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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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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 -【天胡小跟班(大四喜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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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7 00:10: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循著信上的訊息,他找著了一封又一封的信,這封信帶他找到下封信,就這樣,冷楀幾乎繞遍了東西兩市,正當他以為自己被耍了時,他循線來到一戶人家門前。

「這裏是……陶鈴的家?!」他訝異的低喃,莫非陶鈴在她家?但……這又和穆允有何關係呢?

看到大門虛掩,他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客廳沒人,他繞到屋後,從一間寢房的窗口望進去,看到坐在床沿,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低頭思量的人。不就是陶鈴嗎?

她安然無恙,毫髮無傷……看到她平安無事,他的確是松了口氣,那突然安下來的心讓他隱隱發現自己對她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推開房門,嚇了陶鈴一跳。

「冷楀?!」她一見到他,她忙將手上的書藏到枕頭下。「你嚇了我一跳!」

冷楀蹙眉望著她的動作,「你藏什麼東西?」他靠近她。

「沒什麼。」她連忙壓住枕頭,「你出去,這是我家,我可沒有請你進來。而且這是我的寢房,你怎麼可以這麼大剌剌的走進來?」

「為什麼不可以?我已經走進來了。」

「男女授受不親,咱們孤男寡女的待在寢房裏,讓人知道豈不惹人非議?」

「孤男寡女待在寢房裏又怎樣?難不成我該擔心你對我怎樣嗎?」冷楀嘲諷的笑問。

「名節會受損的是我,冷楀你出去,有什麼事回將軍府再說。」她現在只想趕快將他趕離。

「你以為我會對你怎樣?」他靠近她,他為她擔心了整夜不曾闔眼,她卻迫不及待的想趕他離開,這種結果怎不讓他嘔得想吐血!尤其她又不知道藏了什麼不敢讓他知道的東西。

「冷楀

你是怎麼了?」看見他詭異的臉色,陶鈴一驚,想退開,卻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退無可退。「你想幹麼?」

「你說呢?你不是以為我會做出什麼有損你名節的事吧?像什麼,這樣嗎?」冷楀緊盯著她,雙手抓握住她的手,將其反扣在她身後,讓她整個胸脯高高的挺起,貼在他的胸前。

「冷楀,你放開我!」她心臟猛烈的跳動著,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放開你?不。」他輕吟,倏地俯身攫住她紅嫩的唇瓣,肆意地蹂躪著。

「冷……冷楀……」她拚命閃躲,卻都被他準確無誤的封住雙唇,他的力道讓她無法掙脫,「唔……放……」

一會,冷楀終於放開她的唇,她拚命的喘著氣。

「你到底發什麼瘋啊?!」陶鈴一邊喘氣一邊質問,臉蛋兒不知是氣是羞,染上一層嫣紅。

「不是這樣嗎?難道是這樣?」他單手鎖住她的手,一手固定住她的後腦,俯下頭吻上她的頸項,用舌頭挑開布扣,露出她胸口滑嫩無瑕的肌膚。

「冷楀!」她倒抽了口氣,低聲驚呼。

「是這樣嗎,你說的就是這種事嗎?」他低喃,唇滑下她的胸口,在上頭逗連不去。

「住手,冷楀!」陶鈴聲音喑?,火般的燙熱從他的唇蔓延至她全身,老天!他到底……怎麼回事……

神智昏了,她聽見自己低低的申吟,那聲音、那聲音……似曾相識……

冷楀望著她嫣紅的臉蛋,渙散的雙眼,深吸口氣,穩住自己差點失控的意志,伸手從枕下一撈,拿出了她藏匿的書冊,然後放開她。

一看清書冊封面的書名,他熱情未退的雙眸瞬間冰冷。

「《商謀論》?!」他冷眼盯著霎時回過神來的陶鈴。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她怒喊,想要將書搶回來,卻被他閃過。「還給我,冷楀!」

「除非你解釋清楚。」

「我沒有必要對你解釋任何事。」她倔強的瞪著他,好可惡,他怎麼可以用那種行為作手段?怎麼可以將她的心丟在地上踐踏?而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遲鈍,當心受傷了之後,才領悟到,自己的心已交到人家手中,任其宰割了

「不,你當然有必要。」心中的疑問漸漸有了解答,那男子說循線便能找到穆允以及陶鈴,而《商謀論》在陶鈴手中,難不成她和穆允有關?!「為什麼《商謀論》會在你手中,還有,你和穆允是什麼關係?」

陶鈴一驚,訝異的望著他,他怎麼會突然將她和穆允聯想在一起?

冷楀盯著她錯愕的表情,難道他真的猜對了?

心中突然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一種他從未嘗過的滋味,揪緊著心,酸酸、痛痛的。

他抬手為她整好衣裳,大掌停留在她的頸間,若他是個衝動的人,也許就這麼收緊掌力,阻絕她的空氣,可他不是……

「告訴我,你和穆允沒有關係。」他低喃。

陶鈴一頓,穆允就是商馻禾,她的二表哥,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可……

從她的表情得知了答案,冷楀垂下手丟下《商謀論》神情淡漠的轉身離去。

「冷楀!」她驚喊,為什麼他的神情讓她心驚?!

他停下腳步,微偏過頭。

「別忘了,你欠我的債還沒還完,早點回將軍府,還有很多事要做。」說完,他邁步離去。

陶鈴怔楞地目送他離去,他怎麼可以不聽她的解釋就走?她只是慢了一點開口,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他擅自對她定了罪,卻不聽她申辯!

冷楀,你好樣的。你以為我會就這樣罷休嗎?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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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鈴怒氣衝衝的回到冷將軍府,不顧小肆的阻攔,粗魯的踢開書房的門。

冷楀抬起頭來,一見到是她,立刻冷下臉。

「對不起,公子,我有試著攔她,可是……」小肆苦著臉,忙著解釋。

「我知道,這麼強悍的女人,的確不是你能阻止的,你先出去。」冷楀冷漠的說。

「是。」小肆連忙退下,順手將門給關上。

「沒人教你做下人的規炬嗎?沒有主子傳喚,不得擅入。」冷楀低下頭,繼續作她進來之前的工作。

陶鈴一瞪眼,他教她遵守下人的規矩?

「真是抱歉,冷三公子,我陶鈴這輩子就算行乞,也不做人家的下人。」不是她瞧不起做下人的,而是因為她的脾氣是當不成下人的。

放下筆,他嘲諷的望著她。「那你現在是什麼?」

「我現在了不得是欠你債的人罷了!」她大跨步走到桌案前,砰的一聲,將《商謀論》放在他面前。

冷楀眼神閃了閃,冷盯著它。

「這是幹什麼?」他冷聲問。

「幹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它嗎?我現在送到你面前來啦!怎麼,不笑納嗎?」她表情微諷,雙手環胸,垂眼睨著他。

「拿走,我冷楀不屑要。」

陶鈴咬牙,好啊,她都先低頭了,他竟然還敢給她擺譜?!

她繞過桌子沖到他面前,毫無預警的捧住他的頭。

「你幹什……唔……」他錯愕的瞪著近在咫只的臉龐,她……竟然強吻他?!

