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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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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青衫煙雨]天下男修皆浮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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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17:45: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裝逼

  趙素雅是魍魎族。

  魍魎族天上擅長隱匿暗殺,在沒有任何遮蔽物的情況下,他們也能將氣息隱藏起來,彷彿與天地間融為一體,哪怕境界高出他們很多的修士,也難以察覺他的存在。當然,若是實力懸殊太大的話,想要隱匿就沒用了。

  但趙素雅的修為境界,比張雨霖還高出兩層。

  此時是在魔神壇的結界之中,周圍原本就沒有任何遮蔽物,又是夜晚,哪怕月光皎潔,視線也不是特別清楚,而在趙素雅祭出靈蛇旗之後,她的身體瞬間融於黑暗之中,心神也徹底平靜下來。

  一切歸於黑暗,無人再來打攪。

  沒人看得見她的臉。在那片黑暗之中,她就是天地間的主宰。

  而她,要把張雨霖的臉皮給完整的剝下來,從後背脊柱劈開,往兩邊一點點的皮肉分離,把整張人皮割下,煉製成人皮面具,人皮鼓。想到這裡,趙素雅的眼中就燃起了熊熊火苗,既然我的臉已經毀了,並且很可能好不了,既然你敢嘲笑我醜八怪,那我就用你的人皮做一張臉!

  她所感受到的屈辱,都變成了濃烈的殺意,在黑暗中猶如颳起了一陣妖風,寂靜之中也多了一些令人心悸猶如鬼哭一般的聲音。

  「她不見了!」張雨霖神識完全無法感覺到趙素雅的存在,就好像她憑空消失了一樣,然而魔神壇結界存在,不死不休,她不可能真的消失,到底藏在哪兒?

  是不是破開靈蛇旗杆就能出來,張雨霖正要朝那靈蛇動手,卻發現眼前的靈蛇都不見了。

  她警惕地注意著四周,下一刻,後脖頸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給紮了一下。

  刺啦一聲,後背的皮甲從脊柱處被割裂了一道口子,張雨霖頭皮一緊,只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冷笑,然她回手一刺,卻落了個空,什麼都沒刺到。

  轉身的那一個空檔,又是一道攻擊,冰涼的匕首貼著她的臉頰過去,在她臉上割出了一道血痕,若非她鬼影迷蹤施展得及時,這會兒那傷口就不是淺淺的一道血痕了。

  刺啦一聲,張雨霖肩膀又被割了一刀。她的動作已經很快了,鬼影迷蹤步一直不敢停下來,然而在那夜色之中,她仍舊快不過那與周圍融為一體,無處不在的趙素雅。

  時秋神識鋪展開,她一開始也是找不到趙素雅的位置,然屏息凝神仔細去看,似乎瞧出了一點兒端倪。只是趙素雅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無影無形一般,勉強捕捉到了一剎那,等她想要提示張雨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魍魎族天生就擅長隱匿,張雨霖本來修為境界就低於她,現在想要找到她的位置根本不可能。」

  「而連她的位置都摸不到,怎麼可能攻擊得到她,只會陷入被動,我看這趙素雅還存了戲耍的心思,否則的話,早已經把人斬殺了。」看台上,路天機看到趙素雅已經穩定下來,心頭鬆了口氣,樂呵呵地評價道。

  「那倒不是在戲耍,我瞧她應該是找合適的位置下刀,那張雨霖腳下的步伐倒是不錯,幾次都被她避開了。若是被趙素雅抓到破綻在最合適的地方下了刀……」

  管閒搖搖頭,這趙素雅倒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是執法堂的,對一些折磨人的手段還是比較瞭解,看趙素雅一直在往張雨霖後背脊柱處下刀,且左右分開的刀法,他就有了幾分猜測,只怕那趙素雅想要完整的剝下一張皮,而且還是活剝。

  「就看她能不能把趙素雅的位置捕捉到,否則繼續拖延下去,也只是多活一點兒時間而已。」沈千山也道。

  樓長老著急得不行,唯有秦宗主依舊懶洋洋地半躺在那,看著魔神壇笑而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倒叫樓長老有些摸不準了,只盼張雨霖還有什麼後手,千萬別藏著掖著,現在是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了呢!

  要是她輸了,自己的丹藥保不住,也得心痛得去了半條命!

  就在這時,看台上突然有了一點兒火光!

  「張雨霖在做什麼?」

  在魍魎族的夜色結界裡,有光其實是大忌。

  很多人覺得魍魎族既然隱藏在黑暗之中了,那就施展有光亮的法訣將她暴露出來,這樣才方便找出真身,又或者在黑暗之中太過緊張,所以祭出有光亮的法寶等等,然這樣的話,就跟上趕著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有光就有影,在光亮出現的瞬間,魍魎族能融在對方的影子裡,那是最好的暗殺時機,就算是境界高出許多的強者也難以防備。

  這下糟糕了!

  就連秦書狂都眉頭一皺,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

  就見那一簇火苗帶來了微弱的光線,而張雨霖的影子在光線下拉長搖晃,給了趙素雅最完美的攻擊機會。果然,那黑影之中,一道凌厲殺意陡然爆發,哪怕她如何施展鬼影迷蹤,都擺脫不得。

  因為,趙素雅就跟著她的影子,哪怕她步伐再快,在趙素雅眼裡,她也是靜止不動的。

  「找死!」

  渾身上下都興奮得顫慄,趙素雅心中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徑直朝張雨霖的頸椎正中處劈了過去,她似乎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已經能夠想像,被活剝了皮的那團血肉,在地上掙扎苟延殘喘的醜陋模樣。

  「來了!」時秋低聲道。

  她和小影子早就發現趙素雅攻擊的目標是張雨霖後背處,既然無法準確的找出她的位置,那就給她創造出機會,讓她自己撞上來。

  哐的一聲響,趙素雅的匕首撞上了一截劍柄。

  而拿劍的,居然是一隻小烏龜。

  張雨霖的魔僕!她之前居然一直沒發現這魔僕的存在。匕首跟劍撞擊時還摩擦出了一串火星,被火星濺到,趙素雅的手背劇痛,險些連匕首都沒抓穩。那火星像是燒進了她元神,疼得她元神劇痛不說,連一直沉睡的魔龍都被驚醒。

  那是什麼火!

  腦海之中,一個聲音喝道:「快退開!」趙素雅心頭一慌,隨後立刻往後退。

  然而,已經晚了。她的身後,已經偷偷結了網!

  「抓到你了。」張雨霖嘿嘿笑了一聲,千蛛萬毒手直接施展,無數道紅線成網,將趙素雅包粽子一樣捆了起來。隨著她手指掐訣,血線驟然收緊,將趙素雅死死纏住,在她身上割出無數道血痕。

  趙素雅元神被火焰灼燒痛苦不已,心神失守的情況下,她勉強控制一條靈蛇都有些吃力,靈蛇無法破開那紅線網,眼看張雨霖的傘尖直接刺向她眉心,趙素雅身上黑氣陡然暴漲,背後騰蛇呼嘯而出,撞向了傘面。

  她騰蛇的力量已經用來控制靈蛇飛鏢,此刻的魔僕騰蛇在拚命阻擋了這一下之後就散開,黑氣也變得無比黯淡,再也無法做出任何防禦和攻擊。

  在張雨霖控制住趙素雅的時候,時秋和小影子都做好了準備,等到魔僕騰蛇出現,時秋手中劍柄再次刺了過去,目標不是趙素雅,而是趙素雅身後魔僕。

  就在劍柄即將斬到魔僕的那一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巨龍咆哮聲也隨之而來,「滾!」

  巨龍擺尾,巨大的尾部直接抽向了時秋,同時巨龍揮爪,抓向了正在攻擊趙素雅的張雨霖!

  看台上,秦書狂再也坐不住了,謔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是無條件信任師父的,但現在,秦書狂都有些動搖了,若是張雨霖和她的魔僕死在裡頭,師父說的那個人,會不會來找無極宗麻煩?

  到時候,他可兜不住啊!

  「趙素雅身上還帶著一頭邪龍!」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賭了。」樓長老的心一抽一抽地疼,這下他明白,自己的丹藥是絕對保不住了。那頭邪龍,就算是他自己上,恐怕都不是對方對手,何況只有知命境的張雨霖。

  這一場生死鬥的結局早已注定,他當初怎麼就不信邪,答應了這賭約哦!

  「嘿嘿,等的就是你,終於出來了,看來,你那條老命跟那魔僕騰蛇真的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嘛。想靠騰蛇來恢復?別做夢了。」噬魂幽影化作一道黑線,直接撞向了空中巨龍!

  噬魂幽影,既然叫這個名字,它本身就擅長的是元神攻擊,而哪怕現在它實力完全沒有恢復到往常水平,也能攻擊到惡龍元神,則是因為,原本它就吞噬過對方的元神。

  它輕易地撞入了惡龍丹田識海之中,彷彿它元神防禦並不存在一般。

  「你……」

  惡龍的怒吼化為驚恐的慘叫,「是你,是你!」它當年被斬斷龍角,吞噬了元神,元神極度虛弱只餘一縷,若非他們被其他人引走,它根本活不下來。而哪怕活下來了,也虛弱無比,只能倚靠魍魎族的力量而緩緩恢復,即便如此,二十萬年過去,它的實力也只恢復了不到從前兩成,而因為斷了角和元神缺失,想要再進一步更是艱難無比,好在,這魍魎族有人契合了騰蛇,騰蛇進階可化龍,它可以利用騰蛇來養魂。所以剛剛魔僕騰蛇險些被誅滅之際,它不得不出來阻攔!

  沒想到,沒想到會撞上噬魂幽影!雖然這噬魂幽影好似十分虛弱,但是它曾經吞噬過它的元神,現在進入它的元神簡直輕而易舉。噬魂幽影能輕易克制它,在噬魂幽影面前,它毫無還手之力。

  它咆哮道:「你怎麼還沒死!」

  「你都沒死呢,我怎麼會死!當年讓你僥倖逃脫,現在,你可跑不掉了。」小影子得意地道。它像是一道幽影,穿梭於惡龍識海,彷彿那片識海就是它家後花園裡的小池塘一樣,可以任由它進進出出,想埋就埋。

  魔神壇上的變化太快了,眾人只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簡直反應不過來。

  本以為是一邊倒的戰鬥場面,哪曉得居然這麼高潮迭起,精彩絕倫!

  「趙素雅的龍都被制住了?你們誰看清了,張雨霖是怎麼做到的?」魔神壇結界之中,無法用神識去仔細窺探,因此大家只看到那巨龍咆哮著出來之後,還沒開始發威呢,就痛苦嘶吼起來,聽那吼聲,他們都覺得妖風陣陣的,汗毛根根豎起,頭皮發麻,渾身上下都好似跟著疼了一樣。

  「別吵,要贏了。」樓長老本來都已經絕望了,這會兒一雙眼睛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著魔神壇,嘴巴嘀嘀咕咕的不停碎碎念叨,那神情像是入了魔怔。

  趙素雅已經被捆住,完全不能動彈。

  她的魔僕已經黯淡無光,此時也沒了任何力量。

  而她召出來的巨龍,則是在痛苦掙扎,壓根幫不了她什麼忙。

  好似一眨眼間,場面就完全變了,原本是張雨霖被壓著打,而現在,趙素雅毫無還手之力,只待一死,結界便能打開。

  「先別殺她。」時秋道。

  等小影子徹底解決了惡龍,他們得到了龍血,再殺趙素雅,這樣才安全保險。

  「好!」

  張雨霖咧嘴一笑,她用傘尖對準趙素雅,一腳踩在趙素雅身上,異常囂張地道,「你還橫啊?醜八怪!」

  趙素雅口角溢血,她臉上覆著面巾,此刻臉上的血色把面巾都染紅了。

  她拚命掙扎,口中喊道:「二叔,救我!」

  「這裡是魔神壇結界,生死鬥,叫誰都沒用!」張雨霖冷冷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在絕陰之地處處針對我,將我逼出隊伍,自己逃生以我為餌,出來後還污衊我,害的我半步也不能離開故園,口口聲聲要殺我,現在,誰都救不了你!」

  趙素雅慌了,魔僕氣息微弱,就連他們依仗供奉的魔龍,此刻都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魔龍大人會被克制?他們明明實力那麼低!

  魔神壇上生死鬥,立誓雙方不死不休!

  趙素雅已經沒有退路,她猛然想到,若是魔龍在她身上被斬殺了,那她就成了全族的罪人!趙素雅失聲叫道:「快,殺了我!有本事給我個痛快!」

  只要她死了,結界就會打開,她二叔會過來,那樣,魔龍就還有一線生機。她意識到這一點兒後,瞬間不再掙扎,與此同時,趙素雅把心一橫,丹田識海內猛然震盪,她雙目緊閉,直接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並自爆了元神。

  「轟!」

  知命境修士元神自爆的威力不小,張雨霖首當其衝,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掀得飛起來,直接從魔神壇上墜落下去,而也在這時,一個聲音高叫道:「放開魔龍!」

  話音落下,就見一道黑影猶如流光一般射向了空中漸漸消失的魔神壇!

  「幫我!」惡龍拼盡最後的力氣,傳音於在場的魍魎族人。它雖然受制於噬魂幽影,但其他人不會,它已經發現了,現在的噬魂幽影早已不似從前,它之前應該是躲藏在那隻烏龜身上的,只要殺了那隻烏龜,它就有活命的機會。

  「啊!」

  小影子將它最後一縷元神啃噬乾淨,還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只是下一刻,它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妙!

  來了個魍魎族強者!

