗎?”她勾著他的脖子,嬌笑著問。

    金福看著她的笑容,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表達自己的忠誠,“沒有,貝貝是全天下最厲害的!”

    “這是當然。”貝鬱琦一點都不客氣的接受讚美,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這死沒良心的,姊姊我因為擔心你而吃不下、睡不著,你日子過得倒挺好,還一口一個二哥,叫得甜絲絲的。”

    金福心虛的垂下眼。他不是不想逃,只是白艾清除了有時候凶了一點之外,對他其實很好,他在這裡住得也舒適,每個人都待他很好,更何況他就算想走,白艾清不點頭,他也逃不了,索性就不逃了,他的想法很簡單,事情既然無法解決,他也就不想了,安安穩穩、順理成章的住下來。

    “算了算了,我指望只豬自救都強過指望你。”貝鬱琦無力的擺了擺手,“反正以你那丁點能力,白艾清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金福想反駁,但是腦中閃過白艾清那強大的氣場,整個人就只能氣弱的認同。

    他眨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真誠的說:“不管怎樣,貝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撥了下長髮,說:“我可是貝鬱琦,走到哪裡都能活,倒是你,我才擔心你出事。”

    “放心吧,”金福笑得一點心機都沒有,“白艾清對我很好!”

    “我也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瞧你被養得白白嫩嫩的,讓人真想一口把你給吞了。”

    聞言,金福拉著自己的衣服,恐懼的看著貝鬱琦。

    她覺得好笑,看著金福發紅的雙耳說:“你放心,姊姊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滾床單,小金福啊,那個白艾清我就不管了,只是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有這嗜好?你可是眾福神中唯一的一根草,天天跟我們這些貌美如花的姊姊、妹妹們在一起,怎麼還會喜歡男人?”

    “貝貝,你別胡說,”金福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跟他沒什麼!”

    貝鬱琦沒好氣的戳了戳他的腦袋,“你跟他最好是沒什麼,別忘了,我們早晚得走,你不要到了最後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好。”

    說到離開,金福一臉不安的看著她,“貝貝,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不知道。”她盤腿坐在床上,側著頭,老實回答,“你很急著回去嗎?”

    金福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這倒令貝鬱琦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捨不得,急著走是怕有一天白艾清真把你撲倒嗎?”

    他翻了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你再留下來,憑你這花容月貌,被撲倒也是早晚的事而已。”說實在的,她是真的覺得白艾清這傢伙不好應付,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動手完全不懂手下留情,個性如同寒冬風雪般不講情面,她不認為被他看上是件可以輕易全身而退的事。

    金福露出苦惱的神情,“反正等我們恢復了靈力自然就能走了,只是我們不過喝了一點酒,為什麼靈力一直沒辦法恢復,我真的覺得奇怪。”

    “應該是有人要罰我們吧。”這點她早想過了,原本她也很苦惱,但是她是苦惱金福的安危,畢竟這件事說穿了是她起的頭,她一人做事一人當,可不希望金福因為她的事而有萬一,現在看他安然無事,她的內疚也可以放下,只是在離開前,她一定得搞定件事。“白艾清這幾天有沒有說是誰傷了傅友誠?”

    他搔了搔頭,“沒聽說。”

    貝鬱琦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腦袋,“傅友誠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由你這個福神看顧,他能活到現在真的是自己命大,跟你沒半點關係。”

    金福能力被否定,一臉沮喪,不開心的回嘴,“好啦,我知道我能力不好,你能力最好,既然如此,你不會自己去問傅友誠,幹麼來問我?”

    “哎呀,你這死小子!”她故意擰他一下,“膽子長大了,現在會頂嘴了?”

    他痛得扭曲了臉,“我不過是說實話!”

    “老大不要我插手,”貝鬱琦難得大發善心的鬆開手,“所以問他不成,他嘴緊得很,所以你去問白艾清。”

    金福一張臉已經不單能用沮喪來形容了,“貝貝,其實你真的可以不要插手這件事,你別小看這間松鶴會館,裡裡外外差不多有百人,除了二哥他們兄弟以外,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個個都是高手,不好應付,而且他們都很在意傅友誠的安全。”

    “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咧,聽起來好像還真像那麼一回事,用四大神獸取名,”貝鬱琦嘴一撇,“改天來會會他們!”

    她也隱約感覺得到白家兄弟對傅友誠的重視,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好奇但也沒有去追問,她在乎的是傅友誠的安危,只要一想到有人想要傷害他,她心中的一把火就不停的往上冒。

    金福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本來是想說聽你的話可以有一番作為,現在卻被困在這裡,就算想幫人也沒有辦法,這怎麼辦?”

    “誰知道怎麼辦!”貝鬱琦也只是攤攤手,“總之,明天一大早你就去問白艾清,順便跟他說你想要跟我走,我們倆湊在一起想辦法,說不定可以早點恢復靈力離開。”

    金福知道貝鬱琦講的有道理,只是他想起白艾清的個性,剛燃起的希望又有些熄滅。

    “若二哥不讓我走怎麼辦?”

    “你不會耍無賴嗎?”

    金福露出困惑的神情。

    “耍無賴最簡單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真是被他打敗了。

    他搖搖頭,不認為白艾清有這麼容易被說服。

    “耍無賴是最好達到目的的辦法,”貝鬱琦不厭其煩的教導,“尤其是對付心上人,這招特別好用。”

    金福側著頭,想了一會兒,“二哥不是我的心上人。”

    貝鬱琦真的有想要掐死他的衝動,“我管他是你的誰,只要你是他的心上人就好了!”

    “貝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這個小笨蛋,腳一伸,毫不留情的把金福給踢下床。

    他摔下床,苦著一張臉,“貝貝,好疼!”

    “不疼踢你幹麼?白艾清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個小白。”正打算好好的罵他一頓,她卻耳尖的聽到門口有聲音。有人來了?!她反應很快的翻身下床,目光四處掃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金福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她,就要把她塞進床底下。

    貝鬱琦眼睛危險的一眯,“你要我躲床底?”

    門口已經出現白艾清的聲音,金福緊張的說道:“你委屈一點,快點!”

    她低咒了一聲,將這筆帳再算到白艾清頭上,下一秒,她俐落的鑽進了漆黑的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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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9:3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白艾清開了門,金福有些意外他身後跟著傅友誠,一時之間有些蒙了。

    “人呢?”白艾清的臉色不太好看。

    金福回過神,裝出一臉無辜,“什麼人?”

    白艾清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從他床頭櫃上的小熊裡拿出一個黑色小東西,然後勾起他的下巴,又問了一次,“人呢?!”

    金福沒想到房間裡有那種東西,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但再怎麼樣他也不能沒義氣的出賣貝貝,所以他還是搖頭,打死不認就對了。

    白艾清看向傅友誠,要不是他先打了電話來知會一聲,監視器拍到貝鬱琦從圍牆偷爬進來時,他就找人把她抓住了。

    “我來帶貝貝回家。”傅友誠淡淡的開口。

    在床底下的貝鬱琦聽到他的聲音,驚愕的抬起頭,結果後腦杓硬生生撞向床板,“痛死我了!”她抱著頭哀叫。

    傅友誠蹲下來,彎腰看向床底,正好與她四目相接。

    “還想待多久?”他的語氣有著無奈。

    貝鬱琦撫著頭,不是很情願的爬出床底,“老大,你嚇到人家了!”

    他輕挑了下眉,“你偷偷跑進別的男人的房間,才嚇到我了。”

    她伸手勾住傅友誠的脖子,“什麼別的男人,他是金福。”

    “他就不是男人嗎?”

    “在我眼裡,金福不是男人。”貝鬱琦一點也沒有顧念金福還在場,直截了當的說。

    “貝貝!”金福覺得委屈。

    “金福小可愛,不信的話你問白艾清。”她將手指向白艾清,“他認為你是男人嗎?”

    白艾清瞪了貝鬱琦一眼,要不是傅友誠護著她,他真的想要揍她一頓。

    “別胡言亂語。”傅友誠瞄了她一眼,知道白艾清除了對金福可能還有點耐心以外,其他人可就沒這種福氣了。“以後要找人,開口跟我說就是了,不要偷偷摸摸的。”

    “我會偷偷摸摸,還不是怕有人會不想讓我看!”貝郁琦看著白艾清,刻意的問道:“對吧,白先生?”

    白艾清輕哼了一聲。

    “現在你也看到人了,該走了。”傅友誠拉著貝鬱琦就要走。

    但她的腳像生根似的動也不動,他疑惑的看著她,輕挑了下眉。

    貝鬱琦朝他一笑。既然傅友誠來了,她等同有了靠山,所以她直截了當的指了指金福,要將人帶走的決心表露無遺。

    白艾清沒說話,只是狠狠看著她,眼神極為冰冷。

    傅友誠並不是對這詭譎氣氛毫無所覺,只是姑且不論金福是貝郁琦的朋友,就算是一般人,也沒道理硬是把人留在松鶴會館。

    “如果金福要離開,你就讓他走吧。”他最後決定站在一個理字上開口。

    “老大,謝謝你。”她興奮的吻了下傅友誠,然後一臉得意的看著白艾清。

    白艾清沒理會,收回視線轉向金福,“你要走嗎?”