陶鈴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賣力的啃著他的唇。

錯愕的眼神漸漸染上一抹溫柔,冷楀抬高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一吻,這女人,未免太……算了,先吻了再說。

終於,陶鈴氣喘吁吁的掙扎開來,差點沒氣兒。

「可以請教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嗎?」他穩下失速的心跳以及勃發的欲望,表情冷淡的問。

「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叫你不聽我說話。」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話是不多,不過你何不先翻翻這本你一直在找的書呢?」陶鈴雙手複又環胸,斜睨著他。

「我說過,我……」

「是是是,你說你冷楀不屑嘛!我聽到了,又沒人說你看了就必須照著上頭寫的走,還是你不敢看,怕不由自主的就會被它拉著鼻子走?」她故意激他。

「哼!看就看。」知道她是故意激他,不是他那麼容易被激,而是他本來就很好奇,乾脆順著竿子往上爬罷了。

陶鈴笑了笑,將書冊推向他。「讓你看之前,我要你笞應我一個條件。」她壓著書冊,認真的望著他。

「別想獅子大開口。」冷楀聲明。

「放心,我只是要你答應,等一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必須保密,知道嗎?」

他則瞅了她一眼,點點頭。

陶鈴放開手,冷楀拿起那本讓他找了很久的《商謀論》,翻開第一頁──

【商宜謀義之大全,取名為之商、謀、論。】

「商宜謀義?這是什麼東西?」他疑惑地問。

「看下去就知道了。」陶鈴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看下一頁。

冷楀狐疑的翻開下一頁。

「第一招,無巧不成書,巧遇成良緣。」他低聲喃念後,訝異的抬起頭來。「這是……」

「我娘姓商,閨名單一個字宜,我爹名為義,這本《商謀論》其實就是我娘倒追我爹的計謀大全。」她解釋著,臉上微紅。

冷楀張著嘴,已經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現在你知道何謂《商謀論》了。」

「為什麼會有那麼離譜的傳言出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傳言本來就不可信啊!去相信傳言的人,我還真懷疑他的腦袋到底裝什麼咧。」她哼了哼,意有所指的說。

「你娘怎麼會把這種事寫成書呢?」

她掩嘴一笑,「其實,商家一直是武術之家,我娘也有一身好功夫,認真說來,她還是個俠女呢!江湖兒女個性本來就不拘小節、大而化之,遇到心上人,當然就主動出擊啦!寫成書,其實只是娘的興趣啦,她想把她和我爹的一切全都記載下來,將來好傳給我。」

漸漸從驚訝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他好奇的翻開下一頁。

「第二招,投其所好……」

「不許看了!」陶鈴連忙兩手一壓,蓋住了內容。「這是我娘的隱私,要不是情非得以,我是不可能拿出來給你看的,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不可以再看下去。」

冷楀點點頭,將書冊闔起來,還給她。

「放心,我會保密的。」既然《商謀論》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書,那……她與穆允的關係……「那個穆允,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會認為穆允和我有關?」這是她的疑問。

冷楀將十裏亭的事告訴她,「當我看到你手中的《商謀論》時,想到那個人說可以循線找到穆允,一聯想便以為你就是穆允,因為擁有《商謀論》所以才能到處搶我的生意。」

「原來陌生人的一句話,便能毀掉你對我的信任。」陶鈴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除了陰險的二表哥之外,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啊!

「事出突然,你被擄走的事弄得我心神不寧、焦急慌亂,失了判斷力,所以做不得准的。」他立即說。

她揚眉,心裏有快樂的泡泡正住上冒著。「你很為我擔心?」

「那是當然……」冷楀一頓,看見她高興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立即道:「你可別誤會了什麼,今天如果是小肆被擄走,我同樣會擔心。」

一顆飛揚的心瞬間墜落,陶鈴火大的瞪著他。「笑話,我哪會誤會什麼?是你想太多了才對吧。」

「沒有誤會是最好不過,就當是我想太多了。」冷楀望著她,決定改變話題。「為什麼那個人要誤導我呢?」

她覷了他一眼。「因為我知道穆允是誰。」

他一震,訝異的望著她。

「我先聲明,我也是今兒個才知道的,所以等會兒我說了之後,別又早早的給我定罪,知道嗎?」

他微楞的點頭。

「如果我猜得沒措,七裏亭那傢伙就是穆允。」

「什麼?!」那傢伙就是穆允?!

想到自己被他耍得繞遍了東西兩市,他的確有可能是穆允。

「你怎麼能確定?」

又覷了他一眼。「因為穆允就是……我的二表哥。」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嘴裏說的。

「你說什麼,穆允就是什麼?」他皺眉。

「就是……我的二表哥啦!」她豁出去了,乾脆把所有的事情一次講清楚。

聽陶鈴敍述完畢之後,沉默,瞬間降臨。

良久良久,冷楀終於開口。

「很好,我想我有了一個終身免支薪餉的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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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人了!

陶鈴癱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次冷楀肯定氣得不輕,所以才把她操成這樣,讓她每天回房之後,累得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很累?」冷楀走進她房裏,坐在床沿,真這麼累嗎,他為什麼就不會覺得?

「嗯……」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蹙眉望著她累極了的模樣,心微微一揪。「我已經吩咐下人們準備熱水,你泡一泡會舒服一點。」

訝異的抬起眼,迎上他略顯擔憂的眼神,陶鈴突然覺得心頭暖暖的。

「我現在不想動。」她懶懶的低語,閉上眼睛只想睡覺。

「陶鈴,別睡,你還是不是姑娘家啊?全身汗臭味也能不在乎的呼呼大睡。」

「我很累……」她喃喃低語。

「再累也要沐浴完再睡啊!起來。」

「等熱水好了再叫我……」她咕噥著,沉沉睡去。

「搞什麼,我成了伺候你的丫頭了嗎?」冷楀喃喃抱怨,嘴角卻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寵溺笑容。

「公子,熱水已經備妥了。」兩名丫鬟恭敬的站在一旁,其中一名道:「要奴婢們留下來伺候陶姑娘嗎?」

冷楀一頓,良久才決定。

「不用了,你們下去。」

待兩人退下後,冷楀看了看屏風後已注滿熱水的浴桶,再看看沉睡的陶鈴,突然覺得,應該讓丫鬟們留下來伺候的。

「喂,熱水好了,你該起來了!」他搖她。

而陶鈴根本毫無反應。

「喂,陶鈴,你再不起來,我就非禮你喔。」

還是一片安靜無聲。

「別以為我不敢,陶鈴起來!」

「呼嚕……呼嚕……」

「打起呼了?!」冷楀不敢置信。「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就來幫你洗。」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到屏風後,直接將她丟到浴桶裏,嘩啦一聲,水聲四濺。

「啊!」陶鈴驚呼一聲,清醒過來。「咳咳!發生……咳……什麼事……咳咳!」

「該沐浴了,陶大小姐!需要『小的』伺候你沐浴嗎?」冷楀雙手環胸,站在浴桶旁垂著眼看著她。

「你──是你把我丟到浴桶裏的?」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一身濕答答的衣裳呈透明狀緊貼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而她,毫無自覺。

他眼神一沉,像是此時才突然醒悟,這是一種怎樣的處境。

轉過身去,他走出屏風,這種時間、這種情形,他是不該留在這裏的,難怪方才那兩名丫鬟臨走前會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他。

「冷楀,你給我站住,別想這樣就一走了之!」陶鈴追了過來,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不料腳下濕滑,她一個不慎向前撲跌進他懷裏。

冷楀抱住她,一向強硬的理智像是突然失去功用般,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俯頭吻住她的紅唇。

「唔?」她訝異得睜大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掙扎,呆楞的任由他吻著。他這是……在幹什麼啊?

唇上傳來的熱氣,漸漸傳遍她全身,陶鈴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爐火中,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已經無暇去想這到底怎麼回事,只能任由他火燙的手在她身上遊移,引發她一波波無以遏制的欲望。

「冷楀……」她低吟,全身癱軟在他懷裏。

她的聲音讓冷楀暫失的理智瞬間回籠,他在幹什麼?為什麼一面對她,他的自製力就越來越薄弱?難不成自己真的對她……

「該死!」一聲低咒衝破了陶鈴被下的魔咒,緊接著,她發現自己被狠狠的推開。

「啊!」連退了好幾步,神智不清的她,腳步一個不穩撞上了屏風,腳一拐,跌坐在地上,一陣劇痛從腳上蔓延開來。

疼痛加上莫名的委屈感,讓陶鈴紅了眼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陶鈴?!」冷楀一驚,立即沖上前去。

「走開啦!」她揮開他伸來的手,「不要碰我!」

他歎了口氣。

「對不起,我只是──」無法解釋自己心裏的掙扎,方才那一刻,他竟然覺得,如果就這樣要了她然後娶她進門,似乎也不會太為難。然後,他被自己這樣的念頭給嚇到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邢麼多。」她打斷他。「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這樣就硬要賴上你!不過,我也不能再繼續待在將軍府,我明天就離開。」

