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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若是先前黃秋虎對蘇容還有一些質疑, 可得知蘇容是余前輩的弟子、加上方才她對家居風水侃侃而談,黃秋虎很快就將這些質疑拋之腦後。
他不是一個心胸狹小之輩, 黃秋虎更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但此刻黃秋虎也著實好奇,邵家的祖墳到底是哪裡出問題,故有此一問。
身著工作制服的傳菜員接過門口小窗的菜肴,一道道地往桌上擺,頓時香味撲鼻, 蘇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方才雖然在福祿廳已經用過一點, 可總覺得像是沒吃一樣,她認真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魚肉,邊夾邊開口問道, “恐怕黃大師去邵家祖墳時一個大晴天吧?”
還沒等黃秋虎回答, 門口傳來一道敲門聲,黃秋虎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進來。”
來人正是邵子桓,他先是迅速地看了一眼黃秋虎,見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惱怒, 方才的忐忑不安頓時褪去,他連忙走進屋內坐到蘇容的身邊,並且恭敬地和黃秋虎打了一個招呼。
黃秋虎只是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繼續看向蘇容,“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去邵家祖宅時是一個大晴天?”
若是仔細觀察,此刻甚至能夠察覺到黃秋虎臉上莫名的敬服, 只不過這一點連黃秋虎自己也不知曉。
蘇容吃了一口菜,當初她去邵家祖墳之時也是一無所獲,是開了天眼後才略窺一二。
“不僅如此,恐怕你去祖墳的時辰應當是午時。”
不過還沒等黃秋虎回答,蘇容繼續道,“中午氣溫是一天上升最快的時刻,墓地四周的樹木特別茂盛,但是呆在其中,風被樹木擋住,大家都會覺得悶熱難耐。”
“尋常墳墓周邊陰氣沉沉,但據我觀察,邵家的這個墓龜,陽氣逼人,但黃大師你因為外部條件的原因,極有可能會忽略這一點。”
排除人為的因素,這是蘇容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說完話後,蘇容抬眸歪著腦袋看向黃大師,用眼神詢問是否如此。
蘇容雖然說得挺准,但黃秋虎訝然,“陰氣重?這根本不可能。”
他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不解道,“我怎可能出現這種紕漏,當初我帶了一碗米,倒扣在了墓龜上,可……”
蘇容了然,尋常的大師若是不能夠及時測陰陽之氣,那他們就會把一碗米倒扣在墓龜亦或是墓碑上,等到過了一定的時間,把米用符布包起來,放在香火上熏三圈。
這種米卦的方法,可以用來辨別事物的陰陽,若是包在布裡表面的米全部變色發黃,那就可以得知所測事物的陽氣逼人,從而有自己的判定。
可黃秋虎瞧見蘇容的臉色時,話到嘴邊可怎麼也說不出口。
帶回來的米都交由了自己的大徒弟譚明,對方也明確地告訴他米沒有任何的問題,可這樣的話,黃秋虎怎麼能和蘇容說。
蘇容眼神恍然,看來是黃大師內部出了問題,不過她才沒有八卦的閑心,干脆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而在一旁的邵子桓則是詫異地看了一眼黃大師,顯然也是明白了什麼,一時之間也不敢說話。
待黃秋虎情緒恢復後,他才沉聲道,“既然邵家決定起棺,不知起棺之時我可否在一旁觀看?”
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容碗裡的湯喝得差不多,拿起旁邊准備的濕毛巾擦了擦嘴,笑道,“黃大師,我可不是邵家人,這個我可沒有辦法做主回答你。”
言下之意她是不介意的,可就不知道邵家人是什麼樣的想法。
唯一在場的邵家人見到黃大師看向他的眼神時,立馬開口應承,“可以。”
接下來的用餐,黃秋虎食不知味,顯然被他自己的猜想搞得心緒不寧,最後在臨近結尾時,和蘇容粗粗打了聲招呼便直接離開,顯然有要事要做。
很快康寧廳中只剩下蘇容與邵子桓兩人。
邵子桓猶豫了一番開口道,“待會兒我和他們還要去帝景,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帝景是一個娛樂場所,邵子桓說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
蘇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拒絕道,“我有些累了,准備直接回酒店休息,就不去了。”
邵子桓聽到蘇容拒絕,點點頭回道,“那我先把你送回酒店。”
說完後,他站起身,“我先去福祿廳和他們交代一聲,你在這裡等著我回來。”
邵子桓沒有車,要送蘇容回希爾頓,勢必又要讓鄭越出馬,和蘇容說完話後,他就大步離開了康寧廳,直奔福祿廳而去。
鄭越一眾人正互相吹噓,見到邵子桓回來後,突然眼神一亮,“怎麼樣,黃大師走了沒?沒走的話我們也去拜訪一下。”
“去去去,不走我能回來嗎?”