    金福沒料到問題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進退兩難的看著貝郁琦和白艾清。這兩人在他的心目中,一個是女王,一個是魔王,誰都不能得罪,他也得罪不起。

    ““愛卿”,”貝鬱琦伸出手擋在白艾清眼前,不讓他瞪金福,“別想用眼神威脅我家小金福。”

    白艾清伸出手,要把她的手打開,但人都還沒碰到,貝鬱琦就被傅友誠拉回懷裡了。

    “老大,這傢伙怎麼這麼喜歡動手動腳。”她順勢窩到了他的懷裡,“你眼光真不好,跟這種人交上朋友。”

    “我承認我的眼光確實不怎麼樣,”傅友誠故意掃了她一眼,“因為跟艾清比起來,你更愛動手動腳。”

    貝鬱琦瞪了他一眼。

    傅友誠被瞪得不痛不癢,他的縱容就只對她,所以不管她再如何不禮貌,他都鮮少動肝火。

    “小金福,”她往前一步,雙手叉著腰,很清楚知道金福在乎的是什麼。“別因為一個路人甲就忘了你自己的責任。”

    金福看著貝鬱琦堅定的眼神,原本遲疑的心下了決定。

    他向來能力不好,所以沒有自信,被人恥笑,但是貝貝總是維護著他,他不想讓她失望,更何況離開是早晚的事,他不該被白艾清影響。所以他刻意不讓目光接觸到白艾清,走向貝鬱琦。

    白艾清見了眼神一冷,往前一踏,傅友誠伸手擋住了他。

    趁此機會,貝鬱琦連忙拉著金福就往外溜。

    “你到底在做什麼?”白艾清向來冰冷的黑眸閃著恐怖光芒,揚起了手中的小型監聽器,“你心中難道沒疑惑嗎?他們兩人說的話很古怪,只要讓他們在一起,早晚會離開!”

    傅友誠將他手中的小型監聽器接過手,揚起嘴角,“我實在很驚訝你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連在房裡擺監聽器這種下三濫的事也做。”

    聞言,白艾清向來冷漠的神色難得露出了一抹不自在。

    “艾清,你該認清現實,”傅友誠沉靜道,“你就算做盡了一切,不讓他們倆碰頭,他們若想走還是會走。”

    白艾清一楞,看著傅友誠。“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在一起,難道你不在乎?”

    “我當然在乎,但我知道只要貝貝想走,我攔不住她。”他的口氣雲淡風輕,“但我可以讓她離不開。”

    白艾清玩味著他的話。

    “過幾天,野田靜子要來,我家得要加強保全,你派幾個人過來,不過……”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如果你要親自出馬,搬進我家保護我的話,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白艾清的眼底頓時一亮。

    傅友誠唇角一勾,拍了拍他的肩,翩然離去。金福是跑了,但是艾清可以搬去跟金福在一起,這麼簡單的事,用點腦子就成了。

    他既順了貝貝的意也不得罪艾清,一舉兩得。

    金福一被貝鬱琦帶回傅家,兩個人就窩進房裡,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事,傅友誠也沒有管他們,知道只要吃藥的時間一到,貝鬱琦一定會出現,她關心他,把他放在第一位,這點自信他是有的,所以他就沒必要跟金福計較,胡亂吃醋。

    果然時間一到,貝鬱琦就揚著笑容,拿著藥,倒了杯水走了進來。

    他把手中的書放下,靜靜的看著她將水杯放在一旁的床頭櫃,爬上了床。

    “該吃藥了。”她跪坐在床上,甜笑著說。

    “捨得回來了?”傅友誠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

    貝鬱琦笑得嫵媚,“沒辦法,我跟金福太久沒見,所以聊得久了點,怎麼?你嫉妒?”

    “若我說是,你會減少跟他接觸的時間和機會嗎?”

    她沒有考慮,直接爽快的搖頭。

    “說句話哄哄我都不肯嗎?”他輕點了下她的鼻頭。

    她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唇,“人家不會說謊。”

    “我很懷疑。”他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

    她莞爾道:“吃藥了。”

    “我的傷口癒合很不錯,沒發炎,藥不吃了!”他只喝了口她倒過來的水,拒絕再吃止痛消炎藥。

    反正這藥品是備用,也沒有非得要吃,所以貝鬱琦也沒勉強,將藥放到一旁。

    “你跟金福聊些什麼呢?”他像是談天似的隨口問道。

    “也沒什麼,”她說得敷衍,明顯有逃避的嫌疑,“不過就是講講以前的事,現在的事和未來的事!”

    看她眸中濃濃的笑意,他知道她不願意跟他多談,他並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但是對上她,思慮總是百轉千回。

    “你跟金福談什麼我可以不問,你要留下金福,我也由你,”傅友誠柔聲道,“我只要你記住——我不躲在女人身後,所以不用為我強出頭,我最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險中,不論發生任何事,我會處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的口氣帶著淡然,她的笑臉掛在臉上,雖然表情沒有一絲驚訝,但心頭的悸動卻騙不了人。

    他的體貼她能感受到,被他珍惜,是她的幸也是不幸——對一個早晚一定得離開的人,她配不起這份單純的感情。

    她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但轉眼之間,又是笑吟吟的說:“放心吧老大,我知道我若受傷,你會心疼,所以以後若有危險,我一定有多遠閃多遠,推別人去送死也不會搶跑第一個。”

    傅友誠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輕聲在她的頭頂道:“說到做到。”

    她不想騙他,所以沒有回答他,只是乖巧的窩在他懷裡,兩個人各懷心事,但誰都不想破壞現在的平和幸福,所以都選擇不將話給道破。

    這時貝鬱琦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安,卻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於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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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09:48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一大清早,貝鬱琦一開門,就看到白家那對長得令人流口水的雙胞胎兄弟站在門口。

    白艾清連招呼都不打,冷冷的越過她身旁,貝鬱琦也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因為這塊冰塊套不出話,所以她直接把視線落在笑吟吟的白艾帆身上,“白帥哥,這麼早跑來,想我啊?”

    “是啊。”白艾帆回得也不客氣,“幾天不見,想死你了,還不過來給哥哥我抱一個。”

    白艾帆很聰明,很快就知道對付貝郁琦這種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貝鬱琦哈哈大笑,還真大方伸出手擁抱著他,死賴在他的懷裡,“白帥哥,你索性把我一把抱起來,若讓我家老大看到我被你公主抱,到時你被他痛揍一頓的場景肯定很好玩。”

    “你捨不得看我被打的。”白艾帆也不怕她,只是眨了眨眼。

    在貝郁琦為了傅友誠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後,他就知道她是朋友不是敵人,他不像白艾清死腦筋,縱使搞不清這女人的來歷,但只要肯定不會傷害傅友誠就能當朋友。

    白艾清在一旁見了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不屑的冷冷一哼。

    “怎麼?”聽到聲音,貝鬱椅轉頭看著白艾清,“我的愛卿,嫉妒我抱別人不抱你嗎?那就過來給我抱一下。”

    “狐狸精!”白艾清啐了一聲。

    他的表情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就怕了,但是貝鬱琦卻妖嬈的走到他身旁,不怕死的伸出雙臂要抱他。

    白艾清速度很快的閃開,“你再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要不是看在傅友誠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跟貝鬱琦大打出手的分上,他早就不留情面把金福拐跑的女人揍一頓。

    “我的愛卿,”貝鬱琦捧著胸口,一副心碎的樣子,“想我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為什麼就硬要把我當仇人呢?”

    白艾清還是一哼,懶得理她。

    “我知道了,”她露出了然的神情,“你討厭我的原因,該不會是因為我家小金福愛我不愛你吧?”

    他瞪著她,目光深沉,雙手緊握,已經快要忍不住出手了。

    “貝貝,”傅友誠的聲音在樓梯上方適時的響起,含笑的凝視著她,“適可而止。”

    貝鬱琦一看到他,立刻放開了白艾帆。沒辦法,雖然他很帥,但只要傅友誠出現,她還是整顆心都向著老大。她笑容燦爛的走過去,伸手圈著傅友誠的腰,乖巧的站到他的身旁。

    “你們來得真早,”傅友誠淡淡的開了口,“吃飯了嗎?”

    貝鬱琦看他似乎對他們的來訪並不意外,忍不住輕扯了下他。

    傅友誠低下頭,輕挑了下眉,無聲的詢問。

    “他們是你叫來的?”她問。

    他點頭,“是,我沒告訴你嗎?”

    貝鬱琦的雙眸危險一眯,“老大,你並沒有告訴我。別裝傻了,你是故意不說的,說,你叫他們來做什麼?”

    “野田靜子要來,我得加強保全,自然就得找他們兄弟倆幫忙!”傅友誠說得理由十足。

    “說謊!”她輕捏了下他的手。小金福前腳才被帶回來,白艾清後腳就出現在這裡,她可沒這麼好騙。“該不會你還要安排白艾清住進來吧?”

    “為了安全考慮……”他回得理直氣壯,“當然!”

    她搖搖頭,第一次發現老大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是一流。

    貝鬱琦調笑的說道:“沒想到靜子小姐還沒進來,你就為她的安危擔心,還要加強保全,果然在你心中,還是靜子小姐最重要!”