他一驚。「你不可以離開。」

「如果你是指我欠你的債,請你開出一個價碼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還你。」

冷楀沉默了好久。

「你先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腳,其它的事,明天再說。」他將她扶起。

「好痛!」陶鈴哀叫一聲,差點又癱軟回地上。

他見狀,一把將她抱起,送她回到床上。

「你的腳肯定是扭傷了。」他蹲在她身前,為她脫去鞋襪。

「你想做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方的脫去她的鞋襪?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別亂動,你不想要傷勢變得更嚴重吧。」冷楀抬起她的腳放在膝上,開始為她推拿。

「啊,很痛耶!」陶鈴忍不住尖叫。

「忍忍就過去了。」他繼續推拿,手下毫不留情。

「你輕一點、輕一點!我會痛啊!」她哀叫著。

「別叫了,再叫你明天就別想下床了。」

「可是真的好痛啊!你走開啦,我不要了啦。」陶鈴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全沾在他身上了。「我明天一定要離開,我要離開……」

冷楀默默無語的為她推拿著,直至她哭累,軟軟的靠著他睡著了。

放下她的腳,輕輕讓她躺回床上,為她脫去濕透的衣裳,再拿出一件乾淨的為她換上,替她蓋上被子後,將門關上才悄悄地步出她的寢房。

站在門外,仰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一聽到她要離開,將與他再無瓜葛,他竟然慌了。

這次的投資徹底慘敗,不僅虧損連連,最後連自己也給賠上去了,真是得不償失,可……心中卻無一絲遺憾。

冷楀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蛋了。

不過,他也不會讓她離開,這種賠本的生意,他冷楀可不會就這樣認賠,至少……得撈點本回來,是吧!

回書房匆匆寫了封信,之後他來到院子放了一枚蜂炮,沒多久,白纖纖出現了。

「冷楀,你要知道,我給你的蜂炮只有兩枚,主要是用在緊事上的。」

「事情的確緊急。」他道,將信交給她。「先前委託的兩件事取消,因為我已經早你們一步得到消息,而陶鈴也回來了,不過我不會把酬勞收回,兩次事件的酬勞,改為勞煩你幫我送這封信。」

白纖纖點頭,沒有異議,反正她本來就沒有完成這項委託。

「好,送到哪里?給何人?」

「送給陶義,至於何處,不知。」

她揚眉,「不知何處?難怪你會這麼大方。」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是吧!」

她聳肩,不正面回答。「這陶義,就是陶鈴的爹吧,你這信,該不會是要……」

「你只要負責在天亮之前把信送到他手中,並將得到的回復送回來給我就成了,其它的你沒有必要知道。」

「好吧!記得把酬勞給我準備好。」

「少不了妳的。」

白纖纖正打算離開,耳朵卻聽見細微的聲響,眼睛一飄,不著痕跡的看見窗外偷窺的人,她巧笑倩兮的起身步向冷楀,瞬間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抱歉,因為我討厭陶鈴,所以……」她對著用力瞪她的冷楀道,緩緩的低下頭,與他面對面,頭微微一偏,她知道從窗口那個角度來看,肯定會以為他們是在接吻。

果然,她聽見一聲細微的抽氣聲,然後是一陣練武者或是耳力奇佳的人才能聽見的腳步聲,而且那腳步聲聽起來,好象還跛著腳不良於行呢。

滿意的一笑,她抬起頭來,解開冷楀的穴道。

「你到底在槁什麼,為什麼點我穴道?」他冷瞪著她,她說因為她討厭陶鈴,這是什麼意思?關陶鈴什麼事?

「沒什麼,妤玩嘛!」她詭異的一笑,「我走了,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從窗口飛身而出。

「等等,白纖纖……」冷楀追到窗前,可是已經不見她的蹤影。「她到底在搞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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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7 00:10:2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陶鈴一夜未眠。

昨晚冷楀離開之後,她就醒了,思前想後,她終於作了決定,她要離開,不過離開之前,她要對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很大膽的決定,可是她決定忠於自己的心。

沒想到經過窗口的她,竟然看到那種情形!這讓她的定瞬間變得非常可笑,她還自作多情的認為,也許冷楀對她也有感情,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吻她,才會那麼溫柔的為她推拿……

可笑,她一定要離開冷將軍府!

作下了決定,她逼自己睡一下,明天才有力氣離開,結果一醒來卻瞧見眼前的陣仗!

她立即嚇了一大跳,這……為什麼將軍和將軍夫人以及白總管會全都擠在她的床邊呢?

她驚得想要立刻起床,卻被蘇喜甄給壓了下來。

「別緊張,我們只是來看看你,你身子不舒服,就別起來了,我們等會兒就走。」她笑咪咪地望著她,真是越看越標致啊!

「不敢勞煩將軍和夫人以及白總管,陶鈴只是……」

「行了、行了,沒關係的,反正大家都快是一家人,就別這麼見外了,鈴兒啊,你放心,我們不會讓楀兒白欺負你的。」冷靖禓拍拍她的肩,一副會為她作主要請她安心的模樣。

「這……」陶鈴一怔,想到昨夜的一切,不過既然她已經決定離開,就不要再起風波了。「將軍,冷公子沒有欺負我。」

「別怕,我們沒有誤會什麼,是楀兒親口向我們承認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為你作主的,這樣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楀兒說已經取得親家的同意,那就準備一下,明兒個一早你們就準備拜堂。」

拜堂?!

「是,將軍,小的這就吩咐下去。」白二自動領命,一臉欣慰的先行離去。

「等等、等等!」陶鈴連忙喚住他,轉向冷靖禓。「將軍,陶鈴不懂您的意思,什麼拜堂?誰要拜堂?」

「呵呵,當然是你和楀兒啊!」他笑道,催促白二儘快辦事去,然後又轉頭拍了拍陶鈴的手。「楀兒都已經告訴我們了,而且也命人快馬送信給你爹娘,取得他們的同意,他們會立即趕回來,明兒個一早應該就能抵達京城r。」

「我和冷楀……成親?」她一定是還沒睡醒,所以才會作這種惡夢。

「陶鈴啊!咱們楀兒雖然愛錢勝過女人,但是呢,只要他認定了你,就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不,你們真的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和冷楀成親。」她堅決的說。他都可以在吻了她之後又馬上與其它姑娘幽會,她陶鈴再不濟,也不可能這麼窩曩的嫁這種丈夫!

「可是楀兒說……」蘇喜甄訝異得瞠大眼。

「是真的,夫人,我已經決定要離開將軍府了,夫……夫人?!」陶鈴驚愕的望著突然淚如雨下的蘇喜甄,錯愕得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嗚嗚,鈴兒啊!我知道我們家楀兒不該,將你帶進將軍府都那麼久了,卻遲遲不給你一個名分,我知道你的委屈,是楀兒不好,你怨他怪他都是應該的,可楀兒他已經知道錯了,他醒悟到自己不能沒有你,所以急於將你留下,要和你拜堂成親,這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不原諒他呢?」

因為他並不像您所說的,不能沒有我啊!陶鈴在心裏嘀咕。

「夫人,我和冷楀……」

「相公,你先出去,我和鈴兒有些體己話要說。」蘇喜甄打斷陶鈴的話,對冷靖禓道。

「也好,夫人就和鈴兒談談,我去看看婚禮準備得怎樣了。」他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等等,沒有婚禮……」

「鈴兒。」蘇喜甄握住陶鈴的手。「昨兒個夜裏,楀兒在你房裏吧?」

她一頓,臉上有絲不自在。

蘇喜甄拍拍她的手。「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該再反對了,女人名節的重要性你自己應該知道,既然你們都對彼此有意,又何必為了那一口氣而寧願毀了幸福的未來呢?」

「可是我和冷楀並沒有……」

「有沒有怎樣已經不重要了,鈴兒,你啊註定要成為冷家的媳婦兒,楀兒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容改變。你喜歡他吧?」

陶鈴垂下頭,想到這陣子的相處,冷楀嘴巴雖壞,可隱藏在苛刻話語下的體貼和溫柔卻是可以體會的。沒錯,她是喜歡上他了,可是昨夜,他不僅將她推開還和其它姑娘……

如果她沒看見那一幕,她知道自己會答應,可是她已經看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們都非常高興你能成為冷家的媳婦兒。」蘇喜甄拍拍她,起身離開。

目送她離開,陶鈴閉上眼,夫人說這婚禮是冷楀的意思,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答應的!

