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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小紅帽變狼記(變奏童話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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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1: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雨桐 -小紅帽變狼記【變奏童話之二】

為了要逮到追蹤已久的日本地下組織幕後頭目,
他夜夜跑到“月色”去當凱子,
還在背後給他起了個“小紅帽”的外號。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意外一個酒家女竟然三番兩次的在他面前臉紅,
不是他眼花,那就是她這個女人太有趣了。
她都不讓客人碰她的嗎?那當然不可能。
難不成,每次客人摟她的腰跳舞,或是拉著她的手時,
她都會臉紅或是不好意思嗎?

好個陰險男人!原來他不是坐懷不亂,而是根本就是個變態狂魔,
打算慢慢滲透進來,光明正大的偷看別人做愛!
氣死她了!虧她還想要大發慈悲拉他一把,沒想到他竟然是只披著羊皮的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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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澳門

位於澳門葡京路上的“葡京酒店”,是澳門最神秘的傳聞之地,除了大老闆在港澳有著極為驚人的影響力外,飯店內鳥籠似的造型設計據說還有風水上的考量,讓進門的賭客錢出不了門。

另一個傳聞是,葡京酒店的位置剛好落在龍穴,所以能財源滾滾,曆久不衰;傳說,只有從一個特別的門進去才可能在裏頭贏錢……

而那個“特別的門”還得有門路的內地人才知曉,再者,葡京酒店的客人背景複雜,連酒店的內部動線都規劃得十分曲折,帶著詭譎的色彩,而那個“特別的門”的對面矗立著一間占地十幾公頃的高級豪華大酒家,名為“月色”。

“月色”和葡京酒店一樣是個夜夜狂歡的不夜之地,紙醉金迷,軟玉溫香,燈紅酒綠,出入的人個個都大有來頭,更別提那些人的荷包有多滿了;這裏的小姐和所有酒家小姐一樣,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想把客人口袋裏的錢挖出來。

不挖白不挖啊!這些男人的錢多得沒地方花,她們賣了一夜的笑,陪了一夜的酒,難道不該多拿一點生活費嗎?否則哪天人老珠黃,想把自己倒貼給對方,人家都還會皺眉嫌棄呢!

“瞧那個大老粗,噴!腦滿腸肥的,偏偏出手又小氣得很,一雙眼眯得讓人厭,一看就是個老色鬼,現在已經沒有小姐願意靠近他了,偏他還來,媽媽桑只好親自下海,賣老臉陪笑,說來真可憐!”

在休息室翹著美腿的海倫,一邊修著指甲一邊嘀嘀咕咕地,可身旁的姐妹淘一直沒回應,她抬起頭來瞄了風暖暖一眼,“喂,你究竟是聽見我說的沒有?神遊到哪兒去了?”

埋首在書堆裏的風暖暖這才頭也不抬的應了一句:“別吵我看書。”

海倫不以為然的瞥了她手上的書本一眼,繼續修她的指甲,“你當真還想要念你那無緣念完的大學啊?念大學有什麼用呢?只要你願意,還完你老爸的賭債後,在月色再待個三五年,怕把大學畢業生一輩子可以賺的錢都賺完了!要不,在這裏找個金主也行,都比你念那些乾巴巴的東西來得有用多了。”

“是啊,你乾脆直接叫我把我的初夜給賣了,這樣,不到一年我就可以把那個男人的債給還了。”

“說得好。”海倫眼睛一亮,放下剪刀將上半身湊了過來,“考慮一下吧?嗯?媽媽桑這回可是開了天價,三萬美金買你的初夜,這可是咱們姐妹中最高的行情了,不比那些女明星差哦。”

風暖暖手上的書“啪”的一聲打在海倫頭上,她一雙漂亮的眸子冷冷的瞪視著海倫,“幹什麼?賣友求榮啊?她給你分多少?說!”

“喂,我是為你好——”

“再說,你以後就別當我姐妹了。”風暖暖氣惱的起身,抬眸,隔著休息室玻璃門,竟看見大廳一名高大男子才剛剛走進,便被一群女子簇擁、爭相討好的奇異畫面。

那個看起來木訥又一副狀況外的男人難不成是個億萬富翁?要不,這些視金錢如命的姐妹們怎麼才一看見他就紛紛找藉口丟下身邊的客人,往他那頭快速的移動過去?

“怎麼樣?那個男人不賴吧?長得又高又帥,身材又是一等一的好,雖然臉上的那支眼鏡有點老土,但是卻掩不住他是個帥哥的事實。”海倫將臉貼上玻璃門,帶笑的唇角充滿著興味。

“你也想去湊一腳?”好看的男人通常沒錢,何況,那個男人怎麼看都像是誤闖大觀園的姥姥。

“當然,他可是眾姐妹的夢想,要不是現在不是我的班……哎呀!奇了,他今天怎麼挑這個時候來?要不然,你也碰不著他一面,先說好了,你可別跟我們搶哦,我們搶不過你。”

“我搶他做什麼?來這裏的男人難不成還能當老公嗎?客人永遠都只是客人。

“他不同啊!每次都來這裏跟我們聊天,姐妹們要他開酒他就開,卻滴酒不沾,一個晚上開了好幾瓶上萬塊的紅酒,全讓姐妹們當飲料。你沒看見啊?那些女人的手全牢牢的扣在他脖子上了,可他的手卻還是老實又乖巧的放在他自己的膝蓋上,老實得像個呆子。哈,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跟他的名字一樣,活生生是送上門的待宰羔羊,讓我們這些狼群解饞的。”

風暖暖什麼都看見了,雙手交又在胸前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莫名其妙得緊啊,這個男人……來酒家不喝酒,不玩女人,難不成是存心來看戲的?

“他的名字?”不解他的名字和他像個笨蛋似的送上門當冤大頭會有何相關,她真的有點好奇。

“高陽啊!”

風暖暖一愕,“羔羊?”

“是高陽,姓高,單名陽,陽光的陽。”海倫好笑的回眸看了她一眼,“好玩吧?我就說他是只羔羊啊,他已經來這裏好些天了,每天花個十來萬美金只跟姐妹們純聊天,誰不愛啊?說不定,還可以把他騙回家當老公,這樣坐懷不亂的男人可是世間少有,更好笑的是他什麼都不懂,連拉女人的小手都會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姐妹們私底下給了他一個封號,想聽嗎?”

風暖暖移開視線,緩步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嗯,說說看。”

月色裏的姐妹們最喜歡替客人取外號,而且個個都是經典,和該人的符合度誤差率通常不到百分之三。

“小紅帽。”

噗——口水毫不優雅的從風暖暖的嘴巴噴出。

“什麼?”小紅帽?

哈哈~~好笑,太好笑了,一個男人竟被人稱作“小紅帽”?

風暖暖笑彎了唇,笑到眼淚都滑出了眼角。

“挺傳神的吧?”海倫也笑,還做了補充說明,“你知道小紅帽與大野狼的故事吧?小紅帽要穿越森林去另一頭看生病的外婆,卻披假裝成外婆的大野狼給吃下肚,在她被吃下肚之前,她還天真無邪的問大野狼說,為什麼外婆的手變得這麼大呢?”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摸得到你啊!”海倫換了一個嗓音答道。

“為什麼外婆的牙齒變得那麼長呢?”把音調變回來,海倫又變成了天真無知的小紅帽。

“這樣我才可以吃得到你啊!”海倫說完,假裝成大野狼“吼”的一聲往風暖暖撲去。

風暖暖笑著躲開,“別玩了,你們竟然把一個男人說成小女孩,真絕!要他知道了,一定會嘔死。”

“他本來就像那個無知又天真善良的小紅帽啊!進了酒家,還擔心酒家女酒喝太多會傷身,姐妹們死命要偎進他懷裏吃他豆腐,他竟然還問人家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海倫絮絮叨叨說了一串,風暖暖不想聽都不行。

越聽,她就越為這個笨男人叫屈;越聽,她就越忍不住擔心起這個笨男人,真要哪一天被這些像狼群般的姐妹們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又來了。

今天晚上,他穿著一式白色亞曼尼休閒服,讓衣架子的他看起來更加英挺俊美,再配上他臉上總是無害又靦腆的笑容,橫看豎看,這個高陽的的確確是讓姐妹們生吞活剝的最上等獵物。

在眾姐妹一窩蜂轉移陣地之前,身邊無客人的風暖暖一見他進場,便率先拿著酒杯款款地朝他走去。

“嗨。”她朝他一笑。

高陽見到她,眼鏡底下的眸光微微一閃,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你好。小姐怎麼稱呼?”

“暖暖。”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風暖暖在一群女人靠過來前把他帶進了一個隱密的包廂,“進來這個包廂一個晚上要多付五千美金,有問題嗎?”

高陽搖搖頭,目光含笑的坐下來。

風暖暖冷冷一哼,也跟著坐下,“看來你真的很有錢,而且有錢到沒地方花是吧?這裏根本就不是你這種男人該來的地方,你不懂嗎?”

高陽意外的挑了挑眉,不語。

“幹什麼這樣看我?我像外星人啊?”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小手拿煙要點,卻被一隻突然伸過來的大手給握住。

她看著眼前這只大手,心裏驀地打了一個突。

該死!難不成這個男人之前的坐懷不亂都只是裝腔作勢嗎?一把他帶進包廂,他就馬上見色心喜、原形畢露了?

“抽煙對身體不好,如果你真要抽,請不要在我面前抽,好嗎?”高陽表情認真的提出要求。

原來是這回事。“怕我的煙把你薰昏了?”她挑眉一笑,柔軟的身子往他身邊移去,雙手一搭便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抽煙可以啊,那你抱我、親我,順便把我帶出場,我們上床,嗯?”

酒家女的煙視媚行,她可是翹楚,雖說不賣身,但做酒女就要有做酒女的樣子,陪客人喝酒、跳舞、摟摟抱抱都是該做的事,打情罵俏也是應該,不過她不接吻、不上床、不被人摸她不想被摸的地方,這是原則問題。

說到底,她這回是故意勾引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個坐懷不亂的笨男人,好決定自己要不要大發慈悲的拯救他。

這陣子,她觀察他夠久了,久到她常常想沖上前,將那些伸到他身上的狼手狼腳全都給“卸”下來,然後拿掃帚把他給趕出門去。

沒辦法,誰叫她就是看不下去這個善良又無知的小紅帽,莫名其妙的便給大野狼吃了呢?

“我只跟我的女朋友和老婆上床,對不起。”高陽正經八百的回答,俊美的臉還微微泛紅:“如果你只是為了想多賺點錢,我可以給你,你只要陪我聊聊天,不必跟我上床,好嗎?”

呵,呵呵,好好笑哦~~

進來月色的男人哪一個會放過她這種“貨色’?每個人都想塞錢給媽媽桑要她的初夜,沒想到她都親自開尊口了,這男人卻拒絕?噴!這個男人不是笨,就是蠢,不然就是真的太老實了。

她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世上還有這麼老實的男人了……

風暖暖鬆手,柔軟的身子退了開,沒好氣地道:“想聊天,你不會去交一個女朋友嗎?來這種鬼地方做什麼?這裏的女人不會聊天,只會陪笑,你說什麼她們就應什麼,能談出什麼鬼東西來?”

高陽苦笑,“就是因為我的女朋友不理我,想跟我分手,所以我才來這裏找人聊聊。你們都是女人,多跟你們聊聊,我也可以多瞭解我女朋友一點,這樣,她就會喜歡我了吧!”

聞言,風暖暖心一緊,表情幽幽地瞅著他,“你是為了想要多瞭解女人,才跑來這個鬼地方?”

靦腆的笑再次出現在這個男人臉上,“我女朋友嫌我無趣,她說我的吻很笨拙,抱她的時候又太粗魯,除了長得好看以外,根本一無可取……”我好難過,因為我是這麼這麼的愛她,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對不起,我好像說太多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笨,當然笨啊!笨斃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眼眶會濕濕地,鼻子也酸酸地?

她在感動個什麼勁?為這個世界上竟有像他這樣的男人而濺下安慰之淚嗎?

“那種女人你還要幹嘛?丟了算了。”

“不行,我愛她,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改變。”

總之,就是呆子一個!

“你以為這樣聊聊天就可以讓你多瞭解你那個女朋友了嗎?”

高陽笑了,“有點幫助,因為最近我找她聊天,話題都是她喜歡的,她好幾次訝異的看著我,問我為什麼突然變得瞭解她了,我真的很高興,這些都是靠你們的幫忙,真要好好謝謝你們。”

謝她們?她們還要謝謝他呢!每天捧著一堆美金上門來純聊天,讓她們個個樂得在一旁數錢。

“不客氣。”她冷冷地哼了一聲,答得言不由衷,“既然你女朋友已經回心轉意,你以後可以不用來了,知道嗎?”

“不,以後我還會常來。”

“什麼?”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風暖暖揚起了聲調。

“因為……因為……我還需要你們的幫忙。”結巴地說著話,高陽紅了臉,不太好意思的低下頭,雙手不安的絞動著。

“幫什麼忙?”

瞧他像個小媳婦樣兒!風暖暖忍不住皺眉。

“我的女朋友嫌我沒情趣,不會接吻,又太粗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所以……”

“所以你要我們教你怎麼接吻、抱女人?”音調揚高了好幾度,風暖暖眯起了眼,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男人。

“唉!不是這樣的……”也是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看起來手足無措。

“直說就可以了。”她的語調很冷,悄悄將臀部往門邊的沙發挪移,準備隨時奪門而出。

“我想在一旁觀摩就好……”

聲音很小很小,小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

“再說一次!”

高陽接收到她淩厲無比的眼神,忙不迭的低下頭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讓我在一旁見習。對不起,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太唐突了,要是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可以找別人。”

他終於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包廂內卻靜寂無聲,安靜得只聽得見空調在運轉的聲音。

見習?

她看他根本就是個偷窺狂!

好個陰險男人!原來他不是坐懷不亂,而是根本就是個變態狂魔,打算慢慢滲透進來,光明正大的偷看別人做愛!

氣死她了!虧她還想要大發慈悲拉他一把,沒想到他竟然是只披著羊皮的大色狼!

想著,風暖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往他身上擲去,轉身就跑,她只聽見一聲驚叫,也沒回頭看他是否被她打中了頭,嬌麗的身影飛也似的沖出了包廂——


他至今還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小又不起眼的玻璃杯K到頭破血流,還被一堆女人簇擁到醫院掛急診,好像他是個車禍快要掛掉的病人,從急診室被送出來的時候,還差一點被一堆女人的眼淚給淹死。

高陽伸手撫著額頭上包著繃帶的傷,好看的唇突然輕輕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想起下午那名女子對自己的舉動,帶些迷惑的興味在他光燦犀利的眼中一閃而過。

“怎麼?很高興自己被人用玻璃杯砸破頭?”一名穿著黑衣黑皮褲的女子從病房門外走進,手裏還提著一籃花。

高陽撇撇嘴,挑眉,“你不覺得像你這樣的女人手上提著一籃蝴蝶蘭有點不搭軋、有點怪嗎?”

“是嗎?”女人回以一記甜甜的笑容,“那請問閣下,像我這樣的女人手上應該拿什麼?”

“槍啊,不然就是刀啊劍的,總之不會是這種小家碧玉的玩意兒。”

“要不要隨你。”

女人把花丟在他的床頭櫃上,視線往四周一掃,發現病房的每個角落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貢品”——鮮花素果,有魚也有肉,她嘲弄的冷笑,“真不知道你的魅力有這麼大!

“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啊,我本來就是個萬人迷,是你有眼無珠。”高陽得意的揚唇一笑,拍著床邊的位置示意,“過來這邊坐,你不要一直站著,你腳不酸,我的頭抬得都酸了。”

聞言,女人反而退後一步,眼神戒備的看著他。

“不必了,我要走了。”

“不會吧?這麼沒同胞愛啊?”高陽俊美的臉垮了下來,“我是病人耶,你對病人也這麼不好,以後誰敢娶你?”

“我看你豈只是萬人迷,還兼史上最佳演員。”這男人,就會裝無辜裝可憐,演技收放自如,可他騙得了任何人,就是騙不了她。

幸好,他這個與生俱來的“長才”是被用在正途,否則,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女人被他無懈可極的演技天分給矇騙,傷透了心。

“親愛的……”

“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女人有點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一向對男人的甜言蜜語嗤之以鼻的她,更受不了一個男人明明對她無情無意,可還叫得這麼熱絡親密。

聞言,高陽溫柔的臉一下子變得冷漠,“上頭不會這麼沒有人情味吧?還是你這女人假私濟公……”

“海辰不太適合待在那種地方,而且,他也不認識斐焰,如果你沒事了,我等會兒就替你辦出院,有問題嗎?”

“沒問題。”

“沒問題就好。這次的開銷可不是普通的數目,你最好趕快找到線索,不要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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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2: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為了這個男人,她成了眾矢之敵,被迫跑到醫院探病卻撲了個空,只好打道回府,準備回家睡懶覺。

老實說,她一點都本覺得後悔,真的,一點都沒有。

“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他的頭破了好大一個洞,滿身滿臉的血,惹得姐妹們驚叫連連,一直逼問他是誰把他打傷了,他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他沒事,請大家放心……”

“他是故意保護你的吧?要是別的男人,不找人把你修理一頓才怪!他啊,當真是善良得不得了!天知道你究竟哪根筋不對,竟然懷疑他是個偷窺狂?他家大業大,要偷窺人家還需要跑到這裏來日散萬金嗎?真不知你腦袋瓜子究竟怎麼運轉的……”

“要不是有幾個姐妹親銀看見你把他帶進你的專屬包廂,才懷疑是你下的手,不然,要從那個天真善良的小紅帽口中套出兇手是誰,可還真是難上加難啊!

風暖暖腦袋瓜子裏轉著海倫下午對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鞭笞著她的良心,讓她整個人喘得透不過氣來。

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了他……那麼,她對他出手的確是罪該萬死了。

不後悔嗎?

