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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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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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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5:2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北京 於 2019-6-23 00:52 編輯

第四百六十八章 他變狐狸了

  「其實,現在九尊府看起來欣欣向榮,輝煌無限,但是門派之中問題還是存在不少呢。」一位長老猶猶豫豫的提議:「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萍蹤月橫了一眼。

  本來這位長老是不敢說下去。但被萍蹤月橫了這一眼之後,卻反而橫下心來,直接將心底話一股腦地全部都說了出來:「九尊府上層人手始終有缺,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若是我們現在加入九尊府……」

  「放肆!」

  萍蹤月砰地一聲就將桌子拍碎,勃然大怒,俏臉通紅:「你們是打算將祖宗基業全部拱手送人?」

  「這怎麼能是拱手送人呢!」那位長老橫下心來之後,反而感覺心中一陣敞亮:「掌門,你想想,你仔細想想,我們可是一直在旁觀望,看著九尊府崛起,現在整個大陸,與九尊府交好的門派,一共才有幾個?而我們正是與九尊府聯繫最為密切的!」

  「現在九尊府成長太迅速,中層人手幾近全無,管理難免混亂,可以說,現在正是需要中層人力的時候……」

  「若是我們現在加入,便是幫了一把手,妥妥的雪中送炭;未來的身份地位也不至於太尷尬,而我們的門下弟子們,也都能得到更好的發展。甚至我們還能保留鳳鳴的名頭,頂多加一個九尊府分宗的名頭怎麼不是了……」

  「但若是等九尊府再次升級升為九尊殿的話……那我們可就再不是雪中送炭,甚至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僅止於攀附而已。真到那是可就比較尷尬了。」

  「外面這些弟子,全都是咱們門派的種子弟子,更是鳳鳴門有史以來最為天才的一部分,他們現在心態逆反,群情激盪,我們還無話可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份兒上,夫復何言;就算我們勉力壓制之,但等他們當家作主那時,鳳鳴門究竟還能不能存在呢……或者說到那時候世界局勢又將怎麼樣……」

  「掌門人,懇請您,考慮考慮,斟酌斟酌。」

  「放肆!閉嘴!無需考慮!我也絕不會考慮!」

  萍蹤月暴怒如狂,大聲呵斥。

  側臉看去,萍蹤月一陣無力,只見很多鳳鳴門高層,全無憤慨之意,反而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萍蹤月幾乎要吐血了。

  她突然想起來,當年雲揚邀請鳳鳴門高層商議分配弟子的事情,由始至終的大方至極……

  再看看現在。

  再想起當年雲揚的大方,那含蓄的隱隱的笑容,又在眼前浮現;萍蹤月陡然怒火沖天,一口銀牙,都幾乎咬碎了。

  時至今日,我終於解讀了你那個曖昧的笑容!

  雲揚,你這個混蛋!

  原來當年你小子就存下了將鳳鳴門一口吞掉的賊心啊!

  難怪當時他表現得什麼都不計較!

  他早就想到了今天,所以他根本不用計較,因為……到最後,還是他的!

  「可惡至極!」

  萍蹤月咬牙切齒:「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當天鳳鳴門高層會議,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默方式結束,氛圍空前壓抑。

  但是,有些忌諱的話題,終於還是被提了起來,有些種子,也還是撒了下去;種子既然已經撒下去了,在如今九尊府這等肥沃到了令人髮指的氛圍中,只會以最大限度的生根發芽,豈有其他……

  當天晚上。

  甘天顏悄悄來到了萍蹤月的房間。

  「師姐……其實這件事情……我有些想法。」

  「什麼想法?」

  「我就是感覺……鳳鳴門併入九尊府倒也不是全然的不可行……」甘天顏吞吞吐吐的道。

  聽聞甘天顏的話語,萍蹤月直接被震蒙了。

  瞪著眼睛看著自己最鐵桿支持者的師妹,兩顆俏麗的眼珠子幾乎要飛了出來:「你說什麼?」

  甘天顏吞了口唾沫:「師姐……我是這麼想……現在時機微妙,若是不能乘勢而入,只怕就真的就要遲了,而且咱們也不是全派併入,完全沒有自主的那種,九尊府分宗的名頭還是很可行……」

  萍蹤月呆若木雞,恍如不聞。

  「……我們只是名義上的依附,實則鳳鳴門還是鳳鳴門……」甘天顏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單純掛靠在九尊府名下而已……有落落那丫頭在,九尊府那邊肯定不會太過分的……」

  萍蹤月氣得咻咻喘氣,兩眼如鈴。

  「你你你……出去!」

  看著掌門師姐就要爆發,恐怕下一刻就能動手打人,甘天顏抱頭鼠竄。

  萍蹤月在房中,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勁兒的拍桌子。

  「世風日下!」

  「人心不古!」

  「千古罪人!」

  「欺師滅祖啊!」

  「這是恥辱啊!」

  「……」

  但,轉來轉去,轉到後來,思緒漸漸轉為……若是真能不完全併入,僅止於依附的話……這等氛圍……還有江落落的人情在……這……這……

  不不不!

  我怎麼能這麼想!

  我可是鳳鳴門掌門!

  我絕不能這麼做!

  光是想一想都是萬萬不該的!

  但是……若是只是依附的話……

  ……

  「都不要說話了!一切等雲掌門回來再說!」

  第二天,萍蹤月冷著臉看著門派中的高層們,聲音如同寒冰:「你們這些人,這段時間裡,也全都給我冷靜冷靜!想想你們的那顆心,還能不能對得住祖師爺!能不能對得住我們萬古鳳鳴門的傳承!」

  掌門人話說得很重。

  鳳鳴門一干高層唯唯諾諾的答應,但是大多數人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說得好聽!

  也就只是說得好聽而已!

  哼,不過就是做出一幅被我們逼迫的樣子,誰看不出來你心裡面已經鬆動了?

  哼!

  掩耳盜鈴爾!

  鳳鳴門在等待,等待一個適合說得契機。

  九尊府同樣也在等待,同樣在等待契機。

  而九尊府的威勢,卻還在日益增加,名聲也是一天比一天響亮;以至於九尊府這個草創不久的派門,所有弟子們在外行走的時候,盡都是一個個昂首挺胸,滿身滿心儘是說不出道不盡的驕傲自豪。

  九尊府門下弟子的衣衫胸口位置繡有九尊府專屬標誌,袖口另置有各峰標誌,眾弟子對於這兩份標誌重視異常,每時每刻都確保其乾乾淨淨,熠熠發光。

  九尊府弟子眾多,一年四季的日常服飾數目就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衣料材質自然不可能太過出色,絕大多數弟子的衣著材質與常人無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晉升上品天運旗派門令到普通衣飾也隨之神話,總之眾弟子給外人的感官就是一下子多了許多的超凡脫俗味道,好似璀璨奪目,燦燦生輝一般。

  而從某一天開始,一個勁爆消息席捲玄黃天下——各大天宮聖子繼承人,都已經下山,置身身江湖,行道紅塵。

  這個消息甫一出來之後,自聖心殿以下的各殿也都是即時做出反應:殿主繼承人也隨之下山歷練。

  這其中卻又以東極天宮麾下聖心殿殿主戰無非最為膾炙人口,原因無他,現在最收人追捧的玄黃英雄雲揚,最初便是受了他的委派,才有後來的撥動妖族風雲之行,他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表彰,光是那一份慧眼識人便是無人能及!

  ……

  另一邊,久違的計靈犀也率領著自己麾下的第九尊府強者們,日夜兼程地趕到了今宵城。

  今宵城,乃是從天罰聖地去往內陸,必經之地的第一大城。

  第九尊府的這一次動作,幾乎是傾巢而出,兩位掌門,六位長老;還有兩位供奉,悉數傾巢而出,齊齊動作。

  一行人甫一抵達今宵城,便即異常高調,堂而皇之包下了今宵城的最大客棧,更第一時間就豎起了第九尊府的牌子。

  而隨著第九尊府的牌子一掛起來,登時全城轟動,頃刻之間便是人盡皆知,無人不曉。

  消息之所以傳播得如此之快,主因自然就是因為那玄黃界十大美女的排行榜!

  但凡有眼睛看,有耳朵聽的,又有誰不知道第九尊府可是佔據了這張榜單的前兩名額,誰不想要親眼一睹芳顏,告慰平生?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無數江湖客蜂擁而來。

  只可惜第九尊府眾人卻是油鹽不入,不管什麼人來,全都是置之不理,避而不見。

  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給。

  今宵城的城主公子前來求見,一言不合之下被直接扔了出去,再之後城主打著賠罪的旗號前來也是一樣待遇,無論你是禮是兵,盡皆不好使。

  之後更直接放出話來:若是再敢前來打攪,滅了你今宵城信不信!

  這口氣,端的霸氣至極!

  有些人仍不死心,就想要走關係,將主意打到了第九尊府的幾位長老身上。

  可是第九尊府的那這幾位長老,一位根本不管事兒,另一位便是著名的天問,這架子幾乎比兩位門主還要大;擺譜直接擺到了天上去,你什麼關係能夠起作用?!

  餘下倒還有兩位長老,但他們的主職是客卿,任何實權都木有的那種。

  眾人看看長老方向行不通,又試圖走供奉路線,可是第九尊府的兩位供奉,一位的名字叫凌霄醉,另一位名字叫獨孤愁。

  找上長老的回應還只是不怎麼客氣;可找上這兩位倒好,跟他們一說想要見見你們門主,這兩人便如是要刨了他們祖墳一般,立即瞪起眼來,拔劍出鞘。

  讓個結果不禁讓所有前來求見的江湖人都是一陣陣的鬱悶。

  我們要見你們門主,又不是見你們老婆,至於這麼緊張嗎?

  怎麼那麼大的火氣!?

  他們哪裡知道,他們求見的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對於凌霄醉與獨孤愁來說,實在是比求見自己老婆的後果還要更嚴重。

  這兩位可是雲尊的未婚妻,他們兩人作為老鄉,作為知己良朋,如今上了玄黃界之後,還作了下屬……若是不能將家看好,豈不是擎等著難受?

  ……

  頂樓。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兩女面罩黑紗,悄然立於虛空。

  此樓周遭,早已經被第九尊府無數的神念封鎖,飛鳥難渡,人跡更緲。

  「今宵城……」計靈犀輕靈的聲音:「為何此城要叫今宵城這等俗氣的名字?」

  「我倒是有耳聞過此城名諱之掌故,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玄黃界武者出征,眾志成城守衛血魂山;而此地,正是抵達血魂山之前的最後一個補給站。眾修者自然要在這裡進行一下最後的修整。那一夜,全城痛飲,相互叮嚀囑托:莫論生死,莫忘今宵。」

  上官靈秀的聲音有些惆悵,道:「大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城市就更名叫做了今宵城,並沒有任何提議或者主張,就是那麼的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種莫名的追思,似乎又想起了當年上官將門馳騁沙場的時光。

  計靈犀有些喟然,道:「英雄……時勢造英雄,每個世界盡皆如是。」

  上官靈秀笑了笑,道:「是啊,世事造就了英雄,處處如是。而整個人世之間,之所以能夠支撐人們心頭所有的光明始終不曾泯滅的……便正是因為,一直有這樣的英雄,不斷的出現,不斷的付出,不斷的……讓所有人銘記,並且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曾被黑暗所籠罩,並不是只有爭權奪利蠅營狗苟,並不是只有欺騙只有仇恨只有男盜女娼只有惡貫滿盈。」

  「這才是真正的,指引人類前進的光明,也是真正的人類心頭的希望之所歸。」

  兩女同時沉默,閉上眼睛,單手握拳豎在胸前,向千萬年前的人類英烈前輩致敬,禱告。

  良久良久之後,兩女睜開眼睛,目光憂慮的看向遙遠的前方,夜幕之下,儘是滿目暗沉。

  「據說雲揚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副狐狸模樣……」計靈犀聲音有些低沉。

  上官靈秀忍不住笑了起來,瞇著眼睛道:「在我心中,他一直都如狐狸一般的狡猾,現在豈非觀其表知其裡?但我還是想要親眼看看,他現在的狐狸模樣,可愛不可愛,長得漂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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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拉開大幕

  計靈犀撇撇嘴,道:「拉倒吧,他就算變成了一坨……咳咳那啥,在你眼裡那也是可愛的,忽悠誰呢,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咋想的嗎。」

  上官靈秀呵呵笑了笑,反唇相譏:「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我這麼想的似的。.」

  計靈犀眼中閃過一絲思念,嘴上卻是絲毫不肯認輸,抱住胳膊哼哼一聲,道:「喜歡又能有啥用,他現在還不是不能靠近我的身邊,一挨得近了就得挨揍;但對你卻沒有這等限制,這次見了面……嘿嘿……」

  她俏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羞澀與俏皮,道:「……他可是好久就盼著洞房呢……」

  上官靈秀面罩之後的臉上一片通紅,卻是哼了一聲,嘴硬的道:「你這丫頭……怎地啥話都瞎說呢?不過……咱們本就是未婚夫妻,就算……都不算的什麼……只可惜,我無論如何都是代替不了你的。」

  這次輪到計靈犀害羞,嗔道:「靈秀姐姐,你現在可真是……」

  上官靈秀熱著一張俏臉,道:「我真是什麼,真是說出來你的心裡話?」

  計靈犀越發的窘困,趕緊改變話題:「不說這個了……你說……這次他要是真的頂著一顆狐狸頭回來,咱們可怎麼辦?」

  上官靈秀也是鬆了口氣,道:「我沒想那麼多。他頂著狐狸頭也好,頂著蛇頭也罷,哪怕是變成一隻小老鼠,只要能平安回來就好,什麼能比得上他平安喜樂,能夠回到咱們身邊來更好?」

  計靈犀點點頭,道:「姐姐還真是賢妻良母,小妹自愧不如,不過你說的對,他在妖族那邊,肯定是吃了不少苦,暫時先放過他好了;等過段時間完全安穩了,咱們再拿著他的狐狸頭說事兒,他的身體早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上官靈秀咬著嘴唇,面罩後滿臉通紅,道:「對,他的身體早就是……的了,哼……他頂著這個狐狸頭的話,我是說啥也不會和他……」

  計靈犀紅著臉精神一振:「那誰啊,你不會和他幹啥啊?」

  上官靈秀大羞,轉身嗖的一聲回房了:「你說幹啥就幹啥,自己心裡清楚,要是不清楚,就自己待著想清楚吧。」

  計靈犀笑了笑,隨即看著遠方,又是好一陣的輕輕歎息。

  他在什麼地方?

  他可知道,這一次的歸程,是何等的凶險麼?

  ……

  佔地數十萬畝,人口超過千萬巨數的今宵城,這段時間裡,可是不斷地有強者氣息升騰,此起彼伏。

  而隨著東極天宮的聖子前來不久;聖心殿前來迎接雲揚的人馬,也已經到位。此行為首之人,正是雲揚聞名久矣,卻緣慳一面的大長老雷千里。

  而亦是在這一天的晚上,幾乎是不分先後又有兩撥人馬悄然進入。

  亦因此,經年處在大陸邊緣,屬於窮鄉僻壤的今宵城,驟陷波譎雲詭,風雲變幻的特異氛圍之中。

  次日,一道命令經由城主府發出。

  「奉東極天宮、西天聖宮、北荒魔宮三大神宮的命令,即日起;凡是今宵城中人,不論是武者還是普通人,盡皆不許戴面罩;違反者,死罪!株連三族!」

  隨著這一道命令發出,天空中的風雲震盪愈發的激烈起來。

  一個聲音怒喝道:「這是何意?大家現在都知道,我們的英雄現在面目有些不雅,正用這種手段遮掩自身,你們三大神宮發出這道命令,豈不是太過混賬?這是要過河拆橋,褻瀆英雄嗎?」

  另一個聲音嚴肅道:「英雄豈容褻瀆,不允許其他佩戴面罩,正是表明了我們對英雄的崇敬!免得有人魚目混珠,反而會玷污了英雄的名聲。」

  「英雄就是英雄,不管以何等面目出現,都是我們的英雄!」

  「爾等以貌取人,才是對英雄的褻瀆?」

  這一場爭論,各執一詞,持續了好久好久。

  計靈犀一襲白衣,面罩黑紗,站在樓頂,明媚的目光,逐漸變得如同高空的寒月一般森冷。

  一股隱隱的殺機,在其身側縈繞,點滴滋生。

  房中。

  上官靈秀拿著一塊潔白的絹布,輕輕的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長劍寒光閃爍,反映出上官靈秀眼中的殺意。

  ……

  遠方,大約在三千里之外,另一個面罩黑紗的紫衣人,正在向這邊疾馳而來。

  雲揚終於結束了閉關。

  甫一出關,立於山頂高空望氣,但見前方儘是血雲密佈,殺機森然。

  雲揚輕輕歎息。

  由始至終,他從來就沒想過對這些人類揮動屠刀,一個兩個也就罷了,但若是折損太多,難免會對人類的整體實力造成相當的影響。

  但現在的情況是,這些人卻是非要殺自己而後快,自己不反擊,就要先一步死於非命,那事情可就無奈!

  雲揚揮手間,他身後的地上憑空而起一座高山,這座高山高有數千丈;綿延數十里,但山體實則卻並沒有任何一點一滴的沙石泥土,更不見任何植物草木。

  全然的各類奇異金屬殘渣!

  雖然是不被綠綠或雲雲看在眼內的殘渣,但這些殘渣的質地可是非但,至少比起一般的金鐵要堅硬出許多倍,乍然出現在這裡之瞬,竟自散發出七彩斑斕的霞光,直沖霄漢!