海涵沉吟片刻,目光直視邵子桓,“那蘇容走了沒,要是沒走的話,咱們帶她一起去帝景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唄。”
方才聽說黃大師對蘇容刮目相看,海涵心裡起了交好對方的心思,肥肥的臉上都是笑意。
邵子桓搖頭,“我剛才已經問過她了,她不同意。”
海涵頓時樂了,連忙道,“女孩子是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啊?她們說不那心裡就是要呢!回去好好同她說一說,包管她能夠同意。”
“哥們兒,你們說是不是?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還能是邵哥嗎?”
聽著周圍的附和聲,邵子桓無奈地笑了笑,“行,我再去和她說一說,但蘇容認定的事情恐怕不會變。”
說著,邵子桓便離開了福祿廳,腳步匆匆的回到了蘇容的身邊,可看著蘇容清明的眼眸,邵子桓方才想說的話一下子哽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蘇容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語氣輕緩,“怎麼?有事情找我?”
邵子桓突然覺得很沒勁。
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非要在別人的攛掇下來找蘇容,他突然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待會兒可能要打車回去了,蘇大師,你介意嗎?”
邵子桓也不想去帝景了。
直到這時,蘇容臉上的笑意才顯得真實,“當然不介意。”
原本是不想多嘴的,可瞧見對方懊惱的神情,蘇容還是忍不住道,“有一句古話叫做畫骨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我說的話,你還是好好的想想吧!”
邵子桓突然間白了臉,這話若是換作誰來說恐怕都沒有用,但蘇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兩句話的分量十足,他抿唇不言,好半天才看向蘇容。
“蘇容,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個笑話看?”
蘇容這下是真真笑了,艷麗的容貌驚人,她認真道,“只要你不把自己當個笑話,誰又能把你當成笑話看?”
“走吧,吃飽了好累,我要回去好好休息。”
邵子桓若有所思的點頭,索性他也不准備回福祿廳,干脆直接跟在蘇容的身後離開。
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墓地邊上已經架起了大燈。
在大燈的照耀下,黑暗的夜晚頓如白晝。
七房子孫從長輩到晚輩,除了來不及趕回的與六房眾人,皆已全部到齊,此刻都面色嚴肅地站在墓龜旁。
“蘇大師,眼瞧著子時就要到了,需要我們再准備一些什麼嗎?”
邵峰的心情略微有些激動,他的心髒怦怦直跳,直覺告訴他,這棺木中肯定有不干淨的東西,這蘇大師若是解決了,他的生意再也不用發愁。
蘇容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今日子時是她測出來可以起棺的黃道吉日,此刻聽到邵峰的問話後,她從包中掏出一把茅草。
“每個護符都是我用三根茅草結成的,到時候大家都緊緊握在手中,這墳是老墳,帶著這護符,屆時可以避免煞氣衝出而遭受無妄之災。”
邵峰一臉嚴肅的接過護符,連忙分給眾人。
一旁的邵家人則在竊竊私語,討論的對像正是六房,六房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竟然還敢缺席,這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離蘇容不遠處的黃大師也接過一個護符,此刻他的臉上有些難看。
當初與蘇容交談完畢後,他並沒有直接找上譚明,而是私下裡到了邵家的這個祖墳,重新做了米卦,可得出的結論與當初完全相反。
黃大師一言不發地看著墓碑處。
子時一到,拜過後土龍神、墓中祖先,蘇容就吩咐一旁的工人開始動手。
邵家人停止議論紛紛,屏住呼吸直直看著墓口,眼睛一眨不眨。
三下五除二墓碑迅速地被推倒,墓碑不在,墓龜就破開了一個口子,工人繼續向下挖。
挖了不到一米深,底下挖出來的土壤突然變了顏色,原先的土壤中黃中帶著灰,而此時此刻,顏色卻突然變成了暗紅色。
雖說同一個穴位,因為地氣的不同,各層土壤的顏色變化十分常見,但是黃土要變也是變成灰白色,根本不可能出現紅土。