唉,她要自欺欺人到何時?她的嘴硬並不能改變她覺得萬分歉疚的事實,她這人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罪惡感,要不,她又何必幫那個已經死掉的老爸還賭債呢?

要不是知道那老男人總是跟他們家那些也不是很富裕的親朋好友借錢,她也不必老覺得良心不安而決定替他還債,當初屁股拍拍走人便是,誰能把帳算到她頭上呢?那老頭活著的時候也沒拿錢養過她,現下人都死了,她當然更沒理由去幫他還債,不是嗎?

偏偏,她就是沒辦法這麼做,就像現在……

閉上眼她就會想到海倫形容的,高陽滿身滿臉是血的模樣,據說,才差一寸就要傷了眼……

唉,他要真瞎了,那她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風暖暖有些自責自己的莽撞,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著,腳步踏上住的公寓的階梯,卻在一個不經意間撞進一堵結實的肉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風暖暖邊揉著頭邊道歉,直覺地要往後退,卻忘了身後是階梯,就要一腳踩空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很快地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

“好險。”高陽輕呼了聲,低下眸子瞧她,“你還好嗎?沒嚇著吧?”

“沒有……”才怪。

在心裏嘀咕了句,心驚未定,風暖暖突然覺得這道嗓音似曾相識,她抬起了頭,正巧對上高陽溫柔含笑的眸子。

“嗨。”高陽居高臨下的跟她打招呼,一雙眼定定的落在她此刻略微慌亂不安的容顏上。

“嗨。”乾笑了一聲,她頭低了下去,觸目所及卻是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臉一紅,她隨即退開他的懷抱。

“小心,別又踩空了。”他再次伸手拉她,卻改為拉住她的小手,寬厚的大掌牢牢地握住她冰涼的手心,只覺滑嫩細緻,更不捨得放開。

就這樣,他目光微沉,帶些思索的望住她微紅的臉,時光似已凝滯,空氣中的氣流妄動著,帶著絲許暖昧的氛圍。

“謝……謝。”她幹著嗓子道謝,輕輕抽回了手,抬眼看他額頭上那一大塊白色繃帶,陡地想起這個男人現在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她不由地皺起眉,“你為什麼這麼快就辦出院了?醫生不是說你還得住院觀察三天嗎?我聽護士小姐說是一個女人替你辦出院的,那個女人說你的傷根本不礙事,用不著住院三天,是這樣嗎?”

質問的語氣雖然帶著濃濃的火氣,但他卻可以知道她是關心他的,只不過,這個女人關心人的方法真特別,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

“你去過醫院了?”他柔聲問,唇邊勾起一抹笑,“我很高興你會來看我,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我是啊,要不然怎麼會用玻璃杯丟你……”咬著唇,風暖暖垂下頭,刻意避開這男人太過溫柔迷人的眼神。

電死人不償命嗎?對她那麼溫柔幹什麼?他如果過來揮她一巴掌,她也就不必越來越覺得愧疚了。

“我知道你誤會我了,所以我特地問媽媽桑你住的地方,想來跟你解釋清楚,我真的不是……”

“好了,別說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再說下去,她真要無地自容,弄傷人的是她,對方卻還巴巴的來跟她解釋誤會,怎麼說她都無法理直氣壯的站住腳。

她的手好香好軟呵,緊緊貼著他的唇,讓他好想吻她……

可是現在偏偏不行,他現在的身分是老實憨厚的高陽,不是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唉,當真憋得很痛苦。

“你原諒我了嗎?”他問著,借機把她捂住他嘴的小手抓進掌心,免得它撩撥得他情生意動,壞了大事。

她看著他,再看看他額頭上滲出血的繃帶,又看看他誠懇得不得了的雙眼,鼻頭突然一酸,莫名的生起氣來,想也不想地便朝他吼去——

“什麼原不原諒的!明明做錯事的人是我,你為什麼要呆呆的跟我說這麼多道歉的話?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討厭?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要讓我覺得愧疚難堪嗎?”

“暖暖……”高陽佯裝有些無措的呆立在一旁看著她發火,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用唇堵住她胡言亂語的小嘴……

“住口!你不准再說話了!我不准你再說話!”天知道他又要說什麼讓她的心又熱又軟,真是該死的討厭鬼!

她有些激動的揮舞著小手,下一秒卻被擁入一個溫暖的胸懷,高陽溫柔的抱住她激動的身子,輕輕柔柔的話飄落在她的耳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來這個地方氣你的,暖暖,我只是想來看你好不好而已。我打電話到月色去找你,聽海倫說你被你的姐妹們罵得好慘,我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挨罵,相信我,我只是怕你的心情不好受所以才想過來看看你,你如果真那麼氣我,那我馬上走,好嗎?別氣了。”

他邊道歉邊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哄著她,抱著她,拍著她,話說完了,見她沉默不語,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放開她,舉步離開。

“等等!”風暖暖喚住了他。

“什麼?”高陽心喜,忙不迭回頭走到她面前,“暖暖,你有話跟我說嗎?要罵我打我都行,我沒關係的,只要你別生氣。”

她瞪著他,對他這種討好似的小孩行徑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那我吃掉你行不行啊?”

“嗄?”高陽納悶,卻隨即點下點頭,“行,只要你高興就好了,我無所謂,只不過……我的肉可能很硬啊,我怕你咬了會牙痛。”

“哈~~哈哈哈~~”風暖暖終是忍不住地笑了開來,笑得彎下身子抱住肚子,怎麼也停不了。

她真是敗給他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說出這麼爆笑的話來!連要被吃下肚之前都還擔心別人吃了他的肉會牙痛,哈哈~~哈哈哈~~

果真是“小紅帽”,這個頭銜對他而言還真是實至名歸啊!


“來來來,高陽,我教你怎麼接吻。”一名酒家女欺身過來,雙腳一跨便坐在高陽的大腿上。

另二名酒家女粗魯的把那名跨坐在高陽腿上的女人給一把拉下,整個人貼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我來!高陽,我的吻功可是一流的哦,包准調教得你迷死你的女朋友,不好免費!”,

“不行不行,還是我來,我的輩分比你們高,技巧當然也比你們好,退開退開,這兒沒你們的事。”第三名女子款擺生姿的走過來趕人,一雙眼也毫不客氣的瞪退其他人。

一堆女人搶著服侍一個男人,這樣的景況每天都在月色裏上演。

風暖暖聽海幾說過幾次,她只是笑一笑沒擱在心上,現下親眼目見一個接一個的女人跳進他懷裏,看著那數十隻塗著紅色蔻丹的手在他身上亂摸,看著那一個個紅豔豔的紅唇印在他的額上、頰邊……她的心,竟莫名泛起異樣的情緒,酸酸苦苦的,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味道。

他不是說要在一旁觀摩嗎?現在怎麼決定親自下海演練

了?

男人,果真說一套做一套,不可信!

心口有些悶,風暖暖不發一言的轉身要進休息室,一名姐妹

跟尖發現了她,出聲叫喚——

“暖暖!你今天上午班啊!你看看誰在這兒?你的冤家耶!好歹人家高陽也是受害者,他雖不追究你那天的暴行,但你也該表示一點什麼吧?親自過來跟人家道聲歉也是應該的。”

高陽也看見她了,高大的身子從椅子上起了身朝她走去,依然笑得靦腆,壓低嗓音說道:“你別理她們。吃過飯了嗎?”

“嗯。”風暖暖應了聲,視線往上移看了他已無繃帶的額頭一眼,那傷……好了嗎?還會不會痛?”

高陽溫溫一笑,還露出了頰邊的小酒窩,看起來有點可愛。

“不會了,只不過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你放心。”

他總要別人放心,可是她偏放不下心啊!自從那一晚見過他之後,她就再也沒看見過他了,事實上,好幾次她都想守在月色等他上門,但最後總是作罷,既然他跟她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吧!

更何況,聽海倫說他還是天天到月色報到,可見他好得很!

是有點賭氣意味存在的,她才不要自己為一個天天上酒家的男人擔憂,那太不值了,不是嗎?

只是,此刻他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無法佯裝視而不見,更無法不親自確定一下他沒事……

想著,風暖暖踮起腳尖伸手將他額邊的發撥開,淡淡的一條疤靜靜的躺在那裏,雖不深亦不淺,刺得她跟睛一痛,竟有些泛濕。

“對不起。小紅帽。”喃喃地,她不自覺地說出了道歉的話。

小紅帽?!這是什麼見鬼的稱謂?她是在說他嗎?高陽挑起眉,眸光一閃隨即黯去,但輕抿的唇卻透露了一絲不悅。

這是他們在背後給他的外號嗎?他該高興自己的演技成功?還是生氣自己竟然被這些女人當成了童話故事中那無知又天真的小女孩?

“對不起,我剛剛說了什麼嗎?”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風暖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有脫口而出什麼話……她說出口了嗎?她叫他小紅帽了?不會吧?他是否聽見了呢?

她努力的在他臉上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可是什麼也找不著,高陽的眼睛含笑,嘴角含笑,整個人都在笑,完全沒有什麼“異樣”。

“這句話該我問,你剛剛有對我說了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連忙撇清,雙手強調的在胸前亂揮一通。

他如果知道他有個“小紅帽”的外號,一定會傷心的偷偷躲在家裏哭吧?這種傷人自尊心的事她才不會做哩,她是很有良心的人,一直都是。

“那就好,不然我沒聽見可就失禮了。”

“是、是啊……”乾笑兩聲,風暖暖定眼一瞧,這才發現全月色的女人都包圍在他們四周,眼睛散發出幾百瓦的電力瞪視著她。

完了!她真的快因為這個男人而在月色混不下去了!只不過多跟他說幾句話而已,有那麼嚴重嗎?嚴重到想把她生吞活剝的地步?

旋轉腳後跟,風暖暖打算走人,可她身後這個沒大腦的男人竟然出手拉住了她。

“我肚子餓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吃個飯?”他溫文又可憐的請求著,“我真的很餓,好嗎?暖暖。”

不行!絕不能答應他!答應他還得了,她以後還走不走得進月色的大門啊?就算走進來了,可能不小心還會被人家堵,這種高危險的事她是能不碰就不碰的!打從她進月色以來,從來就不搶姐妹們的客人,這也是她的生存之道。

但,他一開始就是個例外了,例外地讓她想大發慈悲拯救他可憐的荷包,那麼,再例外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好……好吧。”她邊說邊瞄了四周的“母狼群們”一眼,每只狼看起來都目露凶光,白牙森森,一副想吃人的模樣。

“謝謝,你真好,暖暖。”高陽開心的俯身親吻她的面頰,還可愛的“啾”了一聲,這才樂得拉著她的小手走出了月色。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呵!

看著這兩人手拉著手、快樂地像是要出門遠足似的模樣,他們身後的一群“狼人”簡直又氣又妒。

“沒想到快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聲歎息出了口。

“是啊,當初就該像大野狼一樣,一口便把小紅帽吃下肚,這樣,誰也搶不走了。”另一聲怨懟逸出喉。

海倫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也跟著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暖暖會不會在今晚就把他給吃了。”媽媽桑走過來,在每個人頭上當一顆爆栗子,“幹活去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

有氣無力的回應聲回蕩在月色大廳,眾人作鳥獸散去,只剩下媽媽桑一個人有點憂愁的望著門外。

要下大雨了嗎?側過臉揚眉看了看天空,媽媽桑微微皺眉。

希望今天的客人不會變少才好……


走出月色,迎面而來的是微澀的海風,隔著內海,可以看見對岸的島嶼,葡京酒店的側門此時擁進不少的人潮,一群人鬧哄哄地走過,沒人多看誰一眼,就怕看多了惹禍上身。

“想吃什麼?”走出大門才想起要抽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風暖暖有些羞澀的別開眼去。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意外一個酒家女竟然三番兩次的在他面前臉紅,不是他眼花,那就是她這個女人太有趣了。

她都不讓客人碰她的嗎?那當然不可能。

難不成,每次客人摟她的腰跳舞,或是拉著她的手時,她都會臉紅或是不好意思嗎?

很難想像……高陽星眸微微閃動,表情莫測高深的審視著她的容顏,暗暗的研究起她臉上的紅暈,竟有一股衝動想伸手摸摸看她臉上的那抹紅究竟是真是假。

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伸了出去,就要碰上她的臉,忙不迭縮了回來擱進褲袋裏放好。

“澳門有什麼好吃的?”別開眼去,他把目光移向四周的景物,基於本能的將兩人所處之地做了一個快速的掃描與檢視,也讓自己的目光可以暫時抽離她那迷人的臉龐。

風暖暖微詫,回眸仰起小臉兒看著他,“你不住澳門嗎?那怎麼有空天天來月色報到?”

高陽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掩住嘴輕咳了一聲才道:“我其實住香港,澳門有房子,所以常常過來小住。”

“哦,是這樣啊,那你在香港喜歡吃什麼?”

“我這人很隨意,不會特別喜歡或是不喜歡什麼東西的。”

“意思就是隨便羅?”

她故意找碴,唇角輕揚,笑得像朵花。

“是,要這麼說也可以的。”他佯裝不解她的嘲弄,正經八百的回答她的話。

“既然你那麼隨便,那我可以帶你去吃路邊攤嗎?”風暖暖微仰起下巴,眯起了眼,補充道:“就是那種要坐在路邊吃東西的店,可以嗎?”他看著她帶笑的眼,心知肚明她是故意的,卻也不生氣,反而喜歡看她一臉詭計得逞的可愛模樣。

“沒問題。”他欣然允諾。

“真的?”

她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他身上昂貴的衣服,伸出小手在他衣服上扯了扯,“不怕弄髒了?你可不要嘴巴說說,等一下卻在路邊攤的老闆面前給我丟臉哦!你如果敢對那個老伯不敬,你就一輩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所以呢,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走吧!”她的話還沒說完,高陽已經等不及的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你再數落下去,就天亮了。”

這個女人可愛歸可愛,卻有點囉嗦。

大大的手牢牢的抓住她的手,溫暖、窩心也令她意外,風暖暖小跑步的跟著他往前走,邊走邊仰起小臉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麼溫吞老實的,不然,現在她的手又怎麼會突然跑進他的掌心裏呢?

她的唇輕輕地扯起一抹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他老實一點呆一點呢?還是狡猾一點機靈一點?太老實太呆,她怕哪一天他真要被吃了,但太狡猾太機靈,不就變成她被他吃了?

哈,好好笑,她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呢?他可是小紅帽啊,她才是那只想把他吃下肚的大野狼,不是嗎?

重點是——她真的想吃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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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2: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看著高陽一口氣運吃了兩碗炸醬麵,兩碗昧噌湯,風暖暖甜甜一笑,低聲的在他耳畔問道:“好吃?”

“是真的好吃,謝謝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吃東西,我以後一定會常來。。高陽放下碗,拿衛生紙抹了抹嘴,抬眼看見她的唇角沽了一點醬,順手也幫她抹去,卻惹得她小臉一紅,湊上前的臉忙不迭縮了回去。

“老闆,多少錢?。顧左右而言他,風暖暖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要掏褲袋裏的錢付帳。

“我來就好。高陽按住她的手,起身掏出皮夾拿了一張美鈔。

見狀,風暖暖把他的錢塞回皮夾,“這裏是路邊攤啊,先生,不收美金!拿回去!今天我請客。”

“可是……”

“沒有可是,再囉嗦的話我要生氣了。”風暖暖邊說邊把餐單拿給老闆,然後急急忙忙的離開攤位往前走。

高陽默默跟在她身後,才走沒幾步,眼角餘光卻瞄見不遠處的轉角有一個熟悉高大的身影,他眸光一沉,正要舉步走去,天際卻在此時劃過了兩道閃電,驀地嘩啦啦下起了傾盆大雨。

“啊——下大雨了!”

“快過來!”高陽見狀將她拉進懷裏,用他的外套護住她,摟著她往有屋簷的地方跑去。

可是雨真的太大,就算他有心,單薄的外套也根本擋不了多少雨水,等順利跑到屋簷下躲雨時,他們兩人早已成了落湯雞。

“老天!你都淋濕了,這樣會感冒的。”他擔心的看著她濕漉漉的發、臉及因濕透而緊緊貼住她嬌軀的衣服,忍不住皺眉,“都是我不好,我早該想到出門要帶支傘的,這樣你就不會被雨淋到了。”

喔,拜託,這樣他也可以自責啊?了不起!

風暖暖很想白他眼,可是看見他一臉關心又擔心不已的表情,數落的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因為他的正經八百,真的讓她有點小小的感動……

這年頭有哪一個人是真的關心別人呢?就算是情侶,大都也是先關心自己才會去關心另一半,不是嗎?

“我家太遠了,不然真該先載你回我家換件衣服,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喝點熱粥……”

“去我家吧!”她打斷他,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想不到會說出口的邀請。

打從她下海當酒女以來,她從來沒做出這種丟掉大腦的事,現在竟然主動要男人上她家去……

雷還劈得她耳際轟隆隆地,她是被雷聲給劈昏了嗎?竟會開口說出這種話?是的,一定是的……


小巧的室內很溫暖,微黃的燈光映照著,落地窗外是一大片藍色海洋,窗戶只開點縫,便吹得白紗窗簾有如波浪般飛舞著,讓安靜的室內多添了一份震動性與活潑。

高陽堅持讓風暖暖先進浴室洗澡把頭髮吹幹,然後他才進去,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穿著一件她的襯衫,因為身材差太多,那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十分可笑與老土,再加上他一臉彆扭至極的表情,當場讓坐在床上的風暖暖大聲笑了出來。

她剛吹幹的發絲輕揚在透進窗的海風中、帶著絲許鹹味的空氣中,帶笑的她像是不小心走進凡間的精靈,還有她那輕揚的眉、微挑的眼及那兩片不住上揚的唇瓣……此時此刻,都令他心動不已。

她不住地笑著,而他只是站在一旁溫柔沉靜的望住她,眼眸越漸深暗,盡頭處仿佛還燃燒起一簇燦亮的火花。

風暖暖的笑驀地凍結在他變得深沉黝黑的眸子裏,她很難不感受到空氣中那股逐漸成形、妄動不安的氣流。

心,有些慌了,她下意識地往床角挪去,眸子心虛的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高陽眸光一閃,舉步朝她走近,才走兩步,她的身子已然從床上彈了起來,仰頭便給他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摻雜了太多的尷尬與不安,心慌與迷惑,讓他看了竟覺心疼不已。

“那個……你要吃粥嗎?我去煮!”只要逃開這一刻,相信今天就會平安無事了。

她是發春了才會英名其妙的對一個客人動情!