與其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逼拜堂,她寧願……

眼一眯,她勉強的起身下床,扭傷的腳傳來陣陣刺痛,讓她幾乎不能成行。

她一拐一拐的走進書房,拿出紙墨筆硯,準備寫封「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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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表妹竟然會送信給我,而且還是求救信呢!」商馻禾坐在窗沿,嘲諷的望著嚇了一跳的陶鈴。

陶鈴震驚的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他,她正擔心,那被她溫情攻勢收買的丫鬟會不會沒做到她交代的事,二表哥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而就算答應了,將軍府門禁森嚴,他有沒有那個能力進來?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讓她開始後悔當初知道娘的底細之後,沒有纏著娘教她一些武功。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她老實說。

商馻禾淡淡一笑,其中隱隱有絲苦澀。「表妹難得的請求,我怎麼會置之不理呢?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再怎麼惱你,也要看在姑姑和姑丈的份上啊!」

「陶鈴先謝謝二表哥不計前嫌,另外,關於我信中所說的事……」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一大筆銀兩,不過我還是帶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數。」他將一疊銀票交到她手中。

陶鈴數了數後,點點頭,「就是這個數,謝謝二表哥,我一定會儘快將這筆借款還給你。」

「還錢的事就不用急,倒是你信上說除了銀兩之外,還有一件事要請我幫忙,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要離開將軍府,二表哥你有辦法把我帶出去嗎?」她直接言明。

商馻禾挑眉。「我沒聽錯吧,你要離開將軍府?我已經接到消息,姑姑和姑丈已經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要參加你和冷三公子的婚禮了。」

「我不會嫁的!」陶鈴垂下眼。「二表哥,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辦法帶我出去就行了,其它的問題不用管。」

「你若不嫁,難不成他們還會強迫你嗎?帶你出將軍府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但是你認為這樣事情就能解決了嗎?」他認真的望著她,「你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我一直很欣賞你這點,不要到最後卻讓我失望了。」

她訝異的望著他,他那認真的眼神,竟讓她不敢直視,有點害怕將會從中解讀到的訊息,不會的,是她想太多了,二表哥怎麼可能會對她……

搖搖頭撇開突生的思緒,她又道:「我不是逃避現實,二表哥,以前我就說過,除非找到兩情相悅的對象,否則我是不可能成親的。」

商馻禾點點頭,「沒錯,你是說過。怎麼?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不喜歡冷楀吧?」

她又輕輕的搖頭。「是他對我沒有那種感情。」

他微訝,是這樣嗎?

「就我所知,似乎不是如此。」陶鈴啊陶鈴,不要又讓他燃起希望啊!

「是我親眼所見,他和一名姑娘深夜幽會,還……親嘴。」

商馻禾眼神一冷,深知陶鈴並不是一個會無中生有的人,可是……

「事已成定局,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偷偷逃離將軍府,而是和冷楀好好的談一談,也許是誤會也說不一定。」他不想再和陶鈴有任何瓜葛了,再糾纏下去,怕已死的心會死灰復燃,那時他就不會這麼輕易鬆手了,到最後,也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他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二表哥,我求你帶我離開吧。」她堅決的道。

商馻禾歎了口氣,如果她硬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但是她卻如此哀求,這讓他無法拒絕啊!

「不後悔?如果最後發現是場誤會,冷楀其實對你一往情深呢?」

「我做事向來不會後悔。」縱使沒有那件事,她也會離開,她要的不是名分,她只想要他親口對她說一句話啊!可是他人呢?連一句話都沒對她說,她才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拜堂成親!

「我知道了。」商馻禾終於點頭。「好,今晚亥、子交接時刻,我來帶你離開,你準備好,不過,陶鈴別讓我後悔。」商馻禾最後道,然後飛身離去。

別讓他後悔?

後悔什麼陶鈴不想深究,將那疊銀票放進信封,寫上冷楀的名字,晚上她就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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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不能對她死心,是嗎?」白纖纖坐在枝頭上,對著下頭的商馻禾道。

商馻禾一楞,站在庭院沉思的他,竟然沒發現她的存在!

「誰准你進來的?」他沉下臉,對於自己的住處讓人這麼闖進來,深感不悅。

她輕哼,從樹上躍下上,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仰高美麗的臉蛋望著他。

「我白纖纖要往哪兒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守備森嚴的冷將軍府我都能來去自如了,你這裏又算得了什麼!」

「你又有什麼事?」他不想再和她周旋,她的眼神太過熱情,她的行動太過積極,在在讓他無法承受。

「你真的要帶走陶鈴?」她質問。

「你偷聽我們的談話?」她到底跟蹤他多久了,而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是又怎樣?回答我,你明知道陶鈴和冷楀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將她帶走?」

「據說,是因為陶鈴撞見冷楀與他人幽會。」

白纖纖臉色有著不自在。

商馻禾銳利的眼神一眯,審視著她的表情。

「和冷楀幽會的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吧?」他聲音一沉,顯得非常不悅。

她一驚,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

「說!是不是妳?」他攫住她的手,冷聲質問。

「是我又怎樣?關你什麼事,你生什麼氣啊?!」白纖纖一陣吃痛,甩開他的箝制。

他一楞,是啊,他氣什麼?

「因為你讓陶鈴傷心。」他理直氣壯的道。

她心一痛,他就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裏,這麼喜歡陶鈴!

她已經有點後悔當時的行為了,可是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嫉妒死了陶鈴,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整整她咩!誰知道最後卻演變成這種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走,去向陶鈴解釋清楚。」商馻禾二話不說,扯著她就想走。

白纖纖心裏很是傷心,生氣的甩開他。「我為什麼要去向她解釋?她怎麼樣都跟我無關!我就是和冷楀幽會,要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泠泠的瞪著她,良久良久才冷聲道:「那我只好帶走她了。」

「哼。這不正合你意嗎?我想你現在心裏一定很得意。」她嘲諷的哼道。

「是,我是很得意,而這些都要感謝你,不是嗎?」商馻禾故意說,存心氣死她。

「你!」白纖纖怒瞪著他,轉身打算離去。

「你要去哪里?」他攫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

「我要離開,我不想和你待在同一個地方不行嗎?還是你捨不得我離開?」

像被燙到般,他火速放開她的手。「我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

「商馻禾,我告訴你,你別想和陶鈴雙宿雙飛,我絕對不會准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怒極,她轉身拂袖而去。

商馻禾陰鬱的瞪著她消失的方向,他料想得沒錯,一切全是誤會,不過又何妨?陶鈴說了,縱使是誤會,她也要離開。

俯首望著自己的手,握緊拳,他眼底閃過一絲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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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三公子,陶姑娘不見了!」

申時,丫鬟速速來報,並送上一封信。

冷楀立即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疊銀票!他一驚,立即沖到陶鈴的寢房。

「公子!」小肆趕緊跟在後頭。

冷楀翻開她的枕頭,空的!

連《商謀論》都不在了,那代表……她離開了。

她真的離開了?!留下這疊銀票,就代表互不相欠了嗎?

不!她欠得可多著。

「公子……」小肆擔憂的看著冷楀異於往常的神態,公子會不會氣瘋啦?

「她的腳扭傷了,不可能自己離開。」冷楀低喃著,尤其她哪來的這麼多錢,肯定是有人送來給她的。

「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帶陶姑娘離開?」小肆疑惑的問,可冷將軍府戒備森嚴,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府裏的兵衛守備哪能不令人擔憂啊!

冷楀沉吟,不管是守備太鬆散或是來人太高明,前提是,陶鈴是怎麼將訊息送出去的?很明顯,府裏有下人被收買了。

「小肆,立刻去請白總管過來……」他立即吩咐。

「三公子,小的在這兒。」已聽聞消息趕來一探究竟的白二趕緊出聲。

「白總管,立刻集合所有下人,找出被陶鈴收買的人。」他冷聲道,這應該不難,接觸陶鈴的下人並不多。

「三……公子……」根本毋需清查,冷楀話一說完,站在一旁的一名丫鬟立即跪了下來,抖著身子拚命磕頭。

「是你嗎?」他寒聲質問。

「奴婢絕對沒有收陶姑娘的銀兩,奴婢只是看陶姑娘一臉傷心,心想不過是幫她送封信給親人,只要能讓她寬心就好,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好了,閉嘴!」冷楀喝令。「我問你,那信送到哪兒去?」這才是他想知道的。

「送到城西那戶專門出租給外地人的宅子,陶姑娘交代,一定要交到她表哥的手中。」

「知道名字嗎?」表哥?是那個穆允?!

