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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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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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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23:02: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拒絕融化的冰

  雲揚細心地將衣冠塚上面的皚皚冰雪盡數拂去;然後自己盤膝就地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許久許久。」

  「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月姐的詐死埋名、金蟬脫殼之計?臨走還給我吃那麼多的好東西……月姐,妳臨了臨了,何至於這般的用心良苦?」

  「我真的不相信,月姐妳就這麼去了。」

  「這麼多天,我一直都在想,疑點越來越多。所以……月姐,妳其實沒有死吧!?」

  「五哥,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呢?」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總算是能放心了,這段時間以來,我的心,始終懸著,縱使明知於事無補,卻仍是懸著的。」

  「只是,也許不久之後這座雲府就將不復存在了……」

  「小九或需要開啟另外一條路了……」

  雲揚的臉上有苦澀:「浩浩九尊,煊赫天下!五哥,你知道嗎,我一直感覺你們都沒有死……一直在某一個地方看著我……但是你們怎麼就這麼忍心,看著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苦苦地扛著,捱著……」

  「其實我是多麼希望,你們是真的這麼做,是真的沒有死,只是在某一個地方,看著我自己扛下去,挨下去……那樣彼時我見到你們的那會,一定和你們翻臉,一定要跟你們算總賬。」

  「雷動天這件事,我初初的如意算盤肯定是打得好的,但最後還是將雲府牽扯進來了,計劃縱使再如何的完美,也總沒有變化來得快!也是,事實又豈能盡如人意,玩脫了也就玩脫了吧……不過,事態發展仍舊算是在計劃之中,早有準備應對。然而事態如斯,雲府終究是不免要暴露的……」

  「這次事後,只要四季樓大略的查一查,就再沒有可能查不出來,更加不會錯過現在的風尊就是我這個事實……」

  「所以,前路茫茫,吉凶難卜已是定論……」

  「但,縱使再如何的艱難,我還是會扛下去,直到再會你們的那一日!」

  「會有那一日吧……一定會有那一日的!」

  ……

  計靈犀與月如蘭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雪地中,正默默地坐著的雲揚。

  在這一刻,兩女齊齊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雲揚,明明身在紅塵俗世之中;但卻讓人感覺他實則乃是孤獨地立身於雲端之上;儘是寂寥,孤獨。

  整個人就像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遺世孤立,生人勿近。

  人世間那麼多的可貴、可珍惜的情感,在這位雲公子面前,彷彿都是沾不上去的!

  他似乎拒絕一切的美好,拒絕一切的溫暖。

  拒絕一切,可以讓他的心變軟的東西!

  他表現得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文爾雅,但這種溫文爾雅,卻將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紅塵大千的一切,全都拒絕在心門之外!

  就如現在。

  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雪地裡,讓人有一種強烈的抗拒感、違和感。

  抗拒任何人,任何東西,任何事物……接近他的身體。

  他寧願就這麼孤獨下去,寂寞下去。

  「為什麼呢?」月如蘭皺著秀眉,低吟道。

  計靈犀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疼起來。

  她想要接近他,但,他卻固執的不讓自己接近。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甚至是決絕,每一次,當雙方感覺到距離在拉近的時候,雲揚都會主動的,有意無意的,將距離重新拉回到冰點!

  視線中。

  雲揚終於站了起來。

  他滿心落寞地笑了笑,隨即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在冰天雪地寒冷氛圍中,他長出的那一口氣,便如一條白色長龍,從口中衝出去、揚長而去。

  似乎這段時間裡,他汲收的人間溫暖,都在這一刻、這一瞬傾吐了出去。

  然後,他的背脊又如一口劍那般的挺直著、挺立著。

  如此靜了好一會,轉身,向著這邊走過來。

  ……

  「雲表哥?」計靈犀現在看著雲揚此際的眼神,居然生出了許多惶恐不安之意。

  所謂的惶恐不安非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雲揚,因為此刻的雲揚,再非是之前那個,這幾天來一直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雲揚,至少,此刻的他又再多披掛上了一層冰冷的盔甲。

  多了一層凍顏!

  計靈犀從心中感覺,現在的雲揚,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讓她心中不安極甚。

  此刻雲揚,便恍如是一片孤獨的雲,正在遠離紅塵,越飄越高,越來越不可捉摸,無可觸及。

  「沒事兒。」雲揚溫柔地笑了笑:「我這裡有些好東西,拿來給妳們。」

  「什麼好東西?」計靈犀心痛地看著雲揚。

  你就一直這樣子嗎?

  你的心難道都不會累的嗎?

  那麼多的痛苦,無窮無盡的壓力,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

  全都放在你的身上,壓在你的心頭!

  但你就那麼壓在心裡,在你面對自己人的時候,都用這樣平靜溫和的面孔。不讓人感覺到你心中的任何情感。

  在你面對敵人的時候,你嬉笑怒罵,你冷酷果決,你……

  但每一種,都不是真正的你!

  為什麼,為什麼在面對我們這些自己人的時候,你還是不肯放下心防,稍稍放鬆片刻呢?!

  「當然是最好的東西。」雲揚陽光地笑了笑:「這東西可來之不易,我從雷動天手裡勒索出來的時候可是做足了戲,費了好大的功夫呢!」

  「這是三顆朱果,分三天吃下去,可以增加百年修為。」雲揚拿出來兩個玉盒,遞給計靈犀一個,月如蘭一個:「必須在這三天內吃下去,再之後或者就難得有空閒的餘地了。」

  「還有,這是十塊七彩靈玉,妳們每人五塊收著,以後練功,可以以之為輔助,當可事半功倍,加速修行進境!」

  雲揚再次遞過來兩個小小的盒子。

  「??」

  月如蘭和計靈犀本能地感覺不對勁。

  「敵人很快就要來了,妳們等下先服用朱果,提升修為還有戰鬥力。既然妳們不肯走,那麼,提升一下實力非常必要。」

  雲揚道:「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安全一些的方法,增添自身保命本錢,無論何時都是重要的。」

  兩女聞言齊齊眼前一亮。

  雲揚給出朱果之舉本身猶在其次,兩女真正在意的卻是——這混蛋,終於不趕我們走了。

  ……

  當天晚上,雲府靈氣四溢!

  四處都是修為突破的特異氣息。

  四大家族的高手們,一個個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好像各個方向都有人在突破?

  甚至,連自己家的公子們竟也在突破?

  修煉?

  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雲揚適時的出現了,給出了解釋。

  「這是雷公子給出的修煉資源,我給你們家公子也每人用了一份。」雲揚道:「很少,不過大家雨露均分。等你們離開的途中,要好好的看好他們,敦促他們練功消化,否則,我怕這四個憊懶貨浪費了這次機緣,那可是此生憾事!」

  四大家族的護衛們人人都是恍然大悟,紛紛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雲公子。」

  「無須客氣。」雲揚矜持地微笑:「祝君等一路順風,一路平安,再會有期。」

  「多謝公子,我等亦祝公子平安喜樂,再會有期。」

  ……

  當天晚上。

  冬天冷提升完畢之後,渾身傷患盡去,偷偷摸摸進入了雲揚的房間:「老大,你要交代我做什麼事啊!?」

  對於雲揚單獨找自己幫手,冬天冷可是倍感榮寵,與有榮焉!

  自己始終是最早跟老大的,情誼與其他人大大的不同!

  這會的冬天冷,真心感覺自己可以手撕一頭大地之熊!

  吸收了一顆朱果的力量,冬天冷從內心上感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

  這種興奮快意的感覺,實在是太澎湃了,以至於走路都有些發飄,若不是胯下還有那三兩墜著,估計都能直接上天了。

  「我要交代你……」

  雲揚說出五個字就停下了。

  因為他看出來了,或許冬天冷本來過來乃是想要問問自己要他做什麼事情的;但看到自己之後那種騷包的本性卻又佔據了上風,本能的就想要顯擺顯擺。

  瞧他那一臉的迫不及待德行,早已是狼子野心,欲蓋彌彰。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冬天冷快活地坐在雲揚床沿上扭著屁股:「我這一輩子,就從來沒有這麼強大過!」

  雲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時無語,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有點不靠譜了,交託給這個人那件事,真的好嗎,太冒險了一點吧……

  「太爽了!」冬天冷十分快活:「真是太爽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這種大機緣居然會落到我的身上,哇哈哈哈……等我回到家,他媽的,我就裝低調,要是有人考察我,我就一點一點的展現出來……一次一次的讓他們震驚,我要讓他們震驚到懷疑人生!」

  「我要打擊家族那些所謂的天才,打擊到他們無地自容哇哈哈哈……」

  「看誰還敢小看我,紈褲怎麼了,紈褲就不能成才了?」

  「老子就要成為天底下最紈褲卻又最天才的那個人!」

  「哇哈哈哈哈……」

  想起美好的前景,冬天冷叉腰大笑,雲揚清晰地看到,在那大張的嘴裡,那紅色的舌頭在靈活地不斷跳動……

  雲揚由一時無語轉為震驚萬狀,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冬天冷居然會有這樣的智商!

  這不是某些小說裡某位主人公的套路伎倆嗎?

  臥槽冬天冷你難道想要轉職當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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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23:10: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你笑什麼?

  冬天冷越想越是興奮,兩隻眼睛幻想著未來的美好,尤其是別人震驚時候的表情,爽得整個人都高潮了,身子一歪就趴在了雲揚被子上,兩手一個勁的拍著被子,悶聲大笑,笑得張狂,笑得肆意,笑得意氣風發,笑得沒了樣子。

  「嗚吼吼吼嗚吼吼吼嘿嘿噶嘎嘎哈哈哈哈嗝……」

  雲揚一頭黑線,又再度無語了。

  良久良久之後——

  「你笑完了沒?還打算笑多久?」

  「沒……嗚吼吼吼噶……」

  「到底有完沒完!」聲音嚴厲。

  「嗚吼……呃,完了,笑完了……」冬天冷訕訕。

  雲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半晌無語,冬天冷訕訕地坐直了身子。

  雲揚的視線隨即又注目於自己的被子之上,目光盡顯冰冷。

  冬天冷臉上登時一僵,討好地用手趕忙去撫平褶皺,卻看到上面濕了一塊,那是自己笑出來的口水,還有一團鼻涕……

  冬天冷情知不好,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抹。

  男人的被子上,多了另一個男人的體液,這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雲揚面無表情,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有意無意地盯上了冬天冷的屁股。

  冬天冷登時感到渾身上下都不得勁,訕訕地站起身來,卻使勁地弓著腰,一臉諂媚外加謙卑的道:「老大……嘿嘿……我是來……我是來……我來做什麼的來著?」

  雲揚眼神都空洞了,這他媽的到底是一個什麼貨?!

  冬天冷趔趄著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歉:「老大,你看我……弄髒了你的被子,不小心來著……這個…那個…老大你等下記得洗一下啊,千萬別讓別人看到,就不會有人認為你尿床了……」

  雲揚黑著臉,搓著手,殺機四溢,難以抑制。

  冬天冷倒退著往外走:「老大你……恩恩,啥都沒事……就是那團鼻涕,你處理一下就好了,這個,你畢竟還沒那啥,免得被人認為你那啥……其實那也沒啥,是男人都會那啥的,要是真沒那啥才真正那啥了呢,但那啥終究是……被誤會了不大好……」

  雲揚瞪大了眼睛,這次是真的有些迷惘了。

  這貨說的是什麼?

  什麼那啥是那啥,那啥不是那啥,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哈哈哈哈……唔吼吼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嗝……」冬天冷看到雲揚由冰冷轉為懵逼的表情,突然間好似是想到了為什麼,笑點直接到了鼎沸處,瘋狂地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張著嘴居然合不上地笑,就像是要活活將自己笑死過去一樣……

  雲揚一頭黑線。

  「你這二貨發什麼神經病!你又笑什麼?」

  「哈哈哈……」冬天冷越發笑得快意,漸漸笑得喘不過氣了。

  「砰!」

  雲揚莫名地感覺到自己竟然被鄙視了,登時狠狠一腳就踹了出去,冬天冷整個人好似騰雲駕霧一般地飛了出去。五體投地的趴在雪地裡,卻兀自大笑不已。

  一個冬氏家族的高手小心地問道:「公子怎的被踢了出來?有沒有問明白,雲公子到底要我們做什麼事?嗯……你笑什麼啊?難道是被雲公子點了笑穴?」

  「啊?」冬天冷聞言之下一下子就懵了,一拍大腿:「糟糕,這正事兒讓我給忘了,這事弄得……」

  幾個在外面等候的冬氏家族高手一頭黑線:這你也能忘了?那您是進去幹嘛的?笑他媽的能當正事辦嗎?

  真有心問問,你到底進去幹什麼啦?

  他媽的就自己笑得跟個海狗似得,居然還回去怎麼裝逼說了一堆,打算是挺好,想的也挺美,但是……你以為我們這些在外面等著的都是聾子?

