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冰舞]御獸狂妃(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五十話、找茬的

　　 紅井對著沐暗塵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剛才那通話，雖然很無稽，但是說的還不錯。”

　　“你以為是我想出來的啊。”紅井整了整額前的碎發，偏頭看著沐暗塵，“我可沒有那種水平。”

　　紅井想，好在這裡是赤息，這要是在中國，就她剛才的那番話，非得引發起什麼“轟動效應”不可。

　　“諸位朋友，今日紅井路過此地，大家對咱們的幫助就此記下了，下面還有更精彩的演出……”紅井話尚未說完，青空倏然後退幾步，來到紅井身旁。

　　青空低下身子，悄悄地附在紅井耳邊輕聲道：“阿井，有人接近。”

　　紅井頷首，眉目一斂：“靈力很高，不好應付。”

　　沐暗塵亦感覺到什麼，正要走回到紅井跟前，猛然一陣喧鬧喊聲傳來，眾人循聲看過去，便見十名壯漢，五人一組分別排成兩隊，氣勢洶洶地正撥開圍觀的人群，沖著紅井他們走來。

　　紅井秀眉一挑，這陣勢自不用說，看來是尋釁找茬的。

　　壯漢們分開人群，讓出一條道來，一名絕美的黃衣女子腳步翩翩地自夾道中走了進來，她笑意盈盈地望著紅井，身形愈近，裙擺微動，飄逸出一段風雅。

　　紅井手一動，四名紅布假人跟著亦動了動，分別從四個方向靠近黃衣女子，將她團團圍住。

　　紅井不緊不慢地迎著黃衣女子走去：“我倒不知，你是不是想說這地盤是你的，我該上貢銀子給你？”

　　黃衣女子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只是單純的想請你跟我走一趟。”

　　不是來砸場子的？

　　紅井皺眉：“我們不認識你。”

　　“跟我走一趟不就認識了。”黃衣女子綻出抹笑，隨即白皙的手就那麼柔柔地一揮，跟在她身邊的十名壯漢頃刻動作，各執彎刀向著青空和沐暗塵殺來。

　　人群中尖叫聲四起，剛才還開心笑看熱鬧的眾人，因這突發的變動登時慌了手腳，連忙四散而逃，有些功夫不錯的，反應的快些，也攙扶著這其中年老或者年幼的人，沖著街道兩邊的安全地方跑去。

　　青空和沐暗塵被那些壯漢纏斗住，一時倒也顧不上眾人。

　　刀影往來，場面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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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話、激戰

　　與此同時，紅井的布人被黃衣女子一鞭子一個，幾秒鍾之內便放倒在地。

　　那女子的鞭子正對著紅井甩了過來，紅井迅速向左偏身躲開，同時想劃召喚法陣，召喚另外的四名式神去幫青空，可那黃衣女子似乎對她的招式相當熟悉，又一鞭子跟上，很適時地將紅井的召喚打斷。

　　紅井的怒意被勾了起來，回身的瞬間手腕轉動，一道白光攜帶著驚破的風勢劃向黃衣女子，對面的女人來不及躲開，那道白光尖端處的鐵錐擦著她的臉頰而過，沒有人能躲開追星傀儡線的攻勢，隨著白光回收到紅井手裡，鮮血亦從黃衣女子的臉上滴落下來。

　　紅井不想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單手結印，空氣中倏然響起辟啪聲響，黃衣女子一驚，環顧左右看去，四周的水元素正應著紅井的御使而凝結成束，集結而來。

　　水汽縈繞在紅井手腕之間，凝成固態，片刻之中，紅井的右手裡憑空多出一條冰柱。

　　“御水？”黃衣女子看的吃驚，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眸，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嬌小的人類女子竟然可以輕松地驅使水元素，不僅如此，她還可以任意改變水元素的存在形態，將空氣中含有的水汽凝結成了冰。

　　紅井不去回話，左手一舒，追星傀儡線再度沖著黃衣女子沖來，她本走了神思，恍然一見紅井的攻勢欺近，倉皇中黃衣女子一鞭子揮起，迎了上去。

　　但她還是算計錯誤。

　　紅井並沒有攻擊她，追星傀儡線只是落在她的腰上，待到黃衣女子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鐵線纏繞上她的腰身，隨著紅井用力一拽，黃衣女子掙脫不得，鞭子長，不適合於近戰，既已經揮出，此刻自己的行動被控制，想要收回鞭子就很困難。