如果他再這樣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她,如果他再靠她近一點,如果他在下一秒就把她摟進他懷裏……

她一定會撲上去咬他!一定會!然後把他給吃下肚,真的!

可是不行,他是個老實的男人,當初她還信誓且旦的想要幫他脫離那群色女的“狼口”,現在自己怎麼可以也跟著變成大野狼?

不行!絕對不行!就算他看起來真的很可口,很讓她動心,她也不能這麼喪盡天良的把他吃下肚……

“不必麻煩了,我想……”

“一點都不麻煩,真的!說到底,我也該向你賠罪的,煮這一點粥根本不算什麼,我這就去煮!你等等啊!”說著,也不管他想吃不想吃,風暖暖像陣風一樣的沖進了廚房。

“砰”一聲,門關上了。高陽瞪著那扇壓根兒打算拒他於千里之外的門板,唇角似笑非笑的微揚,心,莫名的輕柔了起來。

這個女人,活脫脫還是個純情小女生,他真的很懷疑她是怎麼存活在那個燈紅酒綠的月色裏而能出淤泥而不染?

好奇,又深了一層。

他對她的關心及想探究她的程度,似乎比他所以為的還多更多,老實說,這不是件好事,也超乎自己理智的控制範圍。

手機選在此刻響起,像是算好了似的,高陽連接起電話,邊走到面對小巷口的那扇窗邊,撥開窗簾一角,果然見到他的夥伴正在跟他揮手。

“你陰魂不散啁你!”高陽冷笑,摘下眼鏡擱在襯衫口袋裏。他根本沒有近視,多數這副眼鏡只有更加模糊視線,所以身邊沒人的時候,他通常都會把眼鏡給拿下。

“怎麼?我打擾你了?我以為我已經給你們充足的時間辦該辦的事了。”對方的嗓音比他還冷,高陽明擺著的不悅也無法影響他一絲一毫。

“有事?如果我沒看錯,外頭正在下大雨。”而這個男人竟還有閒情意致站在雨中打電話給他,噴,真他媽的瘋子!

“是,你的眼睛沒瞎。”

高陽一笑,修長的身子半倚在窗邊,閒適優雅的模樣比起窗外那位正淋著大雨、一身狼狽地講電話的男人;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

“終於,我也有比你好命的一天。”高陽得意的和樓下的人揮揮手,還瀟灑的送給對方一個飛吻。

“我對同志沒興趣。”話筒那頭的男人真的很冷,連說出口的話也冷得要讓人打哆嗦。

“那就快說,找我幹什麼?”

“聽說斐焰來到澳門了。”

聞言,高陽眯起了跟,唇邊的笑驀地斂起,“消息可靠嗎?我已經受夠了等待,這回可別又讓我白等!”

“應該不會錯的,而且他如果到了澳門,就一定會上月色,我們只要打點好那邊的小姐,好好跟在他身邊,終會查出他的老巢。”

“噴,不會吧?用這麼老套的手法?那上頭當初就應該派一個女人過來,而不是我。”

“只有你見過斐焰。”對方提醒道。

“那叫愛咪來怎麼樣?那裏的女人我怎麼信得過?該死的!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他!”

“這回不行,聽說他帶了好幾個高手在身邊,底細不清楚,還是別冒險的好,所以上頭臨時改變了計畫,只要你暗中確認那個人就是斐焰,其他的事就先交給別人……”

“去你的!叫我別冒險;月色裏的女人就可以?你要她們去送死啊?”這種事他才不於!

“斐焰好色,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不知道嗎?更何況,我們佈署得很嚴密,不會有時間讓他欺負她的,你放心。

“你叫我放心?等等,你為什麼叫我放心?”高陽的心隱隱有著十分不好的預感。

“因為……”話.簡那頭的男人故意將話尾拖得很長很慢,直到聽到高陽的呼吸聲變得沉重,感覺到高陽快要發火罵人的時候,他才緩緩地接下去道:“上頭認為暖暖小姐似乎是最適合這次任務的人選……”


怒火攻心是什麼滋味,現在他才真正的感受到。

斐焰是什麼人?他可是連美國警方都抓不到的黑道幕後大頭目,他們這些所謂人民的保母竟然罔顧一般老百姓的性命,叫一個根本不會武也不會用槍的女人來幫忙破案?而且用的方法還是美人計……

他會讓她去冒險才有鬼!

高陽煩躁的扒著頭髮,如果現在他可以拿得到煙,他鐵定會大抽特抽一番。

才想著,他的眼睛就瞄到吧臺上的一包YSL—是女人抽的煙,但有總比沒有好。他走過去拿了一根,打火點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吐出,如此重覆三四次,依然無法擺脫體內的那股煩躁感。

“好了、好了,粥好了,來吃吧!”在廚房裏忙了半個多鐘頭,風暖暖終於端了一鍋熱騰騰的粥出來,她先盛好兩碗粥在一旁放涼,這才抬起頭來找高陽的蹤影。

咦?人呢?

“我在這裏。”

他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她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驀地回頭,卻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刷上了他的唇,兩個人的氣息一瞬間緊緊相貼……

嚇!她的胸口一窒,差點丟了魂。

“你……站在我身後做什麼?”

她的話說得結結巴巴,舌頭差點打結,被他迫人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倒退一步,一隻大手卻倏地鎖住她的腰。

“啊!”

她驚叫一聲,卻在下一秒鐘被他拉進懷裏。

她起伏不已的酥胸抵著他寬闊厚實的胸膛,她的唇一個木小心便印上他沒扣上襯衫扣子、袒露的胸膛上頭,品嘗了他精美的體魄與古銅色的迷人肌膚……

她不是故意吃他豆腐的,是他自己突然抱住她,她才會不小心吻上他的胸口,可是到口的肥肉怎麼可以讓他飛了呢?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那麼,多給她一點福利也不為過吧?

想著,她小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將小臉偎了上去。

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跟她的一樣,是不是……他也有點喜歡自己?

如果是,那麼,她會不會迫不及待的把他吞了呢?

嘻,一抹羞紅飛上了她的雙頰,風暖暖幸福的笑了。好久好久沒有這種平靜安祥又甜蜜的感覺了,胸口脹了滿滿的幸福,淡淡地、甜甜地,一種無法形容的踏實感……

“你幹什麼抱我?”

“因為……剛剛你的腳邊有一隻蟑螂。”

“什麼?”她詫然抬眸,不解的望住他。

“我怕你不小心把它踩死,所以……對不起,我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見怪。”

“呃……不會的……我怎麼會呢?”紅著臉背過身,風暖暖假裝忙碌,不想讓他見到她臉上不住冒出的黑線。

呵,原來一切全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如果姐妹們知道隨便一隻蟑螂都把她們的媚功給比下去,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肚子很餓。”想把她吃下肚。尤其她剛洗完澡的身子還散發著淡淡清香,剛剛那一抱,全部是情不自禁的結果,卻只能搞出一隻代罪蟑螂收場,他真的開始厭惡起自己的工作。

“是嗎?”風暖暖回過了神,臉還是比煮熟的蝦子還紅,紅潮難退,“那……快吃吧,暖暖身子,免得感冒了。”

高陽深沉的看了她臉上的紅潮一眼,若有似無的笑了,“我的話都被你說完了,那我要說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說,動嘴巴吃就行了。”

她有些氣悶的拉著他在餐桌前坐下,他這個男人說出口的話總要氣死人,還不如不說的好。

她的魅力終究是抵不過他心裏頭的女朋友吧?老實說,她真的有點生氣,莫名其妙的生氣。

“你在生氣?”

“沒有!我生什麼氣?”她能說她其實是氣他剛剛抱她不是因為想抱她而抱她,而是因為怕她踩死一隻臭蟑螂嗎?說出去真要笑掉人家大牙!讓她一點面子都沒有!

“可是,你真的在生氣吧?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還是說錯了話?如果是,我可以道歉。”

“沒有。”

“那麼……”

“你不要說話了!閉嘴!”她氣得無法控制語氣,話一出口她就後侮了,卻不想道歉。她伸手端起他那一碗粥擱在嘴邊吹了吹,見那熱騰騰的粥冒起了絲絲白煙,鼻腔聞到白粥專屑的清新美味,她不禁輕輕地合上眼,唇邊浮起了笑,氣稍稍了些。

“禱告?”

“不是。”

“那是什麼?”

“只是覺得……”幸福。

只是她不想告訴他,睜開眼,也不解釋,用湯匙舀起一匙白粥送到他嘴邊,“嘗嘗看,很好吃喔。”

只是白粥,能有多好吃?她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高陽搖頭,但還是乖乖的喝下粥,熱呼呼的還有點燙嘴,吃上幾口卻一身暖意,非常有驅寒的效果。

“好吃吧?”

也喝了粥的風暖暖笑著,唇邊還沾了幾粒飯粒,高陽見狀順手將它拂去,卻拂出她一臉的嫣紅。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輕碰著她的唇,望著她的眼眸那樣的湛亮深邃,驀地讓她的心一動,有些著慌。

又來了!

每當他這樣專注不已的看著她的時候,她就覺得臉熱熱的,手腳都慢慢在發軟,好可怕。

“你的眼鏡呢?”

她現在才發現他沒數上眼鏡,難怪一直覺得他哪里不對勁,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解釋他此刻看她的樣子為什麼像是要吃了她……

難道他剛剛在外頭偷看了她放在電視櫃底下的A片嗎?所以現在的他欲火焚身了?

要死丁!那些東西是她因為職業所需拿來觀摩、參考用的,他怎麼可以偷偷拿去看?

“在口袋。”

失策,竟忘了把眼鏡重新戴上。不過,他還是喜歡這樣看她,而不是被兩片平光鏡片擋了一層。

“哦,那……你不用戴上它嗎?這樣會不會看不清楚?”她乾笑著,因為他的逼近,她不由地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

“是……有點。”

“那就快戴上啊,我幫你好了。”免得被他那雙深邃迷人的眼越看越不對勁,覺得自己就快要燒起來。

“好,謝謝。”

他繼續當他的乖高陽,讓她的兩隻細白臂膀移到他的臉頰兩側,溫柔的替他把眼鏡戴上。

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的胸口輕輕地拂過他的唇瓣:帶來令男人血脈憤張的悸動與誘惑……

高陽緊繃著一張臉,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去壓抑住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想望,但很難,真的很難,他的鼻尖溢滿了她的體香,他的唇也在她雪白酥胸的咫尺……

該死的女人!她究竟是故意這麼誘惑他的?還是無意?

“我想吻你。”

嗄?風暖暖低頭,這才發現兩個人的身體靠得好近好近,不,是她的身體靠他的唇好近好近,近到兩個人此刻的姿勢噯昧到了極點。

好像是他仰著頭在吻她的胸……

如果此刻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而她又雙腿跨在他大腿上的話……就是激情的畫面了。

還有他剛剛對她說什麼?她沒聽錯吧?

風暖暖看著他,看半天也沒再聽見他的嘴裏吐出剛剛她所聽見的字串,所以,是她聽錯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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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2: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她當然是聽錯了!天真無邪的小紅帽怎麼可能會主動開口說要吻她呢?

她真的很糟糕!竟然哈這個男人哈到產生了幻聽……

“可以嗎?”高陽問得很慎重,天知道他體內的欲火已快將他的身體爆開,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傾向她,雙手自動自發的攀上了她的腰……

嗄?他……來真的?

不會吧?她又產生幻聽了嗎?

風暖暖纖細的腰間感受到他雙手帶來的熱力,身子也跟著燒起來,她臉紅紅地瞅著他,探索他眼底的欲火,卻被他臉上的那副眼鏡給擋住了視野,讓她有些看不清剛剛一閃而過的火花究竟是真,抑或是假。

伸手把他臉上的眼鏡給摘下,風暖暖看見一雙太過犀利、太過狂妄,太過野蠻、太具侵略性的眼睛,根本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小紅帽”……

她的喉嚨有些幹,心底不得不承認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只稍梢一眼就讓她渾身悸動,芳心亂跳。

“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她必須再確定一次,不然她真的覺得自己要去看一下耳科了。

“我說——我想吻你。”

臉,因為他這句話熱燙得快要滾沸,她睜著一雙迷惑的眼望著他俊美、狂肆的面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她不說話就等於默認了吧?

他朝她的唇迫近了一寸,熱呼呼的唇瓣急切地、略帶著一絲野蠻地輕咬上她溫涼的唇……

她輕呼一聲,頭不自主地往後仰,雙手被他反剪在後,拱起的酥胸蓓蓄隔著薄薄的衣物在他的眼前綻放挺立,惹得他下腹部一陣緊繃,渴望的眼在剎那間燃燒起火苗,亮燦燦的燒向她。

她再次接收到他那充滿了欲火的眼神,喉頭一緊,朱唇微啟,身子輕輕的顫抖著,下一秒間,他的唇舌獲上了她的胸口,在她的期待與渴望下隔著布料舔吻逗弄上她堅挺性感的乳尖……

“啊……”她輕吟出聲,想伸手抱他卻動彈不得,只能任他恣意的舔吻著她的胸口,解開她的上衣鈕鈕,將他火熱的唇舌探入得更深更徹底,完完全全的佔領了那片雪白……

一切,似乎越來越失控了……她的神智飄飄忽忽的有些散亂了,她口裏逸出的聲音就跟店裏那些小姐在包廂裏玩樂時沒兩樣,淫蕩得令人覺得羞慚……

怎麼會這樣?

他的吻竟可以讓她像著了魔似的沉浸在其中,想清醒也清醒不過來,直覺地想要沉淪……

高陽的眼裏激蕩著千萬瓦的強力電流,一波波的電向她。

他全身上下皆燃熾著欲火,亟欲找一個女人來為他解脫!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柳下惠,更不是她們那些女人口中的小紅帽,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在某方面來說他還是個超乎常人,的能手,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他體內對她的渴望早就跳脫出理智的範疇,有如脫韁野馬般破柵而出,根本管控不住了……

加深了他的吻,一雙大手像帶著火苗般的恣意揉搓她胸前雪白的隆起,點燃起一簇又一簇的愛火,惹得身下的美人兒嬌吟連連,已被鬆開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頸項,弓起自己的上半身,卻不期然地將腹部以下的熱源密密的、絲毫不差的貼向他的挺立……

風暖暖一驚,像被燙著了似的燒紅了臉,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急急忙忙想退開身子,卻讓他霸道地壓制住,根本退無可退。

“放開我,高陽!”

她有些急了,惱了,慌了,不明白眼前這個小紅帽為什麼突然間變成了一隻急切抓她上床的大野狼。

“不放。”他俯低下臉,靈活的唇齒繼續啃咬下她的上衣鈕扣,將他的舌尖探進了那一大片雪白晶瑩……

“唔……不要這樣……”她輕吟一聲,腦袋瞬間變成一片空白,雙手推抵著他,她的身體卻仿佛想要更多而在他龐大有力的身軀底下輕輕地扭動,不經意的挑戰著這個男人的自製力。

“真的不要嗎?’他低沉著嗓音問著,臉俯抵在她胸口上方,俊眸微揚,審視著她那雙帶著情欲卻又迷惑不安的眼。

“不要……”她聽見自己的嘴巴這樣說著,卻滿心期待他可以忽略她說的話,霸道一點的佔有她。

啊~~她在想什麼?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才被這個男人碰一下就開始無可救藥的發春?

風暖暖氣惱地閉上眼,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雪白的酥胸在他的眼前輕顫,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感受那絲滑般的觸感,呈現在他眼前的動人視覺響宴更讓他的下腹部緊繃到了極限……

他想要她!無法不要她了!

去他的任務!去他的演技!此刻的他就只是個男人,一個血氣正盛的三十歲男眸光一沉,他驀地吻上她的唇,用舌尖挑開她緊閉的貝齒,霸氣的、火熱的直捂進她的小嘴……

“唔……不要……”她開始掙扎著,兩隻小手在他寬厚的背上使力捶打。

“真不要?那我要住手了。”他警告著,唇舌卻還是糾纏著她。

“就是要你住手啊!你……啊……”

他的唇舌改攻向她的酥胸,輕咬上那早已綻放在他面前、顯得有點示威意味的挺立蓓蕾……

“高陽……”她輕喚了一聲,將身子拱向他,整個身子因受不住這樣強力的衝擊而緊繃潮紅著,幾乎要輕泣出聲。

而他的吻越來越綿密、越來越溫柔,刻意的在她雪白的身子上蘊染出一片又一片瑰麗誘人的色澤……

“你好美呵,暖暖。”他輕聲歎息,將下半身一沉進入了她……

背上的小手捶得越來越無力了,到最後根本就是緊緊的環抱住他,不只手,連她好看漂亮的修長雙腿也跟著一併纏上了他的腰……


現在是什麼狀況?

月亮才露臉,天都還沒亮呢,這個剛剛還在他身下嬌喘吟哦不休的女人竟然板起了一張晚娘臉叫他走人?

