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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一夜香 》(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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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09:58: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一夜香 (下) 作者:宋雨桐

那一年,兩個傷心人,在錯的時間,不能愛,只剩相思……
秦牧宇,國際知名華人攝影師,高大傲慢、放浪不羈,危險而迷人,
有讓女人飛蛾撲火的致命吸引力,卻寧願漂泊也不再停留,
任憑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
他曾有過深情的故事,故事里有駱以菲的參與,
她見證了他熱情冰封前的過往,明白他不再愛人的理由,
就算經過那大雨的午後,就算兩人之間有著難舍的牽連,
最後他還是放開她的手,當一個無心無情的男人……
本以為自己的心已隨著那年的黃玫瑰一起葬入黃土,
但多年後,他發現自己依然牽掛她,因著這份思念,遠揚的風箏回來了!
他想再牽她的手,要她再愛他一次,可是她卻彷徨了,
這回依舊是三人的糾葛,依舊沒人知道結局會如何……


宋雨桐的愛情絮語:
讓男人一直戀著妳
的愛情秘訣就是──
妳可以是他的情人,
他的朋友,他的老婆,
也可以是他這輩子唯一的
紅粉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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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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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09:59:0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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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最初,所以最美。
那一年的擁抱才如此刻骨銘心……

因爲剛出院,醫生又交代最近飲食要特别注意,不可暴飲暴食,所以這幾天駱以菲吃東西時都很慢,早上十點多起來把自己慢慢打理好再移步到飯店餐廳時,已經十一點半,根本就是去吃午餐的。

  劇組已經在前幾天正式開工,她這個編劇因爲身體微恙沒去參加團拜,不過說到底,電影編劇的角色其實在劇組開工後幾乎等于可有可無,因爲劇本都已定案,和連續劇還會因爲觀衆反應及劇情需要邊拍邊修改劇本的模式不太相同,她現在除了偶爾到現場看看,對這部電影來說已經沒什麽太大的貢獻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最适合形容她如今的處境。可以說是睡飽吃、吃飽睡,每天喝下午茶或是四處閑逛的超級貴婦命。

  駱以菲其實很享受這樣悠閑無所事事的生活,這麽多年來,爲了在電視圈占有一席之地,配合電視圈邊拍邊趕又邊改劇本的作業環境,她常常趕稿趕到胃痛,頭發不知白了多少,二十七歲的她早已經是四十幾歲的身體狀态,剛聽到健康檢查結果時差點吓死她了。

  駱以菲慢慢地切了一小塊嫩肩牛排入口,在嘴裏慢慢嚼,吃完一小塊肉,她再拿起桌上的紅酒輕啜一小口,感覺口中淡淡的澀和甜、與肉質本身的鮮美融合在一起的美妙滋味,然後幸福得眯起眼睛。

  她喜歡坐在餐廳的最角落,背對着餐廳大門的怔置,高高的沙發椅背可以把她整個人隐藏起來,讓她不必跟任何可能認識的人打招呼,又可以貪看餐廳外頭植栽的綠意風景,徹底放松的用餐,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不小心發現沙發椅後方坐着的剛好是自己認識的人,而對方又正在談論自己的時候。場面尴尬之外,除了繼續默不作聲的龜在椅子上,似乎别無他法,而這個時候,坐在這裏将不再是享受,而是淩遲。

  例如此時此刻——

  她聽見椅背後面的女人正嬌滴滴的用不太标準的中文問道:“千陽,到現在你還不告訴我,那日在Rock酒館裏面吻的女人究竟是誰?”

  駱以菲的寒毛豎了起來……

  那個本來還在講着她聽不懂的日文的女人,突然說出中文來,這樣也罷,竟還吐出了一個她熟悉的名字,甚至提到那間小酒館裏的那個吻?

  所以,現在坐在她後面的小姐,就是當天沖進酒館裏鬼叫鬼叫的那位,也是導緻邵千陽之所以突然把她抓過去吻的罪魁禍首?

  所以,現在他們兩位和好了?好到可以一起坐下來用餐,還心平氣和的讨論他的風流韻事?

  駱以菲很不自在地放下酒杯,假裝沒事似的繼續切盤子裏的肉,手卻在打顫,抖得刀叉不斷碰到盤子,铿锵作響。

  她索性放棄,放下刀叉,幾乎是屏住氣息,耳朵豎得老高地聽邵千陽如何回答——

  “隻下過是逢場作戲,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他說。淡淡的嗓音,就像在談秋天的落葉那般無謂。

  駱以菲的眼,垂了下去,兩手重新拿起刀叉,叉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嚼着。

  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肉,越嚼越澀,再也嘗不出甜味。

  另一頭的兩人依然在說話,可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腦子裏嗡嗡響着的隻有那句——

  “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一個不重要的女人。”

  是啊,這就是打從那天送她回醫院之後,邵千陽就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吧!那天,他把她交代給看護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接下來她又住院觀察了兩、三天,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見過他,一次也沒有。

  原來,她對他而言真的沒什麽特别的,就像是他可能看上的衣服之一,有也好,沒有也好……

  駱以菲一個人悄悄地出現在密德湖的拍戲片場,安靜地望着正執掌着攝影機的秦牧宇。

  他的神情專注非常,握住攝影機的手好看而沉穩,就像他的攝影作品帶給人的感覺那樣,自信而又帶着一股灑脫。

  她走近導演,看着此刻攝影機所拍下來的現場畫面,光影的流動讓她筆下的描述顯現出一股生命力,那麽美又那麽的夢幻,她幾乎看傻了,像見着了這世上最令人感動的東西,讓她久久不能自已。

  一片光影中,遊艇上的男人吻了女人,畫面美得就家是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透過攝影機的鏡頭,她甚至以爲自己聽到了女主角心跳的聲音,怦怦怦怦地跳個不停。

  現場安靜不已,每個人都爲這個畫面而震撼着,一直到導演喊卡,男女主角似乎都尚未從方才那個吻中蘇醒過來,有點愣愣的望着對方。

  然後,駱以菲彷佛看見當日站在湖畔的邵千陽……

  心,突然跳得張狂,她伸手撫着胸口,覺得額角熱得在發汗。

  不該的,不是嗎?她愛的男人正在眼前,她的心卻爲另一個人而跳動?難道,她不愛秦牧宇了?

  不……她知道自己還愛着他,可是爲什麽又不時想起那男人的身影?一想起還會心動又心痛?尤其,聽見他親口對着另一個女人說她隻是個不重要的人時,她的胸口更是悶得發疼。

  休息時間,秦牧宇看見她,大步朝她走來,看見她還在發呆,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揚手敲了她頭一下——

  “噢——”她痛得嘶了一聲,縮了一下脖子。

  “啧,我以爲你眼底隻有我,沒想到我都來到你面前了,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在想什麽?”

  秦牧宇随口一句話,像石頭一樣敲醒了駱以菲,她擡眸怔怔地望住他,眼底的旁徨更深。

  秦牧宇看似不經意地微笑看着她,内心卻是苦澀的。

  她的心,在他不在的時候,已住進了另一個男人。他卻一點生氣的資格都沒有,有的,隻是淡淡的悲傷與淡淡的遺憾。

  “你的男人呢?”他突然問。

  她愕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邵千陽不是嗎?”他邊說邊伸手接過助理遞來的一瓶可樂,仰頭灌了一口。“他對你好嗎?很愛你嗎?把你捧在掌心裏嗎?”

  她微蹙起眉,閃爍的目光别了開來。“沒有我的男人這種東西存在。”

  “喔?所以……我還是你唯一的男人?”他笑笑地問,盯着她的目光卻是熾熱如火。

  他沒忘記,那一年是如何瘋狂的要了她……

  她是個處子,他卻狠狠撕裂了她的身體和靈魂……就算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他對她還是一直感到抱歉。

  在他最痛的時候,她奉獻自己撫慰了他的痛,他怎會不懂她的心?她愛他,愛到變成了一個傻子,就算知道他不屬于她,甚至不會愛她,她還是選擇飛蛾撲火。

  可,他真的不愛她嗎?

  見鬼的!他最好真的一點都不愛她!最好是真的!如果他當年對她無心也無意,這八年來早可以把這個女人忘得一乾二淨了……

  駱以菲瞪着他。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八年前的事,而且還那樣的赤裸裸,在光天化日之下讓她像是沒穿衣服一樣的被他審視!她爲什麽要接受這樣的對待?他怎麽可以這樣笑看八年前的那次擁抱?

  該死的!是啊,她像個蠢蛋一樣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他!徹頭徹尾地,毫無保留,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所有都給了他,然後,他走了,連說個再見都沒有就離開了,一直到多年前開始寄明信片給她,她還如獲至寶。

  可笑得很呵,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一切可笑又可悲。

  他終究是一點都不愛她吧……就算這會兒他終于來到她身邊,也不代表什麽,就算那天他緊緊抱住她,看起來緊張得不得了像是失而複得,也改變不了什麽,他就是不愛她!一點都不愛她!

  淚霧蓦地浮上眼眶,駱似菲突然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秦牧宇想也沒想地伸手一把拉住她——

  “對不起。”這是他欠她的,也是當日他送她黃玫瑰的原因。“真的真的對不起,我曾經那樣抱了你。”

  道歉?他跟她道歉,因爲他抱了她?

  哈,是了,就是抱歉……

  他對她感到深深的抱歉,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她像梗在他喉間的刺,因爲曾經那樣對她,所以他一直覺得不舒坦,八年後終究還是親自來告訴她——他真的很抱歉。

  駱以菲的淚終于掉了下來,不是因爲委屈,而是因爲他那語氣中深濃得化不開的歉意。

  他真的不愛她,一點都不愛,才會對她隻有抱歉……

  “以菲……”他見到她的淚,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她淚眼汪汪地擡眸瞅着他,瞬也不瞬地。“那是我心甘情願的,秦牧宇。你的道歉隻會讓我感到屈辱……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爲我當時是愛你的,你知道不是嗎?你明明知道的,爲什麽要道歉?因爲你不愛我嗎?這麽多年來,你給我明信片不是因爲思念,而是因爲想要彌補你對我的歉意,是嗎?”

  她哭了又笑了,仰起下巴,高傲又美麗的說:“但是你想太多了,你以爲八年過去了,我還會愛着你嗎?太可笑了,秦牧宇,你會不會太自以爲是了?”

  秦牧宇蹙起眉瞅她。“駱以菲——”

  “秦大攝影師,下一場戲要開始了!”制作助理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喚人,不小心瞧見正在哭的駱大編劇,突然間啞口無聲。啊現在是怎樣?爲什麽每次駱大編劇遇見秦大攝影師就變成愛哭鬼了?

  “就位了!各位!”胡導也在那頭喊人。

  駱以菲快速的伸手抹去淚,轉身要走,秦牧宇卻不放開她。

  “你等我,我們晚上好好談一談!”

  “你放開我!”

  “答應找,我才要放!”

  駱以菲别開眼,一聲不吭,手被他的力道捏得有些疼,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喊疼,隻是這樣耗着,因爲他遲早得放開她,總不能叫劇組所有人都等他一個,她相信他還有這樣的敬業精神。

  “以菲,晚上在房裏等我好嗎?”

  駱以菲依舊不言不語。

  制作助理有點急的看着他們兩個,卻是什麽話也搭不上。

  “駱以菲,我們約好了,你一定要記住!”秦牧宇看着近乎執拗的她一眼,終是放開她的手,大踏步離開。

  “駱姊,你還好吧?”制作助理不放心的趨前問了一句,順便把一包紙巾遞給她。

  駱以菲搖搖頭,接過紙巾把眼淚擦掉。“我沒事,隻是沙子跑進去眼睛,你快去忙吧,免得等會兒又被導演罵了。”

  制作助理頑皮的吐吐舌。“那倒是,那我先過去喽?”

  “嗯,快去吧。”

  駱以菲朝她笑笑,轉身走了。

  制作助理在背後目送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去忙,心裏不禁咕哝着——

  今天的湖畔沒有風,就不知是哪來的黃沙惹痛了她的眼?

  這一夜,駱以菲沒有回DW飯店,反倒來了Rock小酒館,這是她和邵千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還記得當時他坐在吧台前的模樣,因爲那一天她偷看他,看了好久好久。

  也不知爲什麽,她特别喜歡這間小酒館,可能是因爲這間酒館的裝潢很有味道,也可能是這間酒館的酒保特别得她的緣,每次看到她總是笑得很開心,長得俊俏又可愛,親和力十足,最重要的是,這酒保調得一手好酒,每一杯都很對她的味,像是比她還要了解自己似的,神奇極了。

  駱以菲搖了搖杯子裏黃澄澄的酒,仰頭又灌下肚,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五杯調酒,今晚一到店裏她就發下豪語,要喝下紅橙黃綠藍靛紫的調酒各一杯,把一整道彩虹給喝下肚。

  她朝着酒保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酒保微微一笑,開始着手調給她第六杯酒,駱以菲也沒吵,就趴在吧台上看着他調酒,臉兒紅紅甚是美麗。

  “現在是藍色,幫你調一杯藍色夏威夷。”酒保看着她,不知道是因爲現在這個時段客人比較少,還是他自己悶得慌,還邊調酒邊跟她說明——

  “這是蘭柑橘果露、萊姆汁、菠蘿汁及檸檬汁,再加入幾塊冰塊,一起放進shaker杯中晃到出汗。”

  “出汗?”駱以菲頭暈暈地,覺得他說話很好笑。

  酒保突地朝她眨眨眼。“是搖到杯子出汗,不是我出汗。”

  聞言,駱以菲哈哈大笑,手一直拍着吧台,也不知道痛。

  “出汗以後呢,再充分搖勻一、二十秒,然後把酒倒入放滿細碎冰的杯子裏,以紅櫻桃裝飾,插入吸管便大功告成了。”酒保笑咪咪的将完成的調酒遞給她。“知道這杯酒爲什麽叫藍色夏威夷嗎?”

  駱以菲搖搖頭,捧着這杯藍藍的酒笑得很開心。

  “藍柑橘果露代表藍色的海洋,酒杯中的細碎冰象征波浪,而果汁的甜味,就像是走在夏威夷微風中的那種感覺……去過夏威夷的人一定可以深切明白它的甜美。”

  酒保把這杯酒說得好美。

  駱以菲喝了一口,不太酸不太甜,也可以說是又酸又甜,好喝到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藍色,是可以讓人心情變好的顔色。可不知她是醉了還是怎麽地,喝着喝着竟覺眼睛發酸。

  她想起了DW飯店的藍色水瀑階梯,想起了1000号房外頭那片藍色的美麗湖泊,然後她就不得不想起邵千陽。

  她隻不過是個不重要的女人……

  腦海裏又響起這句話,嘔得她連鼻子也冒酸意。

  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在欺負她……

  邵千陽是,秦牧宇也是,她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在幹什麽,爲一個男人蹉跎八年的青春歲月,好不容易碰見另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卻又因爲這個男人回來了而放開……

  可,邵千陽真的愛她嗎?他隻說要她當他的女人,他愛她嗎?

  可以肯定的是秦牧宇不愛她。她爲什麽要因爲他而放棄邵千陽?

  噢……再想下去她會瘋!肯定會!

  駱以菲突然趴在吧台上,哇一聲哭了出來——

  聞聲,酒保一震,旁邊的客人一震,不,幾乎可以說整間小酒館都因爲她驟來的哭聲而震動着。

  有個在旁邊觊觎很久的男人乘機靠過來想安慰這位美人兒,手正要搭上人家的肩,便被一隻手橫過來抓住——

  “她是我的女人。”邵千陽看着對方,淡道。

  對方不悅的挑挑眉,将他從頭看到腳。“誰規定的?”

  邵千陽址唇冷笑。“要打一場嗎?”

  他正手癢呢,如果現在有人要陪他練拳,他是絕對百分之百奉陪。

  酒保聽了忙過來把人拉開,陪笑着。“這位先生,這人是空手道八段,還是混黑的,何況這女人的确是他的,走吧,我請你喝一杯,你先到那桌坐着,等會兒我替你端過去,OK?”

  “不必了,啧,真是掃興到極點!”那人聽說對方是混黑的,眉眼一斂,手一揮,轉身走人,跑爲上策。

  邵千陽轉而盯着酒保老友,眉挑得老高。“說我混黑的?”

  “開賭場的本來就屬黑,難不成是混白的嗎?”酒保笑嘻嘻的摸摸鼻子,閃到吧台後面去。“嘿,看在我特地通知你過來接人的分上,快把你的女人帶走吧,她今天喝了五杯調酒外加一杯威士忌,虧我聰明,後面幾杯都用濃度很低的基酒來調,否則她現在可能不是哭,而是在我這邊摔杯子盤子了。”

  正在大哭的駱以菲突然擡起頭,滿臉是淚的瞪着酒保,指着他的鼻子叫。“喂,你在說我壞話嗎?當我死啦?”

  邵千陽瞅着滿臉通紅又一臉是淚的她,好氣又好笑,剛剛還哭得可憐兮兮,現在又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潑辣樣,真是……

  可愛極了。

  他輕輕笑了起來,這一笑,化開了臉上多日來的陰郁與一股令人望而心怯的威嚴,增添了一股迷人風采。

  “你笑什麽?”駱以菲眯起眼,有點沖的問他,待看清他的模樣後,微微一愣,眼兒更眯了。“你的名字不會剛好叫邵千陽吧?”

  好像喔……是她眼花了吧?還是她真的醉到把全世界的男人都當成他了?

  “我是邵千陽。”他笑,伸手去拉她。

  她雙手亂揮,差點揮到他臉上去。“你不是,騙子!邵千陽現在跟女人約會都來不及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聞言,酒保憋住笑的睇着邵千陽。“你跟誰約會被抓包啦?”

  邵千陽斜了他一眼。“我現在還能跟誰約會?”

  “森田紀子?你真要娶她?”

  邵千陽沒回答他的話,徑自把駱以菲從椅子上拉起來。“走,我送你回飯店。”

  “我不要啦!不要回飯店!”駱以菲拚命搖頭,想把他的手給甩開卻怎麽也甩不掉。“你若把我帶回飯店,我就跟你拚命!”

  就算她現在頭超暈,連手腳都控制不太住,但她的腦袋還很清醒呢,秦牧宇說要在飯店裏等她,一回去,她就躲不了被真的抛棄的命運了,事情沒說白前,她還可以當縮頭烏龜;事情說白了,她就連夢也碎了。

  想到她得面對秦牧宇親口對她說他根本沒有愛過她的事實,她就一千一萬個不想回去。

  “不回飯店,你想去哪兒?”

  駱以菲陡地擡起頭望住他,好久好久才對他粲然一笑。“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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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09:59:30 |只看該作者
男女之間的緻命吸引力,是性。
性,卻絕不是可以讓愛情完美的唯一。

12

駱以菲走路走得東倒西歪,卻還是堅持要自己走,邵千陽眼看車子就在前方不遠處,爲了配合她的速度,他刻意放慢腳步,以便随時可以伸手扶她一把。

  拉斯韋加斯的夜風帶着薄薄的涼意,就算夜已深,四處燦爛的燈火卻比白日的陽光還要耀眼。

  駱以菲仰頭看着一處處照亮天際的霓虹燈,開心不已的笑了,還雙手張開轉圈圈,一身淡橙色的碎花洋裝在一盞又一盞的路燈下飛舞着,卻是腳步踉跄,好幾次差點撲倒,看得後頭的邵千陽眼皮直跳。

  終于,在她要走上一座人造石橋的前一秒,他上前兩手一撐把她抱起坐上了橋墩,自己則站在她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有點氣了,嘟起嘴來。“你幹什麽不讓我跳舞?我跳舞不好看嗎?”