  雲公子說你二貨那都是輕的,輕到極點了,你他媽的就是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的傻逼!

  冬天冷急匆匆地爬起來,又跑了進去。

  「滾出去!」

  雲揚震天怒吼。

  「呃……」冬天冷狼狽之極:「我就是來問問……」

  「問個屁!」雲揚怒不可遏的道:「你剛才在笑什麼?那啥又是啥,你他媽的到底在說啥,在笑啥?」

  「那啥是啥?我就是在笑……」冬天冷頓時又想了起來剛才的系列對話,登時一股笑意又再度直衝腦門,頓時又張開大嘴:「哈哈哈哈嗝……嗷……」

  隨著一聲慘叫,整個人又被踹了出去。

  外面幾個冬氏家族的高手這下子真心的無語了!

  你這個憨貨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辦事,能不能有點正形,能不能?!

  幾個人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不管這是自己家少爺了,惡狠狠地撲上去,直接將冬天冷的衣領拉開,一大團的冰雪就塞了進去!

  我讓你笑!

  笑個西八!

  「嗷……」冬天冷的慘叫驚天動地,空前慘烈。

  ……

  冬天冷第三次是打著哆嗦,唇青面白的走進去的:「老大……得得得……你到底讓我幫你……得得得……幹什麼事?」

  凍死了!

  真正的凍死了!

  我現在已經被冰冷的寒意所支配!

  這還是我自己家的侍衛嗎?不僅扒了我的衣服往裡塞雪塊,而且還將我的玄氣封住了……

  這天下間,誰家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侍衛?

  嗯,還不只一個,是一群!

  「我怎麼總是遇到一些奇葩呢……」冬天冷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雲揚冷口冷面冷眼地看著他,冬天冷頓時又感覺一陣笑意湧起,差點又要爆笑出口,幸虧太冷了,他身上的寒意還沒消散,還提醒著他,這才勉力忍住了。

  哆哆嗦嗦地說道:「老大您到底有何吩咐……我我我……小弟……阿嚏阿嚏!……赴湯蹈火,阿嚏……在所不辭……」

  雲揚對於是否交代冬天冷這件事越來越沒有信心了,這貨實在是太不靠譜了:「還是等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

  冬天冷迷迷糊糊的走出去,兀自感覺迷惘之極:這……咋回事兒?

  難道竟是在玩我嗎?

  看著冬天冷又再度一臉迷糊地走出來,冬氏家族幾位長老感覺直接就是日了狗!

  「哎……」

  人人都是一聲長長地歎息。

  只感覺心中的無力感,已經去到了極處。

  人生不幸啊!

  人生本來已經艱難之極,怎的偏偏又攤上這麼一位少爺。

  前途無亮啊!

  ……

  第二天一早。

  春晚風,夏冰川,秋雲山三人整理好了行裝,前來向雲揚辭行;卻發現冬天冷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德行,焉頭搭腦,無精打采,渾身上下都彷彿罩著一層迷霧一般,滿頭滿臉滿身滿心的魂不守舍。

  「你這是咋了?」春晚風關心地問道。

  冬天冷瞪眼道:「我哪知道我咋了?我要知道我咋了,還用你問?你閒的吧?」

  春晚風一番好心惹來一通狗屁呲,頓時一肚子糾結:「你丫的吃錯藥吧?」

  「藥不藥的你能治啊?」冬天冷不客氣的道:「滾!別擋老子面前礙眼!趕緊滾,痛快滾!」

  春晚風氣的一肚子大便,他媽大早晨起來你就給我這樣的不痛快!

  我關懷你還關懷出錯了,你這麼拽你咋不上天呢?!

  「那你走不走?」春晚風瞪著眼睛。

  「我走不走關你屁事!」冬天冷也瞪著眼睛。突然發現了新大陸:「哎,你們三個,他媽的這幾天怎麼沒穿綠袍子?怎麼沒戴綠帽子?你們這三個沒有信譽的無恥之徒!趕緊給老子換上,麻利的,痛快的,我說這幾天總是不爽快,原來你們幾個混蛋賴了我的賬,一群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下作!」

  秋雲山夏冰川春晚風三人登時齊齊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半晌無語,瞪著冬天冷,額頭上青筋跳起來老高。

  他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記著這些?

  三人一腦門子的黑線,再也不理這貨,逕自去找雲揚告別。

  你丫的愛走不走!

  「江湖風波起,歸家保平安,諸位盡早返程回家。」雲揚道:「就此分別吧。」

  秋雲山三人登時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但就表面看來,一切全都正常得很,風平浪靜。

  而且,雲府此際還有雷動天與老穆這樣的超級強者坐鎮,無論如何,也不該出事才對。

  「老大您也多多保重!」

  三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分外情真意切:「日後天高水長,千萬莫要忘記了我們家族,還有您的一位兄弟。不管有什麼事情,只需要老大一張紙條一句話,兄弟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有心!多謝!多多保重!」

  雲揚微笑。

  三人接上那三頭正處在深沉睡眠之中的玄獸幼崽;但只要對玄獸有所辨識的人都會感覺出來,這三頭玄獸,已經不同了,本質丕變,未來不可限量。

  三大家族的人深深彎腰,向著雲揚鞠了一躬:「雲公子,多謝了!」

  雲揚點點頭:「後會有期。」

  他抬頭,看著遠方陰上來的雲彩,心中默默地說道,看來……又是一場暴雪將來了!

  春晚風等人退後幾步。

  冬天冷上前,糾結萬分地說道:「老大,您之前說的到底是啥事兒?」

  「沒事了,是真沒事了!」雲揚打定了主意,不用這貨了,隨便找個理由道:「你也一道回去吧!確實沒啥大事兒,原本我想讓你幫我找點幽冥草,但想一想,這東西全憑際遇,有心尋覓難度太大,我還是等有空的時候自己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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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21:05: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能佔的便宜快拿到手!

  「幽冥草!?」冬天冷精神一震:「老大你放心,小弟就算是跑到地獄裡,也要為老大找一株來。」

  「好!」

  雲揚一拱手,朗聲道:「四位兄弟,各位朋友,一場歡聚,終有盡時;天涯海角,不忘今日。江湖路遠,紅塵人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雲公子多多保重!」

  「老大多多保重!」

  冬天冷四人肩並肩地走出雲府大門的時候,回頭看去。只見雲揚一如既往的一襲紫衣,依然在雪地中站立,身形挺拔,面含俊逸笑容,風姿綽約,儼然一副絕美圖卷。

  四人卻不期然間齊齊感覺到心中一酸,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老大多保重啊……」

  四個人的聲音,盡都夾雜著嗚咽。

  雲揚輕輕揮手,眼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祝福,心中默默道:「你們四人,也多多保重,他朝……有緣再會。」

  ……

  四大家族方面的人手終於走了。

  雷動天背負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卓然站立在了雲揚身後,看著逐漸遠去的人群,雷動天淡淡地問道:「為什麼不讓他們留下來?為什麼讓他們走?」

  雲揚一時默然,半晌才笑了笑,卻沒有開口解說什麼。

  雷動天道:「這些人雖然修為不高,總是一股戰力,更有人數優勢,戰至必要之時,就算是施展疑兵之計,也可派上用場。」

  雲揚輕聲道:「但若是將他們留下來,他們一百三十五個人,恐怕最終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雷動天道:「你竟是為了這個?」

  雲揚默然點頭,道:「既然助益力度有限,又何必留下他們,更多的暴露我方破綻!」

  雷動天沉默了一下。

  他何嘗不知雲揚所言不過推諉,卻也感覺雲揚是因為對四大公子的情誼,而不願四大家族之人盡覆於此役,否則,無論彼時四大公子能否保全,他們都無法面對自己家族的追究!

  雲揚收拾了一下心境,轉頭看著雷動天,認真地說道:「雷兄,若你是他們,我也會盡早地送你走的!頃刻如故,非是虛言!」

  雷動天頓時感覺心中一暖,颯然笑道:「當真嗎?」

  雲揚道:「就算是現在,我也希望……雷兄你能夠離開,回轉本家,避開四季樓這個冤家對頭!」

  雷動天登時感到心頭熱潮翻滾,心潮澎湃地道;「好兄弟!可是我卻是不會走的。」

  他轉頭,看著雲揚:「反倒是我將你拖入了這一攤渾水之中,殊為抱歉,放心,我一定會護得你周全!大不了,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便是!」

  這段話,雷動天說得發自真心、源自肺腑,不存半點虛假!

  「雷兄!」雲揚感動的道。

  「雲兄弟!」雷動天感動的道。

  房內。

  老穆隔著窗子,看著外面雪地裡的兩個人,心中感慨萬千:在這樣的人世間,竟然還能有這樣真摯的兄弟情,真是太難得了。少主這一次出來遇到這個雲揚,不管是從修為,練功,還是友情……都是值得的!

  白衣雪隔著窗子,看著外面雪地裡的兩個人,心中感慨萬千:我家公子真是天縱之才!這分明就是天生地成的傳奇騙子!亙古無雙的超巨忽悠!前所未有的教科書演技派!曠古絕今的絕世陰人!空前絕後的夢幻奇葩啊!

  ……

  「雷兄,兄弟還真有件事情需要你襄助!」

  「什麼事?說!只要我能做到,絕無二話!」

  「嗯,眼看著大戰降臨,我這邊,丹藥和傷藥……」雲揚有些難以啟齒:「還望雷兄襄助一二,未雨綢繆。」

  「這是應該的!」雷動天豪爽大笑,道:「說起來這事兒是為兄的錯,怎的竟勞兄弟開口,該罰該罰,這就拿出來。」

  他手指在戒指上抹了一下,道:「三十份,夠不夠?」

  雲揚道:「若是再多些更好,我手底下的那幾人實力雖然未臻上乘,但忠誠無慮,多一份保命本錢,相信對此役更多益處。」

  雷動天哈哈大笑:「那就湊整給你一百份。這裡是十瓶內傷的丹藥,這是十瓶外傷的丹藥;每一瓶十顆;這是一百份外用的傷藥;這是一百份專門針對骨骼筋脈的傷藥……」

  「太謝謝了!」雲揚一臉感激。

  「兄弟為了我,寧可陷身危局,區區傷藥,卻又何足掛齒!」雷動天很是感慨。

  雲揚將所有傷藥都收進了戒指,擔憂地說道:「雷兄你將許多極品傷藥都給了我,雷兄你自己要怎麼辦?非是小弟不相信雷兄的能為,實在是這個,刀槍無眼……」

  雷動天寬慰地說道:「放心,我這裡還有二十份,夠我們用了。」

  隨即傲然道:「就憑他們想要傷到我,哪有那麼容易……呵呵……」

  「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雲揚一臉安心的說道。

  房內。

  白衣雪的面容極盡扭扭曲之能是。

  人家一共才一百二十份的極品上藥,居然讓雲揚忽悠出來一百份……這已經不是單純大手筆可以形容,那是絕大多數都給了雲揚,自己只留那麼點。

  白衣雪絕對相信:若是現在雲揚將雷動天賣了,雷動天絕對會歡天喜地的幫著抬價,幫著數錢的!

  這一點,已經是毋庸置疑無可爭議的事實!

  「雷兄!」

  「兄弟有話就說,咱們兄弟之間哪裡還用得著遮遮掩掩,痛快說。」

  「恩恩……是這樣,小弟在修煉上,頗多不解之處,我兄乃是修行大行家,不知……」

  「說,有什麼不懂的儘管說,為兄為你解惑!呵呵,在這點上,不誇張地說,為兄還真是大行家,比兄弟你要懂得多很多,修行這玩意半點不能虛妄……」

  ……

  良久良久之後。

  「雷兄。」

  「兄弟說!」

  「嗯,小弟昨天已經服用了三枚朱果,自覺獲益良多,但始終感覺將那藥力化開,歸於己用得有些艱難,大抵是需要一個催化過程,雷兄若是沒有事情……可否幫小弟錘煉一把?加速藥力收歸己有的過程……」

  時間緊缺,雲揚本著能佔的便宜盡早的趕緊佔到手的原則,不斷的提要求。

  「哈哈哈,這事還真是我忽略了,本就該我幫你錘煉的,你越早將藥力盡數化納,就越增保命本錢!就這麼決定,為兄就陪著兄弟你練練;放心放心,兄弟你完全不用擔心自身境界不穩,為兄會精確控制著力度,將整個過程濃縮一天半的時間之內,只要兄弟你心理上承受得住,我就能將你的修為徹底夯實,將那百年修為盡數融入你身!」

  「那,太好了!」

  接下來的一天半時間裡,雷動天與雲揚始終都湊在一起,或者切磋、或者錘煉,幾乎比連體嬰兒還要親近!