　　黃衣女子被紅井拖拽到了近身處，紅井左手控制著追星傀儡線，而右手中的冰柱直直地沖著黃衣女子前胸扎了下去。

　　黃衣女子倏然變了臉色，想不到自己竟在一個普通人類手上吃虧，踏月做的預言沒錯，她回來了！一定就是她回來了！

　　冰柱就在距離她胸前僅剩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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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話、鬼族上官妃

　　紅井的聲音冰冷，毫無一絲溫度：“叫你的人都給我住手。”

　　一招之內，她就輸了。

　　眼前女子那雙凌厲的瞳孔中滲出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同她手中的冰柱一樣冷厲，這樣子的她同剛才在陽光下淺笑的那個她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黃衣女子甚至會錯覺，與她交手的是不是換了個人。

　　是她過分輕敵了，以為人類不足為奇，卻不想，這個女人不是簡單的人類。

　　黃衣女子笑容柔媚：“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鬼族。”四個字，依舊是不帶感情波動的聲音。

　　從她靠近的那一刻，紅井便感覺出來她身上有同陌凋零一樣的氣息，死氣沉沉卻又靡艷的美麗，她是一個鬼，她早便知道。

　　“鬼族，都是狡詐的。”黃衣女子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說著抬起手來，反而攥住了紅井握著冰柱的那只右手，她身體前傾，唇湊在紅井耳邊，言語曖昧，“上官妃，不知道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記憶呢？”

　　“我對你，沒有任何記……”

　　紅井話未說完，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膜：“小毛賊，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緊接著是小孩子的哭聲。

　　意識到什麼，紅井分神，循聲看過去，果見距離自己不遠處，昨日那個包子鋪的老板正站在哪裡，小孩的哭聲亦是從那邊傳來的，他胳膊下夾著方才同自己說話的那個小男孩，男孩又驚又懼，被嚇得大哭出聲。

　　男孩的母親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身單體弱，搶不下自己的孩子，一時無計可施，只好哭喊著求這伙人放下自己的孩子。

　　青空看的火起，幾次想要沖過去卻都無法突圍，他正和五名壯漢陷入苦戰，上官妃帶來的人，同她一樣，皆是靈力不俗的鬼族，以少對多，青空一點便宜也討不到。

　　另一邊沐暗塵的戰局亦好不到哪裡去，他已經放倒了三個人，但依然擺脫不了另兩人的糾纏。

　　“阿井！”

　　“怎麼樣小賊，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包子鋪老板笑得猙獰，大手卡在男孩的脖頸上，做了個威脅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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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話、紅井中計

　　“你敢！”分秒之間，紅井想都未想將手中的冰柱刺入上官妃胸口，同時一掌迫開她，抽回追星傀儡線，再一個漂亮的回手，鐵線應聲而出，向著那包子鋪老板打出。

　　她知道，他也是個人類，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同上官妃攪合到一起去的，但是對付一個只靠蠻力的人類，紅井自信只需一招就能將他解決。

　　可這樣就等於放空了上官妃。

　　紅井腳步輕移，追星傀儡線已經纏上了包子鋪老板的手腕，她本欲上前奪下男孩，不想上官妃身形一動，貼近到她的背後來。

　　上官妃對著紅井的脖子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你……”轉眼之間的變故令紅井不及防備，脖頸處頓時傳來刺痛的感覺，並同一陣麻酥，身體便在一瞬間發軟無力，紅井慢慢地倒了下去。

　　她脖子上刺著一枚細小的針，正是從上官妃口中吹出的。

　　那枚針尖上帶毒，毒性隨傷口進入血液，即時發作，毒性會使人四肢無力，喪失所有的反抗能力，並且在中毒後幾分鍾內致人昏迷。

　　“阿井！”

　　“紅井！”

　　紅井的身體軟軟向下倒去，快要落地時被上官妃出手扶住，毒性發作，紅井沒了意識，就這樣落入到上官妃手中。

　　“我跟你說過，鬼族，都是狡詐的。”

　　“上官妃！把她放下！”沐暗塵不顧一切地沖上去，青空配合地攔下與他纏斗的另外兩個壯漢，但沐暗塵並沒能靠近到上官妃，因為包子鋪老板很適時地將手裡的男童拋出。

　　男童發出哭嚷聲，沐暗塵只得改變自己的意圖，飛身撲上前去接男童。

　　“火狼王，你倒是挺關心這個女人麼？裝瘋賣傻了這麼久，肯認得我了？”紅唇優雅地上挑，上官妃一派戲謔的語氣，沐暗塵將懷中那男童放下，也不去答話，幾步逼上，他注意到上官妃的胸前已是血跡一片，紅井刺她的那冰柱，下手時不留一絲情面，她已經受了重傷，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青空的雙刀連續砍倒了三名壯漢，上官妃帶來的人僅剩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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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話、馭屍術