  邵千陽失笑的伸手拍拍她的臉。“是怕你跌倒,摔傷了。”

  “我不怕。”

  “我怕。”邵千陽溫柔的睨着她。

  “爲什麽?你不是說我是個不重要的女人嗎?”駱以菲伸手遮住他那雙溫柔懾人的眼。“你不要這樣看我,我駱以菲對你而言隻不過是個逢場作戲的女人,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你不是這麽對别人說的嗎?現在爲什麽要這樣看我?”

  聞言,邵千陽一愕,把她的手從眼前抓下來,握在掌心裏。“聽誰說的?”

  “我親耳聽見的!你跟另一個女人說我一點都不重要!既然我一點都不重要,你爲什麽還要怕我跌倒、怕我痛?”

  他挑眉。“你……偷聽我和紀子說話?”

  那日他之所以那麽說,完全隻是因爲不想替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一方面也因爲投有對森田紀子解釋的必要,沒想到隔牆有耳,竟然被這個女人聽得徹底。

  “我幹麽偷聽?我就坐在她後面那個位子上……我根本不想聽,是你們兩個說話太大聲!”說着,駱以菲伸手去搥他。“你這個壞人!你真的喜歡過我嗎?你說要我當你的女人隻是好玩的吧,你根本沒有真心——”

  邵千陽倏地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以爲什麽叫真心?在你決定要去當别的男人的女人時,還想要索取我的真心嗎?駱以菲,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她怔怔地看着他。“你在罵我?”

  “是在罵你。”邵千陽冷眼睨着她。“既然選擇了另外一個男人,就要有本事好好的過,爲什麽一個人在酒館裏買醉痛哭?而且什麽酒吧不去,偏要去那一間,讓我非得知道你過得如此亂七八糟不可?怎麽,在那頭不順心了,想來我身邊了嗎?你當真以爲自己可以這樣随心所欲?”

  駱以菲不住地搖頭,瞪着他的眼無辜又氣悶。

  他怎麽可以這麽說她?她有去找他嗎?是他自己過來找她的耶!他憑什麽說得好像她故意去那間酒館裏勾引他似的?過分到爆!

  “我沒有!你不可以這樣說我!”她氣得頭都疼了,對他大吼的同時,太陽穴也隐隐作疼,她伸手揉着頭,氣得快要哭出來。“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你——唔——”

  她的唇蓦地被堵住,邵千陽狠狠地用唇封住了她的嘴。

  她愣了一會兒才伸手用力推他、打他、槌他,甚至連腳都用上了,卻被他的大手扣住了一隻腳踝,制住之後,他高大的身軀硬是擠到她的兩腿之間,現在就算他松開手,她的雙腳依然不能妄動,因爲任她怎麽踢都踢不到他,反而隻會更加摩擦着彼此貼合的地方。

  她火紅着臉還想要掙紮,兩隻手卻被他的一雙手給牢牢地扣在腰後……

  他的吻,一刻也沒有停止,甚至更加肆無忌憚的吻上了她纖細敏感的頸項和性感的鎖骨,惹來她細細碎碎的輕吟……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拚命的閃躲,卻還是逃不了他火熱得近乎激情的唇,一遍又一遍的在她敏感肌膚上熱情巡禮,隔着她薄得不能再薄的碎花洋裝布料,他的指尖挑逗地輕撫上她……

  她嬌喘又顫栗不已,雙手想要攀住他,卻被他的手扣住而動彈不得,此刻,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隻能無助又脆弱的求饒——

  “放開我,邵千陽……”她全身像着了火似的。

  “不。”他又去吻她的唇,咬着她。

  她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無處可逃,覺得頭更暈人更醉了,她無力的低吟“我會掉下去……”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

  她的身子開始不安分的扭動起來。“我想要抱你,你放開我,不能隻有你抱我,我也要抱你,這樣才公平……”

  “什麽?”邵千陽頓住了,沒想到會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

  當真是醉了呵。否則這個平日連對上他目光都會害羞逃開的女人,怎麽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水汪汪的眸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醉酒的媚态及玫瑰般的紅暈讓她此刻看起來生豔動人。

  “去你住的地方……”她紅紅的臉偎上他。

  邵千陽的眸,燃起一把更熾熱的火。

  “你确定?”問她的同時,他松開了扣住她的手。

  她轉而用手圈住他的脖子,擡頭有些笨拙的去吻他,一次又一次,蜻蜒點水般的更是迷惑人心。

  “你想玩火?”

  駱以菲還是不理他,繼續用她的唇去觸碰他的。

  欲火,一觸即發。

  從酒館開車回他住家的這十來分鍾的車程裏,足夠她反悔、跳車、甚至裝睡,可她都沒有,一路上還用她那雙足以勾魂攝魄的眼一直盯着他瞧。

  “你好好看,邵千陽……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沒看過男人像你這般好看的……”她對他笑,一直笑。“你是每個女人的菜,愛上你的女人應該都很辛苦吧?”

  邵千陽沒理她,專心開車。

  “我喜歡你,邵千陽你知道的吧?我是喜歡你的……好喜歡可怎麽辦呢?我也喜歡學長……我喜歡他好久好久了,久到我如果移情别戀了會覺得對不起自己……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很嘔……很不爽……很遺憾……人生好像缺了一塊,懂吧?你懂吧?”

  邵千陽還是沒理她,徑自把車子開進自家别墅的停車場,打開車門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她那一邊,開車門一把将她從車裏拉出來。

  她一下車就踉踉跄跄的撲上去抱住他——

  “你生我的氣嗎?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你生氣,我的心就堵着,好難受……”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對他說出了心底的話。

  “你愛上我了?”他輕聲地問,就算現在的醉言醉語在她恢複正常之後完全不具有任何說服力,可是他就是想知道。

  她格格笑了,枕在他懷裏覺得好舒服也好想睡。“好像……是吧?噓——你不可以說出去喔……這是秘密。”

  聞言,邵千陽伸手把她拉進屋,一進屋便把她扣在門闆上,讓她困在他的雙臂中動彈不得,這個舉動讓昏昏欲睡的駱以菲被吓醒,雙眸幽幽地瞅着他。

  “邵千陽……”

  她才剛開口,他便低頭攫住她柔弱的唇,狠狠地吻着她。

  她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住他,也學着回應着他的吻。

  柔軟的雙峰密密地抵着他結實的胸膛,他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将她整個人提起了些,讓她徹底感受他對她的渴望。

  她嬌喘一聲,眸光氤氲着情潮,幽幽地看着他。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嗎?”他問。

  駱以菲喘着,點點頭。

  “你真的确定自己在做什麽嗎?駱以菲……你現在清醒嗎?”他的欲望是遮擋不住的,縱使衣着完整,隔着衣物,他還是可以讓她徹底明白他的渴望有多麽巨大。

  “現在說你不要,還來得及。”邵千陽低啞的嗓音偎在她耳畔,氣息吐上她的耳窩,很想就這樣咬上她白皙可愛的耳朵——如果他不是極力壓抑住自己的話。

  “我要你。”不知是因爲今晚喝了太鄉酒,還是因爲哀莫大于心死,她的膽子變大了,不想再逃避她内心真實的欲望。

  此時此刻,她就是想要這個男人的擁抱,或許更早就想要了?她不知道。隻知道現在她的身體因他的吻與碰觸而脹疼着,渴望他來纡解。

  “真的要?”

  “對,我要你。”駱以菲清清楚楚的說明自己的需求,沒有任何扭捏,隻有淡淡的羞澀。

  “你得親自證明它。駱以菲。”他退了幾步,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真的想要,就自己把衣服脫了,走到我身邊來。”

  駱以菲無措的望住他,對他的要求感到十分害羞與爲難,光是聽他這樣說,她的下腹部已緊縮得厲害,就算他什麽都不做,光那嗓音和眼神就足以讓人動情。

  她幾乎要雙腿發軟。

  “證明給我看,你有多想要我。”他故意淡漠地睨着她,雖然他的欲望已緊繃不已,外表卻依然不急不躁,雙手環胸,背靠着沙發,很是閑散從容。

  其實,他是希望她打退堂鼓的,最好掩面奔出去,罵他幾句無恥下流什麽的都可以,那麽今晚她就可以安然度過,但如果,她乖乖照做了,那麽,他就再也沒有理由不要她。

  管她是真醉還是假醉……

  駱以菲羞澀不已的看着他,伸手緩緩地扯下洋裝的肩帶,讓洋裝掉落在地上,然後,她顫抖地脫下内衣和内褲,露出她雪白又帶着粉紅的赤裸胴體。

  此刻的她很想把自己藏起來,或許是今夜喝了太多的酒,她的臉在發燒,身體滾燙,就算已全身一絲不挂,她還是覺得熱燙不已,尤其當她對上他益發變得深沉的目光時,她的乳尖都在發痛。

  邵千陽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目光火熱的看着她慢慢朝他走來,粉紅的蓓蕾落在那飽滿白皙又渾圓的嬌乳上形成最迷人又誘惑的一點,兩腿之間的濃密也成了緻命的吸引力,引人想要深入探索。

  她長發披散在線條優美的肩頸鎖骨之間,像黑瀑般落下,幾乎要遮掩了那粉紅的美麗,欲語還羞。

  她終于走到他面前站定,深吸口氣,伸出手抓住他的大手,把它放在自己早已敏感挺立的酥胸上——

  他盯着她的眼瞧,墨黑的眸子深沉宛如黑夜的海,喉間滾動着的欲火像暴風,是隐而未發前的甯靜。

  長指輕輕動了動,輕拂上那朵誘人的粉紅,便惹來她不住的抖顫。

  這個敏感的小女人……

  他歎息,長手一伸把赤裸的她擁入懷中,狠狠地吻住她——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在她雪白的俏臀上遊移揉捏,讓它緊實地貼在他西裝褲下的剛硬上——

  卻半點未能解他欲火,反而更熾。

  他倏地一把将她抱起,讓她的雙腿跨在他的腰上,他的唇剛好可以親吻上她的胸,含咬住她的蓓蕾。

  “啊……”她不自主地仰起身子發出顫栗的低吟,那愉悅的電流從她胸前的那一點竄遍至全身,惹得她整個人不住扭動。

  她的下腹部因爲這樣而與他密密貼合,雙腿也因此夾得更緊,這對一個男人而言無疑是最放蕩的挑逗,刺激得人欲火翻騰不休。

  邵千陽悶哼一聲,大掌揉捏住她的臀,修長的指尖放肆的從她臀下探入,她下意識夾緊了臀,發出一聲無措又柔弱的低吟,他索性用手撥開它們,指尖滑過處已是熱濕一片……

  駱以菲再也受不住他這樣肆無忌憚的撩撥而潮紅了臉,雙手緊緊環住他,害羞得整個人埋進他胸前不敢瞧他。

  他的眸子更暗了,再也忍耐不住地快步将她抱上床,褪下身上礙事的衣褲,再次上床時便一舉進入了她——

  “啊……”駱以菲叫出聲,久未被愛的身子因爲這樣的巨大而有些不适。

  她微蹙着眉,全身熱汗直冒,可是很快地,那些微的不适便被一股充實感給快速取代。

  她下意識地拱起身子,這個動作讓他可以進入得更深,卻也讓自己陷入更無邊無際的欲海中!

  “啊……”她哭啞着叫喊,一聲又一聲。

  他的需索極爲霸氣,每一次沖撞都深深地撞進她的靈魂深處,他的大手和她的小手十指交錯着,她一次比一次更動情的呻吟聲,讓他吻在她頸間的齒痕烙得更深更濃……

  此時此刻,她的腦袋裏早已容不下其他,無思無想。

  直到他的一串低吼與她近似哭泣的尖叫呐喊聲交融在一起……

  駱以菲醒過來時,陽光已透進窗内。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眨眼再眨眼,這才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倏地雙手搗住瞬間變得滾燙似火的臉,幾乎要尖叫出聲。

  竟然……不是夢嗎?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臉更紅了,上頭東一塊西一塊的印記提醒着她,昨天晚上非但不是夢,而且還激情得很。

  噢!讓她現在就死了吧!這樣總比在他面前丢臉快一點!

  現在該怎麽辦?

  床頭櫃上擺着她的衣物、一條幹淨的大浴巾和新毛巾,她舉目四望,沒看見邵千陽,這讓她稍稍安了心,至少此時此刻她不必擔心怎麽面對他、面對這樣令人尴尬無比的狀況。

  窗外的超大露台種滿了花,讓她分神看了好一會兒才拿着衣物毛巾走進浴室洗澡。

  蓮蓬頭灑下來的水打在她仍有些敏感的肌膚上,駱以菲邊洗着澡邊閉上眼,想起了昨夜邵千陽熱烈又激情霸氣的擁抱……她忍不住雙手環胸,身子還因爲想起這些而疼痛發麻,隐隐顫抖着。

  他還在嗎?還是出門上班了?如果他還在家,等會兒她要如何面對他?

  如果他就這樣出門上班了,那就表示昨晚的一切之于他,就跟所有的一夜情一樣,無關緊要……天知道她希望的是哪一種?

  她可以借口昨晚的事是她喝醉了所以不認賬嗎?還是幹脆假裝失憶,完全忘了昨晚發生的所有事好了,包括她在他面前大膽地脫光衣服引誘他……

  臉好燙!駱以菲忍不住伸手拍打自己的雙頰,要自己振作一點。

  昨夜她究竟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竟然做出那樣不知羞的事?

  就這樣東想西想的,一個澡她洗了快半小時,等穿好衣服走出房間,逛了整間屋子一遍,這才确定這百來坪的住家内,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

  餐桌上有煎好的火腿跟蛋,還有一杯鮮奶。

  就這樣……他就這樣走人,沒有留下隻字詞組?

  駱以菲不知道自己在嘔什麽,在餐桌前坐下把桌上的鮮奶一口氣喝光,用叉子把火腿放進嘴裏一口吃完,蛋也是,接着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包後便關門走人——

  會議室裏,十幾雙眼睛同時看着總裁邵千陽,見他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時而挑眉,時而皺眉,更多時候是心不在焉,衆人拚命在下頭擠眉弄眼,到最後幹脆在總裁眼皮底下傳起紙條,紛紛猜測着在工作上一向認真專注的邵大總裁,今兒個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不隻心不在焉,臉上的神情更是耐人尋味。

  邵千陽是真的走神了。要不是今天的高階主管會議是多天前自己親自敲定的,說什麽他都不會丢下駱以菲,趕來飯店開會。

  此刻,他的心紛亂不安,不禁想着駱以菲是否已經醒了?醒來之後,她想起昨夜的一切是後悔還是害羞?沒看見他,她是否又會胡思亂想?現在她在幹什麽呢?是一邊吃着他替她準備的早餐一邊罵着他,還是依然躺在他那張大床上睡夢正甜?

  想起昨夜的她,想起昨夜的纏綿,邵千陽唇角笑意更深。

  昨晚,她說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她說她愛上他了,讓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接受她主動的親吻與擁抱,因爲他本來就想要她。要不是因爲知道秦牧宇那個男人對她而言有着特别的意義,要不是知道她有多期待那個男人的出現,要不是知道她有多喜歡那個秦牧宇,他先前不會大方放她走。

  可,經過了昨夜,很多事他不是那麽确定了。

  或許他錯了,她有可能愛他比愛那男人多,又或許,她不如他所想的那麽愛那個男人,因此她才會對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感到嫉妒和不開心,也才會酒後吐真言的說她喜歡他,願意把自己交绐他,畢竟,昨晚她是心甘情願主動朝他走過來的,不是嗎?

  他想要她……沒有一刻像此時此刻這麽想……

  現在的他究竟在這裏幹什麽?

  他該做的事是回去再抱那個女人一回又一回,直到她把他根深蒂固記在心裏爲止,然後把另一個男人給忘了。

  如果那個男人根本沒打算好好愛她……他爲什麽要放手?

  邵千陽突然起身——

  衆人吓了好大一跳,傳送中的紙條掉在地上,蒼白了臉。

  “散會!改天再開吧!”邵千陽說完,箭步往外走去,完全不理會錯愕中的衆人及之後的一片哄亂。

  駱以菲回到飯店,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遇見秦牧宇時感到很意外,她低頭看了下表,十一點十二分,她的腦子嗡嗡作響,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他從昨天晚上一直等到現在,還是今天一早才來她門口等她?

  秦牧宇看見她,也看見她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天到片場時的碎花洋裝,眸光一閃,高大的身軀從倚靠的牆面上離開,朝她走去,定定的站在她面前。

  “你終于回來了。”

  她不由自主地低頭。此時此刻面對他,她不知該說什麽。

  “我等了你一夜。”

  她的頭更低了,下意識咬着唇。

  “以菲,我喜歡你。”

  什麽?駱以菲愕然的擡起頭望着他。

  “雖然我不想承認,也一直都不敢承認,可是……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秦牧宇一夜未睡的疲憊臉上,帶着一抹極淡的笑意。“知道嗎?我對美靈是感到愧疚的,冰雪聰明如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呢?明知道你是真的跑進了我心裏,她卻還是用她的愛來包容我,說她走了以後,要我認真愛你,不要再這樣吊兒郎當的……當時,我聽了便生氣的去吻她,叫她不要再假裝高尚,把我莫名其妙推給其他女人……”

  “當時,我既氣你也氣我自己,我認定是你的出現擾亂了我,讓我無法真心伴随着美靈到她生命最終了的那一刻……或許我真的是怨你的,但在同時,我也無法自拔地被你的一颦一笑給吸引了……”

  “對你的愧疚還是對美靈的愧疚多一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情度過離開你的這八年……我抱過太多女人了,讓我抱過你的這件事成了我生命中稀松平常的其中一件……可是,我卻依然牽挂着你,不管走到哪兒,第一個想分享的人就是你……”

  “是,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當然知道,所以,潛意識裏的我似乎理所當然的以爲,你會愛我很久很久,永遠永遠不會把我忘記我以爲這樣就夠我虛榮的了,抱着這樣的虛榮度過我的人生也很美,這八年來,我隻想過要不要回來找你,卻沒想過我可能會因爲某個意外而失去你,直到那一天你挂了我的電話,然後沒消沒息的像失蹤一樣,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我告訴自己,再見到你時一定要把你緊緊抓住,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秦牧宇笑得很溫柔,也很脆弱。

  駱以菲是第二次看見這樣的他。

  第一次,是在學姊喪禮的那一天。

  胸口像是被利刃給刺了一下,痛得讓她覺得喘。

  “告訴我,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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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09:59:45 |只看該作者
當愛情裏愧疚比眷戀還要多,還是愛嗎?
我愛他,還是更愛過去的青春回憶?

13

她真的已經不愛秦牧宇了嗎?

  當然不。

  這個答案她連想都不必想就可以馬上回答他。可是,此刻的她卻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他剛剛說,他從第一眼見到她就開始喜歡她了呵,在那麽久那麽久以前,在他身邊還有學姊的時候,他就喜歡上她了呵。

  曾經,她爲自己喜歡上學姊的男人感到深深的歉疚,卻沒想過,眼前這個男人比她承受更大的歉疚,所以一開始才會冷言冷語,叫她不要自以是,一邊罵着她,一邊又喜歡着她……

  駱以菲熱了眼眶,心頭激蕩不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她多少年來想要知道的他的心事呵,現在他親口解答了,告訴她,他喜歡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她如何不歡喜?沒有一件事能比這八年來的等待終于得以如願以償而更令人感到狂喜了。

  可是,她真的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駱以菲幽幽地看着秦牧宇,是抱歉、是内疚、是心虛,還有一點怨,如果他是在昨天之前告訴她這件天大的事,她鐵定會馬上撲進他懷裏再也不放手,可是,他卻現在才告訴她——在她跟邵千陽上了床之後。

  她緊緊咬住唇,其實很想尖叫,問他爲什麽不早說?偏偏要在她對他幾乎心死而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之後說這些話,她能說什麽?她的腦袋一片混亂,連面對他都沒有勇氣。

  如果他知道她昨晚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現在他還會如此深情款款的對她告白嗎?