蘇容彎下腰,伸出手拿起一些在手中摸了摸,臉色頓時微變,這手中的泥土有一股濃厚的朱砂味,顯然是被有心人放了朱砂。
下意識的揉了揉,蘇容臉色更為難看,這泥土比起尋常的泥土來更要粘稠,加上聞到的味道,其中顯然加了黑狗血或是白雞血。
黑狗血與白雞血都是至陽至剛之物,蓋在棺材上,怪不得蘇容先前瞧見此地陰陽失調。
黃大師早在不知不覺中就走到蘇容的身邊,與蘇容一樣,彎腰拿起一些泥土,頓時眉心微蹙,迅速地和蘇容對視了一眼。
可還沒等黃大師說話,底下的人就挖到了棺材,工人用麻繩把棺材捆住,一點一點的往上升。
邵家祖先的棺材是用上等陰沉烏木所打,這烏木歷經百年而不爛,依舊堅固異常,可等到升到地面上,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大吃一驚。
這棺材木上的漆特別新,分明就是剛油漆不久的模樣,蘇容讓工人把這棺材抬到大燈之下,可看清了棺材的模樣,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黃大師更是駭然道,“這到底是誰竟然這麼狠心?居然要如此折磨棺材中的祖先?”
整個棺材全身,都繪上了烈焰文,棺材頭尾還分別貼上了天獄符,看著陰森,恐怖無比。
而邵峰早就變了臉色,他縱然想到會有人在墓中做手腳,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二房的邵琦更是怒不可遏,他怒氣騰騰地走到棺材前,雖然與祖宗沒有任何的感情,可也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拿祖宗開玩笑。
更何況這事關所有邵家人的前程。
正當他要說話之時,下面挖坑的工人喊道,“墓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邵家的祖先是大家,有一些陪葬的東西可厚非,邵琦放下了心中的怒氣,等著下面的人把挖到的東西傳上地。
可東西傳上來後,蘇容與黃大師的臉色立馬就又變了。
竟然是一個小棺材。
還沒等蘇容出手,黃大師就徑直走向工人,把小棺材的蓋子打開。
蓋子打開後,黃大師的心不停的往下沉,這裡面放著一個紅紙包,幾道道符,還有一些五谷。
不用說,這是一個生基。
所謂的生基,就是活人在世時,借助天地自然地理的靈氣轉運的一個方法。和陰宅的原理相同,但一個是庇佑後人,一個是幫自己轉運。
黃大師頓時覺得有些站不住。
這生基雖然看著簡單,可做起來麻煩無比,加上此法陰毒,黃大師只同自己的大徒弟說過,聯系先前的事情,譚明還騙過他一回,黃大師雖然很不想往那方面猜,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時之間,黃大師像是蒼老了十歲。
蘇容自然不會知道黃大師心裡所想,見黃大師再無下文,她走上前把道符拿出。
這幾張道符是入八字的,蘇容只是掃了一眼,先是將八字說出,然後低聲詢問道,“不知大家是否知道這八字是誰的?”
邵琦在一旁看得直發抖,沒想到自家的墳中還被人動這樣的手腳,他直接問道,“蘇大師,這八字有什麼講究嗎?”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有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
邵家眾人早就在棺材抬出時就開始互相議論。
蘇容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直言道,“這種手段頗為陰毒,先是用術法將祖先困住,使其不能夠接到地中的靈氣,反而將自己的生基放到墓裡,來使自己受益。”
“所以你們家族才會接連出事。”
“這八字是誰的那就是誰動的手腳。”
這時大房的一個婦人突然間痛哭出聲,撕心裂肺,“邵琦,你可要為你大哥做主啊!他死的那麼慘,死的時候都沒有合眼。”
“我道他當初為何會不明不白的身亡,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嗎?”
“查,一定要狠狠的查,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也要查出他是誰。”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那婦人顯然有些破音,旋即絕望的哭泣,真是天殺的造孽啊!
三房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眼眶已經濕潤,“二爺爺,我爸得了癌症,還在住院呢!”