  他的目標正是時秋!小影子正要撲上去,就見高空中出現了一條金色魚尾,那尾巴從天而降,從高空打壓下來,攪得周圍靈氣震盪,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拍向了那道黑影。

  那黑影不敢硬抗只能退開,然他依舊被那一擊的餘波掃到,身上的防禦結界瞬間被擊潰,索性身體還未受傷,然巨大的力道讓他極速後退,落地之後都險些站立不穩。

  「老祖!」

  無極宗的弟子皆能認出那魚尾巴來,能施展出那等通天手段的,不就是無極宗的傳奇人物,無極老祖麼?

  眾多弟子紛紛跪下,看到上的長老們也都恭謹行禮,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魔神壇上生死鬥,不管結局如何,他人都不能出手報復,你當這規矩不存在麼?」空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猶如雷聲滾滾,震得在場眾人心神不寧,耳邊嗡嗡作響。

  「趙素雅的死是她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她殺了我族中魔龍,我魍魎一族必不會善罷甘休!」說話的人是趙素雅口中的二叔,他是魍魎族的強者,隱藏在趙素雅身邊,就是為了保護她,他壓根沒想到,趙素雅會死在魔神壇上,然更加想不到的是,魔龍也死了。

  明明可以不用殺魔龍的!

  那是它們一族傾盡全族之力侍奉的魔龍!給了他們很大的幫助,他們曾在魔龍幫助下擊殺過過當時魔界一個不弱於歐陽無極的頂尖強者,讓魍魎族名聲大噪!

  他這一族逐漸發展壯大,若魔龍能徹底恢復從前實力,魍魎一族都有希望成為魔界五大勢力之一。

  他們盼那一天盼得太久了。然而,這希望,就這麼毀掉了!

  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將其千刀萬剮也難消心頭之恨!

  「歐陽老祖,我只要她的命,還請行個方便。」他站在原地,周身黑氣縈繞,身子像是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

  眾目睽睽之下,那個魍魎族的強者,就那麼消失在原地。只有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讓人捉摸不透。

  「若是我不肯呢?」歐陽無極淡笑一聲道。

  「那無極宗的所有弟子,都準備好迎接我魍魎一族無處不在的暗殺吧。」那聲音冷冷道。

  他的身形已經無跡可尋,聲音彷彿在風中,被風吹響四面八方,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覺得,那人彷彿正陰魂不散地站在自己身後,貼著自己耳朵說話一般,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魍魎一族以暗殺出名,個個實力都不低,且都具有越階殺人的本事,被這麼一族人盯上,無極宗的弟子以後出門就真得小心了。

  想到這裡,大家只覺得無比頭疼。

  那路天機更是面色不愉,本來魍魎族的力量可以被無極宗藏鋒所用,哪曉得現在會鬧到這個地步!魍魎族人的實力他是親自領教過的,就算是他,也沒把握躲過趙素雅二叔趙翎的暗殺,而這趙翎,在魍魎一族也不是最厲害的。

  比他強的至少還有五個!想到這裡,路天機就有些著急了。

  卻在這時,一聲輕笑響起,那是個女子的笑聲,很微弱,卻猶如一道柔和的暖風,將周圍的陰森和冰冷驟然化開,那股陰冷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

  點點金光猶如河邊細沙從天而降,那金色光芒,像極了先前那條從天而降的大魚尾。

  金光落下,將藏匿於陰影之中的魍魎族人徹底暴露了出來。

  他面色驚惶地站在金色沙粒當中,那沙粒黏在他身上,哪怕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將沙粒吹開。

  每一粒沙子都像是有千鈞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用盡全力,連一粒沙子都撿不起來。

  「一沙一世界呢。你這實力,在魍魎族算什麼水平?」那女子聲音再次響起,「中上還是有的。」

  「無極,你閉關太久,有一千年沒出去過了吧?」

  「是啊,昭昭。」

  「所以現在,這樣的跳樑小丑,都敢威脅無極宗了?」

  就聽歐陽無極冷笑一聲,「魍魎一族?魍魎一族對無極宗弟子無休止的追殺報復?」

  「這次出關,就拿你們魍魎一族祭刀!」

  歐陽無極被稱為魔界一代狂人,他有狂傲的資本。他一出關,就要滅魍魎一族,然而此時,無人敢說他口出狂言。

  因為他是歐陽無極。

  「就由你開始好了。」

  歐陽無極伸手一指,他並未動手,但那趙翎身上的沙子陡然變得更加沉重,他完全無法負擔那重量,身體骨骼被壓斷,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被金沙直接給壓成了肉餅……

  剛剛還放出狂言要追殺無極宗弟子的魍魎族高手,眨眼之間就隕落了,從頭到尾,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

  眾多弟子先是愣住,隨後紛紛道:「老祖神威!」

  唯有小影子輕輕哼了一聲,「嘁!」

  當年的小屁孩,現在比老子還能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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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0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醉鬼

  歐陽老祖說話算話,身形快若閃電,直接伸手虛空一抓,徑直從無極宗抓出了三個魍魎族人。

  這三人見勢不對已經在逃跑了,明明都飛出了好遠,卻仍舊被歐陽無極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說,你們老巢在哪兒?」

  三人硬氣不肯說,無極老祖也不再追問,就聽嘭嘭嘭三聲響,三人在空中直接炸開,血沫飛濺,在落地之前又被清風攪動,只見點點金沙飛舞,那些血肉碎沫瞬間消失不見。

  「別弄髒了宗門地面。」無極老祖的魔僕昭昭柔聲道。

  她是魔僕文鰩魚,原本只是絕陰之地中三層的魔僕,如今,實力直逼魔將,那些下三層的魔僕也不是她對手。

  「難道你不說,我就找不到?」無極老祖極其囂張地說完,神識延展開,隨後,他朝一個方向飛遁過去,身子化為流光,眨眼消失不見。

  看台上,一眾長老都看呆了,個個臉色通紅,情緒激動不已。自家老祖實力強悍如此囂張,他們也是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殺上魍魎族,殺他個片甲不留!

  「老祖他?」

  「滅族去了唄。」秦書狂慫了下肩膀,他呵呵笑了兩聲,「不管老祖了,他殺夠了就回來了,咱們來談一談,這賭約的事情吧,願賭服輸,可不要賴賬哦!」

  話一說完,本來都激動不已的長老們頓時集體失聲了。

  因為相信趙素雅必贏,所以他們都當宗主是散財童子,個個都下了大注,這下一輸,賠得傷筋動骨,一想到輸了那麼多靈石法寶,心都跟著疼了。

  然而誰也不敢賴賬。

  一來他是無極宗宗主。

  二來他還是無極老祖唯一的弟子,誰都惹不起啊!

  樓長老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拽著雲長老的袖子不撒手,「老東西,我贏了,快把四方盤拿出來!」

  「可別賴賬!」

  那雲長老臉色鐵青,太陽穴隱隱抽動,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我是會賴賬的人?」

  說罷,才磨磨蹭蹭地在儲物法寶裡頭摸了許久,戀戀不捨地在四方盤上摸了又摸,在樓長老地再三催促下才把寶物拿出來。

  他遞過去的時候都有些不捨得撒手,被老樓一扯才無奈鬆開,最終道:「這四方盤跟了我多年,你要好好待它。」

  「放心,我不會讓明珠蒙塵的!」他笑呵呵地將法寶揣回兜裡,隨後注意到雲長老那肉疼的神情,想著他閉關多年都不曾出來,多半是因為瓶頸一直無法突破,所以這次才會想賭他的慧靈丹。

  他如今有了四方盤,肯定要四方遊歷尋寶,沒時間去閉關修行,這慧靈丹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說罷,樓長老從儲物法寶裡把裝著寶貴丹藥的瓶子拿出來遞給雲長老,「你先拿去用,以後要是有機會遇到了,還我一粒。」

  雲長老滿臉激動,聲音都有點兒發顫,他雙手接過瓶子,有些猶豫地問:「是慧靈丹?」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打開瓶子,雲長老看那丹藥顏色光澤,分明就是慧靈丹無疑,他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都起了幾層。

  「樓長老多謝了。」把丹藥瓶飛快地塞到儲物法寶裡頭,他又道:「你不是說沒有隨身攜帶的嘛,嘿嘿。」

  樓長老斜睨他一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得了肖想已久的四方盤,還賣了老雲一個大人情,一想就想笑,樂得合不攏嘴,旁邊同樣樂呵呵地還有宗主秦書狂,他收了不少寶物,這會兒還不忘提醒了一句,「樓長老這次那丫頭幫了你大忙,你總得感謝一下人家吧。」

  秦書狂這麼一說,樓長老倒也想了起來,他神識一掃,這才看到張雨霖還昏在一邊,不過她這會兒身邊圍了不少弟子,其中沈萬里那兒子正在給她餵丹藥呢。

  樓長老便直接走了過去,嘴上連連道:「讓開,都讓開。」

  眾多弟子一見過來的是藏寶樓的樓主,大家立刻讓出了一條道路,樓長老走到張雨霖身邊,伸手攔了沈千山,「別給她吃,用我的藥。」

  沈千山雖有眾多法寶資源,但他也是跟藏寶樓樓主壓根沒法比的。這會兒被嫌棄了也只能受著,默默退到一邊。

  等樓長老拿出丹藥,周圍的弟子皆是深吸了一口氣,那丹藥瑩瑩光澤如玉,一看就知道是上品靈丹。

  樓長老給張雨霖喂了一粒,等她幽幽轉醒,則是把剩下的一瓶子丹藥都遞給了她,看著周圍一眾弟子眼睛都發直了。

  張雨霖還一頭霧水呢,她一醒來,就知道結局已定,然當時那種情況下,她的魔僕是否還安好?

  張雨霖心急如焚,卻不敢問我的魔僕怎麼樣了,還活著沒?

  別人的魔僕都跟自己心神相連,她若是這麼問了豈不是惹人懷疑!因此張雨霖對面前的丹藥瓶都沒有一點兒興趣,她被那一擊直接掃出魔神壇神識受傷不輕,現在吃了丹藥也不可能瞬間恢復,因此都沒辦法四處查探,好在剛轉頭就看到自己的魔僕正趴在腳邊,張雨霖登時欣喜地坐起來,將時秋抱在了懷中。

  張雨霖背後的皮甲是被劃破了的。

  她躺在地上的時候還發現不了,如今坐起來,背後一大片雪膚就露了出來,而脖頸後的位置則有數道刀口,左右兩邊各有切開的傷痕,看著觸目驚心。

  沈千山掏出一件外袍,披在了張雨霖的後背上,遮擋了那些窺探的視線,張雨霖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儲物法寶裡有披風,這會兒直接拿出來披上,把沈千山的袍子徑直還給他。

  接著她站起來,沖給了她丹藥的樓長老行禮道:「多謝長老賜藥。」

  樓長老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我還得謝謝你。」

  張雨霖一頭霧水,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見樓長老笑而不語,他將張雨霖上上下下打量一翻,隨後才道:「拿著這塊牌子,等你養好傷之後,就來藏寶樓挑一件寶物,看上了哪件直接帶走即可。」

  話音落下,周圍的弟子皆是用羨慕的眼神看向了張雨霖。

  張雨霖還欲說什麼,就聽一個聲音道:「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她轉頭一看,赫然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宗主秦書狂,而宗主就站在她身後,什麼時候來的她都沒注意到。

  畢恭畢敬地將牌子接過,張雨霖又道了聲謝,就見秦書狂擺擺手道:「表現得不錯,回去好好養傷,年紀輕輕便有此實力,實乃宗門大幸。」

  張雨霖被誇得臉頰緋紅,她回去的路上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人興奮地快要飄起來了。

  她在坊市裡買了幾罈子靈酒,便宜的買了好幾壇,還咬牙買了一小壇上品靈酒,時秋對酒沒研究,那酒水也沒開封,因此她並不知道上品靈酒跟其他酒到底有何區別,倒是小影子有點兒激動,連連道:「我好久好久沒喝過酒了呢。」

  一睡睡了二十萬年,哪裡還記得酒滋味兒。

  今夜可得好好品品,不醉不歸!

  回到故園,張雨霖把束身皮甲脫了,換了身寬鬆簡單的衣袍,直接就在花樹底下坐著喝起酒來。

  張雨霖直接用罈子喝,她喝的是便宜的靈果酒。

  她給時秋面前擺了個碗,裡頭裝的是上品靈酒。

  罈子裡的酒是碧綠色,看起來還十分好看,像是初春枝頭綻開的新芽,反而是她碗裡的一點兒顏色都沒,無色無味的,就感覺裡頭靈氣濃郁一些。不過那也是張雨霖的一番心意,因此時秋也老老實實地趴在了碗邊,正思考著用什麼姿勢來拿碗比較好,還是直接低頭去喝,想小貓小狗喝水那樣?

  總覺得有點兒丟人唉……

  正思索著,就見張雨霖拎著酒罈仰頭灌,那酒水順著她脖子往下淌,不一會兒把胸口的衣服都打濕完了。

  果真豪邁!時秋心想,這張雨霖酒量肯定很好,千杯不倒。

  「我贏了。」手中罈子一扔,張雨霖握拳道,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像是燃了兩簇小火苗!伸手又拿了一罈酒,這會兒幾乎都倒不進嘴裡了,那拿酒罈的手都在抖。

  「雖然我知道我肯定會贏,但是贏了依然很高興。」

  「總算把那趙素雅殺了,看她多蹦跶一天我都倒胃口。」

  「時秋你真厲害,為何魔僕榜上沒有你?」

  「那魔僕圖鑑是誰繪的?」

  說到這裡,張雨霖就把手往胸口一伸,姿勢詭異地掏了好幾下……

  她本來就穿的寬大的袍子,胸口位置還打濕了,這會兒那揉胸的姿勢動作,實在讓人有些無語,時秋忽然覺得,這貨是不是已經喝醉了?