他很氣,氣得想伸手指住她的脖子,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近視’,把收在上衣口袋裏的那副平光眼鏡掏出來,呵了兩口氣後才擦了擦戴上,企圖用兩片薄薄的鏡面遮掩住他眼底的精光與怒火。

“對不起,我會負責的,我沒想到會失控,真的對不起。”高陽兩手在胸前絞著,努力的扮老實、賣乖,“那個,暖暖……”

“你要負責?那你心愛的女朋友怎麼辦?”風暖暖穿好衣服,才轉過身來面對他,見到他又把眼鏡戴上了,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神經質,竟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像個兩面人,讓她有點摸不清頭緒。

就像現在,杵在她面前的明明是之前她所認識的高陽,那個靦腆、老實、循規蹈矩的男人,但是,剛剛在床上霸道地壓著她又吻又抱又不規矩的男人又是誰?同一個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又完全不同,不是她神經過敏,就是這個男人具有雙重性格,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有第三個解釋。

“我哪來的女朋……”話說到一半,高陽警覺的住了口,卻對上她微挑的眉跟,正一瞬不瞬的望任他,“我的意思是,她已經跟我說要分手了,而現在的狀況又是這樣,所以我想……”

“你什麼都不必想!忘了之前的事!”她沒忘記這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意重,他可以為了挽回那個女人的心而上酒家“求教”,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當然不是一般。

她,風暖暖,只是個酒家女,當然不會傻得妄想對方會在不小心跟她上床之後突然愛上了她,然後還“負責”的娶她進門,那是灰姑娘的故事,不是小紅帽的,小紅帽被吃了就只好認了,誰教小紅帽笨笨呆呆的呢?

只不過,現在她有點搞不清楚究竟他是小紅帽,還是她是小紅帽了……

究竟,幾個小時前所發生的事,是他造成的,還是她造成的呢?一百一千個問號在她腦袋瓜裏轉著,卻沒有一個解答。

但,這不重要吧?

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是屬於別的女人的,就算不小心讓她偷偷吃了一口,他還是屬於別人的,現在來追究為什麼他會讓她給偷吃了一口,根本是件無聊的事,況且,要她當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她——才——不——要!

忘了吧……

忘了忘了忘了吧……

她不住地催眠著自己,最後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來個眼不見為淨,當做一切是場夢。

真是個縮頭烏龜呵!

高陽不悅地癟癟唇,兩手放在褲袋裏,精光閃現的眸子仔細審視著他眼前這個逃避現實的女人。

她真當他是個傻子嗎?可以隨便她幾句話便唬弄打發過去?他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呵,雖然他很意外,非常意外,但卻也非常非常的驚喜與愉悅,像是莫名其妙挖到一個寶,讓他像個孩子似的樂著。

只是,這個女人綰有氣死人的本事,見不得別人開心,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滾。

到目前為止,她是第一個趕他下床的女人,而且還這般頤指氣使,活像他是什麼髒東西似的揮手將他推開……

能不氣嗎?要不是戲還要唱下去,他一定會讓她因為這個“無知”的舉動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他保證。

“我不可能忘記的,暖暖,你是我第一個抱上床的女人,說什麼我都該為自己也為你的幸福負責。”

什麼?

風暖暖睜開眸子,傻愣愣的看著他。

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不會吧?這話講出去誰會相信?他都幾歲的人了?不是有女朋友了嗎?她怎麼可能會是他第一個抱上床的女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臉色蒼白的瞪著他,“你怎麼可能是……”腦袋裏圈圈又又一片空白,警鈴卻不斷的響起,仿佛在警告她什麼。

“我真的是處男,暖暖,既然我已經獻身給你,而你也是第一次,那麼,根本沒有理由讓我們兩個分開,不是嗎?”高陽深情款款的拉住她的小手放在心口上,“你摸摸看,它現在只為你跳動,一心一意只為你跳著。”

好可怕……他的心跳得好快好猛好有節奏哦!真要是為了她,那麼她不就太對不起他那個女朋友了嗎?

不行!她不可以這個樣子!

“高陽,你不要這樣,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我其實只是……只是想幫幫你的忙而已!真的!”她努力想抽回手,怕他狂猛的心跳燙傷了她的手心,他卻緊抓著不放,那蠻勁活脫脫就是個霸道男子。

可惡!他骨子裏的壞因數又跑出來作亂了嗎?她死命的想掙脫,耳邊卻突然聽見他溫柔的說著——

“幫我?幫我什麼?”

“幫你找回你女朋友的心啊!”對,她只是同情他而已,看他老實又癡心,決定犧牲小我完成他的大我,幫他一把而已,就是這樣!“你女朋友不是老罵你動作粗魯又不知情趣嗎?我想經過我的悉心調教之後,你女朋友一定會覺得很滿意的,真的!”

什麼跟什麼?高陽黑了臉,不敢相信她嘴裏會吐出這樣的話來。

她拿她的身體來調教他?好讓他把他的女朋友給追回來?她還真是他媽的偉大啊!氣煞他也!

“你的意思是,剛剛你陪我上床只是為了加強我的床上技巧,是嗎?”他高陽的性技巧還輪得到她這個稚嫩女人來凋教?真要笑掉人家門牙!

“是啊是啊。”

風暖暖點頭如搗蒜,只要他不要以為她是愛上他才跟他上床就行了,否則以他這性子,不巴著要負責才怪。

她不要他負責!

一個心裏頭住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她才不屑要!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因為……因為那個……”突來的問話讓她的腦神經有點打結,支吾半天,在看到他額頭上的那塊疤時,她靈機—動,道:“因為要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啊!喏,就是那個。”她用食指比了比他額頭上的傷,“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很愧疚,所以……”

“是嗎?”他的嗓音冷冷地,像要下雪。

“唉。”她無奈的歎息,低下臉,“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我知道了。”他咬牙、磨牙,外表上看起來卻風平浪靜,爾雅依然,“既然如此,你幫忙就幫到底,可以嗎?”

她的耳朵陡地豎起,一雙眸子帶著濃濃的戒備,表情不安的看著他,“怎麼……幫到底?”

“就是幫我把我的女朋友給追回來啊,在那之前,我有問題就來請教你,你一定要幫我,好嗎?”

他說得誠懇萬分,她顯得頭皮發麻。

現在是怎麼回事?有一就有二?他是巴著她巴上癮了嗎?要是他天天要她陪他上床,她也要幫忙?

該死!她又不是笨蛋!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是不會做那種無理的要求,但天知道他會不會在一天忽然變了性?就像剛附他霸道的把她給壓在身下親吻那樣……她根本無法抗拒他……

不行不行!真要再見面,再相處下去,她鐵定會淪陷,萬劫不復!

“這……我想還是……”她試著找比較溫和的詞句來說,但她才剛開口,耳朵卻聽見一句——

“唉,還是算了,對不起,我這個要求真的太過分了,我該對你負責任的,我保證我會盡可能忘了我的女朋友,我們先結婚,然後再……”

“不必了!”風暖暖聽得臉色發白,忙不迭上前伸手捂住他的口,“我答應你,幫你把女朋友追回來,你不必對我負責,我—點都不愛你,聽清楚了嗎?”

他竟然說要跟她結婚?他瘋了不成!

“可是……”

“沒有可是,我保證會幫你幫到底,你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好了,只要你從此別再跟我提‘負責’兩個宇,懂嗎?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

高陽一笑,點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

“還有,這件事不准你說出去!”

“好。”

他乖乖的應著,像個聽老師話的好學生。

想甩開他?

門都沒有!

他會讓她一步步的走進他布下的網裏,讓她再難逃脫,至於為什麼突然想要獵捕她?現在暫不細究。

反正,他就是忍不下這口氣。讓一個女人前一秒才上了他的床,下一秒鐘就急著想踢他下床,這將他的男人自尊置於何地?

她,等著接招吧……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高陽天天上月色報到、求教,包下了風暖暖所有的鐘點,甚至將她帶出場;兩人不是相偕去看電影,就是開車到山上數星星,不然就是到海邊看月亮,吹吹風,日子真的過得很愜意。

暖暖說這樣的日子才叫生活。

除去必須到月色上工的時間,她總是穿著白色襯衫加小可愛,配上一件洗得陳舊的藍白牛仔褲,把長髮綁了一個馬尾巴,像個大學生似的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路,一路上嘻嘻哈哈。

“我的夢想就是當大學生,心情好時去上上課,心情不好時就蹺課出去瘋,玩社團,談戀愛,像傻子一樣的冬天去吹海風,夏天去淋雨,抱著男生的腰去飆車,好浪漫!”

這是風暖暖沒事時最常掛在嘴巴念著的話,要他說,他會說她只有十八歲,大學生老愛裝成熟,她這清純又稚氣的模樣還當真不夠格呢!

“喂,高陽,你這樣天天陪我,怎麼把你的女朋友追回來?”一陣風差點吹掉風暖暖頭上的草帽,她伸手壓緊,仰頭問他。

“我有天天陪你嗎?”高陽皺起眉,伸出指頭數了數,“沒有吧!一天有二十四小時,扣掉你工作的時間,我還有十四個小時。”

“再把掉睡眠八小時,你只剩下六小時,你不必工作嗎?成天只要遊手好閒就好了?”

第一次,風暖暖過問起客人的私事,才問完,她就後悔了。

她不必關心他,等他追回了女朋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只是,這陣子他的陪伴已經漸漸讓她上了癮,每天眼睛一開,就在期待他的出現。

她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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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我的工作很簡單,只要利用幾個小時的時間交代一些事就可以了,你不必為我擔心。”

“喔。”她輕應了聲,不想多問,他卻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手,她低眼瞧見,沒抽回手,只是仰頭笑看著他,“這回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牽手才能讓你女朋友回心轉意?”

“是啊,你教我。”他顧著她的話說,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這樣可以嗎?還是得這樣?”

他像個認真求學的小孩,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還親身做實驗,只為了尋求正確答案。

她的手背任他的舌舔了又舔,異樣的騷動又在她體內竄著,可是她總是佯裝成沒事的樣子,笑著糗他:“你得再多用點感情,不能像小狗一樣亂舔,這樣沒用的,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那這樣呢?可以嗎?”高陽突然反轉她的手掌,往她的手心吻去——

她的胸口驀地一緊,全身不對勁起來,慌著,亂著,忙著甩開他的手,急切的往前走去。

“怎麼了?暖暖?”他快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做錯了什麼嗎?你怎麼不理我了?”

“沒啦!我只是肚子餓了,想去吃東西。你開車吧!我們離開這裏。”她再次甩開他的手,一張小臉粉紅。

高陽深邃的眸子認真不已的瞧著她的粉頸粉臉,低低的笑了,“你臉紅了,我剛剛找到了你的敏感處,是嗎?”

“才不是!”

“老師不可以說謊的,這樣學生會很無助,弄不清楚何時做對,又何時做鍺,會很困擾。”他真的“困擾”的皺起眉來,“無助”的望著她。

“我……”她瞪著他,想否認,卻對上他一副認真求教的眼神,內心百般掙扎,最後不得不憤憤地道!“是啦是啦,你做對了,你剛剛的確吻到了讓我覺得心癢癢的地方,這樣行了吧?”

說完,她轉身繼續走,越走越快,仿佛這樣還不夠似的,最後她乾脆用跑的。

什麼跟什麼!她怎麼會淪落到跟男人解釋自己性感帶的位置?每一個女人的性感帶都不一樣啊!他找得到她的,又不代表他可以找到他女朋友的!

莫名其妙!氣死她了!她不要再當他的老師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白癡似的,老是要回答一些讓她臉紅心跳又害羞的問題,偏偏,對方喜歡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對方的實驗品而已……

哦,該死的!說穿了自己計較的其實是這個吧?

因為她不想當他的實驗品?還是因為她根本不希望他把摸索她的方式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她怎麼可以這樣?太卑鄙了!她自己答應要幫他忙的,現在怎麼可以後悔?而且還企圖讓他變得更笨更呆,好讓他得不回所愛……

老天!她真的是太卑鄙了!她該誠實的回答他一切問題,讓他知道他的吻功是該死的好極了,在床上的魅力更是無與倫比,常常讓她一回想起那一日兩人的纏綿,就忍不住悸動而全身顫抖……

是了是了,她真的很懷疑他的女朋友怎麼會嫌他不知情趣?要她說,她會說他的吻功一流,床上功夫一流,挑逗人心的本事也一流,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什麼問題都沒有,而且還好得不得了!

結論是:他的女朋友有病才會嫌東嫌西的!不然就是他的女朋友根本只是雞蛋裏挑骨頭,早就移情別戀了,才拿一堆爛理由來騙他這個老實人!

那然後呢?她告訴他,他其實很棒之後呢?

她告訴他其實他跟他女朋友會分手,根本就不是因為這些技巧的問題,而是他女朋友自己的問題,然後呢?

他會因為失戀而傷心的哭?還是不敢相信的像個白癡一樣的笑?抑或是以為她根本沒誠意要教他所以才唬弄他?

煩!煩死了!

“暖暖!等等我!你聽我說好嗎?”高陽再次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扯進懷裏,微喘地說話,她也喘著,兩個人索性瞪著對方半天沒說話。

“你想說什麼?。半響,她才開口問。

“你真想聽?”他“似乎”是有點含情脈脈的盯著她。因為他聽見自己正用極柔極柔的嗓音對她說話。

“廢話!你不想我聽嗎?那你就別說了!”她掙扎著身子,甩脫他的擁抱,轉身又走。

他看她的樣子實在怪肉麻的,他不說就算了,她打算直接走人。

“等等——”他再次拉住她,索性開門見山,道:“我喜歡你,暖暖。”

“什……麼?”她停止掙扎,頓了一下。

“我喜歡你,很認真的喜歡。”高陽溫溫柔柔的陳述著這個事實,他的臉上帶著笑,眼底卻帶著一絲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覺的緊張。

風暖暖傻愣愣的看著他,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卻有點消化不了。

他喜歡她?是啊,她早該知道的,不然,他怎麼可能一天到晚單獨邀她出來吃飯約會看電影?又怎麼會吻她、抱她?

他當然喜歡她,只不過,他喜歡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身體呢?一個天真單純的處男,總是躲不開性的誘惑,不是嗎?

在這種男人眼裏,她就等於性誘惑,他想要她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但這不是喜歡,而僅僅只是性而已。

他不懂,但她懂,她不能像他一樣天真的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可以過著像公主王子一般幸福快樂的日子。

“你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你,你快走吧!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越說越亂,不如直接趕人了事。

風暖暖不耐的揮揮手,見他依然不動如山,只是用小鹿斑比般的可憐眼神看著她,心一橫,索性使出蠻力把他這座山給推開。

她的心怦怦跳著,他那深情又乞求似的眼神在她的腦海裏盤旋不去,讓她一陣不忍,但,她不能就這樣回頭,絕對不行!

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跟一個夜夜陪男人跳舞喝酒的酒家女談戀愛?還是別做春秋大夢的好,他只是想負責而已!他一直都想著要負責吧!要她幫他把女朋友追回來根本就只是個藉口而已,她竟然也傻傻的信了。

嘖,真可笑!她何時也變得呆呆笨笨的了?還是只有遇到他才變成這樣?


月色裏的每一個女人都覺得她們的小紅帽有點不一樣了,至於哪里不一樣呢?老實說,也說不太上來,可能是他臉上的笑容少了一點,表情陰沉了一點,脾氣壞了一點,還有……他開始碰酒了。

“不太對勁。”海倫關心的往外頭望了又望,塗著指甲油的手不小心碰上了門框,讓她誇張了叫了一聲:“要死了!我的指甲!”

“誰叫你不專心一點!老望著外頭幹什麼?外面又來了個超人氣帥哥了嗎?瞧你像個花癡似的。”風暖暖還是一如以往的埋首書堆,頭也沒抬的開口便糗她。

“超人氣帥哥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采,哪有那麼好運氣?不就是小紅帽嗎?這傢伙今天竟然這麼晚才來,噴,怪了,今天他竟然沒找你,還把酒當開水灌耶!沒想到他的酒量竟然那麼好,可見他以前都是裝的!海倫咕噥的數落著,吹了吹還沒全幹的指甲,忍不住又起身往外望去。

恰巧,高陽的目光似能透視般的往她這頭掃了過來——

明知道這片特殊玻璃門會讓外頭看不見裏頭;但海倫還是被他那雙充滿怒氣與狂怨的眼神給駭了一跳。

怎麼,這片門得罪他了嗎?還是……

海倫回頭看了風暖暖一眼,卻剛好撞見風暖暖因為看見她回眸而急著閃避的眼神。

“嘿,暖暖,你在偷看小紅帽啊?”這兩個人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一個氣呼呼的想要焰死對方似的,另一個又用眼巴巴的、充滿幽怨的眼神望著對方,搞什麼?不過就是你看我對眼,我看你順意而已嗎?抱著上床滾一滾就對了,想不開就去結個婚,注個冊,能有什麼問題?她一點都不懂!

“誰偷看他啦?神經!”手裏的書握得死緊,風暖暖努力的要將注意力往書本上的文字集中,可是那些字卻不知怎地越看越模糊,最後渲染成一片水漬。

該死!風暖暖吸了吸鼻子,讓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伸手悄悄的抹去眼角那莫名其妙便掉下的淚。

她哭什麼呢?不過就是個男人而已!而且是她自己不要人家的,她究竟在哭什麼?

“暖暖……”海倫神經雖大條,可是眼睛卻好得很,雖然室內的燈光不算太亮,她還是看見了在暖暖眼裏閃動的水意,心裏有著些微的震撼,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暖暖哭,“是不是小紅帽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找他算帳,好不?”

“他哪有膽子欺負我!”

“想也是,那……是你欺負他了?”海倫小心翼翼地問著。

風暖暖抬盼瞪她一眼,不語。

“還是……你愛上他了?”

“胡說八道!”

“那就是他愛上你了?”

“無稽之談!”

那是怎樣?