「商馻禾。」

「我知道了,妳下去吧。」

丫鬢磕頭再磕頭之後,退了下去。

「白總管,把所有人都撤下。」冷楀吩咐。

「是。」白二一拱手,「全都下去了。」揚聲命令,自己也退了出去,順手將門給帶上。

緊捏著那疊像是長了刺的銀票,冷楀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公子,您要上哪兒去?」小肆連忙問。

他沒有回答,直接來到馬房,牽出馬匹,上馬離開冷將軍府。小肆只得望門興歎,他兩條腿哪追得上公子的千里馬啊!

一會後,來到丫鬟所說的宅院,冷楀報上姓名,道明來意,守門的僕從進門通報,沒多久,他便被迎進屋去。

「真是稀客,沒想到冷公子竟然會大駕光臨。」商馻禾淡淡笑道。

「我也不客套了,就直接說出來意,商公子,這是你的東西吧?」他將那疊銀票遞給他。

「的確是我給陶鈴的。」他心裏有絲淡淡的遺憾,還來不及逃亡,就被發現了。

「那麼物歸原主,冷某是來帶回陶鈴的。」

商馻禾揚眉,神情微訝。

「她……不見了?」明明約好亥、子交接時刻去接她的,為什麼……

冷楀蹙眉,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可是……

「據丫鬟供稱,陶鈴托她送信給你。」

「沒錯,她向我借了這一大筆錢。」他語帶保留。「你沒有其它線索可以顯示陶鈴可能去哪里了嗎?」

冷楀緊盯著他,衡量著他話中的可信度。「沒有。如果不是你帶走她,那以她一個受了傷的人,能走到哪里去呢?」

「受傷?」他站起身,「她受傷了?!」

冷楀望著他難得一見的情緒波動,這個男人對陶鈴……

「她扭傷了腳,除了幾天行動不便之外,並不礙事。」

商馻禾斂下失控的情緒,點點頭。扭傷了腳,又能不驚動任何人的離開冷將軍府,肯定是有人接應……

或者,被人劫持?!

腦中閃過白纖纖離去時憤怒的神情,會是她嗎?

「她不在我這裏,冷公子白跑一趟了。」不管如何,先打發掉冷楀再說吧。

冷楀蹙眉,不是他那會是誰呢?他不相信陶鈴是自己離開的。

「如果她的腳扭傷了,我想她應該走不遠,更有可能的是,她根本還在將軍府裏,冷公子搜遍府裏了嗎?」商馻禾突然問。

冷楀一驚,如果陶鈴當真還躲在府裏,那她一定會趁著所有人在外頭找她的時候溜出去!

「告辭。」

商馻禾默默的目送他離去。陶鈴啊陶鈴,這個男人對你的感情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為何你偏偏當局者迷呢?

感情的事,該用心體會呵!而她,卻從來不曾用心過,對他是如此,對冷楀呢?

「二哥,之前我發現有人盯著陶鈴和冷楀,現在陶鈴的失蹤,會和那人有關嗎?」商馻白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方才已經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了。

「也許。」他不置可否。

「也許?難道二哥另有人選?」他疑惑的問。

「也許。」商馻禾依然如是道,視線落在遠方,會是她嗎?她該知道,若傷了陶鈴一根寒毛,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一路好走,寶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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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7 00:10:52
第十章

她想離開冷將軍府,可是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陶鈴手腳被縛,穴道被點,被裝在麻袋裏不見天日,腹部朝下的掛在馬背上,隨著馬兒的奔跑,一次次的撞擊,讓她吐光了胃中所有的東西,顛簸的路程,震得她頭昏眼花痛苦得不得了。

麻袋裏除了她之外,還塞了好些個衣裳破布,以掩飾麻袋現出人型,除此之外,她嘔吐的酸臭物正刺激著她的嗅覺,她快要窒息了。

可惡的圖縣令!可惡的洪標!竟然不知悔改,還敢唆使手下潛入將軍府抓人。

還有,將軍府的守衛未免太過鬆散!怎麼會讓宵小那般容易的闖入,還擄走了她?!

「爺,這陶鈴您說怎麼處置?」洪標問著圖墠賀,得知他身旁的手下竟是個武功高手,他當然立即利用了,不過事情會這麼順利,到現在還無追兵出現,全都是陶鈴自己的功勞。

「暫時餓個她幾天,讓她沒力氣逃,然後以她為餌,引冷楀上勾,我一定要讓冷楀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圖墠賀怨恨的說。說起來,這個洪標也在他的怨恨之內,不過才收了他幾十兩銀子,沒想到就掉了烏紗帽,他恨不得殺了他哪!

「爺英明,只是咱們現在要在哪兒落腳?」雖然他們專挑小徑、人煙稀少的路走,可拖著這麼一個麻袋,還是很引人注目埃

他瞪了他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是是是,當然、當然。」洪標馬上恭敬的道。

啐,沒用的男人!陶鈴在心裏嘀咕著。

想到他們要對冷楀不利,她就萬分焦急,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冷楀因此發生不測,她會痛苦一輩子的。

喔!肚子被震得好難受,而骨頭像是被震移了位般。算了,她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哪還有精力去擔心冷楀,搞不好人家正和其它姑娘約會談心呢!

一股酸意又湧上喉頭,胃裏已經沒有東西可吐的她,只有吐出一口口酸水。

突然,馬匹停了下來,正當她以為已經抵達他們的落腳處時,她聽到圖墠賀生氣的大喝聲響起──

「你是誰?」

咦,有人攔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馬匹上的東西。」

要她?還是有其它馬匹載貨?如果是要她,那這聲音清脆悅耳的姑娘,是來救她的嘍?

「哼!你說要就要,那我算什麼?」圖墠賀嗤之以鼻。

「圖墠賀,仕途已經毀了,你不會想連平民百姓都沒得當吧?」

「憑你一個女娃兒,我們三個大男人難道還擺不平嗎?」圖墠賀笑了,笑聲yinhui,意思非常明顯。

「你可以試試。」

緊接著,不再有說話聲,陶鈴只聽得一陣陣的打鬥聲與不時響起的哀嚎,最後是三聲重物撞擊落地的聲音,然後一片寂靜。

她屏息以待,知道那姑娘贏了,因為她所聽見的,都是圖墠賀他們的哀嚎。她等著對方前來將她從麻袋中解救出來,可是……

馬匹竟又開始動了,她錯愕不已。

「我討厭你,陶鈴!」好一會兒,當陶鈴又被震得吐了兩次酸水之後,對方終於出聲道。「不過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傷害你,只不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臉,所以你就繼續保持這樣吧。」

這位姑娘討厭她?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這號人物,不過她確定是來救她的嗎?她怎麼感覺是趁機整她比較實在一點?

那頭,被修理得極為淒慘的圖墠賀和洪標兩人依然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圖大爺礙…」洪標申吟。「你的手下怎麼三兩下就被那小女娃兒給點住穴了呢?」

圖墠賀嘴角抽動,一股怨氣加倍的累積。

「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像是在詛咒般的說。

「爺,屬下再過半個時辰用內力就能衝破穴道,請爺稍微忍耐一下。」他是唯一有武功,也是唯一毫髮無傷的人,可那女娃兒,竟過了兩招便直接點住他的穴道了。

「等你衝破穴道,立刻引冷楀出來殺了他!」圖墠賀已經失去理智了。

「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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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陶鈴被摔在地上,痛得她狠狠的抽了口氣,卻無聲可呼。

感覺到那姑娘正解著綁縛麻袋口的繩索,沒多久,她便重見光明,只不過趴在地上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嘖,臭死了!」白纖纖捏著鼻子,受不了的退了三大步,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閉著氣割斷縛住她手的繩子。「我解開你的繩子,根據我的估計,你的穴道再過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到時你就自由了。」

想了想,又閉著氣上前將她塞到床底下,嘴角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她轉身離去的同時,才又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把你帶回冷將軍府了,還有,那日和冷楀『幽會』的人是我,不過那是我故意製造的假像,冷楀根本完全不知情,至於我為什麼會在夜裏出現,原因就留待以後冷楀再告訴你吧。」笑了笑,看到她淒慘的模樣,心情好多了。沒錯,她就是壞,怎樣?她傷心哪!只是稍微整整她又怎樣?她還不是救了她,而且還好心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呢。

哼了哼,白纖纖靜悄悄的飛身離去。

要告訴冷楀嗎?她思索著。

算了,看陶鈴那副很可憐的樣子,去告訴他好了,他這會應該是在書房吧……

有人來了!