  亦以此為始,今宵城外多了一座無法摧毀的山體,亙古恆存,永駐玄黃。

  而此際的霞光前方,乃是雲揚瀟灑前行的身影;太陽從背後照過來,大山的影子長長的在前方拖著,雲揚就在這一片陰影之中,疾步前行。

  時間不長,雲揚已然走出了這一片的陰影地界。

  及至走出陰影範疇的最後一步之刻,雲揚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停住腳步;喃喃的說道:「無關榮耀與仇恨,只因生死,僅此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再度大踏步邁前一步,登時,整個人置身在陽光之下。

  然後,他便再也沒有回頭,直直的向著今宵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雲揚此際的移動速度並不快,但,自從開始邁動腳步,就再也沒有停下。

  及至雲揚的身影生息再現塵寰,重新被此世所知悉的這一刻。

  今宵城中的許多眼睛都是為之一亮。

  目標重新走入視野,那邊意味著針對動作該當繼續展開了。

  不少人二話不說即時消失在自己原本所處的位置上。

  不知這一瞬是否預兆了,許多人將會從原本所處的位置上離去,本位不復!

  某個跨院中。

  一襲勝雪白衣的東方星辰正自端坐在房間正中間,他所處的這間房捨一打眼就能看出與眾不同,觸目所及儘是清一色的雪白,非但四周牆壁盡皆雪白,連桌椅板凳都是雪白色。

  整個房間中,大抵只有東方星辰身上的毛髮,眼珠,是黑色的。

  其他的,連他面前的香爐,香爐裡面的香灰,插在裡面的線香,甚至連燃燒的煙氣,全都是白色的!

  明明是一間最普通不過的房捨,一進門卻恍如置身在一片純然的素白世界一般。

  驀然,敲門聲咋起。

  東方星辰淡然抬頭,並不出聲回應。

  外面說話:「少主,雲揚現身了,目前在今宵城城南三千里處。」

  東方星辰仍舊並不搭話。

  「這會已經有不少人趕過去……分別是……」外面還在匯報,一字一句點滴無遺的匯報著。

  所謂東方星辰的心腹,他們很知道自己家少主的脾氣,若是沒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事,那麼會在你匯報過程中一句話都不說都是尋常事,那感覺,就跟對著一面牆自言自語了一番也沒什麼兩樣。

  「其他各位傳承者,也都已經有了動作。雖然具體動向現在還不明朗,但都派出了人手乃是一定的。」

  「現在也就是咱們這邊,還沒有動作,後續如何請少主示下。」

  至此,外面的人匯報完畢,小心翼翼的等候著東方星辰的回應。

  良久良久。

  東方星辰的聲音傳來:「那九尊府方面的人手,還有第九尊府的勢力,可有任何動作麼?」

  「沒有。這兩家之間仍舊沒有彼此接觸;而就現在到手的消息,這兩家也沒有任何具體動作,似是在靜觀其變。」

  東方星辰冷淡的說道:「既如此,那就出動兩位聖君,去迎接玄黃雲尊歸來!雲尊乃是天下英雄,大陸楷模。無論如何,都不能受到半點傷害!」

  「告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確保雲掌門的人身安全!」

  「是。」

  門外的人立即應令離去。

  室內,東方星辰淡淡掃過正自裊裊而起的線香煙霧,清冷的眸子中儘是澄澈通透。他輕輕伸手的一瞬間,空間驟然凝固,一節徐徐升騰的煙霧,就此凍結在空中,構建成一樁此世任何能工巧匠都難得完成的特殊物事。

  但見東方星辰延伸手臂,隨著卡的一聲輕響,卻自將那一片帶著升騰煙霧的凝結空氣輕輕巧巧地取了下來;就像是……從一大片冰塊上,掰下來了一小塊。

  隨著那凝結空氣一去,其後的空間黑洞凜然眼前。

  而這一片空間,就那麼抓在了東方星辰手裡,被他放到自己眼前,仔細的觀視著。

  半晌才聽他喃喃自語道:「沒有基礎就突然升騰長空之雲,可能長久否?」

  「啪」

  兩根纖長的手指乍然錯動之間,那一片從空間裡摘出來的凝結空氣,再度重歸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嚴絲合縫,絲絲入扣,不見半點瑕疵。

  然後,線香繼續燃燒,煙霧按照原本的既定軌跡,繼續升騰,似乎中間被截取了一塊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

  如斯神奇莫名的一幕,由始至終,就只得東方星辰一人造就,一人得見,一人終了,卻又隨著他的一句話,重複舊觀,仍舊如是。

  ……

  雲揚重現還走出不過百里,就聽到有人厲聲叫道:「前面可是玄黃雲尊,雲揚大人麼?」

  雲揚面罩後的眼睛抬起,注目於前方虛空,虛空便如一幅畫一般乍然破碎,三條人影,從虛空中現身出來,呼的一下子降落下來,落在雲揚身前的數十丈之地。

  「三位一品巔峰聖君。」

  雲揚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了一句。

  三人落下地,同時行禮:「玄黃界水無痕,水無波,水無冰,參見雲尊大人;感謝雲尊大人為玄黃一脈做出的貢獻,我等三人對大人感激莫甚,請受我們一拜。」

  雲揚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淡淡注目於三人。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三人身上的森然殺意,又怎麼會貿貿然跟他們客套;見他們當真深施一禮這才開口道:「免禮。」

  彼端的三位聖君聞言卻是齊齊噎了一下子。

  他們來之前有思量過雲揚的個中應對,無論是順勢客套搭話,不理不睬直接走人,甚至暴起出手都有應對之道,但這一句「免禮」是什麼鬼?

  這小子的架子怎地這麼大?

  就算你是新晉的玄黃英雄,配得上這份殊榮,但還有沒有點禮義廉恥,老少尊卑了?!

  隨即又聽雲揚貌似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三位都姓水,可是出自同一家族,都是行無字輩?」

  三人愈發不爽,扳著臉冷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卻聞雲揚突如其來的一句追問道:「敢問水無音這個名字三位可有知悉麼?是否與三位出自同源?」

  雲揚素來都知道天玄大陸與玄黃界關係莫甚,無論是自己六哥出身的雷家,酒神鳳絃歌、年先生相關的妖族鳳皇,還有諸神之骨隱秘,而今乍然聽到三個水姓,更以無字排行的此世頂級修者,下意識的將之與自己在天玄大陸的舊部水無音聯繫起來,這才出口一問。

  「沒聽過!」

  三人異口同聲,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

  「嗯。」雲揚面罩之後的眸子愈發清冷澄澈,道:「不知三位前輩今日前來是有任何見教麼?」

  水無痕哼了一聲,大聲道:「吾等今日前來,有兩件事要想雲尊大人討教。」

  說話間,破空聲音陸續傳來,又有七八位強者抵達此處。

  「第一件事,自然為了一見雲尊大人尊顏,作為人族一份子,我等理應為了雲尊大人做出的巨大貢獻,而尊敬,而行禮。」

  「至於第二件事,卻是一件個人私事。」水無波接下去道:「我兄弟三人當年因緣際會踏入修途,攀上修途頂峰,不願辜負這份能力,是故遠離家鄉,孤懸血魂山;時至今日,算來已有七千餘年歲月。」

  「我等兄弟固然久不履塵世,然我水氏一脈卻還有血脈流轉,綿延傳承數千年,卻也成就一大世家;然而我等卻聽說,雲掌門在三四年之前,曾經為了擴充門派領地,將我家族連根拔起,可憐我水家上萬族人,能活下來的,僅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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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6: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章 都是我幹的!

  這位水無波狠狠看著雲揚,大聲道:「在下玄黃水無波,敢問雲尊大人,這件事情,是否您所為?又或者是他人構陷?」

  此言一出,頓時群情激奮。

  殺人全家,滅人全族,無論在哪裡都是江湖大忌。

  眾人齊齊注目於雲揚,靜候其回話,這一瞬,周遭氛圍靜寂得異常可怕,儼然有萬木無聲待雨來的澀然!

  雲揚心中歎息不已,大家立場迥然,你們想要來殺我,直接上手幹仗好不好,幹嘛還要這樣拐彎抹角的找理由呢……

  雲揚有氣無力的回應道:「我若是說,這不是我做的,當真是有人構陷於我,你們可願相信麼?」

  水無波一字字的道:「我多麼願意相信你是清白的,是被人構陷的,但人證物證俱在,何能構陷?這斑斑血債,如山如海,雲揚,你號稱是我人類楷模,做過的事情卻不敢承認,這算什麼?憑你一時之功,就可抵無邊罪孽嗎?!」

  圍觀眾人的臉色更形詭異,更有議論之聲隱隱。

  雲揚輕輕歎息:「所謂人證物證不過見仁見智,你所堅持的,不過就是追討所謂血債,那就無所謂相信不相信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水無痕哼了一聲:「滅族血債在前,難得同戴青天,還請雲尊大人,給個交代。」

  雲揚臉色冷凜:「你們想要我如何交代?當真要不共戴天嗎?」

  「我等三人只是想向雲尊大人賜教一二。」兄弟三人一字排開,各自手持長劍,面對雲揚,由水無波開口道:「江湖規矩,勝者為王!我兄弟三人若是落敗,自然無話可說,立即離去,家族血債一筆勾銷。但若是雲尊大人落敗,那我們萬餘族人的血債,還須雲尊大人償還。」

  「哈哈哈哈……」

  雲揚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歡暢至極,經久不息:「有趣有趣,當真有趣,哈哈哈……」

  水無痕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凶狠暴戾:「雲尊大人,何故發笑?」

  雲揚哈哈大笑著,愈發的樂不可支:「我說不是我做的,你們不信……光是這一點我就感覺很可笑啊……這麼好笑的事情我笑笑不行麼,哈哈哈……」

  水無痕的臉色瞬時鐵青,一字字的往外蹦出來:「敢做不敢認,你不認賬就可以當事情不存在麼?」

  「認!是我幹的!這些,都是我幹的!」

  雲揚大笑道:「我幹嘛不認,不僅你的家族是我滅的,你的後代是我殺的;你的血脈是我斷掉的,包括連你十八代祖宗,全都是喪命在我的刀下,無一例外!」

  此際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聞此言眾人臉上盡皆變色,任誰也沒想到雲揚竟會如此說話。

  雲揚仍舊狂笑不已著,驀然踏空而起,長嘯一聲,道:「從此刻起,凡是想要來殺我的,凡是對我不懷好意的,凡是想要來找我麻煩的……儘管來就是!你們真的沒必要需要編什麼理由,所謂的道德制高點有意義嗎……你們需要的理由我全部替你們想好了,認下了,夯實了!你們的家族都是我滅的,你們的祖宗,全都是我殺的!」

  「要戰就戰,何必多言!」

  雲揚一聲狂嘯震動九天:「找這些個狗屁理由有意義麼?!難道這玄黃江湖沒有理由,就不能打架了麼?!」

  「今天,就從你們水家三兄弟開始,我倒要看看,我雲揚曾經滅過多少聖君的門,絕過多少強者的種!我這個滅門魔王,到底是何等的名副其實,喪心病狂!」

  聽罷雲揚此言,非但水無波三人臉色陣青陣白,圍觀眾人也盡皆是臉色精彩,筆墨難描。

  這還怎麼玩?

  你和人家玩牌,你才剛出一張牌呢,對方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這等於將所有人的遮羞布用最最紅果果的方式的扯了下來!

  不管是他們自己,還是圍觀眾人;每一個人心裡都是雪亮:那有什麼滅族之恨?所謂山海血仇,不過就是一個出手的由頭而已。

  對於雲揚來說什麼理由都不重要,沒有意義,但是對他們自己來說,卻很重要,不可或缺:萬一三大天宮之主回頭來找麻煩呢?

  我的族人被滅了啊,就算對方是人族英雄又如何?!

  為求逼真,他們甚至會當真犧牲掉自己的族人……真的屠殺掉,嫁禍雲揚身上,以證明——我真不是胡亂出手啊……你看看,我的族人,我的血脈,我的後代當真全滅了!

  但現在雲揚直接全部承認了,不僅你的後代血脈,連你祖宗都是我殺的!

  接下來誰要來找我麻煩就別再臨找理由了,我全都認了,只管過來相殺就好。

  而雲揚的這一波操作卻直接令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是訕訕的。

  「你認了就好!」

  身在局中,首當其衝的水無痕面色如墨,將心一橫,不管不顧的大喝一聲道:「血債血償,滅族血仇不共戴天!雲揚,縱使你是大陸英雄,但這份家仇……」

  雲揚再度乾淨利落地打斷了他:「你到底哪來的這麼多屁話?你到底打不打?你不是要報仇麼,你不是不共戴天麼,我成全你就是……」

  話音未落,天意之刃赫然在雲揚手中閃現,隨手一揮之間,一道宏大刀光乍然成型,足有四五十丈,直接橫掃過去。

  雲揚……竟然先動手了!?

  水無痕三人都是吃了一驚,急疾閃身躲避,更齊齊升起一個念頭,這貌似有什麼不對味兒啊!

  正常的情況明明應該是……咱們說一堆對雲揚的尊敬,然後說一說家族萬年傳承,然後家族被滅了,滅在英雄手裡;而我們無奈何之下只好前來找雲尊大人了斷一二……

  然後在了斷過程中不小心失手了……然後我們後悔,我們懺悔,我們立即發誓去血魂山永世鎮守,永生永世再不出血魂山……聊以贖罪……

  正常的發展狀況不應該是這樣麼?

  怎麼……三兩下之間就全變了味兒呢?

  我們可是苦主啊,怎地苦主還沒動手,雲揚這個兇手居然氣勢洶洶的衝上來了?

  這……這不對啊,太不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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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7: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一章 開始便是天坑!

  這會在此圍觀的眾人人數不是很多,但個中任何一人也非是弱者。

  然而在雲揚驀然出刀的這一刻,卻是集體的瞠目結舌。

  原因非止是因為雲揚的乍然出刀出人意表,而是因為,雲揚這一刀,雖然看似是攻向水家三兄弟,然而刀勢之真正走向,卻是好似一道瀲灩刀光波分浪捲,掃蕩四野,足足遮蔽了數百丈空間。

  換言之,連周遭觀戰眾人也在刀光波及範圍之內,動輒有被攻擊到的危險!

  面對如斯逼人刀氣,眾人等不約而同的齊齊後退。有一位聖君隱約感覺不對,仰頭看了看,莫名的感覺一股力量被牽引下來。

  然後就看到一道刀光,好似飛龍在天般的昂然升空。

  隨即噹噹噹……接連數聲輕微的撞擊聲響起——

  塵土彌天中,不斷的有悶聲傳出,顯然在激烈的交戰。

  及至揚起來的塵土漸漸散去,眾人凝目看去,卻為目光所及大吃一驚。

  只見水無痕三兄弟成犄角之勢,各自運劍自三個方位繞著雲揚不斷轉動,澎湃劍光似乎已經形成了密不通風的大桶一般,顯然這三人的劍招極盡綿密之能是,最大限度的壓縮著雲揚能夠閃避的空間。然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雲揚,毫無支拙之相,雖然蒙著面罩,,仍舊是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手中之刀倍顯輕盈靈巧,看來不過是隨意的東一揮,西一劃,卻已經令水家三兄弟應接不暇,手忙腳亂了。

  啟戰迄今還不到幾息時間,但水家兄弟三位聖君的聯手合攻,以多圍少,竟然落在了下風!

  這個現況可就有點駭人聽聞了,不到十息的時間,也就是眨幾下眼睛的光景啊?

  圍觀眾人中,一個身穿青袍的老者,喃喃道:「水家三兄弟心意相通,最擅聯手合圍戰術,他們三人聯手的綜合戰力遠遠超過尋常的三位同階聖君聯手,怎地局勢失控至此?難道竟是放水了?那雲尊大人的招法並不見如何精妙,遠不如傳言為甚啊……」

  另一個圓滾滾的矮胖子摸著下巴:「我說老劉,你這眼睛不是瞎了吧。你再仔細看看,看看那內蘊之刀意……雲尊刀意所向,儘是足堪致水家兄弟死命的破綻所處;他無須出招用盡,刀意遙遙一瞬,便已經是佔了上風,水家三兄弟棋差何止一招,落在下風又何足為奇。」

  這位老劉怒道:「這一點我如何看不出來,但是雲尊的本身修為與他們三人也就是差相彷彿,想要解決這等局面,也不過就是轉換戰術打法而已,因地制宜就好,畢竟是三打一,己方本錢遠勝對方。怎會如現在一般脫不了身?」

  矮胖子瞬時回味過來:「不錯不錯,合該如此。」

  他聚精會神的觀視場中戰鬥,皺著的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他發現水家兄弟的處境儘是越來越不妙了,並沒有出現那老者所言的解局場面。

  但見三人不斷的出劍,劍氣縱橫飛舞,更有無數道劍氣從戰鬥圈子中散溢出來,將周遭虛空斬成了偏偏虛無,在在顯示了三人的本身修為著實不俗,此役亦是全力以赴,亡雲揚之心昭然

  可是,戰鬥圈子中的劍氣分明更多,卻無一能夠生效,發揮出應有威能。

  「嗯,不對勁啊……不對……不妙!」

  隨著戰鬥持續,戰勢不斷變化,不僅是老劉矮胖子,其他人也都看出戰況之微妙,竟與眾人預判之結果截然相反。

  水家兄弟落在下風非止開始,而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落敗之勢,甚至於,他們連脫身都做不到了。

  眾人盡皆武道行家,瞬間回想起雲揚在一開始那好似洩憤一般的沛然一刀,將眾人都逼開的那一刀;所有圍觀之人的心底無不突突的冒涼氣。

  原來,竟然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佈局?!甚至……還要更早?