說著,他突然向蘇容跪了下來,“大師我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爸爸?我不想讓我爸爸死,蘇大師,求求你了。”
瞧著一個比一個悲慘,黃大師的背瞬間變得佝僂,他一言不發,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著,而後突然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的極為艱難。
很快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並沒有人察覺。
蘇容則在第一時間就避開了對方,安慰道,“放心吧,這生基已經被取出,好好的把祖先尋一個新的地方安葬,氣運會逐漸好轉。”
邵琦在一旁氣得直哆嗦,根本說不出話來,二房雖然沒有人員傷亡,可是生意受到了極大的重創,隔了好久他才說出話,理智無比,“蘇大師,如今該怎麼辦?”
蘇容瞧了一眼棺材,直接開口,“唯一的辦法,只有改棺葬為甕葬。”
“有句話不得不說在前頭,按照風水的原理,一穴不可二葬,這個穴風水雖好,但是已經被破了,如今可以讓其暫時先停在邵家祠堂,等找到新的墓地再進行安葬。”
邵峰一直在旁邊打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直到掛了電話,一時氣不過,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緩和了好一會兒,邵峰才走到眾人的面前,“方才我已經讓家中的人查過族譜,這八字是六叔邵凱的!”
這話一出,不管是哭鬧的大房,含淚的三房還是議論紛紛的邵家眾人,皆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環境陡然間變得靜謐。
邵琦先前腦海中就有過這個猜想,可他想著,畢竟手足同胞,邵凱縱然再惡毒也不會拿著全族人的命開玩笑,可如今現實仿佛像是一記耳光般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
邵琦覺得喉嚨發干,好半天才開口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如假包換。”邵峰簡直要被氣得七竅生煙,若是他沒有多心,請蘇大師過來幫忙看風水,接下來出事的便是四房。
全族人的氣運都聚集到邵凱身上,怨不得近兩年他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畜生,畜生,果真是畜生。”
“二伯,如今眼前是什麼樣子你也能看得到,如果不處理了邵凱,恐怕會寒了整族人的心。”
“這是有多大的仇才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去大伯的靈堂時,心裡不會害怕,不會愧疚嗎?”
“怪不得那日他堅決反對起棺,怪不得今日他不敢來,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聽到邵峰的話後,眾人的情緒頓時變得義憤填膺,還是那句老話,在沒有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都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一旦利益被受到侵犯,就如同眼前這般。
大房猝死像是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劍,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輪到誰。
邵峰覺得頭昏腦脹,看著被包圍的邵琦,走到了蘇容的身邊,“大師,讓你看笑話了。”
蘇容站在旁邊,臉上露出了清麗的微笑,“不礙事,家家戶戶都有本難念的經。”
邵峰繼續感激道,“今日之事真是太感謝你了,若不是當初你看出了墓裡陰陽之氣不協調,恐怕我們要被蒙在鼓裡好久。”
蘇容搖頭,“若是你不相信我,恐怕我看出來了也沒什麼用,說到底,這都是命。”
邵峰猶豫了一番,眼底帶著慶幸,“大師,往後這墓真的對我們邵家人沒有任何影響了嗎?”
其實邵峰想問的是對他有沒有影響。
蘇容快速的掃了一眼墓龜,心中明白對方的意思,輕聲道,“邵叔,你就安心吧,尋一處風水寶地把祖先葬了,往後日子必能回到正軌。”
邵峰臉上快速的閃過不好意思,扭捏開口道,“不知大師是否有時間替我們邵家再尋一處風水寶地?”
這一路麻煩蘇容,顯然邵峰的心中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邵叔,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答應你。我已經在申市逗留了好幾日,若是尋找風水寶地鐵定又要費大功夫,實不相瞞,我家中還有要事要辦。”
“黃大師的水平頗為不錯,若是邵家開口,他必定會全力相助。”
邵峰心中暗忖,黃大師雖然是首屈一指的風水師,可他畢竟沒看出來邵家墓地的異狀,若非是面前這個少女,邵家不知還要倒霉到什麼程度?