　　“沐暗塵，你去救阿井！”畢竟是靈力高強的妖神，青空一直截阻著上官妃的手下，令他們無法靠近干擾沐暗塵的行動。

　　上官妃手一甩，鞭子直揮，抽打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同時激起一片塵土，塵土中但見她手一揚，星星點點的什麼東西隨即被拋出來，傾灑成片，似千鍾粟般被揚撒落地。

　　“馭屍術！”沐暗塵頓時變了臉色，“青空當心！”

　　青空回眸，眼前一片塵土飛揚，在那些沙土之中，一道一道人形正慢慢站起，青空不禁退了退，上官妃的術法實在太邪門了，這些具備人形的東西居然是一具一具的屍體，且開始僅是如米粟般大小，隨著上官妃口中默念的咒語，迎風變大，漸漸地已與他和沐暗塵一般身高。

　　放眼望去，一排一排的屍體密布而立，幾乎有上百個那麼多。

　　馭屍術，以前在西昆侖的時候，在同紅井除靈的那些日子裡，青空倒是見識過，只是當時她們追的是一名來自苗疆的巫師，那巫師用自己的血驅使一具陰屍，可像上官妃這種的大量驅使，且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攜帶屍體的情形，青空從未遇到過。

　　清冽卻也陰寒的笛聲響起，上官妃手握一只骨笛，唇邊橫吹出詭異的音符，沐暗塵瞇眸看過去，她身邊已經沒了紅井的身影，那包子鋪的老板同時亦沒了蹤跡。

　　剛才沙塵忽起的那瞬間，上官妃定是屬意包子鋪老板，將紅井給帶走了。

　　這骨笛便是馭屍所用的法器，笛聲為號令，音符一響，眾屍聽令，即會按照上官妃的指令進行攻擊。

　　只是上官妃此刻已受重傷，她並不想戀戰，更是清楚憑借自己的能力對付一個青空或許能有勝算，但對火狼王沐暗塵則占不到多少便宜，搞不好還會把自己給賠上。

　　她並不想取勝，亦不想取沐暗塵的性命，她不過是用馭屍術拖延些時間，好成功地劫走紅井。

　　百屍陣將沐暗塵和青空緊圍在其中，青空手起刀落，上官妃帶來的最後一名壯漢被他砍倒，青空喘息地靠近到沐暗塵身邊，他銀白妖異的長發上染著血跡，在陽光之下，如開著艷絕淒寂的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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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話、被劫去了哪裡？

　　沐暗塵眸光淡然地掃了掃上官妃，之後便將眼光落回在了百屍上。

　　“喂，你保護的了自己吧。”青空瞇眸，話雖是對著沐暗塵說的，但注意力始終集中在百屍上。

　　“放心。”沐暗塵抽出長劍，“小妖神，別死了啊。”

　　“開玩笑，我才死不了。”

　　骨笛聲劃破了高照當空的艷陽，原本是目光呆滯的陰屍倏然間眸內精光暴漲，他們的臉孔僵硬地轉動著，卻無不是對准相同的一個朝向。

　　正對著沐暗塵和青空的方向。

　　紅井是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的。

　　四周寂靜無聲，紅井揉著額頭，她的頭暈沉得難受，渾身軟綿無力，紅井試了試想劃法陣召喚其他的式神，卻如何也抬不起胳膊來。

　　想不到上官妃那個女人這般狠毒，也不知道她給自己下的是什麼藥，紅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全身上下竟是使不上一點力氣，甚至想要凝神念個咒語來御使元素，這樣簡單的法術亦做不到。

　　紅井費力地支撐身體坐起來，這才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她似被人關在了一間狹小的密室裡，屋子內一片黑暗，四面牆壁光滑，整間屋內沒有任何擺設，頂子亦很矮，她坐在地上，伸手也可觸碰到頂板。

　　窄小的空間壓抑得紅井透不過氣來。

　　憑她的能力，要離開這裡並不困難，只是上官妃的藥著實厲害，紅井無法凝神，渾身無力行動亦很艱難，這屋中空氣稀薄，紅井想，照這樣下去，如果沐暗塵他們找不到自己，拖得久一點，她就算不被餓死，也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憋死。

　　可是她被關在這種地方，沐暗塵他們想要找到自己，怕也很困難。

　　不能坐以待斃。

　　紅井摸索著，索性這間屋子面積並不大，且屋內並無任何障礙，她想著，費力地將著門的位置靠過去。

　　倏然一道亮光射進來，紅井不禁抬手擋了擋眼睛，有什麼人開門走了進來，他身影背著光，看得不甚清晰，細小輕浮的塵埃在打入黑暗屋子的那道光線裡絕望輕舞，隨著門“砰”的被關上，塵埃與光一閃而亡。