  「我明白了!」

  一位修為最高的二品巔峰聖君,長長歎了一口氣:「好精妙的心思……從水家兄弟出聲,還沒露面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佈置……若是友,則無妨;若是敵,在那一刻,已經注定了落敗的結果。」

  隨著他的說話,眾人同時想起那一刀。

  那一刀,看似簡單直白,與眾人而言沒有能構成任何的殺傷力,但刀風迴旋之瞬,卻已經彼端的整個空間形成了一層從外而內的包圍。

  後來刀氣直衝上天,更是似乎是聯通了什麼提前佈置的氣息……

  再之後,隨著雲揚的再度出刀,與先前發出去的刀氣裡應外合,便是相當於在開戰的那一刻,就在這戰場上人為地製造了一個特異氣場,一個完全有利於雲揚的氣場。

  而構建這一氣場的效果微妙異常,在雲揚的刻意提前佈置下,就變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隨著循環,它會有選擇的阻隔水家三兄弟所發出的劍氣,若是對雲揚不構成威脅的劍氣,任由洩出,若是對雲揚有所威脅的劍氣,它會將之削弱,偏移,進而轉為雲揚所用,換言之,水家兄弟所發出的無數劍氣,很大一部分被外洩戰圈之外,其餘的部分或者被削弱,或者被轉為雲揚所用,盡為雲揚的天意之刃掌控。

  這也就是說,隨著戰鬥持續,看似以多打少的水家三兄弟,他們的攻勢對雲揚全無威脅可言,而且他們的部分攻擊威能還會被雲揚所用,反過頭來攻擊他們自身,何異是他們聯手雲揚攻擊他們自己!

  而且從一開始動手,就陷入了這個局勢!

  這等局勢,縱然水家兄弟是聖君強者,精擅聯手合擊之數,卻也絕對無能抗衡,現在不過負隅頑抗,苦苦支撐而已。

  而其餘圍觀眾人,直到此刻才看出個中端倪,只是因為雲揚的這一手段,絕無僅有,除了雲揚的天意之刃能夠運用之外,其他人,就算是聖人級數的強者也要力有未逮。

  戰況已漸明朗的此刻,眾人終於後知後覺得發現這個事實,一個個都是渾身冷汗,心膽欲裂。

  「可憐哪……居然一開局就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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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7: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是誤會

  「太悲催了,水家三兄弟。」

  「是啊,還沒動手,就已經落入了陷阱,等到動手的時候更會發現,這陷阱居然會隨著自己的攻擊力度而出現增長的,自己的攻擊力越強,陷阱坑死自己的可能性就越大……偏偏還停不了手,因為一停手,馬上就死,對方的刀明顯不是吃素的。」

  「老子一頭冷汗!幸虧水家兄弟先上了,要是我的話,一准也是要被坑了。」

  「要是你上?真要你上的話,多半已經被滅了,水家三兄弟聯袂合攻,攻守兼備,防禦力度不下於聖君二品巔峰,正是因為這個特性,令到他們現在還能支撐,換了你,你真有自信能支撐偌久?」

  「此言有理,換其他人真未必行,不過你們說水家兄弟現在心裡應該是個什麼感受呢……我還是真的有些好奇哈哈……」

  「呸,你個幸災樂禍的傢伙,當初就該讓你先上。」

  不得不說,水家兄弟現在的感受,確實非筆墨能夠形容!、

  這麼多年修煉,第一次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你們不是告訴我們這個雲尊就是一個三品聖尊麼?你們不是告訴我們他的修為滿打滿算到頭了也就是止步於半步聖君麼?

  我們三人興沖沖的來了,一出手就遇到一個天坑!

  真的是一上手就遭遇了天坑啊!而且掉進去了!

  剛才甫一動手,三人同時聯袂發招動劍,劍光那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傾軋了過去;而對方回以排山倒海一般的刀光……

  然後,情形就詭異了,就失控了,就徹底的被動了!

  己方所發出去的數千道劍氣,沒有奏效的……沒有奏效倒在其次,畢竟雲揚威名赫赫,三兄弟也沒指望一出手就能將之拿下,但自己等三人所發出的劍氣,其中大部分沒有命中目標,逸散出去,這可以理解,但其餘的那部分呢,明明是可以接觸到雲揚的啊?!

  而就是接觸到,攻擊到雲揚的那部分劍氣,發生了異變,先是被削弱,被偏移……嗯,這也可以理解,臻至高深層次的修者,誰沒點秘技可以化消勁道,偏轉攻擊呢,可是被削弱偏移之後的劍氣,怎麼就被雲揚反過頭來利用了起來呢?!

  就僅止於對方的刀氣一卷,劍氣就此歸為對方所用,旋即便轉頭過來反撲自己,這他麼的太詭異了吧?!

  要說在那個時候,也就是啟戰最開始的時候,三人見到這等詭異跡象,卻也非是全然沒有機會脫身的,只要拼著受點傷,立即收手後退離開,那麼,雲揚所能做到的,頂多頂多也就是借助天意之刃的威能重創其中一人而已。

  但問題是……心意相通的三人,都升起一個相同的念頭,這等跡象絕不可能持久,頂多也就是雲揚所施展的某種秘法,可以短暫生效而已,我等真實實力遠在其上,只要稍稍支撐,足可以耗死對方!

  於是三人渾不思退,反而揮劍再攻,當然,也有分出三成威能裹護自身,畢竟雲揚的反撲同時包含他自己以及三人部分劍氣,殺傷力絕非易與。

  然後……就是對方刀光再上,就此拉開週而復始的地獄模式了!

  三兄弟都感覺在做噩夢,無休無止的噩夢。

  隨著一刀精妙到了無法想像的神異之招,無有錯漏的同時襲向我們三人,我等三人同時出手反擊,劍氣縱橫,盡消雲揚來招,可是對方攻勢一波接著一波,恍如長江大海,綿延無盡,而且每一波的攻勢,都要包含我等三人部分劍氣,更有甚者,攻擊威能一次比一次更強。

  三輪交鋒過後,雲揚的攻勢之強,已經強到了足以滅殺三人任何其一的程度,三人眼見無幸,卻又不甘心放棄,持續鼓動全力,負隅頑抗,雲揚攻勢雖強,但一時間卻還不足以同時滅殺三人,令到三人尚有一點點迴旋餘地,繼續苦苦支撐。

  而這,也就是水無波兄弟三人現在的慘淡局面,游鬥,苦撐!

  真的就是……從戰鬥開始的三輪交鋒之後,就開始游鬥!

  甚至不到萬不得已不敢再出劍抗衡了。

  因為再出劍,就等於是增加對方滅殺自己的籌碼。

  但是不出劍,對方不斷的操控著刀風劍氣來襲,自己勢必要應對,而一旦應對了,縱使能夠應付過這一波,卻又無法避免的給對方這刀風劍氣再增了一道力量的事實。

  兄弟三人都要哭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詭異的戰鬥,要命啊!

  而更要命的是,自己三人不敢出劍是一回事,可雲揚那邊卻是毫無顧忌。

  刀風劍氣匯流聚集的攻勢越來越強橫,到後來,場中已經構成成了一個藏青色的圈子;圈子中心,是雲揚;周圍,是不斷地根本不敢有半點停歇的水家兄弟。

  只要一停,就會給雲揚引爆這個刀風劍氣的機會,面對這樣恐怖的能量級數,當場粉身碎骨,已經是板上釘釘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須知到現在,四人往復交鋒的在這裡面已經聚集了不下萬道刀風劍氣匯流威能……

  這份力量,足以滅殺在場的任何一人,絕無僥倖餘地!

  「水家兄弟慘了。」矮胖子歎口氣。

  「是啊,要嘛犧牲其中一個,讓另外兩個乘隙脫身;然後再掉過頭來救援那個,保其有個轉世重修的機會,要嘛就繼續拖下去,拖到雲尊支撐不住,被刀劍匯流威能反噬。」

  旁邊一人湊過頭:「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就是三人一路撐下去,最後被雲揚一舉幹掉三位聖君。」

  所有人面容凝重,想了想,均是覺得,最後這種可能,不止是存在,而且還是極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此時此刻,水家三兄弟之中的老大水無痕心中除了叫苦,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嗯,還有一種濃濃的後悔之意,充斥心胸。

  自己止步於聖君一品巔峰,裹足不前久矣,閉關三千年仍舊不能突破,一朝心血來潮,卻是往昔因果終於到了了結之期,隨即便有一點明悟於心,只待將之前欠下的一份人情償還,便是因果了了,前行無阻之時。

  償還因果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擊殺一人便好!

  雖然水無痕明知道,讓那般存在尤要動用無數歲月以前所留下的人情來殺的人,必然不同凡響,非同一般,但水家三兄弟還是一口答應下來,而後才是得知目標之人,也就是雲揚,這新晉的玄黃雲尊資料。

  可是一覽之下,三人登時感到頭大萬分,一位名動玄黃的英雄人物,你讓我們在大庭廣眾之下擊殺他?

  修為如何倒還在其次,為了償還因果,便是要我等以弱戰強,行險犯難也是在所不惜……可現在的關鍵卻是身份麻煩啊!

  然而兄弟三人計議了半天,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欠下的因果悠關大道,不管你是英雄還是聖人,私人恩怨,永遠是江湖上繞不過去的永恆話題。

  一番佈置之後,三人更無猶豫,即時出發;他們自覺自己等人尋釁雲揚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腳;就算是編造的,但只要我最終讓他成真不就行了!

  就算是你是蓋世英雄,不世雋才,但你與我有血仇,難道我能因為你成了英雄就放棄滅門絕嗣的血海深仇嗎?

  沒這樣的規矩!

  有這說法為憑,就算三大天宮之主事後興師問罪,那也是站得住腳,說得通的!

  我尊重英雄,但英雄成為英雄之前,未必就全然的乾淨,事關我的家族血仇,難道就該我放棄麼,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歸根到底,大家還都是江湖人,這麼淺顯的道理到哪都是如是的!

  但來了之後,交上手之後才發現。

  特麼的我們閉關三千年沒出現,怎地一出來就掉進了一個超級天坑!

  兄弟三人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苦澀!

  資料上提供給我們的目標修為實力不是這樣的好麼?!

  說好的半步聖君呢?

  說好的目標忌憚法則之力呢?

  說好的修為低微,不足為懼呢?!

  這分明是一個老謀深算,老奸巨猾到了極點的頂峰強者!

  更是一個足以將我們三人一起搞定的超級高手!

  在我們雙方正式接觸之前,就已經料敵機先的設置下了特異氣場;一句話沒說完,就來了一個席捲全場的刀氣迴旋將之激活;這等突兀的變奏,便是自詡已經戰鬥了一輩子的三兄弟,全然的懵懂不知,一步踏入陷阱,死亡陷阱!

  狀況如斯,幾乎可以說除了自己三人上前挑釁找理由的時候,自己等人是主動的外,其他的方面,完全的被動,完全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

  從一開始的唯恐雲揚跑掉,到現在己方三人已經是脫身不能。情形已經惡劣的到了相當地步。

  圍觀眾人好似旁觀者清,漸漸知悉水無痕等三人應付為艱,落到了全然的下風,殊不知身在局中的水無痕等三人,更知道情況不妙——

  現在的戰團中間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蘊含著恐怖威能的漩渦!

  水無痕心裡清楚,以自己兄弟三人任何一人之力,獨力對上這個漩渦,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肉身湮滅,轉世重修而已!

  甚至,雲揚還在不斷地一刀一刀劈過來,還在點滴加催這個漩渦,蒙面罩後,那清冷澄澈的眼神裡面,儘是森寒。

  啟戰至今,由頭到尾,由始至終,雲揚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那殺氣卻是越來越見濃郁。

  但是,佔盡上風的雲揚不說話可以,自己等三人再不說話,那可就真的要完了!

  此時此刻,兄弟三人連一刻停下都不敢,又再度急速的掠過一道氣勁的水無痕大聲道:「雲尊大人;今日之事不過意氣之爭,既然大家已經交手過了,我們三人覺得,雲尊大人並非是那種一意孤行喪盡天良屠戮民眾之輩……這件事情或許另有什麼誤會……」

  這句話甫一出口,圍觀眾人齊齊一陣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你這張嘴,可真是絕了啊,先前感覺吃定了人家,可是紅口白牙的各種屎盆子招呼上去;現在感覺自己要不行了,要倒霉了,居然就又變成誤會了?

  這話你怎麼琢磨說的呢?!

  然而以水無痕等三人的修為層次而言,此言一出,除了等同認栽之外,更是與哀告饒命無異了!

  大家在極盡不齒的同時,卻又期待雲揚會怎麼回答這一句話。對於這位玄黃楷模,人族英雄的為人處世之道,大家可都是好奇得很。

  今日終於現身,卻幾乎第一時間就遭遇到了這麼一場截殺,他會如何選擇,會選擇息事寧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對面畢竟也是人族中堅力量啊。

  但見刀光繚繞中,雲揚紫衣衣袂在刀劍中急速飄動,聲音卻是愈發平穩冷淡:「哪裡有什麼誤會,你們的後裔,盡都是我殺的!你們的祖輩,也都是我殺的,你們來找我,就是找對了人了,這是不能同戴青天的血仇,豈有誤會可言?!」

  水家兄弟幾乎吐血,天地良心啊,我們哪來的後裔給你殺?祖輩要是真被你殺了,我們是從哪裡來的?!

  「雲尊大人……」水無波大聲。

  「江湖人行江湖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正是天公地道,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雲揚淡漠的聲音傳來:「事實上我滅絕了你們的血脈,更將你們的十八輩老祖宗都斬殺了之後,我就一直在尋找你們,除惡務盡,斬草還要除根啊!」

  雲揚眼中露出一絲冷冽:「江湖恩怨,歷來如此,誰也說我不得!不久是這個道理麼?」

  水家三兄弟心底一陣陣的憋屈泛上來。

  雲揚此際所說之言,本是他們的打算,他們的說辭;如今雲揚全盤接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更是令他們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圍觀的強者中,有人認識水家三兄弟,只聽一聲長歎道:「雲尊大人,您是玄黃英雄,大人大量,水老大已經當面說是誤會,那就是他們兄弟自打嘴巴,殺人不過頭點地,何不寬恕一面?老夫擔保他們三人此後再不會找您麻煩,還請雲尊大人開恩。」

  雲揚淡漠的聲音:「你是誰?他們在衝我出手的時候,怎地不見為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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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7: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三章 刀下輪迴,北宮少主

  雲揚言下之意,你剛才不為我說話,現在卻為他們說話?你算什麼?

  那人聲音頓時一滯:「這……」

  雲揚淡然的聲音:「說話的這位……敢問你的血脈後裔是否也有喪命在我的手裡,死了幾人,可有死絕嗎??」

  那人一張臉頓時紫脹:「沒有!沒有!本人的後嗣與雲尊大人絕無瓜葛,更無恩怨!」

  「那就是……你的十八輩祖宗死在我的手裡了?」雲揚繼續問道,聲音譏誚:「若是全然的沒仇沒怨,那就請你閉嘴,否則我將視你在挑釁我,想要對我意圖不軌!」

  那人就此閉嘴,一言不發了。

  他雖然與水家兄弟認識,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又因現在立場相類,有兔死狐悲之感;是故在這種情勢之下,盡己所能的幫忙說上一句話,但若是因此惹禍上身,與雲尊死磕,卻是不能。

  水無痕臉上露出悲憤之色:「雲尊大人一意死克,我是否可以就此認定,閣下這一路,舉凡是前來截殺之人,你全都不會放過,一定會趕盡殺絕,絕無留手?」

  雲揚淡漠的聲音:「不錯,就是如此。而且還不只是這一路,我從一開始行道江湖到現在,對我性命感興趣,動過手的人我就從來沒有留手過。」

  「還有就是……」雲揚眼中閃過一道譏誚的冷意:「……凡是如你們這般被我滅絕了血脈、屠殺了祖宗的,我更加要斬草除根,決不能讓你們再有漏網之魚!」

  話音才落之瞬,刀光劍氣匯流極威,已經完全成型,沛然莫御,無可抗衡。

  四周所有的觀戰者,眼見浩威將臨,最近的也已經去到了千丈之外的高空之上,並無一人,敢攖其鋒。

  水無痕一聲長嘯:「老二老三,你們走!離開這個漩渦,我來抵擋!」

  水無波與水無冰都是狂叫一聲:「大哥,你走!」

  兄弟三人都清楚知道眼下這等情況,死關臨頭,絕無可能三人盡皆全身而退,最多最多也就只能走脫倆人;而留下的那一個,除了殞身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而失去了人身這個度世寶筏之後,縱使靈魂不滅,再想要重新修煉上來,卻又需要一段漫長的歲月了,而且前行之路必然難行多多,更有極大地可能中途夭折,修途不復。

  這是一個極大的風險。

  但現在,卻已經不能不冒。

  而今情勢已至眉睫,最好的結果也要死上一人,也就是三兄弟之中犧牲一個,其他二人便有可能逃出生天。

  而老大如此說法,更將自身極限威能鼓動,一搏之勢已然無可逆轉,在在證明老大是要犧牲自己,換取兩人生機。

  數萬年的兄弟之情,水無波兩人如何能捨?!

  「現在不是推讓的時候,再不抉擇就三個一個都走不了了!」水無痕焦急之極,大聲道:「這雲尊心狠手辣,殘毒之心昭然,快啊!」

  他很清楚,雲揚的殺意始終森然,有增無減,同樣有增無減的還有被對方操控的刀氣劍意,現在就已經達到了足以滅殺聖君強者的級數,再耽擱片刻,只怕自己捨命赴死都意義不大了。

  而對方之所以沒有催動,大抵是雲揚想要一舉傾覆自己兄弟三人,不能坐以待斃,唯有捨命一搏,盡力保全兩位兄弟的生機!

  兄弟三人一邊飛掠支持,一邊快速說話交流;在這一刻,他們已經不再顧忌被人聽到,被雲揚聽到,只因生死關頭,傾危轉瞬。

  「等我寂滅……嘗試把我殘魂接走。」水無痕一聲長嘯,身上乍然綻放出閃亮至極的光華,陡然間映射九天,寰宇生輝。

  「大哥!」

  另兩人痛苦的大叫一聲。

  「走!」

  水無痕的整副身軀已經完全置身在了沛然劍光中,悍然衝向雲揚所控制的刀光劍氣區域,義無反顧,一往無回。

  水無波與水無冰兩人登時滿臉悲慼,卻猶自盡力劈出一劍,旋即抽身疾退;竭盡所能地脫離那漩渦的範疇!