  看她那樣子,應該是想在儲物法寶裡頭拿東西吧?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嘿嘿一笑,把那本魔僕圖鑑給拿了出來,嘩嘩譁地翻了一遍,隨後道:「這還是五大勢力聯手探查,最終繪製成冊的圖鑑,居然都沒畫你!」

  她找不到筆,直接咬破手指,眼睛發直地瞪了一會兒時秋,就用手指在圖冊第一頁上畫了個王八,還獻寶似的拿給時秋看,「叫我說,你就得排第一,嗝!」

  果然喝醉了……

  小影子這會兒慢騰騰地出來,它把時秋面前的碗端起來喝了一口,隨後呸地一下吐了出去,「真難喝。」

  它走到張雨霖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喝醉了。」

  張雨霖以前從來沒見過小影子。

  小影子不想讓她看到,她就壓根看不見它。

  「你是誰?我沒喝醉。」張雨霖白皙的臉頰上飄著兩坨紅,燒得像是把樹上的楓葉摘下來貼在了臉蛋上。

  「嗯,你沒醉。」他伸手指了指遠處最高的山峰,「看到那兒沒,敢不敢去?」

  「去那兒幹嘛?」

  「去找你們無極宗老祖借個東西。」

  「借東西?嗝,好啊,借什麼?」張雨霖又打了個酒嗝。

  「借星辰時刻。」

  「哦。」張雨霖點點頭。

  「怎麼,怕了不敢去?」

  「借個東西,有什麼好怕的!」張雨霖昂首挺胸,揮拳道:「不怕,我去了。」

  「好,你去吧,就找他借個十天半個月就行了,我看久了他估計也不樂意。」小影子略一思索,繼續道。

  「好!」

  喝醉了的張雨霖滿口答應,一擼袖子,雄糾糾氣昂昂地上山了。

  時秋:「……」

  喂你這樣坑醉鬼真的好嗎?

  「那老祖不是去殺魍魎族了?」

  「都過去一個時辰了,早回來了。」小影子漫不經心地道。

  時秋:「……」

  抬手滅人全族,一個時辰跑個來回,這些強者的世界,真是難以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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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09: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醒酒

  「張雨霖去了沒事嗎?」時秋有些擔心地道。

  星辰時刻,不就是之前在小魔村裡頭找到的那件石磨盤一樣的法寶,乃是無極宗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宗門寶物,能說借就借?

  「哦,你跟她說,讓她告訴他們無極老祖,就說……」它撓頭想了半天,最後怪笑了一下,「就說愛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不想火上澆油。」時秋心頭默默想,然而她也阻止不了,就聽小影子跟張雨霖說了這句話,並且問,「記著了沒?」

  「沒問題。」張雨霖頭也沒回,朝著無極宗最高峰爬了過去。

  無極宗的最高峰就是歐陽無極居住的地方,也是在掌門大殿背靠的那座山。

  這會兒還是夜裡,明月高懸,冷風瑟瑟,一路上並沒有人。但沒有人並不代表無人關注到她,畢竟這條路通往無極宗正殿,路上看守還是很多的。

  也就是說,張雨霖的醉態,被好幾個守夜的修士用神識看著。

  「那是張雨霖吧,她今天贏得真漂亮。」一個弟子道。

  「長得也漂亮。」一年輕弟子看著那走在路上衣衫都有些不整的張雨霖,臉頰瞬時紅了一片。

  「剛剛打了生死鬥不好好休息,半夜三更地準備去哪兒?是去正殿,宗主有召見她嗎?」

  「我們攔不攔?」

  「看她一身酒氣,應該是喝醉了吧。」

  幾個人議論紛紛,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平時,肯定早攔下了,但是張雨霖剛剛打了生死鬥,樓長老主動送丹藥、宗主也對她另眼相看,就連那位老祖宗,為了保她直接滅殺魍魎族,張雨霖現在可是無極宗風頭無兩的大人物,誰也不願意輕易去得罪。

  「攔還是不攔?」幾個弟子看向了大師兄。

  就見他猶豫片刻,把心一橫下了決定,「不攔,由著她去。」

  於是所有守夜人都當沒看見,任由張雨霖上了山。

  等到上了半山腰,守夜的大師兄鬆了口氣,低聲道:「若宗主不允許,這會兒她就已經被扔下山了,你瞧都走到半山腰上了都沒出問題,肯定是不會攔她的,沒準就是宗主讓她去的。」

  「沒有宗主要求,誰有那個膽子,敢夜闖宗門大殿?」

  這麼一想也對,大家紛紛稱讚大師兄英明,做了個準確的決定。

  還好沒把人攔著,免得得罪人……

  「可這大半夜的,張雨霖衣衫不整還喝得醉醺醺的,被宗主招到山上去,這……」

  「閉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不知道嗎?」

  大師兄厲聲叱道。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下來,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喝醉了的張雨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和行為被貼上了什麼標籤,她只是趁著酒勁兒往山上走,不多時就已經到了正殿門口。

  夜色深沉。

  頭頂的明月誤入雲中,失去了皎潔月光,周圍的景和物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她喝醉了都忘記用神識去看,只能用力地瞪大眼睛。

  那一雙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是兩顆發光的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那雙在黑暗中瞪得又大又圓還閃著光的眼睛,引得秦書狂都輕笑了一聲。

  他沒吭聲,就看到張雨霖在大門上摸來摸去,整個人都快貼到了門上。

  秦書狂心想,「她這是在做什麼?喝醉了有摸門的習慣?」

  張雨霖是在找路。

  她的目標是正殿後那座山,山頂的最高處,找老祖借一件法寶。然而走到這裡,被面前這扇大門攔了路。

  喝醉了酒的張雨霖腦子迷糊,繞來繞去也繞不過那大門,找不到上山的路,她就又回到了大門口,摸了半天沒摸到什麼機關開門,最後索性提起拳頭,掄起胳膊一拳砸了過去。

  哐的一聲響,門沒事紋絲不動,她自己的手倒是疼得不得了。

  這還是秦書狂更改了正殿的結界,否則的話就她這麼砸一下,能被結界直接給震開,震得爆體而亡都說不定,哪能像現在這麼輕鬆,就疼一下手。

  偏偏張雨霖喝醉酒了就一根筋,越挫越勇,見拳頭砸不開又用腳踹,她本來就穿的是件寬大的外袍,套在身上鬆垮垮的,胸口位置又打濕了的,現在又踢又踹的,大片大片的雪膚就那麼露了出來。

  修長的脖頸,漂亮的鎖骨,還有兩條不斷往門上踹的長腿,那膚色猶如凝脂玉,白花花的一片實在有些刺眼。

  張雨霖踹得太用力了人微微喘氣,額頭上還出了一層薄汗,那汗珠順著下巴滾落,一路滑到胸前雪峰溝壑之中,秦書狂本來是懶洋洋坐著看笑話的,這會兒眉頭都皺了起來,有些不耐煩地撇過了頭。

  眼看她越來越放肆,腳上的鞋子都踢掉了,一雙腳秀氣白皙,像是他以前深山靈氣濃郁裡見過的人參娃娃,白白嫩嫩的,頭上頂著一點紅珠。

  那塗抹得紅豔豔的腳趾甲,不正是人參娃娃頭上的紅珠果麼。

  他當初見了靈氣充裕的高階靈草人參娃娃只想一口吞掉,如今看了那雙小腳,也覺得有點兒口乾舌燥……

  他醉心修煉,並不曾親近女色,自問不會受到任何誘惑,此時倒覺得有些心頭發癢,其實就連師父他,也有那位女子陪在身邊。

  但面前這張雨霖,年紀也實在太小了一些。

  秦書狂見她衣袍都快散了,終於忍不住,閃身出現在了房門口。

  「張雨霖,你半夜踢門做什麼?想見我?」秦書狂沉聲問道。

  張雨霖眨了眨眼睛,湊過頭去仔細看了看,接著搖頭,「不是找你,我要去山巔上,找老祖。」

  秦書狂臉色一下就垮下來,他皺眉問,「找老祖做什麼?」

  這個樣子跑去找老祖,不是找死麼?

  看到還醉得迷迷糊糊的張雨霖,秦書狂抬手,手指尖凝出一滴晶瑩的水珠,隨後他曲指一彈,將水珠彈到了張雨霖眉心。

  張雨霖渾身一個激靈。

  她感覺一陣冷風吹過,把體內的燥熱都直接清掃乾淨,身上因為出了汗,這會兒受了冷,白皙的肌膚上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都好似根根倒豎起來了。

  「我這是在哪兒啊?」張雨霖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周圍的景物,看了看森然的大殿,最後,視線才敢往面前的人身上放,只是掃了一眼,就飛快地低頭,恭謹地跪下,緊張地道:「故園弟子張雨霖,拜見宗主!」

  她不是買了酒回去慶祝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

  「對啊,我來這裡做什麼?」張雨霖仔細回想,越回想心越涼,她剛剛都幹了什麼啊,在踹正殿大門?

  她一直低著頭,這會兒看到自己踢得紅彤彤的腳丫子,恨不得把頭埋到坑裡去。

  「想起來要做什麼了嗎?」看到張雨霖的小動作,秦書狂沒好氣地道,他伸手解了一下衣襟口子,只覺得有些燥熱不安,心頭默念了靜心咒才稍稍有所好轉。

  想起來了。

  但是她不敢說。

  找老祖借門派重寶?

  她是嫌命不夠長麼?

  星辰時刻是能借就借的?

  「我,我迷路了。喝醉了亂竄,走錯了地方。」張雨霖結巴道。

  「你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啊,她已經說過了?

  為何魔僕大人要趁她喝醉了忽悠她上山來借東西?回過神來,張雨霖又覺得既然是時秋交待的任務,她總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吧,既然都已經說了,不如,試試?

  起碼宗主同意了,她才能去到山上找老祖啊。

  「我想去找老祖,借一樣東西。」

  老祖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還要借東西!

  秦書狂覺得自己算是個狂人了,雖然比起師父差一些,如今倒是覺得江山代有人才出,這張雨霖也真夠膽大包天的,這樣的話都敢說!

  秦書狂抬手,直接將張雨霖拎到了手中。

  他本就高大,拎著張雨霖就像是拎小雞似的,只是那袍子寬大,被那麼拎著,衣袍都幾乎掉下去了。

  還有手感也不錯,滑嫩嫩的,軟軟的,本來想直接扔回故園裡去,這麼抓著,倒有點兒不捨得撒手了。

  張雨霖都懵了。

  她被掌門抓起來了!

  遭了,會受到什麼處罰?她都不敢去想了。

  然而就在這時,秦書狂面露古怪之色,他把張雨霖放到地上,隨後還拿出一件衣袍讓她穿上,道:「收拾整齊了再上山。衣衫不整像什麼樣子。」

  「哦哦。」張雨霖腳尖落地才鬆了口氣,她連忙把宗主給的衣服穿上,等上了身才發現那看著黑漆漆的袍子竟然是靈器,本來很寬大的,上身了之後自動跟著她的身形變小,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般,顯得十分合身。

  等她把鞋子穿好,秦書狂把正殿大門打開,他在前面引路,心頭也是迷惑不已。

  剛剛師父傳音給他,讓他帶張雨霖上山。

  借東西,到底是借什麼東西?難道說不是張雨霖要借,而是她背後那人?這麼一想,倒是說得通了。

  他還是跟過去看看,萬一惹怒了師父,他還能說兩句好話?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張雨霖,秦書狂嘴角一抽,衝她招了招手。

  「過來,走吧。」

  「是,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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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木靈宗

  張雨霖亦步亦趨地跟在宗主身後,她心頭實在是緊張得不行,只覺得腦子都快轉不過彎兒了。

  今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太過刺激,她先是贏了生死鬥,接著踹了無極宗正殿大門,現在,還要去見無極宗老祖?

  這一夜,她覺得自己能記一輩子了。

  她心情忐忑,待到真見了老祖,張雨霖只覺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要借什麼東西?」歐陽無極看著張雨霖,淡淡道。

  他身上毫無威壓,看著張雨霖的時候,就像一個普通的,和藹的老人。

  張雨霖想到自己要借的東西,就覺得只要一開口,就會被打死,最不濟也得被扔到山腳下去。

  只是在老祖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的元神都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根本不可能撒謊。

  於是張雨霖硬著頭皮道:「星辰時刻。」

  旁邊的秦書狂險些嘔出一口血,「你還真敢說!」

  果然,老祖皺了眉頭,臉色也顯得黑了許多,注意到這一點兒的張雨霖,只覺得頭皮都炸了。

  「哦?你說借就借,我為什麼要借給你?」那聲音很輕,卻像是用釘子一般一個字一個字釘在她腦海之中,讓她渾身發冷,上下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張雨霖想起了之前時秋說的那句話,她豁出去了。

  張雨霖道:「因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什麼意思?因為你要,所以就會給你?秦書狂聽到這句話總覺得她小命難保,他要不要替她說句好話,畢竟張雨霖是無極宗這麼多年了,難得的天才。

  歐陽無極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隨後他眯了下眼睛,問:「借多久?」

  「十天!」摸不準老祖的意思,張雨霖依舊老實地回答道。

  「好。十天我還是等得起。」他將星辰時刻取出,「拿回去吧。」

  雙手捧著星辰時刻,張雨霖覺得好似在做夢,真的借到了?

  她真的借道了宗門至高無上的寶物星辰時刻,回去的路上張雨霖都是腳步虛浮,整個人都飄著的,而跟她一樣覺得難以置信地還有秦書狂,秦書狂不解地看著師父,問:「真的就借給她了?」

  他都沒用過星辰時刻,就借給了一個新入門沒多久的弟子?