  雷動天果然是嚴格的實行了自己說過的話,控制錘煉的力度,當真是恰到好處,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始終維持在雲揚所能承受的臨界點之上,不斷地鍛打……

  「兄弟真是天才!我以超越你當前整整一品實力,居然還不能完全壓住你。嗯,且待我提升一品半的戰力試試。」

  「一品半居然也沒到你的極限,雲兄弟,你,你這戰鬥力可是真的很了不得啊……」

  「兩品半……嘶!兄弟,你這樣的戰鬥意識,為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等天才!超出你自身極限足足三品的修為,居然才將將達到你的臨界點!」

  「單只是戰鬥意識來說,雲兄弟你……在我所見過的年輕一輩,絕對的第一人!」

  「雷兄誇獎了……小弟汗顏。」

  「還是那句話,修行從無花假,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不存半分誇大!」

  雷動天聲音很鄭重。

  雲揚歎口氣:「可惜小弟的體質終究太雜……縱然如何努力的錘煉自己,但,在真正的天才面前,還是自慚形穢。而且當前這個樣子,只會徒惹人妒忌,一個不好,便要會引來殺身之禍。」

  雷動天本來心中尚有幾分妒忌之意,但聽雲揚這麼一說,雷動天反而感覺自己是真的有些小肚雞腸了,居然情不自禁的為雲揚難過起來:「兄弟莫要灰心,所謂事在人為,只要足夠努力,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勤能補拙,亦是修行至理!」

  雲揚兀自唉聲歎氣。

  雷動天持續打氣:「別想這些不高興的,來來來,為兄為你喂招!來,努力起來!在我眼中的雲賢弟,乃是一等一的天才,絕不是灰心喪氣的孬種!」

  「當體力去到了崩潰邊緣的時候,一定要堅持下去!繼續,堅持住!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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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21:13: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一步登天……境!

  在這一天一夜裡。

  雷動天絕對是一個良師,還要是教科書級別的那種!

  在他不遺餘力的極限鍛打之下,雲揚此次所獲得的百年修為,幾乎是以飛一般的速度在鞏固、在凝實,全面融入自身,化為自家的真實戰力。

  雲揚的自身修境在這其間,先後突破了兩次!

  服用朱果得來的百年修為,本來就可令雲揚直接突破,但雲揚憑著自身壓抑,尤其是綠綠之助,將修為一直壓抑在八重山巔峰狀態,但在這種特異的修煉氛圍,持續的高壓戰鬥中,每每感覺到自身去到了臨界點,雲揚加綠綠聯袂內在壓制,雷動天則在外界輔助鍛打,順利壓制之後,再繼續鍛煉,然後又到了,又壓制,又鍛打……

  如此連續七八次之後,修為直接被逼到八重山的巔峰極限,再不存任何餘地之刻,雲揚就勢突破至九重山!

  然後又是十幾次類似的重複之後,順利突破十重大圓滿之境!

  這是天玄大陸修者認知中的極限境界,非當世頂峰修者不能至及的終極境界!

  然而這對於雲揚而言,卻就只是一個關卡、一個全新修境的起點而已!

  而明白這個關卡重要性的雷動天,採用一鼓作氣的方式,直接就是逼著雲揚,繼續衝關,繼續鍛打,整整一夜下來,全程動作,沒有絲毫停息。

  終於在黎明時分,雲揚感覺自己疲憊欲死的身體突然間輕盈起來。

  身體內的雜質,亦在這一刻自動自覺得揮發了出去。

  連被操弄得頭昏腦漲的腦子也恢復了清明,舉手投足盡皆圓潤如意,隨心所欲,還有神識之力,更是驀然間暴漲十倍!

  這一切的一切盡都在在彰顯了,雲揚終於進入了修途新境,真正意義上的玄氣天境!

  天境一重天!

  雷動天一直壓著雲揚的臨界點,一直幫他夯實基礎,一直往前催進,一直催到了玄氣天境的一重山巔峰。

  朱果的效力,至此終於到頭!

  但雲揚這一天一夜的進步,卻又何異是一步登天!

  晉升至天境一重天的雲揚,確實是登天了,由山境進步到天境的雲揚,可不就是登天了嗎?!

  不過一日之別,雲揚的修為戰力已然判若兩人!

  停下來的時候,就連雲揚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在一夜之間,以不借助綠綠的玄異力量的前提下,直接衝到了這麼高的高度!

  ……

  老穆在窗口看著這一夜的種種,心中無限感歎。

  公子果然是對這位雲揚動了真的兄弟情!

  整整一夜啊,這麼盡心盡力的助力突破,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包括公子自己當年突破的時候,都做不到接連突破這麼多的瓶頸、極限,而他卻是幫助雲揚做到了!

  甚至公子當年突破的時候,都因為某些因素而留下了遺憾和瑕疵,在這裡,居然幫助雲揚悉數避免、越過、補充……

  「哎,少主對他爹……都沒這麼盡心盡力過……跟這個雲揚真是投契萬分哪!」

  幸虧這份緣分非是孽緣!

  幸虧雲揚不是女人!

  也幸虧公子沒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幸虧,幸虧!

  兩人共處了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

  縱然強如雷動天,都累得虛脫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但,雲揚卻還是精神奕奕,甚至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好!

  紅光滿面。

  爽利無限。

  意氣風發。

  「雲兄弟,你簡直就是一個小怪物!」雷動天喘著氣,臉色都變得慘白。

  他覺得這一天一夜,跟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沒有分別!

  怎麼會這樣,明明自己才是主動、主持事態發展的那一方才是啊,怎麼到了到了,自己都累完了,人家雲揚還是神完氣足,狀態超好!

  這個結果雷動天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身為道境強者,有一天,會為了陪著一個山境的螻蟻提升而搞得筋疲力盡。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無法置信的事情!

  以道境強者浩如煙海無窮無盡的力量來說,促成區區山境修者的突破……雷動天自我感覺,自己就算完全是用玄氣灌注去推動,也能一鼓作氣的推過去。

  但,事實卻是並非如此。

  雲揚的韌性和狠勁,讓雷動天也為之大吃一驚!

  甚至是驚悚!

  他一停不停的跟自己請教,切磋,讓自己以雷霆高壓的姿態,不斷的對他的戰技與玄氣進行鍛打融合。

  雷動天每一句話,在雲揚這裡第一時間裡就能運用自如,甚至舉一反三!

  甚至還不只是運用自如,還有推陳出新,演繹出更精彩的風采!

  從頭到尾,雷動天半點都不用擔心他無法領悟的問題;他就像是一塊乾燥到了快要融化的海綿,在飢渴的汲取雷動天說出來的所有知識!

  任何玄氣、戰技的配合技巧,任何衝關破境的經驗,任何的……一切一切……

  從玄氣八重山向著九重山邁進的時候,雷動天只是提醒了一句話,雲揚居然立即就利用這句話蘊含的道理,直接將自己的玄氣推到了最適合突破的臨界點!

  然後一番切磋之後,就在戰鬥之中突破,順順利利,全無阻滯!

  更在突破之後即時反撲,強勢反向逆襲自己!

  並且在反撲切磋的過程中,一點點錘煉自己剛突破的玄氣修為,將朱果的剩餘藥力一點點揮發出來,全面發揮運用,不使有任何一點遺漏。

  相對於雲揚的水到渠成,順理成章,雷動天那邊就比較悲催了,他一方面要控制力道氣勢,避免一個控制不好,錯手弄傷雲揚,一方面還要精確維持雲揚的實力節奏,不斷的進行最稱職的陪練工作。

  當然,維持這種狀態的感覺非是如何負面,而是快感連連!

  就眼看著一個人對於學習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悟性超人。每一個節奏都是極限速度的直接當事人雷動天而言,這份成就感也是毋庸置疑的!

  是以雷動天不知不覺得跟著雲揚的節奏一路持續進行了下去。

  然後他就當真見證了一個奇跡的誕生!

  一天一夜,三枚朱果提供的百年年修為,令到一個人從玄氣八重天在每一步都徹底夯實的玄氣基礎上,一直突破到了天境第一重天巔峰!

  甚至是猶有餘力,尚有有餘未盡的餘地。

  雷動天都不禁生出了一種要收徒的衝動……

  原來教導人居然能夠這麼的快樂?這麼的舒爽?

  「這一切全都有賴雷兄悉心教導,小弟在此誠摯感謝。」雲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雷動天這會看著雲揚的眼神很複雜。

  在一切結束之後,他發現,自己除了在修為方面仍舊比雲揚要高很多很多之外,其他的方面,任何方面都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給雲揚了。

  雲揚已經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將自己掏得一乾二淨、點滴無遺!

  原本還在感歎身體被掏空的雷動天突然間有一股難以遏制的惡念升起。

  這等天才……若是成長起來,那麼,自己的光芒難免要被其壓抑。

  這世上有了雲揚,還會否有我雷動九天之時?!

  那麼,是否要提前將之斬殺、消弭隱患於萌芽之中呢!?

  但這個念頭旋即就被雷動天強行壓了下去。

  還是以後再說吧!

  莫說雲揚當前利用價值猶存,就只說自己在他投資偌多,便不能隨意毀去,還有自己跟其建立了極深厚的兄弟情誼,七情鼎爐雛形已然昭然,不到修煉的時候,怎麼能讓他死?

  罷了,自己待雲揚愈好,他對自己的感念勢必更甚,彼時七情反噬發動之時的過程也必然更劇烈,而雲揚自身修為越高,自己於功成之時能夠獲取到的元陽之力也越大,好處始終都是自己的,何必操之過急,讓一切失控!

  雲揚敏感的察覺到了雷動天眼中的那一抹惡毒。

  「果然不過就是一個未經過風雨的紈褲子弟,自然有其心機,也僅止於此,不外如是。」

  雲揚心底淡淡評價一聲。

  若是當真心思深沉之輩,在自己問那些問題的時候,要嘛避重就輕、要嘛淺嘗則止的回答。怎麼也不會被自己的話帶進溝裡去。

  就算一時興起被帶進了節奏,傾囊相授之後,也絕不會立即將嫉妒與惡意表現得這麼明顯。

  雷動天這兩樣都沒有做到,這樣的角色,當真不堪稱道!

  這樣的高階修者,在雲揚眼中,除了修為極高之外,再無一可取!

  ……

  「真是可惜,有這麼多的資源為輔,更有雷兄不遺餘力的相助,卻也只能令我提升到天境一重。」雲揚歎口氣道:「我還以為,百年修為,能夠直接令我提升到天境四五重的層次……」

  雷動天的思路立即被岔開,道:「你想得倒美,若是將那三枚朱果的藥力完全用來提升進境,一味的追求突破,強行推進到天境四五重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一味的提升境界,便不免失卻穩固的根基,根基不穩,修途難遠,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如你這般將自身根基徹底夯實了的提升,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提升,全無隱患,只有裨益的提升,兩者孰優孰劣,可見一斑!」

  雷動天哼了一聲:「還不明白嗎?再直觀一點的舉例說明,用沙子和上泥巴,也可用於建房;但用這樣材質蓋一棟房子;與用青鋼白玉石打一個地基,何者更好?!那個更能持久?!就算後者暫時尚難耐風雨,卻總比前者等閒便不堪維繫,一朝傾覆來得要好吧!」

  「原來如此。」

  雲揚郝然一笑:「還是雷兄懂得多,端的一語中的,比我所著眼之處高了不知凡幾。」

  雷動天教訓道:「雲兄弟你一定要記住,不管是什麼事,都一定要先打好基礎!否則,只能是後悔不及,縱悔亦遲!」

  雲揚淳淳受教。

  窗口老穆歎了口氣。

  少主,您說的對;但是雲揚的基礎,真的是無比的雄厚了……反倒是您自己,沒有做到。

  您所說的這幾點,您……都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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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21:5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天香國色!

  計靈犀和月如蘭圍觀雲揚在和雷動天對戰,切磋,兩個人眼中的神色盡皆不同。

  月如蘭:這位雲公子心思聰敏,計謀深沉,深謀遠慮,實在是當世不可多得的雋才。假以時日,必然是一代風雲人物,靈犀能得此良人,真真是有福啊!

  計靈犀:這個傢伙真是奸詐。跟自己的敵人居然能混的這麼好,我看他直接能活活的將這個傻瓜坑死!實在是太陰險了,太奸詐了,可是……我好喜歡!

  當天晚上。

  計靈犀與月如蘭正在一個房間咬著耳朵說話,突然有人敲門。

  雲揚的聲音:「睡了沒?」

  「靈犀開門去!」月如蘭翻個白眼:「妳心上人來了!」

  計靈犀黑著臉道:「這混蛋這麼晚了來做什麼?肯定沒好事,小白臉沒好心眼說的就是他!」

  口中腹誹,卻還是站起來去開門。

  「還沒睡啊?」雲揚進來了。

  計靈犀聞言即時開口反刺:「你看我倆的樣子像是睡了嗎?要是我們睡了,你敢進來嗎?真要是睡覺了,誰給你開門?」

  雲揚揉揉鼻子:「是我問得笨了。沒睡正好,我這裡有一壺好茶,咱們品一品,我可是聽靈犀說過,蘭姐乃是品茗高手。」

  月如蘭看了計靈犀一眼,道:「靈犀在你面前真是沒啥秘密,估計我這個姐姐僅有那麼點底蘊都被她賣光了吧。」

  計靈犀登時滿臉通紅,全無掩飾地白了雲揚一眼,心中納悶:我啥時候跟他說過了蘭姐的什麼事呢?怎麼就全無印象了呢?真正的見鬼了呢!