  這可是大哥拼了命才製造出來的脫身機會,決不能放過,若是錯過了,那大哥可就是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與此同時,蘊含了水無痕畢生修為的終極一劍,狠狠地砸在了那漩渦氣旋之上。

  雲揚一聲冷哼,被他收聚操控的刀光劍氣登時分散了許多,更重要的,原本那種天地一體乾坤一息的玄妙韻味,瞬時不存。

  水無痕連人帶劍所形成的最後攻勢,以一往無回的瘋狂之勢,強行衝入刀光劍氣之內。

  轟然一聲爆響,無數的刀光劍氣,為其引爆,天驚地動,玄黃傾覆!

  而身在巨爆核心的水無痕猶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修煉打磨無數歲月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被割裂,被消磨,被毀滅!

  果然是擋不住麼……果然要死了麼,但我兩個弟弟總安全了吧?

  他在被那巨大得幾乎相當於聖人級別威能的漩渦氣旋包圍的那一刻,竭力的睜眼看去,希冀能夠看到自己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不曾有失。

  可是,他看到了另外的兩個漩渦,同樣蘊含有無數刀光劍氣的漩渦氣旋……宛如龍卷噬天,臨頭而下,將水無波與水無冰的身體一一罩住,絲毫不差!

  「怎麼會如此?!」

  這是水無痕最後一個意識;他就只來得及看到了,在被刀光劍氣漩渦籠罩之前,兩個兄弟悲憤莫名、震駭到了極點的目光!

  下一刻,已是寂滅。

  此際外圍的觀戰者已經有幾十人之中。卻自一片寂靜的觀視著場中動靜。

  就在水無痕衝出去之後,衝進那刀芒的那一刻,那璀璨的刀芒,浩瀚劍光,陡然一分為三,各自為政,玄之又玄地將水家三兄弟分別包裹;然後雲揚抽身而出,接連三刀追魂!

  是的,就是名副其實的三刀追魂——

  連續三招刀下輪迴!

  水無痕等三位聖君,同時被斬成靈魂體,及至靈魂體剛剛出現的一瞬,一道夾雜著輪迴之力的刀光,銜尾追蹤而至,再也元靈不復,生跡不存……

  再過片刻,空中重歸滿目清淨,還有……安靜,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

  就只剩下戴著面罩的雲揚,在空中卓然佇立。

  好半晌,四周仍舊寂靜無聲。

  外圍觀戰的許多當世頂峰強者,猶自不敢相信水無痕等三人當真已經寂滅,元靈不存,仍自再三確認,他們唯一找到的,僅止於天空中隱隱約約漂浮著的一點大戰痕跡,再無其他。

  這在在表明,那三位聖君,當真全部消失了,而且還是形神俱滅,萬劫不復!

  此際再看立身於半空中的那個蒙面人,所有人的心中同時升起一種感覺:聖君至強,完美的殺局!

  雲揚眼睛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眼神中儘是一種溫和清冷的感覺;一派氣定神閒的開口說道:「水家三兄弟,說我與他們有滅絕血脈之仇,屠戮族人之恨;以江湖方式解決之,勝者為王!」

  「這其中不管多少彎彎繞繞,恩恩怨怨,一戰了結;而今水家兄弟三人皆死。此事,就此揭過,因果不存。」

  雲揚淡淡道:「不知道在場的,還有沒有與我有仇的?有怨的?請現身出來,當場了斷!」

  雲揚頓了一頓又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刀斬殺的人,就有可能是某位絕世強者的後裔;這隻關乎運氣好壞,卻無不關大局,更無關宏旨。」

  「我在此最後問一問,若是還有與我有仇的,有怨的,有梁子的,大可以站出來。咱們仍舊以江湖方式解決。」

  「但若是沒有人出來,雲某人就不奉陪了,要上路了。」

  雲揚此言一出,眾人如夢初醒,旋即便有人有了動作。

  隨著呼的一聲輕響,數人落了下來,為首一人身穿白袍,當先開口道:「老朽東極天宮程鵬宇,參見雲尊大人。」

  「西天聖宮秦王孫,參見雲尊大人。」

  「……」

  眾人紛紛見禮:「吾等奉三大天宮之主令諭,奉迎雲尊大人進入今宵城。」

  兩個人踏前一步,道:「我們東極天宮少宮主東方星辰聽說有人冒名截殺大人,勃然大怒,現在已經親身趕來今宵城,並對屬下下了死命令,無論任何代價,也要確保大人的人身安全。」

  「雲尊大人請。」

  「我們……」

  隨著眾人紛紛開口說話,場面一時間竟現凌亂,雖不至於七嘴八舌,總是嘈雜。

  雲揚微微皺起眉頭,斜眼看了一圈,卻沒有說話回應,但一種無言的威勢油然散發,凌然全場。

  在這股無言的氣勢之下,所有人紛紛閉嘴,齊齊生出一種微妙感覺,大抵就是在這位存在面前,如此亂糟糟的不成體統,實在是有失身份,自貶身價。

  他們剛才目睹這一戰,對於雲揚擁有頂級聖君實力已經再無懷疑。

  他們更加確信,剛才這一戰,雲揚分明就是故意讓自己等人見證全貌,若非如此,以他的能力,早就將戰場挪移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絕無這般動靜。

  「啪!啪!啪!」

  接連數聲的清脆拍掌聲音連綿而起,眾人循聲看去,來人猶自一下子一下子的拍著手,一搖三晃的從容走來,笑意盈然的說道:「雲尊大人果然是名不虛傳,盛名之下並無虛士,今日一見,在下由衷佩服!好功夫,好刀法,好心術,好算計,還有好決斷,更是令人佩服!」

  雲揚抬頭看過去;只見一位白衣青年緩步走來,白衣金冠,身長玉立,面目英俊,舉止瀟灑。笑吟吟的向自己走來:「太佩服了,太服氣了,雲尊大人,在此之前,我從未見到有人會如此戰鬥!簡直是讓我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在這一點上,請受我一拜。」

  說著居然當真一躬到地,行了個大禮。

  雲揚皺起眉頭,詫然道:「閣下是?」

  眾人之中,已經有人驚訝的叫起來:「少主?您怎麼來了?」

  被稱為少主的那位翻了翻白眼,道:「我若是不來,又如何能看得到如此精彩的一戰!」

  他兀自在讚歎著,似乎仍在回味剛才那短短的一戰,彷彿在他看來,剛才那一戰才是重點,可以回味無窮,其他卻不足論,不在眼內。

  少主?

  雲揚的目光登時聚焦在眼前這個青年的身上,剛才說話的之人乃是自稱北荒魔宮的人,那麼,眼前這個青年就是北荒魔宮的少主了?

  別的不說,這種裝的味道,倒是有幾分造詣。

  「雲尊大人的實力,見面更甚聞名,已經登峰造極,超凡入聖,然而心機智慧,更加讓無雙佩服,還有那份當斷而斷的決斷,無雙唯有驚艷的份了!」這青年瀟灑的躬身行禮:「北荒魔宮北宮無雙,參見雲尊大人。」

  先前眾人還都是亂糟糟的站在一起,可自打這北宮無雙出現之後,三方陣營瞬時便是涇渭分明,壁壘森嚴。

  「北宮少主。」雲揚點點頭,開口打個招呼。

  與此君的第一次謀面,雲揚固然沒有感覺到什麼善意,但也沒感覺到什麼敵意,反倒是那種「驚艷」的感覺,在這位北宮少主的眼睛裡展現的淋漓盡致。

  「剛才一戰,足可以入玄黃武者教案,如果有這種教案的話。」

  北宮無雙仍舊滿臉讚譽的連連搖頭歎息:「真正讓我最為驚歎的是……只有知道了此戰結果之後逆推,才能推出來這個局;當真事前推斷,絕無可能推演出當前態勢,更遑論破局。雲尊大人的這一手,端的厲害。」

  雲揚又看了一眼北宮無雙,這傢伙的眼力倒是有點毒,直指關竅所在。

  的而且確,剛才這一戰的最關鍵處,就是雲揚根本沒有動用自己的底牌;也沒有暴露自己的太多實力,而那三位聖君強者,卻齊刷刷地被坑死了。

  這種說法,這種狀況,看起來聽起來很是匪夷所思,但逆推回去的,卻又顯得太正常,情理中事。

  早在雲揚疾馳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布下了感應刀氣暗置長空之中。及至水家兄弟出聲滋事挑釁的時候,那份意念操控隨即就將暗置刀氣佈置成了循環狀態。

  再到後來一刀出手將這份循環拉徹底激活,這才能夠將之後的彼此的刀風劍氣收歸己用,甚至操控自如。

  再然後,這就是天意之刃刀法第三招第二式,刀下輪迴的具體操控演繹了!

  或者說,雲揚此次乃是將此招單獨摘出來,成功構建成一個輪迴。

  一個成功葬送了三位聖君強者的死亡輪迴!

  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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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28: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四章 合作,重逢!

  不僅水無波兄弟要殺雲揚,而雲揚也有心用這樣的高層強者的性命,來為自己的回歸立威!

  綜上所述,最終定論,此局無解!

  雲揚費盡心思,百般籌謀之下設置的殺局,除非是聖人級別強者到來,以強橫力量無視規則,強行介入;否則,哪怕是聖君三品的巔峰實力,以雲揚迄今為止所展現的威能而論……落到了這個殺局之中,說是九死一生都屬謙虛!

  更何況雲揚自身的修為,要高出這三人之中任何一人最少一籌!

  「雲尊大人,哪哪左右都是要進城,不如我們一路同行,邊走邊聊,當不失為一段佳話。」

  北宮無雙很是自來熟的就湊了上來。

  雲揚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大群高手。

  北宮無雙聞弦音而知雅意的大笑道:「這裡面肯定還有想要對你出手的。但今天大家都已經照了面漏了行跡,也就再沒什麼後續可言了倒不如,從此刻開始,所有人都充當你的護衛,如此可好?」

  「所以,除了那些憑空冒出來的……比如水家三兄弟這種擺明就是被推出來試水深的倒霉傢伙之外,雲尊大人,你已經是安全的了。」

  這一層,即便這個北宮無雙不說,雲揚也早已經想到,否則還要更多一層顧忌。

  雲揚為何要在這裡現身戰鬥,暴露行跡,豈不會遭之無數襲殺,但現實是,針對雲揚的襲殺乃是背人之事,絕對不能拿到檯面上來,一旦拿到檯面上了,必然會被追究,聖君強者可以因為因果而全力出手,卻不會因此而甘願付出性命的代價。

  面前的這幫傢伙一旦暴露出來,就絕不會再涉入雲揚的變故,因為但凡雲揚出現意外,第一批徹查的就是他們。

  哪怕是還沒有露面的人手,仍在潛伏覬覦,然而至少到晚上分別之前,這些人不但不會構成任何威脅,有危險出現,他們反而會衝到第一線,確保雲揚的人身安全!

  這就是玄黃英雄這個名頭的好處,端的好處與風險並存,個中曲折,非三言兩語可以道盡。

  北宮無雙與雲揚並肩行走,笑吟吟的問道:「不知雲尊大人這一次蒞臨今宵城會逗留多少時間呢?」

  雲揚似笑非笑的看了北宮無雙一眼,同樣笑吟吟的回答道:「人在江湖,人不由己,我這番再踏紅塵,大感此言不虛,能在此停留多少時間,只怕我自己說的毅然不算,至少得看過諸位聖子們的心情如何,才能有所論定……」

  北宮無雙哈哈大笑:「雲尊大人真是快人快語,無雙對你又再多佩服了一分,只是進城之後,限制不免增加許多,雲尊大人可是需要小心防範,快些習慣起來啊。」

  雲揚嘿然道:「多謝提點,不知此城有什麼習慣……是否不能隨意出手震傷無辜……即便是非自出於本心,只要劍氣激盪,勁道肆意,誤傷了平民百姓……大抵都是不允許的吧。」

  北宮無雙嘿嘿一笑:「這是自然!修者修途崎嶇,百姓艱苦求生,兩者涇渭分明,更有天規警示,吾輩必須遵守!」

  「那我就比較放心了,至少在城中對付我的辦法,並不是很多啊!」雲揚輕鬆地笑著,一邊邁步,從容到:「但不知無雙聖子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不不不……我可沒有打算過對付你。」北宮無雙搖頭若撥浪鼓:「由始至終,我都想抱了與雲掌門交朋友的打算。」

  「好,無雙聖子這句不打算對付我的話,不管你自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雲揚淡淡道:「多謝。」

  北宮無雙眼珠轉了轉,突然改為傳音,細細的聲線鑽進雲揚的耳朵:「雲尊大人,咱們合作一把如何?」

  「合作?如何合作?」雲揚臉色不變,同樣傳音回去。

  「此時此刻,你自己的處境艱難,相信雲尊自有明悟於心,有些事,非是單憑個人修為高低就可以解決應付。」北宮無雙聲音很細,語速很快:「這水家三兄弟,只是一個前哨……僅止於試探你的深淺而已。」

  「在明面上看來;你的身份在今宵城可以說是尊貴至極,無人可及;等閒不會有人對你動手。但是……暗中想要你的命的人,絕對比雲尊你自己想像的更多。」

  北宮無雙道:「但若是咱們兩人,雲尊便多了一份生機,至少再不虞來自我這邊的威脅。當然了,我卻不敢做更多保證承諾,你最終是否能夠活著回去,仍是未定之天。」

  雲揚淡淡說道:「若是不與你合作呢?」

  北宮無雙細細的聲音:「必死無疑!」

  雲揚道:「你想要怎麼合作?或者說,你於我何益?」

  北宮無雙道:「利益自然是相互的,但雲尊大人可還沒有答應合作,更多何益?!」

  「無雙聖子也說了,利益乃是相互的,互惠而互利,大可以先談一談,若是大家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自然合作可期,反之,若是不先給出相當的誠意,那就只有一拍兩散。」

  雲揚笑了笑:「這點我自己清楚,你也明白。現在情況明朗,即便是彼此精誠合作,我能夠活著回去的可能性,也不過寥寥。那麼不合作,縱然情勢愈發惡劣,卻也不過百上加斤罷了。」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的合作,有也可,沒有也可,無雙聖子以為呢?!」

  北宮無雙頓時感覺自己落在了下風,咬咬牙:「雲尊倒是心思通透,燭見萬里,那咱們就開誠佈公,將一切都放到檯面上吧。」

  雲揚的聲音愈發從容淡漠,氣定神閒:「請聖子直言你所求是什麼,又要做什麼,怎麼做,又能給我提供怎麼樣的幫助;而這最終的合作模式。須得我來考慮斟酌,這是身為弱勢一方的起碼考量。」

  北宮無雙憤怒道:「由你來考慮斟酌?!憑什麼?你也自詡為弱勢一方,憑什麼你一把抓的?這次合作,由我來主導乃是我的底線!若是這點達不成共識,哪裡還有合作的餘地!」

  雲揚的聲音優雅:「那就只能謝過聖子的好意了,我與人合作,向來都是在我主動,大家底線相同,便已經注定了合作的不成立!」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自信,帶著一絲絲輕鬆的笑意:「將主導權交給自己以外的人,絕無可能,說了不算,一天也是不幹的,往昔如是,今朝如是,未來也如是!」

  一時間,北宮無雙倍覺憋屈鬱悶;但他卻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狠角色,在瞬時考量過此事的利弊得失之後,便即決定不再糾結這個:「雲尊心有顧慮也在情理之中,無雙為表誠意,就破例將主導權讓於雲尊大人,但天道誓言仍屬必須!」

  雲揚淡淡道:「天道誓言,勢在必行,那才是真正的合作基礎。」

  「三大聖宮都有四位候選人,也就是說,跟我並列的聖子,還有其他十一個人。」北宮無雙的聲音在雲揚耳邊響起:「就算是宮主的親生兒子,但去到這個位置的時候,與其他的候選人也只得一模一樣的待遇。」

  「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因為至尊天閣遴選,並不會因為你是宮主的兒子而有任何的優待。」

  「而這至尊天閣遴選,卻是雲尊當前種種危機死厄的源頭所在!」

  「然而危機未必不是轉機,更可以是良機,這一次,我希望與你達成合作,將其中的三名候選人搞掉,你的危機解除,而我成為中選者的機會也因而大增。」

  「太難了!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合作就此作罷。」雲揚想也不想直接的一口回絕。

  北宮無雙的這種合作模式,以及想要達成的目的簡直異想天開。

  至少在雲揚看來,三大天宮的所有力量幾乎都被你們這些人把控,一張嘴就搞掉三個?

  若是真的能做到雲揚固然不介意順手全宰了,但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做到!

  「搞掉兩個又如何,結果仍是相同!」北宮無雙討價還價。

  「最多只能針對其中一人,但就算隻針對一人,只要成功,你的目的仍舊達成,不是麼。」

  「嗯,那就就此說定,就隻針對一人!」

  「我現在要知道的,無雙聖子你能為我做什麼?或者說提供任何的幫助。」

  「我可以為你保證九尊府人員的安全。同時還可以給你們提供會面的秘密場所,到合作為止的相應情報,我也承諾幫你搞定,這就是我能幫手的極致,卻不能在於其他聖子襲殺你的時候出手,這是沒奈何的事情。」

  既然確定合作,北宮無雙很是爽的給出底限:「不過反過來,我還可承諾一點,就是到時候你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又恰巧遭遇到我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口子。」

  「那就此說定,合作愉快!」

  「天道誓言之後,自然合作愉快,彼此無間。」

  「當然!」

  乾淨利落!