  「是別人叫她來借的。」歐陽無極掃了他一眼,「我欠她的人情。」

  看來,她真的回來了呢,只是為何不露面?神識掃到了故園,歐陽無極想了想,還是打算前往故園一探。

  他也老了,壽元不多了。

  所以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成功了,而那個方法,他是否也能使用呢。

  故園裡,張雨霖把星辰時刻遞給了時秋,她激動的心情現在都沒平靜下來,把寶物給出去之後就自己在花樹底下坐著,久久沒回過神來。

  時秋趴在那看石磨盤,她問小影子,這石磨盤應該怎麼用,但是小影子懶洋洋地回了一句,「等會兒再說,你自己先瞅瞅。」

  時秋便繼續觀察,而這時,小影子已經跟老祖對上話了。在張雨霖捧著星辰時刻回來的時候,小影子就猜測歐陽無極可能要過來看一眼,它原本故意藏匿氣息的,如今索性把氣息放開,讓歐陽無極直接注意到它。

  「你醒了,星辰時刻是你要借用?怎麼現在這麼弱?她呢?」

  「她也快回來了唄,就是因為她要回來了,所以我才提前醒了。」小影子繞口令一般地道:「就是因為我現在太弱了,所以才找你借星辰時刻,十天在星辰時刻裡頭就是十年,在裡頭修養十年恢復一些了再出來見她,免得太弱了被她笑話啊。」

  「那它呢?」歐陽無極又看向了趴在星辰時刻邊上的烏龜。

  「跟你一樣的。」小影子淡淡道。

  歐陽無極稍稍一愣,隨後道,「原來也是受過她恩惠的小傢伙,運氣真好。」

  「是咯。所以,借你十天不過分吧?」小影子懶洋洋地道。

  「當然,我不是已經讓張雨霖帶回來了。」歐陽無極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十日後我會來取。」

  「好。」

  等到確定歐陽無極走了,小影子才鬆了口氣。

  人心是會變的。

  它不能說,現在時秋的身份,因為現在的它們,完全沒有自保之力。搖搖頭,小影子轉頭看時秋,就發現她正用爪子撥動時刻上的指針刻印,小影子頓時拍了她頭一下,道:「別瞎琢磨了,明日我們出發去取浮虛精,運氣好的話一天就能跑個來回,到時候在星辰時刻裡頭熬藥湯化形,你就不用成天用爪子握劍柄了。」

  「浮虛精在哪兒啊?」時秋從石磨盤上下來,問道。

  「我當年把它埋起來了,應該沒人能找到吧。」小影子有些不確定地道。

  然而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萬年,一切都說不準,只希望,它還在那,沒有被人發現吧。

  也就在這時,那在花樹下發呆的張雨霖猛地跳起來,「我今天用腳踹了宗門大殿的大門!」

  「我身上還穿的宗主給的靈寶,怎麼辦?我忘了脫下來了。」說罷,張雨霖三兩下把衣服脫了下來,她脫得太快,裡面那件本來就鬆垮垮的袍子更是跟著褪到了肩膀處,半遮半掩的顯得魅惑至極。

  然在張雨霖眼裡,她面前就只有魔僕時秋,當初她都光溜溜地泡過藥湯,因此此時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什麼不對。

  她只是有些猶豫地問:「現在就去還嗎?」

  天已經亮了呢。

  「不用還了。」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張雨霖渾身僵硬,像是根木樁似地被釘在了花樹底下。

  清晨的微風吹起,那滿樹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髮梢,落在她肩頭,落進她的衣服裡,粉嫩的花瓣綴在那白嫩的肌膚之上,綴在她胸前雪峰上,猶如那深深的山澗溝壑之中,抹了胭脂,染了朝霞。

  秦書狂:「這丫頭年紀太小了一些。」

  然心中又默默補充了一句,「胸倒是大。」

  不看了不看了……

  嘴上說著不看,神識又偷偷瞄了兩眼,秦書狂覺得,他大概要破戒,研習一下雙修之法了。

  先去看看功法再說吧。

  次日,一夜沒有休息的張雨霖就跟時秋一起出發去尋找浮虛精了。

  修士不用休息也沒什麼,她的傷勢也不重,不需要特意去養,路上調息恢復即可。

  小影子埋東西的地方距離無極宗有些遠,不過有傳送法陣,她們先乘靈舟去臨安城,然後在城內通過傳送陣法前往天水城,再飛個半個時辰就能到。

  不出意外的話,到那地方也就兩個時辰。

  一隻烏龜要出發肯定是不方便的,因此只能張雨霖帶著過去,張雨霖現在是無極宗的大紅人,一路過去都十分順利,到了臨安城後,也有無極宗在那駐守的藏寶樓弟子早早接應,引他們去了傳送陣法,直接去了天水城。

  天水城背靠木靈宗,這整座城都在木靈宗的勢力範圍內,因此裡頭並沒有無極宗的弟子駐守,也就無人來接應張雨霖了。

  「木靈宗是個什麼宗門,以前沒聽說過,後來才有的吧。」小影子有些好奇地問。它原來埋東西的時候找的地方是個幾乎沒什麼靈氣的窮山惡水,那一片區域都貧瘠得很,方圓千里都寸草不生,跟現在的景象完全不同。

  這裡的靈氣也挺充足的啊,還有這樣大一座城池,裡頭人聲鼎沸的,跟它記憶中的荒蕪之地完全不同。

  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元神太虛弱所以記憶缺失混亂,把地方都給記錯了。

  現在怎麼辦?若真是弄錯了,它到哪兒再去找浮虛精,那玩意兒實在是太稀有太難找了啊!

  說好了替她想辦法讓她化為人形,小影子看了時秋一眼,它不想讓她失望。

  它知道,她有多想擁有手腳,重新變回人。

  從雲端跌下,連人身都無法擁有,反而成了一隻可憐巴巴的烏龜,這其中落差,誰受得了?

  好在她似乎忘記了從前,忘記了自己曾經,到底是有多強。

  「木靈宗啊,是僅次於五大勢力的宗門,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呢。」張雨霖其實也什麼都不懂,她原本就是從偏僻地方出來的,出來之後就被無極宗納新的人看中帶回去了,對魔界其他勢力也完全不熟悉。

  她只知道木靈宗比無極宗要差一點兒,但也很厲害,至於到底厲害在哪兒實力如何,完全回答不上來了。

  「要不,先買個地圖?」

  「行,我先看看地圖,跟我記憶裡的位置是否大致一樣。」小影子也道。

  時秋點頭答應,張雨霖便去了街邊一間商舖,買了一張天水城的地圖。

  修真界的地圖是繪製得十分逼真,神識注入其中,山巒地勢一一顯現,彷彿置身於群山之巔,俯瞰腳下萬物,連飛鳥游魚都能清晰可辨。

  小影子仔細看了一會兒,道:「應該是這裡。」

  然而它埋東西的地方在木靈宗的宗門駐地當中,這忒麼就麻煩了。

  誰那麼不要臉,佔了老子的坑,還在上面開宗立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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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順風車

  張雨霖去打聽了一下木靈宗的消息。

  她長得好看,用崇拜的語氣稍稍提及了一下,那些修士也會跟她對話,而她問的不是什麼機密,幾乎是這裡人人皆知的事情,因此回答起來也沒什麼顧忌,大家也都樂得把木靈宗吹捧一番。

  也就一小會兒的功夫,時秋他們基本上就把木靈宗的大概情況給摸清楚了。

  木靈宗門下弟子有十萬人,大眾弟子們主要修煉的是木系功法,大都擅長治癒療傷一類,在戰鬥中通常起輔助作用。但是木靈宗還有個靈霄殿,這靈霄殿裡的弟子雖然修的也是木系功法,卻是攻擊力非常強大的木系功法,一草一葉皆可成為殺人利器,他們的實力十分強悍,在如今的魔界也頗有名氣。

  而靈霄殿的弟子,也是木靈宗裡頭最受重視的弟子,大家都想法設法想加入其中,入了靈霄殿,就算是木靈宗的核心成員了。

  「木靈宗三年後才會納新,你現在若是想要加入他們,可還得等上三年,不過我有個親戚在木靈宗裡頭是個能說上話的,要不我替你牽個線?」說話的男子實力一般,模樣還算周正,他對張雨霖表現得極為熱情,顯然是對她有好感。

  「李三你可別亂攀關係,你那親戚搭理過你?真是你親戚咋沒提攜一下你,受傷了連顆丹藥都買不起,現在修為都還沒恢復。姑娘你別信他的話,木靈宗納新可不是找關係就行的,我看你資質應該不差,安安心心等上三年,攢夠了靈石去報名,肯定能被收進去。」

  末了那人又道:「這三年可以跟我一起接接天水城的任務,一同去外頭靈山上尋寶,保管你三年後能攢夠靈石報名。」

  「朱志你才是居心不良呢!」剛剛被他數落了的李三不滿地道。

  張雨霖穿得樸素,又顯得很和善一點兒威壓沒施展,面前說話的這兩人實力都不如她,看不出她修為深淺,還以為她實力比他們弱,來天水城打聽靈霄宗是為了加入宗門,自然也就鼓勵了她幾句,還約她一塊兒歷練,攢靈石報名木靈宗。

  想來,這兩人平時日子過得還是很窘迫的,張雨霖難免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剛從那偏僻的山溝溝裡出來,靈石緊巴巴的時候就被無極宗給帶了回去,去了無極宗後她基本上就沒吃過太多苦了。這麼一想,她對無極宗倒是有了很強的歸屬感。

  老祖還借她寶物了呢!

  宗主還給她衣服穿呢!

  張雨霖笑了笑,又裝作一臉天真地問:「木靈宗可真厲害,不知道現在裡頭最厲害的是什麼修為了呀?」

  她的問題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靈霄殿主是木靈宗修為最高之人,目前的靈霄殿主名為木浮生,修為是杖朝之境後期,也就是知命境後的第三個境界,相當於從前滄海界裡頭凝神期和元嬰期的距離。

  這麼一對比,時秋就直觀的瞭解到,現在的張雨霖和那個木浮生是什麼境界差距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張雨霖就跟這兩個道友道了別,臨走之前給他們各自送了一分小禮物表示感謝,兩人推辭不過拿到手裡,等人走遠了才打開看。

  「這小瓶子裡裝的什麼?」瓶子不起眼,裡頭的東西李三也沒有多大期待,不過好歹是美人送的,總得好好保管才是,哪曉得將瓶子打開,看到裡頭的丹藥,李三直接愣住了。他上次去靈山上狩獵受傷,一直沒靈石買丹藥,就只能硬生生拖著等慢慢恢復,現在傷勢都還沒完全好,而那瓶子裡,赫然是他需要的養元丹。

  那丹藥還有一股很奇特的清香,難道是,難道是傳說中紫魅族煉製成的丹藥?

  他一臉呆滯,轉頭看向身邊的朱志,就見朱志也是滿臉震驚,他手裡拿的,也是一顆養元丹。

  那姑娘,才不是什麼偏僻地方過來的散修,能隨手贈出這麼珍貴丹藥的修士,會沒背景嗎?

  「那她打聽木靈宗是要做什麼?」李三莫名有點兒緊張了。

  「不關我們的事,少管閒事,走吧。」

  贈藥的張雨霖正往木靈宗的方向過去,她一邊走一邊跟時秋聊天。

  「那木靈宗的宗主跟我們無極宗的秦宗主修為境界看來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打起來誰會贏?」張雨霖說道。

  「如果木靈宗修為最高的是那個境界的話……」小影子想了想,「倒是可以偷偷摸進去,只是進去之後就不能亂用靈氣法術了,也不能帶張雨霖。」

  小影子裹著時秋能避開無頭刑邪的窺探,它的隱匿能力非常強大,但能遮掩時秋是因為它跟時秋的完全契約關係,換到其他人身上就沒那麼輕鬆了。而且那時候,它讓時秋屏息凝神一動也不要動來著,若是動了被發現的幾率也就增大不少。

  它有把握讓時秋不被發現,但是張雨霖肯定遮擋不住,於是,等會兒去木靈宗的時候時秋就得單獨行動,這樣一來速度就要慢上很多了。

  剛好天水城有個拍賣,張雨霖進去看看,時秋則跟小影子一塊兒去了木靈宗,她速度不快,跟張雨霖比起來的確是烏龜爬了,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時秋才趕到了木靈宗的地界。

  木靈宗被一個環形的湖泊包圍起來,那湖泊很明顯是人工開鑿而成,將整個木靈宗包裹其中。

  而那片湖就是木靈宗的界限,唯有佩戴了木靈宗身份牌的弟子,才能輕鬆的躍過湖面,其他人如果沒有被邀請的話,必須經過層層審核上報,才或許有入內機會。

  「這木靈宗可真是……」看到木靈宗那環形湖泊,小影子有點兒煩躁。

  木靈宗若是弄的陣法結界,它和時秋就能夠很輕易地過去,進入到它想去的地方,然而這木靈宗不走尋常路,宗門外頭的結界一般,只有個禁制高空飛過的結界,這種結界無法鑽空子,除非去把陣眼給破壞了,而陣眼又在宗門內,得進去了才找得到,因此不管怎麼說,想從高空飛過去是不行的。

  沒有設置強悍的防禦結界,木靈宗反而在門口弄了個大湖,湖裡頭養了很多兇猛的水獸,沒有身份玉牌貿然渡河肯定直接被撕成碎片了。

  小影子在絕陰之地釋放氣息,會讓那些魔僕避開,然而這湖裡的不是魔僕而是兇猛的靈獸,那些傢伙大部分修為都超過了知命境界,隨意掃一眼就知道裡頭強者不少,還能看到湖邊豎了個牌子,上面寫著,內有護宗靈獸古稀境珠蟞魚,擅闖者死,這樣一來,小影子都沒把握能順利過去。

  畢竟渡湖的話就得運用靈氣,而一旦用了,隱匿效果就會大大降低,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增大不少。

  現在要怎麼辦呢?