  說話間,雲揚逕自取出來一包茶葉,才一打開茶包,已經一股馥郁的茶香瀰漫而出。

  「好茶!」

  月如蘭眼睛一亮:「端得好茶,這是什麼茶,怎的竟有這等香氣?還沒有浸泡,就已經可以發出這樣香味的茶葉,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看來今天是有口福了!」

  雲揚微笑道:「這茶的名字特別適合蘭姐和靈犀,算是格外的人茶相得,相得益彰。」

  「什麼名字?」月如蘭與計靈犀一起問道,顯然是被雲揚撩了興致。

  「這茶的名字,叫做……天香國色!」

  雲揚道:「聞著香,泡出來更香;而且泡出來的茶湯色澤,一如碧海藍天,美不勝收。」

  「這世上居然有這等好茶,端得茶中逸品。」兩女愈發地悠然神往,對此茶的興趣更大了一分。

  茶好,名字也好。

  天香國色!

  只是這麼一聽,就頓時感覺這茶不是普通的茶!

  由我們倆品鑒,果然是相得益彰!

  說話間,雲揚將茶泡上。

  沸水三滾之餘,非但茶香更甚之前,茶湯顏色也如雲揚所言,儼然青天一碧,通透無暇,當真是前所未見的賞心悅目。

  不過,月如蘭與計靈犀心中卻總覺得,縱使這茶湯色澤悅目,但與天香國色這個名字的匹配度,卻似乎還不夠,難以名副其實。

  只是這話卻又如何能當面說出來?

  「好茶!果然好茶!」月如蘭讚不絕口:「天香國色,名不虛傳。」

  「靈犀也嘗嘗。」雲揚笑道。

  計靈犀也端起來喝了一杯,道:「果然好茶。」

  「茶好,人也好。」

  雲揚慢條斯理的微笑道:「今晚上過來,品茶的因素固然不假,但更重要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月如蘭柔聲問道:「什麼事?雲表弟直言無妨。」

  話音未落,月如蘭忽而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暈,下意識地抬手去扶,竟覺抬手甚是乏力,力不從心。

  月如蘭登時一驚,再看計靈犀,也是一副暈乎乎的樣子。

  月如蘭突然警覺:「雲揚,你給我們喝的什麼茶?」

  計靈犀已經感覺眼前似乎出現了重影,晃著頭說道:「怎麼了,為啥這麼暈呢,好想睡覺……」

  雲揚道:「想睡覺就對了,這是這個茶的正常效果。」

  計靈犀嬌憨點頭:「原來如此。」

  這會的她顯然已經失去了思維的敏銳,僅餘本能反應。

  月如蘭立刻覺察出事情大致始末,沉聲道:「雲揚!拿解藥來!」

  在視線中看出去,雲揚的樣子已經模糊起來了。

  只聽到雲揚輕聲說道:「此茶非毒,只得安神助眠之功,只是效力較強而已,實在沒有解藥一說……雲府已成是非之地,這段時間尤其危險,我先送妳們出去避避,等過了這段時間再接妳們回來。」

  暈眩中,聽到雲揚似乎說了最後一句話:「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妳們不走啊,我怎麼能眼看著八哥……」

  八哥什麼?

  再之後的內容月如蘭已經聽不清楚了,整個人暈了過去,甚至不清楚,自己現在聽到的這句話,是不是自己的幻覺?錯覺?

  而她對面的計靈犀,甚至連這句話也沒有聽到,因為她比月如蘭更早一步睡倒。

  ……

  「無音!」

  「你知道她們的身份!更知道她們於我,於你的意義!」

  「一定要保證她們的安全!這點是最高優先級別!」

  「等她們醒過來,若是還沒有我的消息傳過去,就告訴她們,我已經死了,讓她們保重身體,千萬不要有任何的輕舉妄動,等日後再找機會為我報仇。」

  「若是那時候我當真已經真的死了,就告訴她們,我已經死了。但,臨死之前告訴了你,其實現在玉唐的風尊,就是計凌風,讓她們去找風尊。不要提為我報仇的事情。」

  「若是那時候事情已經過去,就實話實說,讓她們等待我去接她們回來。」

  「是,公子。」

  水無音對於雲揚的決定完全理解。

  「我明白您!」

  因為換作是他,也會這麼做,半點不差的照做,所以此刻,他會半點不差地照做!

  ……

  夤夜。

  水無音小心翼翼的接走了月如蘭與計靈犀。

  「公子,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若您身死,我安排好兩位小姐,就隨您而去。」

  「若您還在,我水無音繼續跟您鏖戰天下!」

  ……

  送走了計靈犀和月如蘭,雲揚終於可以深深滴鬆了一口大氣。

  這段時間以來,雲府中人的安置一直都是雲揚的心病,而現在,冬天冷等人走了。月如蘭和計靈犀也被自己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沒什麼需要掛念擔心了。

  「老子準備好了,就等四季樓的人了,他媽的四季樓的人手怎麼還不來?!都不知道兵貴神速嗎?這等效率叫什麼天玄大陸最神秘最可怕的恐怖組織!」

  雲揚這會甚至有些焦躁!

  「盡早一些殺得血肉橫飛吧!」雲揚默默地想著:「我渴望著那樣的場景!」

  北風呼呼地刮了起來。

  天上的陰雲越積越厚,漸漸演變成了如同潑墨一般的境地。

  再過片刻,有點滴零星的雪花飄了起來,落在肌膚上,一片輕寒之意直襲心頭。

  雲揚負手站在門外院子裡,仰望著天空陰雲,心中不禁想起,以往每次遇到這樣的天氣,老大土尊總會找兄弟們聚一聚。

  喝喝酒,聊聊天。

  「杯酒慶蒼天。」

  「雪落滄海寒。」

  「幸有兄弟在。」

  「共此薄衣衫。」

  「金木水火土。」

  「雷雲風血燃。」

  「此情應常在。」

  「此夢天心圓。」

  「何當乾坤鑄。」

  「再來醉餘年!」

  這是當時兄弟們每次相聚之時必然會行的酒令,一人一句詩,一旦續不下去的,就要罰酒一杯,繼續想。然後轉一圈,將這一句空著。

  要是轉一圈仍舊想不出來,那就繼續罰酒。

  其中最倒霉的,莫過於六哥雷尊。

  因為他排在五哥火尊後面,到了火尊就沒答上來,而火尊乃是負責上半句的;縱然雷尊才情蓋天也是無濟於事,尤其雷尊的才情還非常一般的說。

  所以每次行酒令,兩人連續罰酒個七八輪都是等閒事,那次,火尊費了半天勁,這才咬著牙蹦出來一句湊數的:金木水火土。

  雷尊當時鬆口氣,立即將另外四個兄弟續上了。

  而那次行過那次酒令之後,雷尊再也不玩這種遊戲了,理由就是:老五太傻!老子在他下面,實在是太吃虧了!

  猶記當時自己續的便是「何當乾坤鑄。」

  雲揚自幼顛沛流離,人間的悲歡,已經看得太多,生死,也早已經看慣;雖然年齡最小,卻是九尊中人生際遇最為淒慘的一個。

  所以雲揚最大的心願就是:什麼時候,天下一統。整個天玄大陸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再也不打仗!

  再也沒有戰爭!

  再也沒有犧牲!

  所有的孩子都不再會被拋棄,所有的苦難,都遠離這個紅塵人世!

  他這句話,本就代表著自己最深處的心願。

  而老大土尊收尾的最後一句話:「再來醉餘年!」卻是將整首酒令的畫風格調提升了不止一層,端的是點睛之筆,喻義深遠!

  當天下太平之時,我要和兄弟們重聚,天天喝酒,天天開心,此生餘年,一起度過!

  雲揚回想著往事,一時間整個人都癡了。

  北風凜凜,衣袂飄飄。

  碎碎的雪花,飄飄揚揚地落下,落到他的臉上,他的身上,他的頭髮上……

  對於這一切外物加身,雲揚全然沒有任何察覺,就這麼一直負手站在這裡,沉浸在追思往事的氛圍中。

  與火尊與雲醉月的衣冠塚,正好是並排而立。

  他的眼神空濛。

  當年喝酒的時候,每一幕都是從眼前輕輕閃過。

  兄弟們的笑容。

  喝酒的耍賴。

  抓耳撓腮的苦思。

  一起笑罵。

  五哥和六哥相互埋怨,就在大雪地裡摔跤……

  雲揚心中,喃喃地念著:「杯酒慶蒼天,雪落滄海寒;幸有兄弟在,共此薄衣衫;金木水火土,雷雲風血燃;此情應常在,此夢天心圓;何當乾坤鑄,再來醉餘年……」

  「幸有兄弟在,共此薄衣衫,幸有兄弟在,共此薄衣衫……」

  不知道是否是一語中的,「共此薄衣衫」一句普出口,雲揚驀然從深沉的回憶中醒來,竟當真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寒冷,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似乎連自己的心,也被這漫天冰雪封住了。

  普還神的雲揚抬起頭看去,這才發現眼前的雪花密密麻麻,整片天地間已經盡數籠罩在迷濛氛圍之中。自己身在院子中央,卻連大門那邊的狀況都看不到了。

  「今天還真是個好天氣!」

  雲揚喃喃滴說道。

  「有兄弟的時候,這等天氣必要喝酒!但是如今沒有兄弟在,這等天地,就只等著廝殺。」

  「真是不同啊……」

  雲揚苦澀地笑了笑。旋即又搖了搖頭,突然仰天長聲吟道:「大雪漫世間,天寒心也寒;胸中不平氣,眼下好河山;荒郊英雄骨,孤墳葬紅顏;誰將劍來擋,誰補奈何天?誰有翻覆手,共我薄衣衫?」

  …………

  茫茫天地。

  大雪覆蓋。

  從天到地,一片茫茫。

  冬天冷等四大家一行人已經到了一個岔路口地界,此處距離天唐城已有七百里之遙。

  「這鬼天氣,突然來了一場這麼大的雪,趕緊找個地方喝一杯是正經,然後……咱們就各自滾蛋回家吧。」冬天冷熱情提議:「小心點,別把你們的玄獸凍得拉肚子。」

  「放你的三千六百個心!」其他三人一起翻白眼怒罵。

  但想一想,就這麼分別,竟頗有些不捨的意思。

  當下四人商量著,找個好地方好好的喝上一頓離別酒?

  但此際大雪茫茫,四下更無繁華城鎮,更遑論上檔次的酒肆?

  於是乎,乾脆就著山勢,紮了一個大帳篷。

  兄弟四人撅著屁股鑽進去,搞了幾個冰涼的菜,湊活著喝酒,大抵是喝一杯,嘶嘶的吸一口涼氣,反正四人要的就只是個氣氛,非是真正的喝酒吃飯。

  「真他媽過癮……」

  冬天冷吸著氣:「冷天吃冷菜在冰天雪地裡喝涼酒,真是風雅至極,賞心悅目啊!」

  其他三人都是翻白眼。

  今天才終於明白冬天冷這個名字,真是有道理。冬天,是真的冷啊。

  ……

  便在這時。

  外面正在忙活著的幾個家族高手突然間臉色都是整齊的一變。

  因為,就在前方,大雪遮蓋的地方,正有一股滔天氣勢,排空而來。

  幾道身影,衣衫之下,居然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有四個人。

  都是一身白衣,頭紮白布裹著,宛如服喪一般。

  這一刻,天地似乎都變了顏色。

  雪的輕寒,霜的清冷,冰的極寒,還有那縱橫捭闔的劍氣,充斥了整個冰天雪地!

  眾人心頭一緊,頓時明白了這四個人是誰。

  四季樓當年傳說,五大尊者之刀劍雪霜冰,除了刀沒有來,其他四個人,居然這麼整齊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空中的氣勢未盡,還有風雷激盪。

  似乎還有不少人,正向著這邊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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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20:50: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去便去,死便死!

  這般大舉來襲的,當然就是四季樓,而此行為首者,正是四季樓五大尊者之首,劍尊者。

  風雪中,劍尊者目光如劍,舉凡飄落在他目光所及之空間的雪花,盡都悄然粉碎,點滴無餘。

  這個人的目光竟恍如實質,較之所謂的目光如劍尤甚,該當說是目光亦是劍才更為恰當!

  還有他的聲音,也如同劍鳴一般的鏗鏘陣陣,帶著一種凌人之氣。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攔路?」

  他的口氣之衝,就如同是隨時都要找人幹仗似,儘是不耐煩不消停的煩躁味道。

  春氏家族為首的一九重山高手心下登時一陣悶,暗道:我們幹啥了?我們怎麼就攔路了?