　　紅井瞇眸，黑暗中再度有光亮起，是火折子的亮光，隨著屋子被火光照亮，一張熟悉的臉容出現在紅井瞳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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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話、不是吧，仇人見面

　　這張臉她只見過兩次，但是卻印象深刻。

　　是那個包子鋪老板。

　　“我拿了你的包子，是我不對，所以你就和那個鬼族的女人串通。”

　　包子鋪老板舉著火折子在紅井眼睛前晃了晃。

　　“別照了。”紅井皺起眉頭，身體往後靠了靠，“我不是瞎子，是裝的。”

　　這個男人既然進來了，紅井暗忖他絕對不會是來放自己離開的，其實從她之前種種舉動上看任何人都會懷疑她的眼睛是否真的有問題，畢竟若真是一個盲人，她行竊的時候不可能身手那麼利落。

　　倒不如實話實說。

　　“你是不是佟家的二小姐？”

　　“你……”紅井心底一凜，自從離開佟家，她再也沒說過自己是佟青霧的事情，而是一直用自己的名字，此刻早已離開佟家鎮有段距離，在雲隱鎮裡，萍水相逢的一個人，是如何知道這身體原主人的身份的？

　　“佟家二小姐佟青霧自幼眼盲，你的視力是怎麼恢復的？”

　　“你認識佟家的人？”避開這人的問題，“你是誰？”

　　“我是誰？你肯定沒有印象，但是佟傾蝶一定會記得，對，佟傾蝶，你那個天才的會御使火元素的姐姐。”包子鋪老板說著面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剛才我看你和那個鬼族女人過招，你也會御使元素，鬼族女人說的對，她這個忙我果然沒有幫錯。”

　　紅井聽得莫名其妙，這家伙前言不搭後語的在說些什麼。

　　“別那麼吃驚的看著我，那個女人讓我把你帶走，我偷聽過她和另一個女人的談話，她們勢必要殺了你，所以，反正你也要死，倒不如讓我殺了你！”

　　“等等！”聽到這裡紅井終於明白，敢情人家來是要她命的，他認出自己是佟青霧的時候，還以為佟家與他有些淵源，以為自己能得救，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只好先找辦法拖住他：“我現在眼疾已愈，就憑你殺的了我？”

　　“我知道你中了上官妃的毒。”男人冷哼，“前年的魔斗大會上，我兒子本該是萬眾矚目的魁首，可是卻在最後的決賽關頭輸給了佟傾蝶，那些看熱鬧的人簇擁著佟傾蝶，說她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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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話、貪心倏起

　　“佟傾蝶確實是個天才。”盡管她很討厭，這後半句話紅井默默地在心裡說了。

　　“你說什麼！”包子鋪老板的身形一僵。

　　“我說，你兒子就算輸了第一，也沒有什麼，這總不能作為你殺我的理由和原因吧，再說，佟傾蝶是天才，我又不是。”

　　男人的情緒猛地激動起來：“但是她不該當眾羞辱我的兒子！還罵他是廢物！從那以後，從那當眾的侮辱之後，他一病不起……”包子鋪老板喋喋不休地念叨著，神色漸漸扭曲，紅井終於聽明白了前因後果，因為佟傾蝶的譏笑，那個少年的心底受了很大的刺激。

　　魔斗大會之後不久，他就病倒了，心病難醫，一病不治。

　　不過是因為佟傾蝶不經意的刻薄，就結束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孰是孰非。

　　紅井正想著，男人的叫喊聲忽然傳來：“所以我要殺了你，給我兒子報仇！”

　　話音才落，寒光一閃而過，紅井瞬間反應，她看到男人手裡死死地捏握著一柄尖刀，正對著她捅了下來，紅井側身一滾，勉強地避開，這人撲了個空，腳下亦是踉蹌了幾步。

　　紅井知道，他是個普通人，並無靈力。

　　但她中了毒，全身使不上力氣，就是對付這樣一個普通人類，她也沒多少勝算。

　　紅井這一摔，伏在地上，胸口前的寶石鏈墜子自衣襟口中跌了出來，藍光反射著火折子的光亮，發出幽幽的陰寒來，

　　藍光同時晃上了包子鋪老板的臉，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雙眸緊緊地盯著那枚魅惑動人的藍石，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露出貪婪的表情，舉起火折子更近地照了照。

　　紅井垂眸，連忙捂了捂胸前的鏈子，那是小瞳送給她的東西，此時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在打這顆寶石的主意，他那副貪財的神情出賣了他自己。