  如果他知道她的心除了他之外,還被另一個人切割了,這樣,他還要愛她嗎?

  如果他真的軎歡她喜歡得這麽深這麽長這麽久,那麽同樣深愛着他的她,昨夜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背叛?

  她沒忘記,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記得自己是如何爲了邵千陽的吻而情動難抑,她更沒忘記,她是如何喜歡上邵千陽帶着她共赴雲雨之巅的美妙,與她對他的強烈渴望……

  再也零受不住這股撕裂般的痛感,駱以菲突然間掉下淚來。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麽辦?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以菲,别哭了。”

  秦牧宇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對她的眼淚感到很心痛,還有一股莫名的惆帳,雖然她什麽都沒說,可是,他卻好像什麽都懂了,因爲她的淚比她可能說出口的答案更明确的表達了内心的想法。

  他張開手臂抱住她,很輕很輕地抱着。“你慢慢想,總之都是我的錯,不管你還愛不愛我,我都可以接受的,放心好了。”

  駱以菲在他懷裏安靜地流淚,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在眼角餘光中看見前方轉角處站了一個人……

  竟是邵千陽。他,究竟站在那裏多久了?

  當駱以菲去總裁辦公室找邵千陽時,他正背對着她站在窗前抽煙,淡淡的白霧伴着尼古丁的味道飄了過來,惹得駱以菲輕咳了起來。

  聞聲,邵千陽回眸盯着她,沒有移動自己的腳步。

  “有話快說,我很忙。”他冷冷地道,半點不想表現出自己對她有任何一丁點的依戀。

  他親眼瞧見她依偎在秦牧宇懷中流淚,他親耳聽見那個男人在跟她告白,彼此愛戀這麽多年的男女,曆經波折後情感終于撥雲見日,他突然發現,自己那自以爲是的存在竟顯得如此可笑。

  此刻他真的不想見到她,幾乎可以預見這個女人将要對他說出什麽可惡又可恨的話來,他的心卻還沒有準備好……真是可笑呵,他堂堂DW飯店總裁,一個在拉斯韋加斯可以呼風喚雨的男人,這時卻隻能卑微不已的佯裝冷漠來武裝自己隐隐作痛的心,當真可笑到極點!

  駱以菲的心被紮了一下,在他如今清冷的眼眸裏,哪看得出一丁點昨夜對她的激情與渴望?

  她的心是受傷的,可是,這是她自作自受,她無話可說,隻能把腰站得直挺,努力維持住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好好站着談話的氣力,這樣而已,其餘地,她再也不企求。

  駱以菲困難地舔了舔唇,在他冷得可以把人凍傷的目光裏開了口。“昨天晚上……我有點醉……”

  這個借口,讓她都有些自鄙,可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可以說服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理由。

  邵千陽挑高眉,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等着她說出更令人氣悶的話來。

  可是她卻突然無語,蓦地低下頭。

  他看不見她那雙總是會說話的眼睛,隻看得見她今天穿着水藍色洋裝的身子在飄着煙霧的空氣中顫抖着。

  他依然沒動,隻是看着她。

  過了好久,駱以菲才突然咬牙擡起頭,一鼓作氣的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關于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因爲在另一個男人那邊失意而跟你上床,利用你對我的喜歡去引誘你……”

  “我……我想說的是,昨天的事隻是一夜情,對你而言是,對我而言也是,說來說去你也不吃虧,所以……我請求你……很慎重的請求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給任何人知道……可以嗎?”

  可以嗎?

  哈,她竟然來求他這個?

  邵千陽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之狂,震得駱以菲胸口都發痛。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之後眯眼看她。“一夜情嗎?”

  “對……”她心虛地别開眼。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心并不愛我,跟我痛快淋漓的上床隻是你的身體本能而已,跟你的心無關?”他淡問着,笑不及眼底。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如此可惡,比他想象的更可惡。

  駱以菲看着他,唇咬得更用力了。

  不是的……

  當然不是這樣!昨天她雖然醉了,可是卻不是完全不清醒,她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大部分都是清楚明白的……

  她的心喜歡他,她的身體也渴望他,半點不假。

  可,她愛着秦牧宇,現在,秦牧宇也愛她……她沒有放棄這段愛情的理由,因爲那是她渴望多年的夢。

  是的,她也喜歡邵千陽,可是,她會忘記的,她相信很快就會忘記的,把他當成生命中美麗的過客——這是當初秦牧宇沒有出現之前,她決定要當他女人時便有的認知——隻期待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

  不管時間是長是短,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因此她現在更沒有理由不緊緊抓住秦牧宇的手。

  她是這麽想的,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作出這個她自認最明智的決定。

  “對……”她不得不再次說謊。

  不這樣,她又能怎樣?

  總不能兩個人一起愛,一個一三五,一個二四六吧?她的心可以同時愛着兩個男人,她的身體又怎麽行?她相信她愛秦牧宇的分量多很多,所以選擇了秦牧宇;她對不起邵千陽,既然已經對不起了,說謊至少可以讓自己好過些。

  邵千陽還是笑,又吐了一口煙圈,才對她說:“我知道了,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駱以菲幽幽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想對他說聲謝謝,卻又說不出口,想跟他道歉,然而若隻是一夜情又何須道歉?

  不管怎麽樣,她都傷了他的心了。

  她根本沒臉面對他……

  “去了,就不要再回頭,就算回頭了,我也不會要你。”

  嗄?駱以菲愣在當下。聽到他說這句話,心竟覺得好疼好疼,疼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記住我的這句話,駱以菲。”說完,邵千陽甚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緊接着便叫秘書艾莉絲進來送客。

  他望向窗外背對着她,不想看她離去的背影。

  她的決定令他惱火氣悶,可是,他願意相信她作了一個對她而言正确的選擇。

  對他來說,天下沒有走不過去的路。

  他和她原本就隻是一場意外的邂逅,雖然他第一次興起了把女人留在身邊的念頭,雖然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如此渴望一個女人的停駐……

  太陽穴陡地傳來一陣刺痛,邵千陽眉頭皺起,身子有些不穩地伸手扶住了窗框,接着,又是一陣刺痛——

  送完客後走進辦公室的艾莉絲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他——

  “總裁,你怎麽了?頭痛嗎?最近你的工作量太大、工作時間又太長,真的該多休息,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我沒事。”邵千陽打斷了她。

  “我倒杯水給你。”

  艾莉絲扶他坐在椅子上,然後趕忙走出去倒杯水回來遞給他。

  邵千陽接過喝下,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艾莉絲安靜的退了出去,本來要報告的事也先按下,不再吵他。

  秘書一走,邵千陽才緩緩睜眼,望着窗外的落日餘晖,黑眸顯得落寞而憂傷。

  會忘記的……他告訴自己。

  隻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一個心不在他這裏的女人,就算他再愛,也不會霸着不放手……

  駱以菲三天後才又出現在拍戲片場,人才剛走近,安亞一看見她便把她拉到别處去說話,話還投說,煙就先點上,還很故意的把煙吹到駱以菲臉上去,惹得駱以菲不悅的皺起眉。

  “我哪裏惹到你了,安亞小姐?”駱以菲倒退了三步,穿着牛仔短褲的她随便找了塊岩石便坐下來。

  安亞看着今日的駱以菲,白色V領短袖配超短牛仔褲,不僅露出好看纖細的手臂,也露出均勻美麗的長腿,看起來性感卻又清純,清新得像朵百合,卻也有着動人的芬芳。

  “失蹤了三天,手機不接,人也不在飯店,就不怕有人擔心嗎?”

  “我交代過櫃台,有人找我就說我出去玩了。”

  安亞狠狠地瞪她一眼。“打一通電話告訴我會少塊肉嗎?”

  駱以菲好笑的看着她。“你找我啊?劇本有問題嗎?我又不是第一次不接你電話,寫稿的人有時候不想見人不想講話,你這個制片應該很能理解,犯得着像個小孩子一樣跟我鬧脾氣?”

  “喂,你——”

  安亞瞪着她,怎麽覺得今天的駱以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很挑釁,或者說是……頑皮?真是,這兩個字怎麽會往她身上套啊?

  駱以菲應該和成熟、知性、感性,或者偶爾有些潑辣這些形容詞放在一塊兒,絕對跟頑皮兩字沾不上邊的,可不是頑皮是啥?一邊很挑釁地跟她說話,唇角卻帶着如春風一樣溫柔的笑,讓人根本氣不起來。

  “我怎樣?”

  安亞又瞪了她一眼,也學她找個地方坐下來,美麗的眸子直勾勾地望住她。“秦大攝影師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陰沉得吓人,是你造成的吧?你做了什麽傷他心的事?”

  “怎麽會把他的情緒跟我聯想在一起?”駱以菲還是笑。“他身邊的女人比他衣櫃裏的衣服還多呢,你怎麽知道是我害的?”

  “喂,駱以菲,你現在的心情不是輕松到極點所以說話很随便,就是心情超不爽到說起話來很挑釁,究竟是哪一個?直截了當的說吧,要我請你去喝酒還是請你去喝茶?”

  駱以菲還沒回答,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是秦牧宇。他定定站在那裏,黑發有些亂,臉上的胡子也沒刮,他似乎曬得更黑了,卻更顯英俊而帶着些許粗犷,男人味十足。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笑意不減,心卻在打顫,怕他此刻沖過來對她發飙,一把抓起她什麽的,畢竟,看他一臉想吃了她的表情,她失蹤三天應該是惹怒了他。

  安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俏麗的鼻子哼了一聲,在她耳邊低嚷着:“就說是你害的還敢賴?我醜話說在前頭,這部戲投入了很龐大的資金,半點差錯也出不得,所以,你最好趕快安撫好秦大攝影師——”

  “意思是說,如果我得罪的是金主會好一點嗎?”駱以菲淡淡地睇了安亞一眼。

  安亞被她這一眼瞧得頭皮發麻,突然間恍然大悟,神情很是詭谲的看着她。

  “你找死了你……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安亞拍拍屁股站起身,神情很嚴肅。

  “就說嘛,紅顔禍水,可沒想到那紅顔不是我竟然是你,天上那位萬能的天神真是瞎了眼啊,我安亞究竟哪一點比不上你?”

  安亞邊說邊歎氣,無奈地往秦牧宇那頭走去,走到他身邊時停頓了一下,卻還是什麽都沒說的越過他走開。

  兩人,終于可以獨處。

  秦牧宇大踏步朝駱以菲走去,長手一伸便把她抓進懷裏吻——

  她想推開他,可是他不放手,反而緊緊扣住她的腰,把她吻得更深更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啃下肚去似的。

  駱以菲被他吻得快喘不過氣來,當他終于放開她時,她的明眸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一臉控訴。

  秦牧宇挑挑眉,完仝沒有理虧的樣子。“你讓我擔心受怕了三天三夜,這個吻是彌補我的,你有意見?”

  她還是喘籲籲的瞪他。

  他的眉挑得更高了,伸手去捏她的臉。“不高興?那讓你吻回來?”

  說着,彎身一把将俊臉給湊上前去——

  她伸手把他推開。“你應該先問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不是先吻了再說。”

  “好,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秦牧宇望着她的眼神閃閃發光,唇角掀起了笑,還沒等她回答,好看的指尖已輕撫上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再往上掠至她的耳際。

  駱以菲臉紅了,不自主地想退開些,他的大手卻依然牢牢地扣在她腰上——

  “這麽害羞怎麽行?以後要常做的。”他笑。

  “誰要跟你常做這種事?”她又瞪他。

  “男女朋友不做這種事,要做哪種事?你不會告訴我,男女朋友隻要每天牽手上圖書館溫書,一起吃飯看電影或到野外郊遊吧?那是學生才會做的事——”

  “對啊,可是我一件都沒做過。”駱以菲笑笑的望住他。“因爲某個人,我的青春歲月就這樣毀了,看以後你要怎麽彌補我。”

  秦牧宇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給看進骨子裏去。“你決定了?”

  駱以菲點點頭。“我決定了,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說吧,要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你也行。”

  “我要跟你從頭開始,慢慢的交往。”

  “多慢?”秦牧宇挑挑眉,看着她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眉挑得更高了。“不能上床?”

  “嗯。”她頭低下去。

  “連摸也不行?”

  “不行。”讓他一摸下去,她還能脫得了身嗎?

  “吻呢?”

  “你剛剛不是吻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答應跟我交往,可是卻要我清心寡欲,像廟裏的和尚一樣?”

  駱以菲幽幽地擡眸。“你是愛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

  “這兩者不是應該同時存在的嗎?”

  “是嗎?那過去八年來跟你上床的每一個女人,你都是愛她們的?”駱以菲歪着脖子問。

  秦牧宇危險的眯起眼。“别挑我語病,駱以菲,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駱以菲笑了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吻了一記。“我明白,找隻是希望你暫時可以先愛我的人,隻愛我這個人就好,這樣,至少讓我和你過去的那些女人有點區别。”

  他瞪着她甜甜的笑,竟然無法反駁她。

  “好,爲了證明我不是一個精蟲沖腦的優秀男人,我答應你,可是有期限,畢竟我也是個正常的成熟男人——”

  “半年。”她笑笑的打斷他。“跟我慢慢談戀愛談個半年吧,就專做那些學生時代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單純牽着手也可以傻笑得很開心的那種,我想要跟你一起做那些事,那是我的夢想,幫我完成它,好嗎?”

  秦牧宇笑了,伸手揉揉她的發,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幫你完成它的,放心把你的夢交給我吧。”

  駱以菲聞言,眼眶熱熱的。“秦牧宇,你真的愛我嗎?真的真的愛我嗎?不是因爲同情?”

  “傻瓜,我不是說了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愛上你了,隻是,時機不對,愛你也不對……在罵你不要自作多情的同時,我其實更想罵的是自己,因爲美靈還沒離開我,我的心就已經先對不起她了——”

  駱以菲伸手搗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不想看他自責懊惱的模樣,更何況還是因爲她。

  “以後,我們不要再提學姊了……可以嗎?雖然我也很想念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了,我希望我們能過得幸福,我相信學姊也不希望看到你痛苦,已經八年了,牧宇……我用八年思念你,你用八年懷念她,都已經到極限了,都夠了,不是嗎?還是……你還忘不了她?如果是這樣……或許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話方落,駱以菲再一次被秦牧宇攫住了唇瓣,這次的吻更加蠻橫,還帶着一股濃濃的氣悶。

  她快窒息了,唇角甚至嘗到了血的鹹味……

  “以後不準你再随便說這種話,聽見沒有駱以菲!”秦牧宇氣悶的瞪着她。“知道你在吃醋,所以這回隻是吻到你痛,下一回,你再說什麽不應該在一起的話,我就把你生吞話剝的吃下肚去,連渣都不吐出來,懂嗎?”

  駱以菲喘着,可憐兮兮的瞅着他,伸手去摸被他咬破的唇瓣。“好痛……”

  聽她楚楚可憐的說痛,秦牧宇突然有點後悔剛剛那樣咬她,長指輕撫上她的唇,心疼得緊。

  “知道痛就好,還以爲你多了八歲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這話,說得溫柔,眼神也很柔,明明就是極軟的性子,卻老愛說出壞壞的話,就像是八年前的秦牧宇,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駱以菲看着他,突然眼眶便熱了起來,抿住唇沒答腔。

  真的可以從頭開始吧?

  假裝過去的八年她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她,今天、此刻,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這樣,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吧!

  這樣,兩人都是彼此的唯一了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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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10:00:01 |只看該作者
黃玫瑰的香氣,一直在她的回憶中萦回不已,是最初、最美、也是最痛。
那一年,她愛他,好愛好愛他。

14

駱以菲和秦牧宇開始交往的消息很快便從劇組傳了出去,飯店的櫃台小姐、服務人員,甚至是打掃的阿桑全都知情,這幾天私底下都在竊竊私語着,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吃味、有人隻是沒事閑嗑牙,還有些比較知道内幕的人爲他們家總裁憤憤不平。

  DW飯店的女廁内,常常是八卦新聞散布場所。

  “虧我們總裁對她那麽好,她竟然投入秦大攝影師的懷抱,雖說秦大攝影師的确也很迷人,光是那雙帶笑的電眼就足以把人迷得暈頭轉向的,更别提他那大衆情人的魅力了,簡直就是——”

  “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總裁秘書艾莉絲正拿着粉補妝,沒好氣地打斷櫃台小姐的話,冷冷的臉倒映在化妝室的明鏡内。

  “我當然是……總裁這邊的。”櫃台小姐小小聲地說,對着鏡子内的艾莉絲吐吐舌。

  艾莉絲瞪了她一眼。“我們總裁的魅力豈是你這種小女孩能明白的?總裁不隻有擔當、有魄力,還能收能放,他的眼界看得比平常人還遠,面對任何事都能從容不迫,帶給女人無比的安全感,站在他身邊,你會覺得就算天塌下來,有他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櫃台小姐偷偷的看她一眼,覺得艾莉絲的神情似乎比平日冷冰冰的模樣看起來多了些許溫柔與憧憬,談到總裁時眼底全是崇拜,或許是下屬對上司的崇拜,或許是女人對男人的愛慕,不管是哪一種,好像也不值得大驚小,畢竟,這裏暗戀着總裁大人的女人多得是,也不差一天到晚待在總裁身邊的總裁秘書一個。

  “是啊,總裁是真正的大男人,可惜就是冷冰冰了點。”忍不住,櫃台小姐嘀咕了句,腦海裏又想起了秦大攝影師的迷人笑容。

  啧,也不能怪她總是偏向秦牧宇那一邊啊,畢竟秦大攝影師的笑無人能敵,就算他對你無心,也能笑得像是他對你有意思,可邵大總裁卻不是,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有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你不懂,像總裁那樣的男人,如果真愛上一個人,是可以好幾輩子的……隻可惜,能讓他愛上的女人太少,好不容易愛上的女人又不夠愛他……”

  “你是在說駱以菲?”櫃台小姐嗓音壓得低低的。“總裁……真的喜歡她嗎?”

  “還有假的嗎?那天他在櫃台剛好聽見駱以菲要叫救護車,想也沒想就沖上樓直接抱人送醫院,守着她一天一夜,把董事會那些可以決定他未來前途的人丢在另一個城市枯等。爲了那女人,總裁可是第一次辜負了董事會及老爺子的信任,放他們鴿子,甚至違反了多年來的規矩把飯店租借給她當電影場景,因此引來一些老客戶的不滿。這樣就算了,之前因爲那女人偷跑出醫院,總裁心神不甯,差點搞砸了一筆上千億的财團投資案,最近董事會已經開始有罷黜總裁的聲浪,而且越來越劇烈,都在傳總裁爲了一個女人而壞了大事,不足以擔任總裁的高位。”

  “所以……老爺子那邊才會要他跟紀子小姐多親近,因力紀子小姐的父親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這些傳聞也不是秘密了,大家都在傳,隻是不知是真是假,但近日來總裁和森田小姐走得很近是事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

  “噓,小聲點。”秘書瞪了她一眼。“被紀子小姐聽到你就慘了。”

  “所以,他們會結婚嗎?”