    傅友誠抬起手,捏了下她的笑臉,“隨你怎麼想,反正我的心意,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是清楚,看著他帶著淺笑的臉,她心中某個柔軟處彷佛被撞擊了一下,有點酸甜,但有時還真希望自己能像金福一樣天真,什麼事都懵懵懂懂度過。

    “貝貝,我肚子好餓,要吃東西。”金福穿著一身帥氣的白色休閒服,神清氣爽的走下來,不過他愉快的吆喝一看到底下的白艾清就全然隱去。

    白艾清注意到他態度明顯的轉變,不悅蹙眉。

    金福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黑眸骨碌碌的轉著,完全沒料到一大清早就看見他。

    “餓了就快點下來吃飯,真不知道我到底欠了你什麼,得像老媽子一樣的伺候你。”貝鬱琦上前,一手勾著金福的脖子,強迫他下樓,“不要發呆!人家都為你找上門了,我看老大的態度,就知道白艾清一定會留下來,所以你晚上記得把門鎖好,不然有人半夜獸性大發爬上你的床,我可救不了你!”

    被這番調侃,金福白皙的臉全都紅了。

    “貝貝。”傅友誠的輕喚帶了一絲無奈。

    “OK!”貝郁琦立刻鬆開巴著金福的手,爽快的拍了下手,“吃早餐!”

    她俏皮的對傅友誠眨了眨眼,上前勾著他的手。“老大,話先說在前頭,若是愛卿要揍我的話,你要保護我。”

    “你不要去招惹人家就好了。”

    吃飯時,傅友誠和白艾清的話不多,不過白艾帆是個人來瘋,跟貝郁琦和金福倒是有話聊,一頓早餐吃得笑聲不斷。

    傅友誠嘴角微彎。他家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下午貝鬱琦雙手抱胸站在二樓陽臺,低頭看著底下的花園,花園裡栽種了許多花草,這些都是傅友誠閒暇時的休閒,這個季節花沒開,但還是一片綠意,看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不是生性浪漫的人,那些花草她不懂欣賞,她能站這麼久,不是什麼少女情懷,而是對底下的兩個大男人很感興趣。

    兩個幾乎不分軒輊的俊美男人,站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畫。

    雖然白艾清冷冷的站在一旁看著白癡金福,但她看得出來,白艾清是真心的對金福好,不過那個小沒良心卻好像無所覺。

    “你還要看多久?”傅友誠端了杯咖啡,站在她的身旁問。

    貝鬱琦分心的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胃不好,別喝太多。”

    “我知道,”他勾了下嘴角,低頭看著底下。“這是給你的。”

    她不客氣的接過,不得不承認她不單迷上了傅友誠這個人,還對他泡的咖啡味道著迷。

    “雖然我不喜歡白艾清,但是小金福……”她抬頭看著傅友誠,“為什麼白艾清會看上小金福?”

    傅友誠不是愛八卦的人,但貝鬱琦似乎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所以他聳聳肩,雲淡風輕的反問:“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她不由得語塞。是啊,喜歡一個人確實不需要理由。

    “感情這種事還真是沒道理,”她喝了一口咖啡,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說:“只是有些事,再有心,終是沒結果。”

    他低頭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手輕搭在她的肩上,“放心,如果你有心的話,我們一定有結果。”

    貝郁琦聞言一楞,“老大,你想說什麼?”

    傅友誠輕挑了下眉,反問:“你想聽什麼?”

    看著兩人就像在打啞謎似的,貝鬱琦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艾清為了怕金福逃跑,所以在他的房裡裝了些監視系統。”他也直言不諱,“所以我是知道了一些事,如果你想告訴我,我願意聽,你若不想說也隨你,但我的立場表達得清清楚楚——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大,今天我才發現我們有溝通問題,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閃過他專注的眼睛,一口喝光了咖啡,轉身離開陽臺。

    真不懂嗎?貝鬱琦嘴角揚起了笑,只是裝不懂罷了,傅友誠是個聰明人,他也該看穿她的偽裝。

    她不想跟他談,是害怕自己被他說服,若真的告訴他自己的身分,他會強迫她留下來,而她不能答應的事,她沒法子承諾。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腦子響起了他的這句話。

    這次來了這一遭,她看清了這人世間的許多無奈,縱使盡了一切努力,還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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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10:09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貝貝!”才吃完晚餐,金福就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秘密似的,拉著貝鬱琦到外頭的花圜,“你知道了嗎?”

    她一臉不解,“知道什麼?”

    “我聽二哥說,有一個叫野田靜子的人要來!”他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說。

    貝鬱琦看著他,覺得好笑,“所以呢?”

    金福有些意外她平靜的反應,“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點頭,眼角瞄到白艾清的身影。這傢伙黏得還真緊,她故意勾著金福的手,兩個人甜蜜蜜的依偎在一起。

    “你不介意嗎?”金福沒注意,只是擔憂的看著她,“聽說她是傅友誠的爺爺替他選的女人。”

    “我能怎麼介意?”貝鬱琦反問,“我是什麼身分,能跟人家介意什麼?”

    金福聞言有些洩氣,“其實我看得出傅友誠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她輕挑了下眉,“難得喔,你竟然看得出來。”

    “我又不是瞎子!”金福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你當然不是瞎子,”貝郁琦懶懶的認同,“你只是腦殘而已。”

    “我不是!”金福一臉委屈。

    “乖。”她拍了拍他的臉,馬上看見白艾清走過來。這傢伙完全把金福當成是鑲金帶銀的,碰一下都不成哦。“你若要證明自己有腦子的話,就替我做件事。”

    “什麼?”他絕對會使命必達。

    “去問你家二哥,那天在淡水找麻煩的是不是顧家人?”

    金福眨眨眼,傻楞楞的回道:“傅友誠不是要你別管嗎?”

    真不知道傅友誠到底是誰在守護的……貝鬱琦瞪著他。

    她恐怖的眼神得到了成效,金福嚇得縮了下脖子,她立刻朝白艾清的方向使個眼色,要他過去。

    “二哥不會說的。”金福直覺反應。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傅友誠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讓你當他的福神。”

    金福一臉無辜,不知道自己說實話又招誰惹誰了。

    “愛卿,”貝鬱琦轉身面對走過來的白艾清,直截了當的說:“我們兩個雖然是相看兩厭,但至少有個共同的目的,就是保護我家老大,你老實跟我說,想要傷他的是不是顧家人?”

    白艾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自己去問他。”

    她甜甜一笑,“老大若會講他早說了,他不想我插手。”

    “那你就安分點!”白艾清也不客氣。

    她暗暗在心中痛駡他,推了推一旁的金福。

    金福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蠢樣,“怎麼了?”

    她勾了勾嘴角,暗指了下白艾清的方向。

    他還是一臉的困惑,“幹麼?”

    貝鬱琦沒好氣的看著他,“美男計!”丟下三個字,她就翩然離開,不過沒走太遠,躲在一旁偷聽。

    金福搔著頭,怯生生的開口,“二哥……”

    白艾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一看到他的眼神,金福的頭立刻垂得低低的,覺得自己真是太可憐了,女王跟魔王都不能得罪,夾在中間真難做。

    “不要沒事找事做。”白艾清的語氣有點冷。

    “貝貝是關心。”

    “女人還是安分點好。”

    他挺起胸膛道:“那你可以告訴我,我是男人!你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她。”

    白艾清上下打量著他,冷冷一哼。他又不是白癡!

    看到他不屑的眼神,金福整個人就像泄了氣似的,哭喪著一張臉。

    “真是弱爆了,沒用的傢伙。”躲在一旁的貝郁琦簡直快暈倒了,虧他還是個福神,真是神明界的恥辱。

    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的傅友誠伸出手,從後頭抱住了她,往自己懷里拉。

    貝鬱琦嚇了一跳,猛地抬頭,“你嚇死我了。”

    “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嚇,什麼事情不好做,偷聽人家說話。”

    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我是怕有人欺負我的小金福。”

    傅友誠緊抱著她,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旁,“明明最會欺負他的人就是你。”

    她覺得有點癢,縮了下脖子,小手抱著他的腰,感受熟悉的氣息,“老大,你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知肚明,”他吻了吻她的發,“我再說一次,不管誰傷了我,你都不要插手,安分點。”

    “我不會亂來,只是好奇,”她斂下眼,無意識的輕撫他襯衫上的扣子,“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告訴我呢?”

    傅友誠知道她是個不容易被說服的人,只是對於顧家,他有著複雜的情感。從他爺爺至今,三代的恩怨已經很難解釋清楚,唯一肯定的是傅家確實欠了顧家一條命——那個與他年紀相仿的表兄弟當初被錯綁,來不及長大。

    就因為這一層關係,這些年來,他對他們的種種作為多了些縱容,只是時至今日,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還能繼續忍多久?