海倫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說,那我直接去問小紅帽好了,他一定會很詳細的告訴我所有的事情。”

見風暖暖還是不為所動,海倫只好站起身作勢要走出去,一隻手卻忙不迭扯住了她的衣角。

“不准去!否則我們兩個絕交!”她才不要自己跟小紅帽糊裏糊塗上床的事被公話大眾呢!

雖然他答應過她不說出去,但……他騙了她一次,她才不要再相信他!要是讓媽媽桑知道了,她可能會被念到耳朵長繭,說不定還會被迫下海賣身。

姐妹們都知道媽媽桑的名言就是——

“既然已經有了第一次,那麼再多幾次又有什麼差別?”

所以這也是她打死不賣身的原因,因為她心知肚明這有多麼多麼的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裏只是她不得己暫時棲身之地,犯不著賠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與珍貴的貞操。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嗯?”海倫認真的看著她,重新坐定在位子上,“你把你的初夜賣了?”

如果他們兩個之前日夜相伴混了半個多月還沒出事,那也算是天下一奇了,不是這小紅帽是個同性戀,那就是小紅帽真真正正的是個癡情種,除了他心愛的女朋友,誰也不碰。

可能嗎?也許,但是很難。風暖暖可是個絕色,人又性感,每天抱在懷裏、看在眼裏哪有可能不心動?

風暖暖搖搖頭,還是不想說。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是賣掉了你的初夜,而是把它免費送人了,對嗎?”風暖暖看了海倫一眼,依然不語。

“天啊!你這個白癡!同樣都是上床,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廉價的方式……唉,我的意思是,小紅帽那麼有錢,他可以替你把所有的債都還清,你從此就可以脫離苦海了,不是嗎?你為什麼不……”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風暖暖起身捂住耳朵,“壓根兒我都沒想過跟他之間是生意往來的關係,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我跟他之間,從來就沒提過一個錢字,我不要那樣!你別說了!”

“暖暖,你這個笨女人!愛情是什麼鬼東西?”

上前拉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海倫語重心長的道:“就算他真的喜歡你,也不見得會天長地久啊!何況,他要真愛你就會替你贖身,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沒想到,那麼他一定不愛你,因為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左擁右抱的,相信我。”

唉!“不是那樣的,海倫,你不懂。”

“我不懂?是啊,我是不懂你為什麼這麼笨!在這圈子裏混了好歹也一兩年了,你竟然還看不清愛情的本質?你還想要談一場大學生的清純戀愛嗎?噴,天真又無知的笨女人!”

是啊,她是,就算海倫的話真的很刺耳,卻也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是渴望一場男人與女人的純情之戀,一直很渴望,雖然她身處混濁之地,但在她心裏的一方天地中,關於愛情的那一部分始終潔淨無瑕,就算是妄想,她也要保留那一份最真的執著。

高陽,是第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男人,她的心會為他的笑容悸動,她的臉會為他的眼神而變紅,她的身體會因為他的擁抱而微微發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會因為想起他而鮮活,充滿著生命力。

只是,他從不屬於她,所以她只能選擇在還未真的愛上他之前趕緊把他丟開,丟得越遠越好……免得心痛。

再說,他出現的地方不對,時間不對。如果他與她的相遇是在大學的校園裏,如果她現在的身分不是酒女而是大學生,那麼,她定是會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去愛他,又何必自苦?

說到底,她是自卑所以害怕,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一場空,風一吹就沒了,經不起半點考驗。

說到底,她是膽小所以害怕,害怕自己比不過他那個並不怎麼樣卻一定家世良好的女朋友,無法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

她膽小,自卑,卻又驕傲,不容許她選上的男人心裏頭住著另一個比她更重要的女人。

就是這樣。

風暖暖洩氣的垮下肩,不想為自己的愚笨興無知辯解,正要好好的向海倫告解一番,媽媽桑卻突然推門進來——

“暖暖,接客了。”

媽媽桑刻意的將她拉到一旁壓低嗓音道:“他是很重要的客人,萬萬不能得罪,否則吃虧的人不只是你,還有整個月色,懂嗎?”

風暖暖皺眉,“什麼人這麼重要?”

“別問這麼多了!”

嗓音壓得更低了,“你只要知道千萬不能忤逆對方,小心連命都沒了,嗯?”


包廂裏很暗,但她還是可以依稀看出這個男人粗獷好看卻又帶著一股邪氣的臉,狀似優雅的體態下卻有一股宛如豹般敏捷的犀利氣質,只是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過來。”

男人懶洋洋的癱在柔軟的沙發上,逸出喉的嗓音溫潤好聽,同時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風暖暖柔情款款的走了過去,才刻意擺著臀坐下,腰際卻一陣緊——

“啊!”

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已被對方的大手摟進懷,下一秒間卻又變換了姿勢,被壓在對方龐大有力的身軀底下動彈不得。

她微微惱怒的輕喘著,氣得胸口起伏不已卻不敢開罵,雙手抵著他寬大的胸,兩隻腳也蓄勢待發,準備在適當時機踹人。

“你這麼戒備是想跟我幹架嗎?女人。”

男人好笑的瞅著她,一隻大手不安分的從她的胸口一路摸到兩腿之間,然後又繞到她的身後、臀部,最後寬厚的大掌往下摸向她的小腿,脫掉她的鞋子,撫摸上她的腳掌心——

“夠了!請你不要這樣!”

她顫抖著身子縮回了自己的腳,整個人幾乎要因為他的霸氣探索而癱軟掉。

她不住地喘息,面紅耳熱,就算兩人只是初次見面,她也已深深的拜服在對方可以在短時間內挑起女人欲火的高超技巧上。

但,他肆無忌憚的模樣真的讓人很討厭!自以為是的可惡表情也讓她恨不得想拿盆水給潑掉!

就算他挑逗女人的技巧爐火純青又如何?在她眼裏,他根本就跟牛郎在討好女人沒兩樣!

“怎麼?你不是進采陪我做愛的嗎?”她瞪他的樣子像是要拿槍把他給斃了,真有趣呵。

“當然不是!我不賣身!媽媽桑沒告訴你嗎?”

邪氣的笑在這個男人性感而薄的唇際揚開,竟讓人有一股錯覺,覺得他的唇豔紅而美麗,比女人還要嬌嫩誘人。

這男人年紀有多大?二十五?二十?還是十八?這麼近的看著他才知道他好看得很過分,而見看起來相當年輕,年輕到讓她意外。

“不賣身?是別人錢出的不夠吧?要多少?你自己跟我開口,只要不是要我傾家蕩產,我都肯給。”

“是嗎?你很有錢?”

風暖暖轉眼露出一個貪錢的拜金女表情,朝他微微一笑,“那你說說看,我該有多少的價碼?嗯?”

男人皺起眉,有點不耐。

“自己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的時間很寶貴,我的時間也是,你不想出價,那我再請別的小姐來陪你,再見了。”

她想推開他起身,他卻壓住她不放,一雙眼冷冷的打量著她化著濃妝的臉,似乎在探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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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3: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怎麼可能會是他?

如果是他,上頭早該給他一個電話要他“親眼確認”對方的身分了,不是嗎?怎麼無消無息的?

如果這個包廂裏頭的人真是斐焰,那麼,風暖暖進去幹什麼?他都還沒來得及要求她,要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去送死,她就自個兒跑進去了?

該死!不會是上頭派人跟她說過什麼吧?不然怎麼那麼巧?月色裏的女人那麼多,單單她雀屏中選?

透過一層薄薄的平光鏡片,高陽一雙熾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落在那間包廂大門上,仿佛要將大門燃燒起來。

太久了!,她一個人進去那麼久,該發生的事可能早就發生了,難道他要像傻子一樣的呆呆在外頭守著人?

此時,高陽的手機響了,聲音不大,但一直注意著自己手機的高陽卻聽見了,他很快接起,卻沉著聲不說話。

“是你嗎?”話筒那頭傳來藍海辰質疑的問話。

“是我。幹嘛?”語氣很沖,要是讓他知道上頭沒知會他而先在風暖暖身上動手腳,他會直接找人捂了警方的澳門總部。

“我接到消息了,斐焰在半個小時前進了月色,今天晚上你只要先確認他的身分就好,還有……風暖暖那邊你搞定了嗎?”

“我已經看見他了,你的消息未免慢得離譜。”

“是嗎?所以他現在人就在月色裏沒錯?”

“嗯。”

“你可別亂來哦,上頭的計畫是放長線釣大魚,只要風暖暖可以抓住斐焰的心,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把她帶到屬於自己的地方,那個時候才是我們要動手的時候,知道嗎?”

“我從來就沒答應你們要讓暖暖加入這個任務。”

聞言,藍海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高陽,她只是個酒家女,你不會是動心了吧?”

高陽不語,只是沉默。

“這種女人玩玩可以,當真就不好了。上頭要是知道你這樣,一定會撤了你這一次的任務,抓斐焰可是你這幾年最大的心願,你沒忘了吧?”

“我沒忘。”當然沒忘,想忘也忘不了。

斐焰那毛頭小子,年紀輕輕就耍得他這個高級警官團團轉,曾經有整整三個月,他追著他四處跑,一會兒巴黎,一會兒倫敦,一會兒紐約,一會兒香港,搞得他像個瘋子似的奔波,結果卻發現那臭小子死了……

是詐死。他在多年後的某一天才知道,所以,當時他就立誓這輩子非要把這個毛頭小於給揪出來不可!

當年斐焰幾歲?十八?二十?

就因為斐焰太年輕,讓他被耍得更生氣,因為自尊,因為面子,因為太多的驕傲與不服氣。

“沒忘最好,不管你要如何威脅利誘風暖暖都可以,事成之後,上頭會給她一筆錢,夠她贖身了,你不必覺得愧疚。”

“知道了。”高陽挑眉,“我要掛了。”

沒等對方答應,高陽兀自掛斷,大步朝包廂走去。

一旁的媽媽桑好像比他更緊張,略為豐腴的體態在包廂前面飄采蕩去,搞得他眼花不已。

要等嗎?他當真要聽上頭的指示確定斐焰的身分就好?斐焰此刻就在包廂裏,只要他走進去就可以把他拎出來,他當真要等?

不!他真的等不下去了!暖暖在裏頭,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一雙長腿三兩步便跨到媽媽桑面前,高陽兩手往牆面一伸,狀似親呢的將她因在他的胸膛與牆面之間。

“哎呀,高大老闆,您這是……幹什麼?”媽媽桑的眼睛眨呀眨地,風韻猶存的臉上綻著一抹笑,“你要什麼年輕好看的小姐沒有,抱我這老媽媽做什麼呢?小心我們小姐吃醋……”

“說,他叫暖暖進去幹什麼?”沒空聽她處情假意的囉嗦,高陽在她耳畔壓低嗓音問道。

“暖暖?”媽媽桑掩住嘴輕笑,“呵,我知道了,你喜歡暖暖,是因為她,咱們高大老闆這才開了竅,一下子變得不老實了……”

“回答我的問題,女人!”

媽媽桑睨了他一眼,兩手交又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面對他,“凶巴巴的,一點都不像你啊,高老闆,敢情你以前是作戲來著?我橫看豎看都覺得你跟之前姐妹們說的那個老實人不太一樣呢,要我說……”

“少跟我打哈哈!”高陽俊美好看的臉逼近她,“我知道裏頭是誰,現在你只要回答我,他找她進去幹什麼?”

“呵,男人找女人能幹什麼呢?更何況是在一個暗得不得了的包廂裏……”

高陽沒等她說完,粗魯地一把扯住了她的領口,危險的眯起了眼,“她不賣身,你忘了?”

“沒忘啊,只不過……”

“不過什麼?你未經同意就將她賣了?”

媽媽桑抬眼與他對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被冠上“小紅帽”外號的男人並不比包廂裏頭的那個男人好惹多少,至少,現在的他是比包廂裏的那個男人危險多了,因為他的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

好個粗魯的莽漢呵!不過比天真無知、笨呼呼的小紅帽模樣讓她覺得順眼多了!男人嘛,就該像他現在這等模樣才有擔當,才有氣魄!

“我沒有出賣她,只不過對方指名要她,我也沒辦法啊,那個人我得罪不起,就算他真要對暖暖做什麼,我也無能為力……”

“啊——”

媽媽桑的話都還沒說完,包廂裏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高陽神情一凜,心上一緊,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轉身狠狠的伸腳一踹,瞬間踢開了包廂的門——

裏頭的男人正欺身壓在風暖暖身上,聽見猛烈的撞擊聲只是稍稍抬了一下眸,唇角勾起一抹笑,身子卻依然動也沒動的壓在風暖暖身上。

‘嗨,好久不見了,高大警官。”見到來人臉上明顯的怒意,斐焰的眸子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這個女人對高大警官而言果真意義特別呵,他當真是沒有找錯人。早就知道這裏有一堆人等著要砸他老窩,他不露個臉捧捧場怎麼說得過去?只不過,要他露臉的代價當然是有點高的,例如把這個追他追了好幾年的老男人給氣死,呵。

高大警官?風暖暖愕然不已的看著高陽,高陽卻看也沒看她一眼,手上的槍對準了斐焰的腦袋。

“把手舉起來!”

“為什麼?你沒看見我正忙著辦事?”斐焰的唇邊帶笑,眸子帶笑,卻讓人覺得冰冷不已,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媽的!高陽朝他走近,槍口直接擱在他的太陽穴上,卡一聲,將子彈上了膛。“別讓我說第二次!我沒那等耐性!”

“我也沒有。”斐焰冷笑一聲,直接伸手把槍給推開,“別掃我的興,難得今晚我想抱女人,而且她的身材很好,摸起來的觸感很棒,我一點都不想要放手。如果高大警官沒有什麼天大的證據可以舉發我的話,那麼,請你出去,我很忙。”

“你以為我不敢抓你回去?”

“你敢嗎?”

“你可以試試!”

“那就試試好了。”說著,斐焰緩緩地從風暖暖身上起身,優雅的將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雙古銅色有力的臂膀。

就在斐焰的一連串慢動作中,高陽不耐的分神往風暖暖被址開的領口一瞧——那雪白的酥胸呼之欲出,她的長髮散亂在胸前,眸子燃燒著火焰似的瞪視著他,竟莫名的呈現出一幅十分令人心蕩柿馳的風情畫面……

該死的!為什麼她被斐焰欺負的同時競選能美得令男人抓狂?是她也享受其中嗎?關於斐焰的性能力與性技巧,早傳得沸沸揚揚,他不知道都不可能!

那麼,她剛剛是樂在其中羅?而他的出現打斷了她的享受,所以她在生氣?

肯定是!因為她現在就在瞪他,而且他看得出她眼底的狂怒火焰是針對他,而不是那個該死的斐焰!

為什麼?她真的那麼喜歡把男人?一個斐焰就可以輕而易學的替代他了?她寧可要一個毛頭小子而視他這個真正的大男人于無物?

又氣又怒又忌又恨的複雜情緒迅速燃燒掉他的警戒心與防備,就在此時,優雅的斐焰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出手朝高陽的下顎揮去一拳——

高陽被這狠烈非常的一拳給打飛了眼鏡,唇邊沾了血,痛得他腦袋有片段的空白。

“高陽!”風暖暖驚呼一聲,想沖上前去瞧他,卻被另一個男人伸手一抓,跌進對方懷裏。.

“乖乖的,女人,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不關你的事。”斐焰在她的耳畔低語,說畢,還故意在她的頰邊落下一吻。

“你放開我!”她氣呼呼的別開臉,掙扎著,扭動著,腦袋瓜裏此刻惦著的全是高陽的傷。.

“你確定?那我會把氣出在你心愛的高大警官身上哦,你忍心?”

“你……”他似乎知道她跟高陽之間的事,還是,他只是隨便猜猜而已?“我為什麼要不忍心?他不過是另一個客人罷了!”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他好過羅?”

風暖暖瞪他,胸口氣得起伏不已,“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就是個卑鄙小人,如果你願意犧牲自己,那我今晚就放過他,否則,他只有拿命來抵了。”

斐焰的嗓音壓得很低,他說的話只有她能聽得見,靠在她耳邊說話的模樣像極了情人在低語,見這畫面,高陽的怒火更盛,在斐焰緊緊抱住風暖暖的當下,以極迅速的身手逼近對方,飛快的出腿掃向斐焰的臉——

斐焰也不弱,拉著懷中的風暖暖移形換位,才側了幾下身便躲過了攻擊,而且連衣角都沒被掃到。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

風暖暖被他轉得頭暈,他卻沒事似的,一邊帶著她一邊遠可以單手與高陽格鬥,老實說,高陽的身手已比一般人快,但這個男人卻總可以閃過高陽的拳頭,如果他真的要對高陽不利,她很難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住手!”

風暖暖一喝,兩個大打出手的男人皆住了手,高陽挑起眉不解的看著她,咬牙克制自己不上前把她胸口上的那只毛手給砍下來。

斐焰見狀,把在她頸項間的手驀地一松,邪笑著低下頭親了美人兒一口,“怎麼?親愛的,你決定了?”

“你說到做到?”

“這當然,我斐焰就是靠信用在道上打滾的。”

聞言,風暖暖幽幽地抬起頭來看了高陽一眼,緩緩地對斐焰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真是個可人兒!哈哈哈--”

斐焰囂張的大笑,氣得高陽想再次出手,卻見那小女人突然跑出來伸出雙臂檔在那個男人面前。

“夠了!你走吧!別再鬧了!這裏是月色,而他是我的客人!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裏,不然我叫保鏢了!”

“你說什麼?”這個女人有沒有腦子?她竟然在趕他?

“我請你馬上離開,高大警官。”風暖暖冷冷的覆述了一次自己的話,“這裏不歡迎你,除非你想把我也一併帶回警局,不然的話請你現在馬上離開,不要干擾我們做生意。”

高陽不可置信的瞪視著她,她都知道他是警宮了,竟然還傻不隆冬的趕他走?他都已經跟對方“聊”了那麼久,她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她背後的那個男人是個黑道大哥吧?她現在決定偏向對方那一邊而不跟他走,那麼她剛剛在包廂裏鬼叫什麼?