  艾莉絲的眼神黯了一下。“不知道。他們兩人是青梅竹馬,打小一起長大,說沒感情是騙人的,而總裁又一向很聽老爺子的話,所以這事很可能會成,不過畢竟事關他的幸福,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總裁的心思很難猜,在公事上或許她還可以猜出二一,可是面對感情,卻無一點脈絡可循,畢竟跟在總裁身邊這麽多年,她從沒看總裁對哪個女人比較特别過,走得近的幾個名媛淑女也都是長輩們安排或是打小便認識的——除了駱以菲之外。

  “應該會吧,我想。”櫃台小姐突然歎了一口氣。“爲了保有在DW的地位,總裁能不低頭嗎?男人可以不要女人,但總不能不要事業,沒有事業的男人,根本等于什麽都沒有。”

  櫃台小姐的話讓艾莉絲眸子一黯,把口紅和粉撲丢回小手提包裏。“與其爲了事業而選擇一個不愛的女人,我甯可總裁能眼自己真正所愛的女人結婚……他,其實活得很孤單,如果連婚姻都要聽長輩的話,就真要孤單一輩子了。”

  “艾莉絲……”她對總裁的愛真的好偉大喔,櫃台小姐動容的看着她。

  艾莉絲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幹什麽這樣看我?走啦,等一下還要開會,你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早就弄好了,又不是不要命了……”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位在最裏間廁所内的駱以菲才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化妝鏡前,她看着鏡内自己的一臉愁容,發呆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打開水龍頭,用水潑濕因爲偷聽人家講話而微微熱燙的臉。

  誰叫她們一走進來就提到秦牧宇和她呢?害本來已經開門要走出來的她腳又縮回門後,因爲廁所門是敞開的,她們以爲廁所裏沒有其他人,因此肆無忌憚地大聊特聊,卻偏偏被她這位當事人給聽到了。

  原來人家在背後是這樣議論她的,是啊,她差點都忘了邵千陽當初是怎樣丢下正事親自抱她送醫院的,這事,恐怕全飯店的人都知道,隻是她真的沒想到,他丢下的“正事”是那麽大的事,攸關他在集團裏的地位,攸關他的事業及未來,甚至還因此害他被逼婚……就連借她飯店拍電影竟然也會影響到他,真是始料未及。

  她欠他好多。

  多到她根本沒臉見他。

  今天要不是劇組在這層樓的會議室開會,她也不會聽到秘書艾莉絲和飯店員工私下說的話。

  駱以菲的心好亂,尤其聽到艾莉絲講的那一句——

  他,其實活得很孤單。

  如果他真如艾莉絲所言,那麽,她對他做的一切顯得好過分,她傷了他的心,卻以爲他無堅不摧,她主動擁抱他,渴望他給她愛,卻又在下一刻選擇離去。

  她以爲他是一個不需要愛情的男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在他的生命中停留太久,包括她。

  像總裁那樣的男人,如果真愛上一個人,是可以好幾輩子的……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他是如此專情的男人,如果她是他這輩子到目前爲止唯一愛上的女人,那麽,當她對他說那一夜隻是酒醉之後的一夜情,對他而言是多麽的殘忍與痛?

  『去了,就不要再回頭,就算回頭了,我也不會要你。』

  她記得他說的這句話。當時,他究竟是用什麽樣的心情說這句話的呢?是因爲太愛她了,所以尊重她選擇的幸福?還是因爲太恨她了,所以才決絕地要她走,決定不再留戀?

  她不懂他,一點都不懂。

  或許就如艾莉絲所言,她真的不夠愛他,所以才會一點都不懂得他的心……

  駱以菲覺得胸口好悶,甩甩頭,轉身走出化妝室。

  前往會議室的一路上,她顯得心不在焉,穿過飯店走廊中間附設的花園露台,推開白色格子窗門進了另一頭的走廊,又再推開一扇大大的玻璃門,就可以在看得到月光和拉斯韋加斯美麗夜色的木棧道上吹吹風。

  DW飯店,無處不是風景。

  經過這一、兩個月下來,她發現自己最愛的地方就是這裏,尤其是在想起邵千陽的時候,她喜歡一個人躲在這裏。

  人明明隻有一顆心,她卻可以同時愛着兩個男人。

  她的心不能同時分給兩個男人,隻能擇一而愛,但并不容易,和秦牧宇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很快樂、很幸福,但她還是不斷想起邵千陽曾經愛過她的痕迹。

  太鮮明也太深刻了。

  不管是他的吻、他的擁抱,還是他溫柔的笑及懾人的眼神,她全部都忘不了,還常常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難以呼吸。

  常常,她望着秦牧宇笑着,心裏卻很哀傷。

  常常,她拉着秦牧宇的手,卻會想起邵千陽的手。

  她簡直恨透了自己……

  不隻沒臉見邵千陽,也沒臉去愛秦牧宇,活脫脫陷入了死胡同裏,繞了半天還是站在原地,真是笨得可以。

  該怎麽辦?

  她現在甚至分不清究竟自己愛誰多一些了……而這本來應該是顯而易見的答案,如今卻不明不白。

  鏡頭,是掌鏡人的眼睛,也是一種溝通的藝術,呈現出來的是想讓大衆看見的畫面,不管是景色還是人物的表情,從哪個角度切入、哪個角度拍,特寫局部、需要什麽光,在在都取決于導演和攝影師的功力,兩者若可以相輔相成,便可以讓電影的格局更大更美更藝術。

  駱以菲在這部電影裏親眼見識到了這最美的一部分,秦牧宇像是知道她在寫劇本時腦海裏行走的畫面,在拍攝過程中添加了很多流動的風景,導演也不在這方面設限,隻專注于引導男女演員們的情緒及肢體語言,讓他們呈現出最原始的真情。

  看着劇組正進行着拍攝工作,她是這樣深深感動着。

  今日的場景是在她最愛的觀景露台,看着男主角從身後溫柔地圈住女主角,女主角輕輕顫抖着,内心悸動不已,在夕陽餘晖中,她的眼底閃着亮亮的水光,在那水光要落下的同時,男主角俯身親吻了她……

  整個拍攝現場安靜無聲,就像每一次男女主角要拍攝親熱戲時那樣,爲了讓演員們可以培養出最佳的情緒,從頭到尾都靜悄悄……

  “駱以菲!”

  一聲大喊,破壞了整個甯靜。

  一個女人氣呼呼的推開玻璃門,沖到了正在拍戲的露台上,三寸半的高跟鞋踩得铿锵作響,她不知道自己破壞了什麽,一雙盛怒的美眸徑自在人群中搜尋着她要找的人,卻發現并不是那麽容易。

  “駱以菲呢?她人在哪裏?”森田紀子用英文問着,想想不對,又改成中文,雖然有着濃濃的日本口音,可是中文算得上流利。

  “我在這裏。”

  駱以菲從角落裏站出來,聽到這女人略帶日本口音的中文,馬上認出她就是那天在餐廳裏坐在她後頭,問邵千陽話的女人。

  森田紀子看見她,大步朝她走了過去,像個女皇般揚手便給了駱以菲一巴掌——

  這一掌,打得駱以菲眼冒金星,本來就已經幾天沒睡好覺了,被這女人一掌打下來,頭暈得差點站不住腳。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錯愕的看着這一幕,這場戲外戲已把本來浪漫的氛圍破壞殆盡,改爲上演灑狗血的劇情,隻不過主角換人演罷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森田紀子在衆人錯愕、駱以菲也尚未回神之際,揚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既然已經有男朋友了,爲什麽還要來勾引邵千陽?”

  熱辣辣的疼,幾乎把駱以菲的半邊臉頰給燒紅,她疼痛得淚浮上眼眶,卻忍着沒讓它掉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那這是什麽?”森田紀子冷笑,從皮包裏拿出一叠照片往她臉上甩去——

  駱以菲細嫩的臉頰被一張照片給刮出一條細細的血痕,望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她怔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都是你跟邵千陽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照片,一路從小酒館回到他住的地方,到天亮了你才從他家出來,你敢說你那天晚上沒跟他上床?你真是太過分了,一邊跟你的男人甜甜蜜蜜,私下卻幹出這種下流勾當,你當真以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我告訴你,他是我的男人,你給我離他遠一點!否則我保證會讓你身敗名裂,不要以爲我做不到!聽見沒有?”

  駱以菲全身都在顫抖,整個腦袋瓜一片空白。

  現在的她該說什麽?真是的!她可是個大編劇呢,爲什麽現在她的腦海裏卻擠不出一句比較象樣的台詞來?爲什麽?因爲心虛?還是罪證确鑿?

  “你說話啊,爲什麽不說話?”森田紀子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她。“難不成你真想腳踏兩條船?”

  駱以菲撫着臉,沒說話,任對方像個瘋女人一樣的對她又拉又扯。

  直到一隻大手橫過來把對方扯住她的手狠狠甩開——

  “你這個瘋女人,究竟在幹什麽?”秦牧字把駱以菲拉到身後護着,朝着森田紀子大吼。

  森田紀子對他冷笑。“秦大攝影師,你在爲誰出氣啊?一個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女人嗎?會不會太可笑了?”

  “你給我住口!”

  “要我住口?可以啊,叫你的女人安分點,不要勾搭我的未婚夫!真是看不出來,怎麽那麽不要臉,每個男人的床都可以上——啊!”森田紀子的話還沒說完,纖細的手被秦牧宇一把抓住,她看見他揚起手狀似要打她,吓得大叫。“救命,有人要打人!”

  “牧宇,不要這樣!”駱以菲緊緊攀住秦牧宇的另一隻手。“你不要打她,她是女人啊。”

  “她打了你就該打!”

  森田紀子聽了吓得尖叫。“來人!保全,快來人!”

  駱以菲看了很想笑,卻笑不出來,她仰頭看着正在氣頭上的秦牧宇,搖搖他的手臂求情道:“别這樣,吓吓她就夠了,我知道你隻是想吓吓她……我們走吧,我的臉好痛,陪我回去休息好嗎?”

  秦牧宇斜了駱以菲一眼,盛怒中的眸帶着一股極狂野的氣勢,揚起的手并沒有放下,又轉頭狠狠地瞪着森田紀子,

  “誰說我隻是想吓她,她剛剛打了你幾下?兩下還是三下?我應該雙倍幫你讨回來。”

  森田紀子噙着淚眼瞪他。“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你打我我會告你……”

  “告啊,不如我先告你傷害好了,等會兒我就帶以菲去驗傷,你敢在外頭胡說八道一句,就等着吃官司好了。”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要打官司,你以爲你打得過我?”她家背後的勢力,可不單純隻是DW集團的最大股東之一那麽簡單。

  聞言,秦牧宇陡地一把将她拉入懷中,緊得不能再緊,他低頭貼上她的耳垂,邪肆一笑。

  “你可以試試看,看是國際傳媒的力量比較大,還是你家區區一個日本财團的力量比較大?最好,連你家族的名聲一起賠進去,讓你成爲名副其實的敗家女,如何?要不要試試?”

  森田紀子幽幽地看着他。

  她在這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股目中無人的狠勁,那深不見底的黑眸閃着亮光,但卻不是太陽般溫暖的光,而是屬于暗黑的那一面,她被他笑中的冷意給震懾了,同時,也因爲彼此的距離那麽近,近到她連他的呼息都可以感受到,這讓她不禁微紅了臉。

  “你放開我!”他竟敢這樣抱住她,真是可惡。

  秦牧宇潇灑一笑,馬上松開手。“看來我們達成協議了,嗯?”

  森田紀子瞪了他一眼,扭身便走,腳步又亂又急,就像一陣急驟的雨,來得快去得快,卻打亂了所有人的腳步。

  “今天就拍到這裏吧,收工!”

  導演很識相的喊收工,及時化解了現場尴尬的氣氛,也讓秦大攝影師可以順理成章走人,遇到這種事不放人,待會兒拍出來的東西可能會變成恐怖片。

  聞聲,劇組人馬開始收東西的收東西、喝水的喝水,演員們則忙着下戲卸妝換衣服,一片混亂,沒人敢真的去研究那散落一地的照片到底拍到了什麽。

  秦牧宇也不客氣,彎身撿起那堆照片後,大手抓住駱以菲的手便大踏步離開現場,直接把人帶回他房裏,再猛地用腳把門踢上。

  駱以菲靜靜地擡眸望住他,他卻回避着她的視線,往房間角落的小廚房走去——

  “你在那兒坐好,我去弄冰袋。”

  駱以菲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

  “臉都腫得像豬頭一樣了,還說不用嗎?去坐好。”他輕輕拉開她的手,繼續往小廚房走。

  DW飯店提供給劇組幾個大頭的房間都十分豪華寬敞,可以說是VIP大戶級,房内的設備應有盡有,戶戶可見拉斯韋加斯的美麗夜色。

  駱以菲怔怔地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發呆,拉斯韋加斯絕對是世界上地标最多的地方,常常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地标風景在轉角處出現,法國凱旋門、可口可樂大招牌、埃及人面獅身像等等,處處充滿着驚奇。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很難欣賞出現在眼前的任何風景,心沉沉地,沉得連笑都覺得有點苦味。

  “過來。”

  秦牧宇把她拉到沙發前坐下,把冰袋敷在她兩邊臉頰上,看着她紅腫的臉,本就難消的怒火更是難平。

  “你是笨蛋嗎?就這樣乖乖站在那裏讓人家打?明明也很兇的,爲什麽今天就是溫馴得像小綿羊一樣?”

  她看着他。“不然你要我在大庭廣衆之下打回去嗎?”

  “被打有比較不丢臉嗎?”

  是沒有……

  駱以菲歎了一口氣,乖乖的閉嘴。

  “笨蛋……”秦牧宇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駱以菲幽幽地看着他的眼,他是那麽心疼她呵,她卻對他做了那麽殘忍的事

  “不問我什麽嗎?”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個女人控訴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她就不信他可以無所謂。

  秦牧宇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真的跟邵千陽上床了?”

  有沒有那麽直接的啊?駱以菲怔怔地看着他。

  “我在問你話,不是要我問嗎?快回答我。”

  她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很輕很輕地點點頭。

  秦牧宇沉了眼,唇角卻揚起一抹不在意的笑,掏出方才那叠照片,看了看下方的日期,淡淡地道:“這一夜,是我在你房門口站到天亮的那一夜。”

  駱以菲的心揪疼了起來。

  原來,那天他真的在她房門口站了一夜……

  當他在等着她,想親口告訴她他愛她時,她正和邵千陽在一起,燃燒着他們的身體和靈魂。

  那一夜,是她主動勾引邵千陽的,因爲她渴望他的慰藉與擁抱,但卻不知自己當時是被秦牧宇傷得太深才轉求邵千陽的懷抱,還是因爲她骨子裏就是渴望着邵千陽的愛?

  因此,對于森田紀子的控訴,她根本無言以對,雖然她和邵千陽上床的那一天之前,她還沒有正式答應和秦牧宇交往,談不上什麽背叛或腳踏兩條船之類的問題,但,她的心她自己知道。

  心的背叛會比身體的背叛好嗎?

  不,她并不這麽以爲。

  所以她更是無言以對。

  秦牧宇像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所慮,張臂将她整個人擁進懷裏——

  “不必胡思亂想了,我愛你,以菲。”

  他親吻上她的眉、她的眼,幫她把冰敷袋拿開,彎身去吻她的唇,一點一點的吻,似逗弄又似心疼。

  “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麽、談過幾百次戀愛,那都是因爲我太晚決定愛你的緣故是我的錯,我應該早八百年前就緊緊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開……”

  駱以菲心痛着,因爲他這一言一語。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其實那天,我喝醉了……”她輕輕地說。

  “嗯,知道了。”他輕聲應着,大手輕拍着她的肩。“要不要睡一會兒?”

  “嗯……”她在他懷裏點點頭,閉上眼,過了好半晌,又突然開口。“我愛你,秦牧宇,我真的愛你。”

  但,她也愛邵千陽吧?

  秦牧宇在心裏想着,隻能無奈的将她擁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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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10:00:15 |只看該作者
他越想推開她,她就越渴望靠近。
是他無情,還是她可惡?

15

“等一下,秦先生!總裁在開會,你不可以進去!”艾莉絲邊叫邊要擋人,可是來人根本不理她,直接打開會議室的門就沖了進去。

  絲毫不管邵千陽正在會議中,秦牧宇連看其他人一眼都沒有,疾步沖向邵千陽,拳頭一揮便狠狠地打在對方下巴上,力道之大,讓措手不及的邵千陽整個人被打倒在地上。

  秦牧宇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正要朝他揮去第二拳,這回已有防備的邵千陽自然不再讓他有得手的機會,在他拳頭揮過來的同時已出手一把抓住它。

  “你幹什麽?”邵千陽瞪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在同一時間,與會的幾位年輕男士也已回神,立即沖上前一把架住秦牧宇,不一會兒秘書通知前來的保全也沖進來将他團團圍住,一時之間秦牧宇再也動彈不得。

  “飯店保全效率挺高的嘛,如果你管理你女人的能力也有這麽高的話,你就不必挨我這一拳了,邵千陽。”秦牧宇冷冷一笑,看了左右抓住他手的人一眼。“如果沒有能力保護你愛的人,就請不要招惹她!讓人這樣抓着我就能濟事了嗎?你就這麽怕我?”

  邵千陽眯起眼,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很是潇灑的站起來,兩手插在褲袋裏看着他。

  “你們都出去吧。”邵千陽說道。“之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會議明天同一時間繼續。”

  “總裁,這不可以!”艾莉絲第一個叫出聲。

  “是啊,總裁——”

  “我說出去!”邵千陽低喝。

  邵總裁向來說一是一,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衆人互看了一眼,終于還是乖乖走出去,艾莉絲不放心,偷偷叫保全守在門口,必要時還是得沖進去。

  會議室裏,終于隻剩下這兩個男人。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邵千陽開門見山的問。

  秦牧宇冷冷的瞪着他,把一堆照片遞到他面前,邵千陽接過,看清楚照片中的人是駱以菲和他,地點從小酒館到他家門口及車庫前的都有,他臉色沉了下去,一股怒氣隐隐成形。

  “你的女人拿着這堆照片到片場來打我的女人,把她的臉都打腫了,可能好幾天都不能見人,這筆帳我不能找她算,當然就隻能找你算!剛剛那一拳是你該受的,因爲你不隻沒管好你的女人,還讓你喜歡的女人受到欺負和罵名,現在全劇組的人都知道那天她跟你回家上了床,擔了劈腿的罪名不說,以後免不了還會遭受更多的指指點點,這都是因爲你的緣故!”秦牧宇一口氣把憋在胸口的話說完,冷冷的瞅着眼前這個臉色不太好看的男人。

  這人……不會是病了吧?

  除了方才被他打的地方呈現紅腫狀态,他的臉色簡直可以用死白來形容。

  秦牧宇輕挑着眉,想問卻還是沒問出口,老實說,他們兩個不但非親非故,還是情敵的身分,他剛剛又狠狠揍了人家一拳,現在突然表達關心想來也很可笑。

  “我會處理的。”邵千陽淡淡地道,對于他說的一切,沒否認沒承認也沒有任何反駁之意,顯得十分從容淡定。

  秦牧宇看着他,莫名的産生了欣賞之意。

  是啊,駱以菲看得上的男人,怎麽可能差呢?她在這方面應該有天賦本能,能在極短的時間看上及愛上一個人,而愛上了,又莫名的可以執着很久很久都不放棄。

  “她……還好吧?”聽到駱以菲被打了,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邵千陽表面上鎮定,内心卻是怒火橫生,一股氣就這樣硬生生堵在胸口,總覺得會有一口血吐出來似的。

  秦牧宇實在不想說,可是看到邵千陽這副鬼樣子,還是說了。“很好,還會笑,隻是笑起來很醜。”

  邵千陽淡淡地扯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牧宇一眼。“你沒話要問我嗎?”