所以邵峰是更為信任蘇容的。
可眼下蘇容徹底拒絕,邵峰也不好意思再強求,最後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好。”
瞧著蘇容臉上似有倦意,邵峰連忙拉了一把身旁的邵子桓,開口道,“既然今日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那就讓犬子送您回酒店休息。”
蘇容點頭,她知道邵家人要處理家事,她呆在旁邊也不方便,“那便多謝邵叔了。”
見邵家人仍情緒激動,蘇容無奈地搖頭,然後就在邵子恆的陪伴下走出了這個地方。
邵子恆自從那日從康寧廳出來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蘇容,可蘇容說的一番話對他影響頗深。
此時此刻聽聞蘇容要離開申市,邵子恆的心裡竟然還有些舍不得,“蘇大師,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蘇容偏頭打量了他一眼,“自然是能見到的,聽邵叔說你是京大的學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我就去京大了。”
邵子恆聽到蘇容這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聽她說話仿佛考京大就跟喝水一樣簡單,不過蘇容能來京大,他絕對是最樂意的那一個。
這樣想著,邵子桓眼角眉飛色舞,直接道,“到那時我就是你的師兄,如果有什麼麻煩,直接找到我便是。”
說著,邵子桓看了蘇容兩眼,搖頭道,“不過這年頭敢找你麻煩的,估計還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點子太硬,不好動。”
蘇容笑出了聲。
很快兩個人便回到了車上,邵子桓熟練地發動引擎,車子飛速地離開。
深更半夜,邵家人從墓地離開後,不約而同地去了邵家祖宅,大房的婦人眼淚一直沒有停過,此刻,她心中已是恨毒了邵凱。
邵凱所做的事情著實太過分,危害了大家的利益,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處理結果,恐怕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邵琦與邵峰坐在同一輛車上,邵琦像是蒼老了好幾歲,好半天才開口,“四侄,蘇大師真沒有空替我們尋找風水寶地嗎?”
邵峰點頭,“當初她來申市,完全是看在我好友的面上,如今已經在申市逗留了好幾天,她還有旁的事要做。”
此時邵峰也沒有想到,二伯與他說的竟然不是有關邵凱的事情,他笑道,“黃大師一樣有水平,若是我們請他出山,必定能為我們的祖宅尋一個風水寶地。”
邵琦微微嘆了一口氣,“黃大師怎麼能與蘇大師相比,不管什麼原因,黃大師都沒有看出我們的祖宅問題,此刻高下立見。”
“能交好蘇容,也是我們邵家的福氣。”
邵峰點頭,“我也是如此想的。”
邵琦背靠在座椅上,渾身泛著疲憊,“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感謝蘇大師?”
話題竟然被引到了謝禮上,邵峰不敢含糊,“准備了一五十萬的支票。”
邵峰原本想備下更多的禮,可在李耀平的提醒下,還是覺得直接送錢來的比較快,簡單粗暴。
這個數字是他深思熟慮斟酌出來的,更多的不合適,少了面上難看。
其實不管多少的謝禮,都比不上蘇容對邵家的恩情,所以這份恩情他會默默地記在心中。
邵琦輕聲地回應,“二房添一套濱江花園的小別墅,若是他日蘇大師到申市,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濱江花園坐落在市中心,以申市的房價,已然到了千萬以上。
邵峰不由得吃驚,房子他不是拿不出來,只是覺得不合適罷了,“二伯。”
邵琦疲憊之色更濃,“若是蘇大師問起,就說這是整個邵家的謝禮。”
“我已經老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年?趁著還有點能力的時候替你們打算打算,雖說咱們幾房已經生分,可一筆總寫不出兩個邵字。”
邵峰感慨,果然這都是老一輩的思想,不過說到底,他們想的一點都沒有錯。
頓時不在這個話題繼續,邵峰直接引開話茬,“二伯,你打算如何處理邵凱?”
提到邵凱,邵琦的臉上多了不少冷意,他年紀大了,原本爆脾氣已經收斂了不少,可撞上這件事情,心裡頭的邪火一下子湧了上來。
“這種自私自利不要臉的畜生,他做初一我們就能做十五。到時直接把他逐出邵家,讓家族的各方與其斷交,待下次寫家譜之時,把他們的名字全部刪除。”
“順便在外界宣揚一下他們的所作所為,為了錢財運勢坑害祖宗、坑害家人,我看商場上還有誰願意與他合作?”
“不把他打成喪家之犬,難消我心頭之恨。”
邵峰聽到這樣子的結果,心中痛快,但仍開口問道,“不知其他房會不會有旁的意見?”