白纖纖縱身躍上樹枝頭,靜待下頭的仆傭離去。

「咱們三公子對陶姑娘似乎是認真的耶!」

「可不是嗎,聽聞有消息之後,就立即沖了出去呢!」

兩名仆傭邊走邊說,經過白纖纖所在的樹下,遠去了。

冷楀得到消息,沖出去找陶鈴了?

可是陶鈴明明就在裏頭啊!

她眼一眯,是誤傳?或者是……陷阱?!

糟了,千萬不要是後者啊!

白纖纖飛身離開冷將軍府,找人去了。

房裏的陶鈴被塞在床下,心裏頭又惱又嘔又心酸,原來……那件事真的是誤會。

現在她又回到冷將軍府了,那麼……這裏是哪里,她的寢房嗎?

應該不是,否則那位姑娘就不會把她塞到床下了。

那這裏到底是?

她昏昏欲睡,累得要命。算了,暫時別管這種小事了,她好累好想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鈴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噢!」頭撞上床板,吃痛之餘,她領悟到,身上的穴道已解開了,那肯定是超過一個時辰了。

才想爬出床底,但那陣嘈雜聲卻已經往這裏而來了。

還是……先躲躲再說,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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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被人抬回來了!」

一身是血的冷楀讓人抬進冷將軍府,立即送進他的寢房,大夫匆匆被請了來,然後搖頭離去。

「我可憐的楀兒啊!」蘇喜甄哭昏了好幾次,終於被迫回房休息。

冷靖禓快馬進宮,請來御醫過府問診,御醫竟也搖頭,只說一句,「盡人事,聽天命」。

整座冷將軍府從準備辦喜事的熱鬧中,瞬間跌入如同地獄般的哀淒,一片低迷。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靖禓怒聲質問。「楀兒不是說有鈴兒的消息,匆匆的沖出去找人了嗎?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卻被抬了回來?」

「稟將軍,是那被摘了烏紗帽的圖墠賀和他的一名僕從以及那洪記豆腐鋪的老闆洪標三人,說是找三公子報仇,圖墠賀的僕從有點武功,刺傷了三公子之後,幸好有一名女俠實時出現,拿下了圖墠賀等人並送交官府了。」

「真是該死!」冷靖禓一掌拍向桌面。

「將軍大人,讓三公子安靜的休息吧。」白二在一旁歎道。

「也好,小肆,你好好的守著楀兒,御醫就在府裏待命,有什麼動靜,立刻通知我們。」冷靖禓吩咐道。

「是,將軍,小肆會注意的。」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小肆抹抹眼淚,拿著藥到外頭熬著,門也不敢關,怕沒能注意到主子的反應。

陶鈴趴在床底下,鼻子發酸,原來這裏是冷楀的寢房,這陣騷動,原來是……

「怎麼會這樣呢?那圖縣令……」他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又是她害的!要不是為了她,他怎會插手查清楚真相,揭發圖縣令貪贓枉法,以致讓其懷恨在心。又為了找她,才……

趁著小肆在外頭熬藥,她慢慢的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著昏迷不醒的冷偶,她的心好難過好難過。

「對不起,冷楀,都是我害你的。」她傷心的低喃著,如果不是為了找她,也不會讓那圖縣令有機可趁。

想來想去,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而她卻……

「的確都是你害的!」小肆站在門口,傷心的瞪著她。

陶鈴嚇了一跳,不過沒有離開的打算。

「自從遇到你,公子的黴運就不斷,先是中了毒,又吐又拉的躺在床上大半個月下不了床,除了身體的痛苦之外,公子生意上的損失根本無法計算,可他有找你算帳嗎?沒有!不僅沒有,他還給了你一條活路,甚至幫你查明真相,洗刷冤情。結果呢,你感激過嗎?公子從沒有對任何姑娘像對你一樣,但他的用心,你從來沒有用心體會!」

她無語,默默的望著昏迷不醒的冷楀。

「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你不屑和公子成親,正好,我小肆也不想有你這個無法用心體會公子對你好的主子!」

「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話罷了,我不是真的要離開……」她搖著頭,傷心的輕撫著冷楀的臉,終於領悟到,「幽會」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線。「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什麼都沒對我說,就擅自決定這個匆促的婚禮,尤其你才狠狠的將我推開,我怎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你拜堂?我沒有讀心術,猜不來你的心思,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你這麼壞,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喜歡你呢?

「就算你偷偷幫我把工作做完,就算你偷偷抱我回房,就算你怕我餓肚子卻又拿話激我,但好多好多事,我都是後來才慢慢體會到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別這麼拐彎抹角的對我好呢!我討厭這樣,討厭這麼喜歡你的自己,討厭這麼慢才體會出你的用心的自己……」

「你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御醫說了,公子的傷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小肆哽咽道。

陶鈴趴在床沿哭了起來。

「陶姑娘,小肆就讓你和公子多相處一會兒,有什麼話,就趕緊說了吧,公子怕是……」小肆嗚嗚哭了起來,轉身走出寢房,將門關上。

他沒救了?

「我不要,你不可以就這樣死了!冷楀,你給我醒來,你不可以……不可以……」陶鈴說不下去,嗚咽著,泣不成聲。「我不離開了,我不走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不在乎婚禮是不是太匆促,不在乎你沒有向我求親,不在乎你推開我的舉動傷我多深,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好起來,我只要你好起來,冷楀……」

傷心欲絕的她沒注意門外鬼鬼祟祟的一群人。

「……公子還真會忍耶!小肆實在佩服極了,尤其陶姑娘那一身酸臭,小肆就是受不了,才匆匆逃出來的……」

「是啊!楀兒的演技實在無人能敵,像我就早早退場,演不下去了呢。」

「陶鈴看起來真可憐。」

「可是三公子似乎還沒有結束這場戲的打算耶!」

「好象是這樣。」

「要不要提醒他,見好就收?要不然陶鈴傷心過度,決定來個殉情的話,那可不得了!」

「是啊,可是要怎麼提醒公子呢?」

窗外傳來一陣陣的嘀咕聲,傷心哭泣的陶鈴沒聽見,倒是躺在床上「傷重昏迷」、「性命垂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的冷楀聽見了。

在心裏歎了口長長的氣,他們就見不得他好,硬是要將這麼完美的計策給破壞是吧?他們就不能等陶鈴的真情感動天,奇跡出現,他醒過來了之後,再出來湊熱鬧嗎?

「冷楀、冷楀,你醒了嗎?」陶鈴發現他顫動的眼皮,驚喜交加得急喊。

唉!好吧,見好就收了。

冷楀緩緩的張開眼睛,「鈴……」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陶鈴……你沒走……」

「我沒走,我不走了,冷楀,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怕……好不了……了……」

「不會的,不會的,連御醫都來了,你的傷會好的……對,我馬上去請御醫過來,我……」

「別……離開我……」冷楀抓住她的手。

「我不離開,我只是要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你t」

「別走……」

「好好好,我不走,不過御醫還是要請……」陶鈴似乎聽到窗外有聲音。「小肆,你在外頭嗎?」她大喊。

窗外的小肆立即被推到門前。

「快一點,換你上場了!」

他立即整整面容,推開門。

「陶姑娘,有什麼事……啊,公子醒了?!」他吃驚的沖到床邊,嗚嗚……這太為難他了,陶姑娘好臭啊8公子、公子醒了!太好了,公子您讓小肆急死了!」

「小肆,你先別哭,快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他的傷啊!」

「好好,小肆馬上去,嗚嗚,太好了,公子醒了。」他立即轉身跑出去,能讓他遠離陶姑娘一身的酸臭味,他感激得痛哭流涕。

「御醫,快快,換你上場了。」蘇喜甄在一旁催促。

「將軍夫人莫急,臣住的院落不在這兒,所以得等等。」御醫提醒道。

「啊!說的也是。」她點頭。

房裏,陶鈴為冷楀溫柔的拭去額上的汗水,一臉擔憂。「為什麼你一直冒汗呢?很痛嗎?忍忍,御醫馬上就來了。」

他為什麼冒汗?還不是因為外頭那些人讓他擔心害怕!