  談妥。

  兩人相視而笑。

  但究竟是否真的合作,或者各自心中怎麼想,卻又是無法言說的事情了。

  然後兩人也不再悶頭走路,北宮無雙笑吟吟的開口說道:「雲尊大人無恙歸來乃是天大喜事,今天晚上,我等將聯袂為雲尊大人接風洗塵。還請雲尊大人,給個面子。」

  「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雲揚點頭應下。

  若是不出預料,所有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魎,都會在今晚這接風宴上悉數現身的!

  ……

  一位聖子陪同,三十五位聖尊聖君簇擁相隨;今宵城城門處,還有數百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相候,夾道歡迎。

  而這,就是雲揚再現塵寰,回歸的場面。

  這已經非止是氣派,而是超級氣派!

  這樣的大陣仗,就算是在聖君級別強者畢生悠久歲月之中,卻也未必能見到一次。

  如此多的,並不隸屬於一個勢力的世間最頂尖強者,齊聚一地,只為一人!

  城門前。

  早已聚集在此處的數百人盡皆向著雲揚一行人這邊看過來,而這群人最中間的,真是九尊府眾人,緊挨著他們的,便是第九尊府所屬之人。

  旁邊之人,基本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審視著這兩個門派的上下人等,甚至這兩個門派的門人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彼此。

  史無塵等:這個門派咋回事?跟我們是不是有啥關係?

  計靈犀等:這個九尊府是他創立的……也不知道他搞得咋樣?老朋友們可是都到了咱們那邊,能夠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彼此,勁往一起使,反過來那邊可就是徹頭徹尾的勢單力孤,孤身奮戰,居然還能搞得有聲有色,始終不墮九尊智尊名頭!當真不錯。

  圍觀吃瓜群眾:九尊府的那幾位尊主端的不俗,每一個都擁有聖尊級數修為,即便拋開那雲尊雲揚不計,也足堪立身於上品天運旗派門;不過咱們真正好奇的,仍舊還是第九尊府的那兩位府主……據說是玄黃界第一美女,第二美女……

  真想親眼看看,這倆妹子到底有多美。

  這時,萬眾期盼的目標之人,雲揚,還有偕同眾人遠遠而來,這邊迎候之人頓時都迎了上去。

  史無塵等人臉上全是激動之色,快步走上,連聲呼喝:「老大!」

  卻見雲揚點點頭,便急匆匆的從他們身前走過,在史無塵等人驚訝不解的目光注視中,逕自去到了第九尊府的兩位掌門面前,掃視一眼,出聲道:「你們……大家都來了……很好;真的很好。」

  史無塵等人頓時臉上一黑。

  掌門人果然與這個第九尊府有著說不清道不明,不清不楚的關係,說不定那位第九尊府的掌門人就是咱們的掌門夫人?

  所謂有異性沒人性果然是至理名言,即便是現如今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玄黃英雄,雲尊大人,也是無能免俗的!

  重色輕友啊!

  史無塵等人的身後,還有許多九尊府弟子,同樣的滿臉激動,狂熱異常的注目於雲揚;只是,他們卻不敢在這時候叫出來,唯有一個個心裡一片火熱!

  是掌門師尊!真的是掌門師尊當面!

  看眼神,再看這身材,還有那風度氣質,百分百就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九尊府掌門!

  太好了!

  掌門師尊終於平安回來了!

  久懸許久的一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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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22:30: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五章 金宵樓

  雲揚幾乎是用衝的,一路疾行到了計靈犀與上官靈秀面前,一開口,聲音都顯得有幾分顫抖,在在顯露出此刻那強行壓抑的激動。

  照面面前那兩張同樣蒙著面紗的面孔,雲揚心情空前激盪,一時間竟難以開口出聲,無獨有偶,對面的那兩雙秋水眸子之中,透露出來的,也是莫名的激動與深深的眷戀。

  「你回來了啊?」計靈犀努力控制著自己情緒:「這麼多年沒見,你……無恙。」

  她的聲音清冷中夾雜幾分感慨,看似控制的情緒比雲揚要高一個段位,但緊挨著她的上官靈秀知道,現在計靈犀的手使勁的攥著自己的手,已經將自己的手攥的疼了。

  上官靈秀現如今是什麼修為?

  經過了她那梅姑姑師父教導之後,早已經是一步登天,平步青雲;現在她的手,哪怕是正面相抗神兵利器,也是絕不會有半點損傷的。

  而今居然被計靈犀給攥疼了,可以想見計靈犀的手上得是多大的力道。

  雲揚目光目光轉向上官靈秀,微笑道:「還以為要許多時間才能再見到你,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此際的計靈犀理智回籠,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手在這一瞬間反過來被上官靈秀緊緊地攥住了,只感覺一陣疼痛,居然抽不回來。

  只聽上官靈秀一派淡定平和中猶自夾雜著些許笑吟吟意味的說道:「師父並未曾強留在我身邊了,我就偷空溜了出來,也沒曾想到落腳的地方,竟是此境,更湊巧的是靈犀就在左近,沒幾天我們倆就照面了,然後就是在那邊佔山為王,如此而已。」

  「如今終於見到你,知道你無恙,大家懸在半空的一顆心,也就可以落下一半了。」

  雲揚哈哈一笑,可笑聲竟顯那麼一分半分的顫抖。

  他自然知道,上官靈秀所言的只是放下了一半因由何在,只因為現在,自己還處在絕對危險的境地之中,安全並非無虞,死關尚未突破。

  「無妨無妨,既然咱們今日能夠重逢再會,以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

  雲揚低沉的說道。

  上官靈秀呵呵一笑,道;「原本我們可沒打算要來接你,怕目標太明顯,但想想都已經到了這裡,而那第九尊府的名頭也實在是太……所以,還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來。」

  她的聲音始終平和淡定,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爽朗明快的感覺。

  然而計靈犀在面罩背後卻早已經是狂翻白眼。

  姐姐,你要是真從容就放開我的手,我的手……快要被你捏碎了……

  雲揚終於將視線偏離開兩女,轉向著隊列裡的凌霄醉,天問顧茶涼,還有獨孤愁等三人一一頷首示意;這三位可是老朋友,而計靈犀兩女能夠順風順水的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盡皆依仗了這三位所出的大力。

  面對雲揚的示意,三人亦是激動莫名,紛紛抱拳還禮,然而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雲揚才好。

  現在的雲揚,非止是玄黃英雄,得享雲尊盛譽,更已臻玄黃界頂級高手之列,實打實的聖君強者,一方霸主。

  而自己等人,雖然也是奇遇頻頻,突飛猛進,然而修為最高的凌霄醉也不過才剛剛踏足進入聖尊一品而已;其他兩人盡皆止步於聖皇四品,而這份修為,還是多虧了第九尊府天運旗的光。

  往昔把臂言歡的同伴,現在卻隱隱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既視感,很有點陌生,或者說是不敢冒犯吧!

  「閒話不提,等解決了眼前的事情,時間大把,彼時再與三位老哥哥傾訴衷腸,不醉不休,醉也不休。」

  雲揚何等心智,瞬間明瞭三人行事,旋即開口邀約,盡顯真摯之意。

  「好好好,那我們可就等著小老弟的醉也不休了!」凌霄醉哈哈一笑。

  「一定。」

  雲揚深深點頭。

  計靈犀突然插話,語氣充滿了好奇的以為:「那個,據說你現在成了狐狸頭?能不能讓我看看,開開眼界?」

  驟聞此言,素來愛重自己形象的雲揚一下子愣住了。

  能不能別一見面就這麼扎心?

  我一翩翩美男子,你跟我說要看我的狐狸頭?

  及至轉頭看向上官靈秀,只見上官靈秀也是兩眼滿滿的好奇,還有幾許的躍躍欲試。

  「咳咳咳……」雲揚摸著鼻子:「這個,真的是不大雅觀,下次吧……」

  「倒也是,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確實是不方便的。」計靈犀隨機醒悟,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今晚上你就讓我看。」上官靈秀在一邊連連點頭,說:「就這麼說了,我之前一直想要養一頭白狐狸……總感覺白狐狸特有靈性,特別萌。」

  雲揚摸著鼻子,只感覺天雷滾滾!

  我是你夫君!

  未婚夫!

  我不是你的寵物!

  還萌?!

  我萌你一胸!……哎……

  在凌霄醉等人一副圍觀看熱鬧看好戲看大戲的期盼眼神中,雲揚一臉無語轉頭,道:「你們也來了……哎呀,你們這段時間進步不少啊,盡皆在我的預估之上。」

  史無塵等人同時躬身:「參見掌門師兄。」

  身後弟子同時跪倒:「參見掌門師尊,師尊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雲揚淡淡笑了笑:「府中狀況怎麼樣?可還安好麼?」

  「一切安好。」史無塵站直了身子,笑的瞇著眼睛:「現在的九尊府,只得日新月異四字可以形容,端的是一天一個變化……每日裡突破的弟子,至少好幾百個……內務堂天天忙著獎勵,都快忙不過來了,錢多多錢大總管天天跟我叨念,錢真不禁花,金山銀山也不抗造啊……」

  雲揚呵呵笑道:「不錯不錯,當真不錯,眾弟子有此進境,方不負我之所望……無塵,你等下就傳語大總管那邊,我這段時間頗有點收穫,應該夠咱們派門幾萬年的嚼用……」

  史無塵與雲揚的這一番對話,旁邊聽到的眾人都是一陣瘋狂撇嘴:草,願意以為九尊府的次尊就已經夠能瞎白話的了,突破的弟子一天好幾百個?這不是吹牛逼是什麼!不管是什麼階位,就算只是剛剛入門的,一天突破幾百個弟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妥妥的滿口胡柴!

  還有那位新晉的雲尊大人,一副諸事皆在我意料之中的德行也就罷了,可是一個派門的幾萬年嚼用?!

  你真的是認真的麼,別說現在的九尊府已經是上品天運旗宗門,就算仍只是一個草創的派門,只得數百弟子,幾萬年的嚼用得是多少?九尊府的首尊次尊都是這種貨色麼,端的癩蛤蟆打哈氣,好大的口氣啊!

  卻不知道雲揚說幾萬年嚼用實在是謙虛了,說實在話,現在雲揚的家底,足夠九尊府一直用到天荒地老也未必用得完。

  卻又聽到這位九尊府的掌門雲尊大人說道:「對了,修行最忌燥進,你們為人師長者,記得多關心一二,莫要讓他們走錯了路。」

  「那是當然,每一天都有專人盯著這個,決計出不了差錯。」

  雲揚哈哈一笑,道:「我來與你們介紹一下。這位乃是我九尊府次尊,有名劍尊,三秋劍史無塵。」

  又是一番敘說,將史無塵洛大江等人一一介紹了一遍。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一一施禮見過。

  她倆如何不知道雲揚此舉乃是給自己介紹自家相公在此界的班底呢。

  「後面那些,都是九尊府的門下弟子……嗯,那個白衣服的小丫頭,乃是我的掌門大弟子,叫雲秀心的便是。」

  將弟子們也介紹一遍。

  雲秀心等一個個上前磕頭。

  「咳咳……」雲揚咳嗽兩聲,道:「接下來,九尊府的老少爺們們,輪到我給你們介紹兩位神仙一般了不起的出塵人物了。」

  史無塵等人盡皆肅容等待。

  他們早有明悟,第九尊府的存在,定然是有異尋常;只是猜測了許久,難以確定這個派門到底跟九尊府,或者說首尊雲揚本人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淵源。

  「這位是……計靈犀,嗯,計策的計,心有靈犀的靈犀,這意味,複姓上官,名為靈秀……咳咳,這兩位,乃是我的……未婚妻!」

  「咳咳咳咳……」

  「咳咳咳……」

  雲掌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登時引動了無數人的咳嗽不已。

  其中又以史無塵等人為甚,瞠目結舌之餘,齊齊嗆了一口,造成的效果恍如連鎖。

  包括在一邊饒有興趣看著的北宮無雙;在這一刻也是目瞪口呆,雖然勉力維繫笑臉片刻,終究沒能控制住自己,步了眾人的後塵,劇烈地嗆咳起來。

  咱麼知道有關係,但是這關係也太勁爆了一些吧。

  兩個,全都是你未婚妻?

  玄黃界第一第二美女,全都是你未婚妻?

  她們兩人可是共同經營一個門派,一個掌門一個副掌門,更深層的關係這麼好?

  一時間,眾人只感覺天雷滾滾,恍如直接被天雷震傻了。

  大抵是場中少數沒有咳嗽的雲揚,咳嗽了一聲,開嗓道:「大家都知道,最近時間裡,我必須要面對一些事情,或者生死未卜。但我若是活著回去,便是與她們成親的時候了。如果不能……」

  他說到這裡,突然計靈犀與上官靈秀齊聲打斷道:「若是不能,那咱們到地下,去做夫妻!」

  眾人聞言之下再度心中一震!

  在場數百位強者,無有例外,盡皆目光閃動了一下。

  雲揚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清楚,雲揚所謂的生死未卜的事情,便是應在這裡,應在當下,這座今宵城之中!

  他若是能夠從這座城池走出去,此後一切危機對他來說都不再算事兒了。

  反之,他若是不能走出去,則一定死在這裡。

  而現在,敵我勢力相差懸殊,幾乎可以確定,他注定是要死在這裡。

  就算只得獨身一人,全無牽掛與後顧之憂,而能夠活著想要離開這裡的機率,只怕也不滿一成。

  而今他卻在這個微妙時刻,一下子暴露出了兩位未婚妻的存在,還有自己和兩位未婚妻的所有下屬!

  這豈非令到原本已經惡劣的局勢,更形傾瀉,兩個格外沉重的大秤砣,將他牢牢地墜在了這裡,何止是百上加斤,唯有愈發的動彈不得了!

  如果說,之前還差不多一成的話,那麼現在……只怕連半成的生望希望都沒有了。

  北宮無雙看著雲揚的背影,心中納悶空前。

  雲揚絕對不是一個笨人,不會不清楚他自己的處境。

  這樣的情況下,他該當做的是竭力的避免暴露,為何還要主動將計靈犀等人暴露在這裡?

  雖然這一節,大家心裡原本就都有數,但若他不主動暴露的話,第九尊府的人卻是可以保全的。

  禍不及妻兒,亦是一則江湖至理,若非是不共戴天的血仇,只針對目標,並不涉及家人妻小,

  更遑論雲揚有偌大功績於玄黃人界,一旦雲揚自身隕滅,所有威脅盡皆消弭,三大天宮之高層反而要莫大限度的禮遇雲揚家小與傳承派門!

  但現在……

  雲揚將兩位未婚妻,還有兩座九尊府同時綁上了他的戰車,同時面對死關,無異於自餡絕地,拉所有親近之人陪葬!

  可雲揚分明不是一個蠢貨,那麼他還要這麼做,真意又是為何呢!?

  北宮無雙自問自己與雲揚相處雖暫,卻寧可相信自己是個蠢貨,也絕不會相信雲揚是個蠢貨。

  「看來他果然是別有所圖!」

  北宮無雙心中暗道。

  此世,大笑聲驀然傳來:「聖心殿雷千里,恭迎玄黃雲尊大人回歸!」

  正是聖心殿大長老到了。

  雲揚目光一凝,道:「大長老安好。」

  雷千里大聲道:「雲尊大人此番妖族之行,為我玄黃大大長臉,老朽也倍感與有榮焉,今番奉殿主嚴令,此後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雲尊大人回歸!」

  雷千里話音未落,他身後整整一百名聖心殿高手同時行禮:「不惜一切代價,護送雲尊大人安全回歸,絕不讓宵小作祟!」

  「有勞諸位,雲揚在此謝過了。」雲揚深深行禮。

  隨後,便是其他的高階修者,紛紛見禮,極盡客套之能是。

  不管心中多麼不情願,但是大陸英雄,玄黃雲尊的身份擺在這裡,怎地也是要上前見禮的!

  又是一聲大笑響起,卻是北宮無雙龍行虎步,緩步而出:「雲尊大人,今晚我們十二人在金宵樓為大人設宴,接風洗塵,還請雲尊大人賞臉。」

  雲揚肅容道:「這是肯定要去的。」

  北宮無雙環顧左右,道:「各位若是有閒暇,也不妨一同前去,咱們不醉不歸。」

  眾人紛紛應和。

  雲揚笑了笑:「咱們這裡的人頭可是不少,那金宵樓能夠放得下麼?」

  北宮無雙大笑:「雲尊大人不必擔心;當初玄黃許多英雄出戰血魂山,便是在這金宵樓設宴;當日,聖皇以上強者,合共七千餘人同聚一堂。說起來這金宵樓,該當說是為了那一宴而建。」

  「單只是今天咱們的這些人,當真全去了,場面只怕還是要顯得空曠喱。」

  雲揚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就帶著兄弟與弟子們,一道去吃一頓好的。」

  北宮無雙:「無任歡迎。」

  他笑了笑,道:「要我說,兩位嫂夫人與其門下弟子,也都可以一道前往,這等盛事或者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呢。」

  計靈犀冷淡道:「我若是願去,自然會去。若是不願,誰能強邀我去?」

  她一看到這北宮無雙,便心生無名怒火。

  此前,北宮無雙可是藉著聖子身份,多次求見,即便兩人未曾當真照面,計靈犀仍舊對其厭煩得很,總感覺這傢伙不是好人,居心叵測。

  而上官靈秀與計靈犀秉持著相同的觀點,一樣的不待見此人。

  北宮無雙哈哈一笑,道:「雲尊大人一路奔波,早早安置休息一會是正經,咱們進城。請!」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雲揚當先,九尊府中人隨後,然後是計靈犀等第九尊府的人;再然後才是各路強者。

  北宮無雙卻落在了最後,他行進的步伐很慢。

  看著前方魚貫而去的身影,他微微抬頭,看了看雲揚的背影,隨即轉頭,看著遠方青山。

  他在怕,怕自己眼中的殺機,被雲揚感覺到。

  「未婚妻!」

  念叨著這幾個字,北宮無雙心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憤怒。

  自己身份何等尊崇,登門求見多次,居然都沒有能見上一面,而雲揚這廝,居然同時是兩個的未婚夫!