  你這麼說話分明是沒事找麻煩啊!

  但形勢比人強,人家拳頭足夠大,己方是萬萬惹不起的,只能委曲求全,期許忍下這一時之氣,能夠保得百年之身!

  「我們一行人急於返家,兼程趕路,但是走到這裡適逢大雪封路,實在沒奈何之下,只好原地修整,稍等一下再走,若是打擾了列位的遊興,在下代己方眾人向諸位致歉。」

  那春氏家族的九重山高手盡量將自身身份放低,異常和氣、甚至是很謙卑地說道:「各位這等天氣亦兼程不歇,想必亦是有事,交淺不敢言深,還請自便。」

  劍尊者哼了一聲,目光滿滿狐疑地注視了他們片刻,突然厲聲道:「爾等這麼多的高階武者湊在一起趕路?你們是感覺我瞎了不成?痛快說你們的身份來歷背景,這時候在此安置,意欲何為!」

  「……」

  面對劍尊者突如其來的聲嚴厲色,四大家族的高手們齊齊一陣無語。

  知道你們四季樓牛逼,也知道你們惹不起;但彼此素昧平生,你們就直接將我們當做犯人審問起來卻是什麼道理?

  可是這個道理卻是講不了的,對方拳頭大,那就是道理大,四家高手久歷江湖,如何不明白這層道理,是以——

  「我等乃是春夏秋冬四家之人;此行出來乃是因為一樁四家公案。」春氏家族這位高手忍氣吞聲的道:「劍尊者當面,我們唯有敬重,絕不敢有絲毫冒犯。」

  「春夏秋冬?四大家族?」劍尊者冷冷道:「聽說你們四大家族的人現在一個個混得風生水起,很是春風得意嘛;難怪大雪天還這麼大模大樣地橫在路中間,攔住我們的路,這是發財了吧?還是找到靠山了?」

  一邊,冰尊者冷淒淒地說道:「老大,無謂節外生枝,跟這些人為難個什麼勁?我們還是趕緊去天唐城找那個姓雷的!」

  「哼!」

  劍尊者滿心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喝道:「走!」

  劍尊者驟聞噩耗,此際正是一肚子悲憤外加一肚子悶氣,沒處發洩;本想籍著眼前的這些人大殺一場以洩心中悶氣。

  左右四季樓布武天下血洗江湖的號令已下,見人就殺又怎麼了?

  碰著我們算你們倒霉,尤其還是在我們心情不好的,自然就是倒了血霉,不見血怎麼行?!

  但冰尊者這麼一說,他卻勢必不能不給自家兄弟面子,道:「罷了,今日就放過你們,哼,你們這次能活著回去,記得上兩注高香叩謝列祖列宗吧。」

  這是將冰尊者當做了我們的列祖列宗嗎?

  四大家族方面的人手暗氣暗憋,氣得肝都腫了,但面上還要維繫謙恭,再如何的敢怒也是不敢言的,眼看著四大殺神側身而過,那冰冷的殺機猶在籠罩全身。

  已經走到數十丈外的劍尊者哼了一聲,罵道:「出門在外居然還有帳篷,居然還在喝酒,好大的派頭。」

  信手一揮,一道劍氣驟然飛出,嚓的一聲輕響,早已將冬天冷四人喝酒的帳篷直接從中間削斷。

  冬天冷等四人這會正在喝酒,完全就沒注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變生肘腋之間,只感覺頭皮一涼,刷的一聲,及至抬頭看去,卻見帳篷頂部已經整個的飛了出去,隨即,漫天大雪呼啦啦的落了下來。

  「我操你伊拉……」

  冬天冷下意識地欲待跳腳大罵,話還沒完全出口就被摀住了嘴巴,只聽到自家護衛顫聲說道:「我的小祖宗……你可收聲吧……你再出聲,保證比上次還慘,上次是受傷,這次連傷都不會受,直接就是一個死字……」

  冬天冷登時一陣懵逼,定睛看向其他的侍衛,卻見一個個看著自己的眼神盡都充滿了驚懼,其中幾人,在這漫天大雪之中,居然被冬天冷這一句罵嚇得臉上全是冷汗。

  「怎麼了?」冬天冷心念轉動之間,驟起一股悚然心思。

  能讓四大家族這麼多人還能這樣子的……事情絕對不單純,但,到底是什麼古怪事情發生?

  「那是四季樓的四大尊者……」冬家護衛青白著臉:「咱們趕緊走,盡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四季樓的四大尊者?」冬天冷也嚇了一跳,臉色一白:「我曹!此處果然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趕緊走是正經!」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冒著風雪急疾上路,一邊走,一邊後怕。

  「四季樓的頂級強者怎麼到了這邊來?」冬天冷白著臉:「你們剛才得罪他們了?怎的將我們帳篷掀了?!」

  「我們怎麼敢得罪他?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令到那五大尊者之首的劍尊者異常暴怒,剛才差點就要對我等開殺,出氣洩憤……」一冬氏家族高手將剛才發生之事告知冬天冷,兀自心有餘悸。

  「靠,四季樓四大尊者齊出,這陣仗會不會太大了,難不成竟是要對付凌霄醉、君莫言之輩?!」冬天冷狐疑道。

  「應該不是,剛才四季樓之人無意漏出了一點口風,言說此行要針對的目標是個姓雷的。」

  冬氏家族那位護衛沉吟片刻才道:「我估計啊,天唐城姓雷的,除了那個雷動天,再沒有其他人能夠勞動四季樓這麼的興師動眾了。」

  「你說他們是去找雷動天的麻煩?」

  冬天冷一喜,道:「那倒是好事,麻煩尋釁麻煩,誰倒霉了都是好事一件。」

  旁邊,春晚風與夏冰川和秋雲山亦是齊齊鬆了口氣。

  這四個人甚至覺得,四季樓的人直接去將雷動天殺了才好呢!

  「姓雷的驕橫跋扈,目無餘子,不意也有今日!」冬天冷大為解氣,道:「四季樓此次大兵壓境,強者如雲,那雷動天注定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天可以蹦噠的了。」

  「不錯不錯,人賤自有天收,真真是大快人心,等下我等定要浮一大白,以為慶祝!」

  如是走出十幾里路。

  冬天冷一路走一路琢磨,卻是越想越不對勁,突然猛地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春晚風三人跟他並肩而行,見他停下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停下了:「咋滴了?你又想到什麼可樂的事了?」

  「屁的樂事,這事不對才是真的!」

  冬天冷皺起了眉頭道:「你們怎麼不往深裡想想,四季樓的人去找雷動天的麻煩,雙方真個放對,無論誰死了,咱們都樂見其成,但現在的情況是,那雷動天可是就住在老大家裡……」

  春晚風三人臉色一變:「……」

  「想到了嗎?咱們之前在這裡住了這麼久,老大從來都沒說讓我們走人。但是現在,突然間就又送東西又送藥又給提升修為還給我一把劍,然後就將我們趕了出來,更是讓我們利馬走路,這……」

  春晚風倒抽一口冷氣,道:「難道老大早就知道了四季樓的人馬將至?」

  秋雲山臉色沉重:「應該便是如此了。想必是老大早就知道雷動天惹了不該惹的人,但是雷動天現在在雲家,老大義氣為先,不肯置身事外,而我們留在那裡,必然會將危機牽連到我們身上,所以老大才這麼急著將我們送走……」

  「這麼說老大那邊豈不是很危險?!」

  冬天冷瞳孔登時一縮,素常那份玩世不恭的賤賤模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竟是判若兩人。

  夏冰川吸了一口氣,卻吸進了一口冰雪,直著眼睛道:「也就是說,老大已經知道他自己很危險,卻不想連累我們,所以才這麼做。」

  春晚風皺眉道:「那現在怎麼辦?」

  沉默。

  冬天冷長長吸氣,一字字道:「你們說,老大會不會死?」

  三人同時無言。

  會不會死?這怎麼能說得準?

  但看這架勢,能活下去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四季樓是什麼人,連此世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凌霄醉都懟不滅的超級勢力,老大那邊縱使有雷動天、老穆兩大強者,情況也絕不樂觀,最關鍵的還在於,那雷動天老穆會盡力相護雲揚嗎?

  以老大的那點修為,在雷動天老穆與四大尊者那個級數的強者戰役氛圍之下,基本就是擦著就傷,碰著就死,一個不好就是灰飛煙滅、神魂不復啊!

  冬天冷搓了搓臉,突然很平靜地說道:「我想回去看看。」

  冬氏家族的侍衛一陣大急:「公子,那邊已經是是非之地,危險萬狀,雲公子有心周全幾位公子的安危,這才下了逐客令,你……這……」

  「你們回去吧。」冬天冷迅速地下定了決心,道:「你們不用跟我一起做傻事;我要回去是因為……我不確定老大的安全,我不放心。」

  夏冰川道:「若是四季樓真的是對付老大的雲府呢?你能怎樣?」

  「我能……」冬天冷兩個字脫口而出,卻是猛然停住。

  「你能做什麼?」秋雲山咬著牙問道。他的臉,都有些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秋雲山的話很冷,很無情,卻是真話、實話,頂級修者之間的戰役,連雲揚都不過是螻蟻,修為更弱許多的冬天冷,連螻蟻都算不得,去了於事無補,全無裨益!

  「我什麼都不能做!」

  冬天冷突然間歇斯底里道:「但是……他媽的我陪著老大一起死能做得到吧?!」

  「牛逼!」

  春晚風一聲喝彩,隨即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我陪著你回去看看,萬一你和老大都死了,我負責給你們收屍。」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再說話,逕自轉身而走。

  「公子!」

  春冬兩家侍衛剎那間嚇得魂飛魄散,祖宗,不帶這麼玩的啊。

  那是真正要人命的啊!

  正要上前攔住,卻見人影一閃,秋雲山和夏冰川兩人聯袂攔在他們面前,淡淡道:「不用那麼擔心,我們一起回去。」

  秋家和夏家的人幾乎背過氣去。

  「我和冰川也去。」

  秋雲山平靜的笑了笑:「仔細想想,本公子這輩子貌似都沒做過一件夠義氣的事情,今天就傻逼一回,陪著義氣一把。」

  夏冰川哈哈大笑:「走走走,義氣義氣!」

  兩人轉身,向著已經隱沒在風雪中的冬天冷和春晚風追去。

  四大家族的高手一個個目瞪口呆,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的愣在當地。

  「你們怎麼來了?」

  風雪中傳來冬天冷的聲音。

  「我怕你們沒人收屍。所以,跟著來看看,可別指望我跟你們一起死,我沒那麼傻。」

  「哈哈。」

  「哈哈個屁。」

  「那夏冰川你回去吧,你在家還是蠻受重視的;跟我們去幹嘛?」

  「老子樂意跟著去看熱鬧你管得著嗎?」

  四人一路鬥嘴,互相攻擊,言辭犀利,寸步不讓。

  但是,每個人的嘴角,卻都在含笑。

  雖然都沒有說出口,但是,心中的那一份溫暖,卻陡然間擴大了好幾倍;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快活起來。

  「走!」

  「老大見到我們,定然會大吃一驚!」

  「就讓他大吃一驚!」

  「哎……你們說,我們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現在誰還考慮這個?」

  「你怕死嗎?」

  「怕!」

  「我也怕!」

  「我最怕死!」

  「但此去必死!」

  「去就去唄;死就死唄,你們都去了,這個面子我丟不起!」

  「我也丟不起。」

  「那就去!死就死!」

  「哈哈哈……」

  四人說著說著,突然一起大笑起來,在大雪中笑聲陣陣,手舞足蹈,就像四個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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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20:57: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淘盡黃沙始見金!

  「怎麼辦?」眾人都麻了爪子。

  遇到這麼四位公子,大家實在是無語至極。

  憑心而論,四大家族的此行高手心裡並沒有當真看得起冬天冷等四人,只覺四人也就是命好,佔了嫡系所出這個出身,裨益多多,自己等修為戰力經驗閱歷全都遠遠凌駕之上,只是身份不及而已。

  尤其在近距離接觸過幾人這一段時間之後,更是將這份認知瓷實了許多,頂多四人也就是運氣很好,居然有機緣識得了如雲揚這等絕世天才,更因此獲得諸多好處。

  基本每個人都有想過,若是這份機緣是自己獲得,必然能夠比那幾個紈褲增益更多,那樣的機緣落在他們身上,只是暴殄天物!

  更有不少人暗自腹誹,就衝冬天冷那個賤樣,怎配擁有靈蛟寶劍那樣的曠世逸品,合該交給更出色的人,比如……我啦,才是珠聯璧合,物盡其才。

  而冬天冷這貨,就他那張嘴,沒準哪天就不經意的招惹上凶殘人物,小命覆滅於一刻,明明都有了雷動天的前例,卻還是不知警惕,今天又險險招惹到劍尊者,當真是不把自己玩死不罷休啊!