  “不需要。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現在也都知道了,我還真不知道要問你什麽。”

  邵千陽笑了,秦牧宇這人快言快語,活得甚是潇灑之至,難怪那女人可以愛他愛得這麽久。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問你一個問題?”忍不住,秦牧宇還是開了口。

  “你說。”

  “你是真的愛我的女人吧?”

  他左一句他的女人、右一句他的女人,連名字也不提一個字,言語之中全都是占有似的霸氣,這個時候的秦牧宇是有些孩子氣的。

  邵千陽又笑了,應該說是啼笑皆非。“我不需要回答你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是啊,一點都不重要。

  駱以菲已經是他秦牧宇的女人,别的男人是不是真心愛她,當真一點都不重要,他爲何要問?

  可笑呵。

  秦牧宇自嘲昀搖頭,轉身要離去前又轉了回來。“關于你的那個女人——”

  “放心,我不會讓她再鬧事。”

  這一覺,駱以菲意外的睡得很沉,醒來時沒看見秦牧宇,她徑自起身下床,走回自己的房間,卻遠遠地看見經理在她房門前來回踱步,像是在等她。

  戴維在同一時間看到她,大步朝她走過來,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隻差沒開心地上前抱住她。

  “駱小姐,你終于回來了,雖然這樣找你有點冒昧,可是這件事除了你,可能誰都幫不了忙,所以我隻好來找你了。”

  “什麽事這麽急?”

  駱以菲笑了笑,未料,她笑的時候牽引了臉部肌肉微微一疼,這才想起什麽似的伸手搗住臉,有點尴尬的看了戴維一眼,戴維的目光落在她被森田紀子打得紅腫未褪的臉上,眸裏流露出一抹關心。

  “我沒事……你說吧,什麽事?”駱以菲反安慰道。

  “是總裁……兩個小時前,秦先生沖進會議室揍了總裁一拳,之後兩人在會議室談了一會兒,談完話秦先生離開之後,我因爲有事進去找總裁,沒想到看見總載一副虛弱樣,整個人踉跄了一下,腳步不穩,甚至要扶住牆才能站好,看起來像是病了,我擔心的要總裁去看醫生,他卻不肯聽我的,堅持回家休息就好,所以,我想……待會兒是不是可以請你去他家裏看一下?”

  嗄?駱以菲被他的提議弄得有點臉紅及尴尬,于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那個……戴維,你是不是找錯人了?”聽見邵千陽被秦牧宇揍了一拳,她的心也像挨了一拳似的揪疼着,再聽到他可能病了,竟連呼吸都覺得有點困難,胸口悶得難受。

  她想沖去找他,很想很想去,可是……可以嗎?

  之前森田紀子對她勾引邵千陽及腳踏兩條船的控訴還回蕩在耳邊……

  “駱小姐,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你最後會選擇跟秦先生在一起,但有一點我很确定,那就是我們總裁對你是特别的,我從沒看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過,所以我才會想請你幫這個忙,請去看看他,勸他去一趟醫院好嗎?總裁這陣子不知是何緣故,像個工作狂似的,吃得少、睡得少、話更少,再這樣下去,身子不垮掉才怪。”

  “他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駱以菲有些喃喃自語着。

  “因爲你吧。”戴維也不叫她駱小姐,改稱“你”了。“自從你和秦先生交往的消息傳開來之後,總裁的神情也越來越落寞……别怪我多事,容我問一句,你真的不愛我們總裁嗎?”

  駱以菲看着他,久久答不上話……

  邵千陽的私人别墅離飯店不遠,但也非徒步能及,駱以菲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他,怕他真如戴維說的病得不輕,一個人在家出了什麽事,光這樣擔心着,她就不可能睡好覺。

  她坐計裎車來到他家門口,下車後上前按門鈴,過了好半晌都沒人來應門,駱以菲隻好繼續按,甚至用手直接拍打他家的鑄花鐵門,拍到手都痛了,對講機那頭才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哪位?”

  “是我,駱以菲!”駱以菲連忙沖到對講機前對着鏡頭,讓他可以看到她。“幫我開個門,邵千陽。”

  “爲什麽?”

  “我要見你!”

  “我不想見你。”

  “邵千陽,你先開門!”

  “回去吧,很晚了。”說完,邵千陽挂掉了對講機。

  他不想見她,他竟然連開門見她一面都不願意?

  駱以菲瞪着對講機,伸手又去按,一直按一直按,可接下來都沒人搭理她,她終于在大門口席地坐下。

  邵千陽住的是獨棟私人别墅,就像台北的陽明山别墅一樣,位在大馬路邊,但因爲要求隐私及安靜,所以主建築物的設計離大門距離有點遠,想要确認訪客身分或是觀看外頭動靜全靠四周裝設的監視攝影機。

  她知道他看得到她,如果她一直待在門口,他應該會知道,也許一個不忍心就會放她進去。

  不過她又想了想,如果他一直躺在床上,以爲她走了,她就算在門口守一夜也進不了門啊。

  這樣下去不行!

  站起身,駱以菲繼續按門鈴,他死不接,她就再用力拍打鐵門,拍到手都快痛死了,邊拍邊喊道:“邵千陽!你開門!今天不見到你我是不會走的,聽見沒有?你快給我開門!”

  駱以菲叫得聲嘶力竭,覺得自己像是在門外守候的羅密歐,成許真得爬牆才能見上他一面。

  仰起頭,駱以菲瞧着眼前這面牆的高度,再看看四周的地理環境,自然也看見了聯機保全的監視器,如果她這樣爬牆進去,可能會觸動保全警鈴,這樣就算邵千陽已經睡昏了也會被吵起來。

  就算他沒被吵起來,最後應該也會被保全的電話給吵醒,不管是因爲哪個原因被叫醒,總之應該可以達到讓她見他一面的目的。

  許久沒被挑起的頑性悄悄地複蘇,别看她現在一副細皮嫩肉靠搖筆杆吃飯的文雅模樣,小時候住鄉下時可也是個爬樹高手,什麽芒果番石榴龍眼都摘過,還常常跑給鄰居阿嬷和人家養的看門狗追……

  這些隻成追憶的往事,或許可以在今晚重溫舊夢一下。

  邊想着,駱以菲開始脫掉腳上的系帶涼鞋,将包包套在脖子上斜背着,打量了外牆半晌,決定直接爬上鐵門,除了高度較矮之外,爬上去的困難度也較低,想到便做,雙手拉住鐵門欄杆,她使力一蹬,細嫩的腳丫子便踩上了鐵門中央,再以最快的速度手腳并用地攀附而上,雖然有點吃力,手腳不如兒時靈活,可她還是順利到達了鐵門頂端,隻是一往下望,她的腳底又開始覺得癢了。

  懼高症這種東西是這樣的,有時得要到達一定高度才會讓人害怕,像上次的大峽谷飛行,那簡直就是緻命的挑戰,而眼前這道雕花大鐵門其實不算很高,兒時爬樹也沒在怕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年歲漸長了又比以前怕死,所以腳底還真有點毛毛的……

  但,她終究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咬牙跨了過去,也不管穿裙子的她會不會春光外洩,反正邵千陽家連傭人都沒有,就算她春光外洩也沒人會瞧見。

  就這樣屁股往後一挪,背過身就要爬下去,半晌之後才覺得有點不對勁,警報器竟然沒響?有這麽遜的保全系統嗎?她都已經爬進人家的大門裏面了,竟然沒警鈴聲,難不成這些監視器都是裝來吓唬人的?

  有可能,聽說很多人都是裝假的,爲了省錢,隻是吓吓人而已,可邵千陽會嗎?他可不是會省這種錢的人……

  “啊!”

  就這樣一個分心,駱以菲沒踩穩,腳一滑,整個身子便往下落,隻靠雙手攀在鐵門上的力道而撐在半空中。

  天啊地啊神啊!

  她覺得雙手快沒力了,偏偏腳一時又找不到着力點,現在似乎除了放手讓自己往下掉,沒有其他法子了……

  她低頭試圖探一下距離地面的高度,想衡量這樣摔下去會不會怎麽樣,沒想到這一探,沒探到高度,倒是探到一雙深得不能再深的黑眸,就這樣宛若王者的站在下頭仰望着她!

  天啊!邵千陽?他站在下面多久了?

  他不會一直都站在那兒以這種角度看着她吧?那麽,她的裙下風光、那條有着半透明蕾絲邊的三角褲不就全被他看光光了?

  噢……是半透明的……

  她爲什麽今天剛好穿這件三角褲呢?

  好像故意半夜爬牆過來勾引人家似的居心不良……

  噢,她好想突然消失不見,真是丢臉死了……

  “放手吧,我會抱住你的。”邵千陽忍不住開了口,再看她以這種姿勢挂在門上,他的細胞可能會以一秒鍾死一千個的速度進行。

  “我很重……”

  “我知道你身上有多少肉,快下來。”

  意思是嫌她胖嗎?駱以菲真想哀号。

  可是她的手也真的快撐不住了,不跳下去也不行了。“等會兒我把你壓扁,你可别怪我。”

  真是……現在是說笑話的時候嗎?

  邵千陽張開雙臂等着她。“下來!現在!我數到三你就跳,一、二、三”

  呼!

  她閉上眼,咬牙放手讓自己掉下去,然後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接住了她,不隻沒被她壓扁,還站得穩穩的,動都沒動一下,當真是有練過的。

  再睜眼時,他的黑眸就在她眼前咫尺之距,她的心蓦地一眺,遇見他特有的心慌意亂感又猛地襲來。

  “這樣很好玩嗎?如果摔下來受傷了怎麽辦?一時半刻若沒人發現——”

  “你會發現的。”她還在喘,雙手緊緊攀住他,美眸也直勾勾地瞅着他。直到此刻,落在他懷中,她才發現自己很眷戀着他的懷抱。

  溫暖、踏實、安全,還有一股讓人想軟軟依偎的吸引力她發現,她比自己所以爲的還要喜歡他。

  邵千陽挑挑眉,不是很贊同的看着她。“如果我沒發現——”

  “你會發現的,你現在不就出來找我了嗎?”她對他微微一笑,攀着他的手抓得緊緊的。

  “你打的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用這種害他緊張的方式,讓他不得不出現在她面前?

  駱以菲斂了笑,幽幽的眸卻沒有移開他的臉,看見他唇角的傷,她忍不住伸手撫摸——

  “痛嗎?”

  “不會。”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她轉身往主屋走。

  駱以菲乘機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很燙。

  她皺眉,伸手又去探他的脖子——也很燙。

  他果真是病了。

  “放我下來,你生病了。”她伸手搖他。

  “我沒事。”

  “讓我下來,我腿沒斷。”她再次搖他,這回搖得更用力些。

  “你腿是沒斷,可是你沒穿鞋子。”

  啥?駱以菲愣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光裸的白嫩腳丫子,想起剛剛自己把鞋子脫在外頭了。

  霎時,她羞紅了臉。“那個……我光着腳丫子還是可以走的,你家的路很平……”

  邵千陽扯扯唇,低眸看了害羞的她一眼。“說吧,爲什麽來?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嗯。”那句話,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聽說他打了你……”

  “就這樣?”他低眸掃了她還依稀紅腫的面頰一眼。她臉上那一巴掌,絕對比他受的還痛還難堪,她卻有空來擔心他?“男人打架是稀松平常的事,何況隻是小小的一個拳頭,沒人會放在心上。”

  駱以菲垂下眼。“我還聽說你好像病了。”

  哪個大嘴巴?邵千陽低咒了聲。

  把她抱進屋裏之後,邵千陽也強撐不住了,轉瞬間已仰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腳才落地的駱以菲忙奔到他身邊,擔心得鼻子發酸,幾乎快哭了。

  “我們去看醫生好嗎?你在發燒,都快站不穩了,幹什麽還要逞強抱我進來?你看看你現在,如果昏倒的話——”她話未落,脖子已被一隻大掌勾了過去,轉眼間她的臉已貼上他的臉。

  近到,她的唇也幾乎貼近他的……

  駱以菲呼吸一窒,覺得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

  他的黑眸極深沉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般,她竟連移開目光的力量都沒有,隻能一顆心怦怦亂跳的看着他。

  “現在就走,駱以菲,不然,今天晚上,我就不會再讓你走了……”他對她發出最後的警告。

  低沉而魔魅的嗓音,在她的耳窩上回蕩。

  她輕輕打着顫,卻敏感的自覺到,她的胸蕊和身體最柔軟私密之處,因他的靠近及呼息而隐隐疼着。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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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10:00:29 |只看該作者
曾經的執着,不再是執着了之後,放手,似乎也變得比較容易……

16

輕喘一聲,駱以菲倏地想逃離,他的目光這麽深這麽沉,就算現在他是隻負傷的獸,也能在轉瞬間把她撕裂開來一口吞下肚……她一點都不懷疑。

  可是,她能逃嗎?她怎能這樣離開?他還在病着呢,說什麽她都不能放他一個人躺在這裏而什麽都不做。

  “還不走?”真像個傻瓜似的!明明眼底透着一股害怕與不安,卻還是執意要留下嗎?就不怕他把她給吃了?

  邵千陽黯了眸,大掌把她的頭壓得更低,低到他的唇掃過她的,低到他的齒啃咬上她的,再低到他整個把她的柔嫩與輕喘全給含入嘴中……

  他的舌與唇,滾燙得吓人,甚至他貼觸上她的面頰也隐隐透着一股熱氣,讓她深切地感受到他病了。可他的唇舌如此熱情,他的大掌如此有力,他的胸膛如此的令人心安……

  她不禁回吻上他,相對于他占有似的霸氣,她的吻溫柔而膽怯,像是怕他發怒似的,青澀地安撫着他……

  邵千陽卻想起什麽似的倏地把她推開——

  駱以菲難爲情極了,一張臉躁紅不已,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現在,他是怎麽想她的?一定認爲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吧,她明明已經選擇了另一個男人,卻又在這裏吻他,連她都無法諒解自己,他又怎麽能夠?

  該死的,她究竟在幹什麽?

  駱以菲懊惱地咬唇,淚都快掉出來,她趕忙起身要走。

  “我去幫你煮粥——”

  一隻大掌拉住她——

  “我隻是怕把病傳染給你。”邵千陽目光灼灼地望住她。

  她愣住了,她什麽都沒說,他卻什麽都知道,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什麽,知道她在難受什麽?

  真的是……太過分了!爲什麽他對她了若指掌,她卻連他的心思都猜不透?何時,她駱以菲對人的敏感度低成這樣了?她在這男人面前,就像個三歲孩子,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逃不過他的眼,她的心也像個三歲孩子,急巴巴的想要得到大人所有的愛與關注,隻要可以,就想伸出手去緊緊攀住對方,索取自己想要的安全感及生下來便渴望的愛。

  突然發現,原來秦牧宇和邵千陽在她眼中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對秦牧宇是愛慕與想望,對邵千陽卻是依戀與渴望。她習慣遠遠看着秦牧宇,等待他有一天朝她走近,但她卻一點都不喜歡遠遠地看着邵千陽,習慣的……是他眼神中的溫柔與笑,是他總是突如其來的吻與擁抱。

  當這一切都消逝無蹤,她便開始無所适從……

  駱以菲看着他,内心有些慌亂,因爲她好像發現了什麽,卻又不敢相信自己所發現的。

  “真的不去看醫生嗎?”駱以菲對他笑笑。“如果你不去看醫生,今天晚上就讓我來照顧你,明天如果你還沒能退燒,就一定要去醫院,這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邵千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閃爍的眼,突然伸手去撫她的臉,當他掌心溫熱的覆蓋住她微腫的面頰,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痛嗎?”他問。

  她搖搖頭。

  “因爲我被打了,不委屈?”

  她又搖搖頭,朝他笑了笑。“是我的錯。”

  他沉了眼。“錯在哪兒?”

  她再搖搖頭,不想說,也不能說,隻能幽幽地望着他,在心裏輕輕歎息。

  “你去床上躺好,我幫你弄冰敷袋敷着睡一會兒,等我煮好清粥再叫你起來吃一點,嗯?”

  她又對他笑了,那麽甜,卻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回去吧。”他又趕她走。嗓音淡淡地,透着一股疲倦。

  “我今晚不回去。”

  邵千陽疲憊的用手臂抵着頭。“要再陪我睡一晚嗎?”

  駱以菲一愕,全身都僵住了。

  “你留下來,就要有這樣的認知跟準備。”

  “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隻是想吓我——啊!”她的腰陡地被一雙手一握一提,轉瞬間已被拉到他身上,身子密密的與他貼合。

  他目光熾熱的瞅着她,雙手扣緊了她的腰讓她無法逃離,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他胯下的欲火燃燒得有多麽旺盛。

  她紅了臉,無助又脆弱的望着他。

  “我是認真的,現在你感覺到了嗎?”

  他一再警告,她卻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是把他想得太偉大,還是她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光是以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角度,不關情愛,她在這夜裏的存在就已經夠危險了,她卻毫不自知,真是讓人氣悶至極。

  “你在生病,邵千陽。”她又氣又羞的瞪着他。

  “那又如何?我現在就可以證明那一點都無損于我要你這件事。”

  “一定要這樣嗎?我隻是想照顧生病的你——”

  “我死不了,一點小感冒而已,而你的存在隻會讓我病情加重。”

  “讓我幫你煮好粥我就走。”她還在堅持。

  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

  最後是他妥協了,松手讓她從他身上滑下去。

  晚上十點三十分,手機在響,駱以菲掏出來看了一眼後就默默地放回去。

  晚上十點四十九分。手機又響,駱以菲同樣掏出來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她站在廚房爐子前,一手抓着勺子均勻的攪動着鍋裏的粥,另一手則擱在圍裙的口袋裏緊緊握着不時震動着的手機。

  今天劇組是排大夜班的戲,所有演員不論大小牌都要跟着熬夜,照理說,雖然攝影組有幾位資深攝影師及助理在幫忙拍攝工作,但負責指導及主要掌鏡的秦牧宇應該也很忙才對,卻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其實她可以接起來說她已經睡了這樣的話,可是她一向不習慣說謊,說了一點點的謊就全身難受,再加上她不想在邵千陽家接秦牧宇的電話,隻好就這樣放任電話響了。

  就這一夜吧,讓她安靜的守着他,算是感謝這男人曾經爲她做的一切,不爲過吧?

  心裏這樣想,卻是說服自己的成分居多,連她自己都覺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因此越來越心虛,心不在焉到攪動粥的手被滾滾的湯汁燙了好幾回才知道痛,疼得嘶了幾聲,過一會兒又被燙到,這次是手直接碰到鍋子,燙得她反射性地縮回手放在嘴裏吸了吸!

  一隻手卻不知打哪兒橫過來抓住她的手,拉到了水龍頭底下沖水。

  邵千陽盯着她左一塊紅右一塊紅的纖細小手看着,心裏湧上一股惱。她的手機又在震動,連他都感覺到了。

  “接電話告訴他你在我這裏,不然你就現在馬上回飯店,選一個。”邵千陽冷冷地下了指令。

  駱以菲幽幽地仰頭看着他,他的黑眸深處此時此刻沒有半點的妥協。

  “你在怪我吧?”她微微對他一笑。“我也在怪我自己。怪自己不知好歹,怪自己幸福來了卻不懂好好抓住,怪自己美夢成真了卻不懂得珍惜,怪自己把這一切的美好變成了混亂……我不能接電話告訴他我在你這裏,我當然不能這麽做,你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你現在就走。”

  他一直都知道秦牧宇是她的夢,打從她爲了那叠明信片跟一個持刀的歹徒拉扯半天,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當時,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或許,他是希冀過她可以愛他比那個男人再多一點的,就算隻是多一點點也好,或許他就可以擁有她。或許,他有想過要蠻橫霸道一點的,甚至更小人一點,她都可能很快地屬于自己。

  可是他什麽都沒做,連那一丁點的希冀都放棄了,因爲他希望她快樂、幸福,如果她的快樂、幸福是在男一個男人身上,他勢必要放手的,又何必讓她左右爲難?他甚至連她回頭他也不要她的話都說了,他還能怎麽做?