  北宮無雙閉上眼睛,口中唸唸有詞:「紅顏禍水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良久良久,心情還是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

  進城的時候,很是順利,直接就進去了。

  史無塵心中一動,傳音道:「老大,前幾日今宵城城主頒下令喻,不准任何人戴面罩,今日我們有好幾人帶了面罩,卻沒有人說……」

  雲揚一愣,傳音道:「前幾日?」

  「對。」

  雲揚臉色陰沉了一下,道:「我曉得了。」

  ……

  華燈初上。

  今朝的金宵樓遠比往日絢爛,滿目儘是霓虹沖天,映射得方圓百里亮如白晝。

  門前。

  四十八位素衣少女盡皆嬌艷如花,分作兩隊分列兩邊站在門口,自然而然地形成一道靚麗風景線,引人入勝。

  金宵樓門樓之上高高懸掛著九個巨大的燈籠,每一個燈籠上面都上書一個大字,合起來便是九個大字:為玄黃雲尊大人接風洗塵!

  此際已經不斷的有強者從四面八方向著這邊趕過來,絡繹不絕,陸續有來。

  這一次宴請,全城轟動不過末節,影響力之大端的難以想像,。

  此次會宴,並沒有請柬之設,你想來便來,不想來就不來,似乎門檻極低。

  但實際上呢,不夠資格的,或者說修為不夠的;根本就不會前來,舉凡高階修者,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絕不會來自討沒趣,自找沒臉,畢竟在這種地方丟了臉,輕則心魔叢生,重則,被超強者記恨,沒準哪天就掛得不明不白了。

  與會者進入門廳之後,往前走十幾丈,觸目所及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宴會廳,這間大廳起碼有十丈高下,中間盡數空敞,四周又分作三層階梯分佈;再詳細劃分為一個個的小區域。

  雖然區域劃分,然而無論是坐在那一個小區域裡,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四面八方所有區域的人。

  單只是這座巨大的大廳,就足以容納四五千人一起入席共宴。

  金宵樓門口設有人手唱名引路,而負責唱名的,赫然是一位聖尊巔峰高手,輕輕一語,便即聲傳滿樓,遠近皆聞,一聲之餘,便即有一位白衣少女前來,帶領剛來的進入屬於他自己的區域位置之中。

  也有一些人前來,報上姓名修為隸屬,等候分配,然後這位聖尊高手卻只會很抱歉的低聲說一句:「不好意思,裡面貌似……沒有你的位置。」

  此言一出,來人便要滿面羞慚的離開。

  不開心,不愉快,不滿意,不在唱名之人的心下,因而滋事,尋釁,找麻煩的,完全沒有,或是不能,或是不能,舉凡高深修行者,審時度勢之餘,更加的惜命,非關莫大利益或者玄黃面臨亡族滅種之危,罕有人甘心就死,一朝道消。

  隨著四周區域開始有人進入落座;而有資格進入這等區域的,起碼也得是聖君強者;或一個人,或者三五人,或者七八人一個。

  未臻聖君級數的聖尊修者,沒資格在此入座,全都去到更上面的一排排座位上去了。

  慢慢的,與會之人貌似已經上的差不多了,七八成的座位,都已經有了人落座,每人面前都置有一壺茶,許多白衣少女穿花蝴蝶一般端著茶壺在人群中穿梭,裊裊婷婷,風姿曼妙。

  聖心殿雷千里大長老,帶著人坐在了聖心殿專屬區域中;面容沉靜。其他的幾個大包廂,也陸陸續續的有人入駐。

  而此刻,就只剩下了東西北三個方向,還有十四五個包廂留著。

  「快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雷千里淡淡的笑了笑,感慨道:「這大抵是近萬年以來,所有聖子們聚集得最整齊的一次吧?」

  旁邊有人笑道:「至少之前沒有聽說過有類似聚會。」

  「群英薈萃啊。」

  有人感慨了一句。

  「我說該是龍虎風雲才是吧。」

  或者是一語成讖,隨著這這句話過後,偌大的大廳中,漸漸有殺機隱隱浮動,雖然隱而不現,卻是真實存在,絲毫不虛。

  適時,門口唱名聲音響起:「東極天宮聖子於震霄大人到!」

  「東極天宮聖子,東方星辰大人到!」

  「東極天宮聖子,烈狂風大人到!」

  「東極天宮聖子,安心玉大人到……」

  東極天宮四位聖子到來,每人帶了四位高手一起到來;隨著這四人當先而入,群雄紛紛噤聲,滿眼敬畏地看著他們。

  莫道聖君強者乃是此世頂峰,足堪傲視威權,實則仍舊多有限制,至少在面對三大天宮聖子的時候,聖君強者卻沒有身為當世頂峰強者的優越感,或者就當真是低了一頭!

  畢竟聖子彼時將是三大天宮的至高無上存在,哪怕是將來未能登上天宮宮主之位,仍舊位高權重,起碼也能晉位天宮排名前十的強橫存在!

  可謂是妥妥的高高在上大人物!

  東方星辰緩步前行,帶著人逕自飄上了正北方的七個最大包廂之中最中間的包廂!

  而安心玉等卻是分列東西,各有默契。

  在沒有真正決出來宮主誰屬的時候,自然是以現在宮主的嫡子位置最高。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慣例,或者說,人前明面如此!

  「西天聖宮聖子,西門寰宇到!」

  「西天聖宮聖子,劉明勝到!」

  「西天聖宮聖子,賈世雄到。」

  「西天聖宮聖子,風破天到。」

  這四人的動向與東極天宮相仿,也是以宮主嫡子西門寰宇做了最北面核心位置。

  然後便是:「北荒魔宮聖子北宮無雙到!」

  「北荒魔宮聖子,幻文淵到!」

  「北荒魔宮聖子,南天雲到。」

  「北荒魔宮聖子,蘭亭到。」

  在常人想來,北荒魔宮來人的動作應該也與東極,西天兩宮相類,由北荒宮主嫡子北宮無雙坐得尊位,不意北宮四人的動向,卻與其他兩大天宮聖子大不一樣了;東方星辰等東極天宮的聖子到來的時候,乃是兄友弟恭,滿面笑容,互相謙讓。

  而西門寰宇等西天聖宮聖子們到來的時候,也是一臉藹然,四位聖子看起來和睦至極。

  待到北荒魔宮的四位聖子抵達,卻盡顯劍拔弩張之能是,同屬嫡子之列的北宮無雙,到來的時候便是只得一臉寒霜,另外三人之間也儘是互不理睬,彼此看著彼此的目光,更是遍佈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氣,簡直就是巴不得對方趕緊死掉的款。

  任誰也沒想到北荒魔宮四位聖子之間的關係居然惡劣到了這等地步,而且還是這般的毫不掩飾,盡暴於世人眼中。

  與會眾人見此情形無不心下惻然,反倒是兩大天宮的諸位聖子並沒有什麼異常表情,唯有滿臉的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他們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經心知肚明,習以為常。

  北宮無雙大踏步走上北麵包廂;其他三人也是帶著各自的護衛,面無表情的走向自己的包廂,彼此之間,居然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北宮聖子之一的幻文淵坐定之後,目光一掃客席的兩個包間,淡淡的問道:「雲尊大人還沒有到麼?」

  他這話,悠悠而出,似是漫不經心,從心而發,並沒有特定的詢問對象,卻就這麼說了出來。

  北宮無雙白眼看天,其他幾位聖子也都沒有回答;卻是金宵樓的老闆,一個體型碩巨的大胖子,上前一步,恭聲道:「回稟聖子大人,雲尊大人還沒有來。」

  幻文淵哼了一聲,喃喃道:「架子不小啊!」

  這下子卻再沒有人理會他,連那金宵樓老闆也是不敢做聲。

  那幻文淵卻也不以為意,逕自以一種很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隨即便是一拍桌子,喝道:「酒呢?菜呢?茶呢?」

  這時,旁邊東極天宮聖子烈狂風不滿的出聲道:「哪來這麼多臭毛病,以為這裡是你自己家裡呢?」

  幻文淵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怒道:「你說誰?」

  烈狂風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大怒道:「就說你!咋了?」

  幻文淵大怒:「你再說一遍?!」

  烈狂風怒道:「說的就是你,你敢怎麼樣?你有意見?!」

  幻文淵突然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說的是我,這麼多人唯有你說我,這才是緣分天注定啊,我說烈兄啊,何不乾脆過來喝上一杯呢?」

  整個大廳的人,除了北荒魔宮所屬諸人之外,其他人幾乎人人都要將眼珠子砸在地上了!

  這……這是什麼神展開?

  這位北荒魔宮的聖子,怎麼……這樣子?

  這也太他麼的逗比了吧?!

  烈狂風也是一愣,忍不住撓撓頭,詫異道:「嗯?你說啥?你咋不憤怒了呢,你應該火冒三丈,怒憤填膺啊?」

  他都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了,結果對方突然間就慫了。

  烈狂風一時間居然有些茫然。

  幻文淵道:「烈兄乃是性情中人,咱倆性格一樣,脾氣相投,正是相見恨晚,英雄惜英雄,怎麼還憤怒了,烈兄怎麼想的,此論大謬也!」

  烈狂風的臉色愈發迷惘起來,道:「性格一樣?脾氣相投?這個……」

  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也是這種人,一臉懵逼的坐了下來,嘴裡念叨:「相見恨晚……?」

  沒有啊,我完全沒有這感覺啊……

  只聽旁邊幻文淵趾高氣揚說道:「還有誰要罵我?我就問問,還有誰?!」

  四周儘是寂靜,雅雀無聲。

  幻文淵哼了一聲,一拍桌子,怒喝道:「酒呢!菜呢?茶呢?!人呢?都死了不成!」

  再聞驚語,眾人一腦門子的黑線。

  這啥人,這到底是啥人,北荒魔宮的聖子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怎地這般的出人意表!?

  那金宵樓的老闆大胖子一頭大汗;「馬上來馬上來……聖子大人您息怒!」

  「快些!」幻文淵怒道:「再不快點,我拆了你們金宵樓!」

  眾人:……

  嚓,你北荒魔宮了不起啊,居然敢說要動金宵樓,不知道金宵樓乃是當年血魂山誓師出戰之地,若是背後搞搞小動作倒也罷了,這麼明目張膽的放話,還想不想好了!

  而就在這時,門口再響唱名之聲:「玄黃雲尊大人攜九尊府到!第九尊府到!」

  此際現在還未坐人,就只剩下東面西面兩間最大的包廂了!

  而這兩間也正是為了這兩個門派所留。

  本來以九尊府與第九尊府的級別來算,還不夠資格坐進來,至少不夠得享這麼優質的位置,但這兩個門派都與雲揚有莫大關係,地位也就隨之水漲船高,另眼相看。

  眾人整齊轉頭循聲看去。

  只見入口處,一人一身紫衣,頭上戴著巨大的面罩,一派悠然淡定地走了進來。

  在他旁邊相伴的還有兩個女子,卻也是面罩白紗,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紅衣盡赤;身著紅衣的乃是計靈犀,白衣的卻是上官靈秀。

  兩女都是身材高挑,姿態萬方,雖然真容未現,但舉動間仍有天上謫仙,飄然落下紅塵人間之勢,此際在這大廳中緩步走來,給人的感覺卻好似是腳下踩著五彩祥雲一般,儘是出塵脫俗!

  兩女伴隨著雲揚一路走進來,即時引動了滿滿的艷慕目光。

  便在這時,坐在正北面主位上最邊一個包廂中站起來一個人,咳嗽一聲道:「雲尊大人且慢。」

  「你是?」

  「在下今宵城城主司無涯,見過雲尊大人。」

  「原來是司城主當面,有禮了。」雲揚聲調淡定依然,又有幾分藹然笑意相隨,殊不知他在面罩之後的眼底卻已然升起一片陰冷。

  不出意料,戲肉來了。

  司無涯?想不想變成死烏鴉?

  「雲尊大人容秉,就在前段時間,今宵城進來了不少的蒙面人,紛紛自稱是玄黃雲尊;然後這些人都是欺世盜名之輩,最終都被證實盡皆偽冒,但為此拋費的人力物力時間卻是極多,畢竟頂著玄黃英雄的名頭,許多常規手段根本就不能用……」

  司無涯咳嗽一聲,道:「在下稟報了三天天宮各位聖子,然後出了一個新的規定,那就是,凡是來到今宵城的……不管是誰,都不准戴面罩……或者蒙面巾。」

  他一臉的不好意思:「畢竟……咳咳,希望雲尊大人見諒一二。」

  雲揚沉默了一下,道:「所以呢?」

  司無涯道:「所以……請雲尊大人見諒。」

  雲揚道:「城主言下之意,哪怕是已經證明了我的身份,仍不可以帶面罩,必須以真實面目示人,是這樣嗎?」

  司無涯一臉難色:「這……這個,不瞞您說……直到現在位置,還有不少人在冒充雲尊大人;若是不用此手段,根本無法迅速分辨。所幸眾所周知,雲尊大人在妖族受了妖族的暗算,當前的相貌……乃是,乃是……異於常人的……」

  雲揚道:「說來說去,還是我必須摘下蒙面的面罩,對嗎?」

  司無涯咳嗽一聲,偷眼看了看幾個方向,隨即道:「是的。」

  雲揚古怪的笑了起來:「若是我堅持不肯摘下來呢?」

  「那麼很抱歉。這一次接風宴,乃是為雲尊大人所設,頭戴面罩之人盡皆身份不明之輩,何堪與共。」

  司無涯居然是半步不退,針鋒相對。

  雲揚:「哦?」

  他遊目四顧,淡淡道:「不知道還有誰抱有這個想法,認為我這個堅持戴面罩的,不堪與共?」

  這時,東極天宮一邊東方星辰開口道:「本聖子以為,雲尊大人無需除下面罩,這個規定可以施用於任何一人,唯有對雲尊大人不適,此舉乃是對雲尊大人的莫大侮辱。」

  北宮無雙道:「湊巧本聖子也是這樣認為的。」

  幻文淵大聲道:「憑什麼?別人都除下了面罩,難道英雄就可以例外麼?」

  南天雲冷笑一聲:「英雄?!須得首先證明他是英雄吧!」

  蘭亭道:「口說無憑,一切便在未定之天。本聖子也是認為,除下面罩的好。在宴席之地,還戴著面罩,對大家總是一份不尊重。」

  「……」

  「……」

  一時間,各方勢力代表之人紛紛出言。

  有一小半人認為雲揚作為此事的受害人,沒有除下面罩的義務;但更多的人卻認為,令喻既然是針對所有人,雲揚又何能例外,必須除下面罩。

  雲揚呵呵一笑,震動全場,嘿然道:「想不到參加號稱為我舉辦的宴會,居然還有此凌亂,那這接風宴雲某還是不參與了罷。」

  話音未落,雲揚轉身就走。

  他只是故作姿態,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會放自己離開的。

  果然,司無涯陰森森的聲音傳來:「身份尚未證明,就想要走了麼?」

  幻文淵也是冷笑一聲:「不錯,就算要走也須得除下面罩再走。」

  雲揚冷冷一笑:「空口白話,圖費口舌,還是煩請哪一位來為雲某除下這面罩吧。」

  一句話出來,頓時群雄無聲。

  大家起哄歸起哄,法不責眾,亦難責眾,但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真為了這個與雲尊動手,那可就是真正的撕破臉了,還真沒幾個敢的。

  這卻非關雲揚的修為,而是他的身份。

  玄黃英雄!

  「誰敢動手?!」

  東方星辰長身而起,眼神震盪虛空:「誰敢動手,誰敢對雲尊無禮,須得先過我這關!」

  幻文淵猛地站了起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未必心無不軌,怎見得他就是雲尊!?別人不敢,我敢!」

  北宮無雙霍然站起,一拍桌子:「大膽!幻文淵,誰給你的膽子這麼放肆?!」

  南天雲與蘭亭同時站了起來,怪笑一聲:「道理越辯越明,詭謀漸識漸破,確認個真實虛偽,公示世人,這還需要膽子麼?」

  藉著,其他的幾位聖子也紛紛振衣而起,眼看著就是一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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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30 22:14: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六章 詭異的反震!

  「雲尊大人,請坐!」

  東方星辰眼神睥睨縱橫:「今日之宴旨在為大人接風洗塵,無謂為了這等小事壞了興致!儘管坐下,我倒要看看,誰有意見!」

  另有幾人眼神冷厲:「此宴為雲尊大人而設不假,但他憑什麼坐,他戴著面罩,誰知道他是誰!?」

  「哈哈哈哈……」

  雲揚又是一陣大笑:「明知道你們這是請將激將加遣將,不過……今日這接風宴乃是為了雲尊而設,總不能無疾而終!」

  雲揚話音未落,已是長身而起,悍然一手探出,冷喝道:「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大呼小叫,本座摘不摘面罩,是你可以干涉的麼?!」

  一道白光,瞬時化作了一隻白玉也似的大手,一瞬絕影,殺機森然!

  呼的一聲,勁風掃蕩長空,所有人都感覺面前一陣森然。

  司無涯驚叫一聲:「大人救我!」

  十幾道靈力,自四面急疾而來,強勢攔截,又有數聲連連:「雲尊住手!」

  轟的一聲,雲揚所發出的玉色大手在空中被擊散;但那看似潰散掉,再無作為的大手,散而復聚,宛如颶風過境,極速而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司無涯的頭上罩去!

  五指合攏!

  啪的一聲。

  司無涯的腦袋好似被捏爆的西瓜一般破碎開來,一道神魂嗖的一下子冒了出來,然而一道黑光同步而臨,神魂才剛剛聚成人形之瞬,已然被那道黑光悍然攫取,即時破碎。

  雲揚一招絕殺,十幾位聖君強勢攔阻,全然無功,今宵城城主就此斃命,形神俱滅!