  但你這麼玩命,玩你自己的好了,求神拜仙,不要殃及到我們好嗎?!

  而此際,冬天冷義無反顧地決意掉頭,回轉天唐,回轉到雲揚身邊,更直言不須本家之人相隨,卻令眾人聳然動容!

  之後又有秋雲山等三人悉數隨行,更令眾人傻眼,然而縱使眾人如何不願意四人成行,更不看好四人此去的福祉,但,不可否認的是,每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心中似乎有一種別的情緒在滋生,在奔騰翻湧。

  那是一種久違的熱情。

  那是初入江湖時候的少年意氣。

  那是曾經有的英雄江湖夢。

  義氣!

  「老夫闖蕩江湖一生,也曾經熱血過;也曾經篤信這個江湖間是有兄弟義氣的;是有不離不棄、肝膽相照情分的!」

  一個春氏家族的高手喟歎一聲:「然而這麼多年江湖浮沉下來,卻早已將這份熱血磨滅殆盡,原以為這片天空之下,唯有利益才是永恆。但是今天,老夫很欣慰,在這個已經逐漸泯滅道義與公理的江湖間,再一次見到了兄弟二字。」

  「我家公子雖然紈褲,雖然不大懂事,雖然經常闖禍,甚至是不著調……」這位春氏家族的老者淡淡地笑了笑:「但是老夫突然覺得,這一生能夠追隨這麼一位公子,也算值了!」

  他吸了一口氣,道:「既然我要追隨的公子決意回去送死。那麼,老朽也決定跟著去瘋一把,不圖別的,就圖熱血一遭,快意盡興一回!」

  他說完,就邁動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天這件事,完全是我的個人行動。若是有誰不願意前去的,乃是情理中事,自便就是,生死抉擇,豈可勉強!!」

  此老一言,登時令到眾人齊齊低頭沉思。

  唯有那老者的身影漸漸也沒入雪中,不見蹤跡。

  「呵呵,此行本是我冬家少主率先提議,最先動作,難道只有春家之人慨然赴死?我冬家斷無落於人後的道理。」一位冬氏家族的高手越眾而出,大笑著追了上去。

  「秋家也有人不怕死的!」秋氏家族一人輕鬆的笑了笑,邁步跟上。

  「夏家我來吧。」夏氏家族有人輕聲笑了笑,不即不離的走了出去。

  有人一動,餘下的人的表情更加糾結了。

  不斷的有人越眾而出。但也有人始終站在那裡沒有動。

  最終。

  前後共得十七個人越眾而出,向著風雪中的人影追了上去,人人都是豪情湧動,義無反顧。

  但,更多的人卻是好似泥雕木塑一般的留在原地,全無動靜。

  半晌之後,彼端風雪中已經杳無聲息,決意返轉的人都已經去得遠了。

  留在原地的那些人終於有了動作。

  「既然沒有跟隨前去,那老夫便也再沒有什麼臉面回到家族。」

  一個老者苦笑一聲:「老夫決定就此隱遁山林了卻殘生;呵呵……總以為自己尚有幾分熱血,只是逼於情勢,迫於無奈,卻沒有想到當真事到臨頭的時候,終究還是不能慷慨赴死。慚愧一聲實不足以道盡老夫此刻心聲,就此告辭,再會無期。」

  有不少人亦都是一臉慚愧,深深行禮,然後各自默不作聲地散入大雪之中,去了各個方向,消失無蹤。

  但仍舊還有三十來人留在原地。

  眼見眾人散離,餘者忽有一人嗤的笑了一聲,道:「明知去就是死,仍舊選擇慷慨赴死,真以為這個江湖這麼重兄弟情義,世家出身,居然也有這等傻子,可笑可笑。」

  「等以後被所謂的兄弟背叛,到那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還說什麼以後,他們那裡還有什麼以後?你以為他們還有機會等到兄弟背叛嗎?」

  「說得也是。他們此次乃是對上四季樓的四大尊者聯袂,豈有幸理?!但現在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一人嘿嘿一笑:「顯而易見啊,三大家族的玄獸幼崽還在咱們手裡,只要我們將之送回家族,就是大功一件。」

  「不錯。不過我們也不能現在就回去,乾脆就在這裡打個山洞,大家躲上一陣,等到幾天一切後塵埃落定,有了確切的生死消息再回去。最多再在身上弄點傷痕,搞得淒慘一些,料想春秋夏三家的長者也說不出什麼。」

  「妙計!」

  「那邊山坡就不錯,不但背風而且還暖和,咱們就去那邊安置,對了,還得找點乾柴,這天氣光憑玄氣硬頂,真心地頂不住。」

  「好。等三天。」

  ……

  另一邊,修為暴增,修境大進的雲揚仔細感受著渾身上下湧動的力量,自己從來都沒有這般的強大過,卻也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是今天這樣的沒有底氣!

  大雪飄飄落下。

  老梅緩步走來,站在他的身後。

  「老梅,你現如今的修為如何,可有精進?」雲揚問道。

  「很有進展,目前已臻十成大圓滿巔峰層次。」老梅很簡潔的說道:「甚至有感覺到,只要再有一點點契機,就能突破此境,臻至更高層次。」

  「嗯。」雲揚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雪花,輕聲道:「老梅,命是最重要的,眼下以此為第一優先,不要妄動。」

  老梅輕輕的笑了起來,他的臉上乃是一片淡然:「公子,我知道的。」

  方墨非的聲音傳來:「你知道什麼?」

  大步走了過來。

  「老方,你這會突破到什麼層次了?」老梅問道。

  「已經是一重天巔峰了,還是比你高吧?!」方墨非很是滿足地笑著反問道。

  這倆人的修境競爭從一開始就再沒有止歇過,偏偏老梅一次都沒贏過!

  白衣雪飄然而出。

  「我如今已臻六重天中階,若是再對上那刀尊者,我有信心在百招之內滅殺此獠!」白衣雪長長吸了一口氣:「我甚至感覺,我現如今的修為在這天玄大陸已經走到了巔峰,就算是對上凌霄醉,也可一戰!」

  雲揚微微笑了起來,道:「修境巔峰……還早著呢。」

  「你那感覺只不過是修為增長太多而生出的一種錯覺而已,若是當真對上凌霄醉,他一招便足以滅殺了你!」雲揚淡淡道:「唯有你更加的一步步強大之後,你才能真正看得到……真正的天下英雄!」

  白衣雪虛心點頭,他亦是修行大行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就如是人的財富身家,擁有幾百兩銀子的人,便可在一個村子裡作威作福,可以睥睨全村,認為自己天下第一,牛逼的不得了,優越感十足,而此村的村民真的會仰望他,認可他是那片天空下的第一人。」

  雲揚慢慢地道:「而擁有幾千兩銀子的人,則可以在一個鎮子上充滿了優越感了;但更高一層,卻需要擁有至少幾十萬銀子,才能在一個小城市裡感覺有底氣,在面對大多數人的時候,有優越的感覺。」

  「但是,就算是你擁有了幾千萬,到了一些真正的大城市,比如說天唐城這等地方;也只會感覺自己其實沒有多少錢,隨著眼界的開闊,便會漸漸知道自己的渺小,縱非微不足道,終究非是真正的頂峰之人。」

  雲揚的臉上有一種淡淡的譏諷,這種譏諷,乃是對整個天下人。

  「等到你真正擁有富甲一方的財富之時,在整個天唐城都無人可以與你在財富上比肩;你會發現,其實你還欠缺力量,欠缺權力。」

  「到那個時候,你的追求,就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而唯有走到力量與權力的盡頭,你才有資格知道,這個世上,原來還有長生不老。」

  「眼界,就是這麼一步步打開的。」

  「白衣雪。你現在的份量,不過只是去到了一個小城市,腰包裡有百萬的臭暴發戶級數而已。」雲揚微笑道:「等你意識到你自己其實還是很弱小的……唯有到那個時候,你才算是又進了一步。」

  白衣雪乾笑一聲。

  臭暴發戶……

  公子您的比喻真是清奇美妙、耐人尋味啊!

  「這一次,等我感覺差不多了,就會傳出命令,大家分頭撤走。」雲揚認真地說道:「要記住,此役的重點是,保重自己的性命,這個是第一優先級!」

  「是!」

  雲揚看著前方雪龍翻捲,輕聲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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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21:12:1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寧將生死換一問

  相比較於雲揚的小心翼翼,費盡心思籌謀如何保命全生,雷動天可謂是意氣風發,自信滿滿,此際正負手站在窗前,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派躊躇滿志,眉宇之間,更儘是一種劍試天下的豪氣!

  「一人一劍,單挑四季樓!」雷動天豪情蕩漾地說道:「本公子的這份壯舉,足堪在這天玄大陸,締造另一段傳說!」

  一邊的老穆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

  你一人一劍單挑四季樓?

  那我呢?

  我就問問你……我在哪兒呢?哥這麼一個大活人活生生被你整隱形了嗎?

  「確實是足以轟動天下的壯舉!」老穆言不由衷地撇著嘴,違心的吹捧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感覺滿腹酸意,幾至難以壓抑之境!

  「唯一可惜的確實,這片雲府注定要毀滅不存了!」雷動天看著那一片美輪美奐的連綿屋舍,歎了口氣:「委實是我連累了雲揚兄弟。」

  老穆歎口氣,能夠說出這句話,算是天良發現嗎?!

  又或者只是貓哭老鼠,鱷魚的眼淚?!

  你咋不說你早早就惦記著謀劃人家的元陽呢?!先騙其人,再騙其心,最後連身體也不放過,全部活剝吞下,點滴無遺呢?!

  便在這時,半空中原本靜靜飄落的雪花突然間莫名凌亂起來,有些顯出急速旋轉之相,有些則是逆向沖天而起,還有一些,就此靜止在了空中,巍然不動。

  與此同時,一股鋪天蓋地的凜冽殺氣,如同大海漲潮之浪潮,從遠方席捲而至,其勢滔天、沛然莫御!

  觸目所及,盡都是白濛濛的霧氣,連帶地上那些剛剛飄落的雪花也似乎在逐漸的凝結成冰霜。

  還有一陣悠揚的琴聲隨之響起。

  ……

  雪尊者率先現身,就在漫天大雪之中,赫然出現在雲府上空,一身白衣的他,便如同是雪中的幽靈,與漫天大雪他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

  隨著雪尊者的現身,周遭雪意更濃,然而霜寒之意亦隨之劇增,而造成這個跡象的卻是非雪尊者一人所為,因為霜尊者也隨之出現在空中,與雪尊者並肩而立,目光幽冷,儘是森然。

  左右雙方,猶有一條人影悄然閃現。

  一邊劍氣沖霄騰龍,縱橫捭闔;一邊極寒之意更甚,急速瀰漫擴張。

  然而那悠揚琴聲的韻律,兀自絲毫不亂,全然不受三重冰寒氛圍以及呼嘯劍氣的干擾!

  四大尊者見狀同時眸子一縮。

  前方。

  靜謐的院子之中,在這漫天大雪中,仍舊青青蔥翠的花架之下,設有一張漆黑的桌子。

  桌子上,乃是一架漆黑的古琴。

  那悠揚琴音正是源自這架古琴!

  那桌子上除了有古琴,還有一杯香茗,兀自輕輕地冒著熱氣,另一側還安置有一樽小巧的香爐,爐中檀香,正在裊裊升起。

  那桌案之後,一個紫衣少年,正自安然而坐,白皙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舒緩有序的靈活撥弄著,悅耳的琴聲錚錚不停,經久不息。

  那紫衣少年,眉目如畫,安閒瀟灑,周身氣度,盡顯雍容,周遭分明已儘是強敵環伺,他卻似乎並沒有半點察覺,一心演奏琴樂,我自逍遙。

  劍氣呼嘯之中,劍尊者眉頭一皺,沉聲:「可是天外雲府公子?雲揚當面?」

  雲揚彈琴的手指仍自不停,那一襲紫衣在大雪中微微飄動,淡淡道:「還請諸位稍安勿躁,佳客臨門,且容我彈奏一曲,全天外雲府待客之道,歡迎之意。」

  他清雅的聲音淡淡地說道:「好叫諸位得知,這一曲的名字,叫做喜盈門。」

  雪尊者冷冷地說道:「今日盈門之客儘是惡客,談何喜字?該當叫做大禍臨頭才是。雲公子,你若是仍有雅興,那就彈奏一曲大禍臨門吧!」

  雲揚微笑:「請恕雲某孤陋寡聞,竟不知曲目之中,尚有名諱如此不詳的曲子?!」

  另一邊,一個寒冷徹骨的聲音說道:「之前有沒有大禍臨頭這首曲子不重要,只等過了今天,這首曲子卻是注定會有的。唯一可惜的是,你這位豐姿俊雅的雲公子,卻是注定聽不到的,誠為憾事!」

  雲揚手指輕彈,琴音粽粽,道:「諸位殺氣騰騰而來,更口出惡言,彼此立場冏然,但仍恕在下冒昧地問上一句,今日前來的各位強者,可是名震天下的四季樓中人嗎!?」

  冰尊者冷冷地道:「你既然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怎的卻還要在這裡裝模作樣、故弄玄虛,難道是要刻意找死嗎?」

  雲揚輕聲說道:「說起來此番糾紛與本公子以及雲府並無牽扯,實在不應該參與進來。這一點,在此之前我已經有了明悟。」

  霜尊者道:「自己知道還要自行入局,卻是愚不可及,自尋死路。」

  四大尊者,每一個都是無法無天之輩,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能屠戮江湖。

  四季樓的布武天下,血洗江湖絕殺令雖然是由年先生頒下,但最主要的實施者卻是他們幾個!