    傅友誠撇開不愉快的事,拉起她的手,看著她的手鏈,很簡單的鈴鐺,他輕撫而過,直接拿了下來。

    貝鬱琦一驚,急忙要搶回來,但是他很快又幫她套上了另一個手鏈,上頭有著很漂亮的白色鈴蘭琉璃——她的骨架纖細、皮膚白皙,帶上這款手鏈很好看,這是他特地為她而做的,只適合她一人。

    “好漂亮!”她一時忘了自己的鈴鐺手鏈,讚歎的看著漂亮的白色鈴蘭,她原就是蘭花仙子,自然對蘭花有著特殊的情感。“你特別為我做的嗎?”

    傅友誠點點頭,抬起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看著他溫柔的動作,貝鬱琦眼眶有點泛紅,他身上的氣息她太過熟悉,心中一陣悸動,她伸手拉過他,抱住他的脖子,霸道的纏著他,給他一個深吻,要不是顧及他們還在花園裡,她可能就直接把他壓到床上去了。

    另一邊,金福和白艾清原本要走回屋子,看見他們兩個熱情的擁吻,全都僵硬的停下了腳步。

    金福看得臉都紅了,白艾清則當機立斷拉過他繞路走,識相的沒有打擾他們。

    貝鬱綺沒想像過野田靜子應該長成什麼模樣,不過就算想過,但當本人真的出現在面前,還是有很大的落差。

    顧又森原本說在傍晚時到機場接人,但是不到中午,野田靜子就一個人提著行李出現在大門口。

    明明剛滿二十歲,正該是青春洋溢的年紀,她卻穿著一身典雅的套裝,秀氣的五官,得體的坐姿,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可能都經過精細的計算,坐在沙發上,她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漂亮陶瓷娃娃,身上找不到一絲朝氣。

    “難怪你爺爺會挑中她,挺適合你的,都可以用一個字形容——悶!”

    傅友誠聽到身後的低喃,瞄了貝鬱琦一眼,注意到她特意拉開的距離,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她坐下。

    “我是助理,主雇有別,為免誤會,我站著就好。”貝鬱琦連忙往身旁的白艾清靠近了一點。

    白艾清冷著臉,嫌棄似的往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貝鬱琦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冷哼一聲,不理她。

    傅友誠看她不肯靠近,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偏偏她故意視而不見,堅持站著。

    少根筋的金福就不客氣多了,他直接坐到野田靜子身旁,近距離打量,“你皮膚好好喔。”

    野田靜子看著他,點了點頭,“謝謝。”

    金福一臉陶醉,“你聲音也好好聽。”

    野田靜子還是點頭,“謝謝。”

    “好有禮貌。”他忙不迭的誇讚。

    “謝謝。”野田靜子依然回以二字箴言。

    金福興奮的看向貝郁琦,“貝貝,她很棒對不對?好像大姊姊!”

    這恬靜的氣質確實像極了大姊,與金福連生的另一位牡丹仙子金寶寶,只不過她很清楚金寶寶是只不會叫的狗,雖然外表溫和,但脾氣卻是最兇狠,跟這個日本小姑娘應該不是同一路人。

    貝鬱琦暗暗推了推傅友誠,從野田靜子進門到現在,他大老爺一字不吭,說不過去。

    傅友誠被推得不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老大,”她甜甜一笑,“跟靜子小姐說說話。”

    他的反應是輕哼了一聲,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貝鬱琦被他的舉動驚得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伸出手要拉人,他眼角餘光看到她的動作,立刻俐落的一閃,很快走進書房。

    門當著她的面砰的一聲關起來,貝鬱琦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對野田靜子道歉,“對不起,老大真是沒禮貌!”

    “沒關係。”野田靜子臉上依然掛著沒有生命的笑,“他忙,不打擾他。”

    “靜子小姐,你真的好懂事。”金福的眼睛都要冒出愛心了。

    白艾清再也看不下去,咬了咬牙,長手一伸就把他拎起來。

    金福哀哀叫,“二哥,幹麼啦?我要跟靜子小姐聊天!”

    “人家不想跟你說話。”

    “哪有?”他抗議,“她跟我說了很多。”

    “她跟你說最多的是——謝謝!”白艾清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

    金福聞言有些氣弱,野田靜子確實不多話,只是一味的把謝謝掛在嘴邊。

    “你搞定她!”白艾清掃了貝鬱琦一眼,抓著金福就跟著傅友誠的腳步消失在書房裡。

    “這些男人真不可愛!”她嘴一撇,轉過身,用燦爛的笑臉看著野田靜子說:“靜子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剛下飛機應該累了吧?辛苦你了。”

    “還好。”野田靜子的態度依然禮貌而疏離,明明該是一個愛作夢的年紀,卻死氣沉沉,好似老老垂矣。

    貝鬱琦熱絡的握住了野田靜子的手,有點驚訝她的手不若自己想像中的柔軟,甚至還有著硬繭,她眼底閃過狐疑,但依然笑得嫵媚,“我家老大都說靜子小姐是溫柔又有氣質,果然沒錯。”

    要溫柔又有氣質其實也不會太難,反正就掛著淺笑,有禮貌,不要多話就成。

    野田靜子暗暗的想,有些抗拒貝鬱琦的熱絡,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

    貝鬱琦給了她一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緊拉著她走向樓梯。“走,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訂了飯店。”野田靜子雖然被拉著走,但是卻柔聲拒絕說道。

    貝鬱琦的腳步微頓。顧又森的意思明明是要讓野田靜子住進來跟傅友誠培養感情,她若走了不單沒戲唱,顧又森應該也不會開心吧?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所以我堅持去住飯店。”野田靜子水靈靈的眼睛坦然的看著她,很有禮貌的說。

    貝鬱琦看著她。自己足足比她高了近半個頭,這麼嬌小的女人很容易勾起他人的保護欲,縱使同為女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種柔弱的女人毫無招架之力。

    “靜子小姐,你應該知道,在我家老大過世爺爺的心目中,你是他所安排的結婚物件。”

    “我知道。”野田靜子點頭承認,沒有半絲心虛,“但我看得出來,他喜歡的是你,不是我。”

    她的口氣不帶怒意,就像談論天氣一般平靜。她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畢竟他從未真正瞭解傅友誠,更稱不上喜歡,所以他心儀誰,對她而言都沒有任何關係,影響不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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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10:25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貝鬱琦淺淺一笑。看不出來她雖然外表溫柔,講話卻是很直接。“聽你這麼一說,反而是我該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需要。”野田靜子笑得溫和,“感情本來就是一種緣分,我跟傅先生有緣相識,但無緣相守,我不會把老人家的安排放在心上。”

    “你倒看得開。”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沒必要跟別人搶。”她的理由很簡單,或許她看來事事順從,但對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喜歡你的個性。”

    “謝謝。”野田靜子依然是不冷不熱的禮貌態度,“只是有件事我想請你替我轉達。”

    “什麼事,你說。”貝鬱琦答應得也爽快。

    “我提早了一個航班來,原本說好要來接我的顧先生應該撲了個空,請替我告訴他我要去住飯店。”說著,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名片,“背面有寫我住的地方,請他明天來找我,我有點事要跟他談談。”

    貝鬱琦接過名片,微斂下的眼閃過一絲狐疑,“你沒他的聯絡方式嗎?”

    野田靜子聳聳肩,“我來得太匆忙,聯手機都忘了帶,又不想打電話回去讓我家人叨念我擅作主張,所以只好麻煩你了。”

    靜了一會兒,貝鬱琦打量著手中的名片,“沒問題,只是我聽你的口氣,你跟顧先生很熟?”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兩年前來臺灣出了點事情,是顧先生幫忙處理的,所以我欠他一個人情。”她也直言不諱的回答。

    貝鬱琦一楞,沒料到野田靜子跟顧又森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也是因為這個人情,所以當他請我來臺灣一趟時,我二話不說便來了。”野田靜子坦誠相告。

    她在腦中消化著野田靜子的話,看著手中的名片,露出意味深長的淺笑,“所以你來臺灣不是因為我家老大,而是因為顧又森?”

    “是。”

    貝鬱琦腦筋動了一下,微笑點頭,“沒問題,我會替你轉達。”

    “謝謝。”她拉著行李就離開,走到門口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還有,我能跟你借輛車嗎?我想自己開車去飯店。”

    貝鬱琦有些猶豫,不是瞧不起她,只是看她嬌小的身軀雖然已經滿了二十,但看起來就像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再加上她應該是千金小姐,真的有辦法自己開車嗎?

    “我會開車,”似乎看出了她的懷疑,野田靜子說道,“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駕照。”

    “這就不必了!”貝鬱琦搖搖頭,“我去跟老大說一聲,他有不少車,你自己去挑一輛。”

    她的話才說完,一輛騷包的紅色保時捷帥氣的停在大門口。

    野田靜子的目光淡淡一瞥,認出這輛保時捷是去年賽車比賽的冠軍車款,全世界不過五輛,有錢都未必買得到,沒想到現在竟能夠幸運的看到這輛車。

    原本平靜無波的眸底閃著精光,這輛車太酷了,她喜歡。

    “我就借這輛車。”她說。

    貝鬱琦對車子沒有研究,她順著野田靜子的目光看過去,不是傅友誠的車,下車的是一身卡其色休閒服的白艾帆。

    白老大看來不是小氣的人,不過一輛車,若她開口,他應該願意出借。她想。

    白艾帆帥氣的甩著鑰匙進門,沒料到才踏進去,就對上兩雙“饑渴”的眼睛。

    雖然他長得玉樹臨風,帥氣逼人,被人盯著看是稀鬆平常,但現在突然被近乎赤裸裸、想要把他吞了似的眼神盯著瞧,心頭還是免不了一驚。

    “有事嗎?”他以不變應萬變,微笑問。

    貝鬱琦對他拋了個媚眼,“白老大,跟你打個商量。”

    白艾帆直覺沒好事,立刻搖頭,“想都別想!”