  眾人眼見變故如斯,不絕驚駭莫名。

  但見雲揚大踏步前行,冷冷道:「九尊府所屬,隨我入座,我今日一定要嘗嘗這接風宴的酒,到底是苦澀還是甘美!」

  說話之間,一身雄霸天下的氣勢,陡然而起,縱橫捭闔,直有天下吾敵,目空一切之勢!

  他大踏步前進,氣勢一往無前,居然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攔住。

  後面,史無塵等人齊聲應答,緊跟雲揚走去,只感覺胸中氣血翻湧,豪情萬丈。

  此時此刻,能夠跟著掌門人,在這天下巔峰英雄面前,橫衝直撞一次,眾人唯一感覺就只有,哪怕是死,那也是值了的!

  幾步邁出,幻文淵只來得及說一句:「慢著!……」

  聲音還未落下,雲揚已經坐了下來,轉頭看著他,目光中殺機凜然:「北荒魔宮聖子,好膽色!」

  雲揚就這麼大刺刺地走過去,還有九尊府的上下人等,卻將第九尊府的人留在了原地。

  這……這是不管了?!

  眾人又是好一陣的驚詫:他怎地自顧自的走了呢?第九尊府的兩位府尊這不是他兩個未婚妻麼?他這兩個未婚妻可都也帶著面紗呢。

  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說道!?

  情況很詭異啊!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抹笑意。

  現在……輪到咱們了!

  「今宵城主雖然死了……但今宵城的禁令卻還存在。」

  幻文淵冷冷道:「雲揚大人作為當事人,作為玄黃人族的英雄,付出許多,他堅持要戴尚有情理可循,但是你們這兩個女人,卻是知法犯法,必須要除下面紗不可。」

  他一邊說,無數人的眼睛都是看著雲揚。

  這可是你未婚妻,你怎麼辦?

  要你的女人摘下面罩,可要比摘你的面罩更加要羞辱得多!

  雲揚淡淡道:「我是我,我未婚妻是我未婚妻,她們的行事自有她們的自由,你們若是有本事,能夠去除掉她們的面紗,我不會說什麼。」

  這句話在眾人看來,根本就是在示弱,而且還是怯懦到了極點,什麼不會說什麼啊!?

  剛才看你還像個男人一般,怎地現在就慫了呢?

  竟然要眼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欺負?

  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就眼白白的看著,狗屁的樂見其成,真他麼的日了狗了!

  你還算是男人麼?

  計靈犀輕輕笑了笑,逕自往第九尊府所在的包廂走去,道:「第九尊府的人,跟我來!本掌門也想要看看,誰來摘我的面罩。」

  笑語嫣然之間,已經與雲揚交換了一個眼色。

  雲揚回報以看戲的眼神。

  幻文淵喝道:「去,將她們面紗摘了,她們可不是玄黃英雄,何能例外!」

  話音未落,同時騰起七八道人影,其中兩個最快,身法如電,已經搶入兩女身週一丈之地,端的神速,其他幾人悻悻的落下。

  這個任務,實在是太多人都想去,積極程度遠在針對雲揚之上。

  那可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和第二美人啊!

  從來沒有人見過見過其陣容,試問誰不想看看真實容貌?

  若是能夠一擊得手,先睹為快,日後可有的吹了!

  人影一閃,兩個人已然來到了計靈犀與上官靈秀面前,兩隻手,狠狠抓落,全然不由分說。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兩人腳步卻是仍舊不停,宛如沒有看到,只是大步往前走。

  兩位聖君強者的手,已經堪堪接觸到了面紗。

  「得罪!」

  一句話,抓下!

  便在這一刻,計靈犀的身上陡然生出一道悠悠白光,白光閃動之間,一道細細的閃電極速飆射而出!

  與此同時,上官靈秀的身上也有一道紅光悄然而起,紅光軒動瞬間,一道黑色的閃電,強勢而現。

  今日與會之人盡皆高深修行之人,那眼力自然不用說的極好,所有人都看到,兩道閃電都很細,至少目測起來,實在沒有多少殺傷力可言。

  但是,就是那兩道細細的閃電……

  轟轟!

  「哇……」

  兩聲慘叫同時發出來,那剛剛撲到計靈犀與上官靈秀身前的兩位聖君恍如被巨靈神掌劈中,一邊吐血,一邊往後倒飛,去勢竟比剛才極速出手之時更快。

  眾人仍舊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還在半空中的身軀上,仍舊繚繞有細細的蛇曲閃電,在從頭到腳的不斷遊走著。

  然後,啪的一聲輕響,兩位聖君的身子便在半空炸裂了開來。

  渾身上下的骨頭,肌肉,鮮血……無有錯漏,完完整整的分離開來。

  這一瞬間,兩個人,就如同是在空中放了兩個特大號的血色煙花。

  血肉骨悉數分離,繼續往後飄的只餘下兩個完整的骷髏架子。

  咔嚓咔嚓……

  兩幅骨頭架子終於無能負荷,開始分離,分散……化作了一點一點的碎屑,在空中點滴消失。

  再然後,兩道聖君的靈魂體甫一浮現之瞬,空中乍然兩隻手,一隻手稍微有些黑,一隻手卻是雪白。

  不差先後的兩聲輕響,那兩位聖君的靈魂也步了今宵城主的後塵,被攥得粉碎,萬劫不復!

  形神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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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30 22:15: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七章 真假雲尊,陰謀迷局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似乎被震得傻了。

  一個個愣愣的看著那一片空地。

  地上尚餘下一攤血肉,空中反而什麼都沒有了。

  兩位聖君,便如是在空氣之中蒸發了一般,連一點點靈魂的波動,都沒有了。

  眼中看出去。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兩女婀娜多姿的身影腳步不停,仍舊大踏步往前走,一步一步,步步生蓮,搖曳生姿,說不出的從容瀟灑,說不出的絕色風情。

  所過之處,香風繚繞,而地上的鮮血隨著她們腳步前進的方向,都瞬間提前蒸發,變得乾淨清潔。

  這個變化甫生,整個大廳的所有人盡顯錯愕驚駭之中,無不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無數聖君強者,目光觸及地上的那一灘血跡之瞬,盡皆忍不住心頭顫抖起來,細思極恐,駭然無盡。

  計靈犀即將踏上第九尊府的包廂,卻突然回頭,眼睛看向幻文淵,淡淡道:「幻文淵,你這位北荒魔宮聖子,卻是名不副實,空口白話,盡歸口舌,剛才你為何不親自動手?若是你親自出手,豈非名正言順,知行合一?!」

  身邊,上官靈秀同樣看著幻文淵,眼中殺機凜然。

  幻文淵臉色蒼白,兩眼發直。

  他如何不明白這句話的個中真意,而剛才若是他自己親自出手,那現在被形神俱滅的,就是他本人!

  真成了幻影了……

  聖子地位尊崇,修為亦高,但說到真實修為比其身邊之人卻未必能高多少,就剛才那股威勢,那種反震,幻文淵自問是無論如何也抗衡不了的!

  哪怕自己再苦修一百年,也絕對無法抗衡!

  這兩個女子,居然如此恐怖!

  他咬住了牙沒有說話,深深地大喘氣,心中卻是在一陣陣的發狠。

  難道你們兩個女人厲害,就能保得住雲揚了麼?

  雲揚一死,你們兩個只是女人而已,兩個還沒過門的俏寡婦……這麼一想,突然心中火熱:若是雲揚死了;又不是死在自己的手裡,那我大可以為雲揚報仇啊……說不定……嗯?

  ……

  剛才騰身而起去收拾兩女面罩卻又被別人搶了先而不甘心的落下去的六七位高手,都是滿臉慘白,渾身都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幸虧……我收住了。

  否則現在……我就……

  雲揚身形不動,心底卻自腹誹:嚓,你們一個個真以為我啥都不做是怯懦,這倆丫頭片子的面紗我都取不下來,原本還以為修為精進了,可以嘗試一親香澤了,卻還是跟以往一樣……不對,以前還能碰碰靈秀,現在看來連靈秀都碰不得了,我他麼的這叫啥命啊!

  上官靈秀淡淡的說道:「我們這次前來,從來沒有想過要招惹是非,唯一心思不過迎接夫君回歸而已,甚至連這邊的恩恩怨怨都懶得理會。萬沒想到,天下英雄在此聚會,卻非要揭了兩個小女子的面紗……真真是有些意外了。」

  「我們姐妹就在這裡候著,不知道還有誰想要讓我們將面紗拿掉的,不妨再來一試。」

  計靈犀睥睨一笑,道:「還是那句話,白口空話無濟於事,是男人的,就付諸行動站出來,讓我姐妹看個男兒本色!」

  兩女雖然面罩白紗,但那婀娜身姿已經是動人心魄,就這麼在包廂門口一站,風華無限。

  可是無數高手,卻愣是沒有人敢再說一句話,更加沒有人站出來。

  此際所有人的心臟都在顫抖。

  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看到這兩個女人出手啊。

  那兩位二品聖君,怎麼就身化飛灰,一命嗚呼了呢……

  難道是超乎想像的護體罡氣,甫一接觸直接震死了兩位聖君?

  這……

  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滿堂寂靜良久良久,所有人仍舊在用震驚的目光注視著計靈犀與上官靈秀……

  眾人失態至此的原因很是單純,因為大家都得出了一個相同結論——威能、實力至斯,難道這兩個女人竟然是聖人級數強者?

  可是如斯強者,怎麼就看中雲揚了呢?

  還要甘心二女共侍一夫,憑什麼啊?!

  嗯,傳聞中,雲尊雲揚沒有被封印成狐狸頭模樣之前,人樣子相當的出眾,乃是最頂級的小白臉,或者就是因此才被這倆位女性強者青睞的吧?

  甚至於,雲揚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履險如夷,多半也是借了這兩位的勢,依仗這二位的大力吧?!

  眾人在親眼見證到兩女的驚人實力之後,不約而同的開始浮想聯翩……

  許多人看著雲揚的眼神頓時就有些變化了!

  小白臉!

  你特麼的吃軟飯吃到了這等境界,也實在是古往今來獨一份兒啊。

  殊不知計靈犀與上官靈秀表面上睥睨天下不可一世,心中實則卻是暗歎無奈。

  兩女的真實修為,固然較之當初與雲揚分別那會精進良多,都已臻至聖尊三品級數;這份進步不可謂不大,絕逼的難能可貴,但這個階位,在今天這等情況下,卻根本就沒有插得上手的資格。

  她們所倚仗的,仍舊只是自身被加持的強力保護反震威能。

  有這份威能加持守護,別說聖君強者,就算聖人強者來犯,也是白給,雲揚想要一親香澤,不止是要繼續努力,多半還要努力很久很久!

  但是……說到二女主動出手,克敵制勝,在場的隨便一位聖君也好,全然站在那裡不動,仍由讓她們出盡底牌,她們也是打不動的。

  只不過,現在轟動的效果已經造成,這護體神功反震效果,實在太過駭人,太過深入人心,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早已將此間所有強者全數鎮住,並無例外。

  修行者修行越高,對於自身判定反而越低,諸如晉升聖位,已經是尋常修者眼中的絕強能者,然而聖位之上還有聖王聖皇聖尊聖君,聖君之上還有半步聖人,聖人,而在此之上,猶有更強存在。

  而超越此世認知的更高存在,甚至足以比肩一劍分兩界的某君主的星空強者之中,有幾個人可謂是護短成性,嗯,也就是極端的護犢子;比如計靈犀的那位父親,在這護短方面起碼可以躋身前五之列。而上官靈秀的師公,也就是梅姑姑的丈夫,排名還要更靠前,位列三甲之一。

  這兩個人的徒弟子女出來歷練,若是男孩子或者還能多少的放一放手任由歷練,但是尤其是兩個女孩子出來……這倆貨不曾直接跟著,就已經有違本心,這那的不大放心了……

  基於這份心理,給予護身法寶之類,那是理所當然,應當應分,唯恐給的不夠多給的不夠強啊……

  再過片刻,東極天宮東方星辰的眸子中莫名地閃過幾縷異彩,沉聲吩咐道:「收拾一下;今天乃是吾輩恭迎雲尊無恙歸來的大喜日子,莫要讓血腥氣衝淡了氣氛。」

  話音未落,早已有一群金宵樓的侍者迅速前來,清理收拾。

  那在今天之前還在今宵城說一不二的城主大人,所遺遺骸就那麼掃垃圾一般的被收拾了下去,卻再沒有一個人為其說話。

  這便是江湖。

  你選錯了立場,站錯了隊,而你投靠的人卻又不出來為你做主,那麼你死也就是了,死得毫無價值仍為該然。

  拳頭大就是道理大,我的拳頭足夠大,無理亦理,盡皆如是!

  而此刻的金宵樓樓門口處,有一個少年正自緊緊地攥著拳頭,兩眼通紅的看著今宵城主的屍體,他的眸子中儘是怨毒之色,緊緊咬著牙的唇邊,鮮血點滴滴落。

  然那少年人縱使渾身顫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眼睛死死地注目於正北方向的那幾個位置之中的一個人,死死地看了半天,才終於轉身離去。

  報仇!

  父親與那位聖子商議,自己可是親眼所見的;而父親之所以站出來,也正是因為那聖子的威逼。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這位聖子不但沒有如當初所言,出手救援,反而在那邊裝好人,對於自己父親被擊殺之事,置若罔聞,恍如不見!

  說到仇,他反而不恨雲揚。

  雲揚固然是滅殺自己父親的主凶,但他之所以會這麼做,乃是事出有因;自己的父親挑釁在先,事在燃眉,雲揚若是留手,只會被人小覷,更留隱患,徒顯婦人之仁,易位處之,若是將自己放在雲揚的位置,自己做得只怕比他還要更絕。

  但他卻不能不痛恨那個攛掇了自己父親,空口許下無數承諾,最終卻又什麼都沒有做的人。

  「此生此世,必報此仇!」

  這少年帶著隨從,領走了自己父親的屍體,悄然不見。

  ……

  雲揚大馬金刀,穩如大山的坐下了,金宵樓的酒菜也如流水一般的傳了上來,剛才辣手滅殺城主立威,再合兩女展現恐怖實力,早已經將許多小心思盡數打壓了下去,此刻金宵樓打聽,只得滿是酒香四溢,菜香味撲鼻,剛才的不愉快,衝突,還有許多的血腥味,似乎盡數消弭,無影無蹤了。

  宴席甫開片刻,一身勝雪白衣,一派溫文爾雅的東方星辰款款起身,滿臉儘是藹然笑意道:「雲尊大人千萬莫要見怪,千萬人有千萬般心思,剛才的些許不愉快,僅止於少數人的意見,而今一點點小衝突已經過去,還請允許我代表在座天下英雄,敬雲尊大人一杯。」

  雖然猶有冷哼聲摻雜其中,但終究還是在場眾人盡皆舉起了酒杯:「敬雲尊大人一杯!」

  砰!

  話音未落,突然上方窗子陡然炸裂,一道好似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人穿入進來,冷笑一聲道:「不是號稱是敬我的酒麼,然而我還未到,你們又喝得什麼名目?不知道你們是敬的誰?」

  「放肆!」

  「什麼人!」

  登時好幾人群起怒喝。

  變生肘腋之間,在場眾人齊齊注目看去,卻見來人身上氣息強大之極,從天而降,將臨會場之餘,便即顯露出王者降臨一般的堂皇之氣,威勢莫甚。

  「你是誰?」東方星辰怒喝一聲:「何方狂徒,竟敢來此盛會搗亂,可知這是什麼地界,這般的狂妄無行,是要與整個玄黃界為敵嗎?」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狂徒?本尊在妖界攪動莫測風雲,掀起無邊腥風血雨,為玄黃人族可說是披肝瀝膽,盡心盡力,而今不過一問究竟,怎地就狂妄無行了?三大天宮的主事者何在,本尊要問上一句,之前傳首天下,言道要封我為玄黃雲尊,還算不算數?真是可笑啊可笑!」

  來人此言一出,舉座再度陷入震驚連連的特異氛圍之中。

  「本尊今日來到今宵城,不過借道血魂山,再會妖界,本該穿城而過,卻又聽說此地為雲尊大人設宴;好奇之餘猶有意動。」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原本還以為是本尊行蹤不秘,為有心人探知,在此設宴相會,意動的是玄黃人族還有人記得本尊一點辛勞,有此心意,不意此刻來到,才知爾等相請者竟是另有其人……然而,你們宴請的,到底是何人?真的是玄黃雲尊嗎?!」

  他大笑一聲,說道:「他是玄黃雲尊,那我是誰?!」

  雲尊!

  此人居然號稱是玄黃雲尊!

  若是來人是玄黃雲尊,那麼大廳首席端坐之人又是何人!

  整個大廳都震驚了。

  史無塵忍不住怒罵一聲:「無恥之徒!憑你也配冒充我老大!」

  那人隨手一揮,喝道:「螻蟻之輩膽敢冒充我九尊府之人,該死!」

  一道白光,閃電襲殺而至,殺機森然。

  史無塵一聲怒喝,拔劍在手,悍然迎擊。

  轟的一聲巨響,史無塵只感覺一股沛然巨力湧動,即便是自己接連突破,修為大幅度精進,仍是力有不及,與此同時,史無塵更感到一股陰毒力量從長劍上急疾傳導,順著自己手指,手腕,手臂,一路延伸,終點直指心房要害!。

  來人驟下殺手,顯然是想要一舉擊殺史無塵,立威當場。

  更有甚者,他的來意已經不至於是要否認雲揚的雲尊身份,連帶九尊府上下盡皆否認,趕盡殺絕之意,盡顯無遺!