  時秋藏在一邊看,末了,她道:「等會兒有木靈宗弟子入內,我藏身在他身上,應該可以進去。」

  現在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在他們運氣不差,等了大約一刻鐘,便有個穿弟子服的木靈宗弟子過來了。那弟子看著很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模樣,皮膚不白,是健康的小麥色,刀鋒眉鴛鴦眼,一隻眼睛是黃色,一隻眼睛是藍色,額前束了個紅色抹額,頭髮高高束在腦後朝天翹,看起來是朝氣蓬勃。

  時秋讓小影子將她的氣息遮掩,隨後把身子縮到最小,像隻小蜘蛛似的,偷偷摸摸地落在那少年身上。

  「許師弟,這麼快就回來了?」之前這裡守門的弟子都是眼高於頂的,對誰都不太客氣,如今見了這少年,立刻腆著臉上去打招呼,時秋便意識到,這少年在木靈宗身份地位應該不低。

  「嗯。」許朝暮點點頭,「那試煉之地沒什麼厲害的對手,要取回碧雲珠不難。」

  「那還是許師弟實力高深,才能這麼快通過試煉。」守門弟子笑盈盈地道。

  許朝暮沒有多說什麼,微抬下巴神情傲然,他足尖一點身子躍起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到湖面上,而在腳尖踩在湖面的那一霎那,時秋就發現他身上的身份玉珮微微泛光,緊接著那些突然湧過來的靈獸就四散開了,但湖中的靈獸也沒全部離開,有許多青魚在湖面上列了隊,排了一條通往湖對岸的路。

  許朝暮每一次落地都踩在一條青魚之上,那青魚會稍稍躍出湖面,將他托到空中,使得他被一群魚托著過了湖。

  時秋眼尖的發現,那些魚好似在啄他的鞋底,莫非他鞋底的泥巴還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成?

  等到了湖對岸,他們才算是正式地進了木靈宗。

  小影子埋東西的地方在靈霄殿,剛好這許姓弟子也是靈霄殿的弟子,時秋聽到他跟人對話說自己要回靈霄殿,她也就沒從他身上離開。

  反正也不知道具體的路,時秋要是自己亂爬,肯定會耽擱不少時間。

  而且她還不敢胡亂動用靈氣,這樣一來爬到靈霄殿不知道得多久,如今能搭個順風車最好不過。

  更別說這順風車還是直達的,別提多省事了。

  靈霄殿建在山巔。

  通往那靈霄巔的石階乍眼一看跟當初的通天梯差不多,粗粗望過去,至少也有上萬級石階,連入雲層之中。

  靈霄宗的弟子都必須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就連那看似身份很高的許朝暮也不例外。他步子輕盈,一刻鐘的時間不到就已經上了山頂,接著他就要去見他師父,時秋尋了個角落偷偷從他身上下去,藏在角落裡跟小影子商量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你藏東西的地方在哪兒?」時秋問。

  小影子抬手一指,「那裡。」

  他所指的地方被濃濃的雲霧籠罩,時秋一看就發現那裡有很強大的結界,直覺有些不妙。

  偏偏小影子還火上澆油,「我剛剛看了一下,那裡現在是木靈宗禁地。」

  宗門禁地,也就是一個宗門最神秘的地方,哪怕是宗門弟子都難有機會入內,更別人其他人。

  擅長禁地者,死。

  「走吧,小心一點兒,慢慢過去,我掩護著你。」小影子叮囑時秋道:「這裡強者不少,不要動用靈氣,就用爬的。」

  時秋也知道輕重,這會兒就慢騰騰地往宗門禁地的位置挪,雖然慢,但好歹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禁地外有一處結界,找結界漏洞也很費時間,原本計劃著一天就能打個來回,如今天都快黑了,他們還在木靈宗裡頭折騰,在進入木靈宗之前給張雨霖傳了訊息,而現在,他們已經有三個時辰沒聯繫了。

  主要是宗門弟子都有宗門印記的傳訊符,在木靈宗內,他們若是用沒有宗門印記的傳訊符傳訊外界,就很有可能被發現,所以只能不聯繫。

  「張雨霖可別待不住了,跑來找我們。」

  「才三個時辰而已,她沒那麼沉不住氣。」

  但願吧?

  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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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10: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章 浮雲樹

  小影子有虛空一族的本事,加上時秋自己也擅長破解陣法結界,破解魔界這些陣法結界倒不算困難。只是他們要小心翼翼地行事,絲毫不敢驚動木靈宗的人,因此才浪費了不少時間。

  到晚上的時候,時秋和小影子終於成功地摸到了禁地之中。

  等進去過後,小影子直接就愣住了。

  木靈宗的禁地裡頭,生長著一棵參天大樹。可是這樹,跟時秋以前見過的樹都不一樣。

  那樹樹冠猶如傘蓋,遠遠看著蒼翠如蓋,繁花似錦,然一眨眼,卻發現那些綠葉都不見了,樹上反而有一朵接一朵的白雲,看著像是一個碩大的棉花糖一樣。明明現在是夜裡,那樹上白雲猶如玉石閃光,將整個禁地照得亮堂堂的宛如白晝。

  難怪之前在外頭,遙看禁地的方向,只覺得濃濃的雲霧籠罩,根本看不清這裡的景色,原來,這裡真的有一顆長滿雲朵的樹?

  時秋心中感嘆,這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小影子看著大樹的表情似乎很奇怪,莫非他跟這樹有什麼淵源?

  就見小影子已經從她識海裡出來,慢騰騰地踱步往前走,到了樹幹的位置停下,用蹄子在那樹上踩了好幾下,最後選了個位置臥倒,趴著不動了。

  它仰頭看著樹冠,手伸出去在樹幹上摩擦,臉上神情很古怪,眼神也很複雜,說不上眷念情深,是一種喜歡和厭惡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而那情緒深刻得把時秋都影響到了,一時心頭有些不太舒服。

  她跟著過去,在樹底下趴著看。

  一棵樹怎麼能讓它產生那麼多情緒呢?

  或許是想到了曾經一起生活過的人?當年的一些人和事?時秋不瞭解,而她雖然是主人有契約,能夠輕鬆窺探小影子的一切隱私,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打攪他。

  小影子發了會呆,隨後身子慢騰騰的霧化,整個上半身都嵌在了樹幹裡頭,留了下半身在外頭,馬蹄子還時不時動兩下,尾巴也跟著甩,那樣子很驚悚,跟看鬼片兒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它直接飛到樹冠上,等到落到樹冠上時,時秋就發現小影子也直接變成了一坨雲。

  它好似能融進雲樹裡去,變得跟那些小雲朵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顏色了。

  灰撲撲的一坨雲,在白雲層裡分外扎眼。

  雖然小影子玩得好似很開心,但這裡是木靈宗的地盤,時秋還是擔心禁地有人過來查看,因此心神聯繫小影子,催促他別貪玩了,快點兒找找他當年藏的寶物,張雨霖還在外頭等著呢,這會兒外頭的天都已經黑沉沉的了。

  「誰說我在玩兒了。」小影子不滿地道。它哼了一聲,十分傲嬌地道:「我在找好麼。」

  說罷,小烏雲又埋頭紮進了雲層裡,時秋聽它這麼說便沒繼續打攪它,只是在一邊等,她又仔細看了看樹,發現這樹能源源不斷的提供靈氣,難怪木靈宗會建在這裡,並把這裡封為禁地。

  這麼一棵樹,比那些宗門底下的靈石礦脈靈氣泉眼還要厲害,只要這棵樹在,就就能源源不斷地為宗門提供靈氣資源,他們的弟子修煉起來就比其他人快,而天地間靈氣濃郁,那些草藥靈植生長起來也更快,容易長出天才地寶,引得其他修士投靠這裡,這樣一來,在這開山立派的木靈宗實力自然會不斷壯大。

  看來,木靈宗弟子修煉的木系法訣也跟這棵樹有關了。

  時秋想起自己曾經修煉過的芳草碧連天,如今換了烏龜身子根本施展不出來,若是折一條這樹的枝條用來煉製成武器,以後恢復人身了施展芳草碧連天肯定威力會增強不少。

  但她也只是想想,不敢伸手去折,若是手賤貪心驚動了木靈宗的人,想要的浮虛精拿不到,那一切都白費了。

  沒過一會兒,就見小影子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時秋:「……」

  它何時鑽到地下去的,時秋都不知道。

  「我當年埋的東西還在。」小影子笑盈盈地道。

  原來,它當初選了個貧瘠荒蕪鳥不拉屎的地方埋了浮虛精,而那時候呢,它埋了浮虛精過後,又順手插了一根枝條在埋藏東西的地方,結果那枝條就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給這附近提供靈氣,使得那荒蕪之地也變成了靈氣濃郁的寶地,最後被木靈宗開山祖師爺發現,在這裡建立宗門,並逐漸發展成了現在這樣的大宗門。

  「被這樹的樹根牢牢包裹住了。」小影子又接著道:「你過來看。」

  時秋身子縮到最小,緊接著被小影子的霧氣給包裹起來,她和小影子一起進入了地底,看到了眾橫交錯的根鬚,還有在那層層疊疊的根鬚當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盒子。

  看到這些樹根,時秋沒來由想到了在古秘境裡頭的那個血妖族的生命樹,登時覺得有點兒頭皮發麻。

  不過,若不是血妖族的生命樹,或許溯淵還一直被困在古秘境的封印結界裡出不去呢,想到這一點兒,心裡頭的那種不適也減弱了許多,時秋將注意力收回來,她小聲問道:「那盒子被纏得這麼緊,怎麼拿得到?」

  「纏得緊倒是沒問題,你看到這樹沒什麼想法嗎?」小影子轉頭看了她一眼,「以前沒見過?」

  時秋搖頭,「沒見過。」

  「呵。」小影子輕笑一聲,「沒見過也挺好的,這是虛空獸族的聖樹,浮雲樹,也是虛空獸族的生命樹。」它撇了下嘴,「我當初就隨手掰了根枝椏帶出來,哪曉得它居然能活下來,不僅活下來了,還能長得這麼高大。」

  小影子眼睛微微眨了兩下,長長的睫毛像鴉羽扇一般撲扇,而他的眸子裡似乎有淚珠一閃而逝,只是下一秒他立刻別過頭去,繼續道:「比浮雲島上的聖樹也小不了多少呢,難怪木靈宗能在這裡開山立派,發展壯大,成為魔界僅次於五大勢力的宗門。」

  小影子果然跟虛空獸族有關係,如今聽他說的這些話,足以證明它跟虛空獸族關係匪淺,莫非它也是虛空獸?

  想到白真還有她本源珠裡的那隻虛空獸,時秋就覺得,小影子的長相跟他們還是差距挺大。白真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乾淨清透的氣息,而小影子麼,想到它渾身上下散發的黑氣,還有當初扮作紙老虎恐嚇她時的血腥氣,足以說明,這小影子當年手底下亡魂數以萬計。

  它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只是這修真界裡頭弱肉強食,時秋並不覺得單純看殺了多少人就能用來分辨善惡,她不會自甘墮落擊殺無辜之人,卻也不會對該殺的人心慈手軟。

  至於小影子,它們已經簽訂了完全的主僕契約,小影子對她沒有任何威脅,她不知道從前的它是怎麼樣的,但她可以約束到它,讓它以後不再濫殺無辜,這就是她能做到的了。

  「你知道虛空獸族的吧?」小影子又問。

  時秋點點頭,「知道,見過兩個。」

  雖然他們看起來很乾淨無暇,但對時秋來說,它們給她印象麼,其實都不算太好。

  「嘖嘖……」小影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時秋一眼,接著道:「不說廢話了,這樹根把盒子包裹著倒是問題不大,我可以不破壞樹根把盒子取出來,但你發現沒,這樹根附近還有個陣法!」

  順著小影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時秋也發現了,在樹根周圍,還設置了一個陣法,這個陣法,應該是木靈宗的那些強者佈置下的了。

  「他們肯定也探查過,發現這樹根底下藏著一個盒子,只不過樹根裹得太緊,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天然結界,他們取不出來,更不敢擔破壞這靈氣樹的風險。」小影子說到這裡,又道:「所以有人就在這附近設了個結界,一旦這裡有一點兒異動,盒子出現任何狀況,那人就會得到消息。」

  就是哪怕自己拿不到,也得時刻堤防著,避免任何意外發生。當初是誰把盒子埋在這裡的,會不會再來取走,這些,應該都是木靈宗的人擔心的問題,所以他們才會設下這麼一個結界。

  「他們倒是把別人的東西看得挺緊啊。」小影子黑著臉道。

  「這個結界不太好鑽空子。」時秋也皺著眉頭道。這種結界為的就是提醒對方,也就是說,不管她怎麼想辦法,只要碰到結界就會把人引過來,完全沒辦法偷偷摸摸地把東西取走。

  「我現在實力恢復了一點兒,這裡又有浮雲樹,應該能撕開一點兒空間裂隙,但跑到哪兒去就不太確定,而且也跑不遠,估摸著也就是出個木靈宗。」小影子想了想道。

  「你在這裡等著。」小影子說完就化作小烏雲躥出地面,在樹上折了一截枝條,那枝條到了他手裡就變成了一朵白雲,他曲指一彈,白雲往時秋身上一撞,直接把時秋緊緊包裹其中。

  「希望運氣不要太壞!」小影子嘀咕了一聲,隨後直接出手,從那層層疊疊的樹根當中,把木盒輕鬆取到手中。

  木靈宗上空猛地炸響一聲驚雷,一個聲音道:「誰,是誰!」一道強大的神識瞬間投了過來,瞬間就捕捉到了外來者,並感知到了他的修為實力。

  竟然這麼弱!