  爲了她,他都得内傷了,很重的内傷,光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牽着手走在一起,他就可以氣苦到心痛,她卻偏要一再撞進他的心,任他怎麽推也推不開,若不是懂她的那點真性情,還真以爲她居心叵測,故意玩弄兩個男人于股掌之間而自得其樂呢。

  “可是我很想很想留下來照顧你,真心誠意半點不假。”駱以菲說完,覺得胸口好痛,她抽回水龍頭下的手,轉身去關瓦斯,再攪動粥半晌,拿起一旁的大碗盛了七分滿,然後端到餐桌上。

  “我看你吃完它就走。”她定定地站在餐桌前,微笑望着他。

  邵千陽瞅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來慢慢吃着粥,粥很燙,所以他吃得很慢,她在一旁陪着他,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她親自替他煮的粥,一抹淚意突如其來的浮上眼眶。

  她低頭,眼一眨便掉下淚來,忙不叠起身,順手抓起自己的包包便匆匆往門外走去,連一聲再見都沒說,跑出門才又發現自己沒穿鞋,身上還穿着圍裙,她掏出手機放進包包裏,再脫下圍裙随意擱在外頭的噴水池邊,就這樣赤着雙腳往鑄花鐵門的方向奔去。

  她用跑的,像是後頭有狼群追趕,打開鐵門走出去後,第一個尋找的是她的鞋,幸好鞋子不會自己跑掉,安靜的歪斜在鐵門前,她走上前穿好鞋,沒叫車,順着大馬路便往前走。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大,刺痛了她的眼。

  她邊走邊揉着哏,腳步竟比那一夜喝了許多酒還要虛浮,踉踉跄跄地像是酒醉夜歸的女人,不一會兒就有人盯上她。

  她看到了街燈下身後亦步亦趨的身影,正想回頭,對方已朝她沖了過來,長手一伸便搶走她的包包。

  駱以菲愣住了,看着對方疾步奔離,卻連開口喊一聲都沒有,她想喊的,可是聲音出不來,她想追的,可是腳重得根本擡不起來,她的腦袋瓜一片空白,沒空思考那個包包裏究竟有什麽……

  不,是那個包包裏不管有什麽,現在的她似乎都不在乎了……

  搶走了也好,什麽都搶走了,也好。

  就讓她一無所有吧……她甚至是這樣想的。

  她罪有應得的,是吧?她怎麽可以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哪一邊都放不下呢?她好可惡,一再地傷害了他……

  他不會懂的,她的心比他痛、比他更難過……他不會懂的!沒有人可以懂的!

  駱以菲終于掩面放聲哭了出來,哭得好大聲好大聲,哭到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跌坐在大馬路邊,哭得就像個孩子……

  太專心、太傷心的哭泣,以至于她沒發現有人替她去追歹徒了,還有路人替她報了警。

  淩晨兩點多,秦牧宇一到達警局,便看到坐在角落的駱以菲那張哭得慘不忍睹的臉,他快步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她——

  “沒傷着哪裏吧?”他擔憂的問着。

  她搖頭,伸手緊緊抱住他。

  “警察說你的包包已經找回來了,是一名路人看見了上前追歹徙拿回來的,等警察拍完照建完檔會還給你,到時再确認一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

  她點點頭。“我聽說了。”

  可是她沒力氣做任何事,隻是一直呆呆的坐着,連是誰幫她找回包包的她都不想知道。

  “你沒受傷吧?”

  “我隻想回家。”她說完,又哭了。她真的想回家,而不是回飯店。突然好想家,好想離開這個地方。

  秦牧宇抱着她,心一窒,久久才道:“可是我現在不想離開你。以菲,你今天太累了,這件事我們晚點再說好嗎?我們先回飯店去,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想,我會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她乖巧的點點頭,雙手把他抱得牢牢的,就怕一松手,她就再也無力抓住。

  就像那個被搶走的包一樣,她竟連想要搶回來的念頭部沒有了,這樣的自己,真的真的讓她很害怕。

  此時警察走了過來,親自把包包交還給她,并讓她确認一下裏頭的物品,确定什麽都沒少之後,才讓她簽了名帶走。

  秦牧宇把她抱上車,她上了車便睡,淚滴還挂在她眼角上,他伸手将它抹去。

  腦海中響起之前警察在電話中跟他說的話——

  “駱小姐被搶的地點是在近郊的富人别墅區,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左右,她一個人走在路上,路人說當時她邊走邊揉眼睛,像是在哭,走起路來也很不穩,所以才引起他們的注意,沒想到不一會兒就看見有人沖上去搶她的包包,她竟連喊一聲也沒有……幸好她身後不遠處還跟着一個人,很快便追上了歹徒,把她的包包拿回來,不過,那位先生不願意曝光,因爲他是這裏的名人……”

  名人……

  邵千陽的名字瞬間在腦海中閃過。

  隻有他這位名人才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跟在駱以菲身後,隻有他這位名人才會出手搶回她的包包卻不願意曝光,因爲他不想害了她,也隻有他會在那個時間、地點出現在她的身旁,因爲,她根本就是從他家裏走出來的……

  答案顯而易見。

  她去找邵千陽了,而且在那裏待了一會兒時間,所以她不接他的電話,或者說不敢接他的電話?

  秦牧宇的心沉了又沉,油門不自覺地越踩越大力,車子在夜裏疾駛,也驚擾不到那在睡夢中還流着淚的駱以菲。

  她,不愛他了嗎?

  她,不愛他了。

  她,真的真的不再愛他了……

  “我們結婚吧。”

  這是駱以菲第二天清晨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她看着秦牧宇,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短暫性的幻聽。

  “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們結婚吧。”秦牧宇笑着說,不知打哪兒變出一枝紅色玫瑰花遞給她,“雖然我知道這樣的求婚地點及方式都有點遜,甚至一點都不浪漫,可是,經過昨晚之後,我決定要趕快把你娶回家,每天二十四小時守着你,不再讓你遇見那種事。”

  他是被昨晚的她給吓壞了嗎?

  看來是的。

  “其實,我在拉斯韋加斯不是第一次被搶——”

  “什麽?”秦牧宇挑高了眉,蓦地欺近她。“怎麽回事?沒聽你提起過,到底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對方有沒有傷害你?”

  駱以菲笑着伸手撫着他的臉,安慰道:“我告訴你是希望你不要那麽緊張,結果你好像更緊張了。”

  秦牧宇眯起眼。“駱以菲,不要以爲這樣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我。”

  “好,我說。那次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保護我的包包,因爲包包裏有你寄給我的明信片,有沒有很感動?”

  一點都沒有!

  秦牧宇聽了神情更嚴肅了。“然後呢?”

  “就……對方可能被我的堅持吓到了吧,而且我當時還大吼大叫的,所以對方就跑了,包包沒被搶走。”她三言兩語微笑帶過,沒提當時要不是邵千陽出手救了她,她可能會因爲那叠明信片被砍上一、兩刀,甚至可能破相。

  “你這個大笨蛋!那些不過就是幾張紙而已!爲了那幾張紙,你竟然跟對方搶?駱以菲,你的腦袋瓜子裏除了裝劇本外,就剩下一團漿糊了嗎?”

  駱以菲還是笑笑的看着他。

  清晨的陽光很溫柔,微風輕輕地吹進房間裏,拂上她的臉頰,這樣看着他,讓她想起很多年前的初相遇,當時她是那麽那麽的戀着他,卻一個字也不能說,連喜歡都不能承認。

  如今他就近在咫尺,還說要娶她……她是個多麽幸福又幸運的女人呵。

  可是這樣望着他,她想到的卻是過往的回憶,而不是跟他的現在與未來。

  她真是個笨蛋,爲什麽不可以簡單一點,就好好去愛眼前這個她自以爲愛了許久許久的男人呢?爲什麽要去追究,自己是愛那個回憶愛那個青春愛那個夢,還是真的到現在都愛着這個男人?

  久久,她歪着頭對他笑着說:“所以,你知道我曾經是如何的愛着你的吧?”

  她說,曾經。

  就算他不想刻意挑她語病,這兩個字卻輕易地躍入他的腦海裏。

  是啊,她曾經是那樣傻傻的愛着他,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傻傻愛着他而無怨無悔的女孩了,她的心給了另一個男人,就算他不想正視,也無法否定這個事實的存在。

  但,不管她的心在哪裏,他都想要她。

  秦牧宇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吻上她的額頭。“今天我一整天都很忙,我們約明天吧,明天拍完中午那場戲,我們就去那間小白教堂,不見不散。”

  小白教堂是個二十四小時開放的結婚禮堂,标榜着新人坐在車子上,連下車都不用就可以完成婚禮,還有得來速禮堂之名。

  駱以菲的心惶惶然的,沒在第一吋間點頭答應。

  “牧宇,你答應過要跟我先談戀愛的……”

  “我知道,但我怕失去你。”

  這話,他說得極淡,但他知道她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因爲她是如此冰雪聰明又極敏感的女人,他就是愛這樣的她,但是也怕極她的冰雪聰明識破他僞裝的從容。

  駱以菲動容着,雙手圈住了他的腰,安靜的偎在他懷裏,心口逸出一聲又一聲的歎息。

  “你會來吧?告訴我你一定會來。”

  “我會……一定。”她在他懷裏輕輕地承諾。

  路已經走到這裏,似乎不能再回頭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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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7-8-28 10:00:49 |只看該作者
我要結婚了,希望你祝我幸福。
但如果你讓我當你搶來的新娘,也許我會更幸福?


17

安亞這個月到處飛,一下子飛到紐約、一下子飛到中國、一下子又飛回台灣,像是工作量激增很多,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叫眼不見爲淨,之前每天看秦牧宇和駱以菲在她面前濃情密意、眉來眼去的,差點沒嘔死她,還不如多花點時間找劇本找贊助廠商及資金,或是四處跑趴認識一下有幫助的新朋友。

  今天她終于飛回拉斯韋加斯,一大早便到片場探班,地點就在風大太陽大的大峽谷,愛漂亮的她因此不得不緊緊戴着大草帽,還不時用手抓着,漂亮的美腿也乖乖的縮在大傘下,免得到時還要花好幾倍的錢來美白。

  導演卡卡卡的聲音接續傳來,安亞眯着眼看向導演前面的鏡頭,是因爲高溫悶熱吧,今天演員的狀況似乎不太好,怎麽拍胡晏都不滿意,幹脆親自上場教演了起來。

  秦牧宇邁開長腿大步走到遮陽傘下,長手一伸便拿起桌上一瓶礦泉水仰口灌了起來,他袖口卷起,微開幾顆扣子的襯衫底下緊繃的肌肉像在冒着蒸氣,人才一走近便覺熱氣襲人,讓安亞頭昏腦脹,不禁拿着報紙搧着臉。

  “大制片今天怎麽有空來探班?”秦牧宇喝完水,一雙黑眸瞅着她。“你瘦了?怎麽,像你這種大美女還有人舍得虐待你不成?”

  安亞瞪了他一眼,紅唇微微勾起。“在你眼中,我是美女嗎?”

  “嗯哼。”秦牧宇點點頭,笑了。“有人說你不是美女嗎?哪個沒長眼睛的家夥?”

  安亞被他直接又大方的贊美給逗笑了,突然望着他好一會兒,美麗的明眸中帶着一股深深的惋惜。“知道嗎?秦牧宇,錯過你可能是我人生中一個不小的遺憾,你就不能甩掉駱以菲愛上我嗎?”

  聞言,秦牧宇笑着搖搖頭,對她玩笑似的話語半點也不放在心上。“啧啧,就說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見色賣友呵,讓你的編劇大人被我甩,之後寫不出劇本來,你就開心了?”

  安亞笑了笑,一點也不以爲意。“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錯過你讓我有一點不開心呢,我這人呢,一向隻看眼前不看未來,我隻知道你現在讓我不開心,誰管得了以後?”

  秦牧宇挑挑眉,對她這種人生觀其實挺欣賞,也喜歡她這種不會拖泥帶水的爽朗性子,微微笑道:“如果是這樣,我隻能說我很抱歉。”

  “我這個人不喜歡聽抱歉這樣的話,這表示不是對方做錯了什麽,就是我讓對方做錯了什麽。”安亞笑笑,挑了挑她漂亮的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什麽時候要請我喝喜酒啊?”

  “如果沒意外的話,快了。”秦牧宇意有所指地道。

  “快了?真的假的?”拜托,她隻是随口問問好嗎?“是因爲怕她被搶走嗎?我聽說了,關于森田紀子到片場找以菲麻煩的事,你确定要在這個時候決定你和以菲的終身大事?”

  秦牧宇看了她一眼,找了根煙點上。“說起這個……你這邊有邵千陽的電話吧?可以給我嗎?我有事找他。”

  安亞看了神情有點怪異的秦牧宇一眼,沒多問什麽便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自己找吧,我眯一下。”

  她覺得人有點悶也有點暈,才剛說完就閉上眼睛,趴在桌上休息了。

  秦牧宇看她這樣,直覺便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探了探。“沒發燒,你是不是中暑了?回去休息吧,别病了就麻煩了。”

  隻是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莫名觸動了安亞的心,她蓦地睜眼瞧着他,皺起漂亮的眉。

  見她皺眉,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怎麽啦?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所以我說你還是回去休——”

  “不要對我那麽好,秦牧宇,我不想愛上你。”她打斷他。

  秦牧宇一愣,突然看着她邪邪一笑。“咦,我還以爲你已經愛上我了呢,原來沒有啊。”

  “啧,要我安亞愛上一個男人比登天還難。”說着又閉上了眼。“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愛男人還不如愛錢比較實在點。”

  “這倒是。”

  秦牧宇同意的點點頭,低頭翻找她手機裏的電話簿,看到邵千陽的号碼便輸入自己的手機裏。

  “你找他幹什麽?上次揍人家一拳還不夠,還想補人家幾拳?”安亞懶洋洋的問着。

  “是很想。不過,有時候言語的暴力比拳頭的暴力還強大,所以我想用前面那一招。”秦牧宇笑笑,把手機還給她,見她還趴在桌子上,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回去休息吧,你不是經得起外頭風吹雨打的命,又何必逞強?”

  意思是她生來嬌貴,像是養在溫室裏的花,經不起一丁點的折騰。

  “諷刺人還不帶髒字,行嘛你,秦牧宇。”安亞說着,出其不意的伸腳踢了他一下。

  秦牧宇不痛不癢的走出去打電話,倒是胡晏晃了進來,關心的看了安亞一眼。“你沒事吧?”

  “死不了。”

  “不舒服幹麽待在這裏找罪受?”

  “我高興啊。”

  “能看到秦牧宇就高興了?”

  安亞終于受不了的睜開眼瞪他。“幹麽幸災樂禍,整你的演員還不夠,現在跑來這裏氣我?”

  胡晏大笑。“那是你自作自受,誰不愛,跑去愛秦牧宇幹什麽?駱以菲愛了人家八年耶,這樣的感情你怎麽比?”

  “啧,八年是愛嗎?我看是對夢的執着多一點吧?沒有交集,女人要怎麽愛一個男人八年?這樣的愛太虛無了,她是在愛她心裏頭的那個人,不是真實世界裏的那一個,這能叫愛嗎?”

  這倒是。胡晏贊賞的看了安亞一眼,沒想到這女人年紀輕輕,思路倒是異常清明,可以看透别人看不透的。

  “也許是因爲太刻骨銘心所以忘不掉。”他提出另一番見解。

  “錯,是因爲初戀所以忘不掉,但初戀是什麽?以一輩子來說,它就隻是人生最起點的一個美夢而已,是夢,不是真的。”

  胡晏若有所思的看着安亞。

  “安亞小姐的初戀,想必是很驚天動地的,所以你在往後的這麽多年才會一直不敢再愛任何一個男人,不敢祈求承諾、不敢向前看,隻想看眼前,這都是因爲那段初戀的緣故所造成的,對吧?”

  安亞像被雷打到一樣的瞪着他。

  這男人是怎樣?敏感到這種簡直不是人的程度。

  恐怖……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的眼睛根本就跟X光機一樣!

  “我有事先走了。”她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拿起包包便走人。“堆在那邊的冰涼飲料是請大家喝的,不要客氣,我走了,掰。”

  胡晏笑看着她像逃難似的跑掉,也沒出言阻止,徑自拿起一瓶飲料大口喝了起來。

  秦牧宇打完電話走回來,剛好看見安亞驚慌失措地逃走,忍不住看向笑得很詭異的導演。

  “你剛剛對她說了什麽?她怎麽像見鬼似的跑掉了?”而且還健步如飛呢,半點也沒有方才病恹恹的模樣。

  胡晏搖搖頭。“安亞表面上一副女強人的樣子,換男人像換衣服一樣,沒想到心裏也有一道脆弱得不能碰的傷口。”

  聞言,秦牧宇又看了安亞的背影一眼,這才把目光收回來。

  “誰心裏沒有傷口呢?傷越重,蛻變之後就更美麗。”

  “是吧?安亞是個大美女。”胡晏伸手撫了撫帶點胡渣的下巴。

  秦牧宇笑着搖搖頭,在胡晏面前放了一張紙跟筆,徑自畫了起來。“說正事吧,等一下的光我要這樣打,昨天夕陽的那道光我也要補拍,景的部分我會再抓過,男女演員的位置角度可能要配合一下,在這個鏡頭和那個鏡頭的地方……”

  “我和以菲要結婚了,就在明天,我們會先去教堂,再去注冊,她已經決定當我的新娘。”

  “爲什麽要告訴我?”

  “隻是覺得應該通知你一聲。”

  “不怕我去阻止她?”

  “如果怕,就不會告訴你了。”

  “聽起來很有自信。”

  “是本來就很有自信。”

  “那就恭喜你。”

  “謝謝。”

  “秦牧宇……以菲很愛你,所以,我相信她跟你在一起會很幸福的。”

  “這就是你連搶都不想試着搶一下的原因?”

  “如果她是我的,不必搶,她也會到我身邊來。如果她不是我的,搶了,她的心也不會屬于我……我隻要她幸福快樂。”

  邵千陽腦海中不斷響起昨天和秦牧宇的那通電話内容,夜不成眠,直至見到今天早上的太陽,他才因困頓而稍稍眯了一下眼,想起早上十一點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這才起身準備出門。

  但今天開車前往飯店的路程似乎變得特别長,而且一路上都不太順暢,他的身體狀況感覺也不太好,燒雖然退了,腦子卻一直昏昏沉沉的,想起今天駱以菲就要成爲秦牧宇的妻,他的胃就開始燒灼着,悶得發疼。

  我隻要她幸福快樂……

  真的是這樣嗎?

  放棄她,真的如他所想,隻要事過境遷,經過歲月洗禮過後,一切的挂念都會過去,對他未來的人生幾乎沒有半點影響?日子照常過,歲月照樣流逝,他對她的愛與思念,都會淡去甚至不見痕迹?

  或許真的是這樣。可是現在呢?現在他胸口的痛該怎麽辦?那從聽到她将要嫁給另一個男人時就瘋狂噬咬着他的心蠱,該怎麽殺之殆盡?

  冷汗汩汩的從額際流淌而下,他不隻覺得頭昏,連視線都快要看不清……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放她走!