    “喂,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她抗議。

    “我拜託你什麼都別說。”白艾帆的目光懶懶的看著她,不過注意力很快被她身旁的女子吸引。

    很驕小的一個女孩子,又長又黑的頭髮披在身後,雖然穿著顯然跟她年紀不太相符的套裝,但整體看來還算甜美,氣質柔和,漂亮又有氣質。

    “這是誰?”他問。

    “野田靜子小姐。”

    野田靜子?白艾帆饒富興味的看著她。原來她就是友誠死去的爺爺替他訂下的未來老婆啊,這副小鳥依人、柔柔弱弱的樣子,跟貝鬱琦比起來確實更適合沉穩的傅友誠,老人家的眼光果然不錯,只不過……

    “你成年了嗎?”他一臉狐疑。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野田靜子柔柔的說。

    白艾帆上下打量著她,“還真看不出來。”她的臉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野田靜子微笑回視。她對外頭跑車的興趣遠勝於眼前的男人,只不過這位先生的容貌好像有些熟悉?

    “他跟剛才那位先生——白艾清很像。”

    白艾帆勾了勾唇角,“我們是雙胞胎,初次見面,我叫白艾帆。”

    野田靜子沒有閃躲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著他俊美的五官,白艾帆也不害羞的讓她瞧。

    半晌,她微微一笑,“你也喜歡男人嗎?”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題令白艾帆臉上的笑容當場崩解,著實一楞。

    這個問題實在太直接了,貝鬱琦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好回答嗎?真不好意思,我明白了。”野田靜子有禮的頷首,一臉平靜。

    白艾帆頓時有種想罵髒話的衝動。他很懷疑她到底明白了些什麼?這時他突然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個死丫頭,柔美的外表八成是假像!

    “我對抱著女人睡覺比較感興趣。”他恢復迷人的笑容,誘惑的盯著野田靜子說:“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野田靜子沒有任何驚嚇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白老大,”貝郁琦在一旁懶懶的提醒,“你好像忘了她是我家老大內定的結婚物件喔?”

    “我們心知肚明,有你這只母老虎在,就算有絕世大美女,傅友誠就算再心癢也不敢要。”

    “少把我家老大講得跟你這個色胚一樣,”她不客氣的伸出手,“拿來!”

    白艾帆瞄了她的手一眼,“拿什麼?”

    “鑰匙!”

    他手立刻一轉,將鑰匙穩穩的緊握在自己手掌心,“要做什麼?”

    “車子借一下。”

    他輕挑了下眉,“不借。”

    “白老大,不過就輛車,借一下都不行,你沒有這麼小氣吧?”貝鬱琦眯起眼,語帶威脅。

    白艾帆並不想得罪她,只是車子不是他的。這是他今天去松鶴會館時,看到艾清的車庫多了這輛車,所以他就開出來玩玩。

    他向來喜歡跑車,但並不像艾清這麼愛收集,弟弟的車大大小小加起來大概有十輛,所以當有他感興趣的“新貨”到,他就會開出來玩玩。

    “貝貝,”白艾帆解釋,“不是我小氣,是因為這車來頭不小,你碰不得。”

    但他這麼說倒勾起貝鬱琦的興趣,她的雙眼閃閃發亮,“我碰不得?你的意思是這輛車很特別?”

    白艾帆肯定的點頭,“很有價值,有錢都未必買得到,要有身分、地位還要再一點帥氣才能夠——”

    “白老大,”貝郁琦沒興趣聽他自戀的語論,直接打斷他的話,“聽你這麼形容就知道,特別的東西絕對要屬於特別的人,所以這輛車天生屬於我。”

    他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她,“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從你身上學的。”貝鬱琦也回得不客氣,“快點借我,別婆媽了。”

    “不借!”他果斷搖頭。

    她勾住白艾帆的手,撒嬌道:“白老大,不過就輛車而已,而且是可愛的靜子小姐要借的,就幫個忙啦。”

    “拜託!就她那副未成年——”看到野田靜子嘴邊的淺笑,他對欺負弱小沒興趣,所以閉嘴不批評她的外型。“你要去那裡?”

    “飯店。”拖著行李,野田靜子說。

    “我送你。”白艾帆難得善心大發,不過說到底是看在車子的分上。

    “不用了,”她淡淡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但你只需要把外面的車借我就行了。”

    “不,我堅持。”白艾帆露出一個迷人的笑,甩著鑰匙,雙眼勾人的盯著野田靜子瞧。

    這女人竟然有膽要開艾清的車,若沒事最好,若有個什麼,她可能會被弟弟扭斷脖子。

    “再次謝謝你。”白艾帆雖然賣力的出賣色相,但從野田靜子身上並沒有收到一丁點的成效,她突然伸出手,迅速拿走了他手上的鑰匙,“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開。”

    好快的速度——白艾帆的手一空,身子僵住。這女人竟然能趁他不注意時,輕而易舉拿走他手中的鑰匙,他現在可以肯定了,這女人外表所散發的可愛柔美是騙人的!

    “再次謝謝,”野田靜子的口氣很平淡,聽不出太多的喜怒,“等我要回日本時,會將車送還。”

    等她回日本?!這句話讓白艾帆差點嗆到,已經可以想見自己被兄弟千刀萬剮的畫面了,他抖了一下,立刻上前要搶回鑰匙。

    只是野田靜子卻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靈巧的一閃,躲過了他的手,快速繞過他身旁,俐落的上了車,接著發動引擎,降下車窗揮了下手,“行李我到了飯店再叫人來拿。”

    她猛地踩下油門,車速瞬間飆到了至少兩百公里,像子彈一樣射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幕看得貝鬱琦目瞪口呆,她沒想到看似柔弱的野田靜子,開起車竟然是如此殺氣騰騰。

    白艾帆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陰沉,突然,貝鬱琦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別看了,”她在一旁打趣的說:“再看車子也回不來了。”

    “都是你,”他轉身瞪了她一眼,“你完蛋了!”

    “是不是男人啊,”貝鬱琦捶了下他的胸膛,“不過就是輛車嘛,以我們的交情,不用為了車傷和氣吧?”

    “你懂什麼!”白艾帆翻了個白眼。“以我們的交情,當然不會為了區區一輛車傷和氣,只是我擔心……”他賣關子似的一頓。

    “怎樣?”貝鬱琦懶懶的挑了下眉。

    “我擔心艾清跟我有不一樣的想法。”

    貝鬱琦楞了一下,眼睛骨碌碌一轉,有了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是,那輛騷包車是白艾清的?”

    “真聰明!”白艾帆一笑,手搭在她肩上。雖然心頭有點不爽,但車被開走就開走了,生氣也沒用,既然車子是貝貝堅持要借的,接下來就是她跟艾清的事了,他是無辜的。

    貝郁琦的錯鄂只有幾秒鐘,隨即嫵媚的撥了下長髮,一臉不在意的說:“我才不怕,反正有我家老大在,白艾清動不了我。”

    白艾帆有些鄙視的看著她有些得意的表情,“最好你一輩子都黏在你家老大的身邊,沒有落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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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8 00:10:44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愛卿,你該知道,如果你敢傷我一根寒毛的話,老大會立刻把你趕回松鶴會館去。”說這句話時,貝鬱琦一臉神采飛揚,說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白艾清陰鬱的瞪著她的笑臉。

    傅友誠低頭拉開抽屜,拿出畫冊,拿起畫筆,想要再做點小飾品送給貝鬱琦,雖說珠寶設計向來不是他所擅長,不過他勇於嘗試,尤其在這個節骨眼,裝忙絕對是百利無一害,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就好。

    金福圓圓的眼睛閃著崇拜,目光穿梭在貝郁琦和白艾清之間,“看不出靜子小姐這麼文靜嬌小,居然敢開跑車狂飆。”

    “我也有些吃驚,果然人不可貌相。”貝鬱琦也有同感。

    白艾清哼了一聲。那輛車才剛送到,他都還沒開過,就被自己的兄長幫著外人借出去了。一想到這裡,他就極度不爽的瞪向兄長。

    白艾帆無辜的回視著弟弟殺人的目光。總不會這麼沒心沒肝,為了輛車就斷了他們二十幾年的手足之情吧?

    “那女人喜歡跑車又愛開快車,看來也文靜不到哪裡去!”白艾清實在是一肚子火,尤其看到金福對野田靜子充滿興趣的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

    “愛卿,如果你這種說法成立的話,本小姐我不懂車,更不開快車,就是文靜的大美人嘍?”