  那人不再猶豫,神識凝結成實質,猶如一柄金色長矛,直接從高空落下,插向了握著盒子的小影子。

  然下一刻,小影子化為雲霧,灰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結界之中。

  「跑了?神識都捕捉不到對方的氣息了!」木浮生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將身邊的石桌劈成兩半,他謔地一下站起來,「靈霄殿弟子全部出動,立刻給我查,那偷盜者實力低微跑不遠,只是擅長隱匿,叫人馬上封鎖天水城,你們即刻出發,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他發現神識無法捕捉,就只能派大量人手去追,那偷寶賊實力低微,肯定跑不遠!封了天水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挖出來!

  「是,殿主!」

  等人走了,木浮生心中仍是有些疑惑和不安,木靈宗禁地是有結界的,他是如何進去的呢?而且那結界範圍內,遁光符也是沒辦法施展出來的,他又是如何遁走的呢?

  難不成,那人真的跟寶物的主人有關係,否則的話,他們想盡辦法都無法取走的東西,為何那人能輕易地帶走?

  不管了,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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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10: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抓捕

  木浮生一聲令下,整個靈霄殿的弟子都行動起來,一道接一道的光華從靈霄殿飛出,猶如流星一般劃過天幕,往天水城的方向飛了過去。那一道道光線,就在天水城上空凝結成了一張網,讓城內每一個人都知道,木靈宗出大事了!

  木靈宗其餘弟子雖不知道具體情況,卻也被派出去打聽消息,詢問這幾天出入天水城的可疑人物。

  「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情況?」木靈宗弟子經常出入天水城,對天水城裡一些熟面孔還是有些印象,會先跟他們問問情況。

  張有靈是木靈宗一個外門弟子,他們也接到了宗門命令,四處打探消息,說的是一切可疑的事情都要往上匯報。什麼算可疑的,張有靈覺得這範圍就太廣了,可惜他們這樣的外門弟子對具體情況瞭解得不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無法對症下藥,只能這麼例行詢問了。

  張有靈問的是張三。

  張三算是他一個遠方親戚,兩人當初一起來的天水城,然而張三資質一般沒有被選中,之後兩人就斷了來往。

  「有沒有可疑的情況?」這已經是木靈宗第三波來問的弟子了。之前張三都回答並沒有,他是天水城裡的熟面孔,在這裡待了很多年算是個知根知底的,木靈宗弟子盤問過後就走了,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等到張有靈來問的時候,張三就有些憋不住了,想著他跟張有靈好歹也算親戚,因此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有靈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到處都有高階修士飛來飛去,鬧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張有靈斜睨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不該問的別問。」隨後將他打量一番,這才注意到張三身上的舊傷似乎已經好了。

  之前,他還跑來跟他借靈石想買丹藥療傷的,張有靈對這種窮親戚很厭惡,隨意打發了兩塊靈石給他就讓他走了,倒沒想到,他還能湊到買那丹藥的靈石?

  莫非是得了什麼機緣?張有靈暗暗打量了他一番,發現張三傷勢不僅完全恢復,修為還有進階的跡象,登時就有些好奇了,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張三若是遇到什麼可疑的事情都告訴他,說完之後,張有靈徑直離開去別的地方排查了。

  等張有靈走後,張三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安,他出了房門,徑直去了朱志住的地方,小聲詢問,「今天木靈宗出什麼事了啊?」

  「聽說天水城都封起來了,還來了幾波人,問有沒遇見可疑的人。」張三說到這裡,有些緊張地道:「你說,會不會跟今天那姑娘有關係?」

  本來他們以為那漂亮女修是個想加入木靈宗的散修,哪曉得她出手闊綽,臨走時送的丹藥價值不低,且有靈石都不一定能買到,那可是紫魅族煉的丹!

  能夠隨手贈出這種丹藥的人,肯定來頭不小。

  她還打聽了那麼多木靈宗的情況,問木靈宗修為最高的人是誰,實力如何……

  若真要說點兒可疑的人,張三就覺得那姑娘行為算是可疑的了。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來了,木靈宗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朱志搖搖頭道:「不過我看木靈宗的人都全部出來了,肯定是個大事,我也沒有藏著掖著,就把這事兒給提了一嘴,說今天有個挺有背景的女修一直在打聽木靈宗的情況,算是個疑點,或許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到這裡,朱志笑了笑,「就因為這個,木靈宗的晚風還賞了我一塊靈石,說如果我說的消息有用的話,木靈宗肯定還會有賞賜,說不準就直接讓我成為外門弟子了。」朱志說話的時候滿臉紅光,光明的未來似乎已經近在眼前,已經伸手可摘了。

  「可是人家姑娘只是問了幾句話,根本沒證據說她對木靈宗有威脅啊。」張三滿臉難以置信,瞪大眼睛不滿地質問,「你直說便是,還說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還送了你一顆靈丹,你就這樣詆毀她?現在形勢不對勁,你我都看得出來,若是被誤會抓了去,指不定得受什麼折磨,你這人……」

  張三指著朱志,氣不打一處來!

  「我只是說可疑,木靈宗自然會去查證,若是她沒問題,宗門一定會還她清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被一顆丹藥就收買了?」朱有義正言辭地道:「雖然我們還沒加入木靈宗,但平日裡木靈宗對我們這些散修也是不薄,現在宗門遇到問題,我們自當竭力相助,你自己隱瞞就罷了,還反倒來指責我?你就不怕到時候別人說你跟那女的是同黨?裡應外合圖謀不軌?」

  「我不跟你扯這些了……」張三雖然平時跟朱志互相拆台,但是關係還算不錯,如今見朱志這樣,心裡實在是有幾分失望的,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改變不了什麼,如今只想出去看看情況,看看那姑娘有沒有被木靈宗帶走。

  「我看你是被色迷了心竅!」朱志覺得張三看自己的眼神令他有些不舒服,他又罵了一句,正還要說話,就聽一個聲音道,「好你個張三,竟然知情不報!」

  說話的人正是張有靈。

  此前張有靈見張三的傷好了,就在想他是不是得了什麼機緣,畢竟那療傷的丹藥價格可不便宜,沒上百塊靈石拿不下來,而且就算有靈石都不一定能買到,因此他留了個心眼兒,雖然人走了,但還分出一縷神識關注這邊的情況。張三原本修為就不如他,這些年兩人的實力差距更大,他在這裡打下的神識印記,張三根本發現不了。

  結果沒想到,轉眼的功夫,就讓他發現了問題。張有靈直接出手,用靈氣索捆住張三,「明明發現了可疑人物偏偏知情不報,張三你好大的膽子,跟我去宗門刑堂走一趟!」他跟張三還有點兒親戚關係,若是張三真的有鬼,沒準還會連累他,寧願抓錯也不放過,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她只是詢問了一下木靈宗而已,平日裡仰慕木靈宗,為了加入木靈宗前來天水城的修士也很多啊!」

  「還敢狡辯!仰慕木靈宗的普通散修能隨手送你一顆療傷的靈丹?」張有靈冷笑一聲,將靈氣索一拉,把張三直接拉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張有靈直接把人拖到空中,喝道:「廢話少說,走吧!」

  朱志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敢吭聲,他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到張三被抓出去了,才鬆了口氣。

  「唉,你就自求多福了。」他關上門,繼續憧憬起美好的未來,至於那女修是否冤枉,自有木靈宗去查證,他只是講述了一下疑點而已。這般想著,朱志便覺得心中無愧了。

  而此時,張雨霖已經跟時秋匯合了。

  小影子說它實力沒恢復肯定跑不遠,時秋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沒想到能近成這樣,他們出來就在木靈宗的環形湖泊外頭不遠,剛好張雨霖看天色晚了也過來看看,於是他們就直接撞到一起了。

  小影子在撕裂空間裂隙之前,折了一段枝條,用一朵棉花糖一樣的小白雲裹住了時秋,這就使得時秋的身份氣息完全掩藏起來,並沒有被人發現。

  而它藏在時秋體內,旁人也發現不了。因此它們其實是安全的。

  只是時秋沒想到小影子撕裂空間後會那麼虛弱,如今的它身子都是模糊的一團黑氣,根本看不出五官,而下半身更是只有灰濛蒙的的一團,連馬的身形都無法維持,它的聲音也含糊不清,說話的時候像是舌頭都捋不直了一樣。

  時秋想給它餵點兒丹藥,它都搖搖頭拒絕了。

  「我本來就血統不純,撕裂空間比虛空獸費勁得多,加上實力又沒恢復,所以才會這麼虛弱,到時候在星辰時刻裡頭養養就好了,吃丹藥也沒用。」它說話斷斷續續的,又不肯跟時秋心神交流,一段話用了好長時間才講完,讓時秋擔心得不得了。小影子會這麼虛弱,是為了她,為她化形,取得那味藥草,只是它這般盡心盡力,其實,是因為那個人吧。

  這麼一想,時秋心裡頭還有些不安,雖然,小影子已經無法傷害到她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寶匣子在小影子身上,時秋這會兒也沒心思去過問裡頭的浮虛精還在不在,她讓張雨霖立刻動身離開木靈宗,本來他們打算直接通過傳送陣法返回臨安城的,哪曉得木靈宗動作太快,瞬間封鎖了整個天水城,四處可見嗖嗖的遁光飛來飛去,是那些木靈宗的弟子在空中飛行,顯然已經是全城戒嚴了。

  現在想走肯定走不掉,張雨霖打算直接去住個客棧,哪曉得剛剛走到客棧門口,就有幾個木靈宗弟子過來,攔了她的路。

  「朱志說的就是她!」領頭那人看了張雨霖一眼,直接一揮手,道:「將她拿下!押回宗門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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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11: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七章 魔修

  「憑什麼?」張雨霖身上靈光暴漲,眼見對方靈氣索已經施展出,她將傘撐開一擋,身子往後飄出一丈!然沒料到身後又有一道靈氣索偷偷纏了上來,那靈氣索宛如一道長鞭,啪地一下抽在了她後背上……

  就像是清風吹過柳條,那柳條輕柔的拍在了她身上。

  那人的靈氣索顯然力道不輕,然而張雨霖一點兒沒覺得疼,她身上穿的是秦宗主送的高階靈器,輕而易舉地擋下了木靈宗弟子的攻擊。

  「你們木靈宗不分青紅皂白就敢胡亂抓人的嗎?」張雨霖柳眉倒豎,厲聲質問。

  那木靈宗的弟子靈氣索一擊落空,眉頭皺起低喝一聲道:「木靈宗寶物被盜,一切形跡可疑之人都將帶會宗門接受盤查,若姑娘不是那賊人,刑堂必會還你清白,我等也會當面謝罪。」

  這女子年紀輕輕修為就有了知命境,實力不差,武器雖然品階不高但是裡頭的陣法也有些門道,而身上那件看起來好不起眼的衣服,更是高階靈寶,他的攻擊只能給對方撓癢癢。

  年輕資質好修為高,身上法寶多,這樣的人背後肯定有靠山,他言語上也稍微客氣了一些,然而現在宗門大事要緊,不管怎樣,一切行跡可疑的人都要帶回去查探,大不了到時候賠罪就是!畢竟殿主下了命令,一點兒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想到這裡,他拱手道:「得罪了!」說罷,他朝身邊同門遞了個眼色,剩下的幾個木靈宗弟子心靈神會,他們迅速結陣,封住了張雨霖的路。

  木靈宗弟子大都修的是木系法訣,這幾個也不例外,他們催動手中的枝條蔓延開,交織成網,把張雨霖包圍在了中央。

  「那裡有情況!」高空中有一位木靈宗高階修士飛過,這會兒天水城裡抓人的不少,也有遇到過小範圍的打鬥,他們這些實力強悍的就出手幫忙,此時也來不及管什麼對錯,只要帶回去,查實身上沒有被盜走的東西,到時候在一起放了就是。

  因此那木靈宗高階修士曲指一彈,指尖一點兒綠光溢出,飛快地沒入張雨霖腳下,而張雨霖都沒有察覺到腳下的異常。她的修為與那人差距不小,都感覺不到有人出了手,時秋也是同樣如此,兩人都沒有意識到腳下已經出了問題。

  下一刻,張雨霖腳下也猛地躥出了枝條,那枝條陡然出來讓她猝不及防,直接把她的腳踝給纏住,往前猛地一拽。緊接著枝條上迅速長了綠葉有了花苞,花骨朵猶如臉盆那麼大,眨眼間就綻開,那花竟像是鬼王花,張開大嘴,一口將張雨霖給吞了進去。

  「帶回去!」頭頂上,一個聲音淡淡飄過。

  「是,許師叔!」

  張雨霖修為雖然不錯,但這裡是木靈宗,在木靈宗靈霄殿所有弟子傾巢出動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眨眼就被制服,關在一個花苞裡被送往了木靈宗刑堂。

  花苞在移動,張雨霖感覺得到,但她看不見外界的情況。

  「這裡頭是個封閉的結界,也不算結界,就是被花瓣給關起來了。」若是結界還能破,但這個不是,相當於關了門,要出去,只能把門打破。

  張雨霖發現被困在那花苞裡頭,體內的靈氣都在緩慢流失,那花朵在偷她的靈氣!意識到這一點,張雨霖用手中武器攻擊花苞,然那花瓣十分柔軟,傘尖捅過去像是捅到棉花裡頭,她持續用力,沒把花瓣捅破反而被一股力量給反彈回去,撞到身後的另外一片花瓣,整個人還被彈了幾個來回,時秋本來趴在她肩膀上的,也被撞得落了下去,還在那花心裡頭蹦了幾下,跟跳彈簧床一樣。

  她掏出一顆丹藥欲補充靈氣,結果就發現那靈丹直接消失了,顯然是被花骨朵吞了,他們現在就在花朵之中,拿出來的東西直接在它體內,它偷吃的速度之快,根本防都防不住,這下,張雨霖便不敢再從儲物法寶裡取出丹藥來,免得被它全部吞掉。

  「現在怎麼辦?」張雨霖有點兒急了。

  她知道木靈宗發生的事情跟自個兒有關係,雖然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但很明顯,現在這麼大的亂子,是她的魔僕搞出來的。會不會被查出來?