「來了、來了,御醫來了。」小肆喊著,帶著佯裝成氣喘吁吁模樣的御醫進門。

「聽說三公子醒了?」御醫喘著氣問。

「是,麻煩御醫看看,他一直冒著汗。」

「讓臣看看。」御醫上前,陶鈴連忙退開,讓位給他。

御醫執起冷楀的手,認真的把起脈來。

「別再玩了。」冷楀低語。

「嗯……嗯……」他會意的點頭。

「如何?他的傷勢……」

「有救了,醒了就有救了。」御醫笑著說。

「太好了!」陶鈴松了口氣。

「太好了,我要趕緊去通知將軍和夫人!」小肆立即沖了出去。

「看來將軍和夫人會很快到達,非常快。」御醫笑呵呵地說。

冷楀翻了一個白眼,真懷疑陶鈴怎會沒有發現異樣。

「既然冷楀有救了,那我就可以離開了。」陶鈴突然道。

「咦?陶姑娘要離開?」御醫一驚,望向床上的冷楀。

「是埃」她恬靜的一笑。

「可是妳方才……」

「我方才?方才如何?」陶鈴疑惑地問。

「你怎麼可以又說要走?你剛剛明明就說要留下了呀!」蘇喜甄推門而入,焦急的說。

「將軍夫人怎會知道我方才說了什麼呢?」她偏頭望著魚貫進入的眾人。

「這……是因為……」

「你察覺了。」冷楀終於開口,不再有方才佯裝出來的虛弱。

「察覺什麼,他們在窗外的嘀嘀咕咕,還是你們聯合起來的欺騙?」陶鈴笑望著他。「你們會演戲,我當然也會配合啊!」她的眼淚都白流了,真是太可惡了!

可……知道是假的之後,她雖然生氣,但松了口氣的感覺卻強過那些怒氣太多太多了。

「妳真的要走?」冷楀奮力的坐起身。

「公子,您別輕舉妄動啊!」小肆驚喊。

陶鈴揚眉,他們還要演下去嗎?

「陶鈴,回答我,你真的堅持要走嗎?」冷楀的臉色因為猛的坐起身而變得蒼白。

「陶姑娘,你行行好,要走要留說一句,好讓公子休息啊,他是真的受傷了,是真的啊!」小肆情急之下大喊。

「什麼?楀兒真的受傷了?!」蘇喜甄驚呼,望向御醫。

他點點頭,「三公子確實受了傷,請將軍夫人恕臣隱瞞之罪。」

陶鈴蹙眉,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

「這……楀兒,你快躺下,快啊!」蘇喜甄急了。

「公子,您又流血了!」小肆發現冷楀胸前的白布已經滲出血來了。

陶鈴望向他胸前纏繞的白布,真的看見鮮紅的血液漸漸擴散開來。

「你快躺下!」她急忙沖上前。

「你還要走嗎?」冷楀只是盯著她。

她搖頭,「不走、不走,誰說要走了?我只是說要離開一下,我回房去啊,你沒聞到我臭死了嗎?還有我腳痛啊,我想休息一下不成嗎?你就這麼壞心眼,就是不讓我去沐浴休息是嗎?故意讓自己的傷口裂開,你想把血流光嗎?想讓我愧疚,好,我告訴你,我才不會愧疚,你是活該,你這個壞心眼的奸商!」她朝他怒吼著,徹底投降了。

差點虛脫的冷楀被扶著躺下來,傷口雖痛,他卻仍勾起了唇角。

「我就是壞心眼,你要休息就在我這兒休息,哪兒也不准去!別忘了,你是我終身免支薪餉的跟班,這輩子,你是跟定我了,知道嗎?」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上床。「至於你們,我們要休息了,可以清場了吧。」

「你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傷啊?」陶鈴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只是我這個人啊!就算受了傷也不能白受。」若非白纖纖實時趕到的話,他可能真的要一命歸陰了,是後來脫困知道陶鈴已被送回將軍府的時候,才會安排了這一出出的戲碼。

她懷疑的望著他,還是不怎麼相信。

「還懷疑?」冷楀揚眉,「要不正好,我的傷口肯定是又裂開了,御醫麻煩你把白布解開吧!讓她看看我的傷口,順便幫我重新包紮。」

那道傷口,雖然不深可也不淺,而且橫過了整個胸口。雖然沒有像他們一開始演得那般嚴重,但是卻也需要臥床修養至少半個月才能下床,否則傷口若一再撕裂開來那就不好了。

終於,送走嘈雜的眾人,房裏只剩他們兩人,陶鈴被拉上床,輕輕靠在他的臂膀上。

「那圖縣令不甘心我被救走,所以又找你下手,是嗎?」她輕聲低喃。原來除了傷勢之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甘心因為貪了幾十兩銀子就被摘掉烏紗帽,不過不甘心又如何?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什麼。」像這種損人卻又不利己的事,要是他冷楀啊,才不可能去做呢,多划不來啊!

「都是我害的。」她低語。

冷楀垂眼望著她愧疚的模樣。

「沒錯,都是你害的,所以呢,往後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我說一,你不可以說二,我說住東,你就不可以住西;我指鹿為馬,你也要點頭稱一聲相公英明;我說天空是白的,大海是紅的,你也要贊同的說一聲相公說的對……喂喂,你要去哪里?」他急忙拉住轉身欲走的她。

陶鈴斜睨著他,「我去請御醫。」

「請御醫作啥?」

「可以預見的,你的傷口將會再次裂開。」她狠狠的瞪著他。

「哦……為什麼?」

「因為它如果沒有自動裂開,我也會把它撕開!」

「哦,娘子有話好說。」

「我無話可說,你的話比較多,所以我沒得動口,只好動手了。」

「那……娘子就動口吧!」冷楀一笑,勾住她的頸項將她拉近自己,封住了她的唇。

「冷……楀……」陶鈴微微掙扎。

「娘子,你別真的撕開相公我的傷口喔。」他抵著她的唇提醒。

微微的掙扎停止,冷楀笑彎了唇,恣意品嘗著她甜美的唇。

就說他冷楀不可能做賠本生意的吧!這傷,受得值得啊,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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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近日來最熱門的話題,無非是陶家豆腐鋪和冷將軍府的聯姻大事了。

那日,陶家豆腐鋪擴充店面開張大吉,陶義夫婦心喜之餘,再加上女兒嫁進了京城名門冷將軍府,喜上加喜,乾脆大方的請眾街坊鄰居吃免費的豆腐腦。

而冷將軍府也是雙喜臨門,冷楀的西點鋪子正式開張營業,再加上迎娶了豆腐西施進門,他雖然不可能大方請人吃免費的精緻西點,不過他全面打折優惠,第一天開張,所準備的西點全都一掃而光。

「你該感謝我把店面分一半給你擺桌位,至少要付我一點租金吧。」夜晚,當兩人在書房分別埋頭算帳的時候,冷楀悠閒地開口。

陶鈴分神的瞪他一眼,算帳她是最不在行的,最近生意太好,她的帳更多了,然後可想而知,她就更煩,偏偏算帳最在行的冷楀竟吝於幫她,什麼相公嘛!

「你還好意思說,那家店鋪是我先看上的,你趁人之危給搶了過去,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反而和我計較起來了!」

「娘子的火氣好象很大嘛,怎麼帳又算不合啦?」他悠哉悠哉的問,早就習慣她每算必不合的算帳方式。

「知道還不幫我!」她火大的吼。

他挖了挖耳朵,「我又沒聽到有人溫言軟語的請求我,我幹麼要?」

她生氣的瞪著他,突然,她緩緩的一笑,笑容頗為詭異。

「我說冷楀啊!」陶鈴放下毛筆,雙手托著下巴,笑盈盈的望著他。

「幹麼?」冷楀一驚,「別對我笑得這麼恐怖,很嚇人的。」

「哎呀?我嚇到你啦?」她佯裝驚訝。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了吧。」

「咱們成親那日,我那二表哥有來參加婚禮,你記得吧?」

冷楀眼一眯,不悅的撅著嘴。

「談他幹麼?」想到那天他就一肚子酸火,那商馻禾竟然早一步進喜房先掀了喜帕!真是太過分了,那是他才能做的事耶!