    貝鬱琦要配得上文靜兩個字,重新投胎轉世還快一點。在場的人全都在心中同時回答,只不過沒有說出來。

    “她人去哪裡?”白艾清不想回答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問題,為了自己的車子,他不得不關心野田靜子的下落。

    那輛車世界只有五輛,有錢還未必買得到,要給人也得等他過過癮才行。

    貝鬱琦拿出口袋裡的名片,“後面有飯店住址。”

    白艾清伸手要拿,她卻一個閃身,躲到傅友誠身後,抱住了他的脖子說:“老大,明天我想跟你一天假。”

    “你又想做什麼?”

    貝鬱琦微微一笑,“我想去飯店找靜子!”

    “我也要去!”金福也立刻舉手要跟,不過被白艾清一瞪,他就怯怯的把手給放下了。

    傅友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去找她做什麼?”

    “替愛卿把車拿回來啊!”她故意對著白艾清說,“不然我怕被他追殺。”

    “別找藉口,他的車讓他自己去拿就好了。”傅友誠簡單一句話否決,“你乖乖跟我去上班。”

    “老大”她撒嬌的晃著他,剛才在外頭她替野田靜子打了電話給顧又森,從語氣中聽得出他的不悅,也透露了明天一大早就會去飯店找野田靜子,所以她說什麼也要趕在他之前去一趟,她不希望傅家的恩怨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她甚至準備把人給接走,帶到另一個地方安置。“靜子一個人在臺灣人生地不熟,我怕她被欺負。”

    “你不要去欺負她就好了。”傅友誠回得也直接。

    “老大,你這話真是太傷我的心,”貝鬱琦重重的壓在他身上,“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她,所以怕我去欺負她?”

    “胡扯。”他好笑的瞥她一眼,伸手擰了下她臉頰,“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欺負我?”她揚起小臉,自信滿滿,“你若真不放心,我就帶著金福去,可以了吧?”

    傅友誠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情,這實在不能怪他,誰教金福看上去比個女人還嬌弱,隨便抓個路人甲都比他強。

    “如果你要去找野田靜子,我跟你去。”傅友誠不想限制她又掛心她的安危,只好讓步。

    “不行,你明天跟師傅約好了要去製造場。”她記得他有安排,拍了拍他的臉頰,“而且晚上治偉哥哥要回來,你已經說好要去機場接他,明天從早到晚你都有事,沒空跟我四處趴趴走。”

    “我的助理果然很盡責。”傅友誠對她微笑,“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很忙還跑去玩,良心過不過得去啊?”

    “不是玩,是替你盡地主之誼!”貝鬱琦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你有事,你就去忙,我帶著金福,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白老大跟我們去!”

    白艾帆在一旁看著這對男女卿卿我我,好戲看得正精采,沒想到會突然提到自己,還被丟了個差事在頭上。老實說,他對當保母沒興趣,更不想攬下照顧貝貝和金福的任務,畢竟一個是友誠的心上人,一個是他弟弟的寶貝,不管是哪一個有個萬一,那兩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肯定會把他生吞活剝,他沒那麼蠢。

    “我賭場有事!”他趕緊說。

    “我去!”白艾清幾乎跟兄長同一時間開口。

    貝鬱琦帶笑的雙眸掃過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你們一個去賭場,一個跟我們出去,老大誰看?你們派手下跟嗎?”

    向來他的安全都是松鶴會館派手下跟著,傅友誠並不認為一定非要白家有兄弟跟在身旁不可。只是……

    “艾清,你明天跟我出去,艾帆,你賭場有事就去忙,貝貝有金福跟著,應該沒事!”

    雙胞胎兄弟同時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指望金福?還不如指望一隻豬去爬樹!

    “我不同意。”白艾清一張臉難看得想殺人。

    “愛卿,此事無須再議,退下吧。”貝郁琦如女王般懶懶的揮了揮手。

    白艾清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她則在傅友誠身後一臉得意。

    “你別跟艾清過不去,反正我決定的事,就這麼辦。”傅友誠下了結論,摸了摸肚子。“奇怪,才吃了午餐,我怎麼現在有點餓?”

    “因為你吃的不多。”貝鬱琦連忙站直身子,擔心他的胃病又復發。“我再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貝貝,我幫你。”金福覺得白艾清的表情太駭人,衡量的結果他決定跟著女王,拋棄魔王。

    她也不客氣的勾著金福的手臂,開開心心的離開了書房。

    白艾清不悅的要跟上去,傅友誠忍不住歎了口氣,白艾帆則伸手擋住了弟弟的去路。

    “滾開!”他還在為哥哥未經他同意出借車子的事耿耿於懷,不爽到了極點。

    “不過就是輛車子,”白艾帆懶懶的勾著嘴角,“別發這麼大火。”

    白艾清不想跟他爭辯,反正說不過人,所以他向來動手比動嘴巴快。但艾帆是自己的兄長,他尊重他,不隨便出手,但可不代表不會有爆發的時候。

    “你明天悄悄跟著貝貝和金福,”傅友誠開了口,對白艾清說道,“貝貝越不想讓我們跟,就一定有問題,你脾氣克制一下,我不希望你傷害她。”

    傅友誠的一句話,令白艾清原本鐵青的臉色轉晴,“你要我偷偷跟著金福?”

    “包括貝貝。”他無奈的指正。這傢伙現在眼裡除金福以外,其他人八成都看不進去。

    “你放心吧,我會順便看著她。”白艾清講得很肯定。

    順便?!傅友誠輕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艾帆,我看你也跟艾清一起去吧。”

    白艾帆看傅友誠一臉苦惱,忍不住笑出來,“好,至於你的部分我會派青龍、白虎過來。”

    聞言,正要走出去找金福的白艾清像是想起什麼,頓了下腳步,“派玄武。”

    白艾帆聞言不禁輕挑了下眉。這個弟弟腦子難得精明一次,玄武喜歡友誠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派玄武來,擺明想要刺激貝貝。

    “雖然哥哥很想支持你,”他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但得奉勸你一句,千萬沒別惹母老虎,尤其是像貝貝那種宇宙無敵不講理的那型,所以你千萬別跟貝貝鬥,憑你的腦子是鬥不過她的。”

    “老子就不信邪。”白艾清堅持,“就派玄武,誰教那個死丫頭每次都要霸著金福,老子看她不爽!”

    白艾帆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像被搶了糖果似的氣憤樣,歎了口氣。腦子本來就不精明了,遇上金福更像漿糊一樣。

    “要討公道何必叫玄武,”他給了個很有道理的建議,“她跟你搶金福,你不會跟她搶老大?反正老大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腦子有腦子,哪一點不比那個金福強。”

    白艾清聞言,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兄長。

    “我說的是實話,”白艾帆無辜的攤手,“你那個金福不是我要嫌棄他,除了一張臉還可以外,其他實在是沒什麼可取的。你看咱們老大條件多優,長得又好、宜室宜家……”

    沒聽到、沒聽到!傅友誠對自己催眠,現在這個時候跟這對兄弟對話,實在有損智商,所以他什麼都沒聽到,他低頭作畫,死都不搭腔。

    一大清早,貝鬱琦就帶著金福跟野田靜子約在飯店大廳的咖啡廳碰面。

    金福完全狀況外的吃著豐盛早餐,一臉滿足的坐在一旁,貝鬱琦看了他一眼,有時還真羡慕他有這種天塌下來也無所覺的大條神經。

    “你的手鏈很特別。”野田靜子的目光停留在貝鬱琦手上的鈴蘭手鏈。“傅友誠做的?”

    貝鬱琦觸了下手鏈,口氣輕描淡寫,“只是個小東西。”

    “重要的是心意。”野田靜子看出貝鬱琦的違心之論,淡淡一笑,“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從來都不以是傅友誠的誰而自居,嚴格來說,我跟他連普通朋友都構不上。他對你好,我根本不吃味。”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跟傅友誠認識多年,但是她跟他講話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等一會兒我打算要出去逛逛,”野田靜子溫柔的看著貝鬱琦,“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好啊!”貝鬱琦爽快的點頭同意,“其實今天來除了替我家老大盡點地主之誼外,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搬回傅家住,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不安全。”

    野田靜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嘴角一揚,輕聲問道:“你向來都對陌生人這麼好嗎?”

    “我沒那麼隨便。”貝鬱琦搖頭,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直截了當的說:“我不管你跟我家老大最終有沒有結果,你來臺灣是為了見他,我們自然有必要保證你在臺灣的人身安全!”

    “你是個好人。”野田靜子側著頭,注意到貝鬱琦的餐飲幾乎沒動過,“不合你胃口嗎?我叫侍者換一份。”

    “不用,”貝鬱琦制止,“我出門已經吃了一點東西,所以還不餓。”

    “那至少喝點東西,”她推了杯飲料到她面前,“這是Bourbon Coke.”

    貝鬱琦爽快的拿起來喝了一口,不過才一入喉,她立刻臉色一變,“這不是汽水!”

    “Bourbon Coke是調酒,不過百分之八十是可樂。”野田靜子微笑說道。“因為等一下我要開車,所以只點了兩杯給你和金福,這是我很喜歡的飲料,特地點給你們的。”

    貝鬱琦飛快的看向金福,就見他已經將擺在他面前的那杯Bourbon Coke全都喝光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打了下他的頭。這個沒神經的傢伙,真的會被他氣死,一整杯喝完還不知道酒,沒救了。

    金福捂著頭,一臉無辜。“幹麼打我?我現在頭好暈。”

    “喝了一大杯,你不暈才怪,你的味覺是哪裡出了問題?”她簡直想要破口大駡了,“這是酒啊!你怎麼不告訴我?”