  就算她真的要選擇秦牧宇,他也得親自再确認一次,就算是親眼見證她的幸福也好……

  他要去教堂!馬上!

  他眯起眼,試圖看清楚眼前的路,但不知爲何,眼前盡是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抖,甚至打歪了方向盤,就在視線突然變得清明的那一刻,耳邊傳來一陣極其刺耳的煞車聲,車子突然滑了出去,不住地旋轉再旋轉,接着是一聲更劇烈的碰撞聲——

  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的眼睛,也什麽都看不見了……

  腦海中最終的記憶,是那日在密德湖上,駱以菲被他吻得呆呆的羞澀模樣……

  他真的……

  好喜歡好喜歡她。

  一早,駱以菲到飯店餐廳慢慢的用完早餐,便回房裏爲自己化上淡淡的妝,穿上一襲白色薄紗洋裝,裙長過膝,露出均勻性感的白皙小腿,性感卻不失端莊,細膩的剪裁讓這件洋裝雖然簡單,卻能将她的好身材襯托得更加美兩。

  鏡子裏的她,散發着一股粉嫩又迷人的光采。

  她真的要和秦牧宇結婚了嗎?她愣愣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時光機如果可以倒回八年前,如果當時她就知道這男人終将會是她的丈夫,那麽,這八年來的她會如何度過呢?還會在遇見邵千陽時愛上他嗎?還會讓邵千陽抱她吻她嗎?

  她要結婚了……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告訴邵千陽一聲,可是她卻提不起勇氣,直到搭上前往小白教堂的出租車,她才鼓起勇氣撥出了電話。

  手機一直響着,可卻沒人接。

  駱以菲試着打了一通又一通,手機照樣響,卻始終沒人接聽,她的眼皮一直跳,心神不甯,咬着牙,她直接撥到他秘書的辦公室——

  “駱小姐?總裁他出車禍了!我現在正要趕去醫院呢……是,很嚴重,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要出門了,得挂電話了!”艾莉絲說完随即挂了電話。

  坐在出租車裏的駱以菲瞪着手機,腦子在一瞬間被掏空了,除了邵千陽出車禍這個訊息一直傳達到腦子裏外,再也裝不下其他。

  “司機先生,我要去XX醫院!馬上!”駱以菲急聲叫着。

  “小姐,你不是要去——”

  司機口中的教堂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駱以菲慌急的嗓音給打斷。

  “我要去醫院!請你快一點!”

  司機沒再說話,這年頭什麽事都會發生,上一秒結婚下一秒就離婚的人也有,老實說,他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他方向盤陡地一轉,旋即回頭往拉斯韋加斯市中心駛去——

  駱以菲沖進醫院裏,這輩子跑那麽快的次數前後大概隻有兩次,一次是八年前跑給秦牧宇追,在樓梯間摔了一跤,一次就是這一回,她心急地想要見挂在心頭上的男人一面。

  可,同樣的事情總是一再發生,她越心急就越跑不快,她的心因強烈的恐懼而顫抖,她的雙手雙腳就因此更加不聽使喚,想到邵千陽傷得很重,或許性命垂危,她就心痛得無法自抑。

  不行……

  絕對不可以……

  他一點事也不能有!

  如果這樣失去了他,她該如何是好呢?永遠都要活在懊悔中,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思念他?不!她不要這樣!她再也不要用生命去等待任何一個男人!她要愛,就要紮紮實實的愛……

  是的,她知道她現在比較愛誰了,她早知道的,卻不願意承認自己變心了,更不想親手毀掉她曾經想要的夢……

  可是,她愛邵千陽呵,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她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她邊想邊跑邊流淚,沖到急診室櫃台想要詢問邵千陽的狀況時,卻看見了森田紀子的身影,她下意識地跟了過去,一直尾随到二樓轄角處的一間病房門口,森田紀子房門一推就沖進去——

  “嗚……邵千陽,你不要死!”森田紀子一進入病房,見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邵千陽,撲上前便大哭大叫起來。

  門沒關好,門外的人可以清楚聽到房内人說話的聲音,更别提是有人在大哭大叫了。

  聞聲,病房門外,駱以菲的包包蓦地掉落在地上,裏頭的口紅雜物散落一地,她忙不叠地蹲下身去撿,手卻抖得不象話,地上的東西像是怎麽撿也撿不完。

  “臭丫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千陽不過是受了點傷,什麽死不死的?”帶點蒼老的嗓音有點不悅的傳出來。

  “老爺子?你怎麽來了?”森田紀子的聲音很驚詫,似乎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病房裏還有其他人。

  “怎麽?我不能來啊?飛機才剛落地呢,就接到秘書通知千陽出車禍的電話,真是的,難得飛來一趟,就先讓我這個老頭進醫院探病,象話嗎?”被稱作老爺子的男人旁若無人地叼念着。

  “老爺子您來這兒做什麽?”

  “還敢問?還不是爲了你們的婚事嗎?我說紀子啊,你怎麽就老抓不住千陽的心呢?讓我這老頭子等着抱曾孫等半天都等不到……你爹地也是,公歸公私歸私,能把你們的婚事和千陽的事業混爲一談嗎?當真以爲我要挂了,在董事會裏無法無天的幹?真是……混賬!”

  森田紀子被邵千陽的爺爺這一聲嚴厲的喝罵給吓到心都快跳出來了,忍不住撫着胸口,怯生生地道:“老爺子……您别生我爸爸的氣了,爸爸也是因爲我,因爲我太愛千陽了,所以才……”

  “才怎麽樣?你以爲千陽這家夥被你們逼走了就沒地方混了嗎?要不是因爲我還在,他早就走得遠遠的了,你當真以爲邵氏家族的财産能把他牽絆住?你們的做法隻會把他越推越遠而已!”

  “那要怎麽辦?就讓他去愛那個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嗎?那女人有什麽好?那女人愛的又不是他,老爺子您不知道,那女人見一個愛一個,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還和千陽上床,像這樣的女人說什麽都配不上千陽,沒資格進老爺子的家門,老爺子您說什麽都應該站在我這邊的不是嗎?”

  邵老爺子沒把她這一長串話給聽清楚,但是有一句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就是千陽和那女人上了床,墨黑的眉挑了挑,突然眯起眼睛——

  “你剛剛說那女人叫什麽名字來着?”

  “駱以菲!還是個名編劇呢……”

  駱以菲聽見自己的名字霎時驚跳了起來,快手快腳地把東西丢進包包後起身便想離開,不料一個轉身,卻撞上正要走向病房而來的艾莉絲——

  “啊!”艾莉絲手上拿着的東西被撞落一地。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駱以菲忙道歉,擡頭看見是她,忙又低下頭去。“對不起,艾莉絲,我有急事,地上的東西就麻煩你了!”

  說完,駱以菲飛奔離去。

  艾莉絲伸手想要叫住她,她卻已在轉角處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聽到異聲的老爺子背着雙手走到門口瞪着艾莉絲,見到散落一地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真是的……才多久沒見到妳,做事就變得這樣莽莽撞撞的?”

  “不是的,老爺子……”

  艾莉絲真是有理說不清,看看那邊又看看這邊,最後決定趕快蹲下來收東西,這些東西可都是公司的重要文件,一件都少不了的。

  邵老爺子很順便的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檔案文件,蓦地又搖頭。“啧啧,你這秘書就是這樣伺候老闆的?老闆都車禍住院了,你還拿一堆文件來給他看,是想把他累死嗎?”

  “不是的,老爺子,這些都是要拿來給您簽的——”

  “我?”老爺子用手比着自己,臉都綠了。“邵千陽的秘書,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

  艾莉絲笑了笑。“八十九,可是看起來像是永遠的五十九歲啊。”

  邵老爺子聽了拉着白胡子呵呵笑。“真是的……我看叫千陽娶你算了,整天就會讨我歡心!”

  艾莉絲聽了,抿唇不語,臉上不見半點喜色。

  先别說老爺子根本是随口說說罷了,不能當真,光邵千陽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這一點,她就不會傻傻的心存妄想,還是安分的當個秘書,還可以在DW待久一點,在邵千陽身邊守得久一點。

  “艾莉絲,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老爺子突然壓低了嗓。

  “請說。”

  “聽說千陽身邊有個叫駱以菲的女人——”

  艾莉絲有點怪異的看着他。“她剛走啊,老爺子沒見到她嗎?”

  “剛走?”老爺子錯愕的張大嘴。

  “是啊,我以爲她是看完總裁之後才離開的……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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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8 10:01:05 |只看該作者
愛該是自然而然的,甜蜜而幸福,如果愛讓人覺得很辛苦,那份愛,或者已經不屬于你……


18

拉斯韋加斯難得的一場暴雨,在傍晚五點十幾分展開,仰望整個天幕,像是細細長長灰灰白白的線密密交錯成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而來。

  秦牧宇坐在車内已經等了将近四個多鍾頭,從大太陽等到大暴雨,小白教堂的人影來來去去已上百,卻不曾見到駱以菲的身影,連那個他以爲或許會來的男人也沒有出現過……

  是兩人約好私奔了嗎?

  還是她終于因爲他要求的這場婚禮,徹頭徹尾想明白了自己的心,跑去尋那個她真正愛的男人了?

  車内,煙霧缭繞,想開車窗透透氣,雨卻大得讓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手上的煙一根接一根,半點沒有稍停,他的視線一直鎖在小白教堂的門口,任何一個進出的身影都無法自他眼底錯過。

  不見不散。他是這麽說的。

  他沒有打電話給她,她也沒有打電話給他,就僅僅簡單極了的一個動作,不知爲何此時此刻要做竟是千般難。

  就這樣,他又從傍晚等到了晚上,他的目光還是落在小白教堂門口,可是卻早已看不清來來去去的身影……他終于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向美靈溫柔的笑顔。

  沒關系的……她一定是愛你的。

  她隻是暫時迷惑罷了……但她是愛你的。

  就算她愛那個男人比愛你更多又如何?她是先愛上你的,而且到現在還愛着你……

  你會幸福的,牧宇……

  我想看你幸福……

  “我想看你幸福。”向美靈去世之前,曾經不止一次這麽對他說過。

  他偏不聽她的,消耗掉許多年歲月,甚至故意違背了心底最真的想望,把心愛的女人隔絕在自己生命之外。

  “美靈……她已經不是我的小學妹了……”秦牧宇唇角帶着笑。“就算我跟你都喜歡她,可是,很抱歉,我還是沒把她抓住……不過,你知道嗎?不知道爲什麽,現在我卻覺得松了一口氣,因爲我的人生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說着,他的眼角悄悄地落下一滴淚,他趕緊伸手抹去,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脆弱,就連天上的向美靈也不行。

  而在同時,他的手機乍然作響——

  秦牧宇睜開眼,瞪着手機,半晌才緩緩地接起——

  “秦大攝影師,駱大編劇現在跟你在一起嗎?”話機那頭傳來安亞氣急敗壞的聲音。“她竟然不接我電話,爲了談戀愛連本子都不想接了嗎?真是的,我有劇本要她寫啦,她人究竟跑哪兒去了?櫃台說她中午前就出門了,都沒見她回來過,你知道她人在哪兒嗎?真是的,要談戀愛也不是這樣——”

  “她沒跟我在一起。”秦牧宇淡淡地打斷她。“你要不要打電話問問邵千陽,也許她在他那裏——”

  什麽跟什麽?安亞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一會兒,現在她是耳背還是怎樣?秦牧宇現在說的話是話嗎?

  “見鬼了……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一整天都待在醫院裏嗎?”她真的快瘋了!忍不住一口氣把話給飙完。“秦牧宇,她不是你的女人嗎?爲什麽要爲了那個男人守在醫院裏,你們兩個究竟是——”

  “什麽醫院?爲什麽你說她可能在醫院?”秦牧宇全身和神經都因爲這句話緊繃了起來。

  “你不知道嗎?邵千陽今天中午出了車禍……算了,我去醫院一趟好了,反正我也應該去探望一下邵總裁,先挂了。”

  醫院病房内的氣氛降至了冰點。

  邵千陽頭上和左手臂上都纏着紗布,一直到之前都尚未醒轉的人,此刻緩緩睜開了眼,看到窗前站着一男一女,一個是秦牧宇,一個是安亞,還有一個特别護士在旁邊忙着。

  “到處都找不到以菲……”安亞邊撥着手機裏劇組人員的電話,邊對身邊的男人說:“沒人看見她,連飯店櫃台我都問過好幾遍了,他們說以菲中午出門後就沒再看見她,她的房裏也沒人……”

  “以菲沒來過醫院嗎?”

  “我問過護士了,她們都是值晚班的,下午有什麽人來看過邵千陽,她們也不是很清楚。”

  聞言,秦牧宇眉心蹙緊,益發坐立難安起來。

  “如果她知道邵千陽出了車禍,說什麽也會來醫院一趟的,除非她不知道。可是,如果她不知道,那她爲什麽沒到小白教堂?如果她是想清楚了才決定不去小白教堂,以她的個性,說什麽都會給我一通電話或簡訊才對,她不是那種會讓男人傻傻等着的女人。”他喃喃自語着,怪自己似乎理解得太晚。

  “小白教堂?”安亞撥手機的手突然頓住,錯愕的看着秦牧宇。“你今天跟以菲約在……小白教堂?”

  秦牧宇悶悶的看了安亞一眼。“對。可是我從中午等到晚上,她都沒有出現。”

  安亞把手機收到包包裏,沒好氣的瞪着他。“你說你們約好今天要去注冊結婚,以菲一直沒出現,你卻到現在才發現她人不見了?秦牧宇,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五十五分,在過去這九個鍾頭裏,你都沒想過她可能發生什麽事嗎?”

  “我……”秦牧宇無言。因爲他的确沒想過她可能出了什麽事,隻猜測着她可能因爲他的逼婚而想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誰,所以她才沒有赴約。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秦牧宇懊惱的扯住發,完全無法原諒此時此刻的自己,天知道他究竟在幹什麽?

  “你不是真心想結這個婚吧?所以她沒出現也無所謂。”

  秦牧宇看着安亞,幾度欲言又止。“現在不讨論這個,你先報警吧,我再去找人——”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以菲失蹤了?”

  這嗓音?

  安亞和秦牧宇蓦地轉頭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邵千陽不知何時已坐起身,在護士的低呼聲中拔掉點滴,下床朝他們走來,單手一把揪住秦牧宇的衣領——

  “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邵先生,你要小心身體,你的傷口會裂開——”護士緊張又着急的在旁邊叫着。

  剛買東西回來的艾莉絲一進來就看見這場混亂,忙不叠放下東西,奔到邵千陽身邊拉住他的手。“總裁,你這是幹什麽?”

  邵千陽突然轉頭看着艾莉絲。“你今天都待在這兒嗎?”

  “是……”被這樣突然逼問,艾莉絲還真是有點措手不及。

  “看見駱以菲沒有?她是不是來過醫院?”

  艾莉絲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慢慢地點了點頭。“她來過……可是好像沒進門就走了,因爲當時老爺子和森田小姐都在這裏,說是沒見到她的人,可我明明看見她慌亂的跑出去,她說她有急事,表情好像……哭過……”

  “該死的!”邵千陽低咒了一句,看了一眼窗外雷雨交加的鬼天氣,蓦地松開了秦牧宇的領子,朝秘書喝道:“馬上備好一套我的衣服,我要出門,還有,以我的名義聯絡警方,就算把拉斯韋加斯整個城市都翻過來,也務必要給我找到駱以菲……”

  駱以菲不知道她是何時來到這裏的,隻知道她一身濕漉漉的走在這個城市的街道巷弄裏,暴雨打得她睜不開眼睛,雷電轟隆隆地在天際劈出一道又一道的光,把這個城市搞得像是死城,見不到半個人影。

  她就這樣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沒刻意認路,也分不清東西南北,雨打得她全身都在痛,可她不在乎,越痛越覺得痛快淋漓,越痛越覺得自己活得真實,不是在夢境裏。

  她邊走邊笑,邊走邊哭,沒人會看她,沒人會把她當瘋子,也沒人會可憐她,因爲路上根本沒人,連車子也沒幾輛,畢竟雨太大了,雷聲也很吓人。

  從不知道拉斯韋加斯也會下這麽大的雨……

  而這場大雨讓她走得筋疲力盡、身心俱疲,當她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杷淋得像落湯雞的自己塞進車内時,第一個念頭卻不是回飯店,而是來到這裏——密德湖。

  司機以爲自己撞見了鬼……她自動解讀對方眼睛裏的疑慮。

  是啊,現在應該是半夜了,密德湖方圓百裏之内恐怕連一個鬼影子也看不見,她或許是唯一一個,爲了證明自己是人,用的是人世間的錢而不是紙錢,她把包包裏的一百塊美金掏出來遞給他——

  然後,她人就在這裏了。

  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正當覺得頭重腳也重時,雨便停了,再然後,很遠很遠的天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光,然後越來越多,接着,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金黃色太陽緩緩在她眼前升起……

  她笑了,笑得很是美麗,雖然現在她整個人糟透了,但她看上去卻異常的美麗。

  邵千陽定定的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看她像個傻瓜似的對着日出笑,看她一身狼狽不堪又自在随意的模樣,想對她生氣卻怎麽也罵不出口,就隻是這樣靜靜的在遠處望着她。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落入駱以菲的眼——

  他頭纏着紗布,一隻手臂吊在胸前,緩緩地朝她走來。

  真是的,這個原本應該在醫院打點滴的男人爲什麽會一大早出現在這裏?全世界大概隻有他找得到她了,她是不是上輩子就認識他了,還是她跟他已經糾纏了好幾輩子,所以,他才那麽懂她?

  駱以菲熱淚盈眶,動也不動的望着他,直到他定定的站在她面前。

  “你在這裏做什麽?”他輕而無奈的問,一張俊顔帶着寵溺又拿她無可奈何的笑。

  “隻是來看日出。”她輕輕地道。

  不能說,她想他。很想很想他。

  想到即将失去他,她的心都碎了。可她啥也沒說,隻是眼底的淚怎麽也止不住地滑下臉龐。

  “你這個傻瓜笨蛋狠心的家夥!”他上前一把抓她入懷,頭一低,狠狠、狠狠地吻着她。“既然到了醫院,爲何不進來看我一眼?就這麽放心把我一個人丢在醫院裏,頭也不回的走掉?”

  “對不起……”她逃也不逃,乖乖的讓他吻、讓他緊緊将她擁入懷中,沒問他和森田紀子的婚事,沒問他任何事,隻是靜靜的承受着這短暫的擁抱與親吻。

  因爲,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當她在病房外親耳聽到他隻是受了一點傷後,她那一路以來緊揪住的心終于得以解脫,可後來聽見森田紀子口中的老爺子是爲了他和森田紀子的婚事而來後,她的心又一整個揪疼了起來。

  是啊,是她選擇要跟秦牧宇在一起的,現在的她究竟憑什麽不甘心、不痛快,難受得像是快要死去一般?她憑什麽?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

  而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愛的人是邵千陽,她又怎麽能跟秦牧宇結婚呢?因爲怕傷害了學長,怕辜負了他的期待和毀掉自己曾經的夢想,所以構築了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

  不……

  她完完全全不能這麽做……

  可是,她又如何能這樣轉身投奔到邵千陽的懷裏。

  駱以菲真的快瘋了!

  她回抱住他,哭泣着,他像是了解她的痛她的苦她的千思百想,霸氣的吻漸漸化爲一種溫柔的撫觸,像是要舔舐她的傷口,又像是怕弄壞了她,那般的珍惜與眷戀。

  “到我身邊來吧,以菲。”

  他在她的唇邊低喃着,低沉的嗓音還帶着一股壓抑。

  “我不想放你走了……因爲離開我,你隻會哭,像個笨蛋似的……我以爲你會快樂幸福,結果你都在幹什麽?”