「那天二表哥送了我一個禮物。」

「什麼?他還送你禮物?!拿去還他,退還、退還!」他怪叫。

陶鈴揚眉。「我都還沒說是什麼禮物呢,也許你會喜歡埃」

「去!我才不可能喜歡他送的禮物,退還、退還!」笑話,他冷楀要什麼有什麼,哪希罕他的禮物!

「這樣啊──」她斜睨他一眼,偷偷的一笑。「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決定退還給二表哥嘍。」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了。」他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點點頭,狀似不解的嘀咕著,「我還以為你急於買回後山那塊地呢,沒想到免費送你,你還要退還,真是令人不解啊!」

冷楀眉一揚,她的意思是……商馻禾送的禮物,是將軍府後山那塊地?!

是了,那塊地就是被穆允買走的,而穆允就是商馻禾,那……

「那就這麼決定了,二表哥預定明日巳時要離開京城,我想明兒個一大早就去找他,把地契還給他……」

「嘿嘿!我的好娘子,且慢、且慢。」他連忙上前抱住她。

「幹麼?」陶鈴裝傻的問。

「那個禮物,我想……嗯……既然二表哥誠心誠意的送給『我們』,這麼退回去就顯得不太禮貌,你說是嗎?」他笑嘻嘻的說。

「你說什麼?唉,這些帳算得好煩喔,你別再煩我了啦,我要再趕緊算帳了。她揮揮手,佯裝忙碌。

「唉喲,這些小事為夫的效勞便成,娘子就在一旁喝茶吃點心吧。」冷楀立即將陶家豆腐鋪的帳簿接過來。「倒是那退還禮物的事……」

「怎麼今天的點心沒有那軟綿綿的蛋糕啊?」陶鈴故意打斷他。

「蛋糕是要賣的……哦,沒蛋糕啊?真是的,小肆在搞什麼啊,怎麼會沒準備蛋糕呢?小肆、小肆!」

「是,公子,小肆在。」門外的小肆立即跑了進來。

「你真是粗心大意,明知道少夫人喜歡蛋糕,怎麼沒準備呢?快去準備!」

「嘎?!可是公子不是說……」

「公子我說『快去準備』!」冷楀打斷他。

「哦,是、是,小肆粗心大意,小肆立即去準備。」嗚嗚,他真是個可憐的小侍從!

陶鈴笑咪咪的望著他,這樣的婚姻生活,其實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楀。」她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從身後環住他。

冷楀嘴角微揚。「嗯?」

她靠著他的耳朵,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他眼神一柔,轉過身來吻住她的紅唇,輾轉纏綿,良久之後才柔柔低語,「我也是,娘子,我也是。」

陶鈴笑眯了眼,熱情的送上香唇,冷楀也就不客氣的享受這軟玉溫香。

而小肆端著一盤蛋糕,苦著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種情景,自從公子和陶姑娘成親之後,就經常不分場合的出現,讓他這個盡職的侍從一時之間也傻眼,不知如何應變。

看來要當個一流的侍從,還真是不簡單,得隨時進修,充實自己才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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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7 00:11:3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冷靖禓跟蘇喜甄終於一償夙願,他們那四個俊傑非凡的兒子,都找到值得相守一生的愛侶,紛紛完成終身大事。

雖然他們兩人的煩惱解決了,但冷家四兄弟卻陷入煩惱中,因為他們的親愛娘子都變心了。

自從老大冷欣將白冬天娶進門,四個媳婦正式到齊後,他們四人就時常 被自己的娘子冷落。

而這一切都要怪那愛打麻將的四個姑婆,因為她們把他們的妻子誘拐教壞了。

此時將軍府的西廂客房中,傅出陣陣喧鬧聲。

「冬天打牌快一點!其它三人快睡著了。」冷一婆催促著動作極慢的白冬天。

最晚嫁進將軍府的她其實有點吃虧,因為最先嫁進來的藍雀兒牌技已經足以跟四個姑婆相抗衡,而陶鈴因為經商所以對金錢極有概念,而鬼靈精怪的小公主龍妤潼對好玩的事物向來學習能力極強。相形之下,久居深山不解世事、個性天真的白冬天就處於弱勢,不過牌局也非一面倒,因為白冬天的手氣極佳,常常會自摸大牌,所以冷家四個媳婦在牌桌上是各有千秋。

此時,打牌架式十足的藍雀兒也忍不住說:「對啊!我聽牌了,冬天你快一點嘛!」向來霸氣的她打麻將時,是屬於牌品不好的類型。

好不容易白冬天終於下定決心丟出一張牌,下家的陶鈴開始喃喃自語,「該不該吃呢?若吃了這張牌,就要丟一張極有可能放槍的牌,若被雀兒胡牌,臺面上就有八台,若被莊家妤潼胡牌只有四台,而冬天應該還沒聽牌。」

反復思量後,她終於決定,「好!吃。」向來精明的她打牌依然不改愛算計本色,讓其它人好氣又好笑。

輪到龍妤潼時,她毫不猶豫的吃下陶鈴打出的牌,迅速丟出一張牌,而陶鈴立刻喊,「碰!」

想不到龍妤潼竟嬌嗔一聲說:「啊!人家打錯牌了啦!不管、不管,不給碰,我要收回來重打。」

已作勢要碰牌的陶鈴瞪了她一眼,「起手無回大丈夫有沒有聽過?」

「那我又不是大丈夫,所以就可以起手有回嘍!」龍妤潼賴皮的說。

對於她嬌嬌女的個性,大家都相當體諒,畢竟她是皇室中人,有點嬌氣是難免,而且她努力融入眾人的心意,大家都有感受到,於是陶鈴豪氣的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而原本在一旁另開一桌的姑婆們,在冷婆離開教導白冬天後,便紛紛挑好人選站定位,也成為其她三人的幕後軍師。

於是牌局成為兩人一組的對抗,又輪了幾圈後,白冬天將摸進來的牌拿在手中,猶豫不的說:「奇怪,這張牌怎麼那麼奇怪?」

聽她這麼一說原本有點分心注意各家牌面的冷一婆仔細一瞧她的牌,忍不住笑出聲,「你這笨丫頭,你自摸了啦!」

白冬天一聽高興的歡呼,「我真的自摸了嗎?耶!好棒喔!」

其它人對於敗給這個胡塗蛋都有點不甘心。

「繼續,我就不信會輸給你。」藍雀兒有點火大的說。

「對啊!對啊!再打一圈,我一定要翻本。」龍妤潼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生意人陶鈴當然也不容許自己輸錢,「我不能輸啊!不然我那愛錢比愛我多一點的相公會生氣的。」

於是一場大戰又起。

八個女人都沒發現,冷家四兄弟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了。

「我那天真無邪的冬天,竟像個賭徒般亂叫。」冷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冷擎頻頻搖頭,「雀兒,在牌桌上簡直像個惡霸嘛!」

而眼睛快要冒火的冷楀則說:「這個笨陶鈴竟然輸錢了。」

「我也不喜歡妤潼賭博。」啃書蟲冷信也不禁對自己親愛妻子發出譴責。

「好!我們該讓她們知道冷落自己相公的下常」身為老大,冷欣說出了兄弟的心聲。

「沒錯!」其它三人異口同聲的說。

於是四人破門而入,各自拎著自己的親親娘子回房,準備好好「教訓」一番。

四個姑婆看著自己的女弟子們,被遭受冷落的相公逮捕歸案的那副模樣,不禁大笑出聲。

四人相視而笑,紛紛又坐回牌桌上。「我們自己開始打牌吧!」冷二婆登高一呼。

「沒問題!」冷四婆響應。

沒多久,西廂客房又再度傳出麻將洗牌聲及喧鬧聲。

冷將軍府的安寧之日,看來是遙遙無期了。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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