    金福臉色大變,“酒?!”他根本沒喝出來,怎麼告訴她?

    “有什麼問題嗎?”野田靜子不解的看著他們。

    貝鬱琦搖頭,“沒,只是我們酒量不好。”

    野田靜子坐直身軀,擔憂的看著金福,“才一杯,應該不會醉吧?”

    “也是!”貝鬱琦露出淺淺的笑,當然不會責怪野田靜子的無心之過。更何況她才喝了一口,不會有事,反正她的靈力早就沒了,所以喝不喝酒根本無所謂,大不了就是再晚一點恢復靈力,她現在當普通人也挺習慣的了。

    “可是金福他……”野田靜子看著他滿臉通紅,正在傻笑,“他好像醉了?”

    看著傻笑的金福,貝鬱琦實在又好氣又好笑,她當機立斷,起身扶起他,“看樣子,我們得先送他回去才行。”

    “好,”野田靜子也跟著起身,“車子已經在門口了。”

    她和野田靜子一左一右扶著金福走了出去,不過才出大門,她們的路就被高大的白艾清擋住。

    貝鬱琦看著一臉生人勿近表情的白艾清,覺得很無辜,“不關我的事,他自己喝完整杯還不知道是酒,真的不關我的事!”

    白艾清冷冷一哼,懶得答腔,直接彎下腰把金福抱起來。

    “一個美男子抱另一個帥哥公主,這畫面實在太衝擊我的心了!”貝鬱琦立刻露出花癡的神情。

    白艾清深邃的眼眸危險的眯起,她立刻無辜的眨著眼,討好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又說:“愛卿,別說我一直霸著金福,既然你來了,金福就交給你,我跟靜子出去。”

    他果斷拒絕,“回家。”

    貝鬱琦嬌媚一笑,回道:“不要,我家老大已經同意我今天放假了,我答應陪靜子去逛逛。”

    “你不要沒事找事做!”這時金福在他懷中動了一下,皺著眉頭,看樣子似乎很不舒服,白艾清整個人也跟著煩躁,沒什麼耐性。“快跟我走!”

    “你照顧金福就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她擺擺手,拉著野田靜子就快步走開。

    白艾清也不想理會她,直接把醉了的金福抱上車,然後要坐在駕駛座的白艾帆下車。

    “做什麼?”白艾帆覺得莫名其妙。

    “你去跟著她們。”他見色忘“兄”的要把雙胞胎哥哥給丟下。“我要帶金福回松鶴會館。”

    “什麼?!”白艾帆看到貝鬱琦已經跟著野田靜子上了車,“你把車開走了,我要怎麼跟?”

    “你這麼聰明,自己想辦法。”白艾清一把將自己的兄長拉下來,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他媽的,你有了男友忘兄弟!”看著白艾清的車子消失,貝鬱琦那邊又已經準備要走了,白艾帆低咒一聲,當機立斷攔了輛計程車。

    不過他很懷疑這輛小小計程車,是否追得上那輛世界級超跑?他第N次哀嚎自問——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坐在車上的貝郁琦原本精神還可以,不過因為口渴,所以喝了幾口野田靜子買來的瓶裝水,沒多久整個人就開始昏昏沉沉。

    她用力壓了壓太陽穴,不過就是喝口酒罷了,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啊。她下意識碰了碰手鏈,琉璃透出的微涼令她稍微回神。

    她突然想起自從帶上傅友誠送的手鏈之後,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鈴鐺手鏈,於是她打開皮包,拿出手鏈握在手裡,卻感覺到一絲異樣——

    她的力量……好像回來了?可是那她為什麼會這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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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你不舒服就睡一會兒吧。”

    恍惚間,貝鬱琦聽到野田靜子的聲音伴著海浪聲。

    她發現她把車開離了市區,往北海岸的方向走,“你要帶我去哪裡?”

    野田靜子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道:“我很抱歉,若換個時間相識,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她的話令貝鬱琦明白有事發生,於是閉上眼,沒有力氣抵抗,虛弱的問:“為什麼?”

    野田靜子分心的看她一眼,“對不起,我欠的人情、做的承諾,一定得還。”

    野田靜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讓她逐漸陷入黑暗,動彈不得。

    海風夾雜著涼意吹來,尖銳的煞車聲吵醒了貝鬱琦,她掙扎著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車子後座,野田靜子正好打開車門下車。

    “人呢?”顧又森跟原本應該還在美國的顧又安下了車,他們身後還跟了輛車,上頭坐了五個人。

    野田靜子比了比後座,不帶情感的看著顧又森,“我妹妹呢?”

    “她不想跟你回去,我也沒辦法。”他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你有法子就把她帶回去,若她能不纏著我,我還要謝謝你!”

    野田靜子冷冷的看著顧又森。他長得好看,但是就像蛇一樣冷血無情,她為自己妹妹的心遺留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到遺憾。

    她才出生,父母便離了婚,入贅的父親離開日本回到臺灣,很快的就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上一代的恩怨她說不清,她爸爸是個斯文的老師,媽媽卻來自日本勢力最強大的黑道家族,兩人一開始便註定錯誤,所以婚姻維持不到兩年便結束。

    雖然如此,爸爸還是很疼愛她,每年都會來看她,她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熟悉,只不過兩年前接到爸爸的電話,說妹妹蹺家被人肉販子賣到泰國去,只是她還來不及動用手下的資源去找人,這個男人陰錯陽差的趕在她之前救了妹妹,當時她答應爸爸會還這個恩情,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切——她幫顧又森替他將貝鬱琦拐騙出來。

    “這次就當還你兩年前救我妹妹的人情,我妹妹已經成年了,從今以後,她的事與我無關,至於你——我奉勸一句,小心夜路走多了碰到鬼,千萬、千萬不要有機會落到我手上。”

    顧又森看著野田靜子陰沉的眸子感到有些心驚。這個日本最大黑道勢力的接班人外表柔美嬌小,但絕非池中之物。

    當年傅家的老頭子會替傅友誠選了這個女人,就是看中她後頭的勢力可以保護他的寶貝金孫,只是他絕沒算到他的決定最後竟然是引郎入室,這女人與他連成一氣,算計傅友誠。

    不過不管野田靜子再可怕,只要貝鬱琦在他手上,他就有把握傅友誠會乖乖的將傅家的一切全都雙手奉上,連松鶴會館他都能接手,到時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哥,我們別理這女人,”顧又安迫不及待的說:“我們先把貝鬱琦給帶走,不然等藥效過了就麻煩了。”

    顧又森點了點頭,顧又安連忙上前,看著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貝鬱倚,他的眼底閃過陰鬱。從初識被她吸引,卻被狠狠打趴在地,這——幕幕都讓他處心積慮的想辦法要將失去的尊嚴討回來,這次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他伸出手想將貝鬱琦抱起來,不過他的手還沒碰到她,貝鬱琦的腳已經用力的一踢,狠狠踹向他肚子。

    顧又安沒有料到她已經醒了,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胃部受到重擊,差點吐出來。

    貝鬱琦俐落的下車,還不忘帥氣的撥了下被海風吹散的頭髮。

    “原來是我家老大兩位帥氣的表兄弟。”她看著顧又安狼狽的被自己的手下扶起來,立刻擺出自己那一百零一號的妖嬈笑容,只是笑意沒到達眼底,“要見人家何必耍這種手段?我會怕的。”

    “你——”顧又森沒有料到她會清醒得那麼快,他也沒空理會哀嚎的顧又安,惡狠狠的看著輕靠著車前門的野田靜子。“你沒下藥?”

    “有。”野田靜子的口氣淡淡的。“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

    “那為什麼她會醒得這麼快?”

    “你要我下藥、給她喝酒,我真的都做了。”她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只是我給她喝調酒,她聰明的只喝了一口,這我也沒料到,至於藥你又沒說要下多少,所以我就下了三分之一的劑量,磨碎了加在水裡,她還是冰雪聰明的只喝了幾口,她的運氣不錯,我也沒辦法。”

    聽到她的話,顧又森瞪大了眼。“野田靜子,你耍我!”