  她有些緊張地看向時秋,就見時秋搖搖頭,爪子還放到嘴邊,示意她不要開口。

  這花苞是別人的靈植法寶,他們在裡頭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別人眼中,是以說多了沒好處。

  時秋只是道:「無極宗的核心弟子木靈宗也敢隨便抓,莫非是當無極宗無人了?老祖剛剛才出手教訓了魍魎族,看來這力度還不夠震懾某些人呢!」

  張雨霖聞言,也不掙扎了,她直接盤膝坐下,傲然道:「我乃無極宗核心弟子張雨霖,前來木靈宗是想結交一個擅長木系法術的朋友一道歷練,這就是你們木靈宗的待客之道?」

  木靈宗的修士大都擅長木系療傷的法訣,所以出去歷練的時候一般會跟人一道,外面宗門的弟子遇到什麼試煉也會主動邀請木靈宗的修士一塊兒去,張雨霖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理由,說起話來的時候也是擲地有聲。

  只不過,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這時候木靈宗的弟子都忙得團團轉,哪有心思管這些。再者,她所在的花苞裡頭有結界,說的話也只有那個掌控靈植的許師叔能聽到,然而,他現在在天水城裡徹查,抓的好幾個人都在吼,擺身份講道理,他哪有空管那麼多……

  你說你是無極宗的弟子,還有人說自己是玄天門的呢!

  又過了一會兒,花苞被丟到了地上,張雨霖自然也跟著落了地,她此時體內靈氣已經被抽乾了,渾身軟綿綿的,從高空落地都沒辦法施展一個浮空術來保護自己一下,不過好在花苞很柔軟,摔下去也不疼。

  時秋也是如此,她那烏龜肉身比張雨霖實力還差上不少,這會兒靈氣早就枯竭了。

  等落了地,花苞打開了縫隙,把她直接吐了出去,緊接著那花朵迅速枯萎化作了一顆小種子沒入地底,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喲,來了個漂亮的小妞。」落地之後,張雨霖就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她靈氣枯竭了,身上也半點兒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像是骨頭都軟了一樣,不過神識還算好,粗粗一掃,便發現這是個很寬敞的房間,裡頭已經有了七八個人,有幾個臉上帶傷,也有幾個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傷口,但靈氣都枯竭了,想來跟她情況相同,都是被木靈宗綁來的。

  說話的是個人修,也就是人族魔修的後代。魔界有一部分魔族對人族的魔修都是很排斥的,因為人族的魔修大都修煉的功法十分詭異兇殘,但魔族也有很大一部分魔族的天性就好戰嗜殺,魔界北邊有很多魔族都格外殘暴,他們喜歡接納人族魔修,從他們身上學了很多厲害的功法和殘忍手段,曾經一度實力膨脹,壓制了其他魔族。

  不過人族魔修修煉的功法有心魔存在,反噬也厲害,據說當年他們被走火入魔的自己人給屠了,後來實力又削弱不少,等到通天之路封印,就更是大不如前了。

  五大勢力之中,就有兩個是北邊魔族,不過因為距離很遠,平時宗門之間的交易合作都輪不到張雨霖參與,所以她其實壓根沒見過那邊的魔族。

  通天之路封印過後,人族魔修的數量也大大減少,張雨霖以前也沒遇到過,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人修。

  原來人修真的這麼矮。一個人族成年男子,坐在那兒看起來像個小矮人一樣,旁邊那魔族女子,比他足足高了一個多頭,但張雨霖發現那魔族女子似乎十分畏懼那人修,縮在那裡都有些瑟瑟發抖。

  她下意識就堤防起那人來。

  好在大家身上都沒有靈氣,這樣一來就安全太多了。

  在張雨霖打量那人修的時候,那人直接站了起來,慢騰騰地走到了張雨霖面前。

  「還是個處子,聞起來就好香。」他在張雨霖面前站定,笑嘻嘻地道。

  而這時,之前縮在他身邊瑟瑟發抖的女魔族眸子裡有了微微亮光,似乎覺得自己解脫了一樣。

  時秋一直關注著周圍的環境,看到那女魔族的眼神,心裡頭登時咯噔一下。

  隨後,她發現那女魔修身上有一道黑影躥出,芝麻大小的一點兒,朝著張雨霖的方向衝了過去!

  時秋立刻提醒了張雨霖,張雨霖連靈氣屏障都支撐不起來,渾身無力,只能勉強挪了一步,那黑點撞到她身上,並沒有撞破她的衣服的防禦,就聽那男子咦了一聲,道:「身上還穿著這樣的法寶?不得了不得了……」

  他笑了笑,「正好,人有用,衣服剝了也有用!」他靈氣是沒了,但他養了很多蠱蟲,這些蟲子還能有用呢。

  「鬼狐,這裡是木靈宗,你不要亂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吼道,只是那聲音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讓人覺得他很恐慌。

  說話之人正是張三,他先被丟進來,臉上身上都有傷,之前縮在角落裡埋著頭,時秋之前倒是看到那有個人,卻沒注意看他的臉。

  這張三怎麼也會被抓來?

  「怎麼,想英雄救美?」鬼狐呵呵一笑,「你情我願的事情,木靈宗還能管?他們現在有的忙呢,再說,就算要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臨死前嘗嘗這美人的銷魂滋味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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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11: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八章 告狀

  木靈宗的弟子把這兩天行跡可疑的人都抓了起來。

  這麼一查,還抓出來了幾個木靈宗敵對勢力的探子,其中還有一個魔界出了名的順手牽羊高手余年,那余年修為不俗,擅長的一門功法叫移花接木,能將自己手裡的東西跟別人手裡的貴重物品給偷偷換了去,若是對方修為低,哪怕認主了的法寶都能盜走,是魔界出了名的神偷,也是該他倒霉最近正好藏在了天水城裡頭,結果被木靈宗給抓了出來。

  抓余年的時候他們在天水城城外大打了一場,如今余年正在被木靈宗靈霄殿殿主他們審問,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余年身上,對其餘人也就暫時沒有安排。

  鬼狐的靈氣消失了,身上也沒多少力氣,養的大量蠱蟲也都被廢了,但他還悄悄煉了個本命蠱,這會兒本命蠱還尚有行動能力,對付這些半點兒靈氣都沒的人還是綽綽有餘。他注意到木靈宗的強者這會兒都沒關注這邊,自然敢肆無忌憚。

  別人或許查證沒問題之後就會放了,但他鬼狐名聲不太好,平日裡在外頭都做足了偽裝,這次被抓也是因為木靈宗陡然發難一個不漏的用神識探查,特別是查那些帶了隱匿面具和法寶的,這才讓他暴露出來,他害過的女子很多,就連木靈宗的都禍害過一個,因此這次很有可能會折在這裡,既然如此,還不如臨死前好好放縱一把。

  正如他口中所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眼看那張三想攔,鬼狐冷哼一聲,都沒有動用本命蠱,直接一腳將張三踹開,「就憑你,也敢攔我?」

  緊接著,他往前一步扣住了張雨霖的肩膀,嘖嘖嘆了兩聲,「魔族女子都身材高大,你這身高正好合適,身材也玲瓏有致,還沒生得奇形怪狀的,我閱女無數,還第一次見你這麼漂亮的女魔族呢。」

  張雨霖身上穿的那件靈寶可以抵擋攻擊,在遇到攻擊的時候能直接出現防禦屏障,將攻擊抵擋化解,但這種肢體接觸卻是沒有防禦,加上一切法寶都是需要靈氣支撐的,張雨霖現在體內沒有靈氣,這靈寶的威力也減弱許多,否則的話,她還能直接把人震開。

  現在,那隻讓人噁心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張雨霖眼中噴火,她想掙脫奈何沒有力氣,只能咬牙切齒地道:「我是無極宗的核心弟子,你敢亂來,無極宗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時候,她唯有搬出宗門來壓人了。

  「喲喲,無極宗的呢,我好怕,就算你真是無極宗的,無極宗門下弟子近百萬,宗門會一個一個為你們出頭?」他也不再廢話了,直接出手去脫張雨霖的衣服,時秋把心一橫,爪子出劍,放出了劍上趴著的開天火。

  時秋體內也沒靈氣,沒有靈氣支撐的火苗就是它本身的那點兒威力,上次生死鬥的時候開天火就損耗不小,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對那鬼狐造成傷害了,時秋心裡頭沒底,只希望能震懾他才好!

  孰料開天火火星子落在那鬼狐身上,頓時將他整個人都點燃,只聽他慘叫一聲,瞬間整個人都化成了灰,屋子裡只餘一股焦糊味兒,好端端地一個人,眨眼就消失了。

  開天火能焚陰邪,這鬼狐修煉的魔功又是很陰毒的一類,加上他實力也不算高,身上沒靈氣也沒多少力氣,沒有什麼防禦能力,直接被開天火給燒沒了。

  那微弱的一點兒火光,看起來毫不起眼,威力卻如此巨大,眨眼之間就能將人燒死,若說此前房間裡的人只有那魔族女子看起來戰戰兢兢的,如今,大家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看向張雨霖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驚懼。

  在大家都沒有靈氣的情況下,她的火焰,可以輕而易舉地奪取在場任何人的性命,意識到這一點兒,能動的人都下意識地離張雨霖遠了一些。

  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他勉強鎮定下來,問:「那是天火嗎?」

  張雨霖抬頭看了他一眼,她之前目中噴火,憤怒至極,此時眼神都還沒轉變回來,抬頭的時候眼神凶戾,叫那人心頭一慌,連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我是個煉器師,對火焰一直很好奇……」

  這裡的動靜也終於引來了木靈宗強者的窺探,就連木浮生,都將神識投了過來。

  「天火?」

  鬼狐死了,地上連一點兒灰燼都不剩下,唯有空氣中還殘留一點兒焦糊味兒,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他看了張雨霖一眼,眼神裡頭多了幾分探究。

  一邊的人看到木浮生在打量張雨霖,立刻用神識掃了一下玉簡,將門下弟子匯報的消息找了出來,上前解釋道:「殿主,這個女修是今早才到達的天水城,從臨安城那邊的傳送陣過來的,她來了之後就一直在打聽木靈宗的消息,詢問木靈宗的實力還有您的修為境界,行跡有些可疑,所以下面的弟子便將她帶了回來。」

  「她自稱是無極宗的弟子。」頓了一下,他繼續補充道。「後來有弟子還查證她在宗門外環湖徘徊過。」

  木浮生點點頭,「好。」

  那個盜走宗門至寶的人修為也不高,但是很擅長隱匿,氣息很微弱,就連他都完全無法鎖定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跑,想來那小偷身上有很厲害的隱匿法寶,還有能夠破開結界遁走比遁光符更厲害的逃逸法寶……

  宗門寶物至關重要,小心謹慎一些沒錯。此女身上衣服乃是上品靈寶,隨身還有開天火,原本這樣的人木靈宗是不會主動交惡的,但現在,那小偷也正是修為境界跟她相差無幾,並且身懷眾多寶物之人,加上她今天來的天水城還在宗門外出現過,行跡的確有些可疑。

  「你說你是無極宗的核心弟子?你來我木靈宗做什麼?打聽我木靈宗弟子實力也就罷了,為何要仔細詢問強者幾何?」

  「你晚上的時候在木靈宗外徘徊又是為什麼?那時候,正是我宗門寶物失竊的時間,若是不解釋清楚,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話的是木浮生身邊的那個木靈宗修士,他是木浮生的弟子秋執弦,在木靈宗地位極高。

  張雨霖用傘撐著地面,有些艱難地站直身體。那說話之人聲音裡含著威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了。

  她抓著傘柄的手都微微顫抖,臉色也有些泛白。只是這些人在問話,就證明他們無法找到任何證據與神僕大人有關,想到這裡,張雨霖心頭都鬆了口氣。

  咬了咬下唇,張雨霖強打起精神與那威壓對抗,將頭一點一點抬起,最終平視前方,傲然道:「我想找個木靈宗擅長療傷的弟子一起試煉,自然要問問清楚木靈宗實力。」

  「只是現在我可不敢找木靈宗的人做搭檔了……」她冷笑一聲,「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抓人,沒有任何證據就將天水城裡那麼多無辜的人給抓了進來,寧可抓錯不放過,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宗門培養出來的弟子,我可信不過!」

  「你說你是無極宗弟子,想找木靈宗弟子結伴試煉,大可在宗門登記拜訪,何以在宗門外徘徊。顧左右而言他,我看你是心裡頭有鬼!」那秋執弦暴喝一聲,聲音裡同時有神魂攻擊出現,張雨霖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緊接著,識海都霧濛濛的,好像籠罩了一層霧,披上了一層紗。

  她精神有些恍惚了,就聽那人繼續問道:「老實交待,你到底是誰,來木靈宗目的何在?」

  「我是無極宗弟子張雨霖……」她一字一頓地說話,眼神都有些空洞了。

  神魂攻擊!跟催眠有些類似,會讓人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給說出來。實際上,張雨霖對此次過來的目的並不知情,她只知道時秋要過來,而時秋過來要做的事跟木靈宗有關,其他的一概不知,但即便只透露出這個,木靈宗恐怕也不會放她離開了,想到這裡,時秋重重咳了一聲,她趴在張雨霖的肩膀上,沖那聲音喝道:「你敢對她用神魂攻擊,若是她元神出了半點兒差池,無極老祖會親自出手,就看你們宗主護不護得住你!」

  她爪子在張雨霖脖頸處撓了一下,張雨霖吃痛回神,隨後用手捂著頭,顯然是頭痛欲裂。

  這類的神魂攻擊很容易讓元神受損,若控制得不好就會讓人成為一個傻子,甚至直接元神崩潰隕落,對元神的危害很大。

  「我這迷魂術施展得極為熟練不會傷及元神,你這般緊張嘴硬,莫非是心中有鬼?原本我還只是覺得略有可疑,如今,我看你嫌疑很大!」他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張雨霖身上的烏龜,心中暗道,「這是她的靈獸?修為很低元神卻極為強大,主人都被迷魂了,它還能保持神智並且幫主人破開迷魂術,倒是有點兒意思。」

  現在小影子藏匿起來,時秋身上就一點兒魔僕氣息都沒有了,木靈宗自然不會認為它是魔僕,只當是張雨霖收的一個靈獸罷了。

  「只是這迷魂術中斷,第二次施展我就沒那麼大把握不損傷你元神了,這可是你自找的。」說罷,秋執弦便再欲施術,就見木浮生抬手打斷他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極宗的核心弟子,我正好跟無極宗一位長老有些交情,可以跟他問問情況。」

  說罷,他一邊看張雨霖反應,一邊跟自己認識的無極宗長老溝通,看張雨霖神色鎮定,木浮生倒可以肯定她真是無極宗弟子了,然而無極宗弟子,也有可能是偷盜門派重寶之人。

  畢竟,她在寶物被盜走的時候,正好在木靈宗環湖外面徘徊,就算不是她進去偷的,或許也是接應的?