　　絕對不能讓他搶去。

　　紅井瞄了眼包子鋪老板手中的火折子，手中暗自扣了追星傀儡線，她想如果自己拼力一擊，打中那光亮的話，或許可以利用那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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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話、又是那道藍光

　　包子鋪老板獰笑，向著紅井撲了上來，追星傀儡線同時發出，隨著紅井一聲低咒“該死”！鐵線偏離了她原本預計的方向，擦著火折子的邊緣而過，火苗僅是晃了幾下，火光微弱一跳，屋子裡光線暗了暗，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上官妃那該死的毒！

　　紅井發出的傀儡線力道不夠，且角度亦打偏了。

　　她看著他皺紋縱橫的臉上笑意漸濃。

　　肩膀灼疼了一下，緊接著有風掃過，紅井護著胸前的鏈子正困難地挪向牆角，火折子的火苗就在此刻動了動，瞬間熄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一時間誰也看不到誰。

　　紅井不敢亂動，以免弄出什麼聲響，她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身旁的動靜，她想只要她能判斷出那個男人的位置，發出攻擊的話，就算受到毒物的影響傀儡線無法達到攻勢效果，但總能令他受創。

　　但她沒能發出攻擊，因為屋子裡安靜得一絲聲音也沒有，她甚至感覺不到男人的呼吸，就好像黑暗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而包子鋪老板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麼可能？

　　他只是個普通人類，絕對不可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寂靜的漆黑中，紅井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倏然想到剛才肩膀的疼痛，紅井趁著黑暗伸手入衣襟摸了下，痛感是從那朵蓮花印記上傳來的，就在現在摸上去，印記周圍的皮膚還有些許灼燙。

　　瞳孔中倏然一片光亮，藍色的溫和幽魅的光亮，紅井抬眸，整間屋子似變成了藍色海洋，四周處處皆被藍光充盈。

　　手掌的溫度落在臉頰上，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指節帶來令人心悸的觸感，而後紅井聽到那如同分金斷水般的聲音，仿佛將風霜萬裡的枯葉染成紅霞。

　　“還好麼？”

　　“小……瞳……”

　　額頭上那一點藍色依舊，輻散著妖媚艷絕的幽光，就像千年的繁華零落散去，連月光也被迫蜿蜒，那雙足可令眾生折服的眸子，暈染星輝，直直地落進紅井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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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話、蓮花解毒

　　不知為何，看見小瞳，心裡的委屈如找到了可以釋放的缺口，明明他們才見過兩次，紅井想，或許是因為她來到赤息大陸上，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

　　“那個人要搶你給我的鏈子，我中了毒。”紅井自己都奇怪，為何對小瞳說話時，她總能軟下語氣來。

　　“不怕，他已經死了。”

　　說著，小瞳靠過來，側身坐到紅井身邊，伸手撫了下她脖子上的藍石頭吊墜：“我不會讓別人碰到它。”

　　“你這些日子跑到哪去了，我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還有這個毒，是個鬼族女人下給我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解藥。”紅井絮絮叨叨地打開了話匣子，見到小瞳，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卸下所有的防備。

　　盡管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唇角上勾出一抹淺笑，小瞳的手指了指紅井的肩膀：“你身上的蓮花印記可以將毒素吸收，你是人類所以認不得這朵蓮花，我來幫你。”

　　他話音才落，食指同時按在紅井的肩膀上，沿著脈絡的行跡引到著紅井身上的毒素流向那朵藍色的蓮花印記，紅井只覺得全身的經脈中湧過一股熱流，繼而蓮花印記周圍的皮膚慢慢變成深紫色。

　　紫色的面積一寸寸向內縮小，最後全都集中凝聚在了那朵蓮花上。

　　蓮花的顏色深濃了些。

　　“小瞳！”紅井叫了一聲，一道血紅自小瞳的嘴角邊劃了下來。

　　血。

　　紅井連忙拿衣袖去幫他擦拭，小瞳的眉目間隱約有些許疲憊神色，就連臉色也有些蒼白，看的紅井擔心，她不敢多說話去吵他，但是卻推了推他的手，阻止他再幫自己引導毒素。

　　“沒有關系。”說一不二的語氣，盡管聲音暗啞，但力度卻絲毫不減。

　　“你是不是把毒吸到自己身上了？”紅井有種預感，小瞳口中所言的什麼“印記解毒”是哄騙她的謊話，怎麼會有如此無稽的事，這朵不知來歷的蓮花怎可能解去上官妃下的毒。

　　一定是他把毒素吸到自己的身上去了。

　　“不是，毒在蓮花裡，你看它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