  聞言,駱以菲哭得更傷心了。

  “你很壞你這個大壞蛋……”她的聲音破破碎碎地,但聽得很清楚是在罵他。

  如果他早一點開口這麽說,她或許早就飛奔進他懷裏,不會再三心二意了,可是他現在才這麽說,在一切被她弄得亂七八糟以後的現在,要她怎麽辦?活到二十七歲,她從來不覺得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麽愚蠢過,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這男人所賜。

  邵千陽輕輕歎息,一一吻去她頰上眼角的淚珠,任她的雙手不住地撾打着他胸口。

  “對,我很壞。”他說。“壞在太低估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壞在以爲你比較愛秦牧宇,壞在知道自己無法擁有你比較多的愛,所以裝作很大方的成全你……見鬼的我其實是害怕努力争取你之後,結果卻是被你拒絕,隻好先放手了……”

  他不打算告訴她,他是因爲趕着去教堂搶回她所以不小心出了小車禍,如果她知道了,會更自責的,他一點都不願意見到她如此。

  事實上,如果他可以醒悟得再更早一些,或許,也不會讓她如此痛苦。

  “我是個膽小鬼……怕你愛秦牧宇永遠比愛我還要多……如果你真的愛秦牧宇比較多,不就兩全其美了?結果你在幹什麽?我的成人之美反而讓你痛讓你哭讓你難受,既然如此,就到我身邊來吧,但你必須有以後隻愛我一人的覺悟,因爲我不隻是膽小鬼,還是個小氣鬼……”

  駱以菲痛哭失聲,整個人軟倒在邵千陽懷中,徹頭徹尾成了個淚人兒。

  接到邵千陽找到駱以菲的電話告知,DW飯店門口就站了幾個人在等待,終于,總裁的座車駛近,衆人皆不禁引領期盼着。

  秦牧宇看見駱以菲從邵千陽的車裏走下來,邵千陽扶着她,她濕透的身子還披着邵千陽的外套,整個人偎在邵千陽懷裏。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比他還要了解她。

  她是愛着那男人的,她看他的眼神,她在他面前所呈現出來的乖巧……現在都屬于那個男人了。

  現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是如何的親密與登對,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兩人的天造地設簡直到了十分礙眼的程度,或許,這才是真的适合駱以菲的男人。

  她甚至沒有擡起頭來,試着尋找一下他的身影……

  是徹頭徹尾忘了她跟他的約定吧?那個不見不散的約定。

  站在身旁的安亞突地伸手勾住他的手——

  “我不會昏倒的。”秦牧宇好笑地低頭睨了安亞一眼。

  安亞被他瞧得臉微紅,卻沒抽回手,她知道他或許不會昏倒,但他的心卻不可能沒有感覺。

  他的心敏感而纖細,他的目光犀利而通透,所以才能拍出一部又一部細膩如真實人生的作品、開一場又一場的國際攝影展,接受衆人的公評而越來越大鳴大放。

  不管怎樣,她覺得此刻的他需要一點點力量來支撐着他微笑地站在這裏,就算她的力量微薄到他根本看不上的程度,也無所謂。

  “你如果昏倒,我會在旁邊大聲笑的。”

  “真夠朋友。”

  “我一向很夠朋友。”

  秦牧宇微笑,目光再次落在駱以菲身上,而終于,這一回駱以菲擡起頭來,目光對上了他——

  她下意識地使要朝他走去,邵千陽卻在此刻拉住她的手——

  “先回房洗個澡換件衣服,否則你會生病的。”

  駱以菲看看他,又轉頭看看秦牧宇,秦牧宇已挽着安亞的手轉身離去,像是把她當陌生人般。

  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給狠狠撞了一下

  注定要痛的,她話該要痛的,駱以菲搗住胸口,覺得呼吸困難。

  洗完澡,駱以菲穿着一件寬寬大大的浴袍走出浴室,邵千陽還坐在沙發上等着她,見她出來,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到窗前的小圓桌前坐下,桌上已擺着豐盛的早餐和熱熱的牛奶。

  “快吃點東西吧,你一定餓壞了。”邵千陽對着她微笑,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拿起桌上的牛奶遞到她唇邊。“喝下去,你淋了一整夜的雨,得趕快熱熱身子才行。”

  駱以菲乖巧的喝了,安靜地把桌上的早餐都一一吃下肚。

  邵千陽一直在她身邊看着她,就像那夜他病了,她盯着他把她煮的粥都吃下肚那樣守着她。

  氣氛,甯靜而安詳,就好像過去驚天動地的那一晚,在狂風暴雨中幾乎要把整個城市給刮起的那一晚,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似的。

  “千陽……”

  “嗯?”

  “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邵千陽抿唇笑了,長手一伸,修長的指輕輕地掠過她的臉。“沒有。”

  “我愛你。駱以菲愛邵千陽。你可聽清楚了?”

  “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駱以菲笑着,唇角微微勾起,柔柔地又對着他的眼再說一次。“我,駱以菲愛你,邵千陽。有清楚嗎?還是我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這句話是我在世上活了三十幾年聽過最美的話,就對我說一千次、一萬次吧,每天每天都說一次,直到我膩了爲止。”

  “好,你耳朵長繭我可不管。駱以菲愛邵千陽,駱以菲愛邵千陽,駱以菲愛邵千陽,駱以菲愛邵千陽……”

  不知說了幾次之後,他蓦地越過桌面,低下頭攫住了她那可人又在說甜蜜話兒的紅唇,柔柔的吸吮着。

  她也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熱情的回吻着他。這樣還不夠,下一秒鍾,她已來到他面前輕輕地把他推回椅子上,美麗的長腿一跨便坐在他身上。

  “可以嗎?我不會弄痛你吧?”她眼睛閃閃發亮,像夜裏最美最閃亮的那顆星。

  邵千陽對她如此放肆的熱情很是驚詫,黑眸在她眉眼之間定住,像要确定些什麽。

  “不會……”他沉着嗓,他傷的不是腳,而是額頭跟他的一隻手,要說痛,現在他最痛的是因爲對她的渴望。

  駱以菲根本不給他探究的機會,捧住他的臉又去吻他——

  邵千陽是男人,怎麽禁得起這樣太膽的挑逗,大手探入她寬大的浴袍裏,手又是一頓,因爲他發現浴袍下的她未着寸縷……

  男人的渴望在刹那間繃得死緊,像鋼鐵那樣硬,緊緊地抵在她的雙腿之間,惹來駱以菲一陣難抑的輕吟——

  她情不自禁的動了動身子,他卻一把扣住她浴袍下光裸粉嫩的臀——

  他目光深沉的望住她,被她撩撥得就要無法壓制住體内那奔馳的欲望之火。

  他幾乎是氣悶的瞪着她。“以菲,我一隻手傷了,今天恐怕沒法子——”

  “讓我來……我不會的,你可以教我……”

  這一回,她要采取主動,好好認真的愛這男人一回!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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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7-8-28 10:01:20 |只看該作者
他笑着說,他想繼續去流浪。
她的心,卻因爲他眼底的孤單而疼痛。

19

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隻剩相思。

  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也不會幸福。

  對駱以菲而言,這兩句話裏的“人”都是同一個人,可是換了時空,結果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當初對的人,現在不一定是對的;經過歲月的洗禮,人心會變,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就算時間對了,可以愛了,對方卻不一定還是你生命中那個對的人。

  對錯與否,是因緣際會,或許不是不再愛了,而是出現了一個你更想去愛的人,深切的明白如果放手,自己鐵定會後悔。

  初戀最美,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它,但,它絕非是決定一輩子幸福與否的關鍵,在适當時間放開它,我們才能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

  或許,這一點,她真的領悟得太慢太慢……

  駱以菲緩緩地走向秦牧宇的房間,面對這段她即将放手的初戀,她是充滿不舍與難過的,他曾經是她最愛的男人、最濃的思念,她是多麽企盼有一天他可以朝她走來。

  可如今,八年後,他真的朝她走來了,她卻已經愛上了另一個男人,她還是愛他呵,可是,他卻已不是她的最愛……她不能自私的再上前擁抱他,也不能就這樣把他丢下,飛奔到另一個男人懷裏……

  她終于在房門口站定,伸手按了門鈴,臉上端起自認爲最美最美的微笑,她希望他可以記住她最美的容顔——就算他以後終将會忘記她這個人,甚至恨她,她也希望留給他最美的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秦牧宇才打開房門,頭發還是濕的,身上浴袍半敞,可以說是一身性感的出現在房門口。

  “嗨……”駱以菲臉紅紅的跟他打招呼。“你在洗燥?”

  “對。”秦牧宇半側了一下身體。“要進來嗎?”

  駱以菲搖搖頭。“我想我還是等一下再來好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秦牧宇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我可能要忙,有話就現在說吧。”秦牧宇把她拉到跟前來,居高臨下地用他的炯炯雙目望住她。“你有話要對我說吧?”

  駱以菲看着唇角帶笑的他,有一種錯覺,好像看見了八年前那初相遇時,玩世不恭的秦牧宇。

  她有點疑惑又有點迷惑,眨眨眼,望着他——

  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麽東西改變了,可是一時之間她卻找不出答案,讓她有些失措。

  現在的他,不像是前陣子待在她身邊的那個秦牧宇,而是八年前有些吊兒郎當的秦牧宇,爲什麽?他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

  “怎麽,沒話對我說嗎?那還是先聽我說?”看着美麗的她,秦牧宇一直保持着微笑。

  笑裏,有着愛戀,有着不舍,有着心痛。

  他隻能這樣笑看着她,因爲,以後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看着她了,就像逝去的那八年。

  駱以菲點點頭。“好。”

  “那我要說了,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不準哭。”

  哭?她爲什麽要哭?駱以菲怔怔地看着他,一顆心莫名的緊緊揪着。

  秦牧宇笑笑地去捏她的臉,然後出其不意的把她勾進懷裏,蓦地吻上她的唇,把她的唇緊緊銜進嘴裏……

  他把她的唇弄得有點痛,甚至還嘗到了一絲血味,可是她一聲不吭,乖巧的讓他欺負她。

  是的,她知道他現在的吻根本不是吻,而是一種生氣的懲罰,他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揉進體内去,帶點殘酷的吻着她……

  就像八年前那場大雨之後,在車内的那個吻,可惡又帶着折磨意味,明明是在欺負她,但她卻深刻的感受到他的痛苦……是啊,他是這麽這麽痛呵,八年前與心愛的人死别,八年後,他一樣抓不住一直愛着的她……

  現在,她甯可他從來沒有愛過她。

  就算她什麽都沒說,他卻明白她的心已不在他身上了,她怎麽會以爲自己瞞得過他呢?她果真是個大笨蛋!徹頭徹尾的笨蛋!

  終究,她還是傷害了他,深深地傷害了他……

  “對不起……”在他吻她的空隙中,她脫口而出。

  素牧宇在她說話的同時,放開了她——

  “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以菲。知道嗎?當我在小白教堂門口的那段時間裏,我一步都沒有踏進去,我好像在等你,又好像不想等你,想到自己可能就要一腳踩進婚姻的墳墓裏,我又突然感到害怕了,甚至祈禱你不要出現,這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解脫了。”

  “牧宇……”她幽幽地看着他,想打斷他叫他别說了,可是,他卻伸出食指比在她的唇邊,封住她的嘴。

  “聽我說完。”秦牧宇笑得很淡然。“那一刻,我非常明白自己并不想娶你,是的,我愛你,可是,我對你的愛還不足以克服我的心魔,讓我以爲跟你在一起會很幸福,或者說,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屬于任何一個女人……知道有人比我更能守護你,這對我而言真的是個解脫。或許那些過去對我來說真是個包袱吧,包括你,就像,我對你可能也是個沉重的包袱一樣,懂嗎?”

  她當然懂。

  可是,此時此刻,她根本分不清他說的究竟是他真正的想法?還是爲了讓她少一點愧疚而說出來安慰人的話?

  “到他身邊去吧!他比我更适合你,你們兩個沒有過去,隻有現在和未來,編織故事是你的強項,我相信你可以把你跟他的未來編織得很好,對嗎?”他眼神冷笑的問着她。

  駱以菲笑了,眼淚卻直掉。“那你呢?”

  “我嗎?”秦牧宇嘲弄的一笑。“我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駱以菲溫柔地笑了,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們還是朋友吧?”她朝他伸出手。

  他握住她,再一次把她撈進懷裏緊緊抱住,在她的耳畔低喃——

  “雖然我不想娶你,可是,我愛你這件事是真的。”

  她紅了眼眶,點頭再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房裏頭,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他。

  秦牧宇蓦地放開了她,動作誇張到像是被老婆當場抓奸似的。

  不一會兒,一樣穿着浴袍、頭發也是濕答答的安亞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怎麽聊那麽久,親愛的?”安亞笑着問秦牧字,突然發現駱以菲在門邊時訝異地低叫一聲。“以菲?”

  駱以菲呆呆地看着兩人。

  “那個……我們……”安亞對她尴尬的笑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必解釋了。”秦牧宇陡地長臂一伸,改而把安亞摟進懷中,吊兒郎當的看着駱以菲,跟她暖昧的眨眨眼。“我們要去忙了,再見。”

  房門在駱以菲的眼前被關上。她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搖着頭緩緩走開,唇角似笑非笑的。

  房門後——

  秦牧宇确認駱以菲已經走了之後,才慢慢松開摟住安亞的手臂。

  “謝謝你,安亞。”他低頭看着此時穿着浴袍、露出一雙性感小腿的安亞。“你這麽大力配合,我真的很感謝。”

  “是嗎?”安亞斜睨了他一眼,陡地一笑,整個人又撲上去抱住他的腰——

  “我可以再配合一點,制造真實一點的、你變成花心蘿蔔的證據……如何?”她朝他戲劇性似的眨眨眼。

  那模樣有點搞笑,像是故意讨他歡心。

  秦牧宇笑了,把她推開,走到一旁拿起大浴巾,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二話不說便動手幫她擦起濕漉漉的發。“别鬧了,一個中暑的人還胡思亂想什麽,是誰教你要把頭發弄濕的?也太入戲了……”

  真是……

  拒絕一個女人的方式還真溫柔呵。

  安亞笑笑,很自在的乖乖坐着,半點也不介意讓一個剛失戀的大帥哥攝影師幫隻穿着浴袍的她擦頭發,畢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真的舍得就這樣放手?”半晌,她突然問。

  “這一回,不是我要放開她,而是她要放開我……這個世界果然是公平的,連談戀愛也是風水輪流轉。”

  “然後呢?你會再愛上其他女人嗎?”問完,安亞有些緊張的等待着,可回答她的,隻有吹風機在室内嗡嗡作響的聲音,再無其他。

  是她傻,問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因爲,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或者該說,沒有人知道答案是什麽,除非,那人走到了人生的最終點。

  邵千陽車禍的傷雖然不算嚴重,但應醫生要求還是得住院觀察三天,隻是這個病人不太配合,第一天晚上就擅自出院找人,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回到醫院乖乖當個病人,然後實實在在的在醫院睡了好長的一覺,醒來時已是晚上,連夕陽都沒能看到。

  這些他都不在乎,因爲今天這一場覺,可以說是他這一個多月來睡得最沉最好的一次,想起白天和駱以菲那一場淋漓盡緻的歡愛,就不免再一次被她的大膽熱情給吓壞。

  她是那樣驚人的美麗,大膽性感又熱情如火,完全褪去往日的迷離羞澀和慌亂無助,今日的她掌控着他、挑逗着他,用最撩人的姿态迷惑着他,她在他身上吟哦嬌喘,動情之至,也催動了他身爲男人最原始的渴望,用最霸道的姿勢去占有她……

  光這樣回想,就足夠讓他的身體再次緊繃。

  他想念她想念極了。

  她卻沒來醫院看他。

  打開手機,發現有她傳來的幾封簡訊——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愛你到永遠,

  但,我知道,現在你是我最愛的人。

  駱以菲愛邵千陽……

  可是,駱以菲不能待在邵千陽身邊,因爲她的心好痛,痛到連待在最愛的人身邊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要走了,拜托,不要找我。

  因爲現在的我就算陪在你身邊,你不會感到幸福,我也不會感到快樂……

  我走了。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請不要愛我太久。

  因爲,我希望你和他都可以再幸福。

  邵千陽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停滞了,想也不想的便撥了駱以菲的手機号碼,但永遠都在關機中。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女人!

  難怪她今天對他如此大膽又熱情,因爲她早就打定主意要離開他,那這回的擁抱算什麽?分手禮物?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如此對他,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在發現她其實更愛他之後,卻選擇徹頭徹尾的消失在他生命裏,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麽?她生命裏的一場短暫遊戲嗎?

  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她讓他狂怒到了極緻!

  這個狠心又可惡的女人,在帶他上了天堂之後,又轉瞬間把他給推落地獄!

  她就是這樣愛他的?

  他幾乎氣得要暈過去……

  再一次,邵千陽伸手拔去了手上的點滴,在看護的驚呼聲中沖出了醫院——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眼前這番景況。

  “她竟然……”秦牧宇說不出話來,幾次手臂提起又放下,簡直想送幾拳過去給邵千陽——誰叫他沒顧好他的女人!

  邵千陽又豈是省油的燈,因爲他跟他一樣,現在也很想揍他幾拳,所以不會不清楚對方想幹什麽,隻是拚命忍下了而已。

  “你知道她會去哪裏嗎?”

  “不知道!總之不會回台灣,台灣太小了,要找到她一點都不難,她沒那麽笨,躲到我們找得到的地方!”

  “也許她認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她應該待在這裏!”

  “不可能,她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封了機場不讓她出關都可以,她不可能留在這裏!”

  秦牧宇瞪着他,因爲他說得沒錯,他根本沒法子反駁。

  “要是我是她,就會去環遊世界,這就沒人找得到她了……該死的駱以菲!她就這麽欠打嗎?我話都已經說得那麽白了,叫她去你身邊,她爲什麽就這麽死腦筋,真是腦袋裝沙子嗎?”

  邵千陽錯愕的瞪着他。“你叫她來我身邊?”

  秦牧宇橫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他這麽做是爲了駱以菲,可不是爲了邵千陽,他犯不着在這兒跟他讨人情。

  “你這樣……她一定更難過了。”邵千陽歎息。“難怪她說她心痛到連留在我身邊的力氣都沒有了……”

  “什麽意思?”秦牧宇又瞪他。

  邵千陽把手機裏的簡訊遞給他看——

  當秦牧宇看到最後那句——

  “我希望你和他都可以再幸福”時,眼睛不禁熱痛了起來。

  之前,她守在台灣等了他八年。

  現在,她爲了他,要離開台灣八年不敢回家嗎?

  敢這樣搞,她就真的死定了!天涯海角他都會抓住她,把她扁上一頓!

  “我會幫你把她找回來的,邵千陽。”秦牧宇承諾着。

  隻要他再幸福就可以了吧?

  爲了讓她幸福,說什麽他都得再幸福一次的……

  不管他願不願意。

  邵千陽定定的看着秦牧宇,終是搖了搖頭。“也許……她是對的。”

  “這又是什麽鬼話?”秦牧宇真想對他狂吼。

  邵千陽笑了笑,頭痛的撫着額,有點疲憊的在秦牧宇房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讓她出去透透氣吧,我們兩個人的愛可能快把她逼瘋了……秦牧宇,我會親自把她找回我身邊的,我保證,但,我要求你一件事,雖然這個要求很殘忍,可是,這可能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禮物……”

  秦牧宇眯起眼。“說。”

  “努力讓你自己幸福吧,隻有這樣,她才會幸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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