“你過來!”陰沉著一張臉,高陽冷冷的命令著。

“不要!”

“我叫你過來!暖暖!”

“該走的是你!”她急得要跳腳,不明白今天的他怎麼“番”成這德性,“再不走,我當真要叫保鎬了!”

“你叫啊,我就不信那幾個小嘍羅能奈我何。”

“你……”

“不如讓我來吧,女人。”斐焰笑笑,將風暖暖拉到身後,“他這頭牛如果會那麼聽話,他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不!”風暖暖心急的扯住斐焰的衣角,“你答應過我的!”

“放心,我只不過讓人請他出去而已,是請喔。”說著,斐焰吹了兩聲口哨,門邊很快地閃進兩個高大的人影,在同時,也拿槍抵住了高陽的背。

風暖暖驚呼出聲,想也不想的便要衝上前去,卻讓斐焰扯住,“你不要老是莽莽撞擅的好嗎?女人,答應過你的事我定說到做到,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可是他們……”

“他們是我的手下,我的話就是聖旨。”

高陽眯起眼,根本不把身後的那兩把槍放在心上,直直的對視著風暖暖驚慌失措的眸子。

“你要他答應你什麼?”

風暖暖別開臉,不語。

“說話!”

“不幹你的事!”

“你不說可以,那我也不會離開。”

“這恐怕容不得你作主。’

斐焰冷笑,示意門邊的兩人動手把人拉出去。

“是嗎?”

高陽扯唇輕笑,眼裏卻沒有半分笑意,就在他身後兩人出手之際,他長腿疾如風的往後一掃,反轉身子便朝對方開了兩槍。

砰砰——

砰砰砰——

“啊!”

“啊——不要!”

就在高陽把下扳機的同時,包廂內外共傳出了五聲槍響,混亂中有人倒地,有人哀號,有人消失不見,煙硝彌漫……

整個過程的開始到結束,風暖暖都被擁進一個寬大的懷裏緊緊抱著,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只是死命的抱著頭,捂住耳朵,直到四周的一切聲音淡去,她才放鬆了緊咬的唇瓣,哭泣著低吼:

“血!血!不要啊!不要,我不要!啊……”

崩潰似的叫喊,迴響在整間包廂,整個月色……


她的手上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從她的指縫間汨汨流出,流下了手腕,滴上了她白色的衣服、褲子,然後是穿著涼鞋的腳和鞋子,血一直流,她拼命拿衛生紙去擦,只見白色迅速被染成鮮紅,觸目驚心令她發了狂。

她開始尖叫,一直尖叫,抱著頭髮了狂的叫,喊破了喉嚨也沒見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倒下,閉上了眼睛,任她怎麼喊怎麼叫怎麼搖,他就是沒法子再醒過來。

腦袋變得一片空白,身子暈眩得厲害,她就快要昏過去

了,卻無法忘記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

“啊!”

風暖暖胡亂揮動著雙手哭叫著驚醒過來,室內一片漆黑,

月光透過窗簾點綴著一絲光影,風由窗子的空隙鑽了進來,輕

輕柔柔地,竟讓她一陣氣苦。

好靜呵,靜得她發慌。

拿起身旁的鬧鐘看了一下時間,風暖暖起身穿衣,隨便梳

了兩下頭髮,抓起錢包和鑰匙便出了門、搭上公車。

已過了下班時間,路上不堵車,車子搖搖晃晃地駛在街道上,暈黃的路燈照得路上閃開生輝,偶爾經過路運的小公園,小橋流水,雲淡風清,竟也覺迷人得緊。

風暖暖的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眼角卻閃過一道晶瑩的流光。

她不想哭,一點都不想,但是為什麼她的鼻子就是覺得好酸,胸口就是覺得好悶好痛?

過往的記憶她本來忘了,現在卻都全部想起。她一直把養父當爸爸,今晚,卻讓她夢見了親生的爸爸——那個在她五歲時便因公殉職的爸爸。

呵,原來她還有一個爸爸’,不是只有那個老頭而已。

原來,那個好賭的老頭根本不是她的爸爸……

風暖暖笑出了聲,聲音卻有些悲涼,聽得公車上的人背脊一陣涼,紛紛離她遠些。

其實她心底深處一直沒有忘記自己還有個爸爸,只是不願意再想起這段令人膽戰悲哀的過往,所以她的腦袋瓜子自動自發的選擇了遺忘,現在卻因為槍戰、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出現而一一蘇醒過來。

他,還好嗎?

想起高陽,風暖暖眼角的淚終於滑下,多日來緊線壓抑的情緒決堤,再也抑不住,她嚶嚶的哭出聲,用手捂也捂不住不斷從喉間逸出的哽咽心傷。

要哭,就趁現在,等會兒就不能哭了。

只要一眼就好,確定他平安,從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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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3: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愛咪正坐在病床旁邊削蘋果,技術很好,小刀將蘋果削了一圈又一圖,皮全連成一氣沒斷,好看得像是絲帶。

要是平常,高陽一定會誇一誇她,說她賢慧,可以娶來當老婆,但現在的他沒心情,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

愛咪偷偷抬眼瞧了他一眼——還是那一號表情,難看得惹人厭。

“你很不給面子喔,美女隨侍在旁,還削蘋果給你吃,你這是什麼臉?可別告訴我你是傷口痛,醫生已經給你止痛藥了。”

高陽懶懶的瞥她一眼,“他給我又不一定要吃。”

愛咪挑眉,覺得他瘋了似的瞪著他,“那你痛死好了!”

“是啊,我痛死你也不會哭,擔心什麼?”高陽反過來數落她,拿起一旁的報紙隨便翻了翻。

他就是要傷口痛,痛死好了,讓他記取教訓,不要輕易對一個女人好,因為不值得。

“我不會哭,可是有一堆女人會哭,你沒什麼好哀怨的。”愛咪邊說邊把蘋果削成小塊,粗魯的扯下他手上的報紙,把小塊小塊的蘋果往他嘴裏塞,“快吃,我還有事。”

她在喂豬嗎?

高陽抓住她的手,閉緊了嘴,“我不想吃,多謝你的雞婆,有事你可以走了,不要在這裏礙我的眼。”

愛咪氣得瞪他,想把蘋果甩在他可惡又可厭的臉上,“你就是這個鬼樣子,所以人家才看都不來看你一眼,死了活該!”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提到風暖暖,高陽一肚子悶,口上更是不留情,。順便把你帶來的東西全帶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你以為我喜歡在這兒陪你不成?”愛眯的眼中快要冒出火,她從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那就滾!”

愛咪眼一眯,氣得起身,開始粗魯的收拾東西,邊收邊罵:“滾就滾!我才不要跟你這種見色忘義的男人再相處下去!要不是海辰一直要我來陪你,你以為我喜歡待在你身邊啊?當初要你說服風暖暖幫警方找到斐焰的窩,結果床都上了,竟然還搞砸了任務,真不知道你這個大警官是怎麼幹的!想抓斐焰,我看你等下輩子吧!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還會笨得去愛上一個沒心沒肺又沒肝的酒家女,真是夠了你!”

愛咪的話字字像針,刺向高陽胸口,他又悶又疼又嘔,差點沒氣得吐血。她把他的男人自尊踩在地上不說,還拿磚頭猛砸,他已經夠嘔了,她還非要火上加油不可!該死的!

“誰說我愛上風暖暖了?”為了自己偉大的面子,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為她受了傷,卻連看都沒來看他一眼的災情女人?

愛咪停下了動作,挑眉,“你沒有?”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酒家女?”

“哦?那你拼死拼活在槍林彈雨中緊緊護著她的用意是什麼?我好想聽聽。”

高陽不屑的冷哼一聲,“警官保護百姓,需要什麼理由嗎?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是啊,可笑極了。”愛咪笑著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瞄了門邊一眼,繼續道:“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何之前天天帶她出場,約會、喝茶、看電影還濃情蜜意的上了床?你可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高陽瞪著愛眯,見她一臉的幸災樂媧,內心甚為不爽。

她在取笑他,毫不掩飾地,只因為他用生命去保護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不甩他,連他死活都不曾聞問,所以讓他成了可笑的話柄。

“本來就是任務,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麼?”高陽冷漠地與風暖暖撇清關係,高傲的下巴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真的只是任務而已?沒有一點點愛?”

“廢話!”愛咪今天怎麼囉嗦得近乎反常?“要滾快滾!別再羅哩叭唆的!”.

“好,我走羅,拜拜--”愛咪風也似的走向門邊,倏地打開房門,讓杵在門邊的倩影無所遁形。

風暖暖怔怔地杵在當下回不了神,臉色蒼白不已,突然看見有人笑眯咪的出現在她面前,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嗨,風小姐,你來看高陽啊?”愛咪的招呼打得很響亮,和她平日的冷漠高傲天差地遠。“他在裏頭,正在鬧小孩脾氣呢!連止痛藥也不肯吃,他想痛死,我也沒辦法,你去看看他吧,我走了。”

她是故意把話說得活大聲,讓房內的高陽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嫣然一笑,轉身離開,可才走了一步,愛咪腳跟子一旋又回到風暖暖面前,伸手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如果你願意幫忙我們警方找出斐焰的窩,就打這支手機給我。”在風暖暖耳邊壓低嗓音說完,愛咪再次像風般的離去,只留下淡淡的、依稀存在的一抹香。

房門大開,門外的風暖暖幽幽地瞅著病床上的高陽,好半響出不了聲,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放棄開口,轉身跑開。

“等等!暖暖!”高陽氣悶的拔下手上的點滴,迅速的下床追了出去,扯痛了傷口也不在乎,下心只惦著那傷心逃離的背影,“你給我站住,風暖暖!站住!聽見沒有?”

他伸手按住腹部的傷口,跑得又快又急,卻也痛得他冷汗直冒,再加上他激動的又吼又叫,傷口很快地裂開了,他的掌心已經可以感覺到一股濕熱的液體正從他的傷口上流出……

媽的!她什麼時候練成了飛毛腿了?

他追得累極,突然一陣昏眩襲來讓他稍稍眯了下眼,可這一眯,那抹嬌麗的身影也同時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媽的!他再次低咒出聲,傷口的疼痛,加上扯心裂肺的心痛,讓他再也受不住地靠著牆滑坐在地,粗喘,冒汗,呻吟。

一聲又一聲的低咒從他口裏逸出,然後,他眼前一黯,失去了知覺……


“誰說我愛上風暖暖?”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酒家女!”

天啊!她的頭快裂開了,誰來救救她?

高陽的話一字一句像放錄音帶似的,一直在風暖暖的腦海中重覆著,日復一日,仿佛永無止盡,而她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用他的性命來保護她,只是因為她是老百姓而他是大警官?是嗎?是這樣子的嗎?

呵,可笑,她竟傻傻的感動得要死,要不是親自走了醫院一趟,怕要對他愧疚一輩子了。

這樣也好,兩不相欠,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他護她一次,她給了他最珍貴的貞操,他也不算吃了虧,是吧?何況,他跟她上床只是為了任務……”

哈,見鬼的任務!她想殺了他!

風暖暖心裏氣苦,抓著威士卡的瓶口直接往嘴裏灌,又辣又嗆的酒液燒痛了她的喉嚨、胸口,然後嗆上了鼻尖,惹得她劇烈咳嗽,咳得整個人彎身撫住胃,咳出了眼淚。

“你找死嗎?這樣喝法,你很快就可以上天堂了。”有個男人抽走了她手上的酒瓶,皺起眉,見她伸手來搶,手一松,讓瓶子噹啷一聲落了地,濺了兩人滿身的酒和玻璃碎片。

“啊!”風暖暖驚叫一聲,小腿肚被碎玻璃給劃了一道口子,讓她疼得落淚,她氣得紅了眼,開口咒罵;“你該死的是什麼鬼東西?竟敢摔破我的酒?賠我錢來!一瓶一千美金,你要是付不出來,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她仰頭,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咒罵聲停了,卻只停了幾秒,接著,她出其不意的站起身撲上前去,對著來人就是一陣打。

都是這個男人!要不是這個男人,她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也不會聽到令人心碎的話!

好氣呵,真的好氣!她把她的怨全出在這個甘願冒出來被她打的男人身上,絲毫不手軟。

粉拳在斐焰的身上捶著,從頭到尾他只是皺眉卻沒攔阻,徹底的讓她發洩怒氣,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裏,他才好心的出手將她扶住,以免她倒在地上。

“氣出完了嗎?”他不怕死的問了句。

風暖暖挑眉,仰起了一張淚痕斑斑的臉,“你來這裏幹什麼?不怕警方埋伏在這裏逮你?”

“我來看你,感動嗎?”

他說得正經八百,可是地聽了直想笑,事實上,她已經在笑了,笑得淚花飛舞,笑得眼眶鼻頭一陣紅。

這個女人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斐焰再一次皺起眉,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花,卻依然見她笑著。

這個瘋女人!

“別笑了。’

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人家的女人他擔心個什麼勁兒?她醉死了也不幹他的事,不是嗎?

“可是我想笑,不行嗎?”這個男人竟然說是來看她的?哈,太可笑了,一群偽君子!

那個男人說愛她,其實是別有居心,想要借機讓她心甘情願答應幫警方的忙;這個男人說好心來看她,一樣是別有居心,他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哪來的好心興關心?

瞪著他,風暖暖的腦海中卻陡地閃過那一日,在醫院病房門外所聽到的一字一句,還有那個女人交給她的名片……

她該幫警方這個忙嗎?不,當然不!她為什麼要幫那個裝成小紅帽來騙她的大野狼?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隱隱地催促自己該出手幫這個忙?

是因為她的親生爸爸嗎?因為她是員警的女兒,所以她骨子裏也流著見義勇為的血液?

還是……她只是不想欠他?

是了,就算他是騙她,但他拿他的命護她是真,光這一點,她就該為他做一點什麼。

風暖暖深呼吸一口氣,見他始終瞅著她不語,低眸閃避他的注視,有些心虛的開了口:“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嗯?直接說出來,別跟我說謊,說不定我還會幫你。”

他斐焰長這麼大,從來沒讓女人幫過忙,女人之于他,只是上床的工具而已,沒有太多的用途,她以為她可以幫他什麼?可笑!

“我該有什麼目的?”

他只不過是倒楣地走進了月色,然後又倒楣的看到一個女人像個醉鬼似的喝著悶酒而已。

“這是我問你的話,呃……”她打了一個酒嗝,突然好想吐,才想著,身子一彎,“嘔”地一聲便吐在他身上。

斐焰黑了臉,一股狂怒閃過他的眼,他粗魯的伸手推開了她,氣得轉身欲走人,卻讓一隻手給拉住了腳。

“放開你的手!髒女人!”氣死他了!她吐髒了他一身衣服不打緊,還累得他再洗一次澡!越想越火!

“我不想放,你陪我好嗎?那天……你不是想要抱我?”風暖暖張著一雙幽怨的眸,認真不已的望住他,“你還想要我嗎?我可以當你的女人嗎?要不要一句話,我不會纏著你的。”

斐焰瞅著她,利眸閃了閃,挑眉,扯唇,充滿興味地問道:“你為什麼突然想當我的女人?”

“該問你當初怎麼會選我坐台吧?”風暖暖一笑,坐直了身子,狼狽的坐在地上的模樣竟是出奇的美麗與性感。

斐焰抿唇,讚歎的眸光落在她半露的酥胸,在乳溝上稍做停留才懶洋洋的回到她臉上。

“因為你美麗,算得上是尤物。”

“不如說你是故意拿我氣高大警官?”

聞盲,斐焰挑了挑眉,輕輕頷首,“好吧,我承認是有那麼一點意味在,但,那跟你想當我的女人有什麼關係?”

風暖暖笑了,朝他伸出手,斐焰拉起了她,任她像軟泥一般

的癱在他臂彎裏。

“我的目的跟你的相同。”指尖風情萬種的撩撥起他的黑髮,風暖暖的笑讓人心蕩神馳,“一句話,要?還是不要?我沒什麼耐性,你不要,我可以找別人,月色裏多的是男人想要我,給你,是便宜你了,知道嗎?”

“哦?”斐焰笑了,手臂摟緊她纖細的腰,“你很有自信,女

人。”

“你不喜歡?”

“我喜歡極了。”有自信的女人才不會上了床之後拖泥帶水,怎麼甩都甩不開,是他的最愛。

“那就把我帶回家。”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送上一個親吻,柔軟的胸似有若無的磨蹭著他寬大的胸膛,突然間,她皺起了眉,伸手捏住了鼻子,叫道:“天啊!你好臭!”‘

“那可是拜你所賜!”

將她攔腰一把,斐焰大踏步的走向月色大門。

他身後的保鏢逕自到櫃檯買單結帳,媽媽桑涎著笑臉收錢,眼底卻淡淡9的透露著一絲不安……


“暖暖怎麼會跟斐焰一起?”

“我怎麼知道?”

“你會不知道?”

“我本來就不知道。”

“是嗎?”高陽質疑的看著身邊高大清冷的男人,明擺著不相信他的眼神裏還燒著濃烈的火。

藍海反冷冷的挑眉,兩隻擱在褲袋裏的手很想掏出來揍他一拳,不過他沒有,因為他的忍耐力已經練就成超凡人聖的境界。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拖我出來幹什麼?”

他站在月色外頭陪這個白癡吹了三個多小時的海風,不時還得偷偷看著這個白癡會不會體力不支的倒下,再不時的忍受對方莫名其妙的嘮叨與質疑,噴!他招誰惹誰了?

“不想陪你可以走啊!”

高陽皺眉,一雙眸子緊緊鎖住被斐焰帶上車的風暖暖,低咒一聲,高大的身子一低鑽進了車裏發動引擎。

“你幹什麼?”