    野田靜子沒答腔,只是靜靜的回視他。傷天害理的事她不是沒做過,雖然不敢說對得起天地,但至少自問對得起自己的心,她與貝鬱琦無冤無仇,從不想害她,反正就是還個人情,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那把尺在她心裡。

    “謝謝你。”貝鬱琦對她拋了個飛吻。

    看她笑得燦爛,野田靜子倒有些佩服。“小心點,他們人多,我承諾過,所以我不會出手幫你。”

    “不需要你出手,小美女,”貝郁琦嫵媚一笑,交代一聲,“你站遠一點,我怕傷了你。”

    雖然不能完全諒解野田靜子的行為,但聽剛才對話,她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就暫時不跟她計較。

    貝郁琦對著顧又安勾了勾手指頭,明明笑得明豔動人,卻給人陰森森的感覺,“過來啊,表弟,我還以為今晚你才會跟治偉哥哥一起從美國回來,怎麼提早回來也不說一聲?你別躲在後頭,這麼膽小怎麼出來混,說出去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顧又安抱著肚子,更怯懦的退了一大步。

    “我知道你很有膽勢,”顧又森冷冷的看著貝鬱琦,不帶懼意的走向她,在他眼中,她不過就是個長得漂亮一點的女人,“只是現在這個局面,你還是放聰明點,乖乖跟我們走,只要傅友誠願意拿出傅家的財產來交換,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表哥,”貝郁琦臉上滿是戲謔,沒有一絲退縮的看他接近,“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只是個小助理而已,哪裡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從你可以左右他情緒那一天開始,你就不再只是個小助理,”顧又森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在淡水時他可以為你擋子彈,就表示在他心中,你比他的命更重要,這麼多年來,他被白家兩兄弟保護得太好,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不過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機會,只要你在我手上一天,就等同於掐住了他的脖子,比要他的命還折磨人。”

    貝郁琦聞言,眼中殺氣漸升,“那天晚上果然是你搞的鬼,我家老大真是佛心來的,就算知道也放過了你!”

    “因為他內疚,更因為他承諾會照顧我們顧家一輩子!”他不客氣的用力握住她的手臂,“他那種人,自以為有義氣,認為說出的承諾比命還重要,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個白癡。”

    在一旁的野田靜子厭惡的掃了顧又森一眼。

    貝鬱琦微笑認同,“這點我的想法倒是跟你一樣,我也覺得我家老大白癡,若換作是我,早就轟了你全家。”

    說完,她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毫不留情的出手,一拳打在顧又森的胸口上讓他疼得彎下腰。

    她冷冷一笑,又一拳砸向他的背,一口鮮紅的血立刻從他嘴裡吐出來。

    見狀,顧又安嚇得大叫,“站著看什麼?還不快上!”

    五個大男人回過神,連忙一擁而上。

    “人多欺負人少,真是沒風度。”貝鬱琦一邊動手,一邊嬌嗔,這幾個人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野田靜子隔岸觀火,冷眼旁觀,耳裡響著男人的慘叫聲,五個壯漢被貝鬱琦打倒在地,一個活脫脫的美人竟然如此兇狠,倒令她開了眼界。

    不遠處傳來車子急駛的聲音,她瞄了一眼,下車的是傅友誠,後頭還跟了輛計程車,白艾帆也隨後趕到。

    傅友誠未免也來得慢了點……野田靜子涼涼的想。事情都已經結束才出現,英雄救美來得太遲。

    傅友誠不等車停好就已經沖下了車,他著急的跑到貝鬱琦身旁,抓住了她。

    貝鬱琦沒有回頭,一個肘擊就過去,速度又快又猛,傅友誠靈巧閃過,喚了一聲,“貝貝!”

    她驚訝的回頭,雙眸因為看到他而大睜,“老大!”她用力的抱住了他,“你可來了,我好怕!”

    傅友誠抱著她,低頭看著已經倒成一片的男人,原本心中高懸的大石放下,卻對懷中女人的強悍有些啞口無言。

    目光移到在地上抱著肚子痛苦呻吟的顧又森,他眼中怒火閃爍,“我說過要你適可而止。”

    顧又森蜷曲著身子,看著他的眼神有著強烈的恨意,“有種你就把我殺了,不然我有機會還是會整死你!”

    傅友誠冷冷的瞪著他。原本他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但這次他居然對貝貝出手,根本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不會殺你,因為對你而言,身敗名裂比死還要痛苦。”傅友誠揚起冷酷的微笑,“所以從今以後,你們和傅家再沒有半點關係,也別指望能從我這裡拿到一毛錢。”

    “你敢!”顧又森眼中有著怨恨。

    “我們可以試試。”傅友誠緊握著貝鬱琦的手,語氣堅定。

    若今日是白家兩兄弟,可能毫不留情的就要了他們的命,但他畢竟不像白家兄弟自小在黑道家庭長大,看慣了打打殺殺、血腥暴力,對於他姑姑一家,就算恨極了,也無法真的下手。

    他轉開自己的視線,低頭看著貝鬱琦,“今天玩夠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嗎?”

    貝鬱琦看出他眼底的失落,心微微一痛,點了點頭。

    野田靜子原本以為傅友誠會趁這個機會擺平顧家兩個不知好歹的兄弟,沒有想到他竟然放過他們。這傢伙跟冷血的動物講人性?腦子不正常。

    這時她眼角餘光瞄到顧又森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她眉頭一皺,還來不及出聲警告,白艾帆已經發覺顧又森的動作,疾速的沖了過來。

    傅友誠聽見扣板機的聲音,出於本能的側身護住貝鬱琦,她只來得及聽到槍聲響起,整個人就被傅友誠密實的抱在懷裡,這是他第二次不顧自己的安危保護她,在他的心目中,這是種本能,因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包括這條命……

    上次的槍失了準頭,只劃過他的手臂,但這次卻直直的從他的背打進去,傅友誠癱軟倒在貝鬱琦身上,她踉蹌了一下,整點扶不住他。

    看見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襯衫,她的心都快停了。

    “他媽的,今天我一定殺了你。”白艾帆氣憤的沖了上去,握住顧又森開槍的手,硬生生擰斷。

    顧又森沒有叫出聲,痛得冷汗直冒,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不放棄。傅友誠想毀了他,他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大不了拖著他一起毀滅!

    “貝貝的戲演得真好不是嗎?從我派她進馥華會館,我就知道她早晚會替我教訓傅友誠,我就不信這次傅友誠還有這麼好的運氣。”他冷笑出聲。

    白艾帆原本還想打在顧又森身上的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難以置信的看向貝鬱琦。

    貝鬱琦的注意力都在滿身是血的傅友誠身上,聽到顧又森的話,她眸中戻氣一閃。這傢伙到了這個節骨眼還是不忘要傷害傅友誠?

    “這女人巴上了傅友誠就把跟我的約定拋到了腦後,”顧又森繼續說道:“傅友誠你絕對想不到,你也有被女人算計的一天吧?”

    貝郁琦看著傅友誠,心中一緊,正要開口替自己辯駁,卻見他輕搖了下頭,虛弱的低語,“我信你。”

    簡單的幾個字,惹紅了她的眼眶,眼淚撲簌蔌直落。

    “別哭……”看到她的淚水,他的心有股異樣的心疼,想要安慰,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

    在淚光之中,貝鬱琦彷佛看到了金福,她還來不及細看,白艾清已經帶著手下趕到。

    看到受傷的傅友誠,白艾清立刻上前一把將貝鬱琦推開。

    她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傅友誠見狀伸手要扶,但背部的槍傷痛得厲害,讓他沒辦法移動。

    “你到底是倒了什麼楣,從你遇到她後,就一堆倒楣事!”白艾清啐道,“上次的槍傷還沒好,現在又來一槍,你早晚會被她害死!”

    白艾清的斥責一字一句打在貝鬱琦的心上。是她的到來害了他?他的血染紅了她的手,看著這刺目的鮮紅,她心頭一緊。若是沒有她,他今天是否就會沒事?

    “不准這樣說她!”傅友誠臉色蒼白得嚇人,接著身子一軟,整個人無知覺的癱軟在白艾清懷裡。

    白艾清咒駡一聲,立刻打橫抱起傅友誠,頭也不回的上車。

    貝鬱琦心急的要跟上去,白艾帆卻將顧家兩兄弟交給手下,擋住了她的路,讓她只能心焦的看著傅友誠被帶上車。

    白艾帆向來溫和的眼眸蒙上了一層厲色,語氣不若之前的熱絡,“我不想跟你動手,但在事情查清楚前,你不准靠近友誠。”

    貝鬱琦心中有擔憂更有被誤會的恥辱,震驚的目光對上他,“你竟然相信那個人渣?!”

    “我誰都不信,”白艾帆冷冷的掃過她和一旁的野田靜子,“若讓我查出有誰搞鬼,將來一定十倍奉還!”最後他將視線定在野田靜子身上,“從此之後,不是朋友!”

    野田靜子聽得出這句話話背後的涵義。這次不過是還個人情,卻得罪了傅家,甚至還跟松鶴會館結下了梁子,看來以後跟臺灣的黑道勢力談事情會有麻煩,這個算盤怎麼算都是她吃虧了。

    但她還是平靜的看著白艾帆,懶懶的將手中的鑰匙丟給貝鬱琦,“車子給你,你快跟去吧。”

    貝鬱琦沒有遲疑,拿了鑰匙就跑,白艾帆正想去阻止,野田靜子卻伸手擋住了他。

    他的眼眸倏然危險眯起,外人看總以為他笑臉迎人,性情溫和,但只有熟知的人才知道,他個性冷狠,比弟弟更不留情面,“讓開!我不打女人!”

    “我可以當第一個。”

    “讓開!”白艾帆也不客氣,伸手就想推開她。

    但是手還沒碰到,她便抓住了他的手,擺明就是不讓他去追貝鬱琦。

    這是她自找的,白艾帆的眼底殺機驟現,狠狠的打向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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