  然就在思索之時,木浮生聽到了無極宗長老的傳音,他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張雨霖,「原來果真是無極宗後輩。」隨後吩咐旁邊的弟子秋執弦道:「讓你許師兄把鬼囚花的解藥拿過來。」

  「等下無極宗會派人過來,只要能查明你身上並沒有我宗門寶物,木靈宗便會向你道歉,並做出一些補償。」無極宗比木靈宗實力更強,無極老祖又剛剛出山滅了魍魎族,而這張雨霖在無極宗身份地位都不低,剛剛那朋友還說老祖曾出手幫過她,因此,木浮生就不得不對她客氣一些了。

  張雨霖沒說話,她只是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臉色顯得有些陰鬱。

  沒一會兒,無極宗的人就過來了。

  然看到來人,木浮生都愣了一下,他怎麼都沒想到,那黑著臉直接殺到木靈宗靈霄殿上的人,會是無極宗的宗主——秦書狂!

  怎麼來的是這個小狂人!張雨霖到底什麼身份,竟然引得宗主親自過來給她討公道!

  就見秦書狂所過之處猶如颳起了龍捲風,將木靈宗種植的大量靈植藥草吹得東倒西歪連根拔起,那些弟子也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被捲到空中摔得七葷八素,簡直囂張至極!

  然木浮生修為境界跟秦書狂差不多,這裡又是木靈宗的宗門駐地,他不可能在這裡跟他打,否則的話毀的可是自己家!再者,打了秦書狂還能引出老狂人歐陽無極,而他身後的木靈宗,已經沒有高人可以出山撐腰了,他就是木靈宗最強的那一個……

  思及此,木浮生只能強壓下心中怒意,強顏歡笑道:「原來是秦宗主大駕光臨,真是失敬失敬。」

  秦書狂的身形越過木浮生,徑直站到了張雨霖面前。

  他將張雨霖仔細打量了兩眼,瞧她臉色蒼白,嘴唇上有一點兒血絲,視線在她唇上稍稍停留片刻,隨後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木浮生,「木靈宗是吧,我無極宗的弟子犯了什麼錯,要被你們抓起來?」

  他頓了一下,笑容有幾分猖狂,「就算她犯了錯,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今日,若是不給我們個說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也不等人回答,秦書狂直接問,「他們有沒有折磨你,一一說來,本宗主自會替你做主。」

  斜眼看那木浮生似乎臉色難看要開口了,他繼續道:「我做了主,自然會有歐陽老祖替你做主!」

  木浮生心頭簡直噴出了一口老血。

  你已經是一宗宗主了,還這樣一言不合就跟師父告狀有意思嗎?

  當年這秦書狂就仗著背後有個歐陽無極就四處張狂惹是生非,現在都年紀一大把了修為也高了,還跟以前一樣,說出來丟不丟人?

  然他也只敢腹誹幾句,真是憋屈不已。

  秦書狂呵呵冷笑了兩聲,那意思很明顯,雖然我們修為差不多,但誰叫你上頭沒人呢……

  呵呵……

  時秋心頭默默想:「這就是典型的修真界打了小的,引來老的……」被人罩著的感覺,真是很不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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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10:11: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九章 道歉

  「她之前行跡有些可疑,所以才會請她上來解釋一下,一旦發現沒有問題,我們原本就會放人,這一路過來也只是用鬼囚花困住她,那鬼囚花只是會吞噬修士靈氣,讓她無力反抗,並不會真正傷人。」

  秦書狂那脾氣魔界的人都清楚,木浮生現在憂心宗門遺失的寶物,沒心情跟他扯皮,只能態度客氣一點兒,盼著快點兒把這瘟神送走。

  不過該強硬的時候還是得強硬,他頓了一下,「還是請你門下弟子解釋一下,為何在寶物遺失的時候會在我宗門外頭鬼鬼祟祟地徘徊?還有,我依舊要搜她的儲物法寶。」

  張雨霖臉色一直不太好,哪怕宗主來了也是如此,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中了迷魂術是其一,之前犯了噁心是二,此時聽了木浮生的話,她忽地反應過來,「不會真正傷人?你們把我跟那個什麼鬼狐關在一塊兒,我身上半點兒靈氣都沒有,若不是有天火,我現在……」

  她想到那人就覺得噁心,徑直抬手用手背搓了一下下巴,也就是之前被鬼狐捏著的位置。

  「鬼狐?」秦書狂原本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木浮生,打算讓他出點兒血,現在是真的動了怒氣,鬼狐早些年十分猖狂,禍害了無數女子,後來被打傷之後修為境界大降就銷聲匿跡,沒想到會在這裡出現,還把他跟沒有反抗能力的張雨霖關在一塊兒……

  他冷冷盯了木浮生一眼,手輕輕放在張雨霖頭上拍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把人抓來,跟鬼狐關在一塊兒,原來木靈宗是鬼狐同黨,幫他捉女子修煉邪功?當年被鬼狐禍害的女子數以萬計,好多門派的女弟子都被他殘忍殺害做成屍偶,很多人都想尋他報仇,哪曉他銷聲匿跡藏得太深都沒找到,原來,是被你們木靈宗給保護起來了。」秦書狂眼神很冷,說話的時候依舊慢吞吞的,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他說的話,卻讓木浮生眉頭一跳。

  說實話,他很少關注天水城的那些人和事,也沒時間去注意這些細微小事,根本不知道鬼狐也藏在這裡頭,若是跟鬼狐勾結的說法傳出去,木靈宗的聲譽必定有損,因此他笑了一下,「那鬼狐修為大跌之後就銷聲匿跡,藏得極深,他躲在這裡我們也並不知情,沒想到這次搜查還能把鬼狐給揪出來,我們這麼做也算是為魔界那些無辜枉死的女子討個公道了。」

  「漂亮話倒是會說。」秦書狂一抬手,竟是將之前躲在角落裡的魔族女子給抓了出來,他捉著對方手腕,將她衣袖往上捲起,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點,乃是被蠱蟲噬咬所致。

  「為死去的女子討公道?還是把女子抓來給鬼狐養蠱?若你不給個說法,我立刻傳音天下,玄天門有位長老的愛女也是死在了鬼狐手中,現在過去一千年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被煉製成屍偶的女兒呢?」

  想到玄天門那個因為痛失愛女險些走火入魔的長老,木浮生心神一凜,他臉色沉重,一本正經地道:「這事是個誤會,我們抓人過來的弟子只是覺得那人行跡可疑,隱匿了真實面貌,所以才帶回來盤問,並不知道他就是鬼狐,幸得無極宗女弟子將其制服,否則又會多個被他殘害的女子……」他取出一個儲物法寶遞給那女魔族,「是木靈宗的弟子沒有處理好,讓你受了驚嚇,我代他們向你賠罪。」

  那女魔族受寵若驚,雙手接過儲物法寶,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道:「木殿主,我最近只是跟木靈宗一位女弟子起了爭執,並不曾做過什麼危害木靈宗的事,還請殿主開恩,放我離開。」接著她還拿出自己的儲物法寶,「這是我的儲物法寶,殿主可以檢查。」

  修士的儲物法寶都有神識烙印,哪怕修為再低,打下神識印記之後旁人也不能隨意查探,當然,若是直接把人殺了抹去神識印記就可以了,但人還活著的時候,想要探查就只能通過主人同意,若非如此,張雨霖的儲物法寶早就被搜尋光了。

  木靈宗雖然能把人都抓起來盤查,但還是不會明目張膽的亂殺人的。

  木浮生神識一掃,便發現裡頭沒有他要找的東西,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等到女子要走的時候,他又問了一句,「跟你起爭執的那弟子叫什麼?」

  「方翎。」

  「我知道了。」

  恐怕那方翎做夢也沒想到,本來是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教訓一頓,哪曉得會引起了靈霄殿殿主的注意,若知道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可惜,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木浮生轉頭看向秦書狂,「鬼狐的事情是我木靈宗沒處理好,讓你門下弟子受了驚嚇,這樣,我願意給出一件上品靈寶做為補償,還請這位小姑娘見諒。」

  他給那女魔族的只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儲物法寶,打算賠給張雨霖的卻是一件上品靈器,也算是態度誠懇了。

  「只不過我還是堅持,要檢查一下她的儲物法寶,若是沒有問題,我會讓那些抓她來的弟子一一過來賠禮道歉。」

  他一邊跟他們交涉,一邊關注著木靈宗的情況,如今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心裡頭也有些慌,張雨霖身上有疑點,如今秦書狂跑來給她撐腰,問什麼都沒意義了,倒不如直接檢查,省去諸多麻煩。

  不就是看一眼儲物法寶,若是心裡頭沒鬼,何必藏著掖著?

  輕易就能證明自己清白,為何要拒絕?

  「呵呵。」秦書狂沒說話,依舊只是輕笑了一聲。他扭頭看張雨霖,道:「儲物法寶,給他看嗎?」

  張雨霖倒是沒猶豫,直接把儲物法寶拿出來遞給了秦書狂。

  秦書狂很滿意張雨霖的反應,他把那鐲子拿在手裡掂了兩下,「想看自然沒問題,只是若裡面沒你要找的東西,這賠償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一件上品攻擊靈器,一株高階靈植,我木靈宗有的靈植,你可以隨意挑選一株。」木浮生略一思索,斬釘截鐵地道。

  「木靈宗是瞧不起人呢?我無極宗的核心弟子,稀罕你一件上品靈器?」秦書狂嗤笑一聲道。

  若是之前,他覺得這條件也算不錯,畢竟木靈宗出了大事要帶人過來審問,他作為一宗宗主倒是可以理解,所以敲點兒竹槓讓張雨霖出出氣也就行了,哪曉得還出了鬼狐這個岔子,若是張雨霖沒有天火護身,只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生前還受盡屈辱。

  想到這裡,秦書狂心中怒意陡升,他還記得她醉酒後的憨態還有白得刺眼的肌膚,在月光下渾身都像是在發光一樣,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此後偶爾憶起,嘴角都會情不自禁地勾起微笑,很難想像,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出一趟門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就這樣,就想平息他的怒火?

  簡直天真!

  不過,等他先查了再說,將手裡的儲物法寶拋向木浮生,等到木浮生神識查探完畢,打算招門下弟子來道歉的時候,秦書狂才真正向他展示了自己狂傲的一面。

  「那些蝦兵蟹將就不用過來道歉了。鬼囚花的解藥送來了嗎?」

  「來了。」秋執弦帶著一顆碧綠的種子過來,遞給了秦書狂。

  秦書狂神識一掃,發現沒有問題之後交給了張雨霖,張雨霖服下之後,她就感覺渾身都有了力氣,之前那種虛軟無力的狀態完全消失了。

  確認張雨霖服用後沒有問題,秦書狂繼續道:「首先,你,傳音天下,向她道歉。」

  秦書狂神情倨傲地看著木浮生道。

  「你……」秋執弦不知道中間的那些爭執,這會兒聽到秦書狂要自己師父給一個後輩低頭,還要傳音天下道歉,自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正要說話,剛說了一個你字就感覺一道磅礡的威壓直接碾壓過來,彷彿有人揮了一拳,正中他胸口,讓他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被砸得飛出殿外。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木浮生都沒來得及出手阻止,他實在沒想到,這秦書狂會這麼混賬,膽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手打傷他的弟子!

  「我跟木宗主之間的對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秦書狂先發制人,「木浮生,你的這些弟子這點兒規矩都不懂,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之前你那句話還給你,我的徒弟,用不著你來教。」木浮生臉色鐵青地道。

  「呵呵。我這人就喜歡替別人教徒弟……」秦書狂又是呵呵一笑,他那笑聲木浮生覺得及其刺耳,偏偏又不好發作,只能硬生生憋著。

  「我可以道歉,但面向全天下道歉,免談!」他那木靈宗靈霄殿殿主,天下傳音向個知命境的年輕後輩道歉,天下人將怎麼看他?再者,這張雨霖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壓根沒受什麼損傷,賠她兩件寶物還不滿足,簡直欺人太甚!

  「哦,那想來玄天門那長老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他手裡握著個亮晶晶的石頭,正是修真界常用的留影石,也就是說,剛剛他們的對話都已經被記錄其中。

  「你……」這下,木浮生都覺得自己憋不住了。

  他怎麼忘了,這秦書狂素來就是這樣的人,年輕的時候跟人扯皮打架,也喜歡記錄下來,然後就請師父出山來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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