  然而此刻,他們一個個的雖然表現得態度冷漠,殺氣沖天,耐心卻似乎是好了不少,至少比較之前遭遇冬天冷一行人那會,態度委實是好得太多了。

  原因其實很簡單,很單純,從他們進來開始,就被雲揚絕世風采所攝。

  試想一下,一片冰封大雪之中,殺氣彌天之際,紫衣古琴,公子如玉,不急不躁,悠然瀟灑;面對生死,毫不動容。

  這樣的一幅畫面,突然間落在眼中。那是一種何等的視覺衝擊!

  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知道,他還會說什麼。

  雲揚兀自自顧自地說道:「雷兄的這件事,按道理來說,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牽扯進來。畢竟四季樓乃執江湖牛耳之魁首,危險至極。」

  「但我最終還是決定要入這一趟渾水。」雲揚悠然說道:「雖然我知入局便將自身生死作注,但雲揚卻仍舊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句話。」

  他抬起頭,目光沉靜的看著面前的雪尊者與霜尊者,淡淡道:「面對我這一個將死之人的問話,不知道四季樓的諸位大能者,能否為我一解心中之惑?讓我做個明白鬼!」

  縱然彼此處於敵對位置,但雪尊者卻仍是忍不住心中讚歎。

  這位雲公子,端得好氣度,好風采,令人心折不已!

  淡淡問道:「卻不知雲公子有什麼疑惑,直接問就是,但凡是本尊者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揚點點頭,手指頭在琴弦上一劃,一串音符從低到高,嗖的一聲響起。

  隨即,他本人亦長身站了起來,背負雙手,一步步從花架下面走了出來。

  身前左右,滿目儘是白雪皚皚,唯有他身後,卻是一片碧綠,生機盎然。

  雲揚淡淡的問道:「四季樓領袖江湖群倫,威震天下,數百年來無人能攖其鋒,縱使對上天下第一人凌霄醉也未曾當真落到下風,這點乃是事實,毋庸置疑。然而四季樓從來沒有涉足過朝堂政治,更不曾參與大陸群雄爭霸,掣肘國家興衰,這也是事實!」

  雲揚口氣清淡,臉色平靜從容:「然而當前,這一次貴樓為何全然沒有任何徵兆的,直接對我玉唐下手,斷我根基,動我國本,傷我英雄,殘我壯士!卻不知道……這是何故?」

  雪尊者瞳孔一縮:「雲公子拋卻生死,只求這個問題的問題,本尊者欽佩不已,不過……這個問題,雲公子你卻是注定白問了。」

  雲揚點點頭:「尊駕快人快語,直言不諱,我亦不強求,且容我換另一個問題相詢。敢問尊駕,我玉唐身處大陸中央,四面皆敵;本已是舉步維艱的局面;幸賴有九尊大人相助,這才轉危為安,然而九尊大人卻又悉數慘死在四季樓手下,敢問這是何故?這個問題,尊駕可能回答嗎?」

  雪尊者臉色愈發地難看:「雲公子想要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雲揚冷冷的笑了笑,道:「這個問題尊駕仍舊不願回答?那我就再換一個問題,相信這個問題,尊駕一定知道,一定懂得回答,敢問雪尊者大人,四季樓悉心栽培的那一位喬裝我們風尊大人的有心人,現在何處?相信他一定不會錯過此役吧?!」

  雪尊者聞言登時一愣,這個問題他怎麼就一定知道了,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由何而來,從何說起好嗎!

  這是什麼問題,這個雲公子不是傻了吧,怎麼會問出這麼腦殘的問題?!

  「尊駕還是不肯答我嗎?所謂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竟是個笑話!哎,大家份屬敵對,不肯暴露自身情報,本就是理所當然,是我太想當然,尊駕不答我才是正理!可是……你們殘殺我們國家英雄,卻又冒充我們國家英雄出來招搖撞騙的行徑,實在令人髮指;我真的想不明白且,如此做法,對於你們四季樓而言,到底能落到什麼好處?」

  雲揚悲憤的逼問道。

  「信口雌黃!」雪尊者皺起眉頭:「雲公子這個問題,愈發令本尊者無從回答。」

  雲揚道:「難道這也是你們四季樓不能說的秘密嗎?」

  他輕輕笑了一聲,道:「原來,四季樓不能說的秘密竟是如此之多?!」

  這句話所包含的譏嘲味道不要太濃!

  雪尊者登時勃然大怒。

  劍尊者一聲狂怒的長嘯:「跟他多說什麼?誰是雷動天?趕緊給我滾出來受死!今夜之後,世間不存天外雲府!」

  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你就是那個什麼劍尊者?叫囂讓本少主滾出來受死?!憑你還不夠格,不過,你若是滾下去,倒是相得益彰!」

  隨著說話聲音響動,雷動天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天空中,背負雙手,一派我是絕頂高手的風範。

  下面,雲揚的聲音持續響起:「或者該這麼說,四季樓的行事方針向來便是如此,做下的事情,從來都不敢承認!」

  只是這會,四大尊者的眼神、注意力早已悉數聚焦到了雷動天的身上。

  相對於雲揚這隻螻蟻而言,雷動天才是此役的重點,他們可是齊齊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個雷動天的氣息異常強大,絕對是自己這一生僅遇到的幾個勁敵之一!

  一個個都是全神貫注,玄氣迅速瀰漫全身,對於雲揚所說的話,直接拋在腦後,根本不予回答。

  尤其是曾經跟雷動天交過手的雪尊者,他可是很清楚雷動天的實力,這會豈敢又一絲一毫地放鬆戒備,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但他們卻不知道,雲揚所有的問話,所有的鋪墊,最終的目的,其實就只是為了那最後一句話。

  四季樓做了的事情從來都不敢承認嗎!?

  從來都不承認嗎?

  雷動天聽在耳朵裡,即時印入心中,愈發地怒火萬丈,無從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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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21:18:5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七情之威!

  「就是你殺了我五弟?」劍尊者看著雷動天,殺氣凜然的說道。

  「就是你們,擄走了我的未婚妻?」雷動天深吸一口氣,霹靂一般一聲大喝:「趕緊把人給我交出來!還有你們搞出來的那個風尊,也一起交出來!」

  劍尊者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什麼未婚妻!你殺了我五弟,趕緊給我償命來是正經!」

  話音未落,如龍劍光已經化作了滔滔銀河,竟是二話不說,正面強襲來攻!

  雷動天怒火愈盛,對方果然是做賊心虛,竟然居然連話都不敢跟自己說了!

  「四季樓果然盡都是卑鄙無恥之徒!做下的事情從來都不承認!」雷動天一聲長嘯:「那我就打得你們承認!」

  卻見雷動天右手驀然一舉,捏了個奇怪的手印,隨即一指點出,朗聲道:「天意我手,賜君以喜!」

  劍尊者亦知對方實力驚人,不敢輕心,逕自一劍格擋,全力守禦,卻發現對方大張旗鼓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強橫力量傳來,不由得一愣,怒道:「故弄玄虛,搞什麼鬼把戲!」

  隨即縱身又上,攻勢更勝之前。

  然而就在劍尊者再度出劍的同時,心中卻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想笑衝動,似乎在這剎那之間,整個天下間,自己一生之中所有的笑料,盡都集中凝現在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種樂不可支、控制不住的極端衝動。

  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劍尊者放聲大笑,笑得肆意張狂,聲震九天。

  大笑聲中,他仍自出劍,劍光一如往昔,如龍騰九天,刷刷刷,接連不斷的七百多劍,一氣呵成,全無異樣,但他的笑聲,卻也是如同長江之浪,半刻也沒有停止過!

  一邊笑得前仰後合,一邊持續出劍。

  然而縱使劍尊者的劍勢沛然如前,此刻卻幾無收效,劍尊者的真實修為本就不如雷動天,而此刻更是在出劍同時,失控大笑,笑得身子都在不停顫抖,自然談不到任何精準、精確,更遑論威脅對手。

  雷動天只是一個很單純的迎戰,劍尊者就瞬時被壓在下風,全面的下風。

  可是他即便身處左支右拙,狼狽不已之境,口中卻還是在爽朗的大笑,似乎自己被人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乃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

  雪尊者見狀不禁吃驚非小,登時飛一般衝上前來。

  人沒到,雪花刃已經瘋狂飛舞。

  漫天雪花,在這一刻,都變作了雪尊者手中的利器。

  雪尊者自以為很知道雷動天的戰力,是以剛才劍尊者單身獨挑雷動天,雪尊者便沒有即刻入戰,在雪尊者的判斷中,劍尊者之戰力固然稍遜於雷動天,但差得非是懸殊,至少一時三刻可保無虞。

  己方雖然綜合戰力佔優,但雷動天亦有那個老僕幫手,由劍尊者單身纏戰,消耗其部分戰力,再由自己聯手冰霜兩人,三人聯袂,合施極寒三重奏之招,當有望一擊絕殺對方!

  雪尊者盤算打得極好,可現實的發展大出其意外,劍尊者與雷動天普一交手,就陷入了全面的下風,甚至是岌岌可危,隨時可能敗亡敵手,是以雪尊者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戰略戰術,趕緊過去援手是正經,若是劍尊者當真敗亡,雙方戰力就要即時逆轉,大敗虧輸也不一定!

  「老大,你怎麼了?你笑什麼?」

  「我笑……哈哈哈哈……笑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媽的我也不知道我哈哈哈哈哈……」

  劍尊者心中腦子清醒,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現在的狂笑狀態絕對不正常,卻又實實在在地遏制不住那種瘋狂的笑意,只能保持一邊打一邊狂笑的狀態,態勢絲毫不見好轉。

  砰!

  雷動天一腳神出鬼沒的正整踹在劍尊者小腹,劍尊者大叫一聲,狂吐一口鮮血的同時兀自狂笑不絕,縱使身子騰雲駕霧一般被踹出去幾十丈,口中竟還是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雪尊者吃驚更甚,急忙大聲提醒道:「兄弟們小心,這個傢伙會妖法!」

  雷動天哼了一聲,突然間在空中急疾一旋,轉向向著雪尊者這邊衝來,右手高舉過頭頂,再度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大喝道:「天意我手,賜君以憂。」

  一指點出!

  雪尊者冷哼一聲,卻是即時應變,關閉了自身全部的六識,更兼雪花刃急速飛舞,在自己身前化作一片雪牆,力保不失。

  雪尊者自信,自己這般全力守禦,就算對方戰力高出自己不止一籌,也絕無可能一招破防!

  但也不知怎的,心中驀然生出許多憂心:「今天最終能不能勝呢?這個人實在太強大了,我的守禦真正能防禦得了嗎……這個人的妖法犀利,能不能把我們全部克制住呢,我們會不會都死在這裡?這件事情究竟應該怎麼應付?」

  濃濃的憂慮籠罩心頭,一時間甚至不願意再出手抵抗,就想著好好思考,怎麼能夠破解。

  而此刻,雷動天的攻擊已經到來,殺機臨門。

  可雪尊者的心中卻是再生感慨:「對方的秘法無可匹敵,怎麼打也是打不過的,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勉力支撐又有什麼用?莫如借對方之力上路,圖個痛快!」

  此念一生,竟當真就這麼在空中站著不動!

  「你幹嘛呢!傻站著幹什麼?!」

  冰霜二人心急如焚的衝了上來,遙遙出手,遠程馳援。

  砰砰兩聲,縱使有冰霜兩人急速來援,雪尊者到底還是中了兩掌,這還是雷動天因為要施展七情大法,手中沒有持有兵器;否則就剛才那一下,就足以要了雪尊者的性命!

  雷動天正待乘勝追擊,冰霜二位尊者已經攔住了他,冰刀霜劍,聯袂而來。

  「天意我手!賜君以喜!」

  「天意我手,賜君以憂!」

  雷動天又接連大喝道。

  「哈哈哈……」霜尊者一如劍尊者一般的瘋狂大笑起來。

  而冰尊者則是一臉憂容,皺著眉頭,臉上儘是一片憂慮,怎麼辦?怎麼辦?哎,這應該怎麼辦?