藍海辰也上了車,伸手要取下車子鑰匙。

“追不到斐焰的窩,你要負責?”高陽瞪他一眼,沒空暖車,踩下油門讓車子沖上了馬路。

藍海辰睨他一眼,不屑的撇撇唇,似笑非笑,“你是擔心風暖暖,還是真的這麼盡忠職守啊?”

“與其在旁邊說風涼話,還不如好好的看路,打個電話給上頭,報告我們正要前往的目的地。”邊說邊將油門踩到底,高陽緊繃的情緒只稍稍的在他緊握住方向盤的手中露餡。

他很沉穩,只有面對斐焰這個毛頭小於時才會常常“不小心”暴跳如雷,失去了他高大警官的冷靜。

斐焰是他的死穴,多年前追不到那小子反被耍得團團轉的恥辱,對他而言是胸口上永遠的痛,更讓他成了警界人私下常提及的笑柄,也因此,他立下誓言一定要親手把他給擒住,洗刷他的恥辱。

心越急,就越難以成事,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再次栽在對方手上,受了重傷。

哼!

藍海辰在心裏冷哼一聲,這就叫作“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當時在那個昏暗的包廂裏,他和愛咪在高陽開槍的那一刻也沖了進去,要不是斐焰的槍口突然對準風暖暖,高陽根本不可能受傷。

所有的人都以為高陽緊緊抱著風暖暖只是為了要保護她不受流彈波及,卻不知道他是為了救風暖暖才會挨上那一槍。

傻子!人家根本不領他的情!

是不是再沉穩的男人遇到愛情都是他這副死德性呢?偏偏,他這人又大男人得很,死不肯承認自己已經愛上對方。

哈,活該倒楣被愛咪耍!

“你還愣在那邊幹什麼?快打電話,也許風暖暖可以帶我們找到這小子的窩!你聽見沒有?

藍海辰訝然的看他一眼,“我以為你想一個人搞定他?”他這人不是很喜歡逞英雄嗎?噴,改性啦?怎麼這麼快?

“我是要一個人搞定他,可是他的同伴需要別人去搞定,你該不會以為以我現在負傷的狀況能以一敵十吧?”高陽沒好氣的輕斥,方向盤驀地一轉,車子差點顛了出去。

“你這叫飆車,警官,小心讓斐焰看見了,他會叫司機帶你在山上轉圈圈到天亮。”

“那最好。”

這樣,他也不會有空對暖暖做什麼不該做的事,高陽私想著。

“是嗎?你看看他的車是不是賓士?”

“是又如何?”沒看過賓土啊!

“賓士的車很大,後座更寬,很多人都喜歡玩‘車震’,也許那小於也喜歡來這一套….“”

嘎——車輪高速摩擦路面發出了震天價響,車子因為緊急煞車又緊急起動而差一點打滑,飛出了山谷。

藍海辰也因為這突來的變化,整個人撞上了前座擋風玻璃又彈回座位上,額頭被狠狠的撞出了一個腫包。

“該死!”他低咒一聲,又痛又暈直想砍人!

高陽卻只是微微一笑,繼續開他的車。這回,他不再飆車了,像只豹,優雅卻又心思細密的緩緩跟在獵物身後。

“你是故意的?”

“不是。”

“你絕對是!”

“不是。”

“高明!”藍海辰低吼,難得失控。

“你叫錯了,我叫高陽,待宰的羔羊。哦,忘了告訴你,月色裏的姐妹們還封了一個外號給我,想不想聽?”

“不想!”

他才不會對這種無聊的事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報剛剛的仇,接掌開車大權,給他來個九彎十八拐,把這個男人搞到吐為止!

“叫小紅帽。”

他知道藍海辰不想聽,但他不想聽他就更想說。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自己有多緊張、多氣悶、多煩躁!再不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他可能真的會失控把車開到山谷底下去,不然,就是直接開車去撞那兩賓土車的大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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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3: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斐焰的腰間只圍著一條白色浴巾,倒三角的上半身,富有力與美曲線的窄臀,修長筆直的雙腿,正在透露著他天生的威儀與性感。

此刻,他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風暖暖,一隻手緩緩揚起伸向她——“等等!我……想上一下洗手間!”

“嗯,看來你好像憋很久了,臉好紅。”

“嗄?”什麼跟什麼,這個男人真的很壞……風暖暖摸上了自己的臉,真的熱熱的哩。“是因為喝酒的關係吧!”

緋紅的雙頰洩露她羞澀、緊張的情緒,不過,歸功於她喝了很多酒,可以拿來當藉口。

“所以你現在不急羅?”斐焰的指尖撫上了她白皙好看的臉蛋,輕輕的沸過她嫩滑的肌膚,黑眸逐漸轉暗。

“不,我急,很急,真的。”風暖暖伸手把他的手給推開,匆匆忙忙的越過他奔向廁所。

“廁所在另一邊,暖暖。”斐焰溫柔低笑,好整以暇的坐上了床,懶洋洋的看著她莽撞又迷糊的沖過來又沖過去。

她很緊張呵,不過,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心虛。

斐焰走到衣櫃前挑了一件襯衫及系繩休閒褲套上,優雅的走到陽臺,眸子輕掃四周,欣賞著夜晚的山景。

該來的,也要到了吧?

趁這一次,他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最好,再也不必回來……


風暖暖一奔入廁所就忙著打手機給警方,因為她已經知道斐焰在澳門的窩了,雖然她還沒看到什麼是警方要的,但是她的戲就快要唱不下去了,能為警方做的也只有這樣而己。

可是,為什麼電話老接不通呢?

風暖緩低頭研究著手機上的號碼,沒錯啊!試了又試,還是嘟嘟嘟……不會吧?難不成對方現在正在講電話?

該死!換了另外一支手機號碼再撥,結果卻還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天要亡她嗎?風暖暖緊張得冒汗,胃都快打結,手機的重這鍵按了一次又一次,系統老說收不到訊號……

“暖暖,好了嗎?”門上傳來兩聲敲門聲,斐焰溫柔含笑的嗓音響起。

這個男人明明邪氣又霸道,今天怎麼反常的溫柔?而且,溫柔得異常詭異,有點不像是他,但又是他。

怎麼回事?是她緊張過度產生幻覺嗎?唉!

風暖暖瞪著門板,急得發慌,但還是以平穩的聲音道:“快好了,你再等我一下,我馬上出去。”

“不急,你慢慢來,我等你,嗯?”

他的聲音,真的溫柔得很噁心,讓她無法跟那天晚上強霸的想要她,又卑鄙的威脅她聽話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好。”她乖乖的應聲,手指卻沒停止過撥號的動作,但,不管她怎麼試,就連她打報案電話九九九,永遠都是收不到訊號!

該死!這裏的山有這麼高嗎?竟然收訊如此不良?怪!

接著,更怪的事發生了,浴室陡地一片黑暗,嚇得風暖暖心一驚,手機掉落地上,想也不想的打開浴室的門便沖了出去——

“啊!”她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痛呼出聲,小嘴卻讓人從身後伸手給捂住。

“噓,小聲點,暖暖。”高陽熱呼呼的氣息吹上她的耳釁,強而有力的臂膀從後頭環在她胸前,順道圈住她兩隻手,力道輕柔卻極富技巧的將她整個人箝制住,讓她動彈不得。

“你……”

“是我。外頭突然來了一堆帶槍的傢伙,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知道嗎?”

“知道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他這麼抱著她,讓她不只呼吸困難,而且體溫不住升高。

他橫亙在她胸前上的手臂緊緊抵著她的酥胸,親呢得讓她很難不臉紅,還有,他那張嘴,每次說話就帶來熱氣,吹得她耳畔和頭部一陣癢……

高陽有些失望的放開她,要不是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他真想狠狠的吻她,吻得她不得不向他求饒。

該死!暗暗低咒一聲,高陽退開了些,不再讓兩人的緊密相貼打亂自己的警戒心,否則,等一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和藍海辰前腳才踏進斐焰的窩,人都還沒從牆上跳下,就看見好幾輛黑色賓士開到了斐焰家門口,車裏的人訓練有素的下了車,一式的黑,沒人說話,約莫二十來人的陣仗,手執著槍,一左一右的包抄別墅,只留下三個人在門口,西裝筆挺的,準備按鈴。

更詭譎的是,門鈴聲一響,整間別墅連街道上的燈全部熄滅,大地一片黑暗,好半天才讓他們的眼睛適應過來。

然後,他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是斐焰沒錯,但和他交談的那個人的聲音,也似曾相識……

只是,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近得他根本沒空去聽兩方人馬在說什麼,躡手躡腳摸黑著進屋,才跳下視窗,就被人沒頭沒腦地衝撞過來——正是他心系的女人。

“我們必須先躲起來,等一下有任何狀況你都不可以出聲音或是有任何動作,一切聽我的指示,知道嗎?”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推測,那群人暗夜摸黑跑來斐焰這裏而且每個人裝備齊全,定是想殺了斐焰。

風暖暖不解地抬眸,臉有些蒼白,“斐焰呢?你剛剛說看到一堆帶槍的傢伙,他們是不是要傷害斐焰?”

高陽瞅著她,見她竟關心起另一個男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擔心他?”

“他是我男朋友!情人!”風暖暖瞪著他,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再想起那天他在醫院說的話,心一痛,話說得更絕了,“比起一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斐焰更加光明磊落,我為什麼不能關心他?告訴你,我不只擔心他,關心他,還愛上了他!”

她擔心斐焰有什麼不對?就算他是罪該萬死的壞人,也該是被員警抓去關,而不是要他活全生被亂槍射死,不是嗎?何況,她並不覺得斐焰的人有這麼壞……

鐵青著臉,高陽的眸子閃過一抹錯愕與受傷,手上的槍握得更緊,他氣悶的別開臉,不說話了。

她剛剛說什麼?她愛上了斐焰?!一個在危急存亡的時刻拿槍對準她,好讓自己可以逃過一劫的男人,她卻說他光明磊落?

還有,她竟指責他是個偽君子……媽的!他真想反她給打昏,直接扛回家裏的大床,徹頭徹尾的讓她知道她究竟愛的人是誰!

她是愛他的,不是斐焰!絕對不可能是斐焰!她剛剛說的話全是為了氣死他、報復他,因為,他在醫院裏說的那些話傷了她。

他有錯在先,所以現在無話可說,但理智卻不能阻止他不生氣。

高陽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眼中一會兒閃過憤怒,一會兒又閃過失落,他別開的側臉緊繃著,卻顯得倨傲。

他在生氣嗎?

風暖暖一直沒聽見他再出聲,偷偷的覷了他一眼。

太暗了,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起伏不定的呼息……

他是不高興,她知道,但,不高興的原因呢?是因為她說她愛上了斐焰這個大壞蛋?還是她暗指他是偽君子的言語?

“喂……”

“閉嘴!”

嘖,脾氣很壞哦,她想他不只是偽君子,還是可以拿金馬獎的最佳演員!

高陽根本不是羔羊,也不是小紅帽,而是只脾氣火爆的牛!

氣氛僵著,一個身影卻悄悄的靠近他們,對方才伸出手,高陽已迅速的回過頭率先制止了對方的動作,槍也同時抵住了對方的腦袋。

“是我。”藍海辰投降認輸了,沒想到高陽這老人家寶刀未老,出手還是比他這個神槍手快一步。

“你找死!偷偷摸摸從後頭來,不知道這是大忌嗎?”要真因為防衛失手傷了他,死的人活該,活的人卻會愧疚一輩子,這小於是存心找他麻煩嗎?心情已經夠壞了,海辰還湊上一腿,讓他氣得想扁人。

藍海辰聽高陽的口氣就知道,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找到風暖暖而變得好些,反而更壞了。真是奇啊,究竟這女人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可以一再讓沉穩的高大警官失控,脾氣壞得像是荷爾蒙失調?

“情況不太樂觀,我們想脫身,得等兩方人馬戰得你死我活以後。”

高陽擰眉,“兩方人馬?”

“沒錯,斐焰的別墅裏有他這回從香港帶過來的保鎬,約莫有三人,打起來應該可以平分秋色。”

“三人對上十幾人?你很看好斐焰嘛。”那小於的能耐他最清楚,好像只不死九命怪貓,不過這一回他逃得了嗎?他懷疑。

藍海反唇一勾,似笑非笑,“你等著看好了。”

話方落,槍聲驟響,一聲又一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三人迅速壓低身子,不一會兒,流彈衝破了一整面落地窗,玻璃粉碎四迸,吊燈落下,房屋四處無一不受槍彈的摧殘洗禮…

風暖暖害怕極了,緊緊圈抱住高陽的腰,死命的閉上眼,一會兒又不安的睜開,見眼前的男人安然無事才又閉上,就這樣反反覆覆好幾次,抱著他腰際的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她咬著唇,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槍彈畫面,整個身子不住地抖動著,口裏發出了嗚嗚的低泣聲……

高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就像上一次在包廂裏她失控地尖叫一般,讓他皺起了眉,心一痛,把她擁緊,像哄小孩似的哄她:“乖,我保證不會有事,乖乖,暖暖,不會有事的。”

“不!不要!不要死!不要……”

她在哭泣,又像是在低語,她不是在對他說話,那是對誰呢?

“沒有人會死的,暖暖,沒有,知道嗎?”愛憐的撫著她的發,高陽低頭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額頭,還有她帶著鹹澀滋味的雙唇,“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只要把耳朵捂住,眼睛閉起來,想像這一切都是過年時的鞭炮聲,眼前是藍天白雲,一副熱鬧景象,這一切一會兒就過去了,知道嗎?”

過年的鞭炮聲……

藍天白雲……

沒有人會死……

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一切都會過去的……

高陽的話在風暖暖的腦海裏重複撥放著,她的身子漸漸舒緩、不再發抖,她幽幽的抬眼,在黑暗中與他燦亮的眼對視。

“你……真的不會有事?”

高陽心一緊,沒想到她第一個擔心的人是他,不是她自己。

“絕對不會,我保證。”

風暖暖流著淚撲進他懷中,“答應過我的事就要做到,絕對不可以騙我,如果你騙我,我再也不理你!”

“我知道了。”

“我不要你流血!一滴都不准流!”

“好。”

“如果你敢丟我一個人就這樣死掉,我會恨你一輩子!”

“暖暖……”高陽心動又心痛,情不自禁的吻她一次又一次。“你這個小傻瓜,你該先擔心自己再擔心我。”

“答應我!”她不安地尋求他的保證。

“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綿密又熱切的吻就是他的承諾。

不管她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從今而後,他要讓她遠離恐懼,安心又快樂的過日子。

一旁的藍海辰見兩人親密的相擁相吻,像是生離死別似的,鼻頭莫名其妙跟著一酸,心頭翻湧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情緒……

他是瘋了才會跟他們兩個人一起鬧!他的命還長呢,要他死,可能得等到紅海真的分兩邊才行!


香港警局

“現場死了十個人,身分不明,只有一個人的身分確定,他是日本地下組織幕後頭目斐焰。”

“斐焰死了?”香港警界最高督察聽取報告之後,第一次開口提出疑問。

“確實死了,此為高警官親眼證實,斐焰背部中兩槍,心臟部位中一槍,當場死亡。”

講臺下的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能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斐焰死了……這個折騰香港警方三年多的年輕小夥子竟然就這樣死了……

老實說,有點遺憾呢!因為難得遇到好對手,一旦遇上了,雖然大多時候氣得牙癢癢的,但難免有惺惺相惜之意。

可憐啊,他才二十歲,正是人生最黃金時期,竟這樣輕易的掛了,而且是被自己人弄掛的,讓警方的面子哪兒都擺不成。

要說這最生氣的人應該是高警官才是,因為他發誓要手刃……不,是親自抓回斐焰,然,現在人都死了,抓誰去呢?這口氣只有下地獄時才能跟閻王爺討,嘔也嘔死他了。

可,瞧,高警官現在在於什麼呢?眉目含春,唇瓣含笑,一副正沐浴在愛河中的蠢樣……礙眼啊,真礙眼!

“我說……高警官?”

頭頭問話誰敢不答?高陽卻根本沒聽見,依然徜徉在愛情海中,藍海辰看不下去了,長腿往前一踢,正中他的小腿肚。

“痛!”高陽低咒一聲,回頭瞪了藍海辰一眼,“你瘋了?踢我幹嘛?”

藍海辰無奈的對他一笑,見他凶巴巴的吼他,也沒興趣當好心人了,索性道:“我腿太長,這個位子太小了,真對不住。”

“你這人真是……”

輕咳聲傳來,最高督察還是自己識相的開了口:“是我有話想問問高警官,真對不起,打擾了你的思緒,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背一僵,高陽回眸,正對上督察慈祥不已的笑臉,表情訕訕,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督察想知道我對什麼事的看法?”

話落,眾人紛紛低頭竊笑,卻只敢緊咬著牙笑,不敢出聲。

“斐焰的死。”

“哦,是這個啊……”高陽點點頭,掃了眾人看好戲的表情一眼,淡道:“死都死了,我的看法不重要吧?”

“不難過?”視他如子的最高督察小心翼翼地瞧著他。

“一點也不。”

“對你沒有半點影響?”這小子當年因為被斐焰要得團團轉,本來還嘔得不想幹員警了,是他激他,他才有鬥志,發誓要親自逮到斐焰,那現在呢?人死了,他的雄心壯志不知回來了沒?

“沒有。”高陽笑了笑,“我現在只想結婚,然後和老婆生一堆孩子。”

嗄?全部的人都抬起頭來望住他。

高警官當真發春得極厲害!不只發春,還想婚了,是誰有那麼大能耐可以套牢這漂泊的男人的心?

最高督察輕咳了好幾聲才止住笑,從小看著他長大,第一次發現他好可愛,說起他想結婚時的模樣,真像個得意的小男孩。

只是,他有點擔心,因為眼皮一直跳,總覺得這小於想結婚好像不是什麼好消息……

“還有,如果大家的會都開完了,我想宣佈二件事。”

最高督察的頭皮有點發麻,第六感告訴他千萬不要讓高陽宣佈任何事,“那個……”我想我們還是再討論一些別的案子,之後有時間的話再讓給你宣佈,現在會議繼續。

“等等!”