  史無塵亦是久經大敵之輩,力有不及是一回事,卻還不至於只餘束手待斃,急疾深吸一口氣,便待鼓爆自身氣蘊豁命一拼,隨即便感覺一隻手已經貼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隨即那股陰毒的力量便被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回擊了出去,消弭於無形。

  不止於此,原本被對方沛然力道逼得立足不穩的後退勢頭也一下子止住了。

  正是雲揚出手。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大怒,便待站起來發作。

  來人現在可是在冒充雲揚,那就是在冒充我的男人,對於二女來說直接就是奇恥大辱。

  雲揚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稍安勿躁,此事必然有背後之人指使,急於出手了斷於事無補,反而打草驚邪,你們先不要動;我要引一引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與我作對。」

  兩女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坐了下來。

  只聽上面東方星辰震驚的聲音說道:「你是誰?雲尊?」突然一聲大笑:「可笑可笑,雲尊大人分明已經坐在這裡!」

  說著向著雲揚一指。

  那黑衣人就在無數聖君聖尊的注視之下,仍舊揮灑自如,仰天長笑:「可笑可笑,果然是可笑至極!魚目混珠,居然能被天下人承認,尤其是還是被高層承認,也算是有本事,只不過這件事,各位不覺得太諷刺了麼?」

  他霍然轉身,眼睛利刃一般注目於雲揚,陰惻惻道;「小子,好膽量,就這麼大刺刺冒充本尊,冒充玄黃英雄,是不是很爽?」

  雲揚還未答話,突然又有一聲長笑傳來,嗖的一聲,又是一個黑衣人從右面窗戶破窗而入,大笑道:「他是不是很爽,我不知道;但我倒想問問閣下,你偽裝我裝的口氣這麼像,又是不是很爽呢?」

  只見那黑衣人從天而落,黑衣蒙面,卓然站立在大廳中間,顧盼之間,眼神如電光銳利,縱橫捭闔,冷冷笑道:「號稱天下英雄迎接雲尊的盛宴,居然迎接了一個冒牌貨,可笑亦復可悲!而在迎接冒牌貨的同時,居然又有另一個冒牌貨前來砸場子,本座只感覺啼笑皆非!」

  「你是誰?」

  「本座便是玄黃雲尊!」

  來人身材挺拔,頭上也戴有一副大大的面罩,看不清頭面到底如何。但這幾個字,卻是如同金鐵交鳴,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時,大廳中陷入空前大嘩之中。

  來了另一個雲尊不算,現在居然又來了第三個玄黃雲尊?!

  這是個什麼說法?!

  雲尊聚會,打包贈送嗎?!

  先前來的那個人與之後來的那個人,身材差不多,高度也差不多,單看外形體態,幾乎就跟雙胞胎一般,相對而立,看著對方,然後一起轉頭看著已經坐下的雲揚,嘿然之聲連連,儘是戲謔之意。

  「本還以為是小人作祟,卻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冒充我!」先來那人冷笑:「玄黃雲尊這個身份,這麼好麼?」

  「若是不好,不夠吸引,你怎麼會冒充人前?」後來那人冷笑:「宵小之輩,還不揭下面罩,非要本尊親自出手麼!」

  先來那人冷哼一聲,伸手指著雲揚喝道:「小輩!還不快快滾下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冒充本座!」

  雲揚眼神中越來越見冷冽,心下殺機更是滿溢,難以抑制。

  面前這兩個人的修為級數,都是聖君層次,而且,還都是三品聖君!

  隨隨便便一站,那份淵渟岳峙的氣息,侃侃而談的威勢,早已經將其修為水準表露無遺。

  而從先頭一人出手針對史無塵那一擊之中,更在在佐證了這一點!

  但來人修為越是高強,雲揚心底反而越是憤怒。

  這些人,只能是來自三大天宮,三大天宮的聖君高手,當世頂峰強者!

  如今,卻盡都出現在這裡,極盡能是的陷害自己!

  而周圍來赴宴的眾人,絕大多數也都是來自於三大天宮!

  這其中,最起碼也得有半數以上,打著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目的!

  回想自己出生入死進妖族撥動風雲,幾乎每時每刻,每一步都在刀山火海生死之間掙扎,好不容易回來了,自詡於人族總有一分功績,可是面對的,卻是來自於自己同胞的各種手段,各種陰謀算計,幾乎是所有人都想要殺了自己而後快!

  這一刻,雲揚的心境突然間變得冷硬異常,前所未有的心冷如鐵。

  妖族的內訌,乃至內戰,主因是妖皇處事不公,桀驁不馴,至少在雲揚看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人類的內訌,卻全都是為了爭權奪利!絕對不可原諒!

  「妖族尚且知道恩怨分明,而眼前這些承受了自己莫大恩澤的人類,身處人族修者頂峰的一眾高手,卻表現如此卑劣的一面。」雲揚心中火焰沖天,越來越難以抑制。

  但面對這兩個人的指摘,雲揚卻是淡淡一笑:「何必急於一時,我想後面還有大票雲尊將臨;我真的很有興趣看看,今天到底會出現幾位雲尊!」

  一聲震天長嘯從遠而近,隨即轟隆一聲,大廳正上方驀然被打破了一個窟窿,煙塵紛飛中,一道頎長身影飄然而落:「說得不錯不錯,本尊也要看看,今天究竟有多少人要冒充我!」

  又來了一位雲尊!

  至此,連同雲揚在內,已經有了四位雲尊,齊聚一堂。

  在場絕大部分人的表現都是目瞪口呆,愣然當場。

  許多人忍不住注目於仍舊坐著的雲揚,眼中閃過懷疑之色。

  這位最早到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雲尊呢?

  雲秀心小臉氣得通紅,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大聲喝罵道:「你們這一個個的,分明也都是大有身份之人,修為還都這麼高,怎地偏要不顧面皮的來冒充我師父,陷害我師傅,你們……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無恥呢!」

  最後到來的蒙面人歎息一聲,道:「秀心,此事複雜至極,等為師徹底解決了此事,你們自然會清楚明白,而整個天下,也會知悉真相,明瞭個中因果。」

  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冒充到底了。

  雲秀心呸了一聲,怒道:「呸,你是誰的為師,馬不知臉長的東西!憑你也配當本姑娘的師傅!」

  場中三人同時笑了起來,異口同聲:「說得好,果然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結結巴巴的響了起來:「你們,你們……到底誰才是雲尊?」

  眾人轉頭循聲看去,雲揚更是眉頭一皺,霍然轉頭。

  只見說話的那人赫然是聖心殿的大長老雷千里。

  只聽雷大長老滿臉疑惑的問道:「怎麼會……怎麼會一下子出現了四個?誰是真的?」

  他一臉的迷惘,似乎是真的懵逼了。

  而此時,位於北面正位之上東方星辰也露出滿臉的疑惑,喃喃道:「此事當真古怪。」

  北宮無雙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直接不想說話了。

  西門寰宇淡淡道:「誰是雲尊?這還不容易分辨,只需要打上一場,活下來的那位肯定就是雲尊大人!若是雲尊不強,不夠強,怎麼能將整個妖族鬧得天翻地覆?」

  一個聲音大笑道:「西門聖子這句話說得太對了;既然冒充我,豈能不付出一點點代價!」

  隨著這聲音響動,又一個黑衣蒙面人跳了進來。

  五個了!

  連雲揚在內,已經出現了五個自稱雲尊的人。

  長嘯的聲音自遠而近,又一個森然的聲音響動:「嚓,到底誰膽敢冒充本尊?」

  人影一閃,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竟然又有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場中,來人目光如電,掃視全場之餘,怒喝一聲:「本座才是雲尊!你們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多冒牌貨?不怕天下人恥笑麼?三大天宮之人的眼睛都瞎了麼?」

  六個了!

  眾人感到事情越來越微妙,腦袋卻也越來越暈了。

  一聲冷笑,一個人道:「你也知道還有天下人恥笑這回事?那你為何還要冒充本座?三大天宮之人的眼睛瞎了,爾等也要如此,非如此何足以警惕爾等?」

  又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了。

  七個!

  然後,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各位,雲尊之名縱然尊崇,說到底仍舊只不過是一個身份而已,諸位如此熱衷,我實在是想不通啊!難道我這個名字,就這麼炙手可熱麼?」

  又是一個人一步步從正門走了過來。

  從來人的語氣來看,這又是一個自稱雲尊之人!

  那……那就是八個雲尊了!

  大廳中,無數的聖君,無數的聖尊強者,幾乎所有人都是滿臉的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我的老天爺啊!

  怎地陸陸續續,接連不斷的出現了八個雲尊呢?!

  這簡直是……簡直是顛覆了我的世界觀,毀掉了我的想像力啊!

  但這份顛覆還沒有完,隨著人影再度閃動,場中赫然又多了兩個黑衣蒙面人的身影。

  兩人同時大笑:「哈哈哈,真是樂壞我了,沒想到我的身份這麼搶手!」

  那……那就是十個了!

  整整十位雲尊,卻不知雲集此地,尊名誰屬?!

  有人輕輕的歎了口氣,幽幽道:「哎,我本無意現身於此,爭名逐利從非我願,然而你們一個兩個冒充倒也罷了,現在這麼多人冒充我,萬一你們之中誰做了什麼惡事,豈非要有我來承擔?」

  「這位冒充者說的是,聲名於我固然如浮雲,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不處理還真不行了,聲名浮雲,因果卻非浮雲。」

  隨著這兩句話落下,赫然是又再多了兩個人進入了場中。

  這一次,連幾位聖子臉上也都精彩了起來。

  我勒個擦。

  十二個雲尊!

  「哇哈哈……這麼多人冒充我,這個熱鬧我怎麼能不湊湊!」又是一個雲尊入場了。

  「人世間果然是無奇不有!居然這麼多冒充我的人,難道你們以為,就只是帶上個面罩就能冒充我雲尊?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又來了一個!

  十四個雲尊!

  眾人都已經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

  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眩暈。

  這到底是要鬧哪出?

  「玄黃雲尊,只得一人,縱使勉強偌多雲尊,卻最多只得一人是真的,餘者皆偽……但,究竟哪一個是真?」雷千里滿臉迷惘更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還有一臉的後怕:「好險,我奉了殿主之命,前來接應雲尊,若是接個假的回去,豈不是貽羞萬年?好險好險。」

  雷千里這句話,不啻是說之前接進來,已經坐下的雲揚乃是假貨!

  這個意思,所有人都聽了出來。

  連聖心殿的人也認為這個雲揚是假的……要知道雲揚進入妖族,可是聖心殿殿主請托的啊。這還有什麼話可說?

  東方星辰緊緊的皺著眉頭,道:「這件事情,還真是撲朔迷離,耐人尋味。雷大長老稍安勿躁,我們總會將這件事情搞一個水落石出的,絕不至於讓你迎接一個假貨回去啊,哈哈。」

  幻文淵看了一眼仍舊端坐的雲揚,陰笑一聲道:「雷長老所言不錯,這十四個雲尊,至少有十三個是假的。」

  蘭亭平靜的端起酒杯:「話雖如此,但我仍舊只相信,現在已經就坐的雲尊,其餘人等,不足以論!」

  安心玉哈哈大笑:「還不足以論,就今天十四個人搶一個身份,還每一個都是此世頂峰能者,這便是亙古未有之奇啊。我真的很有興趣看下去,最終是誰證明自己是真。」

  西天聖宮聖子賈世雄陰惻惻道:「如何分辨?真假如何作數?」

  風破天皺起眉頭:「現在這場面就是一場鬧劇,這不是在宴請雲尊,而是在耍著我等玩吧!?」

  一干人等,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畢竟他們沒有面罩罩臉,此際七情上面,人盡皆見。

  而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等著看戲的表情。

  唯有九尊府,第九尊府的上下人等,卻幾乎要氣破肚皮了!

  雲揚仍舊一派平靜從容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地唯有冷笑連連。

  但凡有點頭腦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陰謀!

  一個針對玄黃雲尊的陰謀!

  所謂雲集此地,尊名誰屬,更加只是一場鬧劇!

  究竟誰是雲尊,根本就不用分辨,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每個人的心底都是清清楚楚。

  但,除了九尊府和第九尊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且還要表現得糊塗萬分,發酵此局,推動此局,令此局全面開花!

  原因無他,只因為在這金宵樓之中的,八成以上的人,都希望自己死掉。

  這一點,板上釘釘。

  甚至,餘下的那些人,對於自己的隕落,也是樂見其成,願意搭一把手的!

  但就是這點,讓雲揚的心頭充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心寒麼?

  並不是。

  至少不全是!

  那是一種失望,比心寒更讓雲揚難受的一種感覺。

  失望!

  徹頭徹尾的失望!

  這就是人類的高手,頂峰強者的所作所為!。

  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權力,地位……哪怕他們針對目標是英雄,是為整個人類做出巨大貢獻的英雄,也可以照樣捨棄,一棍子打翻!

  雲揚從來都知道,這種人很多,太多太多了!

  只不過在天玄大陸的時候,早已習慣英雄待遇的雲揚,從來都沒有切身體驗過這種感覺而已!

  而今,真正感受到了這種滋味,卻讓雲揚極端的不爽!

  他們為了個人的目的要殺自己,要自己死,這沒什麼大不了!

  可以理解,甚至雲揚可以接受。

  但讓雲揚想不通的去是……現在是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

  難道普天之下,三大天宮,加上一些散修的聖君高手,居然就沒有一個人是不想讓自己死的麼?

  今宵城的這一宴,分明就是一個陰謀匯聚,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孤軍奮戰的死地!

  若是自己的生生不息神功沒有突破第七重,恐怕就算自己有通天本事,也要死在這裡!

  現在看來,連應該跟自己同一陣線的聖心殿雷千里雷大長老,也是居心叵測,諸般做作,汲汲營營的促成此局!

  雲揚瞇著眼睛,將周遭所有人無論遠近的觀察一番,發現替自己擔憂的,雖然不是全然的沒有,但不過極少數,相比較想要自己死和樂見自己死的龐然力量,渺不足道,真要放對,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出手相助。

  換言之,自己當前所能依靠的,就只得自己這一邊的力量而已。

  不過相比較於自己來說,九尊府史無塵等人,乃至與第九尊府計靈犀等人倒也未必有什麼危險。

  只要自己隕滅,那九尊府與第九尊府是否存在根本不足論,相信三大天宮主持這次變故之人,為博取一個好名聲,還會多加禮遇恩待兩府眾人。

  所以,現在所有的矛頭僅止於自己而已!

  下面,十三個黑衣蒙面人一個個的盡皆淵渟岳峙,穩如大山,氣度儼然;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除了最開始的一小段自報家門外,倒也再沒有亂哄哄的徒逞口舌之利;止於盡都沉默的站立,目光來回掃視。

  只不過,這些人的目光停留在雲揚身上的時候,卻是最多的。

  很顯然,他們這些人絕不會自相殘殺的。這十三個人,實際上就只有一個目標!

  雲揚!

  「哈哈哈哈……」

  東方星辰忽發一聲大笑,一派颯然的說道:「各位,今天這件事情,還真是奇怪至極。一下子出現了十四位雲尊大人,現在連本聖子也有些迷惘了,此次盛會,到底是為誰接風,又該向誰行禮?」

  西門寰宇淡淡的說道:「迷惘的何止是你一個。但我堅信,英雄不會被埋沒,壯士也不應該被冤屈,真正的雲尊,一定會出現,而這十四個人之中,最終留下,戰而勝之的,只會是真正的雲尊大人。」

  劉明勝道:「戰而勝之?雲尊大人以一己之力,盡敗其餘的偽冒者嗎?!」

  聖心殿大長老雷千里愁眉苦臉說道:「敢問各位聖子,今天這事兒到底要怎麼辦?老朽現在早已經滿頭霧水,不知所措,請各位聖子千萬拿個章程出來才好。」

  烈狂風憤怒地說道:「你們一個個的在說什麼?什麼就一頭霧水,怎麼就不知所措了,誰是雲尊,怎麼就不清楚?雲尊大人誰屬,誰人最有發言權?九尊府承認者是誰?還有第九尊府的兩位掌門也給出了鼎證,這還不夠麼?你們一個個的裝什麼糊塗?噁心!」

  於震霄淡淡道:「狂風,休要信口胡言;現在可不是你為咱們東極天宮闖禍的時候!」

  烈狂風眼睛瞇了起來,道:「說我胡言,分明是你們一個個昧著良心裝糊塗,讓英雄流血再再流淚,就是你們這些幹出來的齷齪勾當!」

  於震霄道:「就是要避免英雄流血再流淚,我們才要將誰是雲尊搞個清楚明白……卻不是你認可誰是誰就是!這需要證據,一人之言,何足為憑?!」

  烈狂風勃然大怒,道:「難道後來這些傢伙不是一人之言,這事卻又哪裡不清楚了?」

  北荒魔宮聖子南天雲嘿嘿一聲冷笑:「烈狂風,到底誰是雲尊,你說了不算!,須得所有人都認可,才可作數!」

  西天聖宮聖子風破天說道:「若然如此,卻又該如何證明,可得所有人認可呢?」

  幻文淵怪笑一聲:「江湖規矩,強者為尊,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相信最終的得勝者,不會再有任何人質疑!」

  北宮無雙淡淡道:「難道,強者就是能夠說自己是誰就是誰麼?隨便找一個聖君強者,打死你幻文淵然後說自己便是幻文淵,難道他就真的是幻文淵嗎?」

  幻文淵面色一變,怒聲道:「無雙,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北宮無雙冷笑著:「我只是覺得可笑,僅此而已。」

  東方星辰插口道:「這件事情演變至今,著實難辦。雲集此地的十四位雲尊,每一位都非是泛泛之輩,卻又誰都不願意除下面罩;而隔著一層面罩,我們實在是無從分辨,難有定論啊!」

  他攤攤手,苦笑一聲道:「其實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除了面罩,我們未必能夠分辨得清楚。」

  這句話說的,連脫了面罩證明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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