  四大尊者,兩個大笑,兩個憂心忡忡無心戀戰;老穆閃電般飛身而出,攔住了已經受創的劍尊者還有冰尊者。

  而雷動天則是壓著霜尊者與雪尊者窮追猛打!

  二對四,人手處於劣勢的兩人組,居然反過來佔據了絕對上風!

  雷動天越打越是感覺心潮澎湃,順手至極。

  更別說他身上穿著極品寶衣,雪霜二人的兵器根本對他毫無作用。

  拳打腳踢之間,儘是意氣風發!

  應用於實戰之中的七情大法,當真是強大至極,無可匹敵!

  若是我能夠將七情大法的七種法門全部修煉到巔峰,那麼,我甚至可以在照面之間,就讓我的對手一個活活笑死,另一個憂心忡忡到不可開解的地步,然後橫刀自刎!

  「我未婚妻在哪裡?」雷動天一邊抓緊時間進攻,一邊問道:「快些說出來,我饒你們不死!」

  「哈哈哈哈……」霜尊者狂笑著:「你未婚妻哈哈哈哈……怎麼回事哈哈哈哈……我怎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雪尊者卻是在憂慮:「未婚妻?那又是何等強者?同時面對這樣的強者,我們豈不是只得死路一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得過啊……他有幾個未婚妻?一個還是倆?或者十個一百個一千個?要是一萬個未婚妻都是這麼厲害……壞了壞了……他竟然有一萬個這麼厲害的未婚妻……」

  四大尊者氣勢洶洶而來,結果一開打,居然直接落到了下風!

  眼看著再也無力翻盤,甚至,旦夕之間就要有人隕落的架勢!

  這個結果不禁讓下面觀戰的雲揚等人目瞪口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個什麼情況?!

  對於有所瞭解的雲揚更是心中凜然:七情大法!這肯定就是七情大法!只是想不到這七情大法竟然如此強大、如此霸道!

  雪尊者等人裹挾滿懷仇恨而來,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著了道兒。

  甚至就連雲揚這一直注意留神著七情大法的人都沒看出來,雷動天到底是怎麼發出去了,四大尊者怎麼就無聲無息就中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位大尊者還在持續狂笑,狀況絲毫沒有改善,並不因為隨著時間推移而減少發笑的頻率。

  「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兩位尊者還在憂慮的要死要活的。

  砰砰砰……

  老穆和雷動天下手狠辣異常,不斷的加重力氣,對四人持續施壓。

  「人呢?人呢?人呢?」

  兩人一邊打一邊問,顯然他們的重點更在於兩女的下落。

  但是,兩個尊者狂笑不已,哪裡能回答?

  另外兩個人則只餘憂慮,越是問,就只會越發地憂心忡忡:人呢?對啊人呢?多少人?有沒有一億?有沒有十個億?有沒一百億?他要是有一百億個未婚妻……嘶!每人來個月事也將咱們四季樓都淹死好幾遍了啊。

  太可怕了!

  這應該怎麼辦啊……

  天呢!

  他們當然沒有這麼傻,但是現在卻是中了招,不由自主的就向著最壞的方向一路奔過去。

  根本不考慮合理不合理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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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21:2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驚天動地年先生!

  相信四大尊者怎麼都想不到,這一次四季樓興師動眾大舉前來,志在必得,直指全勝,不想上來不但無法鎖定勝局、佔不到上風,還要被對方按住一頓拳腳暴打,氣勢更漸趨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覆滅一朝。

  四位尊者心裡都是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一次四季樓出動高手一百多位。但是四個人卻是迫不及待,扔下大部隊加速前來,幾乎沒穿一口氣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手。

  結果卻被迎頭一悶棍敲的七葷八素!

  平心而論,老穆和雷動天的修為固然在他們之上;但綜合戰力怎麼也是人頭數更多的他們佔據優勢,若是他們一上來就是四個人就齊齊將自身領域釋放,全力以赴對敵,就算不能直接鎖定勝局,也絕不會落到現在的局面。

  但是……你見過誰家鬥地主一上來就扔王炸的?

  四大尊者等四人的領域,就算不是王炸,那也是四個二,如果這四個二當真一同引爆,絕對可以改寫戰局!

  可惜沒有如果,現實是雷動天直接引爆了自身極招,催動霸道至極的七情大法,將局勢引導至對他們一邊至為有利的方向。

  這就等於是剛拿到牌,四大尊者還在挑單的時候,對方就出了炸彈。

  直接炸懵!

  而就只是那一念之差,便導致了一個當前局面的出現。

  雷動天與老穆越打越是意氣風發,下手也是越來越重,但心頭怒火卻不見絲毫減緩,反而是越來越旺盛!

  砰!

  劍尊者整個人飛了出去,胸前多了一個大腳印,口中鮮血狂噴,卻仍是大笑不已:「哈哈哈哈……小心哈哈哈……」

  砰!

  雪尊者也飛了出去,步了劍尊者的後塵,他倒是沒挨一腳,卻是中了三拳,端的拳拳到肉,噴出半天血霧之餘,面上儘是頹然絕望,儘是死意!

  「完了,完了,真的打不過,更何況對方還有無窮無盡的後招,還有幾十億的未婚妻……」

  砰!

  砰砰砰……

  這會的雷動天當真就如同打沙包一般,出手速度快到了極點,滿身遍體盡都洋溢著志得意滿:「哈哈哈,這就是四季樓的巔峰高手?身子確實夠好用,簡直是世間巔峰的人肉沙包嗎?」

  他一拳打出,冰尊者憂慮得要死要活的飛了出去,心頭一片絕望。

  一腳踢出去,霜尊者哈哈大笑的飛出去,配合慘叫一聲,然後繼續哈哈。

  雷動天拳打腳踢,一時間不由得升起一種:我已經天下無敵。這樣的感覺,頓時心中大爽,哈哈大笑。

  便在這時。

  漫天大雪突然莫名的震盪了一下。

  就像是海面上水平如鏡的時候,驀然翻起來一片輕柔的波紋。

  一道金光驀然閃了一下。

  一隻大手,宛如虛空幻化一般的自漫天風雪中憑空出現。

  隨即,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驀然出現在雷動天面前。

  渾身帶著幽靈一般的氣息,面目模糊,一雙眸子悄然閃爍著冷銳的光彩。

  一掌直接中宮而進。速度快到了極點!

  雷動天兀自沉浸在痛毆敵人,自覺一切盡都掌控手中的快感之中,提防之心大降,這一下變生肘腋,竟是措不及防,這邊才剛剛看到對方,已感覺到胸前一沉,一座山峰猛地壓在心頭的狂猛壓迫感覺,隨即才感覺到一陣劇痛!

  眼前猛地一黑,一陣眼花繚亂,然後就感覺自己恍恍惚惚的飛了出去。

  驟現身那人結結實實的一掌,早已打在了他的前胸。

  雷動天甚至都沒有看到,對方是怎麼突破自己的防禦的。

  直到自己被打飛,飛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雷動天才感覺五臟欲裂,渾身都幾乎散了架,也意識到自己口中早已是鮮血狂噴。

  「我命休矣。」雷動天剎那間絕望,然後才是濃濃的驚駭:此人是誰?!

  這還要多虧他身上穿有寶衣,卸掉對方超過六成以上的勁力,否則就只是這一擊,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那道黑衣身影在空中一個跨步,宛如流星劃過天際一般的跨越十七丈空間,一掌如同巨斧開山,強勢劈向老穆。

  掌力還沒有壓下,四周的空氣就都已經被壓迫的成了真空!

  所有在掌勢籠罩之內的所有對敵雙方,都感覺到一陣窒息!

  老穆眼看著雷震天被來人一掌打飛,心膽俱裂,如何不知來人強悍之極,非己能敵;然而那黑衣人已然來到自己左近,悍掌來襲,縱使心下如何的亡魂皆冒,但對方已經鎖定自己,封死了所有閃躲之路,只能是鼓盡全力,快叫一聲,運起自己畢生修為,沉腰坐馬,猛地一架!

  砰!

  「喔……」

  一聲悶哼,老穆整個人好似皮球一般飛了出去,一路滾動,口中兀自不斷地噴出鮮血以及內臟碎塊。

  整副身子在大雪中直直的飛出去數十丈,一張臉登時變得如同一張金紙一般。

  只不過是一擊之力,竟然便能夠將老穆這等級別的高手完全擊潰,甚至是全無招架之力!

  當真就只得一個照面而已!

  隨著噗的一聲,老穆的身軀落到了地上,身子就只抽搐了一下,旋即便昏了過去,而他的口中,還不斷地有鮮血溢出來,眼見的抽搐了幾下,便即再無聲息,不知死活。

  那黑衣人普一現身,先一掌挫敗雷動天,再一掌重創老穆,實力之強,當真難以想像,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才是真正的驚人,真正的驚世駭俗,神鬼戰慄!

  卻見那黑衣人身子陡然一旋,手中驀然多出了四顆白色光團,一聲暴喝:「天地無極,萬法歸宗!咄!」

  那四顆光團閃電般的疾飛出去,劃過天際之餘,逕自發出耀目金光,落點卻是四大尊者的印堂要害。

  然而命中要害的光團卻非是奪魂,而是……還神!

  隨著玄異光團臨身,一股精純的精神力亦於剎那間侵入四大尊者腦海中,便如是整個人在這一瞬間被強行承受了醍醐灌頂、暮鼓晨鐘警醒了一般。

  四人渾身上下盡都哆嗦了一下,便即瞬間清醒了過來。

  回神一刻,睜開眼睛看出去,四人盡都生出一種大夢初醒、重獲新生的感覺:「這……這是怎麼回事?」

  空中黑衣人冷哼一聲,道:「狂妄自大,丟人現眼!還不抓緊時間將這裡處理乾淨!」

  話音未落,陡見其身子一轉,騰空而上。竟在空中拉出來一道金光,在長空一折一閃之間,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未見。

  這一步,好似令到其整個人邁進了虛空、去抵彼岸。

  自從這黑衣人出現伊始,雲揚唯一感覺就只有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時間凝固了、凍結了,再不能自己。

  雖然沒有任何的身份標識,也沒有任何的稱呼出現;但雲揚第一時間就認定了!

  年先生!這肯定就是年先生!

  這就是造成九尊悲劇的最大罪魁禍首,四季樓第一首腦,年先生!

  也唯有這位傳說中的四季樓老大,才能一出手就形成這等驚天動地的威勢!

  雷動天與老穆之實力不可謂不強;甚至就算是面對四大尊者,也可穩穩地佔據上風!

  這樣的實力,於天玄大陸最保守估計也可躋身此世前十甚至前五的極峰強者之列!

  但在這位如神如鬼的年先生面前,卻是連半點抗拒之能招架之力都沒有,一人一掌,直接搞定!

  然後逕自揚長而去、揮揮衣袖不餘半絲遲疑。

  不怪年先生走得這般瀟灑,雲揚這邊,刨除雷動天老穆之外,剩下的當真盡都是小蝦米;委實是不需要年先生這等級別再親自出手的,有四大尊者在此,完全可以鎖定大局!

  完全回過神來的四大尊者,卻是齊齊發出一聲怒吼,一聲充滿怒意的嘶鳴!

  這四位盡都是成名久矣,天玄大陸老牌子頂峰強者,此役更佔據人頭優勢,卻在不知不覺之中著了道兒,險險一敗塗地,甚至還是敗亡得不明不白的那種;簡直是這一生都難以洗刷的奇恥大辱!

  「血洗雲府!寸草不留!」

  然而風聲颯然。

  四大尊者齊齊注目之瞬,卻見原地早已失去了雲揚的身影。

  唯有遠方風雪中,一道紫衣人影正自抱著一個人瘋狂逃竄!

  劍尊者一聲冷哼,長劍一抖,發出一陣龍吟一般的呼嘯,剎那間身劍合一就追了上去!

  「雲揚,哪裡走!」

  霜尊者留在原地,突然雙掌一展,隨著轟的一聲,整個天外雲府範圍內的所有建築,就此徹底倒塌,淪為一片廢墟、滿目瘡痍!

  然後便是寒光一閃。

  重創在身,僅餘一口氣,昏迷在地上的老穆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已經身首異處!

  可憐一代強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在風雪中。

  甚至,臨死之際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劍尊者,想要索命須得先過我這一關!」

  一道人影斜斜的衝上半空,如同旗花火箭一般,劍光悍然閃動,強勢攔住了劍尊者的去路。

  白衣雪。

  不過現在白衣雪一身黑衣,穿著俗氣,面容噁心,劍尊者哪裡還認得出來。只以為是一名無名高手,大怒道:「螳臂也敢擋車!找死!」

  叮叮叮……

  兩把劍在眨眨眼的時間裡先後碰撞了千百下!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白衣雪一聲悶哼,身上飆射出幾道血箭,整個軀體歪歪斜斜地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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