高陽拉住了最高督察的袖子,“既然各位還要繼續開會,那我只好先告辭了,因為我有急事……”

“高警宮,身為警務人員,而且是高階警官,有什麼天大的事比討論案子還要重要?我以長官的身分命令你——不許胡鬧!”

高陽失笑,伸手扒了扒發,“可是我已經不是警官了。”

最高督察臉上的血色盡失。難不成他的預感應驗了?因為斐焰的死,所以他再次陷入人生的低潮?

“你見鬼的在說什麼?”忘了自己在公開場合,最高督察變了臉,說話的口氣也變了,手指著他,氣得直發抖。

“我辭職了,辭呈已經在你桌上,簽個名蓋個章,很容易的。”高陽從容一笑,朝錯愕的眾人揮揮手,瀟灑的轉身離開。

天大地大,總有他容身之處,不當警官,也可以當平民老百姓吧!如果這樣可以讓暖暖多一點安全感,他的放棄就是值得的。

走出警局,高陽仰首望著藍天,白雲浮動,偶爾幾隻小鳥飛過,輕鬆愜意,真是個結婚的好時機呵。

就這樣,求婚去吧!以她對他的在乎,相信她一定會馬上點頭答應他,然後,他要帶著她海角天涯的流浪,過著神仙眷屬的生活。

一笑,他昂首闊步離去,連留戀也不曾。

他心頭上只掛念著一個人——風暖暖,他的愛人,和未來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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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月色今晚特別的熱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像是要嫁女兒。

高陽從大門走進去,還沒拐彎,就讓人給伸手攔下,急著要見佳人,這只橫在眼前的手便份外惹他厭。

“先生,你也要參加拋繡球招親嗎?”月色裏的保鏢一左一右的堵了過來,上上下下將他瞧了一遍,似是不認識他,見他那副穿著牛仔褲的窮酸樣,眉頭挑得老高,挑釁道:“把身分證拿出來,還有身家證明,沒有上億元的資產今晚不能進去!”

見鬼的!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只是要來找暖暖……”

“就是,那就把身分證和身家證明攤出來;不然別想進去。”

什麼跟什麼?他在雞同鴨講嗎?高陽氣悶得想揍人。

“我要找風暖暖,不是來參加拋繡球招親的,讓開!”他神情不耐的低喝一聲,杵在他面前的兩個人卻不動如山。

“風暖暖就是今天拋繡球招親的女主角,高大警官不知道嗎?”媽媽桑款擺生姿的從裏頭走出來,笑得像朵花,“哎呀,警官,本來呢,如果你真是那有錢的高少爺,這門絕對開放給您,只不過,暖暖親自訂下規定,資產沒有上億,年紀超過三十五歲者不得進入,還有啊,特殊行業也不能進入,員警她是絕對不嫁,另外……”

“媽媽桑,你今天的話太多了。”高陽沉聲,眯眼,沒有戴上眼鏡的雙眸進射出前所未有的犀利興嚴峻,

“哦?有嗎?敢情是高大警官聽膩了?哎喲,真傷我媽媽桑的心呵,好歹年輕時,我也是江南一朵名花……”

“她在哪里?我要見她。”高陽冷冷的打斷她的叨念不休,無法平復那小妮子把他排拒在門外,急著隨便拔一個人嫁的憤怒情緒,他心心念念尺想見到她,把她吻清醒,教她認清該嫁的是誰,咬清醒也成,總之,他是不可能就這樣放手。

“不是我不放行,而是她不見啊,那我怎麼辦?”手上的香扇煽啊煽地,媽媽桑笑得像朵花,人卻退在兩名保鑲之後,深怕高陽失控一拳朝她揮來,她可不做那個倒楣鬼!

“要多少錢,你說。”

“哎喲,高大警官,你這麼說真傷我的心,好歹……”

“閉嘴!只要說個你可以接受的數位,不難吧?別再像個母雞似的亂叫,否則……哼哼,天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媽媽桑瞅著他半響,點點頭,“好,爽快,那就一百萬美金,你也甭要我放行了,我把暖暖賣給你,成吧?”

一百萬美金?這個娘們根本就是敲詐,壓根兒沒想要把人交給他,更別說要讓他見她一面了。媽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高陽眼一眯,一雙拳頭開開握握,好不容易才用理智壓制扁人的衝動,“你說真的?一百萬美金就把人賣我?”

“是啊,只要你把錢拿到我面前來,管你是開支票還是把現金扛來都成,我媽媽桑說到做到。”媽媽桑笑著,手上的扇子煽得更厲害了,好像不這樣煽,在冷氣房裏的她便會熱死似的。

“好,可是我現在要見暖暖。”

媽媽桑低低地笑出聲,“我說高大警官您這是怎麼著?耍著媽媽桑玩嗎?一百萬美金都沒生出個子來,竟要我帶你去見暖暖?”

高陽執著眉,“難不成你以為我會隨身攜帶這麼多錢?”

“付個訂金是應該的吧?”

咬牙,高陽氣悶的瞪著她,“多少?”

“十萬美金,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支票成嗎?”他扮富少爺那麼久,身上最多的就是支票,要多少有多少,只不過報的都是公帳。

“成啊,但若提不到錢,那麼……”

“我是警官,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跳票?”

“哎呀,高大警官嚴重了,我只是為您的荷包設想。人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您這麼愛暖暖我當然是高興不已,只是也不能讓高大警官您傾家蕩產的,對不?若您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等走出了這個門,您可是後悔都來不及,說到底,我媽媽桑把你當兒子看,是為你好哦,這醜話說在前頭,十萬美金只是訂金,要是您屆時無法把一百萬美金給湊齊,這訂金我可是不退的。”

“我明白,多謝你的好意,心領了。”掏出支票寫了她要的數字,高陽把支票遞給她,“成了吧?她在哪里?”

媽媽桑看了支票一眼,眉開眼笑的,親了手上的支票一下,眼神一勾,指示著其中一名保鎬帶他進去。

“當一個警官能有多少錢呢?這窮小子是把畢生的積蓄都給我了嗎?嘖,真是夠盡的了。”媽媽桑嘴巴叨念著,心裏頭卻暖烘烘地,竟有說不出的鼻酸。

當年,如果她的男人對她也有這種魄力,天涯海角、做牛做馬,窮上一生一世,她也願隨他去。

只不過,個人有個人的命,比得了嗎?

唇角微微一勾,媽媽桑再次親吻手上的支票,努力的把不愉

快的過往忘卻。

錢才是最實際的,她這把年紀了,還奢求什麼地久天長的愛情?

想著,手上的扇子又煽了煽,她待在冷氣房裏,其實根本不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煽扇子是她驅逐壓力的良方,好比方才,她被高陽那雙眸子瞪得發寒,扇子自然是煽個不停了。

這行是好幹的嗎,要用惡勢力壓人,也會被惡勢力壓啊,錢不多拿點怎麼行?光她心臟被嚇得亂跳的費用就不只這些了,她安慰自己道。


風暖暖就站在窗邊,長髮梳成了髻,高高的盤在頭上,露出她纖細性感又白皙的頭項,修長曼妙的身子裹著古時大紅的衣裳,上頭繡著一對鴛鴦,鵝鰈情深,好生刺目呵。

不遠處的桌上,還端放著一隻大大的紅色繡球,該是喜氣洋洋的日子,卻惹得兩人的心皆是抑鬱非常。

她不快樂,從她的背影就可以感覺到那份落寞。為什麼?如果她也是愛著他,又何必把他推得遠遠的而急著嫁人?

高陽緩緩地走近,風暖暖依然不察,直到一雙手臂由後環住了她的腰,一個濕熱的吻緊緊的貼上了她頸背,烙印下一抹紅…

騖怒之下,風暖暖反身使力推開了後方的登徙子,在她看清對方是誰之後,她的身子再一次被擁進對方懷中。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風暖暖的雙手抵住他的胸,迷惑、釋然、慌亂的情緒同時出現在她帶淚的眸中。

剛剛,她在哭?眼睛腫成了核桃樣,兩片唇瓣被她自己咬得紅豔,讓他見了心疼又心痛,不明白她何以如此折磨自己。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甩得掉我?”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她蒼白的容顏,他質問得心痛,卻也不忍。

“難不成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警官還可以強搶民女不成?”她找人嫁了,一輩子衣食無缺,不必擔心受怕,又可以逼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愛一個她不該愛的人,有何不安?

她覺得好極了,真的,雖然現在心很痛,但,長痛不如短痛。

“我已經不是警官了。”

詫異的揚眸,風暖暖不解,他的唇卻陡地俯下,密密的攫獲了她欲言又止的嘴,深深的、纏綿的、近乎野蠻的吮吻著她早已脆弱不堪的雙唇,從一進門便壓抑住的憤怒、不平、失落與渴望,此時終於得到了一些釋放。

但,不夠,一點都不夠!

他的思念一直從澳門延燒到香港,又從香港延燒回澳門,他思念她思念到心都痛了,老是失眠,連他這輩子最愛的員警生涯也忍痛割捨了,她卻拿她的無情絕意來回報他的愛……

是有些恨她的,恨她恨得想把她直接吃下肚,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份……

激切的脫去她那一身刺目的紅,他布著些微粗繭的手霸道的探進她的衣領之內,攫奪住那渾圓的滑嫩觸感,他帶著怒氣的用粗糙的指揉搓拉扯她敏感的蓓蕾,讓她在他的撫觸之下輕吟出聲……

“不要,高陽,請你不要……”她的身子好熱好燙,口好渴,她一邊用手推拒著他的侵襲,卻又一邊承受著他的雙手與唇舌帶。給她的致命歡愉……

“說!說你愛我!”

“我……不愛你!你放開我!”

一句不愛,讓高陽的怒氣更熾,對她身體的索求更為強烈與無度。

粗糙的手往下探進她的裙子下擺,尋找那片讓人銷魂的花叢,他企圖以最原始的方式來喚醒她對他的相同渴望與愛……

她是愛他的,當然是的!不然,她不會在危急存亡時刻心心念念著他的生死,也因為如此,他當下便決定要用這輩子來愛她,給她想要的安全感與避風港。

還是,他其實是錯的?她並非他不可,只要任何一個可以給她安穩臂彎的男人就足以讓她覺得幸福?

“你說謊!你明明是要我的.你的眼睛裏有我,眼淚是為我流,身體也正渴望著我,等待著我的潤澤,你騙不了我的,暖暖……”他陳述著,嗓音裏卻帶著一絲細究才能察覺出的不安。

“不是不是不是!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根本沒有愛過你!”風暖暖泣吼,身子卻一凜,感覺到他深深探入的指尖,她輕泣出聲,身子不由自主地拱向他,十指深陷在他寬厚的背裏,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嬌喘……

“啊……不……”

她的身於潮紅,腦袋一片空茫,她輕甩著頭,想甩去那不斷襲來的快感及快讓她瘋狂的致命歡愉,但她辦不到,她的下腹部緊繃著,雙腿不自主地夾緊,修長的雙腿攀住了他的腰杆,緊得再也分不開……

“你是我的,這輩子除了我,我不准你有第二個男人。”

霧氣的宣告他的所有權後,他將她的長腿拉上肩,腰杆子一挺,他進入了她最柔軟私密的巢穴,免費奉送他過人的精力與體力,在她身上抽送衝刺著,讓一波波的電流將她的理智淹沒……

“你……壞蛋!”她罵著,喘著,泣著,捶他打他罵他,卻讓他的衝刺更瘋狂更火熱更綿密……

濃濃春色排山倒海而來,是翻天覆地的繾綣……

閒人勿視。


“把他給我拖出去,給我好好的打!”媽媽桑一聲令下,十幾名人高馬大的保鑲蜂擁而上,把衣衫不整的高陽給團團圍住。

“媽媽桑……”一把抓住彼單掩蓋住赤裸的雪白身子,風暖暖有些著了慌的叫喚著發號施令的女人。

“你給我住口!沒有我的允許,你竟然敢跟這小於上床?那我的繡球招親怎麼辦下去?少了那片膜,你以為你能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金龜婿?”媽媽桑氣得叉腰,吼得臉紅脖子粗。

“媽媽桑,其實……其實我……”

“她的身子早在這之前就給了我,你的話未免嚷嚷得太遲了。”高陽懶洋洋的將風暖暖摟進懷,對於眼前這等陣仗絲毫不放在眼裏。

“你說什麼?你……氣死我了!今天我若不好好教訓你一番,我就把月色關了,回家吃老本!給我上!”說著,媽媽桑手一揮,十來人的拳頭便要往前招呼去,卻讓一個身子硬生生釣擋在前頭。

“不要!媽媽桑!我求你不要傷害他!”風暖暖伸出手臂,像捍衛小雞似的擋在高陽面前。

高陽皺眉,伸手要拉開她,她卻不理,逕自看著媽媽桑,軟聲求道!

“對不起,媽媽桑,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他的事,我的初夜……是我心甘情願給他的,是女人想給心愛男人的那種心情,不是買賣,不是生意,單純的就只是心甘情願而己。

“我知道對不起您,可是,請你原諒,這是我下海當酒女以來最最堅持的一件事,我可以出賣臉皮,但不可出賣身體和靈魂,您一向疼我,可不可以求您放了高陽?只要你放了高陽,我願意一直待在月色幫您,直到您不要我為止……’

“你給我住口!暖暖!”

風暖暖話還沒說完,小嘴已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給捂住,高陽氣得直發抖,從她身後傳過來的心跳聲快得像是剛跑完百米賽。

“該死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要一直待在這裏?你要我一直看你待在這種地方笑給別的男人看?那我乾脆現在死了舒服些!”

風暖暖扯下他的手,不甘示弱的也朝他吼去;“為什麼不行?你不曾出現的近下千個日子裏,我還不是每天都是這樣過日子的?”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因為我……”已經愛上你,愛得不可自拔了!媽的!她真要他在這種場合對她說嗎?

“你怎麼樣?當初你接近我就不懷好意,你只是戀上我的身體,那還不簡單,我在月色上班,你付錢,我一樣可以跟你上床!”

去她的!

高陽瞪她,瞪她瞪得她全身都快著了火。這是什麼見鬼的蠢話?她竟然說得出來?

“風暖暖,你最好不要再說出讓我生氣抓狂的話來,否則,你會後悔。”嗓音異常的低柔從容,聽來卻益發的讓人膽寒。

這是這個男人發狂的前兆。媽媽桑有些擔心,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可惜風暖暖的道行還沒這麼高,再加上她為了護他平平安安走出月色的無比決心,她也發了狠的說出口——

“你以為你威脅得了我嗎?是,我是心甘情願把初夜給了你,那又如何?我也是女人,也會一時意亂情迷,再加上你那無與倫比的調情技巧,又被著小紅帽單純善良的外衣,我也是被你騙的!難道跟你上幾次床就得屬於你?你礙什麼以為我愛你?這真是荒唐可笑的事!”

“是嗎?”

話,問得輕柔;眼神,卻冷得可以將人凍成霜。

“是!”

“那你為什麼要擔心我的安全?為什麼要阻止媽媽桑找人打我?為什麼此刻擋在我身前保護我?為什麼?”

“因為……”風暖暖幽幽地望住他,緩緩地開口:“因為,我爸爸也是員警。當年有一個罪犯逃獄找到我們家企圖報復,因為他是被我爸爸抓進牢裏,那天晚上,爸爸為了保護我而死在對方的槍下,再也沒有醒過來……我想要護你,只是因為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個員警為我而死,就是這樣而已。”

她的眼眶潤濕了,意外說出口的過去讓在場的若干人等皆為之錯愕與動容,但其中只有一個人不覺得意外。

關於她的過去,高陽已經查過,要不,他又為什麼會辭了警官的職務來成就她的安全感呢?

可是,這樣還不夠吧?只是這樣還不夠的……

“就這樣而已?”深邃的眸意味深遠的看著她,他輕聲的探問,心下卻做了一個決定。

“是的,就是單純這樣而已。”

“那麼……你走開便行,不看見,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什麼意思?風暖暖莫名其妙的抬眸看他,對上的,卻是一雙充滿跳躍火花的眼。

突然,高陽探手將她扯近,深深的吻住她,咬她的唇瓣,直到她的唇瓣流了血,和著他的,一起流進他嘴裏……

鹹澀的滋味呵,此刻卻是最上等的美味。

痛!痛得風暖暖流了淚,痛得她想罵他一千次一萬次,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卻一把將她給推開,起身迎向那群保鎬。

“你想幹什麼?”她慌張地喚住他。

“你不敢跟我在一起的最大原因,不就是怕我不小心就死在你懷裏嗎?因為害怕,所以你寧可不愛,對嗎?”

他說得對,對得不得了!

因為她無法再忍受她深愛的人死亡,更無法接受他是個員警,和她爸爸一樣,隨時要將自己的性命擱在最危險的邊緣。

不!她無法忍受這個!一點都沒辦法……

只要想到那一次高陽血流不止的躺在她懷裏,她的胸口上就會傳來似水無休止的疼痛。

她愛他,卻也因為太愛他而無法接受他。

“你究竟想幹什麼?’’

他的眼神太過堅決駭人,讓她禁不住的恐慌著、害怕著、擔憂著,如果現在的她不是一絲不掛,她鐵定上前去先把任他再說,但,偏偏她此刻只能遠遠地瞅著他,什麼都不能做。

“別擔心,我不會因你而死,就算我要死,也是我自找的,懂嗎?”沒回頭,高陽筆直的走向其中一名保鎬,朝他伸出手,“東西借我一下。”

一頭霧水的保鎬愣愣的看著他。

“你……想借什麼東西?”

“槍或刀都行,你選一樣借我,另外一樣我就用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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