此時車子顛簸了一下,邵琦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可他臉上的冷意一點沒變,“從大房至三房,恨不得都願意挖他的肉、喝他的血,看著吧,他們背後還有多少動作,我們還無從而知呢。”
邵峰無奈的嘆氣,若是邵凱知道他是這個結局,也不知當初他還能不能狠得下心來轉了全族的運勢。
有一句話說的好,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他就等著那個畜生的下場。
很快車廂中便安靜了下來,車子很快就到了邵家祖宅。
邵家眾人積攢的憤懣一瞬間到達了頂峰,在邵琦決定刪掉六家族譜的那一瞬間,不少人還拍手稱快,根本沒有任何人反對。
邵凱的悲劇注定開始。
黃大師自從墓園回去後,就把大徒弟譚明叫到了書房中,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的徒弟,只覺得對方陌生得可怕,和記憶裡的形像完全不符。
譚明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大晚上師傅把他找來有什麼事,這兩日師傅給他安排了不少的任務,讓他忙得無暇顧及其他。
譚明心中迅速地盤算著,可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恭敬,“師傅。”
黃大師沉聲道,“最近你可有做錯的事情,若你一五一十的講出,興許我還能夠饒你一回。”
譚明的手腳其實一點都不干淨,他經常借用著自己的名義謀大量的錢財,黃秋虎這麼無釐頭的發問,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究竟什麼事情師傅發現了。
瞧著對方死不悔改的樣子,黃大師氣得狠了,直接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杯朝著對方扔了過去,但他控制著力道與方向,水杯擦著對方的身子就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還不老實交代嗎?”
譚明見平日裡溫和的師傅連杯子都摔了,顯然是氣得很,他猶豫了一下,抿唇道,“上一回師傅拒絕的那個客戶,我私下裡偷偷的幫他改了風水。”
這件事情是前不久剛發生的,坦白後哄哄師傅,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黃秋虎臉上有些呆滯,竟然沒想到譚明私下裡還接洽他拒絕的客戶,這下心頭更氣。
“好啊,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我吩咐的事情你都敢違逆。”
“那個客戶什麼德性你難道不知道?幫他你不怕遭天譴?我看你就是掉錢眼裡了。”
越說越難過,黃秋虎心頭湧出失望,如今他也算看明白了,自己這個徒弟私下裡還不知道干了多少齷齪事。
“當初拜師時你發的誓全都忘了?給我念。”
譚明心中咯噔一下,可嘴上已經開口,“師門祖訓第一條不可欺師滅祖,師門祖訓第二條不可藐視前人,師門祖訓第三條不可為所欲為,師門祖訓第四條……”
黃秋虎打斷對方,“這些師門祖訓你真的記清楚了嗎?”
想當初譚明拜師時,還是一派干淨的模樣,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名和利終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黃秋虎心痛無比,突然失去了責問的念頭。
“從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門派傳人,你我斷絕師徒關系。”
說完這番話,黃秋虎閉上眼眸,終究是自己親自教導了多年的徒弟,哪裡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是這些感情在原則面前,根本站不住腳。
譚明吃驚地張大嘴巴,心中仿佛如波濤駭浪般,“師傅,我到底做錯什麼事情?需要逐出師門這麼嚴重。”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得師傅教導二十余年,求師傅給個明白話。”
只有引出事情,他才能夠解釋。
譚明心中清楚,若是真的被逐出師門,他以後的前程勢必盡毀,除了那些要做奸淫擄掠之事之人,達官貴人不會再找他看風水。
這樣想著,他的眼眶逐漸泛紅,認真的磕頭,“求師傅給個明白話。”
瞧他這番做派,黃秋虎心中更是氣憤,“邵家祖墳一事你如何解釋?”
譚明瞳孔驟縮,他萬萬沒想到師傅提起的竟然是這件事情,可他已經確認過邵凱並未出去胡說,師傅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
正要辯解之時,就聽到對方痛心的聲音。
“當日我去邵家祖墳做了米卦,你告訴我為何米的顏色沒有變?”
“昨日邵家起棺,你猜我又發現了什麼?”
譚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有辯解之詞,他茫然地看著地板。
別的事情還有可能解釋,可這種事情做的太明顯。
當初他自認為能夠瞞天過海,收了邵凱的巨額報酬才幫他做下此事,可如今東窗事發。
譚明的模樣不要太明顯,黃秋虎連心底最後一絲僥幸都消失的干干淨淨。
“念在你我師徒一場,你自行離開吧。”
譚明心如死灰,離開?離開後他還能有什麼好前途?名利轉眼成煙,他突然痛哭出聲,“師傅,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做人。”
“師傅,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黃大師從椅子上站起,步履緩慢的走向門口,顯然這件事情給他的打擊極大,他打開門,走出門,“從明日開始,就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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